《第一头牛》它像一个深刻又沉默的绅士,讲述着一个伤感的关于两个非基友的伙伴的故事。
两位主角是非亲非故相伴而生的人。
跟路金不同,小甜饼属于浪漫主义者,即使在四面透风的木头棚户中,他也会在门外采一把野花,作为棚子里装饰。
森林里的草地上有一头牛,好像是有所归属,但是小甜饼看见它的时候并不知情。
像是职业病那样,看见奶牛他就想到了面包,最好还有糖的面包。
路金,绝境中想方设法生存的人,打听挤牛奶会不会引起不必要麻烦以后,爬树上放哨,小甜饼提着木桶去挤奶,合作共赢,一个专业的厨师,一个有经商头脑的商人,一拍即合将他们制作出来的类似于炸糖糕的东西摆出去卖。
没有人会拒绝美味,他们第一次销售轻而易举,甚至引起加价哄抢的场面。
于是,生意越做越顺。
偷牛奶的问题也变得越来越危险,知道得知那头母牛属于一个手里有枪的家伙,事情就坏了。
当两个人深夜被发现,森林里逃亡的日子就开始了。
逃跑的过程中两个人走散,风声暂时停下来之后,他们便重聚。
一个久别重逢死里逃生的拥抱之后,路金带着受伤严重的小甜饼往森林外面奔逃…两个人身后跟着一个拿枪的少年,他曾经因为没能吃到他们所售的面包耿耿于怀。
最后两个人一起躺下去休息,也便呼应了一开头两具被扒出来的白骨…很特别的一部影片,非常平静却像险恶的深流,其中淘金时代各种黑暗面淋漓尽致却毫不渲染。
娓娓道来中带着从容和伤感,却并不想招惹人去为谁哭泣。
不要错过它,真的好看。
男主是个厨师,在一个狩猎队里面当厨师,然后遇到了一个中国人,这个中国人来美洲大陆寻找黄金的,然后不小心杀了一个俄罗斯人,然后被追杀,男主救了他,过了一天中国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男主离开了狩猎队,然后在一个酒馆里遇到了那个中国人,中国人带他去了住所,然后两个人聊着聊着,提到了,做面包加牛奶的话会好吃,村子里没多久来了一条牛,本来是两个,结果死了一个,只有一只母牛,然后男主夜里跑去偷偷挤牛奶,中国人放风,男主去挤牛奶。
奶牛是村长的,然后男主做好面包,很好吃,中国人提议面包拿出去卖,然后两个人就拿去卖了,果然味道好大卖,然后把钱藏在树洞里面。
卖了几次之后村长也来买,味道非常好,然后一次村长的一个盆友来找村长,村长麻烦男主做一个好吃的派,然后男主做了,晚上男主又去偷牛奶,但是这次运气没那么好,被人发现了,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跑,最后男主摔伤了,但是被救了,中国人跑掉了,没多久两个人还是在老房子遇到了,然后两个人拿着钱跑路了。
2022年戛纳首度入选主竞赛——凯利莱卡特19世纪20年代的美国西部正处于「西进运动」的末期,南部的奴隶主、土地投机商、工业资本家、高利贷者和老百姓,所以人都希望在西部获得土地。
建立在对原住民剥削的基础上,整个美洲文明甚至都被毁于一旦。
第一个镜头:时长1分钟的轮船划过水上的镜头牛和轮船:轮船是现代化资本主义的缩影,而牛是一中非常原始的生产资料和原材料,在西方语境下,牛常常和资产资本联系起来。
牛是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隐喻。
经济学角度:cookie有做蛋糕的手艺,金有经营买卖的头脑,二人唯独缺的就是生成资料——牛,所以要去偷资本家的牛。
整部电影可以看成一个市场经济的缩影和萌芽。
反传统西部片,1.37:1的非主流画幅,大面积使用的特写镜头,模糊边缘的滤镜。
模糊、缓慢、潮湿、轻柔的感觉。
对夜景的 处理是一种非常极端的自然主义。
视听语言非常有效率,转场的时候先展示一个场景的局部,然后再给出场景的全貌(排队买饼干的戏)经典镜头:①全景展示有男子气概的牛仔打架的镜头,使暴力场面变得滑稽②酒馆里,前景实焦是柔和的cookie照顾孩子,后景虚焦处理了粗犷男性荷尔蒙打架的镜头
哪个年代都有不少蛋疼之人问什么是爱情,可是相比友情,人们对于爱情的期望明明清晰多了:身高xxx+、长相不低于x分、收入xxx等等。
谈到友情,想到与自己关系最好的那些朋友,我们竟然很难说清楚成为朋友的标准以及究竟是如何与这些关系最好的人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而《第一头牛》这部电影所讲述的就是关于两个男人之间的友情。
故事发生在漫长的19世纪的北美大陆,那是殖民者拓荒的年代——原本属于印第安人的平原与山地逐渐被欧洲白人所征服,同时不少中国人第一次移民来到美洲讨生活。
故事的主人公一位是白人贸易队的厨师,平时总被其他人欺负;另一位是从小离开中国加入航海贸易,精通英语、印第安语的华人。
二人第一次相遇是作为厨师的白人营救了饥寒交迫、躲避俄罗斯人追杀的华人,后来到了殖民集合点,白人厨师就住到了华人的家里。
一天,殖民总管运来了一头母牛到集合点,这个消息被二人得知之后,他们意识到可以从母牛那里挤奶,从而可以让厨师制作和欧洲大路上一样好吃的饼干或蛋糕。
但是母牛是总管的私人财产,二人只能每天晚上冒着风险去偷奶。
整个殖民集合点都缺少牛奶,因而厨师使用了加入牛奶之后的面团烘焙出的饼干大受居民欢迎,二人靠此赚了不少钱。
可是偷奶的事情一定会暴露,被发现之后二人被总管追杀,虽然成功逃脱但是也死在了山里。
这不是一部老登电影,两位主人公虽然都是男性,可是二人之间的友情不是充满江湖气的“为兄弟两肋插刀”,也不是孤胆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二人都是弱者,只是想有自己的生活。
华人精通多种语言,能说会道,经常计划未来该如何生存;白人厨师最后死之前,说“厨师与乞丐有什么区别?
两者都需要面包”。
在那个字面意义上“弱肉强食”的年代,两个弱者相遇,没有互相争夺、竞争,而是一起在凶险的环境下追求更好的生活,这也成就了一段动人的友情。
写于19/07/2020,同时期待导演今年戛纳新作。
(注意:包含剧透)故事开篇其实就交代了主题:影片的开场白当中中引用了威廉·布雷克的诗句:“鸟儿有巢,蜘蛛有网,人有友谊。
”显然,明线讲情谊。
故事发生在19世纪20年代,美国西部俄亥俄州。
一个队伍为了寻求发财的机会来到地里库姆(Tilikum),队伍的厨子Cookie (Otis Figowitz)在途中结识了被俄罗斯人追杀的King-Lu,一个为了寻求商机而留在西部两年的中国移民。
第一头牛来到地里库姆成了稀有物,原因是:在蛮荒西部,英国首席代理商(chief factor)希望像在伦敦的绅士一样往他的茶里加牛奶。
稀有的牛奶,稀有的脱脂牛奶饼干,启发了Lu。
和Cookie实行半夜偷牛奶的计划,而后做成美味的炸小甜饼放到市场上出售。
当别人问起原材料,用了一句“古老的中国秘方”糊弄了过去。
但说到底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偷牛奶事件泄露之后,仓皇之中两个人走失了。
King-Lu跳河逃跑,后在土著居民的帮助下交换到了了独木舟回到地里库姆,去“银行”拿回了他们的“小金库”;Cookie跑路途中头部受伤,朦胧中在好心的原住民家醒来,回去寻找他心心念念的老朋友。
两人不约而同回到已经被打乱的旧房子,重逢。
故事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
“ I’ve got you ”温柔的一句,是最后的浪漫,又走向早在开篇就已定下的结局。
采用情节留白和倒叙,已然算是委婉,这里其实可以看出导演的用意,也就是影片的暗线。
回到影片标题,“第一头牛”,“牛”是一种叙事视角,在采访中导演凯莉雷查德提到过:这是一个没有批评的视角,一个完全天真的视角。
在自己的主人面前“第一头牛”还是摇头晃脑地朝偷奶的Cookie靠过去,而Cookie和Lu是两个偷她牛奶的小贼(其实也包括首席代理商装模作样花十块钱“插队”买抢手的炸甜饼)。
正如导演说的,整部影片中有一种完全天真的目光,电影才不显得过于严肃和沉重。
一间屋,两个人,劈柴、生火、摘蓝莓、剥栗子、洗衣服、缝衣服——有幸福生活的感觉,我认为作者选择这种角度其实也想表达——就算在蛮荒肮脏的西部,也有这样田园式美好生活的存在。
回到叙述视角,其实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这种“天真”也确确实实存在,比如摆弄贝壳项链的原住民不解侵入者给他们的破环,被雇佣来抓海狸的人不懂这些带给自然的破坏……和“牛”的视角是一个性质,其实有点讽刺,人们往往感知不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换个角度,资本主义的基本生产关系,人和人之间,以雇佣作为表现形式,以代币作为运作工具的生产关系,暗线相当明确了)虽然说Lu的确是意识到了社会阶级的存在,但Lu的这种智慧依然在资本主义的模式之下,受到大环境的限制。
凭借几块小炸饼的收益,只能说改善了当下的生活标准,而无法攻破壁垒。
这也就是为什么结局虽然不甚完美,但某种程度上讲,反映了一种必然。
小结:很有意思的非典型西部片,采用4:3画幅,如同在看自然风景,好像在讲述一个温柔的故事。
而影片又四两拨千金一般地点到了资本主义的剥削,“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新的”,自然资源被耗尽只是一方面,更是对当时乃至对现在社会环境的映射。
最后插播Cookie的小幽默以及一些小细节:1. 把东西藏进树洞里Lu藏衣服以及后来和Cookie提议的树洞藏“小金库”,果然想法一致哈哈2. 口弦琴队伍里的一个人弹拨声音(类似弹簧)很滑稽的乐器是一种口弦琴3. Lu两次跳河逃跑Lu躲在推车上避免被发现第一次游泳跑走偷牛奶事件泄露Lu第二次跳河逃跑4. 心心念念的炸蛋糕(原来开篇十分钟就提到了)看来真的很好吃5. 真的有猫头鹰
导演雷查德是一名女性,擅长从女性视角观察世界,然而本片是一部奇特的影片,讲是美国西部拓荒淘金发展的年代,却是从两名男人的日常细微生活入手,大量讲述两人一起生活的起居饮食,开拓生活的方法也不是跨马横枪,或者拼死淘金,而是做蛋糕。
这是一部特色的西部片,但影片的基调有点类似日式风格,有是枝裕和导演的腔调,缓慢,琐碎,展示生活的细节。
本片的摄影也具特色,画幅几乎成正方形,有怀旧风格,色调有油画般的暗色,剪辑了大量丛林中的细节。
但很少的长焦的宽视野,辽阔的长镜头,更多的中近镜描述细腻之处,甚至人物经常会顶在画幅的上端,给人以局促压抑感,体现了拓荒生活的艰辛。
推荐指数75/100,可以一看。
首发于公号/头条:鲜鱼的日常实验室 以牛命名的电影《第一头牛》在今年春节观影十分应景,正值牛年,温和的叙事及柔和的影像,适合在假期结束前,在沙发上静下心来欣赏。
故事梗概故事发生在19世纪美国俄勒冈,人们在西部寻找发家的机会,这时一个厨师库奇,遇到了同样前来寻找机会的中国移民金路,两人一见如故,并借着一头奶牛合伙做起了蛋糕生意。
难得的缓慢恣意电影开篇是威廉·布莱克《地狱的箴言》中的句子:鸟有巢,蜘蛛有网,人有友谊。
简单几句,便道出影片囊括其中的元素,并奠基了影片的中心——人的友谊。
之后是一艘大船缓慢驶过的镜头,这个异常缓慢的镜头彷彿是导演悄悄设下的一个门槛,如果你能挺过这一分钟,那么就有办法看完全片并享受到影片独特的乐趣。
这是导演凯莉·雷查德作品的一个调性,聚焦于一个故事的小小切口,情节少有起伏,时间缓慢恣意地流淌。
例如本片,完全不见西部片的特点:牛仔英雄,苍茫荒原,劫匪枪战,淘金热等,只有极尽还原自然的原始森林,各色人种混杂的阴郁破败小镇,主角还是两个不起眼的"打工人"。
影片节奏慢而舒缓,却完全不觉得无聊和漫长,镜头里的自然风光让人卸下压力和紧张,洗去心中的浮躁,精神上趋于放空。
北美陶渊明其中描绘的场景,甚至与陶渊明诗中的田园有几分相似的气质,"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只是转换到了北美广袤的森林当中。
这一段远离手机和社交网络的观影时间,全然沉浸在影像的力量当中,非常放松和享受,因此说是难得的缓慢恣意。
铁汉柔情重新定义电影聚焦的两位主角都非典型,库奇不是追捕猎物的彪形大汉,而是一个内心柔软,喜爱烘焙的厨子,金路不是奸邪狡诈的中国商人,而是忠义朴实,颇有生意头脑的创业家。
两位男性主角之间没有贬低、矛盾和冲突,反而关系一派和谐,颠覆了传统上的人物塑造,突破了性别和种族常见的刻板印象,表现出一种独特的人性关怀和女性特质。
两个在底层生活的人,没有在世故中失掉原有的纯真,而是保持着难得的温柔和善良,还有点憨厚和天真。
即便环境肮脏险恶,也能有在破屋里插上鲜花的情趣;前脚被追缉,后脚还是可以做美美的发财梦。
平实的镜头记录下这些家常的活动内容:采果、缝纫、烘焙、劈柴、打扫卫生,生活的希望和勇气在残酷的现实中依旧换发生机,相互扶持的友谊给双方带来温暖与力量。
凯莉·雷查德将常见于女性之间的相处模式与活动内容注入到男性角色当中,我们发现它有所不同,却依然有趣且动人。
比如男人之间也可以讲冷笑话,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幽默或者得到女士的青睐;两个男人可以你劈柴我打扫,而不是在男子气概上进行无谓的竞争。
在与MUBI的采访中,雷查德认为这部电影中既包含了资本主义的天真也讲述了兄弟情谊中的纯真。
因此电影重新定义了铁汉柔情,质朴的温柔本身也可以是一种男性特质,不需要由女性来引发,而是天然存在并应用于所有人的。
虽然这样的特质在粗野蛮荒的西部世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过于憨厚正直,容易落得被欺负的下场,但依靠两人的合作与小脑筋,库奇和金路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与谋生之路。
历史的自我重复
19世纪无疑是机遇与危机并存的时代,一些人通过殖民剥削、技术资源垄断获取大量财富的同时,另一些人在遭受剥削迫害,自然环境在被过度消耗。
如同影片中对第一头牛到来的评价,当人类获得了改变自然的能力,他开始试图扮演上帝的角色。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虽然电影还原的是19世纪,如今却也不差多少,换一个背景,同样的事情依旧在上演。
充满机遇的新旧交替的时代,像是互联网时代的影射,金路和库奇的创业妙想,呼应着当代创业者的热忱与抱负。
人人都感觉到生活的一种变化,却不一定能够把握住机会,成为崛起的少部分人。
只是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权力和资本的操纵都再熟悉不过的时候,即使对潜在的机会有敏锐的觉知,也难以怀有相信机遇的天真与说干就干的冲劲。
自以为的聪明迫害了梦想,使之变成愚蠢的妄想。
这就是为什么电影中的两人能引起人的共情和喜爱,因为人们婉惜的是自己曾经拥有的天真,曾经也面对希望感到心潮澎湃,出现在影片开头的两具白骨,似乎是对逝去的纯粹质朴的悼念。
这部电影本身就是一首温柔的诗,致友谊与天真。
看完对牛的美貌赞不绝口!
图片源于网路,侵删文章首发于头条/公号:鲜鱼的日常实验室
说节奏很慢吧,你以为刚看完开头的时候,其实已经过半,不知不觉的,情节就进行到那了。
说节奏快吧,它舒缓得每个画面都像是慢动作。
想想还真是奇妙,其实在以前,很多地区很多物种都是没有的,我们现在习以为常的一切,在曾经都不存在。
蛮荒的美国西部丛林迎来了第一头牛,人们对之行以注目礼。
两个冒险的失意者夜晚偷偷去挤奶,用稀缺的牛奶做出了令人惊叹的小面包,并由此获得了巨大的生意成功。
现在已经物质泛滥,但影片中一个带奶味儿的小面包都吸引人们大排长龙。
那时候的交易是用贝壳、纽扣这些实物,现代货币出现以前,商品就是用这些物件来结算交易的。
看过历史书里描述过,但好像还是头一次在电影中看到这个场景?
当然,这部影片其实是关于冒险、梦想、友情、资本主义萌芽的,拍得极为细腻,但我的关注点有点跑偏。
在我的观影经历里,以那个时代为背景的电影,这部还是第一部,所以带给我比较大的新鲜感。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陀螺电影(微信号:toroscope)作者:鲜有废客一个白人厨子,一个中国商人,相逢于1820年代的美国小镇,因为一头奶牛,两人发家创业,摆起地摊,售卖糕点;但也因为这次铤而走险的商机,令他们走向不归路。
影片《第一头牛》用一则少见的西部故事,让我们看到了华人在美国电影中的另一面——既非满大人那样妖气横生,也不是华人劳工那种悲怆无声,而是用我们最熟悉的精明、不认命的形象出现。
《第一头牛》海报《第一头牛》不仅仅是今年所有影迷都翘首以盼已久的电影,它也有很大希望角逐明年奥斯卡。
我们可以看到,烂番茄新鲜度96%,美国知名评分网站metacritic开分89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年度必看电影”了。
年初的柏林电影节,陀螺在现场看完《第一头牛》时,也惊喜地打出了四星半的超级高分。
不过,这部在今年柏林电影节上亮相,入围主竞赛角逐金熊奖的影片,最令人瞩目的并非其华人题材,而在于它是一部凯莉·雷查德执导的新片。
凯莉·雷查德一,新新现实主义?
女性导演?
对于内地电影观众来说,凯莉·雷查德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既不像派蒂·杰金斯那样,因为《神奇女侠》的超高票房和影响力而为人熟知,也不像凯瑟琳·毕格罗那般,凭借《拆弹部队》跻身奥斯卡最佳导演之列。
但是从美国艺术电影和女性导演的作者性来看,凯莉·雷查德绝对不容忽视, 甚至有些影迷将其封为当代“香特尔·阿克曼”。
香特尔·阿克曼出生于1964年的凯莉·雷查德,从小对摄影产生兴趣,在从波士顿艺术博物馆附设学院获取硕士学位之后,她便开始参与拍摄独立电影。
1994年的《野草蔓生》是雷查德的长片处女作,凭借这部电影,她立即成为影坛新星,入围了圣丹斯电影节三项独立精神奖和评审团大奖。
《野草蔓生》单从类型题材来看,《野草蔓生》并不新鲜。
它将新好莱坞电影时期的《雌雄大盗》重新搬上银幕,让一个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和一个生活了然无趣的家庭主妇组成亡命鸳鸯。
《野草蔓生》但影片越是发展到后面,越是呈现出一种荒诞和解构意味。
男女主角本以为枪杀了一名黑人而驾车逃亡,实际上,这名黑人毫发无损。
当逃亡失去了意义,伴随逃亡旅程而滋生的快意浪漫,自然显出虚无。
用美国底层家庭中的庸碌无趣,套上公路类型片,加上大量的摇滚乐、爵士乐,以及闪回、序号篇章画面—— 雷查德给这桩无疾而终的逃亡之旅,盖上了一个重重的黑色邮戳,寄往无数内心空洞的中年人面前。
该片在艺术上取得成功之后,雷查德本打算继续拍摄电影,然而由于女性身份的限制,令她在筹资拍摄的过程中常常陷入绝望。
最终,只能用超八毫米摄影机拍摄短故事片和纪录片。
诞生于1999年的《颂歌》和2001年的《一年》皆是如此。
所以,在2006年拍摄《昨日欢愉》之前,雷查德一直处于理想和现实的撕裂—— 想要拍摄的题材与所筹集的资金之间无法缝合。
在此期间,她潜心于教学,成为巴德学院电影和电子艺术的常驻艺术家。
幸而她和托德·海因斯(《天鹅绒金矿》《卡罗尔》导演)是多年老友,才让她的导演生涯出现转机。
雷查德与托德·海因斯不过,这种转机并非主要因为海因斯在经济上的门路, 而是他的一位文艺圈朋友——乔纳森·雷蒙德成了凯莉·雷查德直至今日的灵感来源。
乔纳森·雷蒙德当时,雷查德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故事拍成电影,雷蒙德刚好有一部剧情简单的小说。
两人在海因斯的牵线搭桥下,由此开始了不分彼此的长久合作。
而这一小说便是《昨日欢愉》。
《昨日欢愉》如果说《野草蔓生》让雷查德的电影才华为影坛共见,那么《昨日欢愉》则开创了雷查德以长镜头为主、绝少对话的朴素写实风格。
这部电影的故事异常简单,一个妻子怀有身孕的事业男马克,和另一个过着嬉皮士生活的邋遢男库尔特,两人相约到山上泡个温泉叙叙旧。
《昨日欢愉》影片在两人静默开车和赏景,以及充满焦虑和怀旧的对话中,缓缓流淌。
雷查德对于布什政府的质疑,对于步入中年的美国底层男性的剖析,在此形成一条相互影响的螺旋体。
两年后,雷查德又将雷蒙德的短篇小说《火车合唱团》,改编为电影《温蒂和露茜》,获得了评论界的一致好评,由此掀起了关于美国“新新现实主义”流派的讨论。
《温蒂和露茜》《纽约时报》的首席电影评论家A·O·斯考特,曾在2009年3月撰文提出了“新新现实主义”这一流派, 并将雷查德的《温蒂和露茜》作为代表提出。
在观看这部电影时,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同类电影,除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流派,便是达内兄弟的《罗塞塔》。
同样都是青涩毛躁的小姑娘,同样都是急需工作的社会底层,不同的是—— 《罗塞塔》讲述的是阶级困境中人物的下滑挣扎, 而《温蒂和露茜》展现的是下层群体因贫穷导致的匮乏感和无力感。
《罗塞塔》2010年的《米克的近路》,雷查德用特殊的女性视角,将一直令美国骄傲的西部片神话彻底颠覆。
让一群淘金者,听从一个印第安人的指挥找寻求生的水源,西部拓荒的伟大精神,在此成为一则吊诡的政治寓言。
《米克的近路》不少人将这则故事,解读为布什政府期间的伊拉克战争,美国国民是那群淘金者,而有着种族偏见的引路人米克隐喻了总统布什。
《米克的近路》2013年,讲述三名环保主义者为引起人们重视,炸毁大坝的《夜色行动》成为雷查德电影序列中口碑最差的一部。
虽然有杰西·艾森伯格的加持,但平淡无奇的剧情,以及缺乏信服力的人物行为逻辑,让整部电影流俗无趣。
《夜色行动》的滑铁卢好在2016年的《某种女人》重新回到熟悉的“凯莉·雷查德”风格。
虽然是三段式的女性小品,但每一个故事都在寻找女性日常生活中的坚韧和个性。
这部影片刚下映没多久,就被著名蓝光碟产商CC收录发行。
《某种女人》这么多年来,仅这六部长片,就令关注电影艺术最新潮流的评论者们为凯莉·雷查德探讨不断,她到底是一位新新现实主义的开创人?
还是执着强硬的女性导演作者?
或许问题的答案并不是非黑即白。
雷查德的魅力,更多是一种站在左派立场,用女性视角重新审视现实和历史的丰盈和凝滞。
二,憨直的《第一头牛》了解了雷查德这位女性导演的一路历程,再来欣赏这部《第一头牛》,我们便不只是会将视线聚焦于那位远渡重洋的中国人身上。
这部影片同样改编自雷查德的老伙伴乔纳森·雷蒙德的小说,而且是他在2004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半条命》,雷查德之所以当初没拍,在于这部小说的故事过于复杂,这对那时还处于资金短缺的她来说,自然难以驾驭。
即使是此次的《第一头牛》,也只是截取了原著小说中的一条线索而已。
在1820年的美国,俄勒冈州的一些小镇尚处于发展初期,印第安人、英国人和各国的淘金者群聚于此,都在为早期的财富积累冒险。
中国商人金路在机缘巧合下,被来自马里兰的厨子奥提斯救了一命。
为了报恩,金路邀请奥提斯和自己同住,一起寻找发财的机会。
没多久机会来了,小镇上的英国总领费克多花费重金,从欧洲买来一头优质奶牛,只为喝到纯真的奶茶。
而这头奶牛,成为这块土地上,迄今为止的第一头牛。
恰好奥提斯感叹自己制作的面包,如果能加入牛奶,一定美味无比。
为了满足好友的愿望,金路大胆提出,两人一起夜间偷偷挤牛奶。
在尝到奥提斯制作的牛奶蛋糕口味不凡后,金路心中涌现出一条商机: 到集市上贩卖蛋糕。
果不其然,蛋糕不但瞬间售空,而且有人愿意抬价购买。
这让一直渴望发财的金路尝到了甜头。
就这样,金路站在树上放哨,奥提斯在下面挤牛奶,两人合作,财富日益增多。
直到总领费克多也不惜屈身,来到奥提斯的小摊前品尝时,危机开始了。
费克多虽然没尝出蛋糕里添加了牛奶,但是却看重了奥提斯的厨艺,盛赞之下,想邀请他制作更高级的法国糕点,到自己的宅邸为其在人前添光。
奥提斯作为底层小民,当然不敢抗命。
可金路心有城府,知道偷牛奶的事情不久便会曝光。
在两人到总领家献上法国糕点之后,总领邀请他们一同观看那第一头牛。
而这头牛奶也像宠物一样,对总领这位正经主人冷淡疏远,反倒对天天夜里给他做“胸部按摩”的奥提斯亲昵有加, 这让总领身边的军士深感怀疑。
当天夜里,在两人再次偷奶时,意外发生了。
金路放哨时,踩断树枝,惊动了总领家的侍从。
奥提斯带着金路一路逃跑,顾不及倒翻的牛奶罐子。
总领看到有人偷牛奶,瞬间震怒。
他知道,整个镇上只有两人可能偷奶,那就是金路和奥提斯。
在电影一开始,便展现了一个现代人在河岸挖出两具白骨的桥段。
所以,看到金路和奥提斯被总领追捕,我们自然以为,电影最后会呈现两人遇害的情节。
可一如雷查德之前的其他电影,本片以受伤的奥提斯和疲惫的金路躺在地上休息而结束,他们两人究竟是否被杀,我们不得而知。
很多人将这部电影,看作美国资本主义早期财富积累的历史片,然而导演雷查德显然既不是一个历史爱好者,也非正襟危坐的政治批判者。
确实,不管是英国总领耗费巨资引入奶牛,还是普通平民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现状,都让本片带有浓重的批评立场。
但英国总领的“朱门酒肉臭”更多是以滑稽的丑态来亮相,而非残酷的病态来曝光。
《第一头牛》的光影魅力,在于它对真实生活空隙的延宕,对于憨态人物的沉迷,对于油画质感的涂抹,以及对财富匮乏的感叹。
在金路和奥提斯在小镇上再次相逢后,金路热情地邀请这位救命恩人到家中做客。
一路上,金路和奥提斯随意攀谈,到家中后,也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敬酒寒暄。
两人说到停歇处,并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有着底层人家闲扯后的遐思,或者叹息处的呆滞。
显然,这是从《昨日欢愉》中延续而来的真实生活空隙。
雷查德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两个男性之间的对话,她用女性敏感的情思,咂摸出男性对谈中必然的落空。
这种落空包含真诚,因为真诚注定不属于话痨絮语,而归于情感抽空的暂时延宕。
沿着这种场景中的延宕,我们便能感受到片中太多人物的憨态。
最明显的就是厨子奥提斯,他是一个买了新鞋,在引人注意之后都会扯下裤脚遮掩高靴的憨人。
憨到在为奶牛挤奶时,对它感谢不已; 憨到这辈子只想开个面包店,好好做个厨子; 憨到别人出去打架,让他帮忙看孩子,他也安分答应。
但憨人往往有赤心。
奥提斯会为了牛奶失去“丈夫”和“孩子”而动容,也会因为看到素昧谋面的可怜中国人,为他担着干系,救他一命。
以至于,夸奥提斯靴子的老人。
带孩子到酒吧的肥胖父亲。
都憨态可掬,底层味十足。
在《昨日欢愉》中的嬉皮士库尔特,或者《某种女人》中的牧马女,都有这一憨性基因。
这不禁让人想到梵高早期的素描画。
当他在荷兰朝着那些挖土豆、做农活的农夫农妇写生素描时, 荷兰农民的憨直木讷,在梵高憨勉愣头的笔触下,足以让人感动。
感动的不是憨性中的笨,而是憨态中的真。
在我看来,雷查德虽然在处女作《野草蔓生》中才情肆意,知道在哪处添段闪回,在哪处插入摇滚乐, 生猛灵动的劲儿,不下于丹尼·博伊尔在《猜火车》中对于声画的天才处理。
因此,完全可以将雷查德归为聪明灵巧的导演。
然而,她在电影中却喜欢刻画笨人物,也喜欢下笨功夫。
这种“笨”,也能在梵高的风景油画中找到对应。
换句话来说,这是一种滞重粘稠的触感。
在《温蒂和露茜》中, 让温蒂一次又一次拨打老警卫的手机,或者穿梭于人来人往的街道。
《温蒂和露茜》在《某种女人》中,让牧马女重复性地喂马草料, 或者在女律师的城市来回寻找。
《某种女人》没有配乐,没有戏剧冲突,而是用积累下来的焦虑、等待情绪重复性地出现在画面中。
这和同样以现实主义闻名的格斯·范·桑特不同,他要疏远和形式化得多; 也和英国的肯·洛奇和伊朗的阿斯哈·法哈蒂不同,这两个人有着张力十足的叙事冲突。
雷查德完全不在乎重复带来的臃肿,因为如同梵高的油画一样,看似粗犷而漫不经心的重复线条,形成的却是对于生活真实的内部描摹。
《第一头牛》中的滞重感,是未开发的幽密丛林,是泥淖污浊的集市地面,也是贫穷造成的平民衣着。
当贫穷成为常态,匮乏感便掩盖不住。
这种匮乏感,在雷查德上一部电影《某种女人》中最明显。
片中的四个女人像雷查德自己诠释的:她们都在寻找着什么。
劳拉·邓恩寻找爱情和事业;米歇尔·威廉姆斯寻找家庭和亲情;莉莉·格斯莱顿寻找归属和温暖;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寻找稳定和认同。
《某种女人》但是在《第一头牛》中,由财富引发的匮乏感,让下层的生命像是变成匍匐前进的蜗牛, 总在近乎停滞的前进中寻找方向感,以及迫切想知道找准方向之后何时才能到达。
对于这个残酷的问题,雷查德选择了一如既往的回答方式:让两个人就地躺在丛林中。
枪手是否会射死他们?
现代人翻出的两具白骨是不是他们?
他们是否实现梦想,一个开了旅店,一个开了面包店?
一切都付诸于继续无常且无尽的真实生活中。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陀螺电影(微信号:toroscope)作者:鲜有废客
导演挺坏的,她在影片一开始就剧透了。
通过开篇的“鸟有巢,蜘蛛有网,人有情”一句话让观众知晓了影片主题(这是一个关于友情的故事)。
接着两具尸骨的出现,让观众知道了主人公的结局(俩人一起死了)。
然后,她开始讲故事。
一个关于我---一个中国人在美洲的故事。
我叫陆金,出生在中国北方,9岁的时候来到广州,后来我跟着一帮英国商人去了伦敦,我离开中国的时候还是清朝的嘉庆皇帝在位。
到了伦敦没多久,我就把辫子给剪了。
中国古话说入乡随俗,我开始按着洋人的方式穿衣行事,还学会了讲洋文。
在英国呆了几年我去了非洲,然后是美洲。
我和几个俄国人来到俄勒冈寻找发财的机会。
有天俄国人怀疑我的一个同伴偷了他的东西,他们把他分尸了,我开枪打了其中一个俄国人,然后就跑了。
俄国人一直在追我,我把衣服脱了,枪也扔了。
又累又饿实在跑不动的我藏在灌木丛里,就那样,被厨子发现了狼狈不堪的我。
厨子是个好人,他让我住在他的帐篷里过夜,给我盖上他的毯子。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醒了,继续逃亡。
过了一阵子,在镇上唯一的小酒馆里,我又遇到了厨子。
当时我正坐在酒馆里跟人玩象棋,顺便赢点钱。
有几个无聊的家伙开始找茬儿打架,掌柜的锁上钱匣子也出去看热闹了。
厨子一个人在吧台上替打架的看着一个小婴儿。
酒馆里就剩我俩了,我叫他,他回头,认出了我。
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厨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邀请他去我的木屋坐坐喝点酒。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在我早上搭的小机关里刚好捕到一只猎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介于兔子和田鼠之间。
美洲大陆是片富饶的土地,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尚未命名的东西,这片土地有待开垦,希望这次我来的足够早,新来的人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自己制定规则。
到家后我开始劈柴烧火准备做饭。
我让厨子坐着休息,可他不肯闲着,拿起苕帚开始给我打扫房间,等我劈完柴进屋,厨子在一个空瓶子里还插上了一束野花。
还记得我说什么来着,他是个好人。
话不多,腼腆,心善,像个大姑娘。
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吃完饭,我和厨子到河边,他在河里洗洗涮涮,我继续编我的草席。
我俩开始聊各自的打算。
厨子说他想开个旅馆,外加面包店,他可以做点蛋糕饼干之类的卖。
我也有我的打算,很多人在俄勒冈猎捕海狸,为的是把海狸皮毛卖到巴黎给贵妇们做帽子。
可还有个财路他们都没看到,只有我看到了,就是海狸油,这东西可以做药,在中国能卖大价钱。
可惜我在广州没人,如何运输也是个问题。
这就是我这种穷人面对的问题,一无所有,如何起步?
做生意需要资本,还需要点奇迹,也许还需要犯点罪。
晚上,我俩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我跟厨子不知怎的特别聊得来。
厨子说下午他在我打盹的时候又出去采野果,他看到了总领的那头牛。
他说他吃厌了水加面粉做的饼,真想挤点牛奶做蛋糕。
他的话忽然启发了我。
这片泥沼之地上,想吃蛋糕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我问他做蛋糕都需要什么原料?
厨子说的那几样材料里面,除了牛奶,其他原料我都能搞到。
我又问他,晚上能不能挤牛奶,会不会被人听到?
厨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去了。
我爬上树替厨子望风,厨子开始挤奶,他可真有意思,一边挤奶一边跟奶牛唠家常,安慰奶牛来的路上死掉的家人,好像这牛真听得懂他的话似的。
厨子是个靠谱的朋友,对牛都这么好,对人肯定也不会赖。
第二天早上,我在屋外洗漱完毕,然后去给我养的山鸡喂了点吃的,正要进屋时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刚烤好的蛋糕,厨子站在一旁腼腆的笑。
厨子的手艺真不错。
我琢磨着这蛋糕如果拿到镇上去卖,得多少钱一个。
厨子说他可不敢去卖,毕竟用了偷来的牛奶。
我告诉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于是我俩去了镇广场。
我们只有6快蛋糕,转眼就卖完了,为了争最后一块蛋糕,那帮馋鬼宁愿加价。
有些人问我们蛋糕是什么做的,我说那是个秘密,来自古老中国的秘密配方。
感谢法国那帮启蒙文学家,在他们笔下,遥远的东方中国是一个无奇不有的秘境,西方人对我们充满仰慕,中国人可以创造奇迹。
我有预感,我现在是赶上了天时地利人和,必能成事。
第一次销售很成功。
我跟厨子说我们必须得继续,如果我们赚到一些钱,就可以去加州开他梦想中的旅店了。
于是我俩的蛋糕生意正式运转起来了。
总领也听说了我们的蛋糕,他尝了之后赞不绝口,还说吃到了伦敦的味道。
他想让厨子为他和一位即将来拜访的上校做一个法国蛋糕,我在旁边站立不安,厨子却应承了下来。
回到家,我跟厨子说,我们必须得停手一阵子,那帮糙人吃蛋糕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可是总领的味觉很敏感,他不会吃不出来蛋糕里面加了牛奶。
厨子慢悠悠的说,也许他不会往那想,有钱人就是很自信,想不到自己会被暗中欺侮。
厨子做的法国蛋糕让见过世面上校也不得不承认是那么回事。
总领很满意。
他们喝着中国红茶和法国蛋糕聊着海狸皮生意和巴黎的时尚风向。
他们描述的世界离我太远了,这些人,自命不凡的上等人,连他们从法国运来的牛似乎都比我血统高贵。
我和厨子回到家,厨子说上校可能看出来了他和那头牛有点猫腻。
他不敢再去偷牛奶了。
我跟他说我们不能停,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靠自己,有机会就必须抓住。
我们攒的钱还不够在旧金山立足,我们必须多赚一点,再多赚一点。
命运的不公和对成功的渴望让我放弃了一贯的谨慎。
最后一次偷牛奶的时候,我们被发现了。
我和厨子一路狂奔,后来我俩跑散了。
隔天,我找到一个印第安人摆渡我回到下游,我必须回去我的小木屋,我和厨子的钱还藏在那里。
等我靠近住处,我看到了厨子。
谢天谢地,他还在,我俩的钱也在。
厨子的头上有个伤口,我跟他说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我在帮你处理伤口。
我俩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厨子似乎再也走不动了,他径直在一棵树下躺倒,我看着即刻就睡过去的他,我想,那我也歇一会吧,我把钱袋子压在身下,在厨子身旁躺了下来。
我俩,再也没有醒来。
我不怪那个杀了我们的少年。
他为总领工作,更何况我们还带着那一袋子钱。
如果我是他,保不齐我也会这么做。
我说过,像我们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
这世上,既有厨子这样的好人,也有绿衣少年那样的歹人。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办法努力活着。
遇着什么,都是命。
我有遗憾吗?
当然有!
我想和厨子去旧金山开旅店,凭他的手艺和我的精明,我俩一定能干得不错。
可是现在,各位看官你们也看到我们的结局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命运,我也能平静的接受。
当我在厨子身边躺下来的时候,最后一眼看了看这片天地,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最丰饶的美洲大陆,各种树木,花草,动物,都在我的身边,天空碧蓝澄净,微风吹过树梢,那一刻可真够美的。
我两手空空踏上这片土地,吃的喝的用的全是这片土地给我的。
这片土地从未辜负我。
我能想象如果我活着,它还能给我什么。
我拿了它的,会给它补回去个新的,我补回去的新玩意儿,它没准再加工处理变出来个它本来没有的。
我能想象在这个无限的生机循环里,这片土地支撑着我,我也支撑着它,踏实。
这就是我最后那一刻的感受,大地如此丰饶,它属于我,我属于它,日子有奔头,我心里很踏实。
很多年以后,俄勒冈这个地方出了个女导演,她把我和厨子的故事拍成了一部电影。
有看了的人总结说这是一个关于资本主义的故事。
我觉得这位观众说的有点意思。
因为在我死前两年,德国特里尔有个孩子刚出生,他后来成了一位大思想家,我死后两个世纪的发生的大事小情都被他的思想所影响。
他有一句名言也是他所有思想的起点:资本主义从诞生之日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我觉得按照这德国孩子的意思,这位观众好像是在骂我和厨子,我俩的故事不知怎的就成了他说的一个资本主义的故事,还流着血啊和什么肮脏的东西。
其实我俩这事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厨子说他想吃蛋糕, 我从他的话里发现了商机,我看到了供需的存在,我和厨子有生产蛋糕的工具,我俩付出了劳动,我们合计出一块蛋糕的价格,我们在镇广场上完成了交易,销售收益让我们有盈余资金进行再生产。
我和厨子对这一系列的生产和交换很满意,食客们也满意。
我和厨子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再自然不过的吗。
我们确实有个无法否认的脏事就是牛奶是偷的,可这不是俄勒冈的第一头牛么,唯一的牛,唯一的牛奶,如果我当时大胆点,跟总领商量一下买他的牛奶或者用什么交换,如果总领是个精明的买卖人,而不是霸道的土皇帝,我和厨子也不会冒着被枪打死的风险去偷牛奶不是么。
偷牛奶这事,我认,我俩不也是因为这事把命给搭进去了吗。
可是其他什么血和肮脏的东西,我就不明白了。
假如让那个德国孩子跟我一样两手空空来到俄勒冈,别带着那个给他提供了一辈子免费吃喝的英国小伙伴,他会怎么做?
反正,资本主义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有好事者写了个东西把我和厨子的故事用资本主义的术语重新讲了一遍。
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https://medium.com/the-innovation/first-cow-economics-optimal-output-expected-value-and-risk-appetite-beb3d0883337
整部电影就像主角Cookie一样,腼腆、温柔,藏着不为人知的可贵才华,却毫无野心地只是轻轻地和观众诉说一段往事。人和人之间的友谊有个很难拿捏的度,雷查德的片却总是做得那么恰到好处,实在是太厉害了。“旧梦”重温!
讲的是这片密林,能够提供瑰丽与美食,也会暗藏危险和杀机;可怕的是,它似乎对万物都是公平的,不同的只是此时与彼时的心。情感处理有断层
只让我更加appreciate Le Trou
我是xx,我是xx,请向我开炮——真没看“懂”,长镜没纵深,近景点不透,广袤看不见,残酷没表现,啥都藏着掖着想玩儿个留白又失之巧妙,族群呈现的共情也犹嫌不够,总之就是想法太多但手上功夫不到位...搞成了哪方面都是凑合。
在这荒蛮之地,两个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男人,互相扶持,一起经营起自己的甜品店。影片重点讲述两个男人的友谊,发生各种欢乐而温情的小故事。然而结局却令人唏嘘
19世纪两个中年话少gay子的反西部创业故事。可能我一直无法进入情境吧,有的段落不错,但是整体并不感动我。
毫无自省的泛滥着低俗的集体意志的非影像
精修的走台模特,公式的画外音,眉头紧锁,会心一笑。肯定不会比赵婷或坎皮恩高明的视听语言商人。惊讶的是在如此通篇虚伪的算计下,莱卡特却努力保持自然主义的技术路线(至少充分体现了她的骄傲):尽管黑夜,坚持不打光。令人智商石化。
人美心善的厨子小哥遇上向往田园的圈钱奇才,偷奶做饼是合作无间,流离失散仍情比金坚,可惜梦碎魂销一场空,徒留白骨成双叹无常
挤资本主义的牛奶,薅社会主义的羊毛。
就这?????两句话就能说完的剧情。。。
原始的美。原始的爱。
总算看了,刚开始看有点难进入,但是看完后却总是让人回想。看之前没太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两个惺惺相惜的陌生人,在一个蛮荒原始的法外之地上建立起一丝文明社会的迹象,却在将要逃离之际再次被这种“原始”粗暴地拖入深渊。一个哀伤的梦,舒缓、平静、甚至带有些沉闷、处处充满希望却又在开头就标记了结局。两个主角之间毫无基情却拍的暗流涌动,为一个看似遥不可及但又好像伸手可及的梦想。昔人梦已碎,此地空余音。千帆过沧海,白骨枕桑田。
向往的生活
仿佛韦斯安德森拍了科恩的本子,野性伤感,西部片也可以小清新。
前半段boring,结尾戛然而止让人猛然想起开头就是结局
淡化的处理太高级了,一直绷紧了弦等待最后一刻的枪声,但无声胜有声。坚固的友情不仅基于同生共死,也基于一起犯罪。美国多年没有这么无缝贴合印第安文化和异域淘金史的作品了,这样的基调和主题放在今天再振聋发聩不过,厨子和路金的关系多么像令人怀念的昨日世界啊。
不喜欢,感觉情节不够
这种学院派的东西洒家是看不太懂的。晦昧的镜头里尽都是邋里邋遢开发荒蛮殖民大陆的人,疯狂迷恋油炸面包里文明世界的味道。我对这个电影的切题理解是回溯美国梦的由来,不同种族的相遇都是因缘际会,这些传统就该像密西西比河的蜿蜒,把传奇流传下去。PS:结尾有点开放式。
偷了點牛奶至於殺身之禍嗎?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