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猛听《Almost Famous》的原声大碟,所以跟着也就想起了当初看的电影。
影片是借来的,看的是DVD。
却也是生平第三次感觉小屏幕的遗憾。
这之前的上一次是《骇客帝国》,再上一次是《教父》。
由此,我又不得不要说,有些电影是天生应该在电影院看的,而这个“天生”和影片的特效无关。
纵览刚才所说的三部电影,还有一个特质可以归纳,那就是第一眼的瞬间吸引。
《骇客帝国》用的是一连串的急速变化的长镜头,而《教父》用的是开场第一幕那位求诉者深邃的眼睛和真挚的表情。
事实上后来才知道,那个开场角色根本和电影主体关系不大,可以说绝对是个串场人物,但奇怪的就是,我偏偏被这个串场人物给吸引了,并且绝未后悔。
当然事后也曾回溯总结过当时被吸引的原因,除了演员本身技巧之外,还有就是我从这个角色的设置以及那个镜头的运用看出了全片铺展的基本步调、大致格局,还有风格。
就像我们在认识一个人一样,往往从细节上即可判断我们对不对版,能不能长期作伴,甚至无须语言。
《几乎成名》依循着上述轨迹,吸引我的也无外乎这几个步骤。
首先,片头,即使是作为开首字幕的片头。
一只尚显稚嫩的手在纸上沙沙的写出主要演职人员的名字。
写着,边写边翻动着稿纸。
这样的画面可说简单到极点,但又确确实实的寓意深刻。
导演不动一兵一卒,却已经大致暗示了即将讲述的故事似乎与写稿有关,何其的高明。
果然,过不多久,影片的貌似男主角出场了,一个十几岁刚开始学写摇滚乐评的少年,青涩稚嫩,怀揣着梦想。
但那梦想一击即碎。
因为资深老编辑告诉他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千万不要和摇滚乐手们走得太近,因为你会失望的。
果然,他后来确实失望了。
在接受了任务,跟随一支新兴走红的乐队巡演跟踪报道的过程中,他真的失望了。
但他的失望,作为一个旁观者,还稍许有所幸免。
更何况之前还算有人给他提醒,可那可爱的跟随乐队一路走来的姑娘呢,她是真正的失望,失望加了绝望。
因为她不甚明智的将自己搅和在了这群摇滚乐手当中,成为了一个当然的骨肉皮,等到她发现自己付出了一切,却换来一身的伤痛时,她的感觉我大致可以体会出一些。
说起这姑娘,片中的名字应该是叫Penny,英文直译“便士”,最小的货币单位。
而巧的是,她的命运也和她的名字一样,小小的,被人怀揣在口袋里,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说无足轻重,但又偏偏离你那么近,叮当的角子总有那么点分量,荡在口袋里,让你轻易也忘不记她的存在。
片中的Penny就是这样以若影若现的光芒穿插在整部影片当中,却成为全场的亮点。
我永远忘不了她美丽的金发,俏皮的笑容,或许应该说,她才应该是本片的唯一主角,你看,电影海报上不也用她那张俏皮的戴着太阳眼镜的照片作为封面。
而作为乐队的骨肉皮,她也当然的尴尬。
所以,当主唱的妻子杀到面前时,她只能退却。
但真的退也退无可退,因为她明白,离开乐队后她不仅将失去一个所爱的男人,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在一路追星的过程中早已失去了自己。
说到这儿,不得不谈谈对整片的观感。
或者说是其他部分的观感。
因为和第一视角的男主角,那位少年记者一样,我在那一路的过程中接受的也只有失望,不断的失望。
酗酒、吸毒、打架、玩女人。
反倒是真真正正和音乐相关的事情他们做了多少?
他们做的只是面子工程,所以面对外界时,还是一派强势,仿佛很厉害的样子,其实里面早已外强中干得弱不经风。
那位老编辑说的是对的,千万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因为偶像的包金会粘在手上,然后露出里头黑黢黢的样子。
马克·吐温也曾说过相同的话。
但相信所有的粉丝(无论什么粉)都不会把那样的忠告当一回事,狂热的情绪、幻想,夹杂着荷尔蒙的异常分泌,足以压倒应有的理智。
直到你某一天幻想破灭,才发现自己受骗上当,可上当的缘由是什么,自己也很难说清。
还是用荷尔蒙异常分泌来归结吧,这样比较好理解。
说完电影,来说说歌。
最近一直在听整张专辑。
和影片内容相适应,所以可以想象,里头全部都是摇滚歌曲,并且是极其经典的。
因而换个角度来说,这也可以算是一张很不错的摇滚拼盘专辑,很适合像我这样的非铁杆摇滚乐迷。
但这里头我最喜欢的却还是那首和整张专辑甚至整部电影都不同调子的《Tiny Dancer》,from Elton John。
我事前真不知道Elton John还有这样一首风格清朗的歌曲,同时也没有认出他的声音,很年轻的样子,应该是早期曲目。
影片中出现这首歌曲是在故事将进到三分之二之处,主角跟随着乐队坐在去往下一个城市的巴士上,当时气氛僵持,之前刚发生过龃龉,所以相互间极度的不愉快。
而这时,这支歌出现了,还是Penny,全片的亮点,她领头唱起了这支歌,很轻松愉快的调子,很快身边的同伴被吸引也跟着哼唱,哼唱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变成集体的高声齐唱,甚为响亮。
唱罢,一笑泯恩仇,一群人重归于好,乘坐着名为“Almost Famous”的巴士,驶向远方。
02年的夏天,我在学校附近的租碟房里看到了这部电影的VCD,却因为划痕太多,最终退掉换了《流星花园》。。。
前不久看了同一导演的《伊丽莎白镇》,剧中大量使用的老歌又让我想起了ALMOST FAMOUS,不过现在市面上已经难找到了。
结果周五陪朋友买盘,找一张D5,老板错拿了一张出来,正是ALMOST FAMOUS。
哈,妙不可言的缘分。
没想到四年后我终于有机会了解这部关于追寻音乐与梦想的旅程的电影。
现在耳边响起的是许巍的歌声,那些关于音乐的记忆,总可以成为生命中最浪漫的部分。
就算有一天我们都要消失在忙碌而平庸的生活里,只要回想起曾经为了音乐而奔赴的青春,只要记得起那些狂妄的笑声,或者冲动的泪水,就抵得过现在的平凡了。
故事发生在所有爱音乐的人都无比怀念的70年代,18岁的姐姐受不了妈妈的严肃和古板,带着大把的青春跟着男友逃走,临走前留给弟弟一大包黑胶唱片。
姐姐还留下纸条说:你听这一张的时候,点上蜡烛,就会看见自己的未来。
弟弟是个5岁上学又跳级的天才儿童,一直对自己的青春期比别的同学晚到而耿耿于怀。
姐姐的黑胶+前青春期狂躁,15岁的维廉已经在乐评方面小有名气了。
出乎意料的滚石杂志的约稿,结识静水乐队以及美丽又神秘的女FAN PENNY LANE,一场梦幻般的音乐之旅就这么开始了。
电影从头到尾就像一场完美青春的回忆,在回忆中一切都变得柔和了。
妈妈和姐姐的冲突是喜剧化的,静水乐队也没有传说中磕药的摇滚乐队那么面目狰狞,他们真实却并不危险。
Penny Lane几乎就是所有男孩心目中的初恋女友,她总是那么神气,倔强,当然也要美丽性感。
这一次旅行还是妈妈的小小实验,妈妈知道,实验结束的时候,孩子也要长大了。
飞机遇气流时候,每个人忏悔般的真话;闹情绪的各个团员随着Elton John 的Tiny Dancer开始哼唱,最后音乐化解了所有怨恨。
我们中可能很少人有维廉的经历,却都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青春期。
在那些日子里,我们莽撞的勇敢着,我们都是有梦想的天才儿童,我们自以为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在人世间潇洒穿梭,我们把自己化身为各种卡通人物或者摇滚明星,用小大人的放肆碰撞大世界的触角。
为了音乐,为了梦想,我们跑啊跑,跑着跑着已经不在乎是否能够飞上天了,就一直奔跑已经那么COOL。
我们是在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停下来转向人群的那一刻,你哭了吗?
现在每个周末,电视上都充斥着所谓追寻音乐梦想的女孩们的身影。
她们都在唱起歌的那一刻露出了马脚。
功利的笑容在年轻的脸上显得更加邪恶,多希望我们都还是那个爱音乐的疯子,在爱音乐的路上疯跑有多快乐,你还记得吗?
抛开影片里那些经典的摇滚乐不谈,这部电影看起来看起来还真TM像一部三流的言情剧,只是结局有点奇怪,两个情敌抛开了女人坐下来谈起了音乐,做起了访谈...其实生活就是如此,就像紫川中说的,我们都只是上帝导演的一部蹩脚戏剧中的一员而已。
这部电影固然很俗,他没有The Wall中的超现实主义般的深刻,但他是一部讲述音乐本身的电影摇滚电影中没有反叛元素?
音乐不够HIGH?Who care?I just like the fucking music!Play Rock just make us look cool这是罗素第一次说出的真心话,也是每一个二流摇滚者的心声在那个天才辈出的7、80年代,在David Bowie、Black Sabbath、Led Zepplin、Bob Dylan、Deep purple、Elton John的光芒掩盖下,一个二流乐团Stillwater又能有何建树?
能登上滚石杂志封面已是他们难得的荣耀了...罗素在里面无疑是个最真实的形象,他已沉沦,他嗑药 玩女人 跳到房顶上大叫I'm the golden god!但他与乐团里的其他人不同,他还会思考,偶尔还会困惑 他是乐团中最清醒的人但他已无力爬出这噬人的名利沼泽...A fan ,you know ,to truly love some silly little piece of music or some band...so much that it hurts.直到听到这句话,罗素才清醒过来,开始寻找真正的生活,只不过当年的感觉是否还在?
What do you love about music? .......everything.音乐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对于导演而言,音乐就是全部,如果你狂爱他的话...影片中,作为不可缺少的元素,音乐始终贯穿其中,然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次则是当全团人陷入不愉快的气氛中时,Elton John的Tiny Dancer响起,音乐穿透所有的隔阂直指人心的最深处,车上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跟着唱了起来,即使是事件的中心人物罗素也不例外,无需过多的言语,音乐即是一切...Listen to Tommy-The Who with a candle burning you'll see your entire futuer...这是威廉的姐姐给他留下的纸条,也是它带着威廉步入了摇滚的殿堂真的很羡慕威廉,15岁即有机会给滚石杂志投稿,还可以跟着乐团到处混 ,也许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一定有勇气去做吧一针见血的点评,不为世俗所俘的纯洁心灵...15岁的他,还能做的比这更好吗?
结尾处音乐再次响起,点滴宝贵记忆流过,回首看时已是一片感慨每个爱乐者心中都有自己的音乐故事,感谢Cameron Crowe为我们分享自己的摇滚心路!!
(芷宁写于2006年3月17日)向摇滚乐队奉献全部身心的女忠粉被称作“骨肉皮”,影片《几乎成名(Almost Famous)》中“骨肉皮”Penny Lane(凯特·哈德森饰演)的原型据说是影星丽芙·泰勒的妈。
泰勒妈妈是上世纪70年代名模,热衷于摇滚乐,曾经辗转于各个乐队名人之间,毫不吝惜身体地在床上记录下了彼时美国摇滚乐的很多历程,堪称骨灰级“骨肉皮”。
自从有了前卫张扬的摇滚明星,这世间就出了很多心甘情愿的“骨肉皮”,除却美洲大陆的各位,在欧洲有玛丽安娜·菲斯福尔曾伴在滚石乐队主唱贾格尔身边,在国内,北京人给这个称呼来了个本土化,叫做“果儿”,随着时光流逝,一代乐队沉浮,一代果儿苍了……影片的故事情节可谓简单直接,叙事手法也平铺直叙,部分节奏还显拖沓,却在当年引发了美国人的观影热情,美影评人也难掩激动之情,纷纷给予好评。
究其原委,大抵和该片剧情仿若美国摇滚乐怀旧之旅有关,如果不是铁杆摇滚迷或有兴趣了解彼时乐队轶事的吾国观众,不一定会看得津津有味。
在该片公映的新千年,怀旧情结应时爆棚的美国观众仿佛化身为片中15岁的摇滚歌迷威廉·米勒(帕特里克·弗吉特饰演),和前去采访的少年一道兴致勃勃地搭乘着名为“almost famous”的巡演大巴,亲历了美国上世纪70年代摇滚乐繁盛期的那些事儿。
其实,那些事儿也早不是什么业界新鲜事——台上强势张扬、激情四溢、愤怒嘶吼、反叛呐喊,私下里放纵堕落、怯懦逃避、矛盾尖锐、酗酒打架、沉迷于性和毒品……该片的微妙有趣处在于,将彼时多个乐队的事件似是而非、虚实结合地加诸在一个虚构的名为“净水”的乐队身上,令影片流露出一丝集中又迷离的气息。
写实的部分主要以真实存在的《克里姆》、《滚石》杂志、乐评人莱斯特·邦斯、“黑色安息日”、“齐柏林飞船”乐队来体现,而虚构的部分便是“净水”乐队,米勒与该乐队的结伴而行,仿佛一个做梦、追梦的青涩少年逐渐看清现实的破碎之旅,一路的亲历,一路的失望,一路的碎片,于是,少年对乐评人邦斯的告诫“千万不要与摇滚明星交朋友”叹服不已。
影片开篇那组在稿纸上书写演职人员的简单画面,仿佛预示着这是一部和文字、和音乐有关的电影,是以乐评人见证的视角书写的故事。
导演卡梅隆·克罗威在他16岁时已当上了《滚石》杂志的记者,可谓业内资深人士,对圈中那些事耳熟能详,可以说,影片就好似他的半自传体。
在片中所示的堕落、吸毒、滥交、酗酒如同家常便饭的圈子里,Girl仿佛一件炫耀的华丽衣裳,仿佛雄孔雀所需的美丽翎毛,她们似乎无处不在,又可有可无。
Penny Lane热情美丽,笑容甜美,看上去似乎颇有主见,实际上却日渐迷茫,一路追星、恋爱、同居的旅程,让她逐渐失去了初衷,她的美丽也仿佛在逐渐消亡,就如同乐队那逐渐外强中干的实质……不过,此种生活方式,作为年轻时代的经历也未尝不可,只是,不少女孩缺乏走过历程、提炼升华的智慧。
该片最值得提及还是配乐,那个年代很多具有代表性的歌曲被散落在影片的不同时段,看影片,就仿佛回顾了一场摇滚演唱会,还是群星版的。
虽然其中采纳的歌曲不能完全代表那个如火如荼的摇滚年代,但结合影片氛围听,颇具味道,算是一张很应景的摇滚拼盘吧。
该片原声大碟收录的歌曲:1.America --Simon & Garfunkel 2. Sparks -- The Who 3. It Wouldn't Have Made Any Difference -- Todd Rundgren 4. I've Seen All Good People: Your Move -- Yes 5. Feel Flows -- The Beach Boys 6. Fever Dog -- Still Water 7. Every Picture Tells a Story -- Rod Steward 8. Mr. Farmer -- the Seeds 9. One Way Out --- Tha Allman Brothers Band 10. Simple Man -- Lynyrd Skynyrd 11. That's the Way -- Led Zeppline 12. Tiny Dancer -- Elton John 13. Lucky Trumble -- Nancy Wilson 14. I'm Waiting for the Man -- David Bowie 15. The Wind -- Cat Stevens 16. Slip Away -- Clarence Carter 17. Something in the Air -- Thunderclap Newman(若听片中所用老歌之一,保罗·西蒙和加芬克尔的《America》,点击http://nicolew.blog.hexun.com/6641716_d.html。
)
前几天临睡前收到桃子姐一条短信:“乐队穷三代,摇滚毁一生”我倒吸一口凉气,马上回过去:“为神马突然给我发这个……”这是一段小插曲,也是导致我找来这部想看好几年了却一直没看的电影的原因。
角色一:叛逆的孩子大多数的我们都曾或多或少被打上叛逆的标签,父母煞费苦心地安排好我们的一切,用他们觉得最合适的方法。
该谈恋爱的时候没谈恋爱该玩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没有昏天暗地该知道些事儿的时候却什么也不知道我想美国的孩子至少还有在18岁之后say no 的权利而通常情况下中国父母的禁锢,从生理到心理,从身体到精神,从婴儿到成家立业这也难怪,每年一到过年,网络上到处可见吐槽的,各种盘问不说,还非得给他人灌输自己的价值观,这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从小我们被家长被学校教育要正直要善良要不爱慕虚荣可是,现在又在给我们教育什么?
“你看人家怎么找了个那么有钱的男朋友……”“当官的就是有本事啊……”“你也学学……”请不要自己掌自己嘴巴好么?
我喜欢那些和自己孩子共同成长共同面对这个世界的父母不管你自以为自己有多少经验有多少学识有多少才能面对偌大的世界,我们都太渺小我们应该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你太好不适合摇滚乐”“你们当然会喜欢他”“你把他教得很好”当姐姐终于在摇滚乐中对妈妈说出自己要离开家去当空姐时当威廉终于因为摇滚乐评能够暂时离开妈妈成长一段时间时他们真正开始去面对属于自己的人生包括最后回到家三人一起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理解的关系。
角色二:记者当我看到电影里威廉被乐手称为“敌人”时,我不禁笑了出来在摇滚的世界里总还有些东西是没变的:sex、drugs、rock ‘n’roll;漂亮姑娘;酒精;巡演;砸东西;当然还有大多数乐手是排斥至少谈不上喜欢媒体和乐评人的,这点放在现在依然行得通(想通了利害关系和媒体共进退的音乐人除外)威廉的矛盾代表了很多因为喜欢摇滚乐而成为了媒体从业者的矛盾一方面他们热爱摇滚乐他们是最忠实的乐迷,一方面他们代表媒体要保持客观,而另一方面他们不可避免的和乐手成为了朋友。
摇滚乐手为什么会排斥媒体?
看看导演剪辑版里他们去电台录节目的那段把(电台主持念着不知所云的稿子,甚至睡着了)!
那就是现实,大多数的媒体根本不在乎你谈的是吉他还是贝司,他们只是照本宣科的做好一个活儿,甚至有时还做不好。
任何乐队在大多数媒体看来只是成千上万的料之一而已,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说,关注的人又少,又拉不来什么广告,在他们眼里甚至连料都算不上了,谁还来认真做你!
现在也不会有媒体愿意出钱派一个记者去追一个巡演只是为了一篇4000字左右的稿子。
演出去不去看自己时间,专辑听没听不重要,重要的是专辑寄到了没有,车马费给了没有,通稿发到邮箱了没有?
改扒改扒给宣传个人情上呗!
到处都是给各种客户做的软文,但是可悲的是,玩摇滚的人没多少钱,他们连版面也买不下来,于是你能在主流媒体上看见摇滚的机会越来越少,字字都是钱啊,干嘛放着不赚!
当威廉听到越来越多的真话时,他的身份已经从记者游离到朋友之前有跟朋友讨论做采访的一些事情我们归纳总结为一个字:懂当被访者感受到你的诚意和你在某个方面能懂他时其实采访的门才真正打开所以当滚石杂志里所有人都质疑这个15岁男孩时,我不禁想耻笑一下那些编辑,你以为你们有权威,你们有阅历,你们有经验,就足够做好一次采访么?
当你们拿着这些围绕在你们周围的气场出去采访时,谁能保证被访人和你说的都是实话,太多艺术家在回答他们不喜欢的人的问题时都早就有了草稿,所谓的采访技巧如果建立在胡话的基础上,再漂亮的对话也没有用!
角色三:Groupie“It's all happening ”这是最开始我记住她们的话她们还说:“这些新来的女孩真奇怪”“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骨肉皮怎么当,骨肉皮会对一首歌一个乐队痴迷不已,爱到心痛”之前有一段时间我是不理解Groupie的,他们的两性关系对于我来说太过简单又太过复杂,直到某一天我看了《海盗电台》,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释然了,为什么会有Groupie存在就跟为什么会有爱情存在一样自然,并不是只有摇滚乐中才存在这种关系,但凡与艺术沾边或者是有魅力的人都或多或少有过这样的关系,不为什么,他们有这样的魅力。
反倒是一直在月亮组看到有帖子在声讨那些女孩为什么要跟摇滚乐手上床的时候,我非常想跟一贴,女孩选择跟什么样的人上床是她的自由,这个时代脱离婚姻脱离恋爱关系的两性关系并不少,我并不觉得在其他领域就没有这些状况出现,为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或者说为了一个写出自己喜欢的歌的人,这种理由比起钱、奢侈品、交易、寂寞来说要可爱的多。
Penny代表了很多热爱摇滚乐的女孩,她们漂亮、热情、热爱乐手,她们不是一无所知的只想着和风光男人上床的女孩。
她可以追巡演,她可以逗乐手开心、她会社交、她知道的乐队不比乐评人少、当巡演巴士上响起某首歌时,她可以一起合唱!
她一直说她已经退休了,她一直不肯告诉别人她的真名,当她在散场的场子内,独自拿着一枝玫瑰起舞,那种看完演出的满足和幸福,你可以相信她的爱有多么浓烈和真诚。
威廉是个真正勇敢的男人,他正视自己的感情,并且用真心对待一切,他说:“现在我要勇敢进入,许多男人曾经去过的地方”他吻了她“那个骨肉皮?
她是乐迷,她对你们乐队一片痴心,你们只知道利用她,你们全都一样,利用完就扔掉,你们和鲍勃迪伦在一起时,她差点死了,你们老是三句不离乐迷、乐迷、乐迷,她是你们最忠实的歌迷,而你们却不珍惜她,如果你看不出这点,那是你的问题。
我爱她。
”他吼了他他对她们的态度从来不依附于任何人的想法和看法电影里没有大谈摇滚乐如何如何伟大也没有把摇滚精神捧上天,甚至乐队在面对威廉的采访时,那些答案都真实的可笑。
他们只是想让自己更酷一点,嗯,酷一点而已当他们接受了那个牛逼商业经纪人的时候,他们的迷茫、混乱、不知所措被商业打了个正着当摇滚乐脱离地下、肮脏的时候,他们只能是几近成名纵然他们成了滚石杂志的封面故事三个角色和摇滚乐一起告诉我们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独立没有独立精神,一切都是瞎扯淡!
当所有人都跟你说:珍爱生命,远离摇滚时他们只是希望你能远离那些他们看到的“坏”的事物珍爱生命、远离滥交珍爱生命、远离毒品珍爱生命、远离利用珍爱生命、远离虚伪珍爱生命、远离虚荣……当我远离了这些时,我发现我离摇滚更近了
让我想到很多东西,托摇滚的福杭州,大家,我想念你们可是我最终的心碎和眼泪终究来自那些俗气的场景。
PL幽怨的那句why doesnt he love me并没有太大力道,可是WM用两根手指轻轻点住她的额头的时候,我真的颤抖了一下——我尚不知道接下来他将那么真实的紧张的说我爱你,又那么真实的勇敢的吻她,那一刻有一些东西遮天蔽日,有一些东西席卷一空而让我眼红落泪的居然是两人隔着飞机相望Hey, I mean,以我,应该嘴角上扬的说,才怪,WM都没有机票,根本进不了候机大厅!
可是现实就是,我哭了我不爱那结尾,或许因为那太美好,看起来;或许因为那根本不好,我是说Lady Goodman
1. America - Simon and Garfunkel 2. Sparks - The Who 3. It Wouldn't Have Made Any Difference - Todd Rundgren 4. I've Seen All Good People: Your Move - Yes 5. Feel Flows - The Beach Boys 6. Fever Dog - Stillwater 7. Every Picture Tells A Story - Rod Stewart 8. Mr. Farmer - The Seeds 9. One Way Out - The Allman Borthers Band 10. Simple Man - Lynyrd Skynyrd 11. That's The Way - Led Zeppelin 12. Tiny Dancer - Elton John 13. Lucky Trumble - Nancy Wilson 14. I'm Waiting For The Man - David Bowie 15. The Wind - Cat Stevens 16. Slip Away - Clarence Carter 17. Something In The Air - Thunderclap Newman 18. Teacher - Jethro Tull 19. Mona Lisa's and Mad Hatters - Elton John 20. Tangerine - Led Zeppelin 21. Search and Destroy - Iggy Pop 22. Sweet Leaf - Black Sabbath 23. Go All the Way - Eric Carmen & The Raspberries 24. Misty Mountain Hop - Led Zeppelin 25. The Chipmunk Song - The Chipmunks 26. Roundabout - Yes 27. Bron-yr-aur - Led Zeppelin 28. Small Time Blues - Pete Droge 29. Hour of Need - Stillwater 30. Paranoid - Black Sabbath 31. The Rain Song - Led Zeppelin 32. Everbody knows this is nowhere - Neil Young 33. Future Games - Fleetwood Mac 34. Albert Flasher - Guess Who 35. Love Thing - Stillwater 36. Burn - Deep Purple 37. You had to be there - Stillwater 38. Reeling in the Years - Steely Dan 39. Dear Jill - Bloodwyn Pig 40. Love comes and goes - Stillwater 41. Voodoo Child - Jimi Hendrix 42. Slip away - Clarance Carter 43. Wishing well - Free 44. My Cherie Amour - Stevie Wonder 45. Looking at you - MCS 46. Cortez the Killer - Neil Young 47. The Oogum Boogum Song - Brenton Wood 48. River - Joni Mitchell 49. Easy to slip - Little Feat 50. Peggy Sue 51. Cover of the Rolling Stone 52. Colour my World
探討真實與內心萬緒交織的戲碼是吸引我的搖滾明星的成名之路一直是最好的寫照題材"Why do you like music?""Because rock n roll makes me feel cool"Russell在一開始的那段訪談對話讓我意外通常情況下 一個樂手了解音樂的樂手這時 不是應該大篇長論的談起搖滾的意義以便跟自認不入流的音樂格開關係以示自己清高?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眼甚至看起來像小學生的言語解釋了對自己表示一切的音樂跳過許多細節忽略掉在Almost Famous整部影片中說真的 唯一讓我最著迷的是結尾當William花盡一切心思寫成的訪問稿被一通電話就被denied的時候令人興起一陣錯愕之後Russell給Penny打了那通電話那時我才明白Penny這個角色所扮演的關鍵她讓Russell重新思索了他的過去 他的現在 他的未來作為個公眾搖滾人物是否該誠實又是遺忘自己的良心又或是拋棄最初的音樂或者說 是被良心所遺忘 背音樂所拋棄?我相信最後Russell的決定是最好的答案"What do you love about music?"" ..... everything."結局美妙的讓人屏息
《近乎成名》电影剧本文/〔美国〕卡梅伦·克劳译/施殷雷、王宪、王明军淡入一张黄颜色的标准用纸的近景。
一只少年的手握着一支铅笔进入镜头。
这会儿,在一连串淡入淡出的镜头中现出演职员名单的同时,我们听到的只是铅笔在纸上轻轻书写的“刷刷”声。
那只手细心地划去或改正了一两处错误。
随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塑料唱片发出的亲切的“咯咯”声,我们现在听到阿尔文和金花鼠乐队的圣诞歌。
外景,太平洋,白天一棵孤零零的棕榈树在午后昏黄的天空中出现。
在它的后面,是蓝粼粼的太平洋和圣迭戈市。
干燥炎热的南加利福尼亚的一天,就是风也显得懒散和有点儿乏味。
外景,社区购物中心,白天圣诞老人穿着短裤和凉鞋,摇着铃档在为救世军募集捐款。
这是南部地区的圣诞节。
没有白雪、没有冬天的奇境,圣诞节只是一种令人愉快的热烈和并无景色变化的季节。
音乐在继续。
拐过街角步入镜头的是伊莱恩·米勒,35岁,她是一位高个子女人,正在专注于和她的十一二岁的单薄的小儿子威廉热烈交谈。
他们站在其他顾客的外围。
包围着他们的都是些当季的推销手段……银光闪闪的假的圣诞树。
她催促儿子穿过商业货柜车,继续着他们生动的知识性的谈话,这时一件事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一位工人正在往商店门面上安装字母。
他已经放上了MERRY这个词,现在正将XMAS这个词最后安上去。
伊莱恩性情和蔼但总是快人快语,对于生活中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她一直是心中有数的——伊莱恩:对不起,我是一位教师。
在英语中没有“Xmas”这个词,它不是“Merry Christmas”就是“Happy HoLidays”。
那个工人点头致谢,但那谢意带着虚饰的成分,当母亲转身走开时,那个工人冲着威廉递了一个眼神,威廉耸了耸肩——那就是我妈妈。
标题:1969外景,复合式小型公寓,白天这是那种新式的为专业人员建造的小型公寓社区。
一排排西班牙式的三居室住房有着共同的围墙。
镜头移到了其中的一家,这一家没有圣诞的灯火。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行动诡秘的6岁女孩。
她屏息静气,捋了捋头发,将一件东西藏在了她的上衣里面,镇定了一下情绪才走了进去。
音乐渐停。
内景,厨房,白天我们现在听到了这位充满生气的母亲和她的儿子之间的对话,这时她烧着一锅用酱油调味的肉排健康食品。
但是锅里的食物并不味美香甜。
灶头的对面是威廉。
他脸上的神情安静而好奇,非常仔细地听着,要把一切都记在脑子里。
威廉:所以莉维雅——伊莱恩:杀死了每一个人,这样她的儿子蒂贝利厄斯就可以继承王位。
(停顿,想了想)就像尼克松一样。
威廉点着头,饶有兴致。
他的性情很好。
所有的知识都吸引着他,而且喜欢母亲对他讲的一切。
当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女孩进来时,前门发出了轻轻的响声,差点儿碰响门侧悬挂的铃挡。
她轻轻地责备着自己。
伊莱恩:安妮塔,是你吗?
安妮塔(画外):嘿,妈妈!
我已经吃过了。
母亲走到起居室去和威廉的姐姐打招呼。
威廉向隔壁房间探望。
内景,起居室,白天她几乎已经走到门厅另一头她的卧室,这时母亲赶上了她。
现在我们看清了安妮塔这个16岁的女孩,她停了下来。
她像是很有魅力的年轻的娜塔利·伍德,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灿烂微笑。
伊莱恩:真的?
我正在烧酱油肉排。
酱油肉排这个词让女孩打了个冷颤。
安妮塔:很好。
我已经吃过了。
当母亲走近他姐姐时,威廉现在站在门道看着,观察着。
而母亲看出女儿有些异样。
伊莱恩:等等。
你刚才接吻了。
安妮塔(迅速地):不,我没有。
伊莱恩(注视着她的嘴唇):是的……是的,你吻了……安妮塔:不,我没有。
伊莱恩:是的,我知道,你接吻了。
安妮塔(鼓足勇气):你不知道。
母亲更走近几步,更仔细地察看了她的嘴唇。
对于她而言,每件事都是一种对知识的探索。
伊莱恩: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是谁,是达里尔。
安妮塔一下子不作声了。
她稍稍转过身去在大厅的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寻找着那些让她露馅的迹象。
伊莱恩:而且,你衣服下面有什么?
这是安妮塔不想交出的东西。
母亲拽住了她上衣下面露出的一本书封面的一角。
她抽出那本书。
那是西蒙和加芬克尔的《书挡》。
安妮塔(爆发了):我们连我们自己的音乐都不能听,太不公平了。
伊莱恩(厌倦这类问题):亲爱的,那都是些有关吸毒和性滥交的东西。
安妮塔:西蒙和加芬克尔是诗!
伊莱恩:是的,是诗。
它是吸毒和性滥交的诗。
看看封面上的画儿吧。
镜头推向《书挡》的封面。
母亲的手指在封面上滑动。
我们也审视一下理查德·埃夫顿拍摄的经典音乐集封面上的那些粗野的脸。
在母亲学者式的检视下,西蒙和加芬克尔看上去也显得有罪恶感。
伊莱恩:……亲爱的,他们在堕落。
安妮塔:首先是黄油,然后是糖和面粉。
(稍顿)咸肉,鸡蛋,大红肠,摇滚乐,摩托车。
威廉在附近看到逐步升级的冲突,显得局促不安。
安妮塔瞥了弟弟一眼。
他偷偷地示意她消气平静。
她没能做到。
安妮塔:然后是在九月的一天欢庆圣诞,你又认为它不该这么“商业化”。
伊莱恩:那是一次试验。
不过我还是认为——安妮塔:你还打算要禁止什么?
伊莱恩:亲爱的,你这是要对抗知识。
我一直在努力地给你一些怎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衷告。
安妮塔(直截了当地):就像我们什么也不懂一样。
这些话深深刺痛了母亲。
伊莱恩:我是一位教师。
为什么不能教自己的孩子(捶胸)?
安妮塔:达里尔说你用知识压我。
他说我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而你一直想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环境中把我们养大。
伊莱恩(立刻忍不住了):好啊,显然“不行”是达里尔最少听到的话。
安妮塔气得直吁气。
威廉站在那里就是一块标语牌——“别再争了”。
威廉:妈妈——伊莱恩:我说的一切都是错的。
安妮塔:我不能在这儿住了。
我恨你!
就是威廉,也恨你!
威廉:我没恨她。
安妮塔(对威廉):你不了解实际情况!
威廉看上去很茫然。
伊莱恩:我的心肝,不要做戏剧皇后。
安妮塔喘了口气,然后从她的嘴里第一次蹦出一个孩子对父母声嘶力竭的责骂——安妮塔:你们都给我滚蛋!
伊莱恩:嘿!
安妮塔朝大厅那头跑,进了她的房间。
伊莱恩转身对着威廉,她不是像是对一个孩子,而更是像对她的同辈——伊莱恩:瞧,你看。
你姐姐用了脏字。
威廉:我想她说的是“滚蛋”。
伊莱恩(气急败坏地):那有什么区别?
威廉(鼓起勇气):不过,“他妈的”那句话……镜头移向儿子,这时我们听到穆迪·布鲁斯的《怀特塞汀的夜晚》的开始旋律。
内景,学校的舞蹈兼体育馆的更衣室,夜晚音乐在继续。
镜头沿着一排看上去非常成熟的男青年移去,他们正在更衣室镜子前端详着自己。
其中有一个孩子留有一撮看上去很成熟的小胡子,那孩子自豪地显示着发育旺盛期的青春痘(他做了几个空手道的动作),青春期的特征已展现在他那张成人一样的脸上,并因两鬓显眼的连腮胡子而自我感觉更加良好。
然后镜头向前移动,移过镜子中一段空荡荡的地方后一直移到了威廉脸上。
他年轻得多,看不到一粒青春痘。
青春期离他还很遥远。
内景,体育馆,夜晚歌曲继续着,同时我们看到了威廉的那些看上去大得多的同伴们的形象。
现在也能看到女孩们了,她们甚至比我们刚才看到的男孩们更为成熟。
她们轻桃、热情奔放,手臂搭在对面男孩的肩膀上。
互相在耳边说着悄悄话,没有人不好意思。
这是一种躁动不安的体验,这样亲密,作为十几岁的青少年,置身于这充满诱惑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捉摸。
画外音:你真的是我们这个年级的吗?
内景,高中学校更衣室,白天威廉在淋浴,在蒸气的包围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画外音(声音更大):你真是我们这个年级的吗?
威廉转过身来,看到了个子高高的、面孔呆板的蒂姆·托宾。
这个我们已经见过的看上去最成熟的孩子以一种大声威胁的口吻向威廉挑衅。
这种语调刚好来自托宾正在主演的校园剧《少男和少女》。
威廉用一种恭敬的声音回答。
他太希望能受到他们的接纳了。
威廉:是的。
托宾:嘿,伙计们!
来看看清楚!
威廉下面一点儿毛也没有!
其他人现在开始围聚过来,端详着威廉,他还从未如此暴露无遗过。
男孩甲:你多大了,伙计?
托宾:他可称不上是伙计,他是一个小孩童。
他甚至还没有青春痘。
男孩乙:你怎么会那个下面没有毛呢?
托宾(以挑逗的声音大声地):你的毛哪儿去了???!!
他们的声音在磁砖墙中回荡。
现在每个人都看着没长毛的威廉。
他被他们的卑劣的行为弄得很慌乱。
男孩乙:对啊!
你的毛哪儿去了?
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这孩子的脑筋都转晕了。
然而一个想法,一个托词从某个地方冒了出来,不管怎么样,这句理想的话只能来自于仁慈的上帝。
威廉(冷静、脱口而出):我有过毛,我把它们剃掉了。
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他扮演了一个全新的角色——诙谐机智的家伙。
而这句话确实起了作用。
男孩乙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威廉新奇的话立刻被这些稍大些的男孩的一阵阵笑声所笼罩。
所有人都转身离开他去干其他事了,托宾盯着威廉看了看,然而也转身走开了。
内景,私人轿车中,白天威廉跳进了白色的福特牌旅行车的后座中,手里拿着一些书(《再见,毛儿!
》)。
母亲继续驾着车将威廉和安妮塔从学校接回家。
伊莱恩(兴高采烈地,习惯地对后面的威廉):系上你的安全带。
我不想让你飞出车窗外面。
安妮塔检查了一下她自己还没系紧的安全带,母亲还没有注意到这情况。
威廉:今天我们拿到了学校年刊——伊莱恩(欣喜的,自然而然地):“收到了”你的年刊。
威廉(看着自己的照片):我比其他任何人看上去年轻得多。
伊莱恩:在你能享受时好好享受吧。
镜头从母亲移向安妮塔,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安妮塔:妈妈,是时候了。
伊莱恩(愉快并有所指地):这能不能等到了家再说?
安妮塔:妈妈,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
告诉他实话吧。
告诉他他多大了。
母亲把车停了下来,深感不快地直盯着前方。
伊莱恩(用训诉人的语气):他知道他多大了。
安妮塔:因为他看上去那么小,其他的小孩儿拿他取乐。
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们在背后叫他“特工”。
威廉:是吗?
伊莱恩:“特工”是什么?
安妮塔(为弟弟难受):缉毒官员!
伊莱恩:那么,这又怎么啦?
威廉(永远是和事佬):好了,你们俩。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现在12岁,没问题。
她让我跳了一级,没事。
大不了我比他们小一岁。
他们13岁,我12岁(稍顿)是吗?
他们的沉默就是默认。
伊莱恩(激动地承认):在你5岁时我就让你进一年级了,但从没告诉你。
威廉(声音颤抖):这么说……我是……多大了?
非常沉闷。
母亲和他姐姐没有理他,争论成了她们之间的事。
安妮塔:你对他说了谎!
对于事实真相,你做了那么大的隐瞒,并且还骗他!
伊莱恩(被刺痛了):他从没问过。
安妮塔:什么——要他去问他是否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大?
你有没有搞清楚,这将会给他留下永久的伤疤。
伊莱恩:亲爱的……我的心肝……别做克莱奥巴特拉女王了。
我们又做他的母亲又做他的父亲。
安妮塔: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威廉(忧心的):我……现在……安妮塔:当他以奇奇怪怪的方式表现出反叛的时候,可别怪我。
威廉:……多大?
伊莱恩(平淡地):你另外又跳了一级。
你现在11岁?
威廉(感到震惊,声音变哑):11岁。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个消息确实影响了他。
他的内心深处升腾起新的躁动。
母亲现在开始喋喋不休,试图弥补“漏洞”。
她发动汽车——伊莱恩:因此,你跳过了五年级。
在那个年级有太多重复的东西。
我教过小学。
五年级,没必要。
五年级什么东西也没有。
所有教师都清楚,只是没有人说出来。
威廉(仍处于震惊中):11岁。
伊莱恩:并且幼儿园也跳过一次,因为在你4岁时是我教的你。
威廉(仍感到吃惊,看着自己的身体):这说明……这么多……安妮塔:你剥夺了他的青春期!
伊莱恩:青春期只是一个市场销售的工具。
安妮塔:他合不了“群”……而且还没有朋友……威廉:够了!
安妮塔向她的弟弟伸出了手,带着一个圣徒的同情心——安妮塔:亲爱的,我知道,你一直在期盼身体的发育。
过不多久你就会表现出来的。
感到很不好意思,威廉缩回座位上。
母亲一直在注视着他的脸色。
她坦白诚恳,当然,也鼓舞人心——伊莱恩:谁需要“合群”?
你是出众的。
你比其他人早两年。
利用这多出来的几年做你想做的事。
到欧洲去一年!
到处看看,看你喜欢看的东西!
追随你的梦想!
你将仍是这个国家最年轻的律师。
你的曾祖父做律师一直到93岁。
你爸爸是那么的为你感到骄傲。
他早知道你会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
安妮塔:那么我呢?
伊莱恩(心碎,不能自制):你是难管教的,辜负了我的爱。
安妮塔:噢,在这家里,必须按你说的做才行!
威廉(眨了眨眼,还是不能相信):11岁。
内景,威廉的卧室,白天威廉把一堆糖块全部吃完了。
就在镜子的下面有一堆糖纸。
他仔细查看自己的脸,希望能看到青春痘。
但是什么也没有出现。
我们开始听到西蒙和加芬克尔的乐曲《美国》。
内景,起居室,白天安妮塔在起居室里站着。
录音机里仍然播放着那首《美国》。
安妮塔:我想给你放一首歌,它能解释我离开的原因,就听一下吧。
伊莱恩:我们不能谈一谈吗?
我们必须得听摇滚乐吗?
外景,前门草坪,白天威廉忧愁地注视着。
安妮塔的漂亮的男朋友,长得极像小斯蒂芬·斯蒂尔斯的达里尔正将她的箱子装上青绿色的切维汽车里。
这些箱子装饰着塑料贴花。
所有的冷漠正在远离威廉的生活。
母亲就在附近看着她,感到忧虑和无助(他们的房子较朴素无华,比起其他人家来比较缺少趣味)。
威廉:伙计,在旧金山要好好地照顾她。
达里尔不屑地看了小家伙一眼。
他太小了,毫不显眼,不值得与他交谈。
伊莱恩:她怎么会离开这样一个充满爱的家呢?
安妮塔转身朝他们走去。
她注视着威廉,双手放在了他小小的肩膀上。
现在她的脸和他贴得很近,就像她在预示将来那样充满神圣感。
安妮塔:总有一天你会冷静对待一切的。
他默默地、充满希望地点了点头。
他已完全不知所措。
她靠上前来,在他耳边悄悄说——安妮塔:你往你床底下看看,它会使你自由的。
安妮塔和母亲握了握手,转身离去。
汽车开走了。
伊莱恩:她一定会回来的。
远处传来女儿激动的呼喊——安妮塔:噢……哎……威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
他要从母亲那儿离开。
可她将他搂得更紧了。
镜头移向他那略显忧虑的脸。
内景,达里尔的汽车内,白天安妮塔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妈妈和弟弟。
姐姐向弟弟挥了挥手。
她同情他。
音乐现在转为“谁人”乐队的《火花》。
内景,卧室,夜晚威廉锁上门,在他的床底下摸了摸。
这是一个带有格子布面装饰的黑色人造革旅行包。
他将包的拉链拉开——里面满是歌集。
他浏览着那些令人惊奇的、充满反叛意识的音乐藏品,其中有:精华乐队的《火轮》,独特的鲍比·迪伦的《白色幻想》,滚石乐队的《Get Yer Ya ya's Out》……沙滩男孩的《宝贝的呼唤》……“桑塔那”的《神秘符咒》,捷斯罗·塔尔的《起立》……“创新之母”的《我们只是为了钱》和莱德·泽普林,克劳思比,斯蒂尔斯和纳什……迈尔斯·戴维思的《恶女灵药》……以及“谁人”乐队的《汤米》,并附有一个便条。
安妮塔(画外音):“点上一支蜡烛来听《汤米》你将会看到你的前途……”当我们看到他点亮一支蜡烛时,所有这些歌集的令人兴奋的效果显现了出来。
标题:1973一个笔记本的清晰镜头一本学习用的蓝色笔记本,上面用圆珠笔写出了如“谁人”乐队和莱德·泽普林等一组组名字,后面精心地画上了霹雳符号。
在莱斯特·班斯这个名字后面也是如此。
内景,新闻专业课,白天威廉,这时已是15岁,带着一本《新闻界的奇闻轶事》在课堂上。
他的头发齐肩长。
一位敬业的教师,蒂根太太走在教室里的通道上。
外景,食品售货机,白天威廉按了按食品售货机的按钮,从售货柜中拿出了一个橘子。
他看上去仍比大多数学生要小。
特别是那一段时期,和女孩子相比显得更为年轻。
外景,午饭时的院子中,白天威廉和其他所有人分开,单独坐在一棵树下。
他愉快地专心看着一本书,一面吃着橘子。
这是一本名叫《精华》的杂志。
音乐继续着。
近镜头对着杂志上的照片镜头移过这些照片,展现着那时的摇滚明星的风采和时尚。
捷斯罗·塔尔乐队的伊恩·安德森眼睛大大的在吹笛,头发甩得高高的。
尼尔·扬的牛仔裤上全是补丁。
奥尔曼兄弟乐队的南部摇滚之王正在一大堆一次胜注射器的前面摆开姿式大笑着。
恐龙王乐队的马克·勃兰,他的卷发被后面的舞台灯光照射着。
戴维·鲍伊穿着贴身的日本式的连身衣裤和火星之蛛乐队一起在台上。
“谁人”乐队的皮特·汤申德疯狂急速地拨弄着吉它。
镜头下移到了一行编著者的名字——莱斯特·班斯编。
外景,停车场,白天威廉放学后来到停车场。
现在每个学生都聚集到他们新买的汽车旁。
突然有几只手从身后拍了拍威廉的肩头,那些“朋友”的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接着他们又大声笑起来。
威廉向前走了几步,朝上看了看,看到一位学校的校工正匆匆忙忙地从高高的学校门廊上取下一条标语。
高中学校的门廊上写着的内容是:“威廉·米勒太幼小,以致不能来开车(或胡搞)”所有人都在笑。
他也跟着笑,然后转过身来,他的笑容凝滞了。
他耸了耸肩,大步向前走去。
外景,圣迭戈市中心的广播电台,白天我们刚刚一直听到的歌曲被打断了,原来是一个穿着红色广告衫的非常活跃的人从播放的留声机唱盘上把唱针拨开了。
那件广告衫上的文字是在祝贺“猜猜是谁”节目的成功。
这人看上去显得狂热、步履沉重,乐感很强;他宽大的身材将这小小的电台播音室都塞满了。
这就是莱斯特·班斯,今年25岁,是那种很难得见到的新艺术型式——摇滚乐杂志的超人。
留着长长头发的唱片音乐播音员只得无奈地在一旁看着。
透过玻璃窗,威廉看着这一切。
他站在市中心一个陡坡上的马路边沿上。
这么早的星期六清晨,街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正在观看一次无线电实况广播节目,通过播音室的扩音系统的小喇叭传到了听众和我们的耳朵里——唱片播音员:十分荣幸请到世界上最伟大的摇滚音乐评论家和《精华》杂志的编辑回到圣迭戈的家里,他就是莱斯特·班斯。
莱斯特:这是什么嬉皮电台?!
伊基·波普在哪儿?
你们连一张《原始动力》都没有吗?!
唱片播音员:莱斯特,现在是不是稍微早了些?
莱斯特翻找着那套唱片——一张张塑料唱片被从夹套里抽出来,唱片和唱片夹飞散了一地。
莱斯特:找到了!
外景,广播电台,白天窗外的威廉专心地看着。
莱斯特“乓”的一下将唱针放到了《原始动力》的唱片上。
我们听到了伊基和合作者的《搜寻和摧毁》。
更近的镜头对着威廉,他现在正注视着播音室杂乱无章的混乱景象。
莱斯特模仿了一下伊基·波普,唱片播音员立刻进行了一番评述,而莱斯特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在双层玻璃窗的另一面有一个孩子正全神贯注地观望着这里的一切。
外景,广播电台,白天,稍后莱斯特和威廉一起走在这条陡峭的圣地亚哥的街道上。
天还早,街道上仍静悄悄的。
班斯比起一般人的体重大约超重15镑。
他的牛仔裤宽宽的,那苍白的脸和脏兮兮的胡子是长期熬夜写作的标记。
他身边有一个漂亮的男孩。
他的双手深深地插在裤袋里,轻松地大步走着。
莱斯特: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一直把你们校报上的那些文章寄给我的人——威廉:我也一直搞一些东西给当地的非正规报纸。
莱斯特:你多多少少算是你们学校的明星吧?
威廉:他们不喜欢我。
莱斯特:在去中部的长期旅途中,你会再一次和他们见面的。
(那孩子点点头,他们继续走着)嗯,没想到你写的文章还真不错。
只可惜你错过了摇滚音乐节。
威廉:是吗?
莱斯特:噢,是的。
已经结束了。
威廉:结束了?
莱斯特:结束了。
你到这儿只是赶上了临终喘息,最后的呻吟,最后的摸索。
威廉:不过,至少我是为它而来。
莱斯特看着这个比自己年少得多的孩子,摇了摇头。
音乐节对于这个刚到的人已太迟了。
不管这孩子的年龄是否成问题,他倒没有提起,不过这一点早晚会涉及的。
莱斯特:你喜欢哪一类摇滚乐?
威廉:史密斯、科伦娜、盖勒克希斯、迪莱克斯……莱斯特:你喜欢不喜欢新近出现的卢·里德?
威廉(不假思索地):喜欢他早期的作品。
他那些新作在极力模仿鲍伊,他应该成为他自己。
我不是热衷卢的人。
莱斯特:是的,不过要是鲍伊模仿卢,而卢再去模仿鲍伊,那么卢也就还是卢。
威廉(坚持他的立场):除非你喜欢卢。
莱斯特:吸不吸毒?
威廉:不。
莱斯特:精明的孩子。
我以前常常为了赶进度需要连续工作,有时候整个夜晚不睡觉写了又写,你也知道,如果不停地写25页有关《猜猜是谁》或科尔特兰的文章,你也知道,只是听着音乐写作……威廉:我也是同样。
写作方面……过了一会儿,严肃的话题消失了,最奇特的事情发生了。
莱斯特笑起来。
这是一种既奇怪又可爱的笑,是一种男子汉深藏起来的笑声。
这笑声使威廉感到惊讶,他也报以微笑。
莱斯特在街道的转弯处停了下来,高兴地点了点头,这可是非常关键的。
莱斯特:嗯,很好。
很高兴见到你。
我会再见你的。
继续寄给我你写的东西。
威廉:好的,再见。
莱斯特:我可不能整天站在这儿和我的许多支持者谈话。
镜头展宽——僻静处在这样的清晨,尽管是在市中心,他们仍没有地方可去。
他们只好站在那儿,双手都插在衣袋里;在这清冷的街道上打发时间,附近仍见不到别人。
内景,餐车内,白天威廉专注地倾听着,莱斯特吃着三明治。
他的脸就像一本打开了的写满字的书。
莱斯特:因此不管怎么样,你来自圣地亚哥,那就不错。
因为一旦到了洛杉矶,你就会有一些如痴如狂的朋友,不过他们会是一些虚伪的朋友,他们会腐蚀你。
那些报纸评论家们!
那些乐队!
你长着诚实的面孔,他们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但是你绝对不能和那些摇滚乐明星们交朋友。
那孩子拿出了一本绿色的大学生笔记本,并以手势询问能否记下他的话,莱斯特点了点头。
莱斯特:绝对不能和那些摇滚乐明星们交朋友。
(狼吞虎咽地吃着三明治)那就是要点所在。
如果你是一名摇滚乐记者,一个真正的记者——首先你会永远拿不到丰厚的报酬……不过你会从唱片公司得到免费的唱片。
那孩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个莱斯特,与其粗犷的文笔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他的柔情怜意。
莱斯特:并且他们会给你买饮料,你会见到一些女孩子……他们会想法免费带你飞往各地……还供给你毒品……我是知道的。
这听起来妙极了。
但是他们不是你的朋友。
这些人是想让你去写虚假的有关那些摇滚乐明星的天才故事,他们将会毁掉摇滚乐,将扼杀摇滚乐中我们所喜欢的一切。
威廉内心一阵激动。
“我们”、“我们的”这些词在他听来都是奇妙的。
他聆听着这一席话,包括其中的每一个字句,手中不停地记录着。
莱斯特:他们在努力收买能体现荣耀和正直的受尊敬的地位——(当莱斯特在寻找适合的措辞时,那孩子朝前靠了靠)——“愚昧无知”!
对,你够聪明的,完全能了解这一点。
“假作真时真亦假”。
对不对?
而到那时,写作就仅仅成了缺乏热情的玩弄技巧。
威廉:“……缺乏热情……的……玩弄技巧……莱斯特:而那正是他们想要的!
这种情况现在正在发生。
我要告诉你,你将处在摇滚乐的一个非常危险的关头。
战争已结束。
我们打败了。
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都被认为是摇滚……静默越来越占上风。
该结束了。
我想你会转变态度回去当……一名律师什么的……但可以从你的脸上看出,你不愿意。
我可以付你35美元。
给我写一篇一千字的文章,关于“黑色安息日”乐队。
威廉(试图保持冷静):是委派的一个任务。
莱斯特:是。
并且你应该在诚实方面树立自己的形象……并且不留情面。
威廉:(在笔记本上记下)“诚实……不留情面……”莱斯特:并且如果你遇到困难——就打电话给我。
我睡得很晚的。
莱斯特将手伸到桌子对面,威廉注视着他在那孩子气的绿色笔记本的封皮背面草草地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时那笔记本立刻变得价值倍增。
他们一起坐着,享受周围绝妙的万籁俱寂。
内景,私人轿车中,夜晚母亲开车送威廉去圣地亚哥体育场。
她看着窗外那些狂热的乐迷。
她感到要保护的不仅是自己的儿子,而是整个一代。
威廉正把自己要向“黑色安息日”乐队提的问题重看一遍。
伊莱恩:看看这儿。
整个一代灰姑娘,却没有王子(水晶鞋)。
威廉看到窗外的招牌:今晚——票已售完——“黑色安息日”特别推出客串乐队“死水”。
威廉:你可以让我在这儿下车。
伊莱恩:“黑色”。
“安息日”。
只是请记住——你要的是影片《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阿蒂卡斯·芬奇。
那孩子没有回答。
他默默地在翻看着那些问题。
伊莱恩:只要我知道这只是一种业余爱好,我就不会反对。
威廉:我要做的事是倾听。
莱斯特·班斯就是这么说的。
伊莱恩(干巴巴地):我11点整等在这儿。
如果你迷路,就吹我们约定的口哨。
他解开了安全带,将他的采访提纲塞进一只桔黄色的帆布挎包,下了车。
伊莱恩注视着儿子消失在那群面无表情的摇滚乐迷中。
这是一个起风的夜晚。
这里的种种景象都让她烦恼。
她的思想在斗争着,然后马上吹了一下约定的口哨。
他走了回来。
伊莱恩(亲切地,声音太响):不要吸毒!!
15个乐迷本能地转过身来,先是朝着母亲声音的方向,然后知道了威廉就是她所关心的目标。
大家都围着他,我们听到——快乐的乐迷们:不要吸毒!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点了点头,于是朝前走去。
从开着车窗的许多汽车中传出的音乐在空中回荡。
外景,圣迭戈体育场后台的坡道,夜晚威廉顺着陡坡道一路小跑,到了后台的一扇钢制小门的门口。
他按响了门铃。
门“哗”的一声开了,圣地亚哥体育场后台管理员出现在门口。
这是对每一个想要进去的人都非常熟悉的弗雷迪。
他是一个干瘦的、一本正经的人。
对于他来说,除了那几个小时他可以管理演职人员的进出外,软弱无能便是他生活的主题。
弗雷迪只有40岁,但他身上的方方面面都强烈显示出,他是一个坏脾气的60来岁的人。
威廉:你好。
我是威廉·米勒,我到这里来代表《精华》杂志采访“黑色安息日”乐队。
弗雷迪立刻怀疑地走到附近墙边的一张长椅那里,翻阅了夹在书写板上的3张纸。
他回到了门口,抓住了门把手——弗雷迪:名单上没有。
他毅然关上了门。
那孩子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扭头看到陡坡道上头有两个在唠唠叨叨的女追星族正看着他的窘态。
她们同情地看着他,但他转过脸去。
威廉又按响了门铃,并从他的书包里抽出一本《精华》杂志。
门开了。
威廉:先生,我是一个记者,这儿有那份杂志(那本杂志被高高地举在半空)。
弗雷迪: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到坡道上那几个女孩那边去!
“砰”的一声。
威廉在那儿站了一会儿。
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他回头向坡道那头看了看。
由于刚刚早些时候,他没有搭理她们,那两个女追星族现在假装漠不关心。
威廉再一次打起精神按响了门铃。
这一次门慢慢地开了。
弗雷迪站在那儿注视着他。
威廉(激动地):到坡道上那几个女孩那边之后还干什么——门又“砰”的一声关上,然后被锁了起来。
外景,体育场坡道上头,夜晚威廉慢慢地走到了坡道上那两个女孩旁边。
风呼呼地刮着。
只有他和两个穿着她们最好的晚装的女追星族。
她们现在假装刚刚注意到这个被挡在门外和她们站在一起的年轻记者。
与她岁的年龄相去甚远,以老于世故的态度兴奋地喋喋不休的是埃斯特瑞拉。
她炫耀着长长的、标新立异的黑发。
她的同伴在暗处弯腰整理着鞋。
埃斯特瑞拉以不经意的态度转过身,对着威廉——埃斯特瑞拉:你和哪个在一起?
威廉(感到尴尬):我?
我独自一人。
埃斯特瑞拉:不,你和哪个在一起?
哪个乐队?
威廉:我到这里采访“黑色安息日”乐队。
(稍顿)我是一个记者。
我不是……你也知道……埃斯特瑞拉盯着他看。
停车场上灯光照射处,一个穿着一件绿色的,边沿镶有人造毛皮大衣的光彩照人的女孩出现了。
这就是彭妮·莱恩。
以一种诱人的热情和真挚的兴趣问——彭妮:……你不是一个什么?
威廉(被迷住了):哦……我只是……不是一个……你也知道。
彭妮:不是一个“什么”?
威廉(被吸引住了):你知道。
一个“追星族”。
这两个女孩被这个词深深刺痛了。
埃斯特瑞拉:噢……!
威廉:对不起,我——彭妮:我们,不是“追星族”。
埃斯特瑞拉怀有敬意地指着彭妮——埃斯特瑞拉:这位是彭妮·莱恩,伙计。
尊重些。
威廉:——对不起。
彭妮向前走了几步,离威廉更近了,面对着那孩子。
在她后面,乐迷一路喊叫着一些猥亵的话。
她似乎没有去听。
彭妮:“追星族”是要和摇滚明星们睡觉,因为她们想要接近名人。
我们是因为“音乐”而来。
我们是“乐队助手”。
埃斯特瑞拉:她曾为“乐队助手”办过学校。
彭妮:我们不和那些男孩“性交”。
我们支持音乐。
我们激发音乐。
我们为音乐而来。
威廉的头点得像汽车仪表板上放着的玩具娃娃。
他倾听着。
埃斯特瑞拉:马克·勃兰令她心碎,伙计。
她是出了名的。
彭妮:说来话长。
我现在不干了。
我只是来会会朋友们。
埃斯特瑞拉:她是个能改变一切的人。
她说过“不再利用性,不再利用我们的身心……”威廉:对。
对。
埃斯特瑞拉:“……只是鼓动工作。
仅此而已。
”威廉:行了,很好,我现在明白其中的区别了。
镜头从他那里移开,突出了处于暗处的一个穿着长统靴跌跌撞撞、气喘吁吁走来的女孩。
她16岁左右。
她的黑发剪得短短的,染成了红色,就像鲍伊的《阿拉丁神灯》的封面女郎。
她是波莱克西雅,来自里弗赛德的一个妖娆女孩。
波莱克西雅(一般性问候):真是太巧了。
真是太巧了。
埃斯特瑞拉:波莱克西雅!!
你有没有告诉“安息日”乐队,说我们要来这儿?
波莱克西雅:我和“死水”乐队的迪克谈了谈,也和“安息日”乐队谈了谈。
他们都非常非常想见我们。
真是太巧了。
彭妮:这是我们的记者朋友。
记者朋友,认识认识埃斯特瑞拉·斯塔和波莱克西雅·阿芙罗蒂西亚。
那么你是——威廉:威廉。
无声的停顿。
他的名字没有激起什么反响。
波莱克西雅:“安息日”乐队来了!
埃斯特瑞拉:奥泽!!!
托尼!!
我们在这里!!
一辆车窗遮蔽的长长的黑色高级轿车“嗖”地一声驶了过去,按了两下喇叭。
后台大铁门升了起来,那辆高级轿车驶了进去。
于是又安静了。
女孩们并没有议论她们所遭到的冷遇。
埃斯特瑞拉:我想我看到萨法埃尔在那里面。
波莱克西雅(再也沉不住气了):哎。
昨天我整夜和伊恩·亨特在罗德尼。
想看看他的东西吗?
我把它放在这个小包里了。
她打开了她的手提包给那些女孩看里面的东西。
威廉从边上慢慢走开。
埃斯特瑞拉(盯着手包里面):我实在高兴,他做得这么好。
彭妮(指手包里的东西):是的。
我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能干的人。
我的意思是,看看谁能比他更能干?
波莱克西雅(看着手包里面):没有别人——他是这么可爱。
埃斯特瑞拉(同情地):你不是仅仅只盯着他吧?
你也知道,再前进那么一小步就可以达到完美了。
彭妮:等等。
那东西不是他的。
我知道他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在威廉的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现在他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个手包里倒底是什么。
“嘭”——后台门开了。
萨法埃尔走了出来,她19岁,是一个穿着坡跟平底鞋的高高的女孩。
眼睛上抹着浓浓的眼影。
她说话时有一种古怪的英国音和得克萨斯方言的混合口音。
她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香槟。
另一只手里摄了一把后台的进出许可证。
萨法埃尔:有没有人记得“笑哈哈”?
(当彭妮他们转过身来时)过来取吧!
女孩子们大声喊叫着,快乐地朝着坡道下面向萨法埃尔跑去。
彭妮回头一看,用手臂恰如其分地挽住威廉。
他汇合到这一群当中“啪嗒啪嗒”地朝坡道下面涌去。
萨法埃尔拿着进出许可证分发给那些女孩子们。
弗雷迪(后台演职人员管理员)在一边看着,彭妮叫威廉悄悄地上前去拿进出证。
弗雷迪:哦,不。
没有这一个——萨法埃尔(没有对着威廉):奥佩是谁带来的?
威廉扭头向后看了看——谁是奥佩?
彭妮:他是和我们一起的。
弗雷迪(用手挡着威廉):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
萨法埃尔(对弗雷迪):你打算把这事搞大吗?
弗雷迪: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
回坡道上去!
威廉:我不想引起麻烦。
我可以等。
彭妮(私下对威廉):我去解决。
她们只好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后面。
我们听见场内集聚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正在播放“Yes”乐队的《绕圈》……那些乐队的道具员提着吉他盒……威廉向后台张望,瞥见那里的摇滚乐队……他想要成为其中的一份子,那一切就在这扇门里边。
而这时它关上了。
他独自站在那里。
在坡道上面那头,一辆旅游大汽车在卸货。
车上写着——“死水乐队 巡回73”。
吵吵嚷嚷地从汽车里走出来的是开场演出的乐队。
这就是死水摇滚乐队——四个带着浓浓倦意的乐手和他们的经理。
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响。
拉塞尔·哈蒙德,今年27岁,用他的吉他盒按了按铃。
从一出现就显示出,这是一个具有超凡魅力的乐队明星。
他显得颇为疲倦。
他们已迟到了。
威廉立刻认出了他。
现在门铃响了但是没人来开门。
拉塞尔并没有注意威廉,其他乐手现在已经跟在了拉塞尔后面。
旅行兼乐队经理迪克·罗斯威尔,27岁,从后面跟了上来,“砰砰”地敲着铁门。
他有着一副留着一头淡黄头发的早期颓废派面相,不过他手中有一个代表真正前卫派的标志——提着最时新的银灰色的哈利伯顿公事包,里面有不少后台进出许可证。
他的目标永远是——向前。
迪克: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死水”乐队!
我们要上场的!!
威廉现在被他们围在中间。
他们在一盏灯下站在一起,那些熟悉的面孔,就像活生生的歌集封面照。
领唱杰夫·贝贝,他油光光的黑发一络塔垂挂在额头上。
埃德·瓦伦柯特,一个不声不响的鼓乐手,两只长长的手臂垂在身体两边。
他的脸可以说是为背景特制的。
拉里·费罗斯是组合低音演奏员。
迪克现在用脚踢着那个门,这时威廉拿出了一本《精华》杂志。
威廉(对迪克):你好,我是一个记者。
我为《精华》杂志写稿。
又一次,这本杂志被举在那儿。
他没能把它送出去。
杰夫:冤家!
一个摇滚乐记者!
威廉(挤向前):我想采访你或乐队的随便什么人。
迪克(忙跑到后面):很遗憾,不过能不能请你滚开?
威廉眨了眨眼,沉着应对。
拉塞尔打量了他一番,走过来。
威廉:好。
好。
我走。
杰夫:你们这些家伙从来也没听过我们的唱片。
你们只是挫伤我们的积极性。
你知道你们的杂志是怎么谈论我们的吗?
是什么来着——“那个歌手不停发出猫一样的叫声,发狂来自一种毫无明确目的的攻击行为”拉里(在后面):那是《滚石》杂志说的。
拉塞尔:嗯。
对。
不管怎么样,你滚吧。
我们是为摇滚乐迷而演出的,不是为了评论家们。
像是被蜂螫了一下,威廉耸了耸肩。
这是一个可怕的夜晚,不过至少也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夜晚。
威廉:拉塞尔、杰夫、埃德、赖瑞,(忍不住地说)我真的非常喜欢你们的乐队。
我认为《狂热的狗》这首歌是你们的一个大飞跃。
我认为你们这些人亲自创作这首歌,做得很对,格林·约翰斯可不是那样的。
并且那吉他声性感刺激。
(握着拳头做着手势)前进。
他转身离开,又开始了回到坡道上的那段漫长的行程。
拉塞尔向其他人扫了一眼。
这样一种真诚的喜爱令他们很难拒绝。
拉塞尔(情绪高昂地叫着):喂,不要就这么走掉。
杰夫:是啊,回到这里来!
继续说下去!
他们招呼他回来,这时后台门又一次打开了。
威廉走回坡道下面。
他们让他一起进门去。
弗雷迪很快认出了这个孩子,站了出来。
拉塞尔注意到了威廉的紧张心情,便推挤着他朝前走。
弗雷迪:没有这一个。
拉塞尔:他是和我们一起的。
弗雷迪: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
他也不是和她们一起的。
名单上没有他。
他不可以进去。
这属于我管辖的范围。
再说——拉塞尔想要挑起冲突并向前逼进弗雷迪。
弗雷迪:——祝今晚过得愉快。
欢迎到圣地亚哥来。
内景,后台过道,夜晚乐队很快地走到了过道里,威廉在后面紧紧跟着。
这时一个年轻的,长着灰红色头发的乐队道具员红狗和他们相遇。
整个乐队围着他。
拉塞尔:红狗!
红狗:我们明天晚上在这儿演出。
杰夫(对威廉说):这是红狗。
是奥尔曼兄弟乐队最出色的乐队道具员。
拉塞尔把手搭在红狗的脖子上——拉塞尔:伙计们怎么样?
红狗:举办了一次舞会,老兄。
每当我们聚会时,就开奥尔曼兄弟乐队摇滚乐舞会。
每个人都跳起了吉特巴舞。
每个人都脱了。
都是一家人嘛,老兄。
我们现在都玩这些。
(亮出前臂上新的蘑菇状纹身)我们会在波士顿见到你们的,对吗?
(特地对拉塞尔说)迪凯和格里格向你问好。
镜头显现出杰夫·贝贝脸上掠过一丝妒意。
这时“死水”乐队快步向前,走进了一个小小的化装室。
内景,化装室,夜晚在化装室里闹哄哄的场面中,威廉只是注意观察和倾听。
他拿着一只小话筒。
他极力控制情绪,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而且尽力不流露出自己正体验到的发自内心的激动。
当其他乐手经过镜头出画时,拉塞尔·哈蒙德,这个忠实的摇滚乐手,背上他的吉他,一边准备上场演出,一边对着话筒说了一段话。
对于威廉,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无价之宝——拉塞尔:现在不错,因为摇滚乐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思想方法,它和金钱以及“大众化”无关!
杰夫:那钱可是好东西。
杰夫往手心上喷了些剃须膏,把它擦在自己的秃顶上——就像涂了一层发泡冰淇淋。
拉塞尔:——是这样的,一种声音在说,“我来了”……要是你不明白我的话,那么就滚开吧。
拉塞尔从他的吉他盒里取出一小块布轻轻地擦着他的吉他琴弦——威廉注意着有关摇滚乐手的所有细节。
拉塞尔:而其中的一个人一定会拯救这个世界,就是说,摇滚乐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包括我们大家在内。
威廉的眼睛闪着亮光。
他检查了一下录音机,确定它正在工作。
然后注意倾听着。
杰夫:并且那些小姐太美了。
拉塞尔:不过我们不是为那而干的!
我们来这儿是因为我们需要他妈的在这儿,不是仅仅因为我们需要离开密执安的特洛伊和那些我们去过的地方……但是这一切归根到底就是那么回事。
那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就是人们从你的音乐中领悟到了你所倾注的某些东西。
我要讲的是……我要讲的是什么来着?
威廉(措辞得体地):精品?
拉塞尔:精品!
而那些小妞什么的只是次要的。
就像——你刚才说你喜欢《狂热的狗》?
那就是他妈的精品,伙计。
我们遇到的都是些他妈的老朽的采访者,他们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听,不能正确评价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就为他妈的精品。
威廉点着头,稳稳地举着话筒。
拉塞尔一边弹拨着还没接上增音器的琴弦,一边说着话。
杰夫挤进来对着采访者表明他自己的看法——杰夫:下一个歌集将更棒。
更有内容。
拉塞尔:不过……这不是你干的,不是吗?
这不是你要的东西。
请听……请听《马文·盖伊》……(当拉塞尔谈到这曲音乐作品时,他变得眉飞色舞起来)像《兄弟,怎么啦》这首歌。
在第二段的末尾那个独一无二的“喔”——你也知道那个“喔”——那个独一无二的“喔”?
威廉(自豪地):我知道那个“喔”。
拉塞尔(表明那是自己创作的):那就是你记得的东西。
简单的东西,可爱的小东西……惟一的东西,而正是它造就了那首歌。
这正是你忽略的东西。
那就是摇滚乐。
威廉点着头,没有吱声,一直举着话筒。
他正专注地处于采访活动中。
杰夫(深有感触地):关于这方面,我们经常谈得很多。
拉塞尔:是的。
你知道,这也许是我们所接受的采访中最诚恳的一次,因为你了解我们的音乐。
你是我们结交的第一个新闻界朋友。
我们一般不会这样和他们谈话。
当然你也曾被认为是冤家对头!
你有——18岁?
威廉:是的。
拉塞尔:是这样。
还没有到不老实的年龄。
迪克(步话机里传出):还有10分钟就要上场了,不是这个乐队的其他人——出去!
拉塞尔最后喝了一大口啤酒。
一个乐队道具员替他拿着吉他,去前台了。
迪克:所有这些行李将要运到洛杉矶去!
威廉在演出前的一片混乱中被请出化装室,他从门边的一大堆行李旁经过,这是五颜六色的一堆手提箱,上面都贴着富有色彩特征的乐队标签,每个上面都有一个号码。
内景,后台的楼梯上,夜晚,数分钟后威廉坐在后台楼梯上,热情地在笔记本上书写着。
在他后面,彭妮溜到了比他坐的地方高两级的台阶上。
彭妮:我给你找到了一张进出证。
威廉(边写边回答):谢谢。
我和“死水”乐队一起进来的。
(仍在写)那个吉他手,拉塞尔·哈蒙德,他刚才和我作了深入的谈话。
这是至今为止我所做过的最好的,也是最诚恳的采访。
(她点了点头)尽管我只做过两次,不过你知道,他是最好的。
彭妮:你总算了解了。
跟着他们就更有趣了。
威廉点了点头,仍在迅速地写着。
她慢悠悠地走下来,坐到了他身边紧挨着他。
她的亲近使他回头看了看她,他的眉毛向上扬起。
她用两个手指轻轻地将它们按了按。
彭妮:你多大了?
威廉:18岁。
彭妮:我也是。
(稍顿)咱们实际多大了?
威廉:17岁。
彭妮:我也是。
威廉:实际上我是16岁。
彭妮:我也是。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实话听上去都怪怪的。
威廉(坦白说):我15岁。
彭妮:你想不想知道我倒底多大?
威廉(马上说):不。
她看着楼上,听着另一个乐队在给琴调音。
音乐就是她的信仰。
威廉:你是怎么开始进入这个圈子的?
彭妮:说来话长。
威廉(快速地思索一下):对,对。
彭妮: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
我们应该成为朋友。
她从他的衬衣里拿出他的进出证放在他的大腿上——一个更合适的位置。
化装室的门开了,“死水”乐队走了出来。
当他们拿着乐器聚集在过道时,又激起了一波兴奋的欢呼。
我们听到拉塞尔的声音越来越近——拉塞尔:冤家!
他走了过来,同时威廉站了起来。
彭妮观望着,她站在拉塞尔看不见的地方。
在挤满人的过道里,威廉急切地介绍自己的新朋友——威廉:拉塞尔,这位是彭妮·莱恩。
彭妮(走进镜头):很高兴见到你。
拉塞尔:彭妮·莱恩?
就像那首歌,对吧?
彭妮:我们见过面吗?
他们握手……紧紧握着不放,过了很长时间。
从他们握手的表情看,肯定有故事。
他们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镜头将我们带到威廉那儿,他也不难判断,他们显然相互认识。
威廉:嗯,我想你们曾经……你们曾经见过面。
迪克:彭妮·莱恩!
上帝带给摇滚乐队的礼物!
你回来啦!
(私下嘟囔)马克·勃兰,很高兴。
乐队的其他乐手从他们身边经过,整理着演出服装,等在过道里……而台上正在演唱着甲壳虫乐队创作的歌曲《彭妮·莱恩》。
拉塞尔:来吧,我们上。
(注意到了威廉的顾虑)来呀,你们俩。
内景,后台,夜晚场内的灯灭了。
外面欢呼声骤起。
迪克用手电筒为他们照路,在黑暗中指引着他们往上台的台阶走。
拉塞尔:来加入我们吧。
拉塞尔把威廉拉进了他们中间。
镜头仰拍,对着他们——乐队演出前的一种仪式:互相激励——他们将手臂互相搭在肩上围成一圈。
他们唱了几句经典歌曲《火车永远滚动》(或者是《去看加州》)的歌词。
他们相互碰了碰脚,然后分开,朝着舞台走去。
拉塞尔领着彭妮到了后台他出场的那一侧。
威廉跟在后面。
插上了电声插头,他们仍处在黑暗中,拉塞尔重重地拨了一下和弦,以示演出开始。
他踩了一下音乐效果踏板。
台下掌声响起。
(正式开始前台上成员间的即兴台词,互相之间激发情绪——这种形式台下观众还从未听到过)10多米以外的台口,迪克准备从暗黑的舞台出现,向人群致词。
这是晚会中他最高兴的时刻——他工作的最重要的部分——迪克:请欢迎来自密执安州、特洛伊城的(郑重其事地)“死水”乐队。
舞台上灯光骤明,于是乐队开始了他们的开场歌曲《要是你什么也不说》。
观众的反应很强烈。
镜头停在了威廉的脸上,这时他正沉浸在音乐会刚开场半分钟最吸引他的激动时刻。
歌手杰夫抓起了话筒,开始了一些技巧性的演唱。
拉塞尔在舞台右边向彭妮和威廉投来会心的眼神,咧开着嘴笑着,假装轻快地弹着吉他,做出音乐家的优美炫耀动作,现在他站的地方才是他的位置……然后他庄重地向前步入那一晚的主音吉他手的主角位置。
威廉朝旁边看,看到彭妮正注视着拉塞尔。
外景,后台,夜晚,稍后箱子都已被装好并往卡车上运送。
“死水”乐队朝着他们的大汽车走去。
歌手杰夫在和埃斯特瑞拉·斯塔告别,就像一个水手将要离开港口似的。
拉塞尔依依不舍地留在后面向威廉告别,然后将他自己的乐器行装装上车。
“黑色安息日”乐队及其随行人员从他们身边经过,朝着舞台走去。
拉塞尔(私下地):这样吧。
你要是到洛杉矶来,我们将整个星期都住在暴乱屋。
威廉:暴乱屋?
拉塞尔:就是“大陆海亚特酒店”!
位于日落大道一带。
威廉(假装很熟悉的样子):知道知道。
拉塞尔一直向威廉身后扫视着后台一群捧场的人。
也许是在寻找彭妮·莱恩。
迪克:让我们告别这个城市吧!
拉塞尔(心情激动地):好吧,叫你的朋友彭妮·莱恩小姐给我打电话。
告诉她“没有她就没有加利福尼亚。
我们要她像去年夏天一样在我们身边。
”就这样说。
威廉:知道了。
拉塞尔(转身回来,悄悄说):哦,在那里人们叫我哈利·胡迪尼。
杰夫(激动地对威廉):冤家!!
哎!!
到洛杉矶来吧,我们可以谈得更深入一些。
拉塞尔跟上了杰夫,兴奋而愉快地笑着。
空中回荡着前台演出的乐曲。
威廉:回头见,杰夫!
再见,迪克,拉里,埃德。
(然后转向其他乐队道具员们)米克,格里格,红狗,斯卡里,弗劳思蒂,埃斯特瑞拉,走啦!
众人:再见……!
迪克:我们这一路上还会再见的。
威廉高兴得发狂,双手高举着。
他一转身,见到了彭妮。
威廉:彭妮!
彭妮(叫他冷静下来):嘿,嘿,冷静些。
威廉:刚刚拉塞尔还在!
他说他整个星期都在“暴乱屋”让你给他打电话,他在那儿叫哈利·胡迪尼。
你知道“暴乱屋”吗?
彭妮:我想我听说过。
威廉:他有个口信给你!
他说,“没有你就不是加利福尼亚。
我们要她像去年夏天一样在我们身边”(核对了一下笔记)实际上他说的是“没有”。
“就没有加利福尼亚了”。
彭妮:我知道他的意思。
威廉: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互相认识的?
(她偷偷地微笑着)我懂了。
没关系。
说来话长。
好吧!
我该走了。
在台上,“黑色安息日”乐队正在演唱《甜蜜的树叶》。
威廉已经不可能再给予他们丝毫的关注了。
他已经和“死水”乐队绑在了一起。
他朝着大门走去,彭妮和他在一起。
他满心高兴。
他们从那个木呆呆的满面愁容的弗雷迪身边经过,走出去,来到了坡道下面。
外景,体育场,夜晚彭妮拿出了一支眼线笔,把她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他的绿色笔记本的背面。
彭妮:如果你急需帮助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威廉:我想我是生活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
他们站在晚风中。
除了“黑色安息日”的低音乐器奏出的浑厚乐声外,现在停车场上可以算是寂静无声。
所以,我们能听到远处伊莱恩不断发出的口哨声。
彭妮:说到世界。
我做了一个决定。
(说出一个非常严肃的秘密)我打算去摩洛哥生活一年。
我需要一帮新的人。
(他点着头。
他是这个外表俏丽的女孩的全神贯注的听众)你想不想去?
威廉:想去。
我们听到口哨声越来越响了。
彭妮:这是一个计划。
你得给我打电话。
威廉:行。
彭妮:真是太妙了。
威廉:真是太妙了。
他冷静地点点头。
他一直等到她转身离开才急速地穿过停车场向远处发出哨声的方向跑去。
淡出。
淡入。
镜头对着录音机。
威廉按着发出“喀嗒喀嗒”响声的键钮,按住了倒带键。
我们听到了对死水乐队采访中的一段热烈生动的对话,但是声音混杂,几乎不能辨清是谁在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采访录音,特别是拉塞尔的,同时用笔记下来。
内景,威廉的卧室,白天作为一个记者,威廉坐在他崇拜的史密斯、科伦娜、盖莱克希斯等画像前工作着。
有人在敲窗,威廉坐在椅子上急速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姐姐以前的男朋友,达里尔。
威廉把窗户打开了。
威廉:嘿,达里尔!
达里尔:嘿。
达里尔从窗户爬了进来,环顾了一下这个曾给他带来美好回忆的地方。
达里尔:她现在就这样成了航空小姐。
威廉:是。
她和妈妈仍是有些……我要说的是“不说话”,不过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永远这样下去。
达里尔:你姐姐。
一个航空小姐。
(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在这间房间里,你姐姐和我曾经……威廉:没关系。
我不想知道。
现在这是我的房间了。
达里尔:我们都快乐极了,如坠入云雾之中——威廉:够了——达里尔:我不想让你卷进任何事情中。
我们不必谈这件事了。
威廉:不必谈。
达里尔:你似乎更为冷静沉着了。
威廉:是的。
我现在正考虑到摩洛哥去。
达里尔:告诉我,你是否需要一点儿帮助,来说服你的妈妈。
威廉:“一点儿”,可能不够。
达里尔:她仍旧把我想像得一文不值。
威廉(点头,一个老问题):是的——达里尔:她是出了名的。
威廉:听我说——达里尔:继续忙你的吧。
我只是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威廉:那好吧。
随便你。
威廉点了点头,继续专注于他的工作,达里尔则坐在他的床上,沉浸在对这个房间的回忆中。
过了好一会儿。
达里尔拍了拍腿站了起来——达里尔:好了,伙计。
威廉:嗯,老兄。
内景,起居室,晚上威廉匆匆忙忙地穿上了灯芯绒上衣,里面穿的是被领带染上了颜色的衬衣。
嗯,这也一定是一种形象。
母亲看上去比她儿子要更为紧张焦虑。
伊莱恩:我担心那些醉酒的司机。
威廉:妈妈。
我15岁了,(稍顿,似乎有点儿慌乱)对吗?
伊莱恩:是的,你15了。
“这是我该给你的钱”。
她伸手掏了掏门边的小盒子,给了他20美元。
这是他们家的惯例——伊莱恩:这句话是你爸爸最喜欢开的玩笑。
而我说得不太好。
威廉:我觉得相当不错了。
伊莱恩:把零钱放在外面口袋里。
如果有人喝醉酒就打电话告诉我。
威廉:如果真有人喝醉酒,我一定打电话告诉你。
伊莱恩:很好。
威廉(料到她会说,并以家长的口吻):还有,不要吸毒。
伊莱恩(平心静气地):哈哈。
很可笑。
瞧——幽默感。
祝你舞会玩得愉快。
我很高兴你会交上一些朋友。
他们走到门口,他用手稳住她,似乎是提醒她不要再送了。
他开了门。
她现在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她也明白这一点。
威廉:妈妈?
伊莱恩:哎——威廉(爱惜而坚定地,好像是对一只狗):待着,别再往前走了。
伊莱恩:哦……好吧。
威廉:我——爱——你——再见。
他开了门。
尼尔·扬的歌曲《舒格山》响起。
看着他离去她总是感到心中的刺痛。
那歌声也没有让她好受些。
她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
外景,威廉的家,夜晚彭妮在山下她的汽车边等着,她显得更加优雅和与众不同。
她将双手拢在嘴边叫他。
他跑下山来,踩倒了一些植物,因为他差点儿跌倒——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他流露真情的欢快。
外景,日落大道,稍后,夜晚彭妮·莱恩小姐的黄色维格车剧烈摇晃着驶上了日落大道。
她一路哼唱着莱德·泽普林的《跳舞的日子》。
威廉坐在后座上,欣赏着一切。
巨大的广告牌上不是香烟的广告,也不是啤酒的广告,而是歌集的广告。
对于任何摇滚乐迷来说,这一片景色实在是奇妙无比。
镜头移到正在观望的威廉。
他全神贯注,把头探出窗外想看个够。
她的汽车挡风玻璃边上已有裂痕。
彭妮:大陆海亚特酒店也被叫做暴乱屋(以导游的口气)每个乐队都住那里,是仅有的一个这样的旅馆。
包括名人乐队、泽普林、阿利斯、鲍伊、英国乐队、美国乐队。
我们都互相熟识。
这里是24小时的客房服务。
像我们一样,他们以前是局外人。
他们那时是那么外行,现在他们是内行了,而内行人甚至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因为他们处在一个外行人从来也不会去的地方。
为什么我们谈论这些事?
如果你真是一个内行人,就永远不会说这些。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威廉(稍顿,思索了一会):是,是的。
她一个急转弯进到了旅馆附近的一个隐蔽的停车点。
彭妮:我们不打算和拉塞尔一起住。
你可以,但是我不。
威廉:你和拉塞尔怎么啦?
外景,日落大道,夜晚尼尔·扬和“烈马”的歌曲《浅黄头发的姑娘》回荡空中,歌声来自汽车的收音机里的KMET电台。
彭妮现在穿上了她的绿色的,边沿镶有人造毛皮的大衣。
她抓住了威廉的手,同时扶了扶她的帽子。
他们急速地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她穿着坡跟平底鞋被绊了一下。
他扶了一下比自己高的女伴。
当他们从停在正门前的几辆已经发动的旅游车前经过时,两个人看上去像是绝好的一对。
内景,海亚特酒店的门厅,夜晚彭妮带着威廉走进了大陆海亚特酒店。
这座用70来块岩石垒起来的门廊比起其他大多数的夜总会都要热闹。
这儿有一群群吵吵嚷嚷的乐队道具员拿着贴有旅行标签的哈利伯顿箱包,还有一些摇滚歌手,而更多的是那些追星族,她们的想法也许没有彭妮·莱恩那么复杂,但鞋跟儿却比她的要高。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群群居的摇滚乐的秘密社团。
彭妮引起了这里的朋友和伙伴们的一阵欢呼。
彭妮:真是太巧了。
(抓住威廉像要用他作盾牌似地)我要把你当保镖了。
乐队道具员甲:彭妮·莱恩!!
彭妮(小声):这帮人是阿利斯·库拍一伙的。
我得假装不认识他们。
乐队道具员乙:彭妮!!
阿利斯知道你来这儿吗?
彭妮:我只是带我的最可爱的,最有才干的朋友到处看看。
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作家——他认识莱斯特·班斯。
(故意用英国口音)我要对他在国外期间的一切负责。
乐队道具员丙(刚到。
模仿戏剧台词):彭妮·莱恩!!
上帝带给摇滚乐的礼物!!
彭妮:我已经退休了。
(英国口音)不要和我争论!
乐队道具员丙:这是第几次了?
彭妮(不敢停留,英国口音):我们见过面吗?
她轻松自如地和众人打着招呼,使所有的人陶醉,即刻在她的身边围上了四个男人。
彭妮:我已做出一个决定。
我打算去印度旅行。
然而去学习拉小提琴。
然后还要上一年大学。
威廉看着她,感到困惑,还觉得有点儿受伤害——摩洛哥的事呢?
乐队道具员乙(不以为然):在大学里他们没什么可以教你的,我的乖乖。
(轻声耳语)给阿利斯打个电话,他现在用的名字是鲍勃·霍普。
乐队道具员甲:我听说你和“死水”乐队的拉塞尔在一起。
彭妮:拜托。
那已经是过去时了。
粗犷的笑声环绕着威廉。
和这段对话同时出现的是我们的朋友波莱克西雅。
波莱克西雅(哭着,感情崩溃,情绪激动):伊恩·亨特是个王八蛋!
威廉:波莱克西雅!
波莱克西雅:奥佩!!!
她就像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紧紧地拥抱他,使他透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超级摇滚乐迷,14岁的维克·努涅兹出现了。
他的眼睛永远是潮润的,但是,由于他古怪的脾气性格,从未得到所崇拜的那些偶像对他的重视。
今晚他穿着一件定制的圆领衫,上面印着字。
这是一个特殊的标志:四种象征莱德·泽普林的标记和一句话“摇而不滚”。
一支粗头笔紧握在他发抖的手里。
努涅兹跟着他们,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说——维克:真是太巧了。
我刚刚在七楼,看到他们了!
有吉米·佩奇先生……约翰·保尔·琼斯先生……(显示自己圆领衫上潦草的签名笔迹)罗伯特·普朗特先生在电梯里,在我的衣服上签了名!!
他在五分钟前摸过这支笔。
请不要弄脏它;并且邦佐在旅馆又搞了辆新的摩托车!
彭妮:维克是个泽普林的爱慕者。
威廉:是的,我听出来了。
彭妮:他追随他们一起旅行,但不和他们一起住。
维克:他们在12楼,不过那儿有警卫!
因此你们得先到10楼,然后从后面的楼梯上去。
彭妮:这是我的非常可爱的,非常亲密的,非常有才干的朋友威廉·米勒,他和莱斯特·班斯关系非常密切。
维克:幸会!!
克利夫兰再见!
维克匆匆回到了电梯里。
彭妮:我已退休了!
难道没有人相信我!?
内景,海亚特酒店门厅的电话间,夜晚,几分钟以后彭妮站在附近,威廉拿起了内部电话。
他大声喊叫着以便压倒周围的噪音。
威廉:请接哈利·胡迪尼。
在等候的时刻,他小心地把内部电话间的火柴、旅馆便笺和铅笔装进了口袋。
内景,走廊/拉塞尔的房间,夜晚威廉、波莱克西雅,以及情绪复杂,怀着爱恨交加情感的彭妮在走廊上寻找拉塞尔的房间。
威廉向所经过的每个敞开门的房间望去,每扇门就像通向另一个世界的不同的窗户。
彭妮:好了。
就要到了。
在前面,对他们来说似乎小了一点儿的一个房间的门正开着。
里面,今晚的乐队聚会正处于高潮。
一台古旧的,“吱嘎”作响的留声机不断地放着詹姆士·布朗的《让它时髦》、莱德·泽普林的《纹首架》等歌曲。
拉塞尔·哈蒙德是聚会的中心人物,他用力地弹拨着琴弦。
歌声回荡在周围。
这是一次旅馆里的室内民间歌舞表演会,并且乐队的所有成员都到场了。
彭妮·莱恩吸了口气走了进去,双臂伸展指向两边。
为回报一群人的热烈欢呼她做了一个完美的乘务员的手势——彭妮:“女士们,先生们。
请灭掉所有燃烧的烟头火柴之类,并注意机长已亮出‘不准吸烟’的信号。
你们的座位和盘架要完全锁好并处于垂直位置。
”拉塞尔/其他人:彭妮!!
彭妮·莱恩!!
她立刻成为了这场聚会的绝对核心。
拉塞尔和威廉凑到了一起。
拉塞尔(含有深意):不错。
威廉(很高兴):很好。
拉塞尔把一瓶啤酒放到威廉手上,走到一边去。
彭妮(继续):“……在这个未必会发生的水上迫降事件中,你们下面的座位将作为一种——”(放弃模仿)哦,去他的吧。
大家都笑着向她鼓掌。
威廉惊讶地瞧着她,她转过来向他眨了眨眼。
杰夫向迷人的波莱克西雅走去,又转身去给她拿一瓶啤酒。
同时,波莱克西雅侧身向着威廉。
她看到他正注意房间另一边的彭妮。
波莱克西雅(窃窃私语):第一幕,她装作并不在乎他。
镜头推向拉塞尔,他正胡乱弹着那永远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的吉他。
拉塞尔正偷偷地看着彭妮·莱恩。
波莱克西雅:第二幕,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径直向她走去。
拉塞尔向彭妮走去。
波莱克西雅:第三幕,一切都按着她计划的那样进行。
她将生吃了他。
威廉(担心地):我们得阻止他们。
波莱克西雅:阻止他们?
你不就是她来这儿的借口吗?
镜头对着彭妮。
彭妮:我需要一些冰!
彭妮穿过走廊,消失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拉塞尔跟了上去。
威廉的眉毛竖了起来。
波莱克西雅深情地注视着他,理了理他的衣领,摘去沾在他上衣上的一根头发。
波莱克西雅:我只是担心别人利用她。
你知道吗?
因为她总是发现其他人的优点,但是,他们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生活毁掉了我。
你有大麻叶吗?
威廉:我没带。
波莱克西雅:你抽烟吗?
威廉:不。
(试图补救)不过我……我种大麻。
我种。
波莱克西雅看着这个孩子,嘲笑着他拙劣的谎话——波莱克西雅:你真逗。
你要明白,只要你高一点儿,是个英国人,富有,是一个吉他手并且岁数大一些……威廉:我就会成为另外一个人。
波莱克西雅:是的。
说到点子上了。
杰夫拿着她的啤酒出现了,她在威廉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和杰夫·贝贝一起走了出去——波莱克西雅:上帝保佑我,为今晚我可能犯下的罪孽。
威廉观望着,同时留声机放着一首难懂的拉塞尔最喜爱的歌,埃迪·贾尔斯的《失败的男孩》。
在走廊那边的某个地方有摩托车的声音。
内景,制冰室,夜晚制冰机发出研磨的杂音在制新的冰块。
彭妮将冰块放进她的玻璃杯中。
在她身后,拉塞尔出现在镜头中,双手小心翼翼地游移在她身体的两旁。
一辆摩托车呼啸着从门外经过,这时彭妮从拉塞尔摸索的手中走开。
彭妮(真的生气):还有完没完?
拉塞尔:怎么啦?
彭妮:你知道,关于那个女孩抛弃那个男孩的事,关于那个男孩的前妻我们从没谈到过。
那女孩收到了他一百封……好吧,5封信,然后在圣地亚哥甚至连一次机会也没有留给他。
你清醒一下吧!
我已不干了,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
你太能干也太漂亮,以致无人能信任你,这一点谁都知道。
拉塞尔(微笑着,听得很舒服):你不干了就像弗兰克·西纳特拉不干了一样。
她嘲笑地“哼”了一声。
他拿着自己的一只杯子走到了制冰机那里。
拉塞尔:彭妮·莱恩小姐。
让我告诉你,在你真正不干的那天,摇滚乐手们会怅然若失的。
(他把冰块一块一块地扔进杯子,扔了第一块后)你把旅馆房间变成一个家。
(又扔一块冰)哪里有你哪里得救,就像花衣魔笛手。
(又扔一块冰)你知道每首歌的含意。
每一首歌。
特别是那些歪歌。
多半是这种歌。
(又扔一块冰)那件仲夏的绿外套。
(又扔一块冰)你不愿透露的真名。
(又扔一块冰)以及,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不过我的杯子已满了。
彭妮(平静地):该死的。
他用力地亲了亲她,她的双手在他的身体的两边。
她努力让自己的双手不要去拥抱他。
这时,博纳姆的摩托车从门外猛地开过。
拉塞尔:到亚利桑那来吧。
彭妮:决不。
拉塞尔:我们星期四上午9点动身。
而且这次轻装上路。
太妙了。
他们接吻。
这时那辆摩托车又一次加速从门外经过。
内景,走廊,夜晚走廊上挤满了人,威廉看着制冰室关着的门。
他靠在墙上,感到现在很孤独。
他努力想使自己看上去和这里融洽。
在他后面,多数乐手已走进了另外的一些房间,只剩下一些常客留在原处。
内景,《滚石》杂志社,白天音乐。
全景扫过各个办公隔间,以及充满朝气、紧张有序地工作的人们。
这里是《滚石》杂志社旧金山总部。
我们已经知道,现在这份刊物到了衰落期,可它仍被称为“非正式”刊物。
它的几个辉煌阶段体现在摆满各个角落的相框中。
镜头投向墙上的安妮·莱博维茨画的肖像画——列侬、贾格尔、罗德·斯图尔特、詹姆斯·泰勒。
我们看到29岁的编辑本·方-托里斯在他狭窄的工作单间里。
坐在旁边的是头发卷曲的大胡子作家,32岁的戴维·费尔顿,他是专门写明星的,此刻,正用长长的烟嘴抽着烟。
他读着威廉的一篇文章,暗自笑了起来。
本:是叫威廉·米勒吧?
插入镜头:内景,威廉的卧室,白天威廉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打电话。
威廉:是我。
本:太棒了。
威廉,我是本·方-托里斯。
我是《滚石》杂志的音乐编辑。
我们从《圣迭戈门》上看到了你写的一篇报道。
是同一个威廉·米勒吧?
威廉立刻紧张得声音都变了,听起来显得更老成些——威廉:是的,正是。
本(翻着撕下的稿纸):上帝的声音,嚎叫的群狗,摇滚乐的幽灵……这些都挺有味道。
威廉(声音变得更为深沉):谢谢……谢谢。
本:你应该替我们写点儿东西。
有没有一些设想?
威廉(声音现在变得太深沉了):“死水”乐队怎么样?
本:妙极了。
新的歌集……他们的第三本……马上就开始吧。
本翻了翻报纸,在他堆满宣传材料的书桌上找出一份巡回演出路线安排表。
本(愉快,简明扼要地):“死水”乐队。
勤奋的乐队终有好结果。
让他们对那些否认前两部独具匠心的歌集的评论家们作出回答。
吉他手是这个乐队的明星。
太棒了。
写一篇三千字的文章。
你去赶上他们一起上路。
我们会安排费用——不用乐队付任何钱。
威廉(假装漫不经心):听来不错。
本:我们只能支付——让我想想,三千字——七百美元。
(那孩子睁大了眼睛)好吧,一千美元。
你有些什么阅历?
你主修的是新闻吗?
威廉(深沉地):是的。
本:哪所大学——伊莱恩这时拿着电话分机——伊莱恩:亲爱的,我要你修理一下垃圾处理器——她挂上了电话。
威廉目瞪口呆。
本:好吧,我知道了,要是我不挂断电话,那位夫人会有什么反应了。
威廉:真不可思议。
本:太棒了!
我不打扰你了。
明天往旧金山办公室给我打电话。
内景,莱斯特·班斯的家,深夜了不起的莱斯特·班斯站在他满是歌集宣传品的位于密歇根州的伯明翰市的卧室里,也就是兼做《精华》杂志社的家。
在镜头中没有什么东西与音乐无关。
后景上是一张破旧不堪的科尔特莱恩的唱片。
莱斯特:要小合《滚石》杂志社那边。
他们会改编你的报道,他们会重新改写报道,把它们给糟蹋了。
要小心!!
威廉: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呢?
莱斯特(笑着,感到满足):你看事物太乐观了,我的朋友。
(稍顿)瞧,继续写报道。
这对你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不过要记住这一点——(威廉不但专心地听着,还记着笔记)……不要为了做这件事而去和那些人交朋友,他们是想利用你试图进一步为那些像“死水”乐队之类的微不足道的摇滚明星们增光添彩的人。
也不要让那些垃圾揽掮客为你重新写报道。
威廉(仍在记录):“……垃圾掮客……”莱斯特:喂。
你在听什么呢?
外景,教师休息室,白天威廉敲了敲教师休息室的门。
一位教师开了门,警觉地守在门边。
威廉(急切地):我想和蒂根夫人谈谈,她是新闻系的。
蒂根夫人出现在门道里。
外景,威廉的家,傍晚夕阳西下伊莱恩·米勒走出她的汽车,到了家门口。
她看到车道上有另外几辆车,立刻疑惑起来。
内景,起居室,傍晚伊莱恩进门后发现威廉、蒂根夫人和达里尔在起居室等她。
下面发生的事带有典型的1973年风格,让人联想起那种由父母对孩子进行指导的介入教学。
所有在场的人都以友好的态度,面带微笑地交谈着——伊莱恩:我无论如何是不答应的。
蒂根夫人:伊莱恩,我们需要和你谈谈。
一切都正常。
我是一个教师。
你也是一个教师。
我们有着共同的语言。
(母亲坐了下来。
她又现出那忧心忡忡的惯常状态)我不是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但是威廉碰到了一件奇妙的事。
并且你有一万个理由应该为之高兴……(了解她的心情)……而且不要激动。
(仔细打量着伊莱恩的神色,继续说下去)威廉在新闻领域得到了一个很光彩的机会。
由于他热爱音乐,还由于他特别年轻,一家名叫《滚石》的全国性刊物对他委以重任。
(蒂根夫人拿出了一本杂志把它放在伊莱恩膝上。
她看着这本杂志恐惧的样子就像面临瘟疫一样)嗯,他的出名不是因为是一个摇滚乐迷,而是这样的一种生活的奇遇,即威廉被指派的任务碰巧是那个主题——(兴高采烈地)——摇滚乐。
一个乐队。
伊莱恩(专注地对达里尔):宝贝,你在这儿干什么?
达里尔:在精神上予以支持。
母亲平静地看着在这小小的起居室里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伊莱恩:还有什么?
蒂根夫人:嗯。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给他的报酬也不错,而且刊物是全国发行的——(很快地)另外,他还将跟随一个摇滚乐队进行4天的巡回演出。
不坐小型飞机……而是坐一辆大型客车。
伊莱恩:现在我可以说一说了吗?
蒂根夫人:当然。
伊莱恩:不行。
蒂根夫人:可是威廉已经——伊莱恩:不行。
蒂根夫人:——预先答应了——伊莱恩(沮丧地):“瞧,怕什么偏来什么。
”威廉(闪电一样快地接上说):“畏虎者必被虎欺!
”蒂根夫人发出了一声赞叹,很欣赏母子间机敏的对话。
伊莱恩(可怜地):不行。
我把他培育成了一个诚实的学生,他也确实如此。
对于将来的目标,我们全无异议。
他要成为一名律师;我们搬到这儿就是为了离西部的最好的法律学校近一些。
另外,他的期终考试马上就要到了,并且一周后他就和他所有朋友一起毕业了——达里尔(不能再忍下去了):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威廉:达里尔。
别说了。
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在附近的威廉向蒂根夫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蒂根夫人:伊莱恩,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你自己的儿子。
威廉像一个律师一样的迈着步子,转身面对母亲。
威廉:我的女陪审员,(停顿)我打算驳斥那种流行的错误信念,即摇滚乐是建立在毒品和乱交之上的。
也许在某个时期是那样的……但是,现在摇滚乐已经不同了。
现在它是由勤奋的,怀有炽热的理性追求的有知识的人来演出的,我打算为你专门播放一段音乐,请你听听,以证明我的论点是正确的。
伊莱恩:这简直是要人的命。
在房间的另一头,达里尔在录音机旁做好了准备。
威廉:这个歌是根据托尔金的文学作品编写的……并且它的提升人性的奇妙想法已在整个世界获得了成功……这首歌将改变你的人生。
母亲忍住了咳嗽。
威廉向达里尔点头示意,他虔诚地将唱针“砰”地一声放下。
母亲完全被控制住了。
这时我们听到了无声的静电干扰……接着是……齐柏林飞船乐队的《通向天堂的阶梯》的开始曲。
威廉把写有歌词的歌集封套交给了母亲。
威廉:我们请你听一下。
镜头扫过一张张严肃而期待的脸。
那前奏并不短。
我们听着,注视着他们的面容,这时伊莱恩变得越发不耐烦了——伊莱恩:它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威廉:快了。
立刻,唱片上的歌声(“有一位夫人确信发光的一定是金子”)开始了。
伴随歌声,镜头化入——太阳缓缓地在空中移过。
喷灌器“叭嗒叭嗒”地将水洒过草坪(“而这使我浮想联翩……”)内景,起居室,傍晚母亲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礼貌地听着,看了看手表,然后看着威廉。
镜头化入——外景,室外,傍晚喷灌器继续喷着水(“如果在你的院子里熙熙嚷嚷……”)内景,起居室,傍晚母亲心不在焉地听着。
那首歌继续。
镜头化入——外景,屋外,傍晚喷灌器关了。
现在乐曲爆发出强音(“要成为一个摇滚乐手,别去流浪……”)。
内景,起居室,傍晚母亲始终面无表情。
这时(“……她将买得通向天国的云梯”)歌曲结束。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伊莱恩。
他们等待着。
我们能听到留声机的摇臂回到了它的托架上。
伊莱恩:要我说些什么呢?
你们说它是托尔金风格的,很不错。
听上去像可爱的孩子们。
这难道就意味着提升人性吗?
“当然,在我们向你出卖毒品和性之后,让我们来提升人性吧。
”我拥戴的只有诚实。
那是我所相信的东西,而且那也是我所了解的东西。
(翻阅那本杂志)哦。
这儿还有一则可爱的广告。
她举起了杂志。
显出一则广告上以粗体大字写着:“购买他妈的这本歌集”。
伊莱恩:你们明显地是在合伙对付我,而我还是说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她闭上了双眼,猛然说出了那些违背自己正确判断的话。
伊莱恩:这次出行不能超过4天,我要有你每时每刻所在地方的电话号码,我要你每天给我打两次电话,你最好一次考试也不要错过,还有,不准吸毒。
威廉爽快地点着头,离开了画面。
镜头停留在这空空的椅子上,这时鼓声引出了奥尔曼兄弟乐队的“不再麻烦”的开始曲,这显然是现场演出的同期录音。
镜头移向伊莱恩——她感到非常孤独。
正是为了摆脱这样的孤独,她才结了婚,接着又撑起了一个家庭。
内景,“死水”乐队大型旅行车内,白天一只空的海内肯啤酒瓶在座位间的走道上滚上滚下,带着我们来到了威廉跟前。
威廉把那瓶子捡了起来,把它放进了他前面的座椅后面的垃圾袋里。
他已加入了这个表演团体,然而在这里的感受却比他所预料的要孤独得多,这让他感到害怕。
这辆汽车竭尽全力地往山上爬行,坐在后面几排,震动的声音很大,同时音乐也继续响着。
迪克:加油,多丽丝!
我可爱的车子。
你会爬上去的!
外景,内华达沙漠公路,白天“死水”乐队大型旅行车颠簸着驶上了沙漠公路。
目标旗上写着:“近乎成名——巡回,1973”。
音乐在继续。
内景,大型汽车内,白天威廉极力想看看前面相隔五排的拉塞尔。
他弹着吉他,在拉塞尔旁边的是彭妮·莱恩。
彭妮举着一架早期型号的立拍立现照像机,闪光灯一亮,给正在睡觉的杰夫·贝贝照了一张照片。
彭妮:逮着你啦。
杰夫醉醺醺地嘟囔了一声,又睡着了。
彭妮把相片塞进了他的口袋。
看着这一切,威廉的心砰砰直跳。
波莱克西雅出现在镜头里并坐在了他的身边,注意到了他的羞涩神情。
波莱克西雅:你有大麻叶吗?
威廉:没有。
我是一个记者。
波莱克西雅:哦,那么继续干你的事吧。
伙计,你已经在路上了。
真是太巧了!
到那边去吧。
去和他们谈谈!
威廉受到了鼓舞,站了起来走向拉塞尔。
他的目光注视着这位超凡的吉他手。
镜头跟拍他经过通道向正在弹奏的吉他明星走去。
他蹲在过道上和拉塞尔交谈,拉塞尔似乎立刻来了精神。
他兴致勃勃。
威廉(非常专业地):拉塞尔。
你是否认为我们可能会在到达菲尼克斯市之后有时间交谈一下?
我想单独地采访每一个人……并且我觉得,最好从你开始。
杰夫在旁边听到了这话,立刻妒忌起来。
拉塞尔:完全可以。
拉塞尔转过身去。
威廉仍吃力地蹲在过道里,继续唠叨着——威廉:因为这几天我了解到一些事。
拉塞尔:什么?
威廉:是这样……唔……你上过学,为的是获得文凭。
拉塞尔(尖声地):我从没有毕业。
那又怎么样?
你还不是照样来采访我。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在附近听到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这是一条好素材。
威廉赶紧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
拉塞尔:不不不。
别把它写进《滚石》杂志。
我的个人传记里说我毕业了。
我们以后再谈,现在说些更好的事情吧。
要不就享受一下旅途的快乐吧。
拉塞尔疑惑地看了看那笔记本,然后把身子转了过去。
彭妮注意到威廉的不自在,体谅地笑了笑,她抓了一瓶可乐,递给附近的低音提琴手拉里。
拉里: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渴了,不过这会儿他确实渴了。
他向彭妮点头致谢。
对于所有人来说,她是最佳旅伴。
然后彭妮将另一瓶可乐,也就是她自己的可乐给了威廉。
他也收下了,然后回到他的座位上。
虽然受到了抱怨,但他清楚这一点;不过,在他离开前,彭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向他耳语了几句——彭妮:我可能今晚需要待在你的房间里。
拉塞尔现在心情不好。
他今天完全像在《不要回头看》里那个鲍勃·迪伦。
他在酝酿着写点儿什么东西。
威廉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们志同道合——于是回到了座位上。
有人将一大支大麻烟递给了威廉对面的波莱克西雅,与此同时大家都在欢呼着多丽丝汽车隆隆地驶上另一座小山。
波莱克西雅(深深地吸一口烟):要不要来两口?
威廉:不,谢谢。
她冲他呼出一大团烟雾,那烟雾就像一片云一样包围着他。
汽车颠簸着,拉塞尔在前头继续弹着滑音。
内景,威廉家的起居室,夜晚伊莱恩坐在满是书籍的客厅里。
在墙上有几幅她的孩子们的放大的艺术照片。
她感到孤单,也为威廉的孤独处境而有所感触,她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伊莱恩:威廉·米勒已经到了吗?
你见到他时能不能给他一个口信?
内景,汽车内,夜晚这次旅行已过去几个小时了。
车外是荒漠的夜景。
车厢内只有几支香烟,一两支大麻烟在黑暗中闪烁。
录音机里播放着齐柏林飞船的经典《太多的爱》的尾声,音量放到最大。
每个人在黑暗中都无拘无束。
他们放声高唱。
威廉看着窗外感到惊异。
齐柏林飞船/车上众人(唱):“通向内心的路……(女人)你需要的……女人……”一阵吉米·佩奇的重镑吉他的和弦之后——“爱——人——”约翰·邦恩姆的鼓声震响了整个汽车,当每个人还在唱歌的时候,他们已渐渐进入了前方的菲尼克斯市。
威廉看着身边的生动情景,兴奋地在那绿色的笔记本上书写着,他在黑暗中“刷刷”地记录,在这颠簸的车上他尽量控制自己写得清晰一些。
在他的身后,有个人在座位上和着歌曲打着拍子。
他再也不想离开这个圈子了。
内景,亚利桑那州拉马达旅馆大厅,夜晚像一队武士,他们走进了大厅。
旅馆大堂的椅子上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旅客只铺了些被单之类的东西就躺下休息了。
迪克如通常一样站到了前台。
旅馆的服务质量使惯于同各种旅店打交道的迪克感到烦躁。
他总要指挥别人干这干那。
迪克:杰夫,拉里……钥匙……钥匙……钥匙……房间号码……(指着行李告诉旅馆服务员)如果上面没有号码,它就不是我们的!
他把钥匙和一堆字条给了拉塞尔,然后转向他认为非常重要的威廉。
彭妮拿着她的手提箱和攀扣钱包站在附近。
威廉看到拉塞尔的那些吉他很快地被拿走了——它们的行李编号是2号、3号和4号。
迪克:冤家,哎!
该你了,这是你的总统套房钥匙,房间号码,另外给你一个行李标签,42号。
旅馆职员:你是米勒先生吗?
这里有一个叫伊莱恩的口信。
威廉:谢谢。
旅馆职员(悄悄地):她是个难缠的人。
威廉:我知道。
威廉平静地收起那张折好的便笺,并没有看,尽力装着没有发生这种尴尬的事。
杰夫和拉塞尔交换了一下眼色。
有人“踢踏踢踏”地走过了大厅,这是萨法埃尔。
她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穿过的衣服,并且拿着一只旅行箱和一只挂着古怪的罩衫的衣架。
萨法埃尔:还好,你们在这里!!
他们把我赶出了我的房间!
真他妈的怪事!
她紧紧抱住彭妮·莱恩。
埃斯特瑞拉也来到大厅了,她为可以帮助萨法埃尔而感到高兴。
镜头对着拉塞尔,他走向威廉——拉塞尔:几分钟后过来一下。
我们可以进行访谈。
威廉离开拉塞尔走到仍在安慰萨法埃尔的彭妮那里。
拉塞尔翻看了一下他手中的一些留言字条。
那把从未离开他的手的吉他,现在装在一只盒子里。
杰夫·贝贝走过来,看到威廉和以彭妮为首的那些女孩们站在一起,心生妒意,错综的感情纠葛在大厅里继续发生发展——杰夫:我有些担心,伙计。
拉塞尔:不,我们可以相信他。
他是一个摇滚乐迷。
杰夫:不过,这是《滚石》杂志。
他看来没问题,但是他代表的正是搞垮了埃里克·克莱普顿,把“精华”乐队搞破了产,拆散了齐柏林飞船乐队,并且写了那篇有关奥尔曼兄弟乐队的失实报道,并且使杜安流落街头已致潦倒死去的那份杂志。
别忘了我们的规矩。
这小家伙是个冤家对头。
他会把他看到的都写出来。
(稍顿)不过,能登上封面,那也是很酷的。
拉塞尔:交给我了。
我们会有一篇出色的报道的。
杰夫:另外我们的女朋友们读了这份杂志后(看了看那些乐队追随者——)你清楚。
拉塞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会和他谈的。
镜头对着电梯旁的威廉。
彭妮正悄悄地和他说着话。
与其说她有点儿专横,不如说她善于安排,感情丰富,另外还有某种别的原因——彭妮:萨法埃尔今晚能不能住在你的房间?
她和奥泽大吵了一架,并且波莱克西雅和杰夫·贝贝也没能谈拢。
(对萨法埃尔和波莱克西雅说)你们得记住……这些小伙子都是些爱妒忌,不可靠又自私的,心灵手巧的天才……他们是好的歌手。
他们可以对两万人说“我爱你”……但是几乎没有几个是真正当回事的。
(女孩们点着头,感到安慰,她继续对威廉说)杰夫·贝贝对拉塞尔妒忌得要命,他又不能说出来。
另外,他昨天晚上没睡觉。
你留下萨法埃尔,我和拉塞尔一起住。
威廉对于不能和彭妮在一起而感到失望,他克制着自己,平静地说——威廉:完全可以。
我就收留她了。
波莱克西雅:也有我吧?
威廉:当然可以。
埃斯特瑞拉拿着旅行包到来,她也同样无处可去,看上去也希望住到威廉这里。
威廉:如果有地方的话——彭妮示意他收留埃斯特瑞拉。
他心里直发冷……然而他真正想要留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个女孩现在却和拉塞尔作伴去了,他们消失在了电梯中。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口信,展开了它——上面写着:“不要吸毒!
”他很快地把纸条折拢,以免任何人看到。
内景,拉塞尔的房间,白天拉塞尔弹着吉他,还将一本笔记本放在膝上,试图创作新的曲子。
但他似乎还不能开始动笔。
镜头从他那儿移开,掠过一台画面闪烁的电视机,对着彭妮,她默默地专心注视着拉塞尔,似乎他是一只稀有的美丽的鸟。
他向她看过来——她立刻转过身去。
他只好又接着做自己的事,试图再一次吸引她的目光。
但就在这时她走开了。
内景,威廉的旅馆房间,白天在电视收音二用机里播放着“死水”乐队的《狂热的狗》。
威廉坐在床上,他膝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当地电话簿。
这是他的旅馆房间。
他不自在地看着那些女孩儿忙东忙西地布置着自己的居住环境,这已是旅途中的惯例。
萨法埃尔抖开一条佩斯利涡旋纹花呢围巾罩在了地灯上。
波莱克西雅沿着门缝放了一条毛巾,吹掉熏香仍在发亮的余烬,往电话机那儿凑。
埃斯特瑞拉也和她们一样,收拾了满满一袋鞋。
倾刻间,在旅馆的这间最小的房间里,已没有太多的空间了,但充满了另一种氛围。
威廉很感兴趣地翻看着电话簿——威廉:所有这些人。
(惊奇地,放下了电话簿)而且他们全住在菲尼克斯市。
波莱克西雅(在打电话):你好,爸爸!!
我不能讲得太长!
我现在在巴黎。
我住在另一个青年招待所,这里没有电话也没有邮寄地址!!
威廉(仍然惊异地读着电话簿中的人名):亚历克斯、娄巴兹……萨法埃尔(从浴室出来):是我告诉他在他的手指上刺什么样的花纹的,是我给他做的衬衫……当他妻子离开他时,是我来到了他的身边。
威廉:……查尔斯、C·斯伍普。
波莱克西雅(打电话):我能看到埃菲尔铁塔。
你知道到顶上有五百七十八级阶梯吗(她正翻着一本欧洲旅行手册,并且读出上面的文字)?
威廉:保尔和德比·芬格。
埃斯特瑞拉(看着窗外):哦,我的上帝。
坏伙伴乐队的西蒙·柯克在游泳池边。
女孩子们都涌到了窗口。
威廉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这个小房间里的一个外来者。
他试图在那角落里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
波莱克西雅:我得走了!!
我会在罗马给你打电话!
埃斯特瑞拉:这里有没有人像我一样担心彭妮和拉塞尔?
波莱克西雅(做出乖女儿状):祝玛吉生日愉快!!
我爱你(向威廉眨眨眼,他朝别处看去)!!
萨法埃尔(对波莱克西雅和威廉):哦……注意——你在说那句时你看着谁,那就是你真正指的人。
波莱克西雅挂上了电话,向萨法埃尔扔了一只枕头。
威廉观察着这些女孩子就像在看一场网球比赛。
内景,彭妮和拉塞尔的房间,同一时间拉塞尔放下了他的吉他。
拉塞尔:你也知道。
我们应该谈谈我们没有谈过的一些事了。
彭妮:我们没有必要。
拉塞尔:不,我——我上过天主教学校。
我相信有罪过的报应,而且……你也知道,如果我有任何罪过的话,我就会被罪孽缠身。
彭妮:我不相信痴情。
没有任何限制。
只有音乐。
拉塞尔:我正要说呢,完全可以谈这件事。
彭妮站起来转过身。
她说出了那个名字。
彭妮:莱斯莉。
拉塞尔点了点头。
那名字在空中回荡——“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拉塞尔(不知何故感到满意):行了——现在我们谈到了。
但是她继续以多种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声调和不同的表情说着那个名字:时而冷淡,时而激情,时而色迷迷,时而像在舞台上演戏剧,还有像是恶作剧似的。
镜头推近拉塞尔,他听着,揣摩着彭妮这样做的意思。
她是在挖苦他呢,还是爱上了他?
是嘲骂他,还是挑逗他?
彭妮: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她不停地说着那名字,直到自己也感到没意思了才停下。
最后她坐到了他的身边。
彭妮(稍顿):现在,我是不是帮你把她从你的心中除掉了?
他们开始接吻。
内景,威廉的旅馆房间——同一时间那些女孩子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萨法埃尔:奥佩,我能不能叫服务员?
“奥佩”这个绰号又勾起了威廉的烦恼。
波莱克西雅刚挂上了电话,又开始拨新的号码了。
威廉:好了,你们这些人。
等等。
波莱克西雅,把电话放下。
(她沮丧地放下电话)首先,这是我的房间……萨法埃尔:算了吧,你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摇滚乐迷。
你是在我们一边的。
威廉:第二,我不叫“奥佩”。
知道吗?
“奥佩”是小孩的名字。
我来这儿是为了工作。
我是专业人士。
埃斯特瑞拉(拨弄着行李标签):哦……对不起,四十二号先生。
威廉:第三——(现在她们开始注意听了)……这部电话非常非常重要。
过一会儿,我得去采访拉塞尔。
如果电话响了你们不要接听。
我的家人打电话来是为了严肃的事情。
她会误解你们的。
波莱克西雅(受到了伤害):不过要是奥泽给萨法埃尔打电话怎么办?
而且我也把这电话号码给了吉米·佩奇。
埃斯特瑞拉:或者有一个看上去像吉米·佩奇的男孩。
威廉看着她们那三张疑惑又充满渴望,并且涂满了面膜的脸。
威廉:好吧。
我有一个解决办法。
你们可以接电话。
但是如果电话中说话的人没有英国口音的话……(临时决定)就挂上它。
或者说对方打错了房间也行。
她们都点头同意。
这是一个好主意。
外景,过道,白天门上挂着的牌子上写着:“请勿打扰”。
威廉敲了敲拉塞尔的房门。
一个女服务员推来一辆小车堵住了过道,将他拦在房门口。
威廉:要不要我过一会儿来?
一群高尔夫选手现在被挡在了女服务员小车的后面。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正在和拉塞尔隔门交谈的威廉身后走过去。
拉塞尔(画外):可以,我现在处在最真诚的状态中!
威廉:也许那是一个好兆头!!
拉塞尔(画外):待会儿电台采访时见!!
十点半在门厅。
威廉:行!
拉塞尔:你先走吧!
威廉:好吧!
我们听到了彭妮“咯咯”地笑声。
然后,门开了,这时的彭妮看上去美滋滋的。
在她身后,拉塞尔没穿衬衫坐在桌边。
他揉搓着旅馆文具盒里的纸笑着把纸团投向威廉。
彭妮:别担心。
你先到电台会见室去吧。
威廉:行,我没事。
我还可以再采访一下杰夫·贝贝。
拉塞尔(就像对自己人那样):你先走吧!
她很快就又关上了门。
这有点儿刺痛威廉。
他捡起了那些揉成一团的纸,把它们塞进了衣袋里。
他转身离开门,从身后女服务员推的小车里拿了一些肥皂、铅笔和火柴。
然后他回到拉塞尔的门前。
他忍不住要去听那屋里的笑声,过了一会儿,那笑声越来越响;他把“请勿打扰”的牌子翻了过来,现在那上面写着:“请进——清洁房间”。
内景,电台内的通道,夜晚低级馅饼乐队。
《洞中三十天》。
拉塞尔和他的乐队进入了电台,经过空荡荡的前台办公室。
如往常一样,拉塞尔定下了调子。
他感觉良好。
死水乐队占据主导地位——他们觉得很了不起,就像甲壳虫乐队一样,他们跨过椅子,重新摆了摆墙上挂着的金唱片之类的东西,直接经过小小的过道向机房的会见室走去。
跟在乐队后面的是威廉和穿着绿色大衣的彭妮。
他试图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仍为刚才在旅馆过道遭受的冷遇耿耿于怀——但是她却早就将那事忘得一干二净,并且愿意单独和他分享眼下的每时每刻。
他努力不去接受这妩媚的诱惑。
但是这太难了。
紧接着响起死水乐队的《狂热的狗》。
内景,电台控制室,夜晚“死水”乐队的唱片正在播放着,这对于房间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感觉好极了。
拉塞尔将一把椅子拿到了话筒跟前。
杰夫·贝贝很快拿了另一把椅子,将他自己安排在刚好和拉塞尔距离话筒一样近的地方。
威廉瞧着这一切,因为他坐在这间控制室较暗的角落里。
死水乐队和电台的午夜唱片播放节目的操作员,25岁的昆斯·艾伦坐在一起。
昆斯长长地吸了一口大麻烟,没有传给别人。
死水乐队的全体成员现在都集中在播音室里,并准备好接受这次访谈。
威廉不能不去看彭妮·莱恩,她今晚看上去太美了。
她也注意到了他,而他几乎没能及时回避她的目光。
刚刚和杰夫重新和好的波莱克西雅注意到了这一点。
当乐曲《狂热的狗》刚一停下,那个非常老练的唱片操作员昆斯小心地走到了话筒前——昆斯:吉他手拉塞尔·哈蒙德。
请欣赏《狂热的狗》……由死水乐队演唱。
(稍顿)请注意,他们亲临现场,在播音室演唱。
乐队成员又向前一步靠近话筒,准备讲话。
昆斯低下头,闭上眼睛,在歌声响起后沉浸在音乐中。
内景,旅馆房间,夜晚电话铃响起来,埃斯特瑞拉接听电话。
埃斯特瑞拉:威廉的房间。
内景,《滚石》杂志办公室,夜晚本·方托里斯正在办公室打电话。
本:请问我能不能和他通话?
我是《滚石》杂志社的本·方-托里斯。
埃斯特瑞拉惊慌地把电话挂断了,好像这电话机刚才着了火。
埃斯特瑞拉:我想我把事情搞砸了!
内景,电台,夜晚,同一时间昆斯抬起头,继续工作。
当歌声即将结束时——昆斯:瞧,那些戴着可笑礼帽的小狗。
只是为你们献艺。
摇滚乐迷们及每个家庭……(彭妮投给威廉一个眼色。
你能相信这个家伙吗?
)这是昆斯,和“死水”乐队。
在这里。
实况直播。
这里是“夜间演出广场”节目。
“死水”乐队全体成员又迅速地向话筒移近了一些,准备讲话。
昆斯仍继续讲着,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着乐队——他们等待着……急切希望有一个讲话的机会。
昆斯:每分钟都会有一个婴儿在某个地方出生。
生。
死。
大量的密封的人类情感。
大量的爱……大量的仁慈(突然转过身来)你们是怎么聚到一起来的?
当杰夫迫不急待地说话时,昆斯低下头,倾听着……体会着……他请来的嘉宾们的一字一句——杰夫:哦……这不该是落到“我”头上的事……我是杰夫……不过确是我发起组成了这个乐队,这是以前的事了。
这要回到我们称为杰夫·贝贝乐队的时候。
我在一份叫作《媲绮氏》的杂志上登了一则广告,招聘一位吉他手,于是拉塞尔·哈蒙德来了。
昆斯点着头,他的头垂得低低的,慢慢地晃着——昆斯(似有所悟):《媲绮氏》。
杰夫看着昆斯低垂着的头。
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和昆斯对话。
昆斯的老练让人感到难以企及。
杰夫:我认为实际上他是上帝送来的礼物。
没人能像拉塞尔·哈蒙德那样演奏。
拉塞尔(颇为感动):嘿,他妈的。
谢谢。
(立刻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因为现在正在播音)哦,最好按一下暂停钮。
所有人都转向昆斯,他的头仍低垂着,像在体会着某种内心的震撼。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乐队成员们面面相觑。
我们渐渐觉出昆斯现在可能睡着了。
长久的寂静。
威廉与彭妮交换了一下吃惊的眼神。
昆斯一定是睡着了。
拉塞尔向前靠靠,继续平静地怀着愉快的真挚感情说——拉塞尔:好吧——我们仍在谈话,是吧?
你他妈的为什么一直等到在亚利桑那州的一次采访才说一些我的优点。
你为什么以前不当着我他妈的面说这些话?
因为我每次都告诉你我认为你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杰夫:每个人都赞扬你。
一天到晚亲你他妈的屁股,这不是我他妈的事。
拉塞尔:哦,那么这是谁他妈的事?
因为我的屁股痒死了,需要亲一亲。
而且我知道你也一样。
迪克:这他妈是我的事。
你们都是天才。
还是让我再加上这一点——包皮垢。
彭妮掩上了嘴,听到这种荒唐话,她向威廉使了个眼色。
他也递了一个眼色给她,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忍住笑声,而昆斯还在熟睡。
这时,平时安安静静的拉里靠上前发了言——拉里:大粪。
他自己大笑起来,再没的话说了。
昆斯突然醒过来,完全恢复了常态——昆斯:这首歌叫做《爱的主题》。
你们的思想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他们都在这儿看你吞火。
你们无声地尖叫……在“夜间演出广场”。
这里是昆斯和死水乐队。
接下来他播放歌曲《爱的主题》。
然后昆斯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昆斯:我早认为一切顺利。
内景,租用汽车内,夜晚一阵笑声。
整个乐队被塞进了一辆中型的租用汽车内。
彭妮在威廉和拉塞尔中间分别坐在他们的一条腿上。
拉塞尔(对威廉):瞧,这是谁也不会写的!
中性时代!
这!
我们!
就现在!!
内景,威廉的旅馆房间电话铃响了。
埃斯特瑞拉没有上妆只穿了一件圆领衫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拿起了电话。
在房间的另一头,萨法埃尔招呼要求房间服务。
现在她脸上的妆化得太浓了。
电视收音二用机播放着自由乐队的《火与水》。
埃斯特瑞拉(疑惑地):喂?
穿插镜头:内景,威廉的家,夜晚母亲在打电话——伊莱恩(慎重地,很有礼貌):请问,我能不能和威廉通电话?
埃斯特瑞拉(愉快地):他不在这儿。
我想他和乐队一起在酒吧。
他们刚从电台回来。
你是抽大麻的玛丽安吗?
(对方没有回答)喂?
伊莱恩:不,我不是抽大麻的玛丽安。
我是伊莱恩……他的母亲。
埃斯特瑞拉的态度不自由主地缓和下来了——埃斯特瑞拉(谦卑地):我刚才以为你是英国人。
伊莱恩:能不能请你给他带一个口信?
你能不能告诉他立刻给家里打个电话?
而且你能不能也告诉他——(以全力)我了解现在发生的一切。
埃斯特瑞拉:行。
好吧。
不过我只是打算说一点,并且我也打算坚持这一点(忍不住地说)你实在应该为他骄傲。
因为我了解男孩子们……而且我敢说你也了解。
他尊重女人,并且他喜欢女人,咱们应该实事求是地评价像他那样的男人。
你在很困难的境况下塑造他,你正确地抚养了他,我们都看好他这样的人。
我说这些话要比我以前对自己的父母说的还要多,因此到此为止。
(沉默片刻)顺便说一句,这是一个小女人说的话。
内景,旅馆大厅,夜晚拉塞尔和威廉坐在旅馆大厅里的两张宽大的红色人造革椅子上。
威廉翻看着写在小纸条上的许多问题。
他的录音机稳稳地放在椅子上。
威廉(非常专业地):现在你开始走向成功了,你26岁时写出了第一本歌集……也许你将用四个月写出第二本。
你不担心这事业的压力会抑制你原来对于音乐创作的乐趣吗?
或者——拉塞尔眨了眨眼。
这正是生活中最让他烦神的问题——拉塞尔:打住!
(笑)我还需要三瓶啤酒还有我的吉他,我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让我们先放松一会儿散散步吧。
外景,旅馆的游泳池,夜晚拉塞尔和威廉一起在游泳池附近散步。
威廉跟着他通过滑动的玻璃拉门进入一间朝向游泳池的房间。
拉塞尔一把拿起他的吉他。
他们站在屋子里,听不到其他声音,只能看见前面20英尺远的地方发生的事:尽管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不允许人们进入,但是死水乐队却占据了游泳池。
杰夫·贝贝坐在一把椅子上。
迪克被一个笑话引得大笑不止。
一直处于聚会中心的彭妮·莱恩将从女服务员小车上偷来的毛巾发给大家。
正是她第一个违反规定,在营业时间过后溜进游泳池的,又毫不费力地组织了这次聚会。
拉塞尔和威廉注视着她,但是完全听不到外面那伙人的声音。
拉塞尔:有时候,我觉得,你实际上是一个真正的记者……就是那种……你也知道,很了不起。
(稍顿)把那玩意儿关掉,然后我向你讲实话。
威廉将磁带录音机关掉——威廉:关掉了。
拉塞尔:你瞧。
我相信你。
我打算只对你说这些话。
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威廉:我会热情准确地记录你的话的。
拉塞尔:那正是我担心的。
明白吗——我们中的一些人在家里有女朋友,一些人有老婆。
而你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人,实在是令人惊叹的……他俩都注视着从泳池出来的浑身水珠闪闪的彭妮·莱恩。
她把池边的桌椅放进了浅水区请所有的人,甚至是那些好奇的其他旅客,都进到池中坐下。
拉塞尔:像你一样。
有些事只适合让一部分人了解——相对于一百万人来说。
这话对于威廉很重要,他已看到了采访成功的曙光。
威廉:哦……哦,是。
拉塞尔: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威廉:知道。
是的。
拉塞尔:看得出来,你是个危险人物。
大部分人都是等着说话的机会,而你却是只听别人说话。
威廉:对。
对。
拉塞尔:所以你问我的问题。
我他妈的每个晚上都在思考。
这种“事业”。
我讨厌它!
(平静地)我和这些伙伴一起长大,懂吗?
凡是他们不会的我都会演奏,我的才能远远超出了这些乐手们。
你明白吗?
威廉:我明白。
拉塞尔:我们的乐队越受人欢迎,我就越不愿充当他们的配角,他们的房子变得越来越大,压力也就随之而来……你忘了,伙计。
你忘了现实是什么样了,成为一个摇滚乐迷是什么样了。
你可以在许多已获成功的乐队里听到这些话——它听起来不再像音乐了,它听上去就像……就像某种求生的手段。
(突然坦白地)我曾在听到世界上的各种声音的时候,感到一切听起来都像音乐。
一切。
现在我感觉不到它了。
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吗?
威廉(同情地):知道。
拉塞尔:伙计,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但是我要做的是什么呢?
我将要把秘密告诉一位不该告诉他秘密的小伙子。
威廉(觉出指的是自己):别说了,那就行了。
我们明天再做采访。
拉塞尔:这不错。
如此说来你首先是一个“朋友”,然后才是一个“采访的小伙子”。
威廉:是的。
拉塞尔:因此今天晚上是“朋友”……而当我们明天醒来时就成了——“采访的小伙子”。
我们走着瞧吧,朋友。
威廉:嘿——不管叫什么——你们这些人实在是不错的。
拉塞尔感觉到威廉的单纯和天真,他笑了笑。
他把吉他交给了威廉,加入到了游泳池里的聚会中。
威廉在一旁观望着,他愿意作为这一群人的一部分……但是现在,不免有一些失落。
不过他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彭妮正招呼他加入到他们中间去。
外景,露天体育场,下午威廉在空荡荡的运动场的座位上采访拉里。
在台上,埃德正给他的鼓调音。
威廉:你是如何看待你在“死水”乐队所起的作用的?
你在其中所作的贡献是什么?
拉里:我只是一个低音提琴手。
威廉(力图有一些诗意):是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风格方面?
特色?
拉里(没有理解):低音乐器?
拉里并没有谈出什么有用的内容。
外景,露天体育场,夜晚下着雨。
演出前的会议结束了,威廉也在他们中间。
彭妮·莱恩在帮助拉里整装。
她把围在他脖子上的丝巾取下来,系到了他的腿上。
他立刻看上去好看多了。
威廉在暗中观看着,这时迪克拿起了话筒——演出中他最辉煌的时刻来到了。
他用有力的声音宣布——迪克:晚上好,菲尼克斯的观众们。
(鼓掌)我们是来自密歇根州特洛伊城的“死水”乐队。
请欢迎。
灯光亮了起来,这时乐队开始演出《狂热的狗》。
杰夫开始演唱。
拉塞尔伸手去调整话筒,然而没料到,他被电了一下。
在这么噪杂的音乐声中,这电击的“辟啪”声是很微弱的。
然而观众马上就明白,出了问题——拉塞尔握着话筒的支架时,表情怪怪的,是因为有高压电从他的身体内通过,尽管只有两秒钟,他急速地甩脱了那金属支架,脸色苍白。
他摘下吉他,向台下走去,但只走了一两级台阶就倒下了。
外景,后台,夜晚大汽车已经驶进了后台区,迪克正狂乱地挥手叫乐队上车。
他领着由彭妮·莱恩搀扶着的瘫软无力的拉塞尔上了汽车——迪克:上去,上去!!
威廉也上了汽车,这时极其焦急不安的晚会主办人来到了迪克跟前——主办人:你是这个乐队的经理吗?
迪克:难道还有别人;上去!
主办人:你们的演出甚至没有组成一个完整的队型!
迪克猛一回头,我们从未见过他这样发怒,他挥舞着手里的银色手提箱喊道——迪克:你们的糟糕的舞台装置差点儿杀了我们的主音吉他手!
主办人:你们把化装室搞得一塌糊涂——你们也没有演够35分钟。
你们没有履行合同——迪克:大家都上去!
到汽车里去!
主办人:我要把你们的作风告诉给全国的所有经纪人!
我还要去和弗兰克·巴塞罗纳说说!
迪克:你别他妈的拿我们乐队的安全开玩笑!!
主办人:我希望你请一个好律师。
迪克:我就是一个律师!
他一跃上了汽车,汽车开动了。
主办人:锁住大门,挡住他们!
内景,汽车内,夜晚拉塞尔在汽车前部坐在彭妮旁边,脸色苍白。
他仔细看着被电击的那只手,轻轻甩动着以表示她的话是正确的——彭妮:别担心。
所有伟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
感谢上帝,你没有用双手抓住金属支架,要不然你现在还握着它呢。
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值得庆幸的事。
威廉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拉塞尔,记着笔记。
那个一直怀有戒心的杰夫(威廉并没有看到他)伸过头去想看看他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迪克一屁股坐到了拉塞尔对面的座位上。
汽车门关上了而那个主办人还在喊叫着。
多丽丝汽车慢慢加速,这时埃斯特瑞拉在车下跑来,她敲了敲威廉身边的窗户——埃斯特瑞拉:我忘了告诉你!
你妈妈说立刻给家里打电话。
她说她知道发生的一切!
(她渐渐赶不上加速的汽车了)我们在托佩卡再见!
我去赶“安息日”乐队的车!
威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向她挥了挥手。
这时汽车正向着关闭的大门冲去。
迪克(漫不经心地对拉塞尔):要不要买扇大门?
没等拉塞尔回答——猛撞一声,多丽丝汽车以高速冲向铁门,那门像篱笆桩子一样轻易地被冲倒了,汽车里响起一阵欢呼声。
迪克:你刚买了扇大门。
(对着汽车)来吧,多丽丝!!
把我们送出城吧!!
那汽车吃力地驶上坡道,大家都为多丽丝呼喊“加油”,它减缓速度驶出了停车场,上了大路。
威廉:被电击是什么感觉?
拉塞尔:像被火烧一样。
就像一颗子弹射穿你的身体……然后你见到了上帝,于是他说:“你想要成为历史的传说是多么的糟糕啊?
”于是,就放我回来了。
(所有人都轻松地笑起来,他的嘴角也抽动一下笑了起来)摇滚乐又回来了。
杰夫怀着隐隐约约的妒忌看着这个非凡的领袖人物。
那孩子在他的笔记本上刷刷地写着。
我们听到了齐柏林飞船乐队的乐曲《就是那道路》。
内景,汽车内,清晨歌声在继续。
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
威廉拿着立拍立现照相机,给睡着了彭妮拍了一张照片。
她醒了过来。
彭妮:把照片给我。
她伸手去夺,他们经过一场短短的争夺游戏战。
他从她的衣口袋里拿出了其他一些照片。
他挤到了汽车的后部,把照片放进了自己的衣袋,然后坐下来看窗外的风景。
她又追着他到了过道那头。
音乐在继续,她坐到了他的旁边。
窗户外面,一队长跑的女孩子随着汽车跑了一段路。
她们招着手。
彭妮戴着太阳镜看着她们,随便地向外面的世界挥了挥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彭妮:当我们去摩洛哥时,我认为我们应该穿完全不同的衣服,而且成为完全不一样的人。
威廉:我们叫什么名字?
她给在附近睡着的沉默寡言的埃德照了一张相,把相片放进了衣袋。
她看着前面的拉塞尔,他也睡着了。
她的思路已经离开了摩洛哥。
彭妮:你认为拉塞尔怎么样?
威廉:我喜欢他。
彭妮:你打算到克利夫兰市去,对吗?
威廉:克利夫兰市,俄亥俄州的?
哦,不不不。
我得在到格林威尔市前完成我对拉塞尔的采访。
并且你得帮我。
好吗?
我们是朋友……记得吧?
彭妮仍看着拉塞尔。
彭妮:你应该让他休息一下。
乐队里真有些问题。
别记录采访了。
由于意识到“有些问题”的严重性,威廉和彭妮一起,都注视着拉塞尔,他在前面随意地伸展着肢体睡着了,不时地扭动着身体。
威廉:哪些问题?
彭妮:好了。
我想到了。
我认为你的名字应该叫斯潘塞,我叫简。
威廉:我可跟不上你的思路。
彭妮:谁都跟不上。
威廉:你的真名叫什么?
她看了他一小会儿,用胳膊搂着他。
这真令人陶醉。
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用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衣架比画着。
同时他们注视着睡着了拉塞尔。
彭妮:现在的问题是拉塞尔。
这是我最后的计划。
我只为很少的人做这种事。
而且我认为我们应该一起做——因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们得帮助他实现这个计划。
你和我——我们能做到。
说定了?
尽管其他人也不错——但他可能是最了不起的。
他是我最后的计划。
他看着她。
她模仿着他的表情,也看着他。
彭妮:真是太巧了。
内景,托佩卡市游艺场后台,夜晚威廉坐在一些仪表箱旁边采访沉默寡言的埃德。
威廉:关于音乐,你热爱哪些方面?
埃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该说点儿什么的时刻。
他思索着。
他耸着肩。
威廉只得无所适从地又提了些问题。
采访进行得并不顺利。
内景,浴室,夜晚看上去威廉对自己的采访结果颇为担忧,他走进了后台浴室。
他悄悄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一些东西才发现杰夫正站在那里,显然是刚刚注射了从当地小无赖手里买到的可卡因针剂。
看到威廉,杰夫立刻将注射器藏了起来。
杰夫:嘿。
威廉:嘿。
威廉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他转身走向小便池,而镜头还是对着杰夫,看上去他有点儿亢奋,也有点儿焦虑,这可能是可卡因起了作用。
内景,后台投币电话机,夜晚威廉在投币电话机上给母亲打电话。
画面背景是演出的火爆场面。
威廉: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
(稍顿)我知道。
妈。
妈……妈。
内景,舞台上,夜晚“死水”乐队在台上。
一场成功的演出。
拉塞尔充满激情地演奏着。
内景,后台投币电话机,夜晚威廉在打电话。
埃斯特瑞拉倚靠着他在拾掇着她的鞋。
威廉:现在我们在托佩卡,然后是格林威尔市,然后回家。
(他似乎被听筒中的话震了一下,将耳边的听筒从耳边拿开了一会儿)对不起我昨天没有打电话!
这儿不可能随时有电话可用。
内景,伊莱恩的学校办公室,下午母亲坐在学校里她的办公室里,这儿布置得像是她家的微缩版——是她又一处领地。
在这里,她被书籍包围着。
夕阳下,这一刻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感伤——伊莱恩:我想,只不过是我想你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把我的两个孩子都送到了离我那么远的地方。
算起来,我们实际相处的时间,总共还不到3年多,不是吗?
他被她的脆弱感动了。
这种脆弱现在可以比以往看得更清楚。
音乐继续着。
伊莱恩:我是一个乏味的人吗?
内景,后台投币电话机,夜晚威廉用一个手指按住耳朵——“死水”乐队的组合演唱的喧闹声现在掩盖了其他所有的响声。
现在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
威廉: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见。
母亲停顿了一下——伊莱恩:我爱你。
现在彭妮走了进来,看着他。
威廉:什么?
伊莱恩(生气地大声):我想你,我爱你!
威廉注意到彭妮正站在一边拿着一只纸盘子吃着凉拌菜。
他一边看着她,一边随口说出了他认为本该私下表白的话——威廉:我爱你!!
彭妮会意地笑了笑,把他的感情像收一张后台出入证一样地收去了,然后她转身走了。
镜头停在威廉身上。
突然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刚才他向她讲了心里话,而她也领会到了。
他挂上了电话,心灵似乎受了创伤。
内景,托佩卡市游艺场化装室,夜晚拉塞尔刚结束演出回到了化装室,他的头发由于出了汗而湿滑光亮。
他没穿衬衣,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
准备到下一个城市去的行李堆在了门口。
拉塞尔:继续问话吧。
我已准备好了。
我在“你”的列车上。
带上我去吧。
威廉又拿起了话筒。
拉塞尔准备回答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威廉:你是不是必须心情沮丧时,才写悲伤的歌?
你是不是必须恋爱了才写爱情歌曲?
如果你真地经历过那首歌所写的情感,那歌是不是更出色些?
就像《要是你什么都不说》这首歌……你是在哪里写的,它是怎么写出来的?
拉塞尔很喜欢这么多的问题。
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他的手,思考着——拉塞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专业”?
在他们身后,彭妮·莱恩正在给沉默寡言的埃德熨衬衫。
她笑着在没穿衬衫的鼓手肩膀拍打了一下——彭妮:我已经把衬衫搞好了。
埃德感激地看着她,同时在一块橡皮垫上默默地练习着鼓点。
彭妮吻了吻拉塞尔,他把她举了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膝上。
在角落里,杰夫以一种受到冷落的呆滞表情看着他们大家。
这会儿迪克带了一只大纸箱走了进来——迪克:拉塞尔,你的上帝又出现了。
并且是更轻松的图形符号……(郑重地)先生们。
你们的第一件T恤衫已经到了。
当迪克猛地拉开那装满白色的新T恤衫的盒子,房间里立刻像开了锅般地闹开了。
他抖开了一件T恤,自豪地把它展示给大家。
但是屋里一下子没了声音,所有的人都仔细看着它——他们的第一件T恤衫。
大家的脸色都变得阴沉下来。
埃德也停止了手中的敲击动作。
T恤衫上印着一张死水乐队全体成员的照片,照片下面还有乐队的名称。
但似乎发生了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全体成员的影像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拉塞尔在T恤衫上清晰地站在前面,而且色彩很醒目。
他大声喊叫着走开了。
杰夫盯着那T恤,几乎要流泪。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埃德又继续在橡皮垫上练习敲击了。
迪克:这是唱片公司的错。
他们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T恤没了,乐队也就踏实了。
他将这件令人不愉快的T恤衫扔进了垃圾箱,好像它已经受到了污染,然后拿了纸盒子走了出去。
威廉看着拉塞尔和杰夫两人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拉塞尔穿上了一件T恤衫,杰夫也穿了一件。
气氛很沉闷。
拉塞尔转身看到杰夫正在盯着他看。
拉塞尔:咱们能不能不管周围的环境,一笑置之?
杰夫(酸酸地):嗯。
好吧。
拉塞尔(试图开个玩笑):因为从你的脸上我可以看出——你很想成为其中——杰夫:你怎么能看出?
我只是其中的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拉塞尔:算了吧。
威廉看着拉塞尔从垃圾箱中捡出那件迪克扔掉的T恤衫。
拉塞尔:给。
拿着。
你爱这件T恤——它会让你说出你想要说的一切。
杰夫:嘿,它已经够让我不得安生了。
拉塞尔:它只是一件T恤衫。
拉塞尔转过身去。
杰夫:我总想跟你说实话。
拉塞尔:可卡因你又干上了?
杰夫:哦,是的。
一直是这样的。
威廉低头看着地面。
杰夫:伙计,这可是大受欢迎的毒品。
从一开始——我们就说过——我是领衔人物,而你是技艺高超的吉他手。
那是我们最初商定的——当时有佩奇、普朗特……米克、基思。
但是不知为什么,一切都倒过来了。
我们对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事要心中有数。
这儿有一个责任——拉塞尔:对不起,但是我们不都是靠置身其中来逃避责任吗?
杰夫:请原谅。
(继续)但是这(指T恤)是一个有损尊严的慢性自杀,它将使我们全军覆没。
拉塞尔发出了一些令人作呕的声音。
彭妮·莱恩明智地走了出去,回头看了看威廉。
杰夫:有一个记者在这儿我不能再说下去了。
拉塞尔:你可以信任他——你可以说你想要说的任何话。
杰夫(眼睛突然湿润了):我在舞台上干得不比别人差,甚至更好些。
你知道我干的事——我组织人员。
我可以让人离开。
我看到那个人没有离开,我就让他离开。
(稍顿)实际上,你可以将那些话出版公布。
(继续对拉塞尔)然而,为什么我总是感到自己对于你说来像一个笑料?
我对你只有爱没别的。
我们是一家人。
(他看着T恤衫哭起来。
由于感到难为情,他更为激动)你想宣称它不会成为一个很大的乐队。
嗯,它会的。
你把你自己称作这个乐队的领袖,但是你却允许这种T恤衫出现,那时你让迪克来管我们,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你还看不出来吗?
T恤衫就能说明一切。
它就是证明。
拉塞尔:该轮到我说了吧?
因为我认为我们应该至少有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杰夫:哦,这是你退缩的地方——拉塞尔(态度强硬):是的,我早就料到了。
杰夫:不——我得说实话——我希望你喜欢我。
但是有时候我感到,你接受了那些热爱你的人,然后非常巧妙……你使他们感到难过,就是说他们对你不够好。
拉塞尔:兄弟,继续耐心地唱你的歌吧,因为你不会使它成为治精神病的药的。
杰夫:认真考虑一下吧!
让我就说说那些别人不想对你说的话吧——拉塞尔:是什么?
杰夫:看来你已经有问题了。
外景,后台,夜晚拉塞尔急速地走过一位心情快乐的银灰头发的人的身边,他拿了一杯啤酒向拉塞尔致意。
从他近60岁的年纪来看,他的穿戴显得过于年轻了。
他就是拉塞尔父亲。
父亲:儿子!
拉塞尔(恭敬地):你好,哈利。
父亲向他介绍身边一位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女人,她看着拉塞尔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下去。
父亲:他继承了所有良好的基因,不是吗?
见见迪尔德丽。
我们7月份就要结婚了。
外景,运动场,夜晚拉塞尔在运动场外边快步走着。
威廉跑过去追上了他。
两人冒着寒冷在黑暗的后台区默默地快步走了很长时间。
一些摇滚乐迷认出了拉塞尔,但明智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只在后面跟着。
威廉:你行吗?
你没事吧?
拉塞尔没有回答。
拉塞尔(坚定的,振作精神):就此开始,我将只对现实的东西感兴趣。
(威廉点头,他们继续散步)真正的感觉。
现实的人们。
那都是我感兴趣的……就此开始。
什么是真实的?
你是真实的。
威廉:谢谢。
一股暖流涌上拉塞尔心头。
拉塞尔:你知道,你知道关于我们的一切事,而我他妈的不知道你的事。
(极力想成为有个性的)你的家庭是像……什么样的?
告诉我。
威廉:噢,我父亲死于心脏病,我的姐姐认为我母亲有精神紧张症,过于较真,她可能对我父亲的发病负有责任。
另外——拉塞尔(立刻打断他的话):行了,那很好。
那就够了。
威廉:能谈到这些很不错。
真的很好。
现在拉塞尔在这个孩子的脸上看到了某种英雄崇拜的表情,这使他紧张起来。
威廉:噢,伙计,也许我们应该回去了。
拉塞尔:如果他们需要我,他们就会来找我的。
威廉回头,看到身后除了摇滚乐迷外,没有别人跟在后面。
威廉:那么听着。
我明天得回家。
我知道现在不是结束我们的采访的好时候。
拉塞尔:嘿,伙计,你知道什么呀?
你想要写什么就写什么。
我相信你。
一辆方头方脑的大型切维面包车开过来,在他们身边慢慢减速。
一个乐迷将头伸出了窗外——乐迷:(高声喊)喔……!!
你是“死水”乐队的拉塞尔!!
拉塞尔:在我的大部分的日子里,是的。
我是“喔……‘死水’乐队的拉塞尔!
”乐迷:要不要来参加我的朋友艾伦家的聚会?!
我知道你是一个摇滚乐大明星,但是你想不想和一些希望好好玩一玩的忠实的人们呆在一起?
拉塞尔看着面包车里的孩子们。
身后的摇滚乐迷也围聚过来。
开车的那个孩子不了解情况,说着一些莫明其妙的话——乐迷:我们刚好是堪萨斯的托皮卡人,老兄。
他说出了那个富有魅力的名词。
外景,艾伦的聚会,夜晚拉塞尔到达了托皮卡市郊农村的那个聚会地。
威廉一直跟随他。
内景,艾伦的家,夜晚威廉看着拉塞尔拿了一瓶杰克·丹尼尔牌啤酒,喝了一口。
他们坐在兴奋的摇滚乐迷,17岁的艾伦的卧室里。
他有着长长的棕色卷发,在头后部系成了马尾式的发型。
来自左邻右舍的许多人现在涌进了艾伦的家。
拉塞尔(眼睛放光):你艾伦就能说明全部问题。
你是真实的。
你的房间是真实的。
你的朋友们是真实的。
你比……比……所有那些可笑的剧情要更了不起。
这你也知道!
11年后将是1984年,伙计。
想想那时吧!
艾伦:想不想看我给我的蛇喂老鼠?
拉塞尔:可以。
小乐迷甲:能不能把你的皮带给我?
拉塞尔:拿去吧!
拉塞尔从腰间抽出了他的皮带,把它给了那个摇滚乐迷。
一支大麻烟朝着拉塞尔递了过来。
威廉接住了它,并把它传了过去。
拉塞尔:艾伦?
你的浴室在哪里?
我要住在这里。
我要和你们同吃同住,生活在你们的城市里,像我以前那样他妈的跳摇滚舞。
我想要学习这里的一切,了解你们的城市,还有你们真实的生活方式。
(猛然醒悟)我原先和你一样。
艾伦:在大厅的洗衣机旁边。
拉塞尔:什么?
艾伦:那儿有浴室。
拉塞尔:好。
知道了。
拉塞尔站了起来,从那些摇滚乐迷中间挤过去,径自走向大厅。
内景,艾伦家的过道,夜晚威廉在后跟着,保护着拉塞尔。
摇滚乐迷甲:喔……!!
一个文静的女孩,大约14岁,她转身看到拉塞尔。
镜头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她脸上充满了惊讶的神色。
威廉:也许我们该回去了吧。
拉塞尔没理他。
摇滚乐迷乙(拿着红杯子):注意,掺有麻醉剂的啤酒在那只红色的杯子里。
拉塞尔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是白色的。
于是,他用另一只手夺过那只红杯子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
威廉惊讶地退了一步。
他们继续往前走。
拉塞尔:托佩卡。
完全合格。
拉塞尔进入浴室。
威廉守在门口。
双手各伸出一个手指,劝阻着聚在过道里的那些摇滚乐迷们——威廉:请不要再给他麻醉品了。
内景,起居室,夜晚,20分钟后威廉看着现在戴着太阳镜的摇摇晃晃的拉塞尔·哈蒙德在浏览艾伦的唱片集。
他把那些歌集像戴面具一样地放在脸上。
拉塞尔:面孔,斯通斯。
萨维特·贝比·詹姆斯!!
这样的乐队在20年内不会再出现了。
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
糟糕的唱片。
那些参加聚会的人都不可思议地被这个在他们起居室的摇滚乐明星迷住了。
穿插镜头:内景,在卧室后面,夜晚威廉急等着用电话,同时继续看着拉塞尔。
拉塞尔在起居室里现在正和四个女孩子怪异地扭着腰跳着舞。
这时外面又有更多乐迷驾车来到。
打电话的小乐迷:他现在就在这儿!
赶紧关掉收音机,告诉大家带着食品、啤酒和鸡肉来。
我们现在城郊四号公路——威廉:不不,别。
不。
威廉拿起了电话,又把它挂上了。
他一边继续看着隔壁的拉塞尔,一边翻阅旅行指南,然后——拨号——威廉:请接迪克·罗斯威尔?
(稍顿)迪克!!
我看着他呢!!
他没事……我一直在照顾他。
可是他醉了。
我实在不能说清楚。
在这个该死的时候,你说该怎么办?
外景,艾伦家的后院,夜晚拉塞尔站在房顶突出的边角上。
下面是没有灯光也没加温的长满绿色水藻的家庭泳池。
现在是启用的时候。
拉塞尔(朝天大叫):我是金光闪闪的上帝!!
拉塞尔为自己完全一派胡言的呓语咯咯地笑着。
威廉在屋檐下向上喊着——威廉:嘿,拉塞尔——拉塞尔:我是金光闪闪的上帝!!
威廉:别跳下来,好吗?
拉塞尔:你可以告诉《滚石》杂志,我的最后的话是——(他张开了双臂,并且竭力想出最后的话——)我是个吸毒的人!!
那些年轻的乐迷们欢呼起来。
威廉环视周围,依然保持着冷静。
他在寒冷的夜里喊着——威廉:我想我们应该讨论一下那句最后的话。
拉塞尔:批评家!!
威廉:不,我不是——拉塞尔:好了,我想出来了。
我想出来了。
我想出来了。
我想出来了。
这句更好些。
最后的话是——(张开双臂,像宣布最伟大的发现)我深爱音乐!!
(这句话没有激起聚在下面的人群多少反应。
于是他立刻又说)我是个吸毒的人!!
人们又一次欢呼起来。
威廉:请下来吧!!
拉塞尔(付诸行动):行。
他从屋顶上跳进了下面寒冷的,长满绿藻的池水中。
他立刻沉了下去。
一个年轻的乐迷跟着跳了进去,然后又一个,接着更多的孩子跳了进去。
大家都想救拉塞尔。
外景,艾伦家的居住区,清晨天色渐渐亮了。
汽车一辆辆排在街道上。
现在多丽丝汽车终于出现在街角了。
内景,厨房,早上威廉看到了拉塞尔的人格魅力。
浑身湿透的聚会者们围着仍拿着杰克·丹尼尔啤酒瓶、身上包裹着浴巾的拉塞尔。
现在他们之间,在场的所有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亲合力。
带着绿藻的脏水不断顺着拉塞尔的脸上、脖子上滴下来。
拉塞尔:谢谢救了我的命。
我不会因此责怪你们的。
众多的崇拜者因这次能有救他的机会而以不同的言辞向他表示谢意(“很高兴做这件事”,“你说得对”,“正确极了”)。
内景,起居室/厨房,夜晚门开了。
迪克走了进来。
看到了这个吉他手在厨房,他立刻熟练地履行旅途管理的义务:小心地把拉塞尔身上的浴巾去掉,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他的身上——迪克的方式真可谓才气横溢。
他从拉塞尔的手中把酒瓶抽了出来。
迪克(亲密地):他们一直就像一群呜呜咽咽的小猫在为你哭泣——拉塞尔(神志不清地):乐队结束了。
现在这儿是我的家。
众人:对啊。
他和我们呆在一起。
迪克(抚慰地):当然了。
它完全结束了。
我们只是继续坐车到格林威尔市,听一些杰出的音乐,完成这次旅程,然后离开那些讨厌的傻瓜们,那时候我们还会回到这里,你可以住在这里。
拉塞尔: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我喜欢这些事。
(注意到了威廉)你们看看他。
他正在用他的眼睛记着笔记呢。
(稍顿,向迪克)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警察?
威廉尴尬地笑着,当拉塞尔挪动着到房间去时,他眼睛闪亮有神,却突然偏执起来——拉塞尔:他可能会出卖情报!
迪克(对拉塞尔):别紧张。
他是你的护卫天使。
拉塞尔转身走开。
威廉较有风度地耸耸肩,但是他的眼神却表明自己刚才受到了伤害。
迪克领着拉塞尔向门口走去,同时抓住威廉的手,非常直率地说——迪克(私下地):别担心。
他的话只有一半真实的意思。
威廉:哪一半?
迪克:问得好。
威廉(非常直截了当):我还有许多事呢。
请帮我完成采访,这样我就可以从格林威尔回家了。
我应该回家了。
(把他拉回来)我得回家了。
迪克:嘿。
你救了这次旅程。
现在说来,这已经不错了。
威廉虽然有些灰心丧气,但是毕竟意识到自己已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把拉塞尔的一些湿衣服交给迪克,又利索地从那个束着拉塞尔皮带的小乐迷手里取回了拉塞尔的鞋,轻轻地把拉塞尔的太阳镜从那个小乐迷眼前摘下来。
然后大家成群结队地向门口走去。
我们听到了埃尔顿·约翰的乐曲《小舞者》。
迪克面向人群,以他舞台上的郑重语调向他们致词——迪克:女士们,先生们,晚会结束了!
希望你们过得愉快,我们将会在1974年再见!!
晚安!!
威廉把太阳镜给了拉塞尔,让他用来遮住耀眼的阳光。
拉塞尔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这所房子,又引来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那个14岁的文静女孩猛然冲出来抓住正往外走的拉塞尔——文静女孩:我决不会忘记你。
迪克又一次拍了拍威廉的手臂表示赞赏他的出色工作。
他们给艾伦的家留下了一种传奇色彩。
内景,旅游汽车,早晨,五点在汽车上的立体声播放机中继续放送着《小舞者》乐曲。
拉塞尔在汽车前部裹着宽宽的睡袍独自默默地坐着。
其他人给他让出了一个宽敞的铺位。
他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而且其他人也都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是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这一点的,因为使他显得傻乎乎的。
他默默地坐着。
威廉在和拉塞尔相隔四排座位的地方看着他,彭妮坐在威廉旁边。
她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表示对英雄的欢迎。
他却困得直打哈欠。
乐曲的歌唱部分开始了。
起先大家只是默默地听着,然后,我们听到一两个人打破沉默,跟着唱起来。
随后其他人渐渐加入到歌唱中。
最后杰夫也唱了起来。
拉塞尔听着大家唱,终于也跟着唱起来;现在声音更响了,而且越来越响。
这是大家都想听到的声音。
不管喜欢不喜欢,这是他的家。
(淡出)淡入内景,汽车内,另一个白天威廉坐在他的座位上。
似乎没有了时间概念。
镜头随着他视线移动的方向运动着——看见彭妮和拉塞尔互相搂着胳膊,坐在相隔两排的前面的座位上。
镜头对着杰夫·贝贝——杰夫坐在威廉的旁边。
我们渐渐听到了杰夫和威廉的谈话声(在一次又一次的交谈中,表达出了不满的情绪)。
杰夫:……总之我要说,世界上的大部分的错误是来自于思想而不是本能。
我所有的工作就是想摆脱自己的思想,但是不能,除了我在台上的时候。
外景,旅馆/一个不知名的城市,清晨彭妮戴着太阳镜,看上去很酷。
这时一件又一件的行李又集中起来了。
拉塞尔也戴着太阳镜来到了她跟前。
他们随意地亲吻着。
威廉在一旁观察他们。
杰夫(画外):那思想……我认为应该对本能有一种缓冲的影响。
而本能应该有冲劲。
要努力使思想与数百万年以前产生出来的冲动相一致,用思想来诠释这些本能的方法还是……一个艰难的历程……镜头对着手提箱:它们堆在过道上,迪克正在清点行李。
杰夫(画外):通常我都在思考,而拉塞尔是凭本能……但是当我们俩都凭本能的时候……我们就会使得人们最好地了解音乐,因为那时我们是最出色的……你能给我找出谁是不想成为受大众欢迎的人……我将给你们指出一个被吓坏的人。
镜头对着杰夫(现在在汽车里):杰夫:我曾经研究过音乐史。
在大多数时间里,最好的东西是大众的东西……要是说没有受到大众的欢迎,那怎么都好说,因为如果你失败了,这会让你原谅自己,而我却不会原谅自己。
镜头对着威廉(他正在听杰夫说话)。
杰夫:你别对别人说,好吗?
关于我,拉塞尔对你说了些什么?
外景,公路,白天经过了指向格林威尔市的路标,汽车继续向前开。
内景,莱斯特·班斯的卧室,白天莱斯特在打电话。
他比以往更显得苍白些,在一间堆满塑料唱片的房间里,他愉快地在听着MC5乐队的音乐。
莱斯特:进展怎么样?
穿插镜头:内景,威廉的旅馆房间,白天这是格林威尔市的一间有木墙的旅馆小房间。
波莱克西雅在试穿衣服。
威廉在跟莱斯特电话交谈时几乎没有注意到她。
威廉:《滚石》杂志正在催我。
我还没有做关键的采访,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莱斯特(踱着步子,集中精神思考着):你失控了。
那很好。
好吧。
你就照这样来对付他们。
他会问你——他是本·方-托里斯,对吧?
——他会问你这篇采访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
你就这么干——让他的脑袋冒油。
告诉他“这是一篇关于一个中型乐队同他们自己面对明星地位的局限性时所作努力的署名评论文章。
”哈哈!!
真有趣!
威廉匆忙地记录着。
威廉(快速地写着):……署名评论……文章……书写的近镜头:他在一张黄色的标准稿纸上,快速书写的细小的字迹。
内景,旅馆卧室,夜晚在卧室里,萨法埃尔、波莱克西雅和彭妮在看“午夜专题”节目。
萨法埃尔翻阅着一本客房服务菜单。
萨法埃尔:这上面说,这里的食物丰富多样。
波莱克西雅(打哈欠):格林威尔市。
我都厌倦了。
彭妮也连连打着哈欠,于是她站起来向浴室走去。
波莱克西雅:嘿,让我们去和那孩子玩玩。
现在萨法埃尔打起了哈欠,往她的钱包里看了看。
萨法埃尔:谁把我的安眠酮藏起来了?
内景,旅馆浴室,夜晚彭妮走进浴室看见威廉坐在浴缸里写作。
她大大方方地坐到抽水马桶上去小便。
威廉(慌张地):等等,我这就出去。
他站起来,仔细整理着手中的笔记。
他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威廉:你知道,我想,这对于我来说不合适。
彭妮:不合适?
威廉(慌张地):我不知道。
我只是认为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逛街,也许回家可以做一些——正常的事,互相能够更好地彼此了解……到那时候我就不会避讳你这类事情了。
我的意思是,那是我通常做事的方式。
彭妮:你是我们中的一分子呀。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威廉:我不是你们中的一分子。
彭妮:哦!
如果你去克利夫兰市,鲍伊也将去那里,他住在美国最大的旅馆,斯温哥旅馆里。
我会把你介绍给他,还有他的保镖丹尼斯。
威廉在浴室门边站住了——威廉:你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吧?
彭妮:有名的人只是更令人感兴趣。
他看着她。
即使是坐在马桶上,她仍然显得优雅漂亮,而且大大方方地注视着他。
威廉(关切地):嗯,我只担心人们会利用我。
我倒不担心有人会利用你,但是……她有点儿神魂颠倒,又激动又感动——彭妮:嗬,如果生活中真有个男孩像那样跟我说话——威廉:让我讲完。
(继续)我虽然没有名气……但是我永远可以为你效劳。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将永远不会利用你。
即使我出了名也一样。
因此你知道,你永远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你需要的……就在这现实世界里。
如果你随时想回到那里的话。
她好奇地看着他,这时门突然一下子打开了。
萨法埃尔和波莱克西雅冲向威廉——萨法埃尔:该轮到你了。
威廉:他来电话了吗?
(意识到她们的企图)你们干什么——住手——我们正在谈话呢。
萨法埃尔:脱下他的裤子。
奥佩必须死一回。
她们一拥而上,拖着竭力反抗着的威廉进了卧室。
内景,旅馆卧室,夜晚电视屏幕上斯蒂利·丹看上去比较苍白,但还算精神抖擞,正在“午夜专题”节目中演唱《再来一次》。
那几个女孩强拖威廉上了床,然后把他围了起来。
他们的性游戏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镜头移过她们的身体,只对着威廉的脸部。
镜头转向彭妮:她穿过房间,坐在旁边观看。
萨法埃尔:只要放松些。
你就休一次假吧。
把这就留给内行来干吧。
埃斯特瑞拉和波莱克西雅互相嘻戏地亲吻着。
威廉看上去很疑惑。
在房间的另一边,彭妮笑着,将电视的音量开大,突然猛地给了他一个吻。
镜头从彭妮的双眼移过去,对着威廉的眼睛:他的性意识对她们来讲可能是工作间隙的一种消遣,但是对于他来说,它只是和房间对面的彭妮·莱恩一起承担的一个令人尴尬的紧张时刻。
彭妮笑着转身走开,消失在隔壁的房间里。
镜头对着在电视上的斯蒂利·丹。
镜头化入:内景,卧室,夜晚,20分钟以后,手提摄影萨法埃尔、埃斯特瑞拉和波莱克西雅在性游戏之后,穿着睡袍聚在一起谈论着女孩们之间谈的有关她们第一次摇滚探险的经历。
彭妮超然事外。
威廉盖着床单倾听着,感觉异样,这会儿,他是一个男人,但多多少少又成为女孩儿中的一员。
镜头化入:内景,卧室,第二天早晨威廉醒了。
阳光从窗帘的边角直泻而入。
他被头天晚上那两个突然降临的骑兵——萨法埃尔和波莱克西雅围着。
电话铃响了,萨法埃尔立刻接听,但她还没有睡醒,还沉浸在睡梦中,而她的声调却是迄今为止最性感的问候“喂”。
萨法埃尔(略带英国口音):喂。
你好《滚石》杂志的本·方-托里斯。
威廉把电话夺了过来。
威廉:(压低声音)你好。
内景,本·方-托里斯的厨房,星期六早上本·方-托里斯一大早起来。
本:你好,威廉,我是——(他抑扬顿挫地说出了那份杂志的名字,以暗示其重要性)《滚石》杂志的编辑。
那篇报道怎么样了?
威廉很快地将自己的声调变得同样极其庄重又非常专业——威廉:我在这里将获取到很好的资料。
本:听起来像是不错。
他旁边的波莱克西雅打着哈欠醒来。
波莱克西雅:老兄!
我需要一……他用手捂住她的嘴。
本(诙谐但强硬):现在听着。
把这些资料组织好。
我们俩都是行家,我不必告诉你这一点。
你不是去那里参加聚会的——我们已经有了一个亨特·汤普森。
你是去那里采访和报道的。
懂我的意思吗?
这不是《精华》杂志,这是《滚石》杂志。
我们4天内需要这篇报道。
现在我想知道实际情况怎么样了。
威廉:这是一篇短评,说的是一个中型乐队在打破成功荣耀的局限性时所作的努力。
本(停顿一下):能谈到的这些话很让我满意。
我会尽量再让你多写一千字。
可以考虑上封面,但是不要告诉乐队。
威廉(紧张地):太妙了。
他挂上了电话,感到肩上担子更重了。
他松开了捂在波莱克西雅嘴上的手。
波莱克西雅:……咖啡。
萨法埃尔:我也要。
格林威尔市太单调了。
(对威廉)要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城市里,你就还会是一个处男的。
威廉:我要出去找一下拉塞尔。
萨法埃尔:你能不能把脱下的衣服带去洗洗?
威廉(对那些女孩们):我是你们的什么人?
立刻告诉我!
我、是、你们的,什么,人?
内景,旅馆过道,白天威廉的眼窝深陷,他肩上背着桔色背包,手里拖着一大包要洗的衣服。
他查了查房客名录。
各种各样的噪音和气味从乐队的房间里飘了出来。
他看见房间服务员来到了迪克的门前,而开门的是……埃斯特瑞拉。
(迪克在后面)她向威廉甜甜地一笑,以示早安,随即门关上了。
威廉:胡迪尼……胡迪尼……他来到了拉塞尔的门前。
用电工胶带粘在那门上的“请勿打扰”几个字后重重地划上了两个感叹号。
他从门下面的缝隙看进去。
他小心并礼貌地敲了敲门。
立刻——拉塞尔(画外):走开!
听到呵斥,威廉马上离开那房门。
他在正对着房门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镜头推向威廉,他的情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沮丧。
他尽量压抑着不哭出来,一口一口地吸着气,这时一位女服务员推着小车“嗖”地一声从他眼前经过,她注意到他的情绪……他实在忍不住了,哭了起来。
渐亮精力过剩的拉塞尔·哈蒙德审视着威廉睡着的脸。
威廉睁开眼睛。
从拉塞尔的太阳镜里照见自己困乏的面容,最能说明问题了。
一包要洗的衣服还放在他的脚边。
拉塞尔:我们将在克利夫兰市做这个采访活动!
威廉:不。
我不行。
你得帮助我。
我得回家。
拉塞尔:算了吧,老弟,在那里我们将有更多的时间。
不要紧张!!
他开始为威廉按摩肩膀。
他清醒过来。
彭妮也来帮着按摩。
这使威廉平静一些……或多或少冷静些了。
威廉(对彭妮):你说过你会帮助我。
彭妮(按摩着):到克利夫兰市去吧。
拉塞尔(按摩着,催眠似地):到克利夫兰市去吧……到克利夫兰市去吧……威廉:我不能!!
拉塞尔:如果我们喜欢有你在我们身边,怎么可能阻挡得了呢!
现在威廉精神十分紧张,筋疲力尽。
既尴尬又灰心。
拉塞尔:克利夫兰市,我的老弟。
你不能错过中西部地区的摇滚麦加圣会,你和我们在一起。
真是太巧了!
彭妮:摇滚乐!
威廉(厌倦地):摇滚乐。
我们听到了大卫·伯韦的最新版的《等着他》这首歌。
内景,旅馆房间,白天拉塞尔和彭妮坐在一起,头发乱乱的,还戴着太阳镜;他们靠在床头上休息。
拉塞尔认真梳理着自己的思想。
拉塞尔:我感到……像他的父母。
彭妮用一只手烦恼地捋着自己的头发。
彭妮:我知道。
拉塞尔:我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彭妮:你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每句话都从“我”字开始吗?
拉塞尔:我没有,没有。
彭妮:因为我们应该在那方面起点儿作用。
他对她看了看,拨弄了几声吉他琴弦。
外景,公路上,夜晚夜晚。
多丽丝汽车在一个闷热的夏夜上下颠簸着向克利夫兰市开去。
一路经过的房子,从窗户上可以领略到画家爱德华·霍珀笔下富足生活的景象,这是威廉从没见过的。
内景,威廉的汽车座位上,夜晚威廉头枕着扶手,在后面的汽车铺位上观望着。
他朝上看见在他上面的睡垫上的几个身体在有节奏地运动着,音乐在继续着。
威廉坐了起来,点头向上铺的乐队道具员和他的异性伴侣问好。
他顺着走道向车前面的座位走去。
拉塞尔抱着他的吉他笔直地坐着睡着了。
彭妮在他旁边也睡着了,她手里拿着拉塞尔睡着的照片。
威廉继续往车前部走。
他坐到汽车司机旁边,车上的无线接收机随着来自其他旅行汽车的串话而噼啪响个不停,车继续朝克利夫兰市开去。
镜头对着第一个路标,深夜进入克利夫兰市的标志。
音乐声响起。
人们被震醒了。
拉塞尔:克利夫兰市到了!
外景,克利夫兰市市中心,深夜就像一头移动缓慢的鲨鱼,多丽丝汽车开进了空荡荡的克利夫兰市中心。
街上空无一人。
他们的汽车路过阿古拉舞厅时,看到有一个人拿着一根长竿在调整入口处门廊上的“死水”乐队的演出横幅。
汽车里响起一阵掌声。
内景,斯温哥名人酒店,深夜/清晨拉塞尔及其乐队像一伙武士一样走了进去。
威廉手里提着、肩上背着沉重的包,似乎被压弯了腰。
正如拉塞尔曾许诺的,在这个中西部的中心城市将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摇滚乐麦加圣会。
某种归属感感染了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
摇滚乐迷和其他巡回摇滚乐手们聚集一起。
置身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所有人都把别的事抛在一边。
摇滚乐迷:是鲍伊!
整个门厅骚动起来,这时威廉站在彭妮和拉塞尔附近。
鲍伊疾步走出大型轿车,穿过门厅,进入电梯。
他裹着一件上衣。
人们只看见他的电烫的红发迅速穿过门厅,因为他被保镖丹尼斯护着硬推进了电梯。
然后又引起一阵骚动……内景,旅馆房间,白天杰夫·贝贝和波莱克西雅正在做爱。
斯温哥旅馆房间的墙壁被撞出声响。
内景,旅馆房间,白天拉塞尔和彭妮·莱恩在房间里,他们房间的墙也发出声响。
内景,运动场,夜晚迪克蹲在舞台前,和前排的几个摇滚乐迷在交谈。
内景,后台,克利夫兰投币电话机,夜晚疯狂的克利夫兰人聚集在这座大楼内。
参加这次圣会的城市在逐渐增加,听众也是如此。
现在也带有了一些商业的味道。
穿着会场工作人员的缎子制服的男士和一些像是乐队管理员的人在后台来回巡视着。
一个歇斯底里大叫的摇滚乐迷被带进附近的医务室。
然而并没有人关心这事——这就是克利夫兰——这时镜头对着了威廉,他疲倦地打着哈欠,站在后台的投币电话机旁。
他对最坏的结局做好了准备——威廉:你好,妈妈。
我在克利夫兰。
他平淡地听着。
拉里和埃德在附近注视着他。
穿插镜头:内景,起居室,夜晚母亲默默地坐着。
威廉(背台词似地):我很好!
我很好!
我在星期一早上就坐飞机回去。
我只会错过一次考试。
我会把它补上的。
拉塞尔拿着吉他倾听着,然后笑了。
拉塞尔:告诉她你已经沉缅于摇滚乐曲而不能自拔了!
威廉(捂住电话):不。
拉塞尔夺过电话,向那一边沉默的母亲说道——拉塞尔:你好,妈妈!
我是拉塞尔·哈蒙德,我在“死水”乐队演奏吉他!
这是我的错。
作为将来摇滚乐记者的母亲感觉怎么样?
(稍顿)喂?
对方没有回答。
彭妮经过这里,站在威廉近旁,抚摸着手中的出入证。
他们看到一队新的追星族在巡回演出团中寻觅着。
现在的乐迷更无赖,更无用,更盲目。
他们无礼地瞪眼看着彭妮·莱恩。
这就是未来的一代。
拉塞尔: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孩子——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们照顾着他!
而且有机会你应该来看一次演出!
而且加入到演出团里来!
伊莱恩:请听我说。
你的魔力对我不起作用。
我对你一清二楚。
当然,你喜欢他。
拉塞尔:是的。
伊莱恩:他崇拜你们这些人,而且对你来说也不错,只要他能帮你成为富人。
拉塞尔(触到了神经似地):富人!
我可不这样认为——伊莱恩:请听我说。
他是一个聪明的,心眼好的15岁的孩子,有着无限的潜力。
拉塞尔朝那边的威廉看去,眯缝着眼,如同要在检验其真实性:他才15岁?
伊莱恩:正在和你谈话的不是某个系着围裙的母亲。
我了解你们的颓废艺术圣会,我决不会让他去的。
他不能随时为你们不体面的价值观而献身,也不是像婚礼上的五彩碎纸一样的弱智脑细胞供你们消耗。
我对你说得够清楚了吧?
拉塞尔:是的,夫人。
伊莱恩:如果你让他失望,以任何方式去伤害他,不让他从事他所选择的专业——法律,这个你可能不屑一顾而我非常重视的东西——你将面对来自相反方向的声音,而这将不会是悦耳的。
我们双方都清楚了解了吗?
拉塞尔:是的……是的……伊莱恩(以惯用的教师的口气):我并不想制造这样的结果,但是我说话算话。
现在你去努力吧。
“愿勇敢强壮的力量会来到你的身边!
”这是歌德说的。
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对你来说为时不晚。
让我的儿子安全地回到家,我很高兴我们的谈话。
她挂上了电话。
拉塞尔挂上了电话,他受到了意外的感动和震惊。
威廉:有些人能接受她。
有些人却不能。
拉塞尔还没回过神来。
威廉又一次因他的母亲而感到不好意思。
忙乱的景象威廉和乐队在一起。
他打着哈欠,乐队开始行动起来了。
克利夫兰的听众在等候着。
镜头跟随着迪克,他引着乐队上了舞台,舞台上灯光还没亮起来。
跺脚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拉塞尔在上台之前转向威廉——拉塞尔:你妈妈太使我兴奋了。
威廉:她是好意。
他还是心慌意乱地上了台。
我们看到前排观众无拘无束的热情的表情。
他们向前伸出手拿着闪光棒挥舞着。
迪克(庄重地):来自密歇根州,特洛伊城……拉塞尔重重地弹了几下琴弦。
听众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他向其他队员转过去,感到寒心。
正是在这个时刻,似乎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们点着头,挥着手,尽管台上依然光线昏暗……但每个队员似乎都有自己的倾慕者。
迪克让这一切充分发挥出来后,终于接着说道——迪克:请欢迎到克利夫兰市来的——(掌声更响了)这实在是非常、非常、非常有趣的“死水”乐队。
台上的灯光亮起来了。
当乐队开始演奏《狂热的狗》的时候,听众热爱他们的情绪充分爆发,并且直向他们迎面扑来。
当许多倾慕者从人群中挤上舞台时,乐队的阵脚很快被冲散了。
手提摄影,镜头对着拉塞尔:他位于乐队的中央,这时他平稳地一下子取下身上的吉他,用这个乐器将一个狂热的摇滚乐迷赶回到人群中去。
他往后一滑,却跌倒在地,引来一阵笑声。
越来越多的乐迷想爬上舞台。
拉塞尔现在看到杰夫·贝贝正躲避着一个倾慕者,他向拉塞尔这边跑过来,想依靠他。
拉塞尔转身去和彭妮一起分享这一时刻的快乐,他们在舞台边上高举着双手跳着舞。
内景,化装室,夜晚威廉在化装室,由于疲劳眼睛熬得红红的,终于,他得以采访拉塞尔。
他面无表情地举着话筒——威廉:当你进行像今晚这样重大的演出时……迪克非常紧张地走了进来——迪克:好了。
我提请每个人注意……威廉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的。
迪克:好吧,嗯,那个传言是真的。
唱片公司已经派了一个有名的经理来,试图说服你把我更换掉。
他的名字叫丹尼斯·霍普。
我知道你们都已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带领过所有的成功乐队。
他就在外面。
要求现在和你谈5分钟。
我看可以。
拉塞尔(厌恶地):那么带他进来。
威廉关上了他的磁带录音机。
杰夫(傲慢地):把他带进来!
我们要送他出去游街示众!
拉塞尔(对威廉):我们将在去波士顿的路上完成采访。
你可以从波士顿坐飞机回去。
威廉点头,他感到疲惫不堪。
这时迪克打开了门。
走进来一个穿着棒球T恤的中等身材的人,他的胡子修得很好,剃了马桶盖头。
他拿着最时髦的超级哈利伯顿公事包。
这就是25岁的丹尼斯·霍普。
这是一个来自中西部,对于摇滚乐的未来具有远见卓识的人。
在他头脑中的所有想法都将得以实现——更高的票价、商业运作、歌集销售的更大的发行量和利润,他耸了耸肩向乐队致意。
丹尼斯(全无威胁地):你们好。
拉塞尔:我们已经有一个经理了。
他从一开始就和我们在一起。
霍普意识到造成这种局面是由于缺少沟通。
他以一个孩子想建造一座堡垒的高涨热情在房间里大步地走着。
拉塞尔拿着吉他,心不在焉地旁观着。
丹尼斯:出于尊重。
我们都有自己的基本支持者。
我赞同乐队坚持拥有他们的支持者。
但是需要扩大支持者的队伍。
我将实话告诉你们——可能我会激怒一些人,吸引或迷住另一些人。
我才不会真放在心上。
你们这里的经理本身就需要一个经理。
举例来说,在菲尼克斯市,你们没有履行合同,但是你们完全可以根据拉塞尔的手被电击的问题而提出诉讼……但是你们擅自离开,撕毁了合同,结果被没收了押金,而实际上你们是走了很长的路去付钱给那个主办人来……电击你。
(拉塞尔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努力。
就这次巡回演出来说,你们遭到的损失已经把你们逼入困境。
现在你们欠唱片公司的钱要比你们已获得的要多。
不过你们的唱片销售,还有钱可挣。
因此我带来了一架飞机,我们可以用增加演出的办法来补足亏空。
再次表示我的敬意。
拉塞尔(立刻说):我们坐汽车旅行。
杰夫:多丽丝汽车是这个乐队的灵魂!
从我们还是“杰夫·贝贝”乐队以来,那汽车就一直是我们的家。
迪克怀着钦佩的目光看着他忠实的乐队成员们。
丹尼斯:嘿,伙计——如果我认为踩着弹簧高跷我们就会挣更多的钱的话,我就踩弹簧高跷去旅行了。
有了一架飞机,你们可以争取更多的演出日……内景,克利夫兰市运动场,夜晚,同一时间彭妮·莱恩站在台上面对空荡荡的运动场。
那些乐队道具员已经整理好了行囊,可以继续上路了。
她独自一人在这富有诗意而且满是丢弃的垃圾的建筑物里——仅仅几小时前,这里还是人头攒动。
穿插镜头:内景,化装室,夜晚乐队继续开会。
拉塞尔(激情地):嘿,伙计,这不是金钱的事!
这关系到音乐的演奏水平而且取决于观众的情绪!
乐队成员们也表示同意。
丹尼斯(体谅地):是的,那当然。
很明显。
令人敬佩。
但是关于索然无味的钱这一方面,要知道,你们正在赚这个钱——就在现在——而这全部——(他做了一个表示无限多的手势——)在外边。
我只是在谈谈把它们拿——(将他的手攥成一个拳头,然后放回到胸前)回到这里。
全体乐队队员看着迪克,他尽量找出话题——迪克:但是为什么我们要为那些我们自己能做的事而付给你钱呢?
丹尼斯(立刻说):你知道怎么避免由于芝加哥体育场的地板下面的冰而受到罚款?
你知道怎么为一次巡回演出做广泛的宣传?
你知道洛杉矶论坛的克莱尔·罗斯曼吗?
你知道鲍比·科恩,莉莎·鲁宾逊、吉姆·莱德、弗兰克·巴塞罗纳吗?
(向四周看了看,他感到惊奇)这是克利夫兰市。
基德·利奥在哪里??
(一些基本的知识)你知道你怎么能得到一张制作出来的唱片而不是模压出来的唱片?
你知道吗?
我没有发明下雨天,伙计。
我只是拥有最好的雨伞。
他笑了。
真有趣。
乐队成员们现在也好奇地听得入迷了。
丹尼斯:因为,就像你们可能相信的那样,你们极其众多的仰慕者的数量会永远维持那样多的数量的,而实际上是不会永远维持下去的……现在你们的众多仰慕者——他们不久就会上大学,去买衣服,把那些钱花到其他一些地方去了,还有,你知道吗?
(点出要害)他们将从朋友那里复制你们的唱片。
拉塞尔不再弹吉他。
镜头扫过乐队成员们的脸。
他们都感到受到了伤害。
丹尼斯:你们必须抓住自己能够抓住的事,你们能够掌握的时间,你们能够发挥的一段时期。
而且你们应该现在就干。
那些成事儿的人就是这么干的。
整个乐队骚动起来,但仍然倾听着。
丹尼斯:因为如果你们以为米克·贾格尔到了50岁才出来是想当一个摇滚明星,那么你们就错得太可悲,太可悲了。
现在他正试图打动他们。
他们那一张张因风餐露宿而变得疲倦而粗糙的脸也正盯着这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迪克(慌乱紧张地):是的,嗯……你说的我们将会考虑的。
丹尼斯(不经意地):不不。
你们不明白。
我将考虑这件事。
我不是来“试听”的。
我到这里是来决定我是否要替换你。
因此我到外面站一会儿,考虑一下我是否要留下来。
他轻松愉快地耸了耸肩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出现不知所措的一片寂静。
威廉注视着他们的表情。
没有一个人想第一个开口。
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上面写着:那个家伙倒底是谁,我们怎样能够说服他留下?
内景,飞机座舱内,白天威廉看着乐队全体人员都进到新飞机里面。
丹尼斯·霍普也在一旁看着。
拉塞尔:这不是给我们的吧。
有点儿太过了。
他看了看周围寻求着支持。
只看到点头却看不到表情。
拉塞尔:有点儿太过了。
他坐了下来,舒适的座位令他惊叹。
他抚摸着带有折叠桌的丝绒靠手——拉塞尔(赞不绝口):有点儿太过了。
威廉看见拉塞尔靠在座位上,又一把抓住了彭妮,她顺势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
我们听到即将降落的飞机发出隆隆的响声。
这时丹尼斯平静地请彭妮让一下座位——丹尼斯:您不介意吧?
外景,私人机场附近,白天多丽丝汽车留在了停车场,被弃置在一处旷野附近。
远处,那架丹尼斯的新飞机起飞了,而这辆汽车被独自撂在这里,好像一堆钢铁在喊叫着流着泪。
汽车上的标语还写着它的目标:克利夫兰。
背景音乐为反复演奏的《充满着爱》的结束曲。
内景,飞机座舱内,夜晚女孩子们和威廉一起坐在座舱后部的工作人员的座位上。
内景,波士顿旅馆房间,过道,白天威廉拿着磁带录音机和笔记本在过道上走着,着急要找到拉塞尔。
他从一系列贴在墙上的旅行观光的招贴前面走过。
他向一些开着门的房间张望搜寻着吉他手的踪迹。
威廉走到迪克的房间门口,里面坐满了乐队道具员,他们正在打扑克牌。
房间里有股浓浓的怪异的烟味。
这些人是一伙假充内行的“老油条”,他们抽着雪茄和一些自以为名牌的东西,听的并不是摇滚乐……而是萨拉·沃思的歌。
威廉:有没有人看到拉塞尔?
迪克:冤家来了!
门又敞开了一些,露出了拉塞尔的身影。
拉塞尔:嘿!
欢迎参加巡回演出队扑克聚会。
这个会已经有两年历史了。
迪克:那个是米克——他是和“谁人”乐队一起的。
那个是约翰——和“J·盖尔斯”乐队一起的。
那是和“伊格尔斯”乐队一起的理查德。
还有你认识的维尔。
维尔:嘿。
那些道具员们吵吵嚷嚷地继续玩着牌。
就像一个老手一样,威廉把一个用可乐罐做的大麻烟斗递给下面的人。
它又传给了迪克,然后是一个来自低级馅饼乐队的道具员雷克。
迪克:另外,我提议:我将用乐队助手,那是三个将要在到达纽约前离开我们这次巡回演出的可爱的小姐,包括著名的彭妮·莱恩……作为全部赌注来换50美元和一箱海内肯啤酒……雷吉:就这么定了。
看牌。
迪克亮出了三张“10”。
雷吉亮出三张“K”。
迪克输了。
迪克:三个可爱的小姐……现在由低级馅饼乐队监护。
雷吉:好吧,这么说我们欠你们50美元和一箱海内肯啤酒。
拉塞尔感到尴尬,同时也注意到了威廉的表情。
他靠过去,悄悄地对他说——拉塞尔:瞧。
在这里大家都不会感到受了伤害。
她已经知道莱斯莉明天要来纽约。
她们都明白。
这就是竞技场。
大家都不想回家。
没有人要说再见。
威廉:别说了,我明白。
拉塞尔:这就是伴随着每一个电吉他和每一个扩音机而来的规则。
只不过它们没有被写出来。
摇滚乐,兄弟。
没有附加条件。
没有边界。
(但是威廉还是感到难过,拉塞尔也知道这一点)别那样看着我。
内景,过道,下午威廉的思想仍停留在路上。
他处在极大的痛苦之中。
他眼窝深陷,困乏地闭了一会儿眼睛。
另一支乐队走了过来。
“安息日”乐队的乐手:别把这里的路堵住!
内景,后台的一间拖挂活动屋/化装室,下午威廉和彭妮坐在更衣室的一张蓝板凳的两头。
这是一间小小的化装室,里面挤满了道具员、乐器,以及正在化装的歌手。
一堆堆行李放在了门口,准备运往纽约。
门突然开了,迪克拿了一瓶香槟酒和一块装饰成钻石状的蛋糕走进来。
蛋糕被放在彭妮的膝上。
上面写着:“难忘的彭妮……年龄不详。
波士顿,1973年。
”当这蛋糕放在了既惊奇又高兴的彭妮·莱恩面前时,大家立即围了过来。
迪克:我们祝你生日快乐。
威廉看着她的脸,这时她读着在蛋糕上的字。
那些字还没有融化。
拉塞尔拿出了一张旅馆的信笺,读着一首诗——拉塞尔:我们的朋友彭妮又长了一岁。
但是很久以前她自然而然没有理会。
她随摇滚乐颠簸到南方又从东部的海岸到西部的海滨。
我们能不能离开那无尽的巡游在那里我们是“黑色安息日”的他妈的特别嘉宾。
(笑声)她说她已退隐这句话虽然我们以前听过。
她还是选择了我们……而我们对彭妮·莱恩完全相信她对这个乐队的热爱要大大地超过我们。
威廉看着她的脸。
她仍那么的兴高采烈,为大家分发着一块块蛋糕。
丹尼斯(直截了当地):很抱歉,这飞机不够大。
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看着威廉想寻求一个答案。
而他向她投来真诚的目光。
现在她明白了。
她转身看着其他人——那架飞机不够大吗?
镜头推近对着彭妮,她只是稍稍眨了眨眼,切着蛋糕,仍旧向大家扮着怪相,用轻佻甜蜜的笑声掩饰着这一切。
镜头开始停留在她的后面,她转头,看着乐队队员们。
而他们每个人都转而看着别的地方,没有人敢于正视她的目光,除了那个她现在没去注视的人,那就是威廉。
她吹灭了那些蜡烛,像玛丽莲·梦露那样性感地吸掉蛋糕上面的糖霜,引来一阵欢笑。
拉塞尔在一边瞧着,这时镜头推近对着彭妮。
她注意到:所有的行李都不见了,只有她的两只箱子还在门边上。
外景,康科德大帐篷后台,傍晚威廉走出了后台。
彭妮在专为室外活动供应伙食的烧烤区追上了他。
他们的胸前都挂着一张压塑出入牌。
远处传来重重的敲击声,是“死水”乐队在为欢呼的室外群众演奏。
周围有夏夜的昆虫在嗡嗡吟唱。
彭妮:这么说来,这不是一次生日聚会,它是一次告别。
威廉没有回答。
他看着她,拂去贴在她脸上的几根头发。
彭妮: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我能看穿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威廉:想什么?
彭妮(感动的):你在为我和拉塞尔担心。
威廉:是的。
我得在这方面做做工作。
彭妮:你太可爱了。
我的上帝——要是在他身上再有你的一点……威廉:别跟我说这个。
我想像他一样。
彭妮(关心他):你是不是耽误了学校里的考试或是其他什么?
他摇了摇头。
耽误的何止是一次考试!
彭妮(快步向前,为自己安排):我知道,上这架飞机没我的份,我也不打算坐其他乐队的汽车。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和“安息日”乐队巡回组一起去,但是那可能比较可悲。
其他女孩们将都和低级馅饼乐队走。
要是你能够从拉塞尔那里探到其中的原因——威廉(轻声地):彭妮——彭妮(做了一个决定):算了。
我自己坐飞机去纽约。
我有一大把优惠券。
我知道他的前妻,现在的女友也将去那里——威廉的眉毛抬了起来。
他审视着她的脸,寻求她的答案。
威廉:——我可不敢说那是好主意。
彭妮(截住了他的话头):什么?
你说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
拉塞尔说了些什么?
威廉:我什么也不知道。
彭妮:我知道他想要我去那儿。
他给了我一个蛋糕。
他给我写了那首甜蜜的诗。
威廉(大声地):该清醒了!
不要去纽约!
彭妮:你干吗对我大喊大叫?
对于他来说,她看上去是那么痛苦,又非常美丽。
威廉:因为你不是你以前说的那样的人!
我原以为你已不干那样的事了!
彭妮:你说得对。
我不是我以前说过的那样的人。
我只是像你一样。
我热爱音乐,所以这儿就是我的家。
有些人喜欢牵引车,他们就和牵引车的人混在一起。
要是我去了纽约,那又会发生什么最糟糕的事呢?
(像个小女孩)“我小小的心都要碎了吗?
”威廉:噢,不。
你决不会的!
你真是让人为你犯愁!
她从一棵树上摘下几片树叶。
他看着她,不知再说什么好。
彭妮(嗔怪地):对不起,我对你说得太多了。
你有办法让人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给你。
威廉:话说得不错。
告诉我太多,而这又成了我的错。
他继续散步,她紧跟着。
他们漫无目标地走出了后台区,来到了毗邻的波士顿农场。
远处传来演出场地更加热烈的乐声、喊声。
彭妮:好了。
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
拉塞尔和我恋爱了。
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迷恋一个人,真正地迷恋……自从和伊基交往以来,我从未像这样感到幸福过。
威廉(稍顿):你和伊基·波普睡过觉?
她没回答。
威廉(语无伦次地):你为什么不马上就告诉我,还有谁——这样,我就可以在去唱片店时知道我该妒忌谁。
因为现在就像是整个商店在面前!
他显得局促不安。
她盯着他。
彭妮(挑逗地):你会永远记住我的。
因为在你失去童贞时,我在场。
威廉(对那次记忆感到心烦意乱):斯蒂利·丹也是这样!
那是一间多事的房间。
她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说——彭妮:你让我笑起来了。
我想我要喊起来了。
威廉(继续说):我原以为我们要去摩洛哥的!
没有摩洛哥。
从来就没有摩洛哥。
甚至没有一个叫彭妮·莱恩的人。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彭妮:要是在现实世界里我遇到一个男孩像你刚才看我时那样看着我……威廉:现实世界出现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我在这儿实在是……感到糊涂了。
去他妈的吧!
所有这些规定,还有所有这些俗套……还有绰号……彭妮:你知道——你对摇滚乐来说太可爱了。
威廉:你说到哪里去了……你从哪里想出“可爱”这个词?
我不可爱。
我无知、诡秘,令人失望,而且我可能对你们大家都非常失望……我不可爱,而你应该了解我的这一面!
我是冤家对头。
彭妮:你不是那样的,而且那些特点正是让我喜欢你的地方。
威廉站在那儿不敢相信,不能看她。
威廉:你恋爱是为了逃避恋爱。
彭妮:我不想回家!
威廉:不过,我得回家。
而你从没帮助过我。
彭妮:不,我帮了。
威廉:亚利桑那的那个唱片操作员得到了一次比我更好的采访机会……而在现场他却睡着了!
他开始回头向着舞台走去。
她跟在后面。
他们是两个被摇滚乐的大潮抛弃的非常年轻的孩子。
他的挫折感越来越强。
只是她还没有感到。
远处传来热烈的掌声。
她抓住他的衬衫——彭妮:我说。
你应该为我高兴。
你不知道他私下对我说的一些话。
也许这就是爱。
尽可能多的和某个人在一起,而他——威廉(脱口而出):用50美元和一箱啤酒把你们卖给了低级馅饼乐队!
当时我就在场!
他立刻感到后悔。
她的内心世界崩溃了,但是她竭力保持着淡漠和不在乎。
彭妮:什么啤酒?
内景,低级馅饼乐队卡车,白天萨法埃尔,波莱克西雅和埃斯特瑞拉随着音乐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着。
她们尽量在这种显然恶劣的环境中保持尊严。
只有一个污迹斑斑的小窗口。
波莱克西雅:是谁这样安排我们的?
内景,威廉家的起居室,夜晚母亲在打电话——伊莱恩:那么就别回家。
别对我干这事。
你要是错过了毕业典礼,就别回家了。
她挂上了电话。
内景,制作车间办公室,夜晚威廉在听电话。
他无法回答气势汹汹的母亲。
内景,大学教室,白天伊莱恩正给学生讲人文课。
她站在半圆型会堂式的市内大学阶梯教室里,它是用与她家不同的色彩艳丽的人工制品装饰起来的。
这些大学生在认真地听她的课。
但是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的心绪极其烦忧不安——伊莱恩:很抱歉。
我不能让思想集中起来。
(稍顿,实话实说、恍惚地)摇滚乐明星拐走了我的儿子。
内景,乐队的飞机座舱内,白天音乐声。
拉塞尔及其乐队的飞机颠簸着降落在了纽约机场跑道上。
拉塞尔听着插在大型音箱上的耳机中的音乐。
内景,大型轿车,白天威廉坐在向纽约城进发的大型轿车里的一张折叠椅上,面对着乐队,观察着。
前方曼哈顿隐隐现出了轮廓,纽约确实美丽而又使人畏惧。
拉塞尔:“纽约。
正像所描绘的……”杰夫:“……摩天大楼林立,丰富多彩。
”拉塞尔(对威廉):我们让你看了美国。
除了耽误了你的考试以外,我们该做的全做到了。
稍顿。
他们互相好奇地对视了一下。
心中猜测着对方倒底了解自己多少事呢?
外景,圣·雷吉斯旅馆,白天拉塞尔和乐队从大型轿车中鱼贯而出。
一群纽约的“死水”乐队的仰慕者等在旅馆外面。
他们拿着歌集及其歌集护套等着签名,还拿着最新的《奇迹创造者》歌曲集。
威廉最后走出轿车。
迪克开始工作,从汽车的行李仓中拽出行李。
一个看上去很认真的摇滚乐迷带着一张签名卡向拉塞尔走来——摇滚乐迷:我是莱尼教会的。
我们服从于他的意志,还有他所代表的一切——他是万王之王。
拉塞尔:写给谁?
摇滚乐迷:给莱尼教会。
拉塞尔点点头——完全可以。
他签了名,这时迪克走过来,在他耳边用不太响的声音说——迪克:她来了。
威廉转身,希望能看到彭妮。
然而看到的却是身材修长,行动敏捷,漂亮的女大学生莱斯莉。
她拿着尼康相机,给他们照了一张照片。
杰夫:莱斯莉!
迪克: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远离制冰机、电梯或女服务员休息室等一切噪声,空调也开着;这是你的安全钥匙——顺便说一句,你看上去漂亮极了。
莱斯莉(对这样的礼遇心安理得):谢谢你,回头见。
在近旁,威廉仔细观察着为迎接莱斯莉而精心安排的行程。
迪克的纽约方式几乎就是军事化的。
迪克:5点钟打行李!
汽车6点出发,去参加聚会!
威廉仔细观察着莱斯莉,大家都向她问好,每个人都知道其中的奥秘。
但没有人透露一个字。
威廉将他沉重的行李包从轿车的后面拽了出来。
那包裂开了,里面的东西撒到纽约的人行道上——一些肥皂、烟灰缸、旅馆的钥匙、皱巴巴的便笺、盗版制作,“请勿打扰”的牌子,便条,毛巾和所到城市的厚厚的电话簿……迪克:要知道。
有份量轻一点儿的纪念品。
威廉(不好意思地):嗯——我一直在想,第二天就要回家了——迪克:我也是。
但那是15年前。
大家都来帮威廉收拾撒落在地上的纪念品。
拉塞尔和威廉相互对视了一眼。
近旁,莱斯莉正在问候其他队员。
威廉:维克!
这是齐柏林飞船乐队的仰慕者,超级乐迷维克·努涅兹。
维克(耳语):太巧了。
齐柏林飞船乐队住在广场旅店。
其他四个乐队也在那边。
他们正聚在那里。
萨法埃尔,而且还有彭妮·莱恩小姐……她要你给她打电话。
(威廉来了精神)她们都以埃米莉·拉格伯恩的名义住在那里。
威廉记下了这些情况,同时看到维克的新衬衣上增加了齐柏林飞船的《雨歌》的标志。
拉塞尔(和莱斯莉一起出去):聚会后,我会到你的房间去的——我保证。
我们可以谈谈。
这是莱斯莉,顺便介绍一下。
莱斯莉,这是来自《滚石》杂志的、我们任性的朋友,冤家对头。
他们握了握手,她随便地笑了笑。
内景,圣·雷吉斯旅店前台,夜晚威廉办理入住手续。
前台服务员:威廉·米勒?
先生,你有一个紧急电话,是一位叫本·方-托里斯的先生打来的。
他正等你接听,就现在。
威廉拿起了电话。
当他以另一种声调接电话时,那服务员好奇地注视着他——威廉(用低沉的声音):你好。
穿插镜头:内景,简的办公室,旧金山,下午在旧金山的一个下雨天,本·方-托里斯站在年轻的编辑兼出版商詹恩·温纳的堆满复印机的办公室里。
在背景处,其他几个编辑也在场,其中包括嘴里叨着烟斗的戴维·费尔顿和一个预科学校的书记员,名叫艾利森。
本:祝贺你。
将会给你一个封面版。
尼尔·普雷斯顿下个星期在洛杉矶将给他们拍照。
我们要你明天就回到旧金山。
我们将在这里完成这篇报道。
(威廉百感交集,最主要的就是担心)你可以告诉乐队。
我们的事实校对员艾利森要你把有关报道的一切材料都传递过来,今天晚上,就现在,连同你的笔记。
在《新闻日报》社他们有一台准许我们使用的传真机——威廉:传真机?
本:一台传真机。
它是一台通过电话传递文字的很现代的机器。
它只要花18分钟就……外景,纽约街道上,夜晚威廉按照地址,匆忙赶赴《新闻日报》社。
内景,《新闻日报》印制点,夜晚威廉从他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又一页的纸,将它们放进了轰响着的笨重的老式的传真机里。
我们听到了大卫·鲍伊的歌曲《吉恩妖怪》。
外景,麦克斯堪萨斯城夜总会,夜晚威廉疲惫地晃悠着走进这个传统的纽约夜总会参加“死水”乐队的新闻发布会。
那个验证与会者身份的看门人看到了威廉,表现出极为怀疑的神情。
丹尼斯:他没问题,是和我们一起的——霍普推着他从看门人面前走过去,并把他带进了一个非常成熟的新世界。
内景,麦克斯堪萨斯城夜总会,夜晚著名的纽约摇滚乐中心。
在一股强烈的颓废派风格中还夹杂着些许年轻幼稚。
在这里看不到一个嬉皮士。
威廉在人群中穿行,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从楼上传来“死水”乐队的歌《要是你什么都不说》。
聚会中有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他们是一些留着银灰色长发的匆匆过客、英国记者,以及许多上衣只穿一件皮夹克的猥琐的年轻人。
拉塞尔抓住了他的胳膊——拉塞尔:啊哈!
你在这儿,你这个小王八蛋。
走吧……威廉: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拉塞尔:……我才不关心那些呢。
跟我来。
他们走进了小小的浴室。
拉塞尔拴上了门,冲着小便池小便。
同时听到他演奏的乐曲。
拉塞尔:丹尼斯·霍普把我拉到一边,要为我主持个人独奏。
说到了2月份就要解散乐队。
我该这么做吗?
我实在没主意了。
(威廉也在小便,同时默默地听他说)我该如何看待这个暗示?
没人热爱这支乐队了。
有人喜欢我们,但他们真爱我们吗?
威廉:我热爱。
拉塞尔:噢——谈谈这个吧——有人告诉彭妮·莱恩,说我卖了她换了啤酒。
就是那帮小妞!
好像我会做那件事似的。
这是杰夫告诉她的,对吗?
不是你,对吗?
这些家伙没一个能他妈稍稍冷静些,成熟些。
现在她来纽约了,会做出一些出格儿的事。
莱斯莉也会觉察出来的。
威廉(兴奋地):等一等。
我有事要告诉——但是他不知不觉跟着拉塞尔来到了里屋的酒吧前。
内景,女用浴室,夜晚,同一时间莱斯莉在浴室里。
彭妮走了进去,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们并肩站在镜子前。
莱斯莉又看了一下,转过身去,接着转回身对着彭妮。
她明白了。
内景,里屋,夜晚威廉和乐队成员坐在一起。
在杰夫那头,彭妮也出现了,她在离乐队较远的地方闲荡、喝酒、跳舞。
威廉和她四目相对,但马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威廉:伙计们——伙计们——(稍顿)你们将要上《滚石》杂志的封面了。
全体乐队成员都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人们才变得狂热起来。
拉塞尔看着威廉,也感到震惊。
这是了不起的新闻。
杰夫立刻站了起来,眼里噙着泪花,举起了酒杯。
杰夫(眼泪立即涌出):《滚石》杂志的封面。
我们一起终于做到了。
他们可不是在他妈的《滚石》杂志的封面上放上一个人稍稍地点缀一下,伙计。
我们成功了。
大家严肃而庄重地点着头。
杰夫:该死的——我要痛痛快快地过把瘾。
我第一次买的那本杂志,那封面上印的是“甲壳虫”乐队,他们四个人。
现在是我们四个人。
在一起。
在一起!
他们开始对威廉唱起了《滚石》杂志封面上那时流行的药品广告歌曲《霍克医生》。
莱斯莉:那个女孩是谁?
我讨厌她。
她和你们谁都没关系,是吗?
威廉/迪克:她和我是一起的。
现在莱斯莉确信了。
在面面相觑的目光中,迪克站了起来,向彭妮走了过去。
彭妮·莱恩的眼中噙满泪水,她跑了出去。
拉塞尔站在那儿……而且看到威廉也站在那儿看着他。
威廉转身跟着彭妮离开了房间。
而拉塞尔却只站在那儿看着,没有离开。
我们听到了埃尔顿·约翰的歌曲《蒙娜丽莎和麦德·海特斯》。
外景,麦克斯堪萨斯城夜总会,夜晚威廉跑出来,门前一群参加聚会的人刚刚到达。
他不知道她在何处。
他看到门前停着一排出租车,歌曲继续。
镜头推向威廉——他向一辆辆出租车探头寻找。
没有一辆车里有彭妮的身影。
音乐继续。
他孤身一人跑上纽约的街头去找她。
内景,广场旅馆,夜晚威廉在打内部电话——威廉:请接埃米莉·拉格伯恩。
内景,旅馆过道,夜晚威廉朝702号套房走去。
门是开着的。
在这里他所听到的是其他乐队演奏的新的音乐,见到的是新面孔。
一个音乐人迎面走来——威廉:你好。
我是彭妮·莱恩的一个朋友。
音乐人:难道我们都不是——那音乐人走开了。
威廉:她在哪里呢?
房间服务员到了。
带来了一些餐前开胃食品和一大瓶昂贵的放在冰桶里的香槟酒。
房间服务员:能不能为我签个名?
(威廉签上了名)谢谢,拉格伯恩先生。
又有两个音乐人(英国人)从里屋出来。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
英国音乐人甲:她不行了。
我们走吧。
英国音乐人乙:她以前常常是放这么多的。
威廉拿着香槟观察着这一切。
终于,在里屋找到了彭妮。
她昏头昏脑,神智不清。
威廉:发生了什么事?
彭妮:……我受不了分离。
(她倒下。
他抓起电话)你是我最后的老朋友。
波莱克西雅和迪普·珀普尔一起去了英格兰……你能相信吗?
甚至萨法埃尔也远去他乡了。
她留下的所有东西也只是她的安眠酮。
威廉:哦——太好了。
(电话接通)前台吗?
请派一位医生来。
房间……哪个房间?
703号、702号,两个房间,其中一间。
我是拉格伯恩先生,是的。
我妻子由于服用安眠酮而出了意外。
行——我会做的。
这房间已空了出来。
只有他俩和已经搬到别处去的一个流动集会留下的残迹。
威廉:醒醒!
他努力扶她站起来。
她穿着带扣绊的平底鞋跌倒了。
他使劲把鞋扣解开。
外景,毕业典礼,白天学校乐队在演奏乐曲《让我的世界丰富多彩》。
校长在台上。
校长:现在……我们的毕业班——简·阿贝特!
一个精神抖擞的学生一跃而起,拿到了她的毕业文凭。
伊莱恩·米勒在观众席上情绪黯然。
穿插镜头:内景,旅馆房间,夜晚威廉扶着彭妮。
她终于站立着靠在他身上。
外景,毕业典礼,白天校长:维克多·桑切斯!
人们为另一个拿到毕业文凭的学生热烈鼓掌。
那学生脱下了他的学士帽,挥舞着一块印有美国国旗的大手帕,然后胜利地举起了他的文凭。
内景,旅馆房间,夜晚威廉扶着彭妮·莱恩,缓慢地让她往前移动。
他们的动作像是一种歪歪倒倒的,步法凌乱的慢步舞。
威廉:“在这水面迫降的危险时刻……”彭妮:“……要求你穿上救生衣。
”威廉:继续说——彭妮:“请把所有可安放的行李放在头顶上方的柜子里……或者你前面的座位上。
”威廉(提词):“座位和盘架”——彭妮:“而座位靠背和盘架应该处于完全垂直和锁定的状态……”外景,毕业典礼,白天校长:现在是……我们的“暂缓”毕业生!
(停顿片刻)威廉·米勒……没到场。
伊莱恩面无表情地为她的儿子鼓掌。
这种宣布像一把匕首,穿透了她的心。
坐在附近的一位母亲投来同情的目光,但并没有减轻她的痛苦。
内景,旅馆,夜晚他们缓慢地挪动着,她渐渐失去知觉。
威廉:“在一次水面迫降的灾难性的时刻……”外景,毕业典礼,白天校长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一时刻。
校长:对73级的同学们,我们要说——(稍顿)别忘了,要记住你们所经历的今天的场面……充满着希望……和梦想,一切都可能实现……记住这一点,从现在起再过20年,当我们都拥有家用计算机,而且都能乘坐飞速行驶的铮亮的电子汽车,在城市上空旅行时……(稍顿)今天你们所掌握的知识——通向未来的钥匙仍将使你们终身受益。
伊莱恩的头在无数兴高采烈的家长中慢慢低垂下去。
这一天的痛苦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蒂根夫人悄悄地坐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蒂根夫人:首先,不要有罪恶感。
(伊莱恩点点头)第二——伊莱恩:请您留着“第二”吧,我连“第一”都做不到。
蒂根夫人:第二,在这个世界上你要为其他类型的教师留出一点儿空间。
他出门在外是为了寻找良师益友。
伊莱恩:他已经有了12个良师益友。
他们已结成一条战线。
他只是讨厌我。
内景,旅馆房间,夜晚威廉扶着彭妮。
她已非常虚弱——彭妮:“……你将被要求……”(说不下去了)我累了。
她意识模糊,头重脚轻,他又扶住了她——威廉:好吧。
现在我要你注意。
也许你以后不会记住,但我只是想清楚表白……嘿!
(她眨眨眼,勉强地又一次清醒过来)我知道你以前也听到过这话。
而我还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真没有——嗯,也没有人郑重地向我说过这话,可是——(尽力保持从容镇定)我爱你。
而且我和所有的摇滚乐手一起分享着你的快乐度过了艰难的时刻,因为我——我为什么要紧张呢?
——你永远不会记住这话——嘿!
——(她眨眨眼)我爱你,并且我将勇敢地做得……比你以前的男友更好……他亲吻着她。
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闯进了房间。
他们将彭妮拖进了浴室。
威廉坐在床边朝浴室里看去,他们要给她洗胃。
我们听到史蒂维·旺德的歌曲《我亲爱的爱人》。
内景,浴室,夜晚医生将一根橡皮管子插进彭妮·莱恩的喉咙里。
一位面无表情的护士捧着一只水袋,把它放到地上。
镜头推向浴缸——她的双脚从浴缸边上伸了出来,她挣扎着。
他仍注视着,音乐继续。
镜头对着浴缸——浴缸里有一部分她的胃液,其中还有3粒只溶化一半的药丸。
镜头中出现了医生的双手,药丸被捡起来。
音乐继续。
内景,旅馆房间,稍晚医生又一次出现,在威廉身旁坐下,这时护士出去了。
医生取出了一套一式三份的诊断报告。
医生:你的妻子现在没问题了——威廉:谢谢你,医生。
医生:不过,她说你是她的兄弟。
威廉(尽管不会撒谎,但仍坚持):她有点儿糊涂了。
附近香槟桶里的冰块浮动了一下。
医生权衡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医生:多么好的香槟。
威廉:我没带驾驶证。
医生:明天是我的结婚纪念日。
我倒希望能对此做些什么而不想在警察局里迎接黎明。
因此,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办法将这女孩子——你的妻子——送回她父母那儿,我就让你给我任何你付得起的东西。
因为你看上去和罗德岛的闻名的拉格伯恩夫妇毫不相干。
他将目光投向那瓶香槟。
威廉立刻心领神会,伸手过去拿起了香槟。
威廉:祝你快乐。
那医生将香槟放进了他的包。
医生:不能和她多说话,但是在4个小时之内,一定要让她一直保持清醒。
内景,机场票务台,上午歌声在继续。
威廉和彭妮蹒跚地步入机场大厅。
他领着她到了票务台。
彭妮穿着她的绿大衣,戴着太阳镜。
他帮她整理那些优惠券。
他们俩都感到疲乏。
突然间她感到一阵燥热,脱掉了那件绿大衣——他接过来,把它叠好,和她的提包放在一起。
她情绪烦躁,只想回家。
内景,机场出入口,上午威廉把他两之间的私交看作最重要的。
威廉举起了彭妮的立拍立现相机,拍了一张他俩的合影,把它放在了她的衣袋里。
彭妮(敞开了心扉):当我14岁时,我妈妈和她的男朋友带我参加了一次《滚石》音乐会——我兴奋极了,冲上了舞台,随后数以千计的乐迷同时都拥了上来,把我挤得透不过气来,我的脑子闪现了一种想法——那几乎像是一场车祸——我想我可能要死了。
而当时台上正在演唱歌曲《午夜漫步者》,基思·理查德看到了我。
于是他上前来,他把我从拥挤的人群中拉出来。
他们把我带到了后台,他们给了我一杯带冰的可乐和一只——一只柠檬。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威廉:你的母亲呢?
彭妮:她一直说——“结婚吧”。
嫁给一个名门贵族。
这就是她给我取名拉黛(意为夫人)的原因。
威廉(非常吃惊):她给你取名“夫人”?
彭妮:拉黛·古德曼。
威廉:不好。
彭妮:你也永远不会真正习惯这个称呼的。
威廉:噢——这——这就说明了一切。
他但愿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她揉着自己的胃部。
看来这是冷酷无情的一天。
威廉:回到现实世界中,再见。
彭妮:那时候再见。
她吻了吻他的前额,然后向通向飞机的滚梯走去。
她又一次将大衣弄掉了,赶快弯下腰把它捡起来。
威廉:嘿,拉黛!
有四个女人闻声回头看看,但彭妮没有回头。
她消失了。
内景,飞机上,白天彭妮·莱恩在飞机的座位上安顿好。
她注意到了威廉正从机场大厅的一扇窗里向这边望,他挥着手。
女乘务员:请灭掉所有可燃物,并保持所有座位和盘架完全垂直的锁定位置。
她也随着乘务员念念有词地说着。
但是,这会儿没有人来分享她的乐趣。
她马上记起了前一天在旅馆里的一些情景。
她向他打着手势……现在她更加了解他了……这时他消失了。
内景,机场大厅,白天威廉从一个窗口移向另一个窗口随着她乘坐飞机的方向往前走。
他们又一次四目相对,他努力猜想:她在说着什么呢?
内景,飞机上,白天她注意到他在大厅的窗边跑着,一直跟随着她乘坐的飞机。
她现在完全明白了,于是她把手掌放在机窗上,她用夸张的口型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回家后将再来见你!
”镜头对着窗户:透过她的手指,她看到他正在跑着。
近镜头对着威廉:他不能再朝前跑了。
(淡出)淡入内景,乐队的飞机,白天拉塞尔正接受威廉的采访。
威廉的话筒放在外面。
这次飞行有点儿难受。
威廉的衣服还没有换过。
拉塞尔:你为什么没有回来参加聚会?
鲍比·迪伦来了。
他坐在我们那一桌有……应该是一个小时,对吧?
只是谈谈话。
是鲍比·迪伦!
我一直在找你。
我打算把你介绍给他。
威廉只感到心痛。
杰夫: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威廉:说来话长。
飞机剧烈地颠簸了一阵。
拉塞尔开始有节奏地敲着折叠桌。
拉塞尔(唱“霍莉朋友”乐队的歌曲):“佩吉·休……佩吉·休……”迪克:够了。
拉塞尔(唱):“漂亮漂亮漂亮漂亮的佩吉·休……”引起一阵笑声;这时“砰”的一声,杰夫的饮料升到半空;飞机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又一阵颠簸。
杰夫:我们不该在这儿的。
拉塞尔:多丽丝汽车,我们太想你啦!
恐惧正悄悄袭来。
威廉本来就不太适应坐飞机,他感到沮丧。
飞机驾驶员(画外):我是克雷格,是本次航班的驾驶员。
看来我们遇到了急需极力避开的雷暴雨的边缘。
现在请系好安全带。
我们将尽最大的努力使大家脱离险境。
飞机摇晃颠簸得越来越厉害,所有人都系紧了安全带。
杰夫:“雷暴雨”?
拉塞尔(像坐在过山车上那样系着安全带):摇摇滚滚。
窗外天空突然变黑。
威廉往上看,愈发感到紧张,直盯着正前方。
飞机突然往下掉,但不一会儿又趋于稳定了。
机舱内除了拉塞尔,大家都默不作声。
拉塞尔:喔——宝贝!
过了一会儿,一个脸色灰白的副驾驶出现了,他用双手撑住正颤动着的机舱顶部——副驾驶:我们将试着在图佩洛着陆。
我们将不得不在随后的几分钟内切断机舱内的灯光。
我们必须找到一块可以着陆的地方。
威廉注意到沉默寡言的埃德正在擦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丹尼斯:“一块地方”?
杰夫:我气都透不过来了。
镜头推近对着拉塞尔。
我们听到滚滚的雷声,飞机在云中失控地颠簸着。
副驾驶:这可能是一次不平稳的降落。
我们应该不会有事的。
(四周有噼噼啪啪的响声)不过,在这种形势之下,我们确有必要说明——如果飞机……解体了,我们就会死去。
然而,愿上帝拯救我们,如果诸位有什么事情需要相互说明的话,包括一切秘密,或诸如此类的事,眼下是很好的机会。
但是尽量保持静止,坐在座位上。
我们将会让你们脱离险境。
他回到了驾驶舱。
天气变得更糟,这时冰雹突然“噼啪噼啪”地击打着飞机,它下降得非常快。
机舱里面的灯全灭了。
威廉盯着正前方,这时驾驶舱门又打开了——可以看到里面也是一片混乱——然后,舱门又关上了。
迪克:所有的人都以为这太有魅力了。
拉里(特别超然):他只是告诉我们,我们就要死了。
杰夫(发疯一样地充满危机感):我们就要坠毁在“猫王”的家乡——拉塞尔:闭嘴。
杰夫:——我们甚至不能死在一个正儿八经的城市!
拉塞尔:快点儿,丹尼斯,让我们飞到好一点儿的城市。
大家报以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又一阵冰雹打到了飞机上。
莱斯莉:哦,我的上帝。
镜头推近对着威廉:他摇晃着。
几乎要流出眼泪,急促地喘着气。
拉塞尔:如果万一有所不测。
我爱你们所有的人。
我认为我们不必保守秘密。
飞机在颠簸。
现在闪电离得非常近。
像一堵墙似的耀眼电光滚动着经过飞机,散发出的焦糊味仍旧弥漫在空气中。
在黑暗中——丹尼斯:有一次,我在密歇根州的迪博恩揍了一个人。
打完了就跑。
我打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现在我感到抱歉。
莱斯莉(害怕得紧紧抓住眼前的东西):哦,我的上帝。
那架飞机疯狂地上升,下降。
它盘旋一会儿。
下面有一小块陌生的平地。
迪克:我也爱你们大家,你们和我是一家人。
特别是自从玛娜离开我以后。
不过,要是我不时地多拿了一两块钱,那是因为我清楚那是我挣的钱。
拉塞尔:迪克,我和玛娜睡过觉。
杰夫:我也是。
拉里:我一直盼着你们和她分手。
不过我也一样。
杰夫:当你们吵架的时候,我也和莱斯莉睡过觉。
拉塞尔:你……和杰夫睡过?
莱斯莉:是的,但是这不算数。
那是在我们决定不受任何约束的那个夏天。
拉塞尔(对杰夫):可是你说你“爱我”。
杰夫(说实话):我不爱你,老兄。
我从来没爱过。
拉塞尔:别说了。
够了。
杰夫:我们没有一个人喜欢你。
你做事高高在上。
你总是正确!!
拉里:这是实话。
杰夫:你就是威胁我们,好像只要你离去……好像和你在一起我们就幸运。
并且我们不得不凭借这一点生存。
我不得不和你在一起。
而现在我可能要和你一起死,可是这他妈的不公平。
威廉紧张地观察着。
拉塞尔(对拉里和埃德):你恨我?
你也是?
(拉里直盯着他。
埃德没说话)所有这些就是爱。
所有这些就是忠实。
(感到不可思议,头脑发晕)而且你们甚至不喜欢我。
杰夫:可是莱斯莉,我还是爱你的。
“砰”。
飞机倾斜了,从高空中直线下降。
莱斯莉:我再也不想听了。
闭嘴!
闭嘴!
闭嘴!
拉塞尔(对杰夫):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死了。
杰夫:别自以为正直,拉塞尔,别装了。
你一直和那个追星族彭妮睡觉。
从去年夏天直到昨天。
为什么你不告诉莱斯莉?
拉塞尔试图站起来揍他,但是飞机的晃动使他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他大声喊叫起来——丹尼斯(出乎意料地):我不干了。
飞机上下左右地颠簸得更厉害了。
威廉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激动的话——威廉:“那个追星族”?
她是一个乐队助手。
她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对你们乐队的爱。
而你们都——你们利用了她,你们所有人。
你们利用了她,然后把她抛弃。
她昨天晚上几乎死去,而你们则和鲍比·迪伦在一起。
你们总是谈论仰慕者、仰慕者、仰慕者。
她是你们最好的仰慕者,而你们抛弃了她。
如果你们不能看出这一点,那才是你们最大的问题。
拉塞尔和杰夫相互对视着。
飞机颠簸得非常非常厉害。
莱斯莉哭喊着。
埃德:我是个同性恋者。
他们都转向这个沉默寡言的鼓手(这是他在这部影片中的第一次开口说话)。
然后——飞机“砰”的一声从云层下面冲出。
阳光射入飞机的窗户,这时飞机平稳地缓缓下降,朝着密西西比州的图佩洛城飞去。
令人窒息的寂静占满了整个空间。
没有人能够互相对视。
副驾驶突然出现,他仍有点儿眩晕但带着胜利的喜悦——副驾驶:感谢上帝,我们还活着!!
我们还活着!!
我们会做到的!!
镜头扫过飞机上所有人员,最后对着拉塞尔。
这会儿,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刻。
我们听到了罗德·斯图尔特的《乔的哀悼》,这时音乐对应着他们依旧震惊的脸。
内景,图佩洛机场走廊,白天音乐继续。
这一伙人像一群幽灵一样,长时间一声不吭地走着,没人理会威廉。
现在一切都变了。
威廉脱下上衣,把它扔到了一个垃圾箱里。
我们的镜头继续随着闷闷不乐的乐队成员往前走。
威廉又回到这群人之中,匆匆赶上来。
大家没有理他。
他们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目前的局面。
没有一个人想开口说话。
杰夫:嗯,我想,我们可以在新的诚信基础上——伴随一声吼叫,拉塞尔向他冲去,然后众人将他们拉开。
这伙人又继续向前走,在机场中转处有一个岔路口。
威廉停了下来。
这是他必须和他们分手告别的地方。
他站在路口,而乐队成员仍然继续往前走,没有人注意到他离去。
他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已经忘掉了他。
然后,拉塞尔转过身来,感觉有什么丢了。
是威廉。
现在大家都停了下来,转回身。
他们仍然惊魂未定,以一种错综复杂的心情向他告别。
威廉招招手。
音乐继续。
镜头对着航班时刻表:威廉的手指着时刻表,查找去旧金山的航班。
内景,出租车内,旧金山,白天当那孩子到达了MJB大楼,他查看了一下地址,隔壁就是《滚石》杂志的旧金山总部。
他仍旧穿着前一天晚上在纽约穿的那件衬衣。
内景,《滚石》杂志社,白天威廉来到了前台,和一个友善的接待员简单地打了招呼。
接待员:你的包就留在桌上吧。
威廉:我不是送信的。
我是你们的一个作者。
叫威廉·米勒。
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和他那桔黄色的包,显得十分疲倦。
内景,《滚石》杂志办公室,白天威廉顺着中间过道走过去。
编辑们和作者们站在他们的工作室前瞧着他,看出这个15岁的作者已精疲力尽。
在过道的那一头,就像在人生的终点,站着本·方-托里斯。
本:你是威廉·米勒?
秘密的揭示并没有激起威廉的激动情绪,他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威廉:是。
本(全盘考虑了一下):噢,小家伙。
本领着他走进了编辑兼出版商詹恩·温纳的办公室。
内景,詹恩·温纳的办公室,白天威廉坐着。
编辑们正热烈地讨论下一期的内容。
这里的气氛很好,不愧是一份全国性的杂志。
每个人都思想集中,行动迅速。
谈话如同放机关枪那么快。
詹恩·温纳转身对着威廉——詹恩:我们不能刊登这篇报道。
威廉的目光移向了自己那篇报道——桌子上的一堆看上去皱巴巴的稿纸。
本:在途中和这些人一起待了8天,你显然看到的要比你写出来的多。
戴维:没有发生其他的事吗?
詹恩:在这篇报道中,你处在什么位置?
你想要写的是什么?
因为读起来这就像是他们要你写的东西。
本:你那有关一个中型乐队在打破成功荣耀的局限性时所做的努力的署名文章到底怎么样了。
威廉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采访泡汤了。
文章失败了。
谈话以很快的速度继续进行。
詹恩:我们可以让切特写的“谁人”乐队上封面——校对员:不错,因为要核实这篇报道要花费我三天的时间。
它全部是在小纸片上手写的。
另外,他们都认为女人是“小妞”。
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对这一点是有看法的。
当然,我知道这是枝节问题。
戴维(同情地但很啰嗦):这是一篇“吹捧文章”。
你被他们迷惑住了。
终于发生了这种事。
这是凭借私人关系写成的。
你想要他们喜欢你。
(若有所思地咬着烟斗)我和查利·曼森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他是一个非常可爱的……活泼的……具有领袖超凡魅力……费尔顿发觉自己已忘乎所以。
其他人都盯着他看。
他立刻改口——戴维:集体谋杀。
威廉:请让我写完它。
今晚让我继续写吧。
校对员:切特的那篇,已经全校对过了,可以用了。
詹恩(对威廉):睡个好觉。
日后咱们再写另一篇报道。
我们会给你未采用稿的稿费的。
校对员:他的文章的调查资料全部是写在小纸片上的。
这一点我说过了吧?
威廉:本。
是你叫我传过来所有的笔记资料的。
那时文章还没有完成。
校对员:那是对你的宽容。
本看了看威廉,然后又看着詹恩。
詹恩盯着那孩子的脸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詹恩:让他用那间大办公室。
就是亨特用来写东西的那间。
威廉感激地站起来。
他和詹恩握了握手。
校对员(直截了当地,怀疑这个孩子的能力):你会打字吗?
威廉:我上小学时就会了。
内景,大办公室,夜晚威廉坐在那间“大”办公室里。
实际上像是一个小小的白色铁箱。
这会儿所有的声响以及激烈的争论都过去了,只有那台大型电打字机发出的“嗡嗡”声。
威廉收集的调查材料、“手抄本”和一些乐队照片就放在手边。
他咬一口糖果棒,喝一口咖啡。
他看到这里有一台电话——内景,莱斯特·班斯的卧室,夜晚屋里正播放着疯狂的爵士乐。
莱斯特·班斯在接电话——莱斯特:啊,伙计。
你和他们交上朋友了!
瞧,友谊就是他们喂给你的酒。
他们要你喝醉了,感觉似乎是他们一伙的。
穿插镜头:内景,《滚石》杂志,夜晚威廉在空荡荡的《滚石》杂志办公室里。
威廉(悲叹):哎,只是一个玩笑。
莱斯特:他们使得你感觉很“酷”。
但是,嘿,我见过你。
你并不“酷”。
威廉:我知道。
甚至在我自以为是的时候,我心里也清楚,并不是那样的。
莱斯特:那是因为我们长得并不“酷”!
当女人永远会给我们这样的人带来麻烦时,世界上大多数伟大的艺术都是描写这一类的问题。
漂亮的人没有主心骨!
他们的艺术决不会长久!
他们得到了女孩子,可我们更聪明。
威廉:我现在真正认识到这一点了。
莱斯特:是的,伟大的艺术就是描写有关冲突、痛苦、罪孽、渴望,以及把爱伪装成性,性伪装成爱……让我们面对它,你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
威廉:我很高兴你在家。
莱斯特:我一直在家!
我不“酷”!
威廉:我也是!
莱斯特(坦率地):在这个破了产的世界里,只有真正的货币才是我们这些不“酷”的人和其他人分享的东西。
威廉(异常激动):我感觉好多了。
莱斯特:我给过你忠告。
我知道你认为那些人是你的朋友。
你想要成为他们真正的朋友吗?
威廉吸了口气。
看了看调查卷宗夹和笔记本,那上面什么也没写。
莱斯特:要诚实,不留情面。
(稍顿)你干得不错。
如果需要,可以常打电话给我。
我总会起来接的。
内景,《滚石》杂志社外面办公室,早上本·方-托里斯和戴维·费尔顿饶有兴趣地阅读威廉的新手稿。
戴维:给我念念开头那句话。
本:“我正和美国的最当红的乐队高高地飞翔在密西西比州的图佩洛上空,而且我们都将要死去。
”戴维(好像在品尝葡萄酒):——神秘。
生动。
本:是的,这样开头好多了。
(印象深刻地)所有这一切都发生了吗?
威廉直直地坐在附近的一把塑料椅子上睡着了,嘴张着,看上去很不安定的样子。
校对员也来了,妒忌地伸手去拿手稿。
校对员:把它给我。
我来打电话,核实一下。
内景,新的旅行汽车,白天“死水”乐队乘了一辆新的旅行汽车。
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一听就知道——是歌曲《恐慌》。
拉里:他写了些什么?
他利用了些什么?
杰夫:那些所有的材料。
他利用了所有的材料。
这是“校对员”的说法。
拉塞尔:那又怎么样?
杰夫:怎么样?
难道我们落魄到就像业余的……像那些很一般的乐队……所做的都是些扭打、妒忌、争斗、离心离德——简直像一群小丑!
拉塞尔:也许我们只不过是看不到自己真正的所作所为吧。
杰夫:要使我们看上去“酷”一点儿真那么难吗?
拉里:顺便说一下,他提到你麻醉中毒,在一个摇滚乐迷的屋顶上面大喊:“我是一个金光闪闪的上帝!
”看上去拉塞尔立刻感到受了伤害。
杰夫:他们利用他来占我们的便宜。
拉塞尔:我没说“金光闪闪的上帝”。
也许我说了吧?
迪克:我们从来不认真把他当回事,而现在情况严重了。
拉塞尔:就他这个人而言,我喜欢他。
杰夫:他一直不是一般的人!
他是一个记者!
拉塞尔(对埃德):你。
你的想法一直是对的。
丹尼斯(紧张地):关于这次飞行是怎么说的?
迪克:那时的情况文章里全写到了。
不过别担心,都没有特别指明谁说了些什么。
在更难堪的情况中,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
这干脆就是《名人录》!
我们他妈的受骗了!
沉默了好一阵——拉塞尔:当时,我忘了他在那儿了。
丹尼斯:哎,校对员还没跟拉塞尔谈过呢——他可以否认那些关键的情节。
那么他们就不能发表它了。
杰夫:真的?
丹尼斯:这就是战争,我的朋友。
要是你们早点儿遇到我的话,他也就不会在我们面前出现了。
(他把电话给了拉塞尔)有他好过的。
(拉塞尔看着电话)好。
让我们确定一下自己的目标——T恤衫、国外市场、重签你们的合同、商业运作、愉快的心情、实现你们的梦想、金钱,“酷”和“甲壳虫”乐队的会面……让我们把它们藏好……这就全靠秘诀了。
不能泄漏太多了。
今晚我要去洛杉矶,要是你们需要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不过在我走之前,让我给你们上一堂秘诀课。
我要给你们两样东西。
他的一只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只打火机,然后张开手托着它。
又用另一只手伸进自己后面的裤兜,把一样东西握在手心里。
霍普向乐队队员们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是张开的,另一只是攥紧的——丹尼斯:你们要哪一个?
你们想要选择哪一个?
镜头对着他的双手:丹尼斯(强调攥紧的拳头):只要没有看到这只手里是什么东西,你们更想要的总是这个。
内景,《滚石》杂志社办公室,白天威廉仍不时地受到那些看过他文章的编辑们的祝贺。
我们看到他有点儿睡意朦胧但仍面带笑容。
这时校对员艾莉森从她的办公室出来,挥动着那篇手稿。
她挤过那些聚在一起的编辑——校对员:“死水”乐队刚才否认了这篇报道的百分之九十的内容。
认为这是杜撰出来的。
所有人都看着威廉,他无言以对,并且感到迷惑不解。
他们立即停止了祝贺。
那个校对员对威廉“插上一刀”还不能罢休,又“将刀子拧了一下”——校对员:你这人不老实。
更糟糕的是:你还浪费了我们的时间。
威廉:你和拉塞尔谈了吗?
校对员:就是拉塞尔·哈蒙德否认的。
本(全然不知):简直疯了。
校对员(欲置威廉于死地而后快):我们将和“谁人”乐队合作!
威廉已被这些人的一阵“乱棍”给打晕了。
这样一个知名的杂志,竟能“翻手为云复手为雨”,一下子就采用了另一篇报道!
那一群人都向大厅走去。
传来某人的声音:他只不过是一个摇滚乐迷……你能指望些什么呢?
威廉坐在那里,这时只有戴维·费尔顿还留在那儿,炫耀着他的烟斗。
他在威廉身边坐了下来。
戴维:嗯,我相信你。
他看着那孩子,决定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做个比喻——戴维:吉姆·莫里森有一次来我家喝了一瓶啤酒。
这啤酒瓶现在还放在我家的壁炉台上。
我已有35年一直将吉姆·莫里森的啤酒瓶奉为神明,和它在一起。
我梦想成为欧内斯特·海明威。
然而,我却得到了吉姆·莫里森的啤酒瓶。
(耸耸肩,他已理解了这种生活)如果那篇报道不是你杜撰的,我恭喜你。
要是你确实是编造了它……也同样恭喜你。
威廉呆呆地看着他,这孩子太累了,而且还处于震惊之中。
戴维:说几句话,这样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威廉:再见。
他走了出去。
费尔顿:好好活着。
坚强地、有决断地活着。
内景,旧金山机场,夜晚威廉像一个傻瓜一样在机场大厅里走着,然后他瘫倒在一把椅子上。
在拥挤的来往人流中,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一群航空乘务员从他身边经过。
一个戴着一顶印有各种颜色的汽泡型美国南太平洋航空公司高帽子的时髦女青年停了下来。
她对着那男孩看了一会儿——安妮塔:威廉?
他看着她。
他觉得她好像从火星来,而她看上去也像一个火星人。
安妮塔:伙计们,这是我弟弟!
男航空乘务员(好像是遇到了名人):“特工”?!
威廉悲哀地看着他们,就像一只被汽车撞过的狗一样。
安妮塔:伙计们,我以后搭便车回去。
我想这里需要我。
男航空乘务员:终于能见到你,太好了。
女航空乘务员:祝今天过得愉快!
安妮塔审视着弟弟的脸——安妮塔:你看上去太可怕了,不过好极了。
你过上了自己的生活!
你摆脱了——她。
威廉:嗯。
安妮塔:嘿。
我来把工作停了。
让我们一起去探险。
你和我终于在一起了。
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世界上任何地方。
外景,威廉的家,白天姐弟俩拖着步子上了台阶。
安妮塔:这可不是我想像中的好时候。
威廉:只要把我扶到我的床上。
安妮塔:我来和她谈谈。
威廉吹了一下家里约定的口哨。
母亲在门口迎接他们。
她看见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终于回了家。
她伸出手理了理他的头发,不知如何来迎接这个刚改变了主意的儿子回家。
可是接着——她还是首先、第一次拥抱了安妮塔,这是一个不太自然的拥抱,母女俩谁都不想主动。
威廉走到母亲的左边,故意用手提箱将她推向姐姐。
安妮塔也就认为这是一种主动的爱的体现,于是也拥抱了她的母亲。
眼泪从母亲的脸上“唰唰”地流了下来。
她们的脸颊贴在了一起。
母亲往后一仰,看到了她自己在安妮塔脸上的眼泪。
以为她也在哭,她抓了一张纸巾为两人擦拭着。
威廉站在过道里听她们谈话,准备走进自己的房间,而她们并没有看见他。
安妮塔:我们能为他做什么呢?
伊莱恩:我不知道。
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希望这些都发生在我的身上。
安妮塔:那份杂志把他的报道给“毙”了。
现在她们真心地拥抱起来,安妮塔真地流出了眼泪。
威廉看到她们因他的失败,在这个奇特的事情上和好了。
他最后走了几步,进入卧室去睡觉了,他关上了门。
又在门上放了一块牌子,上写着:“请勿打扰”。
镜头对着床:他和衣倒在了床上,立即睡着了。
他屋里的墙上,还像他离开时那样,仍贴着一张摇滚乐英雄榜……中间是一幅显得非常孤单的亚伯拉罕·林肯画像。
内景,后台,演员的餐厅,夜晚拉塞尔在向杰夫·贝贝告别。
杰夫:好吧,我以前很不喜欢你。
我们应该互相喜欢吗?
拉塞尔:我也倾向于这么看。
杰夫:我认为这会妨碍我们的。
我确实这样想。
你知道别人说什么吗——凡是出色的合伙人都是互相忌恨的。
拉塞尔: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多么深的恨。
杰夫:是的。
也许没有。
(稍顿)不过,我还能应付。
拉塞尔:我只是不能想像你和莱斯莉那样的情形。
稍顿。
杰夫观察着拉塞尔的表情。
杰夫:当她们不能得到你的时候,我就是她们所要得到的你的化身。
他们几乎就要拥抱了,但是,没有。
拉塞尔在一张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盛满自助式食品的纸盘子。
其他队员们也坐在附近。
他喝了一杯奶。
萨法埃尔来到了,戴着太阳镜坐在了他的旁边,拿着一只盛有少量蔬菜的纸盘子。
拉塞尔:我的感觉很不好。
萨法埃尔:嗯,至少你还有感觉。
还没有混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他们默默地吃着。
萨法埃尔看了看周围。
那些新来的仰慕者在拉塞尔周围转悠,还注意地看了看她。
这些新追星族显得更为放肆、更轻浮些。
她也以“老资格”的目光审视着她们。
拉塞尔:我该怎么办?
萨法埃尔:噢——你可以像那些名人一样,随她们去。
拉塞尔:嗯。
那些女孩子仍旧围着拉塞尔转。
他没在意。
萨法埃尔:你相信这些女孩子吗?
她们没有一个会节制生育,她们来者不拒。
她们甚至不知道怎么样才是一个摇滚乐迷……怎么样去如此痴迷地爱上一段小小的傻呼呼的乐曲……或爱一支乐队?
算了吧。
她们掺和进来只是为了金钱。
嘘——!!
去抢一个银行要来得更直接些!!
拉塞尔直视着萨法埃尔的脸。
她的话打动了他。
拉塞尔:彭妮还好吧?
萨法埃尔:经历了安眠酮中毒事故。
嗯,当时她情况很不妙。
有生命危险。
以前我一直告诫她不要和男人过多地谈情说爱。
不过我想我错了。
有一个人救了她的命。
拉塞尔:是威廉?
萨法埃尔:你还在意什么呢——我们全知道你对他所做的事。
每个人都知道,连彭妮·莱恩也知道。
拉塞尔:噢,我和莱斯莉已经彻底结束了。
我打算打电话给彭妮。
她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萨法埃尔:让她清静地歇会儿吧。
(他没有反应)在密歇根州,你要把她锁在一所房子里?
求你了。
哪天给她写一首歌。
她是当之无愧的。
那女孩给大多数人带来的(看看周围)……基本上都是好处。
她当之无愧……(拉塞尔盯着他的饭菜,轻轻地点点头)……因为潜意识告诉我,20年后我们不管忘掉了什么,也仍将记住她……拉塞尔微微一笑。
他明白这是事实。
迪克走过来,将双手放在了拉塞尔的肩膀上,按摩了一下。
迪克:好好过一个假期。
我真希望乐队能待在一起。
在它彻底完蛋前,将有一个真正良好的开端。
迪克在拉塞尔的背上拍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拉塞尔转身对萨法埃尔说——拉塞尔:我不打算责备自己。
我确实使人们感到了快乐。
只是那本杂志不应该来采访我……是它毁了一切。
萨法埃尔:不要对你自己这么宽容。
拉塞尔:你有什么权利和我谈论这种个人问题?
萨法埃尔:让我们别再说过去的事了。
内景,旅馆房间,夜晚拉塞尔在打电话。
在他的声调里蕴含着极为伤心和非常迫切的心绪——拉塞尔:你好,是彭妮吗?
我是拉塞尔。
别挂掉。
我答应以后再也不给你打电话了。
但是这次给我几秒钟。
我需要见到你,面对面……因为我知道,我们说“我”太多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像我和你在一起时的那样舒心。
你知道那个情况。
如果你必须要和我分手的话——就面对面地谈。
让我们说出我们从没说过的那些事。
告诉我你的地址。
我这次到你那儿去,你不要逃避。
求你了。
你的地址——(他听了一会儿,拿起一支笔,喜滋滋地写下了一个地址)外景/内景,米勒的家,白天拉塞尔手里拿那个地址站在门口。
拉塞尔(急切地,自言自语):彭妮……你好……(门开了,拉塞尔和伊莱恩·米勒面对面站着)我是拉塞尔·哈蒙德。
伊莱恩:这么说来,你就是著名的拉塞尔·哈蒙德。
拉塞尔:我非常非常同情你的孩子。
伊莱恩(非常疑惑地):进来吧。
他走进了起居室。
安妮塔在远处注视着。
拉塞尔:令嫒在家吗?
伊莱恩:谁——安妮塔吗?
拉塞尔:我这是在哪儿?
安妮塔(疑惑地,关心地):你好。
伊莱恩:你要知道,当初我们谈话的时候……我就感到我们会见面。
拉塞尔看着她——我们谈过话?
我这是在哪儿呢?
他看了看四周,看到了一些文凭,书籍……然后是一幅威廉的艺术照。
真相大白。
这个地址把他带到的地方不是彭妮的家……而是威廉的家。
伊莱恩:我儿子对于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我认为你的确应该向他道歉。
因此,我对你的到来表示感谢。
拉塞尔:不,我……我同意。
伊莱恩:对于你来说,还有希望。
内景,威廉的房间,白天威廉抬头一看,看到拉塞尔走进他的房间感到震惊和诧异。
拉塞尔:喂。
威廉:你好。
拉塞尔:你和彭妮通话了?
威廉:不,我——我想我一直在睡觉。
拉塞尔:这么说来,这就是冤家睡觉的地方。
拉塞尔环视了一下这孩子的卧室,看到了墙上贴着的那些偶像人物的像片。
令他更为惊奇的是:其中还包括他自己。
他走得更近去仔细看那幅照片。
这是几年以前,他在后台的长沙发椅上,四肢伸展地坐着,看上去若有所思……他转回身,看着威廉。
拉塞尔:我们的朋友彭妮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
威廉:嗯,她是的。
拉塞尔拿了把椅子放在威廉的床边,看着他极度伤心的样子。
拉塞尔:我想我们都想和她在一起……她却想要我们在一起。
拉塞尔确实在他的房间里,对此威廉仍感到惊讶。
拉塞尔仔细考虑了一下。
拉塞尔:你知道的,你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你们俩都住在同一个城市里。
威廉:你认为我应该吗?
拉塞尔:哦是的。
那女孩儿真地关心你。
(怀有希望地)老弟,我甚至从来不知道她的真名。
(威廉点点头,将那秘密留给了自己)我给你的杂志打过电话,向他们告知了实情。
我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但是我告诉他们,“每句话都是真的”。
他们一起坐在这房间里,看着一路巡回演出的行李和纪念品,以及立拍立现的照片,倾听那些有声的或无声的时刻,见过的面孔和去过的地方。
威廉站起来找到了他的磁带录音机。
他故意“砰”的一声把它放在桌子上,插上了话筒。
他要重新开始采访——威廉:对于音乐,你热爱的是哪方面?
拉塞尔看着他,开始了这次长长的采访。
外景,米勒的家,白天拉塞尔在一辆出租车旁道别。
他忍不住最后一次朝那孩子身后望去,希望能看到彭妮·莱恩。
拉塞尔:如果你和她通话,给她带个口信。
告诉她,有没有她是大不一样的。
威廉站在当年和姐姐道别的老地方,挥手和拉塞尔道别。
内景,早餐桌,白天安妮塔一直在做饭。
桌上已经摆放了丰盛的早餐。
香肠、桔汁……现在安妮塔又摆了一盘带有甜浆和黄油的薄煎饼在母亲面前。
威廉看到他的母亲正面临着一个宿敌——糖。
安妮塔:这些叫做薄煎饼。
谁知道我们将会什么时候再团聚。
“大吃大喝”,许多人就是这样形容早餐的。
母亲看着她的孩子们,仔细考虑了一下说——伊莱恩:我翻阅了一下你们的唱片,找到了一首歌放给你们听。
她走到立体声唱机前,放上了一张唱片。
两个孩子互相对视着——下一步会是什么?
这是尼尔·扬的歌曲《在回家的路上》。
两个孩子又互相对视了一下。
母亲有意识地避开了他们的目光,坐下摆弄着自己的早餐。
很明显,这是一首她希望他们听到的歌。
这是一首发自她内心的歌。
他们看着她,感到惊奇。
伊莱恩抬头看着她的家人。
不管怎么样,他们回到了这张餐桌旁。
他们继续吃着早餐。
穿插镜头:以后发生的事。
拉塞尔和他的乐队在一个室外演奏会的舞台上,在他们能相互理解的氛围中一起演奏,他们在台上配合默契。
接着是一个航空售票台。
彭妮·莱恩出示机票。
她戴着一顶圆边帽,看上去像换了个人。
彭妮:去摩洛哥。
请给我一张靠窗的座位。
镜头对着人行道:“砰”!
一大捆《滚石》杂志重重地放到了报摊旁的人行道上。
有人伸手过来割断了绳子,这时可以看到这些杂志散开来。
这是新出版的一期,在封面上有拉塞尔·哈蒙德及“死水”乐队全体成员。
标题是:“死水乐队正在走红”。
还有另一捆杂志等着放到架子上。
(全剧终)注:译自电影剧本《近乎成名》(美国法伯与法伯出版有限公司,2000年)。
——编者
一直留着没有看的电影之一,看到这么多人打的差评,毅然决然四星变五星。
建议如果真的不听不了解摇滚最好还是不要因为它的高分而逼迫自己看完一部将近三个小时的电 影。
然后抱怨说“又臭又长,婊子立牌坊,吸毒滥性还将之大加宣扬如果这就是摇滚理解不了......”这部电影可以说是给喜欢那个时代那种音乐的人的大礼。
因为太真实了 。
“贝斯手梗,主唱吉他手之争,鲍勃迪伦,齐柏林,黑安,老李和大宝...”太多令人玩味的部分了。
并没有太多浮夸的溢美之词,只是给无法接触到那个时代的人 全面的展现一个我们已经接触不到的世界:疯狂的嬉皮士,为了乐队奉献全部身心的groupie,拒绝商业却又无法抵制名利诱惑的小乐队。
stillwater可以是你喜欢的任何一个老牌摇滚乐队,因为多多少少都有他们的影子。
美国大果儿和屌丝乐评家的奇幻之旅。
一个未成年娱记爱上大妈死忠粉的故事。完全不明白这部电影是怎么被装逼犯们评成8分以上的。您们是美国人吗?您们有那个摇滚年代的情结么?给四星以上的竟然有10000人之多,我就不信您们全都深刻理解了其中的摇滚精神。作为一个中国土包和摇滚半吊子,反正我完全不能感受到这部电影任何值得高分的地方。
伪摇,但是拍的不错
就好像听《小妹》一样,我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些故事,但是由于未曾置身其中,我丧失了sympathy的能力——1973年
不喜欢摇滚的人看这个简直要睡着
一部很好的青春片、摇滚片、公路片……喜欢这里面的Kate Hudson……影片的缺点还是很明显的,重心应当偏重于乐队,但在本片中,乐队给人感觉很单薄。里面的重点人物罗素的塑造,也不算成功……此外,太长了。倒不是说看的时候觉得长,而是这种题材的电影,你应当要在2个小时内讲完,不然只能说你自己讲故事能力有所欠缺……
听到摇滚 青春 美国 性 毒品这几个词我就阳痿了。。。
好长好长。凯特哈德森淡妆好好看,Zooey打了个酱油
这不是一部关于二流乐队的成名之路,而是关于传奇乐迷的辛酸之路
装酷,打着摇滚乐的幌子;看过的关于摇滚乐的最无聊的一片,迷之不喜欢女主,没有任何精神可言,无聊恶俗低级:)与其浪费这两个多小时,不如自己回顾几张经典老砖
加长版,太拖了
美国果儿的故事。我看的版本太长了。2小时40分钟。。。。。
没有姑娘和蛋疼的摇滚才能拯救世界。赞许这配音和翻译的极品绝版缺德把。。。
if i had a dream...
都新世纪了,能不能搞点新活
随团野鸡和拎包小弟的顿悟之旅,顺便唤醒一位病入膏肓的摇滚渣男内心残留的几分良知。粉丝的服务很到位,成名的道路很崎岖。这个世界我不懂,这部电影很一般。
这就是故事讲述者自己在回忆15岁那会儿的yy吧。能摆脱学校里学业和霸凌困扰,被一群超酷的摇滚乐手接纳并去开眼界;有个超Nice的导师辅导然后作品荣登滚石封面;被三个性感的大姐姐破了处,却心里喜欢着那个感性的大姐姐。我宁愿相信他姐姐走了之后一切都是假的。
导演剪辑版,华丽流水账,全程无高潮。
讨厌里面所有的女的,真是没事干。恩我更不懂摇滚了,什么啊,剧情拖沓,各种果儿,无聊
please don't put your life in the hand of a rock and roll band, who will throw it all a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