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潮》之中,郭建波狭小的家庭是一个巨大的容器,里面盛装着太阳。
《春潮》最吸引人不是它所谓的母女家庭故事,而首先是它的拍摄方式。
在太空科幻电影当中,主创经常会使用单灯来模拟太阳照在人脸上的效果,隔着太空舱,人物只能感觉到阳光刺眼而并不感觉温暖。
《春潮》的思路也是如此,电影中的太阳就是最大的一盏灯,东北冬天的太阳并不一定代表着温暖,是一种干燥的冷。
郭建波在户外的时候,阳光会从她头顶或者身边洒进观众的眼睛里,这种处理并不是了好看,而是在时刻突出着太阳的主体地位。
在她梦中,强烈的阳光也照不进黑暗的屋子。
而在室内,郭建波所在的家里的空间无一例外都是冷色的灯,且都是单灯。
她和她母亲的对峙时就被这种冷色的光包围着,甚至就连母亲病倒之后,母亲的床头也是一个冷色的灯棍。
不过电影并不都是冷色,郭建波的屋子墙壁上挂着一副画,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太阳。
影片中还有母亲时不时唱起的红歌、红衣女子的意象和郭宛婷剪碎一地的红布。
这是一种别样的暖。
但是在这里冷和暧并没有形成对立,它们共同压迫着这个家庭。
它们是太阳在这个世界的不同的化身。
那么既然太阳的在这部电影中如此的重要,它代表着什么?
也许我们不该强行的代入和对比,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太阳是这个家庭,是母亲纪明岚和女儿郭建波的痛苦的源泉,一种不明但是无处不在又极其强烈和压抑的东西。
郭建波当然是有反抗的,她的未婚,她的记者身份,但这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罢了。
长谷川和彦在《盗日者》里表现一位教师如何自己制造太阳——核弹来要挟世界,这种反叛显然不适合也不会发生在《春潮》里。
我们可以看出,《春潮》不是一出家庭情节剧,它背后有更大的指向。
所以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何在母亲病倒之后,整个影片似乎完全“垮”掉了。
因为我们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写结局的故事。
它不能像好莱坞式的家庭情节剧那样在最后谋求一个结局,在《深锁春光一院愁》的结尾,是以男主角受伤需要照顾这一直接原因来达成的男女主角的爱情,以此来缓和对社会秩序和传统伦理的冲击。
《春潮》不行,决不可能在巨大的太阳影响这个家几十年之后就能轻易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
我们都明白根除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熄灭太阳,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相信导演在某些时候一定困惑过结局如何处理的问题。
当然最后她选择了不处理,所以才会让母亲突然的病倒,而郭建波那漫长的独白像是想为这几十年做一个回顾和总结,但无法给出答案。
最后水漫出来,沿着路缝,跟着郭宛婷。
《春潮》对意象的使用是过满的,尤其是结尾的水,似乎一定要呼应影片的标题。
这种处理看起来笨拙,但是在整部影片的前提下,任何的一种收尾方式都是无力的。
母与女,表面上是彼此厌恶,但内心深处是深深的爱,这是与生俱来的。
这个镜头,令我印象最为深刻,也深深触动我的心,那场景是如此相似。
当郭建波因为个人的私事,但其实并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把女儿锁在家很长一段时间,回来时,女儿的话语是指责,说话的姿态是理直气壮,小小的身躯,表达的是自己的愤怒,有理有据地责怪自己的妈妈把自己锁起来。
可是话语中,还是说漏了嘴,表达了自己的害怕,以及责怪母亲不陪她,并把母亲与姥姥对比,说姥姥会陪着她。
看到这些,如果换做是郭建波跟母亲这样,母亲应该是直接就骂过来了。
但是郭建波没有,她心很细腻,她知道孩子这样做只是因为她们太脆弱了,是因为她爱她才会责怪她不陪她。
她尝试着去抱女儿,女儿却本能性的抗拒了,但最终还是原谅了她。
如果没有这样经历的人,可能会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个镜头,只是表明女儿想姥姥了吗?
从后面郭建波和母亲的争吵就再现了这样的场景,她们吵架的时候,母亲看起来那么的强势,而郭建波也那么委屈,其实,背后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郭建波没有和强势无理的母亲争吵,想来和没有和女儿争吵是一样的道理吧。
她自己的解释,是不想像她母亲那样,在女儿面前吵架,但其实,另一个层面,她是不是能够知道和理解母亲的不容易呢?
她说她从来不同情她,这可能是真的,但是她对母亲的感情是什么呢?
其实还是爱,她不同情母亲,因为她觉得母亲可以有别的选择和解决问题的办法,让自己不那么难过,但是她却选择永远地责怪和咒骂,即使她父亲死了,她也没停止咒骂。
但是她又说谁不想待在母亲的怀抱,她也开始指责母亲骂自己,其实背后,是对母爱深深地渴望,所以她才愿意躺在爱她的男人的怀里,像一个婴儿依偎在母亲的怀抱,因为现实中她是不可能依偎在母亲的怀抱的。
而母亲的指责,是她也需要爱,但是她从郭建波父亲那里没有得到,只有背叛,所以她恨,连带着郭建波一起恨了,而她之所以对外人客客气气,对家里人脾气不好,其实也正是因为她知道家人不会离开她。
而就像郭建波说的,她的母亲,最后会慢慢变成婴儿,因为通过母亲的重病,她也能感觉到,母亲是越来越脆弱了。
一个表面上并不平静的家庭中,三个女人之间是有那么深的爱作为纽带的,不然早就过不下去了。
而正也是希望的所在吧,当感受到彼此之间的爱,意识到彼此间的伤害,并尝试改变的时候,春潮就到来了,就像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郭建波依然可以笑着面对这一些,那么温柔。
春潮,从她的笑容中涌出,流向母亲,流向孩子,流向下一代。
悲剧才可以避免,才可以摆脱过去,把握现在。
过去的经历,可能让你痛苦、愤怒、绝望、委屈、孤独,但是毕竟挺过来了,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所以即使想到一些事,还是会流泪,但今天很好,明天会更好,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喜欢郝蕾是从《颐和园》开始,很难得见到这么洒脱自在又聪明明白的人吧。
似乎一直在她的作品里都看到了最深刻的亲密关系的刻画。
有句话说,母亲是家庭的榜样,父亲是通往社会的桥梁。
和母亲的关系决定了亲密关系,和父亲的关系决定社会表现。
相比母子与母女的关系,母女之间似乎复杂的多。
爱恨交加还并存了弗洛依德提出的“俄狄浦斯情结”——同性相斥的竞争和注意力的争夺。
自恋型母亲的情况则更为错综纠结。
在典型的中国式家庭里,儒家文化塑造下,母亲的人设总是含辛茹苦,父亲总是顶天立地。
以至于即便现实中的父母能力有限,不堪重负之下,还要配合表演。
他们被夹在了高尚的伦理道德与极其有限的个人能力之间,既没有勇气改变推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更无法为自己的命运、人生、选择负责。
于是找到了一个通用且万能的方法——把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待、罪恶、仇恨的种子种在那个唯一可以轻易掌控的孩子身上;顺带手也把自己的失败、无能等等那些自己无法接纳、无法自洽的缺点一股脑儿的投射到孩子身上,抛给那个把无条件的爱捧在手心,完全信任、照单全收的孩子。
这样一来,父母又可以屏蔽自己的不完美,假装世界一片祥和,晴空万里。
殊不知孩子在经历什么。
孩子并不是分不清好坏而全盘接受,而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换来一个在孩子的位置、可以被父母看到的机会,哪怕只是那么一瞬间。
“虎毒不食子”的说法似乎太过理想化,不讲道理。
生活里,所谓的“老虎”面对外界的生存掠夺时通常会变成hello kitty,对外人可以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不惜委曲求全做一个窝窝囊囊的老好人。
好像只有回到家里才能找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地位和掌控感。
自己的崽是唯一可以控制和占有的,以此来挣扎辩解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
为了遮羞,再用道德绑架里三层外三层的封上孩子的嘴,让他最好就此缴械投降,放弃表达自己和需要,只做一个配合家长演戏的道具就好。
从此,孩子便压抑了难以计数的愤怒/委屈/悲伤/抑郁......更甚者利用那些不敢对外施展的手段,把孩子转换作攻击的道具,指向家庭成员、伴侣,以此为自己在关系中吃过的亏报仇。
不惜诋毁孩子心目中原原本本的爱。
就像在剧中,女主的母亲总是在用恶毒语言诋毁她过世的父亲一样。
借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来讲,“难道她就那么清白无辜吗?
” 也只不过是不想承担自己命运中无法逃避的负罪感、失败感、愧疚感而推卸责任。
如此以来就有了——“你诋毁了我心目中母亲的形象,所以不论你有多少委屈和苦衷,我当然都不能感同身受。
”作为一个孩子,她可以从自身视角去认清自己有一个差劲的父亲,这个确认如果来自孩子自身感受、选择和决定的,是完全被允许的。
但倘若是被洗脑灌输得来的,造就了对父亲的“不客观的失望”,接连也会引来对男性群体的失望和鄙视,难以信任与接近男性。
也只好通过最低风险的“各取所需”的方式来获得亲密关系,即“多少个夜晚我夜不能寐,希望能在妈妈的怀里入睡,但现实中我都会在一个男人的身旁”,通常那个男人,也都是照着妈妈的样子找来的。
爱本来应该是流动的,充满活力。
就像结尾肆意流淌的水。
妈妈的角色掐住了水管,渴望掌控整个家庭从大到小的动作,是自身不安全感和冲突的表现,也凝固了爱的传递。
没有不犯错的父母,但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那认错醒悟的诚意,对孩子来讲是至关重要的。
也想到武志红在《感谢不完美的自己》中所讲到的,父母是我们最大的命运,越是想要与命运抗争,改变他人,只会越痛苦。
通常家族中代际之间都存在模式的复制,出奇的相似。
与其说扭转和改变,不如看到模式,学会接纳,然后重新找回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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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静了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就让我们这样安静地待一会儿吧。
如果你醒来一定会骂我。
用最肮脏,恶毒的语言来咒骂我。
你总是说我会遭报应。
哪有妈妈这样对自己女儿说的。
你期待我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贫穷,孤独,孤儿寡母,疾病缠身。
差不多都实现了,还有什么。
都说出来吧。
还有我的父亲。
你的男人,一个死去的人都不能让你停止咒骂,如果说不幸我更同情他。
他是你所有生活的谋杀犯,所有的错误、责任,你都推给他,你就那么清白无辜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改变命运,而非得嫁一个城市里的男人吗?
你为了跟他离婚,写了多少封检举信,多少个夜晚,你把我从梦中叫醒,去父亲领导的面前哭诉,你裹挟着我一起控告他,就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同情和帮助。
你每一次咒骂他,我就在心里憎恨你一次,你摧毁的不是一个家庭,是母亲在我心里的形象。
所以,无论你多么有难处,委屈,我都不会同情你啊。
他多温柔,仁慈。
我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去找你,你就冷冷地跟我说,怎么来这个了。
是那个你嘴里的大流氓,教给我怎么叠卫生纸,烧热水给我泡脚,我人生第一次的鼓励和祝福都是他给我的。
所以无论你怎么说,他是臭流氓,他是恶魔,他是混蛋,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特别完美的父亲,其实在那个岁月里,他受到的屈辱不比你少,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而你呢,你在做什么,家里所有的气氛都被你控制着,每天早上我起来听见你洗脸漱口做饭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一天我将如何度过。
我们是多余的,我们是你憎恨的人,就是因为我,让你那些年受了那么多屈辱,然后你就要用四十年的时间来惩罚我 ,而我也用了四十年的时间去顺从你啊。
我可以承认,我承认啊,我最初的时候是想放弃她,可是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后悔了,我想保护她,我想给她爱,我想照顾她。
可是呢,你把她从我的怀里抢走了,我没有一次去接送过幼儿园,我也没有参加过一次家长会议。
只有一次,就是她发高烧住院的时候,我在病历上签了我的名字,因为那是母亲必须签的。
你占有的太多了,太多了。
我曾经试图夺回我做为母亲的权利,而每一次都必然以你的胜利而告终。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家庭不是战场,你的胜利也不是真的荣耀,我不想让我的女儿,走回我小时候的轨迹。
所以我才避免跟你吵架的,你懂吗?
她很敏感,她很漂亮,可是你正在给她注入你的虚荣,你的虚伪,你的嫉妒和不分事非正在她身上发酵。
我不希望她像你一样,过完卑微可笑的一生。
当然,这些年你温柔了很多,以后你会温柔的像个婴儿。
有多少个夜晚我都夜不能寐,我想躺在妈妈的怀里,但是大多数时间,我都躺在了男人的身边,你想让我找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家,过体面的生活,我不。
我就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纪明岚安静了,插满管子的她真的像一个温柔的婴儿,当喧闹的世界安静,当暴躁的母亲温柔,身为女儿的郭建波开始对着窗户喃喃自语,似乎只有当夜晚变得沉寂,她才能发声,才能说话,才能将内心的声音变成一种公开的态度:关于母亲,关于父亲,关于女儿,关于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关于母女两人的怨恨,七分钟的独白被徐徐展开,更像是言说权力的更替,但是,当郭建波站在情感重建的高度,颠覆作为控制者的母亲对整个家的历史、现在和未来的定义,甚至在“敌人”的倒下中重新站立起来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成为了控制者?
是不是也在制造着不可调和的对立?
甚至,是不是用另一种残忍的方式惩罚母亲?
七分钟,不停地言说,对于郭建波来说,深埋四十年的委屈该有多深?
那喷薄而出的怨恨该有多少敌意?
但是当她面对昏迷的纪明岚,当她在安静的世界里说话,她其实并不想让母亲听到,因为对于她来说,真正的听众是看电影的那些观众,是想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的观众——从这个意义上讲,郭建波的独白更像是导演杨荔钠的心声,或者说,杨荔钠正是通过演员郝蕾扮演的郭建波将这个家庭陷于矛盾的前因后果都陈述出来,言说梳理了情节,交代了因果,在让剧情变得完整、线索变得清晰目的论中,杨荔钠才算完成了对于这三个女人相关家庭故事的叙述。
而正是这种太过明显的导演目的论,使得郭建波的独白变得突兀,变得不自然,甚至变得做作——就像这全部的独白文字,都安放在影评里成为引用,是不是削弱了本身的叙事能力?
是在广州国际纪录片节上第一次见到了杨荔钠,在那场名为“名导派对:纪录片导演的自我革新”的对话中,杨荔钠并不把转型拍摄的剧情片《春潮》看成是一种自我革新,无论是纪录片还是剧情片,她认为都是电影,唯一要做的就是:“我们都是要把故事、人物讲好、讲顺了。
”但是她却又流露出拍剧情片的疲惫感,“我拍完《春潮》这部影片很疲惫,很累,我马上接了一个纪录片的组,拍了我新的纪录片《少女与马》,我在这一年的过程当中,跟我的团队在一起,我觉得我养回了我丢失了的精气神,这是纪录片给我的一个养分。
”虽然杨荔钠把这种疲惫感归因于剧情片本身就是一种功利场的存在,只有在纪录片中,才能有一个自由的自我创作氛围,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杨荔钠的这种剧情片和纪录片的对比,显然是比较浅显的,而她拍摄《春潮》时感觉到变成魔鬼的那种累,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只是因为没有将故事和人物讲好讲顺?
七分钟的独白,显然在整个故事里是脱节的,这是一种没有讲好讲顺的明显标志,而除了在形式上造成了某种突兀,在结构上没有融入叙事系统之外,其实杨荔钠的尴尬还在于一种内在的矛盾。
姑且不说在郭建波和纪明岚母女之间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被纪明岚称为“流氓”的丈夫和被郭建波称为完美者的父亲是不是就是不同立场的定义,放眼到现实层面,母女之间的关系也是紧张而对立的:纪明岚让合唱队的老人来家里练习,一进门的郭建波便走到厨房间,一边放水制造了水管漏水的问题,一边则抽着烟一副鄙视的态度,而当纪明岚无奈地让大家离开之后,郭建波又将烟蒂掐灭在刚做好的饺子皮上;社区的王阿姨最终还是走了,纪明岚认为自己一直把她当朋友看照顾她,但是身为报社记者的郭建波却在报道中说她在冷漠的世界里自杀,为此纪明岚质问郭建波:“她没有把我当朋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继而开始指责郭建波身为媒体人老是揭露社会的阴暗面,“你为什么要吃里扒外?
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母女之间的对立甚至敌视,更突出表现在她们在一些家庭问题上的矛盾,纪明岚为了解决郭建波的婚姻问题,给她介绍了刚离婚的郝主任,在家里纪明岚和郝主任在谈话,郭建波却坐在一旁,她发给郝主任的短信是:“男人都死光了?
”“你对面的女人只有一个乳房……”在毫无遮拦的质问和戏谑的羞耻中,郝主任只能起身告别;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喝多了酒回来的纪明岚,看到郭建波对她冷眼相视,开始骂她:“我在你们郭家做了一辈子奴才,现在还要看你们脸色?
”在谩骂中,郭建波没有回击,但是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只手狠狠地按在仙人掌上,手掌上布满了血珠,郭建波没有哭也没有疯狂,她反而以更为冷静的方式制造一种痛;在女儿郭婉婷回到家里的时候,身为姥姥的纪明岚告诉她的是:“你没有爸爸,出车祸的事是一个骗局。
”而且她还当着郭建波的面对婉婷说:“她曾经要杀死你。
”也就告诉了她母亲的“人性泯灭”,郭建波反问纪明岚:“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到底要干嘛?
”而郭建波唯一保存着过去和父亲有关记忆的箱子被纪明岚打开,她甚至将里面的信件烧掉,眼眶里泪水打转的郭建波在楼梯口再一次质问母亲:“为什么烧我的东西?
这是我在这个家唯一拥有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放过?
”无处不在的矛盾,变成了对立,变成了冲突,变成了仇恨,母女之间的关系紧张得令人窒息,而这种窒息的氛围或者源于历史的那段纠缠不清甚至有着“罗生门”般的过往,那个存在于他们口中的丈夫和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在纪明岚的埋怨中,丈夫是个流氓,她曾经在采石场偷摸女人而被毒打,曾经在戏院里裸露身体吓到了纪明岚的学生,他还将妓女带回家搞……所以在这个不知羞耻的流氓身边,纪明岚终于不再沉默,她告发了他,两个人离了婚,而自己也不想活下去,直到有一次经过一座庙,看到慈祥的观音菩萨倍感亲切,想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于是她开始信佛;而郭建波记忆中的父亲却是一个温柔、仁慈的人,给了她最好的照顾,也给予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成长仪式,在母亲的怨恨、指责和仇视中,父亲反倒让她看见了温暖。
两个女人对同一个男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定义,这其实是匪夷所思的,或者并不像纪明岚所说是一个道德败坏的臭流氓,也并不如郭建波所说是一个完美的丈夫,那些故事或者是夸张了,但也并非是空穴来分,所以,真正需要解决的是:造成这种差异的深层原因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一种缺失带来的想象性补充,纪明岚缺失的是一种爱情,一种女性独立的存在,所以她会将丈夫看成是一个把她当奴才的男人;在纪明岚的恶意诋毁中,郭建波缺失了一个父亲,作为某种报复性目的,她也多少虚构了父亲身上的完美性。
同样是缺失,同样是虚构,母女之间最后的仇视,使得他们都丧失了作为一个女人的真实存在,老周作为纪明岚最后选择的伴侣,其实并没有弥补曾经的缺憾,虽然他热情、脾气好,也想在母女之间协调关系,但是他的作用并没有显露出来,仅仅作为一个补充,甚至最后也成为了一种形式意义的男性存在。
母女之间的对立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相反,在第三代身上,却造成了更大的伤害,郭婉婷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纪明岚又告诉她“你没有父亲”,而且身为母亲的郭建波差一点“杀了你”,这是何等的残忍,甚至变成了赤裸裸地制造人为的阴影,但是匪夷所思的是,郭婉婷却成为这个家庭中少有的阳光型女人,姥姥和母亲的明争暗斗,让她受过惊吓,使她流过眼泪,也承受着被打被骂的苦痛,但是她却没有成长为像姥姥一样怨天尤人却有着极强报复性的女人,也没有像妈妈一样制造冷漠和自虐,“姥姥你这么说你丈夫合适吗”“周叔叔你这马屁拍的都可以做教科书了”“啥是性侵啊”“我是从你的前屁股出来还是后屁股出来的”——完全体现了一种童趣,或者,杨荔钠想让郭婉婷这个纯正的女孩化解姥姥和母亲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这种百毒不侵式的预设完全违背了整个家庭的结构叙事:她是郭建波的女儿,郭建波从没有参加过她的家长会从来没有送她去学校,他们的母女关系怎么可能亲密无间?
她是郭建波的同盟,但是她从小就一直被姥姥带着,姥姥对她根本没有潜移默化的影响,甚至她对姥姥的教育方法心存芥蒂——如此独立的一个小孩,是不是变得过于理想化而丧失了真实性?
她是郭建波的母亲,她是郭建波的女儿,在母亲和女儿之间,郭建波既是女儿也是母亲,这是身为女性的一种双重身份,也正是这种双重身份的夹缝性生存,使得郭建波的个体具有了样本意义,杨荔钠或者想从她身上发现女性生存的双重困境和突围的双重可能,但是郭建波显然是困囿于其中,她的大段独白成为自我解救的一种方式,但是当她站在不能说话的母亲身边,当她独自面对病房的窗户,一种镜像出现了,夜晚玻璃的反光映照出她的所有表情,她在叙说,她在排遣,她也在抱怨,她不是为了将问题彻底解决,她是走向了重新制造问题的那条路上,那种怨恨,那种仇视,那种报复,何尝不是曾经的纪明岚?
都是命运的受害者,又都成为了暴力的实施者——身为母亲和女儿,她和她都陷入了迷失且盲目的自我世界里——郭建波的报复就像是一种反噬,在镜像的世界里,最后伤害的也只是自己。
缺失了丈夫和父亲,杨荔钠甚至想将这一切归于宏大的历史问题,纪明岚的悲剧无疑是时代的悲剧,而她摆脱丈夫的束缚之后却又变成了“政治正确”的女人,无论是要有一颗感恩的心,还是高唱“我爱的我的祖国”,都是让自己成为国家的良心;郭建波直面社会问题,敢于面对敢于揭露,成为了社会的良心——当母女成为时代差异的典型人物,其实去除了女性悲剧的私有意义,因为杨荔钠在这部电影里插入了太多社会层面、公众意义的元素,在提供了更大背景解读的同时,也使得这种女性主义的视角变得空洞,而片中插入的那些隐喻性画面,除了带来压抑感甚至窒息感之外,也并不是想要解决真正的女性困境——而最后“春潮”的涌动,连接了病中几乎不再说话的母亲、坐在楼梯上虚构了爱情降临的自己、跑出学校追寻着那一股春潮并嬉戏于其中的女儿,像是女性意识的唤醒,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现实一种,甚至不过是未曾改变的现实:安静的人已经安静,仇视的人还在仇视,天真的人依然天真。
纪明岚为了城市户口嫁到了郭家,在那个年代,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她省吃俭用,把细粮留给丈夫和女儿,自己的那份攒下寄给母亲。
丈夫是个流氓,在菜市场偷摸女人被对方丈夫毒打;在戏院裸露身体吓到坐在旁边的纪明岚的学生;把妓女带回家搞还少给人家钱……纪明岚觉得日子太苦了,苦到一刻也不想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路过一座庙,望着观音菩萨,觉得倍感亲切,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于是这么多年的痛苦倾倒而出,大哭一场后决心好好活下去。
纪明岚是一名老师,在同学朋友面前勇敢独立,在社区里受人爱戴,是个善良热心的人。
郭建波是纪明岚的女儿,她依然清晰地记着父亲。
父亲是个温柔的人,在她第一次来例假时,是父亲用热水给她泡脚,帮她叠了厚厚的纸巾。
而那时候母亲常常半夜把她叫醒,拖着她去学校领导面前哭,裹挟着她控诉自己的父亲。
她恨母亲,是母亲让她失去父亲。
母亲非常强势,主控着家里的气氛。
从小缺失父爱,也得不到母亲的关怀,长大后的郭建波常常流连在不同男人的床上,以至未婚先孕。
肚子三个月大时,她曾经想把孩子打掉,后来孩子生出来便被母亲夺去,她没有接送过女儿上幼儿园,没有参加过女儿的家长会。
郭建波是一名报社记者,她富有正义感,嫉恶如仇,回到家却沉默寡言,能躲就躲。
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导演没有着笔女性与男性之间的对抗,而是将老中幼三代人放在一个场所里。
这个场所的男性是缺失的,女性跟女性之间时时剑拔弩张,但又存在难以割断的连接。
从原生家庭的角度分析最妥帖,这也是为什么电影宣传时总是提到这句话:你和母亲的关系,决定你和世界的关系。
事实上更直接的影响是,你和母亲的关系,决定你和女儿的关系。
纪明岚也抱怨自己的母亲,她说起自己给母亲寄去细粮,母亲骂她寄这些东西做什么,为什么不寄钱。
她说起这些事眼泪便止不住。
那些细粮,是自己辛苦攒下来的,有时候一天就只吃一顿,常常饿到晕倒。
她跟郭建波疏远冷漠,除了自己在家庭中太强势,也跟丈夫关系恶劣有关,女儿某种程度上是她不堪过往的证据。
她在外头组织社区活动,参加同学会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却处理不好跟女儿的关系。
她不希望郭建波的女儿郭婉婷也像她妈一样,便严加管束。
而郭建波从小到大缺失母爱,当她生下郭婉婷之后,就后悔当初想把她打掉的念头了。
她也不想让女儿像自己这样,她要让女儿得到更多的母爱。
郭婉婷在姥姥和妈妈的夹缝中生存,慢慢学会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却常常命中要害。
姥姥总在饭桌上骂自己的丈夫,郭婉婷便说:“姥姥你这么说你丈夫合适吗?
”母亲跟姥姥吵完架,她送走母亲时跟她说:“你赶紧走,你们俩八字不合,你一走她就又变个人了。
”这些看似幽默的桥段,来自一个幼小女童对家庭状况的自嘲,难免令人心疼。
郭婉婷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没有人知道。
她也不知道有爸爸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姥姥在饭桌上对她的叮嘱:“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能让男人摸你碰你。
”当她去同学崔英子家玩时,同学的爸爸抱着女儿跳舞,把女儿高高地举在半空,她呆呆地望着,镜头特写里的郭婉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羡慕,而是对这种父女互动的场景感到十分陌生。
姥姥、妈妈、女儿,三代人在屋檐下共同生活,这个空间十分狭迫,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她们各自的人格,都在这个场域里慢慢形成。
电影的镜头非常简单,用了朴素的表达方式。
为了给观众制造狭小空间的观感,运镜大多采用手持,以及时不时就占据半边画幅的人物面部特写。
这种镜头表达恰到好处,日常细碎又不失张力。
金燕玲和郝蕾的表演自不用说。
金燕玲作为“配角天后”,在这部电影里戏份很足,“母亲”角色对她来说游刃有余。
反而最大的挑战是东北背景,她怕台词念不好,但其实结合她的表演,并不突兀。
郝蕾这个角色可以说量身定制,她自己说:“到了这阶段,该演这么个角色。
”在母亲住院时,郭建波在病房里有一大段独白,明明白白分析了自己跟母亲的关系。
这段情节看起来似乎很违和,话剧感很强的念白与电影前面铺设的风格大相径庭,但郝蕾拿捏得非常好。
这段独白每个字句都精心设计,作为文字工作者,郭建波有理由早就在内心深处反复打磨这段话。
令人意外的是扮演郭婉婷的曲隽希,她的角色十分重要,既是姥姥和妈妈的连接,也是这个家庭的希望。
而她活泼的性格特点,让整个电影不沉闷,甚至时时让人忍俊不禁。
电影中间穿插了两个诡异的镜头。
郭建波在地铁上看到玻璃上有一个长发女人的倒影,第二次又在河流中看到同一个女人半身站在水里,这个女人似乎跟随着她,阴魂不散。
作为象征性的镜头,可以理解为原生家庭带给她,并且伴随她的东西,诡异、令人不适、难以摆脱。
另外是结尾潮水涌动的镜头,极具诗意,可以说成了全片的高光。
在上海影展首场放映会上,有观众问导演杨荔钠这组镜头想表达什么。
导演很为难,因为前面记者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拒绝回答。
但看来不答这个问题还是会被一直问下去。
她说:“这不是一部平静的电影,潮水涌动,但其实它也是美的。
”她并没有谈及太多,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感受。
杨荔钠拍摄《春潮》之前的作品是《春梦》,在她的自述里提到,其实《春潮》也拍了大量超现实跟梦境有关的镜头,但是最后都没用。
还好没用,不然放在这部主题明晰浅显的作品里,就显得太故弄玄虚了。
关于电影的主题,导演提到跟母亲的关系,她觉得有时候应该尝试跟自己的母亲和解。
也许这是她这部电影要完成的其中一个诉求吧,其实更大程度上是完成了跟自己的和解。
1.长春女子图鉴,作为一个出生在长春的人,看到了2017年的长春和这些年中的长春人以及他们的情感,北方人特别是东北人的情感,是比较适合用电影表达的,而南方则比较适合电视剧(比如我的前半生),这里没有高下褒贬,只是南方的更细水长流,北方则是不停蓄积,爆发力十足;2.郝蕾的好已经臻于化境,完全融化在角色里,没有技巧的技巧,曲隽希又进步了,人精了,相比之下,金燕玲比较令我跳戏,虽然剧本给了她南方(乡下)人的身份,但还是很难信服她的身世背景;3.幕后的阵容异常华丽,所以觉得剧本和剪辑还是有很大提升空间的,郭婉婷的戏刚刚好(跟鲜族同学的部分功能和呈现都非常好),郭建波少了(当然医院的独白以现在的剧本还是足够的),纪明岚有点原地打点;4.我比较接受母女俩看动物和盲人按摩师听动物,比较不能接受两段闹鬼;5.片中郭建波朋友的爸爸,眼熟,但片尾字幕没抓到,不知道是不是长影的老演员,片头看到长影多年不见的厂标,还是很激动的。
希望长影还有机会春潮泛起。
全片吸引我的三个符号:羊、红衣女人和水。
全片吸引我的二个片段:纪明岚“圆房”前的自述、郭建波与纪明岚关于小女孩身世的对话。
这部片子很浓厚的女性主义气息,不管是三代女性角色的设置,还是水元素的运用,包括郭建波的毫无爆发,都是某种意义上的以柔克柔,不过也可以说是至刚后的柔。
矛盾很明显,体现在纪明岚和郭建波两个女人身上。
除此之外,两个女人各自都有着尖锐的情绪,一个外露,一个内敛。
纪明岚是那个时代下被资源和身份支配到发疯的女人,郭建波是为未来没有渴望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死去的女人。
她们的共同点就是那个幽灵: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她是谁呢?
她是纪明岚,也是郭建波,同时也是俩人之间幽怨的、无法被化解的、无法被沟通的情绪。
因为无人问津,所以时时出现。
这是一种极度消极和压抑的心态,就好像我看着你死,你看着死那般的消极。
她们之间有两个重大的矛盾:一个是关于真诚,一个是关于控制。
这两个矛盾也存在着焦点从而延伸到第三个新的矛盾:关于小女孩的成长。
片中有个不爆的爆点就是,郭建波带小女孩离开,后回家与纪明岚关于小女孩身世的对话片段。
这里无限接近于快要实现的沟通,但始终没有发生,实在精彩。
此外,很喜欢纪明岚”圆房“前的自述,她的眼泪很真实,也很虚伪。
真实的是时代,虚伪的是不真诚。
她不希望被集体抛弃,不希望被社会支配,所以她奋起直追,她掌握了一切的主动权,她动用了阴暗的伎俩,最后守住一份体面。
但是她忘了,她有一个家庭,她是一位母亲。
郭建波和台湾男人的画面不是真实的,却是她追寻的真诚。
她在7分钟的独白里,提到没有从母亲那里获得任何温柔,所以辗转于不同的男人之间。
可是这些男人也无法弥补这个“温柔”的空缺,这种关系物质且情趣,但是不真诚。
片尾流动弥漫的水出来的恰到好处,她既是郭建波所需要的,也是纪明岚所需要,也是小女孩所需要的。
她们,本应该有更多的可能性,不止如此,就像水一样,不停地在流动,可以是一滴、一支、一片、一海,可以在经过任何地方的时候改变自己的形态。
这是这部女性主义影片中所传递的精神独立,一种脱离时代、社会角色的可变性。
我之前在评论《小妇人》时谈到,任何人都是女人,女人是所有人的本源。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处理好与母亲的关系才能处理好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但有一点,我想说明的是,几乎没人能处理好与母亲的关系,不止是女儿,而是所有人。
因为没有,才会不停的寻找答案,才会进行艺术创作。
另外,关于羊这个符号,我觉得很有意思。
导演在片后访问中谈到,羊的拖走,母亲被拖走,既是郭建波想看到的,也是不想看到的,她很矛盾。
结合纪明岚在自述中提到看见菩萨而落泪的事情,我当下看到这只被穿着隔离服的医生们抬走的羊时,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份祭品。
郭建波梦里这个场景,其实起源于对母亲的憎恨情绪。
但是我也想解读为,纪明岚想献祭菩萨,但是下意识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害怕成了一只羊。
这个梦有两个层次,两种迫害,一层是纪明岚的恐慌,另一层是郭建波的憎恨,但总归都是被笼罩在某个时代和某个时代的家庭之下的阴影中的。
好久没有看文艺片了,也好久没看郝蕾的文艺片的,上一次还是《浮城谜事》。
说起《浮城谜事》,片中郭建波在公园里和小女孩、盲人按摩室这两个场景,的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和园》以及《推拿》,连打光都很像。
最后想说,三位女主角的演技都十分惊人。
主演郝蕾贡献了影后级表演。
而郝蕾在接受采访时,笑着说道:主要是请别人太贵了。
她,就像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影后。
一、郭婉婷今年9岁,说一口东北话,特别可爱。
她是单亲家庭,从小被姥姥带大,至今仍然和姥姥住在一间老破小的房子里。
表面上活泼懂事,像个小大人儿一样,但她内心最渴望的,其实是缺失的父爱和不怎么出现的母亲。
最近,妈妈搬回家一起住了,她很开心。
但她也很愁。
妈妈和姥姥明明是母女,却互相不对付。
姥姥强势,妈妈闷葫芦,但总是来阴的。
你快回去吧,你俩八字不合——郭婉婷夹在中间,只希望矛盾不要升级。
二、郭建波,也就是郭婉婷的妈妈。
她是一个称职的记者,这两天刚揭露了一个性侵女学生的老师。
老师还在狡辩,说学生都是自己愿意的,郭建波听不下去了,上去就开打。
这架势,一点也不软弱。
但一回到家,她的气势便全收起来了。
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母亲纪明岚,招待她的老同学,唱红歌。
顺便,把烟按在饺子皮上,又悄悄把水管拔了。
不一会儿,水漫金山,暗流涌动,客厅呆不下去人了,老同学们都走了。
纪明岚很不开心。
很明显,这母女二人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
纪明岚强势,嘴上叭叭的像机关枪,控制欲是极强。
郭建波沉默,但是不做声色的反抗,偶尔暗讽两句。
别人安排了很好的相亲对象,纪明岚请到家里拉家常。
郭建波坐在旁边发不合时宜的短信,直接把那个男人吓跑了。
楼上王阿姨,生活不幸,女儿不孝,忍不住痛苦,自杀了。
纪明岚非常不高兴,怎么做了几十年邻居,一定要自杀呢?
说好了如果过不下去,就去庙里住,为什么偏偏不去呢?
她自杀,就是不拿我当朋友——纪明岚下了判断。
郭建波心里冷笑,凭什么人家就要听你的住到庙里,你连身边的朋友都想控制,但人家根本不觉得你是个可以交心的依靠。
在郭建波的眼里,母亲纪明岚就是一个精神病人。
郭建波做梦,都希望能有一些精神病院的医生,来把她抓走。
三、纪明岚,经历过历史洗礼的老一辈人。
把自己的丈夫举报了,也就是郭建波的爸爸。
最后他心梗去世。
举报什么呢?
说自己丈夫喜欢在菜场耍流氓,说自己丈夫嫖娼没给够钱,被小姐报警强奸。
她喋喋不休的说,把自己丈夫描绘的罪大恶极。
但对自己性冷淡,性惩罚,却一笔带过。
夫妻本是同林鸟,纪明岚却把自己丈夫举报到赶出家门,孤苦而死。
这还不算完,因为女儿不站自己的边,所以连带女儿一起憎恨。
老同学聚会,大家又提起这事。
纪明岚丝毫不觉得这是家丑,反而觉得这是骄傲。
不停的骂,骂完,继续唱红歌。
喝醉了回到家,再接着骂女儿。
不要脸,有本事不要回来。
说白了,纪明岚就是要把这个家的一切,都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任何不和自己同心,任何不受自己控制的事,都要全部抹除掉。
甚至,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要赶出去。
哪怕是自己的孙女,也要从小洗脑,控制。
动则发脾气训斥,小题大做。
张牙舞爪,竭斯底里,外强中干,内心空虚。
只有这样,她才能假装自己不空虚,才可以拒绝面对那个不堪的自己。
四、纪明岚和郭建波,是母女。
郭建波和郭婉婷,也是母女。
三个人,两对母女,40年的中国历史。
纪明岚挨过饿,经历过社会的动荡,因此见不得任何不安的因素。
风吹草动,都引起她恐惧的回忆。
因此,她极端的不准任何人说一点点国家的不好,宁愿粉饰太平。
哪怕女儿做记者揭露性侵的老师,都是“吃里扒外,揭短”。
这种虚伪的心理,已经不是立场,而是极端到变态。
她拼命的要维系社区的“正能量”,哪怕几十年的老朋友自杀了,也最好不要报道“负能量”,没用。
这种极端心理,可笑至极,却似曾相识。
其实她一点也不关心国家怎么样,她甚至不知道如今是何年月,她只是翻着自己的老黄历,活在虚伪的安全区里。
因为自己经历过不安动荡,所以对权力扭曲的崇拜,所以把自己的不安转化为控制欲,不停的伤害身边人。
郭建波从小聪明伶俐,学习优秀。
纪明岚的这一切心理,她早就看穿了。
但她从来不和母亲纪明岚对峙。
因为她知道,没有用,最终纪明岚一定会吵,而且一定会赢。
秀才遇到兵,再多的文化底蕴,也讲不了道理。
纪明岚为了赢,为了躲在自己构建出来的那个安全的消化腔里,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以“大义灭亲”。
所以,郭建波沉默着。
面对这种极端控制+毒舌型的母亲,她忍了40年。
五、纪明岚终于还是病倒了。
这次中风,恐怕再也不会醒来了。
沉默了整整40年的郭建波,在母亲的病床前,终于来了一段长独白。
“你安静了,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这段独白,郭建波说清了自己忍耐的所有。
原来,纪明岚当初是农村户口,嫁给父亲,是想改变命运。
原来,纪明岚无数次举报丈夫,而且还深夜叫醒郭建波,拉着女儿卖惨。
原来,父亲并没有那么不堪,那么“流氓”。
第一次来月经,作为母亲纪明岚漠不关心,反而是这个“流氓”父亲充满关爱,还烧热水帮自己洗脚。
无数次,郭建波想寻求母亲的关爱,想让妈妈抱抱自己,但最终,她都躺进了男人的怀里。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了私生女。
原生家庭,真的会影响每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家庭不是战场?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走回我小时候的轨迹,所以我才避免和你争吵,你懂吗?
“六、虽然郭建波极力避免争吵,但女儿郭婉婷还是敏锐的受到了家庭的影响。
其实,纪明岚又何止只是一个姥姥。
她从出场,带着老同学在家里唱红歌,一直到最后的合唱,重复的出现。
她象征的,是那个时代的一批人。
她影响的,也是后辈一代中国人。
甚至是孙女这第三代人。
好在,这部电影明确的指出,如今的中国,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句台词,也象征着时代的变化。
中国的发展越来越好,新一代不用再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下。
有了郭建波的保护,郭婉婷可以阳光的成长。
这部电影讨论的是女性,是原生家庭。
但绝不止是家庭。
它讲述着过去,勾勒社会的某一个角落,却又展望未来。
电影最后五分钟,奇幻的一幕出现了。
医院,家里,门缝里,学校,舞台,四处都开始漏水。
这些水悄无声息,从低处流过,无人问津,却犹如春潮,霸气侧漏。
它们漫过地缝,漫过操场,流出城市,汇集成溪,最终变成一条大河。
而郭婉婷,作为一个“学霸”,公然逃掉了刻板的、传统的校园演讲,她拒绝成为打官腔的后浪。
反而,踏着春潮,她跃进时代的河流里,纵情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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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喜剧9.8分?
我又发现宝藏了高中生卖淫头目年入6000万,这片太敢拍!
作为入围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的竞赛单元作品,杨荔钠导演的《春潮》无疑是当仁不让的重头戏,不仅仅因为主演是郝蕾、金燕玲这样众口皆碑的演技派,更因为这部电影自身的质量,足以让很多人心服口服。
而早在一个月前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影片《春潮》就曾入围金爵奖主竞赛单元,并获得了最佳摄影奖。
这部极具作者风格的影片因其对家庭关系的探讨和对于女性身份、地位的思考在同类型影片中显得极具特色。
电影《春潮》讲述了祖孙三代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故事。
日常的家庭生活难掩三人之间的冲突与摩擦,姥姥(金燕玲饰)性情刚烈直爽,在外备受爱戴,在家却判若两人,频频诘难女儿;女儿郭建波(郝蕾饰)疼爱孩子,在孩子面前温暖开朗,而对待母亲,却又选择隐忍和克制;小孙女婉婷古灵精怪,但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之中,过早地学会了面对家庭关系的不和谐,被迫充当成人关系中的润滑剂。
三人之间看似血浓于水,实则在家庭生活中矛盾冲突不断。
电影海报上的那句“你和母亲的关系,决定了你和世界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相当明确地为我们点明了影片的主旨——即深入挖掘原生家庭中的母女关系。
影片中,女儿作为一名报社记者,大龄未婚,无力平衡家庭与工作之间的关系,长期寄住在母亲家中。
与母亲的言语冲突似乎时刻都能够爆发,这使她长久的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
随着情节的推进,她身上的遮蔽被一层一层地剥去,显露出掩藏在心底的伤疤。
然而,当这些只属于自己的私人回忆也终要被母亲剥夺时,无力与愤懑同时冲上她的心头。
导演用手抓仙人掌这一个镜头表现那种无力摆脱原生家庭的愤懑和痛苦,滴下的鲜血证明自己还活着,满手的刺既是自我封闭的疼痛表现,也是对于不争现实的无力反抗。
小孙女婉婷从小与姥姥一起长大,聪明伶俐,常常口出妙语引人发笑,然而表面的客观开朗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
面对母亲和姥姥的明争暗斗,她过早地承担了缓解家庭矛盾的任务,奋力填补两代人之间的罅隙。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沉重,她也没有办法摆脱这些原生家庭带给她的烙印。
因此在得知母亲曾经在怀孕期想要打掉她的时候,在剪破了姥姥的演出道具被她臭骂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痛哭。
但这样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家中所处的地位。
明理、懂事,既然无法摆脱,就只能选择顺从。
在影片中,导演杨荔钠着重对母女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索,但这种探索并未仅仅停留在反映现实和无奈感慨的层次上,而是加入了她的主观元素。
因此在这个层面上来讲,《春潮》属于比较典型的作者电影。
影片取景地在东北,杨荔钠对这里充满着浓厚的感情,甚至称为“第二故乡”。
在公开发表的《写给<春潮>的信》中她说:“主场景是我大姨家,没有任何一间屋子比它更好,房里的桌椅茶杯,床铺镜子,都该记得我的体温,我在它们面前长大。
”这是属于她的记忆,剧中的人物都带着回忆的色彩。
往日的岁月通过角色和场景一一呈现,远离现实又超越现实。
这些昔日的旧梦是一场场不间断的梦,而唯一实现的途径就是通过影像再现出来。
在极强的作者性背后,创作者鲜明的女性主义视角自然不可忽视。
通观全片不难发现,《春潮》再现的原生家庭具有一个极其鲜明的特点——即男性角色的缺位。
传统的女性主义电影更多的是探寻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生存空间和地位,聚焦女性在新时期的男女关系中获得的独立与解放。
但此片却另辟蹊径。
女性之间的关系被当作要旨书写,“父亲”的角色在家庭关系中是可有可无的。
不论是姥姥口中调戏妇女的登徒浪子,抑或是女儿心中和蔼可亲的引路人,这些性格特征都不能明确指代男性在这个家庭中所处的地位。
可以说,导演杨荔钠通过刻意削弱男性在家庭中的存在感,来凸显女性身份所处位置。
除了撑起男女关系的半边天、男女平等等宏观概念作为外部根源,正是生活使得杨荔钠导演逐渐成为这样一个细致的女性主义关怀者。
她通过自己的视野和经历建构起观众对于以女性为主的原生家庭的关注,并最终通过电影这种媒介书写平凡的生活史。
丰富的意象和隐喻亦是本片所具有的特征之一。
歌曲《我和我的祖国》也映射了影片的主题,还有待宰的羔羊、水中的长发女人、专门收集各种声音的盲人……这些模糊的隐喻使得影片内涵变得含混且复杂。
尤其是结尾汹涌的潮水,在我看来,是家庭关系中爱的泛滥,更是女性意识的觉醒——这又从另一方面印证了这部电影的女性主义母题。
关于这些隐晦的意象和隐喻的去留问题,杨荔钠与摄影师包轩鸣(Jake pollock)进行过深入的探讨,并且最终放弃剧本原有的超现实场景,决定以简单、朴素的现实主义手法加以展现,但这些梦境般的镜头被保留了下来,作为对于梦境般的残酷现实的反击。
郝蕾和金燕玲两位女主角,是《春潮》女性视野最直观的情感载体,两位金马奖最佳女配同台飙戏,让人不得不大呼过瘾。
金燕玲作为老牌实力派演员,至今保持着华人女演员获最佳女配最多的记录。
她本人也正像戏中的姥姥一样,果敢坚强、乐观开朗。
前些日子,她因罹患癌症化疗而缺席《春潮》的首映典礼,也在公共平台上公开呼吁对女性健康的关注。
在我看来,没有人比郝蕾更适合演女儿这个角色。
曾经,她在娄烨导演的电影里,成功地胜任了各式各样的人物角色,不论是文艺青年还是家庭妇女,“演员就是演一个人,而不是所谓的戏”,她始终这样要求自己。
评论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郝蕾是内地最被低估的女演员。
”看似是影迷对偶像的追捧,但当你真正被她的表演所打动时便会发现,这样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除了需求和欲望表达,郝蕾完全地把握到了女儿这一角色的精神状态——迷茫、隐忍,渴望反抗却又无所适从。
她的精神气质融入到了人物的形象之中,被表演所外化,更好地契合了电影的主题,没有撕心裂肺,没有激情澎湃,平静中透露着克制和坚决。
在影片结尾处,导演杨荔钠给了郝蕾一次演技迸发的机会,大段的独白解释了这样一个“女儿国”般家庭的内在矛盾。
随着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的开幕,更多观众得以在第一时间看到这部优秀的电影。
正如杨荔钠自己所言:“电影为人们制造美好与希望”,这便足够了。
作者| v;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
《春潮》最让我惊艳的还是婉婷这个角色。
婉婷是母女之间的调节剂、助推器、催化剂,但同时,婉婷也母女彼此的替代品。
妈妈因为失去女儿所以将婉婷当作女儿的替代品,女儿因为失去妈妈所以将婉婷当作妈妈的替代品。
妈妈一直在对婉婷尽母亲的职责,而女儿用希望母亲对待自己的方式来对待婉婷。
同时,婉婷也取代了母亲的丈夫、女儿的父亲这一角色。
婉婷替女儿收起了被母亲烧毁的日记本,女儿带着婉婷去了自己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做着以前父亲陪伴自己做的事。
婉婷既是母亲,因为她懂得照顾建波;婉婷也是女儿,因为需要母亲的照顾与陪伴;婉婷还是建波的父亲,也是姥姥那个过世的丈夫。
影片前期埋了很多线,细节展现的都非常好,很多小伏笔在观影的过程中其实都有了答案。
但最后郝蕾的七分钟独白一点都没有显得多余,那是内心的自我解剖。
郝蕾讲述的不仅仅是还原整个故事,而是在镜头前后的摇摆中体现对母亲的问责、对自己的问责。
母亲的诅咒在自己身上一一灵验,或许我们从小就发誓绝不会做像父母那样的人,但不知不觉,我们在矛盾中即成了父母那样的人,又成为了相反的人。
在只有郝蕾与镜像郝蕾的那小段独白里,其实是郝蕾对自己的一个问询与一个否定,她在厌恶母亲的同时其实是在厌恶她自己。
每个人都是处在一个矛盾中,母亲讨厌自己的丈夫,但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结婚;建波喜欢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父亲是谁。
影片开头关于儿童性侵的话题并没有在后期延展,我本以为这会是影片一个会深挖的点,但并没有。
《我和我的祖国》这首歌,我的理解是祖国与个人的关系,也像母亲与女儿的关系。
电影中建波的妈妈根正苗红,但建波一直在揭露社会的黑暗面。
就像我们热爱祖国,但我们也知道会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影片中所有关于水的画面,我都理解为母亲的子宫与羊水。
尤其是最后建波坐在楼梯上,旁边的人在聊海洋与鲸鱼,水从门缝中溢出,流到母亲床边,母亲安静的躺在一滩水中间,病倒的母亲再次回到人类最原始的状态—母亲的子宫、母亲的羊水。
最后婉婷带着英子在水滩中奔跑,回归到大自然,走入水潭,都是导演在告诉我们,人类最原始的状态—婴儿。
无论是在自然界中,还是在母亲的肚子里,我们都是婴儿。
最后还有一点想说的是—叛逆。
婉婷的叛逆与对父爱母爱的渴望,人类最早的叛逆可以说是从婴儿踢破羊水想要钻出母亲的阴道开始。
尴尬,做作,剧本无法自圆其说。导演没有能力完成她想象的片子,搞清楚自己的天花板吧。
确实,我们这个国家所有人共同的母亲大概也是同样以为给了你生命就可以剥夺你一切生命的权利。
旧时代怨妇、丧文艺女中年、段子手小机灵。很好地描绘了不同年代产生的代际鸿沟,群戏精彩。春潮,柔情史,血观音,我蛮理解这种微妙的爱恨交加的母女关系,但跟一些朋友聊他们理解不了。金老师演得太好,曲隽希东北腔很逗,郝蕾真女神。郝蕾十多分钟的独白是写得太书面太刻意了,整段拿掉对影片会是质的提升,抓仙人球不比傻独白高级多了?金燕玲那段就好多了。祝愿金老师身体早日康复。
我该说什么呢
2.5 索然无味,浪费了郝蕾和金燕玲这两个真正有实力的女演员,最后的独白的出现实在太无力,完全是为了moment而moment,还不如手捏仙人掌更具爆发力。姥姥、妈妈和外孙女三个人之间的不融合就像三个人用各自口音自说自话。想学记录片式的叙事方式,但明显效果不佳。最后春潮意象营造得倒是印象深刻。
两星半。独白的问题有两点,第一是语言书面化且过时,诸如“他是你所有生活的谋杀犯”,这大概是上个年代的文青话语,放在当下十分陈旧,再配上郭建波做着记者的工作也不依赖电脑和手机,更加的不新。第二是我觉得郝蕾的表演应该更强,实际上独白的内容她是在做主观的控诉,无论母亲怎么说她都觉得爸爸是完美的和母亲对她无情的“控制”(这一点也令我十分不相信她的客观性记者职业专业由此可见以工作开场只是吊胃口),她看着窗户上母亲躺在病床上的影子,还不如对着母亲喊,虽然狗血,但也弥补了前两次(打掉孩子和烧掉旧物)没有顶上去的情绪,所谓潮我觉得推波助澜汹涌起伏可能更加贴切,而不是结尾春溪日暮沉醉不知归路的争渡之愁。
一直没有看,就怕看到自己的影子。觉得这部片子角色关系无法理喻的人,就像片中母女俩谈到zx身亡的闺蜜,女儿不作评价,母亲觉得闺蜜辜负了她的好意给她丢脸了一样鸡同鸭讲。上一代母女间的恩怨随着老一辈的消逝而归于平静,那么和下一代呢?我相信这世上有一种缘分:斩不断的孽缘。无论你如何主动,都无法化解双方之间那铜墙铁壁般的高墙,穷尽一生浮出水面呼吸、逃离。
春总不如,潮总堪弄。p.s.:说现实吧,又卖弄文艺。说文艺吧,又折腾现实。2.5
我希望你们,都不要看懂这部电影,都觉得它文艺片,烂,不知所云,那样,说明你很幸福,不是每部电影都要人说好的,别人说烂,应该是一些电影的福分。
7分。有尬的地方,也有很妙的地方,但整体还是喜欢的。讲母女关系,却又远不仅是讲母女关系,这就有意思了。剧中角色提到了婚姻关系缺与补的方式,其实同样可以替换成家庭和亲情关系。这种相爱相杀式的爱着又恨着,彼此依赖、控制,相互影响又彼此折磨,也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亲情或爱情关系。郝蕾有那么几场戏挺好的。杨荔钠有几场的执导也很棒,比如饭桌争吵一场。最后的潮水有点厉害。
越细想越觉得可怕。女儿以摧毁自己人生的方式来抵抗和刺痛母亲,是近来看到的典型心理学案例
形式复杂,表达空洞,矛盾浮于表面而难以达到深处的苦痛,使人难以共情。
【上海电影节展映】又一部母女孙三代女人不和题材国产片。选角加分,三女主演技都在线。古灵精怪、金句频出的《缝纫机乐队》小女孩更是惊喜。但三人同场的戏中其表演风格各成体系,缺少化学反应。“校园性侵”“记者监督论”“感恩祖国母亲论”“中国发展论”等桥段颇有低级红高级黑的讽刺感,忍不住笑出声。台湾盲人(致敬《推拿》?)、朝族女孩、骨灰、以及超现实的春潮、红衣女子等很多线索莫名其妙,没有很好地融入主线叙事。片尾郝蕾长长的独白在表演和镜头语言上都缺乏亮点。未尝不可剪短些
她们是一个人,而所有母亲的代称又指向另一个更大更无可抵抗的母体。
台词因影像的文学化而未能落地,但还是要清楚的意识到,在这个笼罩着三代人的孽缘纠缠表象下,是更深的对这片土地的沙盘影射,自身的,周围的,过去的,未来的。我们急切地需要如此冷静自主纪录下时代呼吸与心率的作品,在这一点上,或许真的能够通过郝蕾而与娄烨电影相重叠。
没想到大段独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后还要弄个春潮来点点题。
饭桌上金句一出,整体就掉了个档次,病床前再来份独白,档次就再掉一节,但如果没这两场戏,故事显然是讲不明白的。而叙事虽然不堪又说教浓重,认知还算尖锐,那处处要赢的歇斯底里,好歹有点刀子嘴豆腐心的现实基底,但再上升就都是扯淡,就像把赵家上升到你家般荒腔走板的形式狗屁,那大清国它他妈就不爱你,咱也就别装了。
一场错乱,空洞,乏力,我一秒钟都没能进入的表达
摄影机跟郝蕾看见的完全不一样。金燕玲可爱,惹人烦,但不恐怖。郝蕾的文学想象无法落地,也不试图引至讽刺境地。形成了一组很奇特的碎片。
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