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從來都只是一個選擇,不是結果。
當逃無可逃時,只能用結果來結果。
父是威嚴絕對的,即便已喪失自理能力,坐在輪椅上,依然有不怒而威的震懾力。
父的權力是世襲的、毫無道理的,父只消用男子氣概毒害子、只消對子不斷地洗腦和壓制就能維繫住他權力。
父並不需要合法性,在父眼裡,父天賦合法性。
Haider 懦弱、虛偽、自私,與父宣導的「男子氣概教義」完全背道而馳;Babi 自我、自知、充滿企圖心,以一種對「男子氣概」的反動形態及意識演繹男子氣概。
但他們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人,軟弱、偽善、不敢也不願面對自己。
在那場激烈未遂的性愛中,他們都試圖突破規則、突破自己,卻又在最後一刻,Babi 不願跳過性別的藩籬,面對被性別藩籬擋住的 Babi ,Haider 也不夠勇敢不敢打破藩籬。
最終,他們都躲回了父的堡壘。
Mumtaz 從被宣判為家庭主婦那一刻起就死了。
Haider 對父的順從是刺死她的第一刀,意外懷上了 Haider 的孩子是第二刀,路燈下自慰的男人燃起她的慾望是第三刀,她逃無可逃之際,Haider 的遲到的「坦承」是刺向她的最後一刀。
父謀殺了 Mumtaz 和她的孩子,謀殺了 Haider,謀殺了所有人。
父可以輕易地殺死數十年如一日照護、愛護他的人,父也可以在尿失禁時宣告沒有任何問題,父更可以看著所有人被自己殺死的樣子,平靜地像是剛吃過早餐一般。
這是父的勝利。
Mumtaz 和 Haider 的對父的反抗,是用生命為自由祭旗。
《乐土》没有哪一种性别该做哪种事情如果妹妹被迫要去拿水 那海德就会被迫宰羊 挣脱性别束缚 不只是女性挣脱女性的 女性的松绑同样也是男性的松绑 发挥各自的比较优势生育最近过于频繁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因为一个怀孕要休产假的姐姐而获得一份代替她的实习 自此我开始被动接收怀孕的信息 胎儿的成像 水肿的小腿 时不时的胎动 办公室的姐姐都在说怀孕前要少休 把假挪到怀孕之后 并且举例明姐下了班去生产的事迹 这让我想到 如果我工作的时候怀孕 我就要一直工作到第二天生产 是很女强人 但很离谱 但是不是因此给了女性大量实习的机会有没有社会学的人研究一下产假实习所带来的社会效益对照怀孕生产和宰杀小羊 小羊被宰杀之后血迹的清扫像是《罗马》开篇里保姆请扫地板 液体哗哗流动后景的古驰包包 好像还在说 上层人民都为性别所困 更何况整个国家“如果我找到了工作 谁来做小扁豆呢”在一个庞大的古老家族 老爷子 老父亲是权力中心 之下则是两个儿子 非常精巧 每个镜头寓意都很丰富 导演调度成熟且精确
8.6:[年度最佳影片之一]第1次接触巴基斯坦国家的电影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印度经常会拍这种题材的影片,但这一部《乐土》秒杀印度所有 。
他真正的能用极少的语言表达故事内容,看完影片极其压抑。
中东国家及其印度所想表达的内容仅仅是这部影片的浅层,可以说他们只是单单讲解一下故事,而整部影片更深层次的讲述根本原因。
整部影片无数个镜头值得深深的解读,不感到冗长而是极其的细腻。
在陈旧的封建社会下,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而是越发陈旧,父权制度影响了所有男女性格。
为了拥有“男性”或“女性”两个不同的身份, 从一开始仿佛在做着某种任务,一开始之后的人生没有变数,扮演着社会给他们的身份,所谓的梦想都是完成这些“任务”的前提。
影片一开始,青年男女都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成千上百年传承下来的所谓的“制度”让他们的前辈扮演着每一个角色,父权支配着女性,时间长了,女生的内心一步步被“驯化”,就像这些青年男女逐渐内心仿佛适应了各自的身份,每个人带上了头纱,曾经的梦想在每一个人内心逐渐消散。
当被制度束缚想要按自己想法去做 ,只能触碰自己内心的底线,践踏自己,懦弱欺骗。
最可笑的封建陈旧制度便是父权那虚伪的自尊 ,毫无底线的维护着他们的自尊。
整部影片有一遍一句话便可以总结“爱情的宿命是死亡”影片当然令人窒息,可更令人窒息的是直到现在这种家庭数不胜数,这根本不是一个短时间之内能改变的事情,一个人改变不了,一部电影也改变不了(甚至这部电影遭到封杀)我们看完电影依旧躺在床上,独自难受,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说大家尽力的搭建好自己的“小家”
当Saleem对死后的Mumtaz出言不逊的时候,Nucchi暴怒,她对着小叔和丈夫大喊,你们都是凶手,包括我。
Saleem妄图安抚,但一直被推开。
你看,导演没有把Saleem塑造成一个权威不容侵犯的男人,当妻子对他大喊的时候,他没有一个巴掌拍过去,甚至逐渐示弱。
而开篇的时候当一直以来被认为怀的是男孩的妻子诞下女婴后,你能看出他是失望的,但他依然走过去亲吻了躺在床上的妻子。
这似乎说明Saleem并没有那么糟糕。
然而这也恰恰表明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压榨女性已经不是坏男人的专利了,而是所有正常男性认为习以为常的事情,是整个社会层面认为正确生活的表现方式。
Mumtaz自杀时,Haider过来洗手,两人正常的聊了几句,然后他转身抱了下妻子,在这所有的过程中,Mumtaz一直在手上拿着那瓶不明液体。
Mumtaz说自己是隐形的,其实并不是隐形,而是符号化了,当她同Haider结婚,她就由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妻子,一个应该按照世俗认定的路线走下去的一个人的妻子,不在可以作为一个单独的人被看见。
如果可以接受,就会变成Nucchi,如果不能接受就会成为Mumtaz。
可是我们却觉得Nucchi很好,我相信没有人觉得Nucchi不好,Mumtaz婚后我们看见的唯二的大笑,身旁都是Nucchi,一次是孕检,一次是游玩。
Nucchi任劳任怨、又体贴善良。
是呀,但是当我们说一个男性好的时候我们的用词是什么,果敢坚决?
敢想敢干?
运筹帷幄?
立于潮头?
你看,好男人的形容词受益者都是他们自己,而好女人的形容词受益者都是别人。
当然本片里也有一个敢想敢干的女人,Biba。
说实话,我始终没有自主的发现Biba跨性别的特征,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女人,因此我不知道人们是怎么从一张照片就能看出她是跨性别人士的。
但她依然坚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身旁没有任何人支持。
她选择Haider似乎就是因为那次电车上的默默支持,她实在是太需要支持了。
可惜她选择的是本片最懦弱的人。
Haider的懦弱是全方面的,在家里被呼来喝去,对父亲不敢忤逆,连羊都不敢杀,他喜欢男人却不敢表露。
接近Biba或许是折中后的选择,在两人亲热的时候,他一次次的背身,就是一次次的狠狠的打了自我认知为女性的Biba的脸。
你想要的居然是我最想抛弃的身份。
而结尾的闪回,敲开Mumtaz的门,礼貌的问她是否愿意,看似温柔,实际不过是自我免责而已。
我甚至觉得他和Mumtaz正好相反,他似乎一直希望自己是隐身的。
最后说父亲这个角色,这是个严格意义上的封建家长,但当Fayyaz事件发生,当Fayyaz的儿子上门讨说法的时候,当Fayyaz表面自己可以留下的时候,他退缩了。
你知道他是想的,但他依然退缩了。
封建观念会压榨所有人,不分男女。
但不同的是,女人都是勇敢的,而男人都是懦弱的。
确实,与其说是一部同性相关,不如说是对女性的禁锢。
在这个环境下的女性,自我的意识被一点点挤压,这是一种无助凝视。
聚焦的三位主演,与影片开头的命运都截然不同,死亡才是终点。
那父权制度下的男性们,瘫痪的老父亲看似威严,家中的话权人,但是面对疾病给他带来的窘迫,他同样也是被这个环境影响的人。
片中最让人惋惜的,是这个传统意义的女人,也是家中的妻子,在最后即使吞食毒药,丈夫都未曾看一眼,简直就是牢笼让人慢慢死去,无人诉说。
海德这个困在男性躯体里的女性,简直就是矛盾所有体,不能做到完全的男性,同样也实现不了女性的转变,但他依然能用他男性的外表去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就是男性带来的便利。
转性的比巴,与海拉刚刚好相反,她找不到她在这个传统社会下,属于她的位置,身体灵魂的女性并不能让她在传统女性群体中得到认可。
影片处理有趣的一个点是,在后半段中,一家子中每个人的秘密,在一夜之间后荡然无存,家里的人心照不宣。
我们传统认知下的女性,是在传统观念作为男性的辅助,不能被替代的是这个职位,人可以随便是谁都可以,她只要是女性就行,家中繁重的工作远比工作的繁忙来得辛苦,几乎所有重活都被她们揽下。
结局虽说惋惜,但也是在这痛苦中早早结束,好在不用继续受难。
父权制度下的群体成为对个体的压迫,走向死亡已是必然,海德的顺从,Mumtaz的反抗证实了这个制度下悲剧的不可避免,而比巴则是跳脱出父权的框架,在奔向另一方中,这样的过程同样未来不可预测,但在这片中能看到的属于她的悲剧是相对小很多的。
#ICA# #LFF# #First Feature Competition# 电影节第五场,也是目前最喜欢的一场。
非常可惜错过了开场15分钟,导致在最后才知道那颗“定时炸弹”原来在开场已经埋下,好喜欢最后结尾处他们回到最初的时候,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叙事结构还是很清晰的,剧情上的张力更多是利用视觉和角色表演呈现的,台词其实是比较少的(最后那场戏台词有些过于直白,但张力还是很强)。
视觉上,很多元素帮助影片呈现那种父权社会下的压抑。
4:3的银幕比例不光在远景群像戏时呈现那种空间上的压抑感,还可以在搭配中景手持时帮助角色传递情绪。
暗红色也基本为影片的主色,不光压抑,搭配光影的使用很大程度还帮助了叙事。
构图上群像戏的处理也非常好,门框镜子这种延展空间和压缩空间的手段使用的也很好。
还有几次后脑勺镜头印象很深,不论是妻子等待“大家”对于她是否工作的“审判”,还是隔壁邻居家孩子“审判”自己母亲,都很好的利用了这种镜头带来的压迫感。
最后妻子葬礼上的长镜头也很不错!
角色上是非常出彩的,每个角色的代表性都非常明显,主要角色都是处于《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中所阐述过的“B面”上的人,当然,除了哥哥,因为哥哥是继承了父亲身份的人。
丈夫G的演员把角色演绎的非常好,尤其是每一次靠在对方肩膀上时,直接把这个形象激活了。
舞女T把在男权社会丛林下一步步坚持走下的状态表现的非常有活力,而在对方对于自己性别认知错误后那种暴怒和脆弱的的表现也异常的“真实”(这里很多时候可以看到阿莫多瓦影片中人物的影子)。
妻子就更直白,那段儿望远镜场景展现的性压抑感太牛了,还有结尾处展现出的那种被忽视以至于如此平静的展现死亡。
这也爆发出极大的张力。
值得一提的是父亲这个角色,他是家里的话事人,但却由于年纪太大而被挤到了B面,无法自由行动和失禁都是对于他失去权力的一种展现,更是到最后由他所构建的社会推走了愿意照顾他的人。
而其余的角色,尤其是在葬礼上那拥抱丈夫的人,无不是送上毒药的人。
不喜欢的点就是结尾嫂子喊出的台词太直白了,不过也真好哭。
(by Mr. Infamous,原载于虹膜公众号)把《乐土》称作《悲情三角》,甚至让它在戛纳取而代之登顶(尽管并不在主竞赛),都不是什么匪夷所思、德不配位的事情。
这部处女作技法圆熟,情感馥郁,不仅之于戛纳,也之于LGBTQ电影,尤其是之于巴基斯坦电影和刚刚过去的2022年,它都是当之无愧的一个宝藏。
尤其是国别,一个外人连它主拍娱乐片都未必知晓的地方,终于有一位年轻导演,把并不贪恋娱乐与经济收益的现实电影,托到了世界舞台。
无论是举动,抑或是品质,恐怕都只会徒增我们的艳羡,很多时候彼此差距的突然成型,是要被刻板印象下的超大反差给迅速推动的。
《乐土》这电影,其实也先在刻板印象上开刀。
它聚焦的是巴基斯坦非常典型的传统穆斯林家庭,一家之主是老父亲阿曼,大儿子萨利姆和妻子努奇膝下只有女儿,小儿子海德和妻子穆塔兹则尚未生育,在重男轻女而且注重传宗接代的家国环境里,众人地位已经早早被身份与附加属性所精密捆绑。
顺着这些千百年来无法撼动的标签,我们可以清晰看到并且预判个中角色的命运轨迹,于是蝼蚁的挣扎,就在变数中搅动令人唏嘘的因由。
导演塞姆·萨迪克在这样的背景下处理群像,排布际遇,有相当巧妙的焦点移动方式。
观众一开始会以为深柜的海德是主角,然后发现焦点人物是他的老板,变性人碧芭,最终发现,蕴藉着最大情感力量的是穆塔兹,一位妻子、儿媳与准母亲,一位女性。
视点在三个悲情人物身上的转移,实质上构成了电影的悲情三角。
三足鼎立的悲剧呈现,打破了我们对电影的预判,即它不是过分单纯的同性恋、变性人、同妻电影,或者更大层面的酷儿电影、女性电影,它反而是要各有蘸取,最终构成广泛的照拂以及精准的抗击。
我们不妨先从三位跳脱标签限定的主角开始细说。
海德身为大家庭里最年轻的男性,一直在逃避传统男性对应的所谓责任,譬如挣钱养家,生儿育女,甚至宰杀牲口。
非常意味深长的一幕是,屠夫无法上门,父亲发号施令要求杀羊,他无从下手,就顺势让挺身而出的妻子做了主力,热血溅到彼此脸上,宣示二人必将领受公开献祭。
这大庭广众下的「权势」逆转,又是家中日常,失业多年的海德平时就在家中帮助兄嫂照顾孩子,而妻子则欣然外出工作。
父亲「需要」掰正男内女外的「乱象」,一旦海德找到工作,大儿媳努奇表示家中需要帮手,穆塔兹就被勒令辞职回家。
但是谎称担当剧院经理的海德,实际上是做伴舞,既不阳刚,也没声望,无法确切反哺这个家庭上上下下的刚需。
而他之所以决定接受这份起初抗拒的工作,又跟勇敢做自己的领舞碧芭有关。
她是他眼中美与力的象征,他希望被她征服,甚至被她填充,在暗地里瓦解自己正统的男性身份,缓释多年束缚。
于是作为隐秘的同性恋,他又把自己定格到所谓的最低位置里,因为他需要臣服在女性装扮的碧芭胯下。
癖好当然不牵涉对错,但在电影的语境中,当他不自觉地面对一整套异性恋准则对号入座,甚至在一整个禁忌游戏的杯弓蛇影里拆解自我,那种犹疑、自厌与痛苦就会撕扯得极其揪心。
他曾经给碧芭说过一个笑话,鸡与蚊子相恋,但在接吻时给对方传染了禽流感或登革热,双双死去。
实际上他也抱着某种必死的心态去跟碧芭相爱,这死的觉悟包含东窗事发的社死,但是彼此需索的根本错位,导致他被扫地出门,情感与身心在屈辱的绝望里迅速凋敝,并埋下伏笔。
海德不够「男性」却又不得不维系男性形象,是他悲剧的起源。
而他这些男性气概的衰亡,又跟碧芭和穆塔兹「男性气概」的无意兴盛紧密关联。
碧芭是一位变性人,是性别乃至社会规则的最大颠覆者,也是受害者。
同样对男性身份的弃绝,让她身处被轻视、被轻薄甚至被胁迫的境地,特别是当她急需攒钱做完整手术的现阶段。
她残留的,或者说不得不武装出来的贴近男性的强悍,予以她一定程度的自我保护。
但是海德对她的依赖与眷恋,无论制造过多少相互谅解的泡影,都会随着双方定位的亮牌而遭到毁坏。
她再度成为两头不到岸的象征,内心向往自我与自由,但实质上相距越来越远。
从短片《亲爱的》开始关注变性舞者的导演,让碧芭成为海德以及传统家庭难得触及的光怪陆离本身,或者说遥远但更真实的现实本身。
她内在的「关闭」,是对方自我探索的破产,也是非主流人群的重创。
而似乎完全符合社会规矩的直女穆塔兹,则从另一个方向构建大于个体的悲剧。
她对海德的好感基于对方在婚前,理所当然地允许她外出工作。
但很显然,在大家庭里,即便是曾经显得开明的海德,也不会真切关注她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绩,莫说成就感带来的喜悦。
作为女性,她最被看重的时候,是当大家知晓她怀上儿子后。
但是,生育与爱毫无关系,荣耀与尊重并无牵连,女性作为行走子宫的默认设定只会让所谓传统、所谓家庭变得愈发恶臭,因为它褫夺了女性的平等价值,也降低了男性的为人意义。
对照此前在家庭生活中的兼顾与承担,说出「这里是城市,没有萤火虫」的穆塔兹实际上已经作为城市的异类萤火虫,因为过分通透而提前死亡。
她想要逃离,可一旦说给安分守己得逆来顺受的妯娌听,就成了荒谬的玩笑,需要立马否定。
但她还是逃离了,奈何逃离成了一个自己宣判失败的计划,毕竟面对人群时,她终究发现天大地大,能去的地方并不能带来任何革新的希望。
电影始终跟画幅框定的四面墙一样,持续不断地让这些人碰壁,让他们逃无可逃,一辈子都在四方格里被人打量、要求和斧正,左右却看不到任何能延展的内容与方向。
如此强烈的压抑性,又跟画面中流光溢彩的暗色相配。
在黯淡的光照里,流动的绿、蓝、红像是他们心血来潮的反叛,迟早要被看不到明光的纵深镜头给吃进去,可明明,那已经是人物回光返照的华彩。
《乐土》通过他们,构建了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的非主流人群,毕竟即便是穆塔兹,也只会被看作一个延续子嗣的准妈妈,而不是她自己。
每个人都是悲剧主角,但每个人在本质上都无法靠近,于是各有各的孤独,又被各自的孤独分裂出整个社会的隔阂。
更糟糕的是,因为人性怯懦,受难者反而可能是彼此的地狱。
比如丈夫死去十年的法亚兹,喜欢海德的父亲,愿意不顾古板儿子的反对,留在他们家,明明是这样胆敢突破旧观念的女性,也会因为海德在天台摆放碧芭人形板而跑来碎嘴,深陷男性凝视却自觉担当帮凶,是电影不断在推远的现实探究。
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战局上,每个人还试图打破标签带给自己的枷锁,试图冲破性压抑指涉的全面压抑,这些堪称徒劳无功的达观,就跟悲哀观感,在实质上构成电影浓厚情绪的生发。
当宗教与传统观念严重掣肘,他们在共同生活的无形牢笼里,把矛头对准了巴基斯坦过分凸显的男权社会法则。
这些都是我们常见的电影主题,永远具有抗击的血性。
《乐土》特别之处,是让这些既得利益者在行使霸权的同时,暴露出他们本身的怯懦、虚伪。
譬如背地里猥琐取笑碧芭的舞者,一旦被对方掌嘴、吐口水,就哑口无言。
又譬如海德嗜好颐指气使的父亲,在法亚兹照顾他的那天晚上,因为自己无法坐着轮椅进洗手间,当面失禁,一面表现出身份霸权的可悲,一面凸显出事后找补的懦弱。
而我们亲眼见证的悲剧之所以更悲剧,也在于需要反抗的对手如此虚弱,而自我本身如此强大,却依然要打命中注定的败仗,甚至打得溃不成军,实在格外显得无从嗟叹。
努奇对着丈夫大吼,指出穆塔兹之死,所有人都是凶手,这一觉醒式的呼喊,粉碎了男权社会最后的体面,也照亮了他们本身的绝路。
就像是海德终于见到的广阔的大海,不过是另一个坟场罢了。
电影就始终在以「乐土」般的自觉,去营造那个普天之下最大的失乐园,这第一部能在戛纳获得评审团奖的南亚电影,在巴基斯坦被以「道德标准」为由禁止放映,实在是再讽刺不过的佐证了。
好久没写影评了,今天要推荐的这部电影,来自巴基斯坦,我们对巴基斯坦的了解大概也仅限于“巴铁”两个字了,而这两个字竟然还不能完全算是中性词,其中浓浓的调侃味,谁能完全否认其中不是带着一种贬义呢?
巴基斯坦在他们的官方语言(乌尔都语)中的意思是“圣洁的土地”,对应这部电影的标题——JOYLAND,更叫人唏嘘。
《乐土》是一部看了一点都快乐不起来的电影,它的沉重是属于历史的、性别的、文化的、地域的、宗教的,从它的第一个镜头开始,你很难料到它会是一部几乎把苦难的真相撕扯得如此切肤的电影,你也很难料到一个男导演,会如此深刻地理解女性,对于自我文化的审视和批判精准过人。
这是一个说简单非常简单,说复杂又十分复杂的故事。
简单的说就是一户巴基斯坦的穷人家的小儿子,为了赚钱加入了风俗舞团,爱上了一个变性人,最终让一个家分离崩析的故事,说复杂它复杂到男权是如何从根基上侵蚀整个社会,让人不成人,家不成家的故事,再复杂点它是关于人性、自我、生与死的哲学故事。
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有过短暂的快乐,但每个人又被深深地牵绊和压迫着,于是最终小儿子的妻子选择了死亡,甚至还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亡来作为一种抗争。
在这部巴基斯坦电影里,你能够看到很多我们社会的影子,甚至于直接翻拍一版都不会有任何的文化隔阂。
重男轻女、半身不遂的老父亲,安于现状、大男子主义的大儿子,想要改变、唯唯诺诺的小儿子,任劳任怨、自我驯服的大儿媳,不满传统、寻求平等的小儿媳,独树一帜、大胆先锋的变性舞女,每个角色都足以拍一部电影来诉说,主创却十分节制而巧妙地选择了极佳的故事和切入点,让每个人都立体而丰满。
用大儿媳的生育戏开场,用小儿媳的死亡戏收尾,一生一死,头尾呼应,让生和死都变得更沉重,举重若轻地透视出女性的地位和境遇,她们是延续香火的生育工具,这是这个家以及这个社会对她们的定义,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只有平凡日常,而正是这种日常,才让悲剧显得更为悲伤,也让观众明白,为什么儿媳要最终走上绝路,因为她眼里只有深深的绝望,她试过改变和抗争,但她失败了,于是她只能选择死亡,选择让自己不再具有价值,选择让这个家族最后的儿子不再具有价值,唯有此,才能打破那个巨大的、死寂的循环,对这种结构性的问题从结构里砸掉。
这个循环,小到窒息,大到遮天,每一个画面和台词,都被精心安排,但又都真实到毛骨悚然:你可以从女医生漫不经心地说,大儿媳生了第三胎了,没什么好紧张的话语里听出这个地方,人与人的关系圈子是多么的狭小,也可以听出对于生育这件事情是多么的习以为常的冷漠;你也可以从隔壁邻居偷偷摸摸来家里“举报”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女舞者的人形立牌的行为中,看到女性对于自我身体和性的否定,以及道德的狭隘闭塞;你也可以从大儿媳一边劝小儿媳本分,又一边带着她去游乐场玩耍中,看到女性的挣扎与无奈;你也可以从变性舞者和经理的“权色”交易中看到社会的潜规则与男凝的本质。
主创对于性的描摹独具匠心,美妙异常,无论是小儿子顶着两米高的变性舞者的人形立牌,头恰好对着阴道部位骑行在道路上,还是小儿媳拿望远镜看着巷子里自慰的男人起了身体反应,又或者是小儿子和变性舞者在房间里伴着巨大的绿色星星灯光互相试探抚慰,都毫不色情,且极具浪漫,甚至带着一种魔幻感,更重要的是还完成了隐喻的作用。
倒数第二场戏的闪回,是全片最甜蜜也是最悲伤的戏,小儿子曾经尝试过打破传统,在“盲婚”前夜去看未来的新娘,让新娘爱上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答应她婚后可以工作,于是她放下戒备地爱上了他,这是她们婚姻的基础,而他却最终被社会所驯化,不敢再坚守自己的承诺,他更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情感,你很难说他的改变是从哪一刻开始的,但开场第二场杀死黑羊的重头戏里早已透露了这种改变,杀死那头黑羊,但只有看到片尾你才明白,原来黑羊不止是隐喻小儿子,更是隐喻小儿媳,与其说她对他失望,不如说她对自己失望,她的信任是如此的脆弱,那么她还能相信什么呢?
唯有死亡,才最忠诚,唯有死亡,才有力量,她大概是带着这样的信念,头也不回地选择了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乐土》是和《悲情三角》同一年在戛纳播映的,但比起《悲情三角》,我无疑更喜欢《乐土》,《悲情三角》的残酷是变形的、奇观的、喜剧的、戏剧的,它的隐喻是为隐喻而隐喻的,但是《乐土》的残酷是还原的、真实的、悲剧的、生活的,它的隐喻是本就存在的,导演做的,只不过是呈现出来而已,这个故事曾经发生,正在发生也即将再次发生,如果这个有毒的男权社会不从根本上改变,乐土,永恒如一日。
家里的酒喝光了,周末临时开了一瓶我也喝不明白的酒,就在一个约会之后的凌晨看了起来。
我的观影其实不算流畅,不少片段看完后我都按了暂停,一口喝下杯中剩余的酒,然后倒满,缓缓神儿再看。
导演是擅长使用暗喻的人,把一个一个结果都藏在意象中。
通过男性来体现“非男性”的困境,这在我看来就是本片最惹人关注的地方。
仿佛顺直男性发现性别认同居然成为一个问题而产生的撕裂感是超出女性或跨性别者对所处困境挣扎的折磨,实际上以男主(顺直男)作为嫁接,将男性与女性(和性少数)群体之间进行对照,男性遇到性别认同时的撑持也未必就能比女性的挣扎弱多少。
换句话说,也就是只有你的身份认同脱离了“顺直男性”这个概念时,你就与真正的自由渐行渐远了。
影片的叙事就如它的简介那样简单,但影片带来的沉重感是寥寥几行字无法掠过的。
一位女性想要自由的工作是多么难,即使她曾获得承诺,于是她只好费尽心思脱离“期待”,在最失望的时候饮下鸠毒;跨性别者想要拥有舞台,就得承受其他同性戏谑的嘲弄和越界的意淫;而一个男性只是想要做一个0,也依旧要面对身边的妻子和渴望下一代的父辈。
而事实上,在这样一种社会框架下,女性本身就是一个抽象概念,她们被抽象成传宗接代的子宫、清扫房间的抹布、纳鞋底的针和操持家务的账本,她们有很多的抽象概念,唯独没有自由快乐的人。
而跨性别者或性少数者(或许与女性有重叠),则更多的时候是被略过的,这在影片中几乎是用“直给”的方式进行阐述,很空旷,但也有足够的力量。
看这部电影我能想到很多中文电影导演(王家卫、侯孝贤、黄信尧),它的色彩、镜头和摄影技巧的高明与精细都远超于我对巴基斯担电影的刻板认知,更不要说,这是一部巴基斯坦电影了。
Hyped as a cause célèbre that blatantly promulgates trans-representation in Pakistan, Saim Sadiq’s debut feature JOYLAND is so much more than a topical succès de scandale, in fact, it is almost a transcendent subversion, prominently engulfed in a fetchingly lurid palette, graced with bisexual lighting and intimately composed close-ups.Present day, Lahore, Haider (Junejo) accepts a job as a back dancer for Biba (Khan), an erotic transgender dancer on whom he is hipped and must conceal his new-found salacious vocation from his family. Less does he realize, such a seemingly gainful decision inimically disrupts the equilibrium in the household.Previously jobless, Haider is supported by his wife Mumtaz (Farooq), a salon beautician. Now with Haider finally asserting himself as the breadwinner, Mumtaz is steamrollered by Haider’s father Amanullah (Peerzada), to give up her job so she can help Nucchi (Gilani), Haider’s sister-in-law who already has four daughters under her belt, tender to the extended family of eight, aforementioned seven plus Saleem (Sohail), Haider’s elder brother and Nucchi’s husband. Haider acquiesces in the decision.Also, Amanullah’s expectancy of having a grandson to carry the family name puts a heavy strain on the childless Haider and Mumtaz whose sex life is anything but passionate. Now with Haider wholly punch-drunk by his obsession, habitually returning home late in the name of work, Mumtaz is deprived of her job which she likes, neglected by her husband and domesticated into a traditional housewife role that suffocates her. Even her unsatisfied desire is regarded as a shame under a masculine gaze, laughter only surfaces fleetingly when she and Nucchi let their hair down in the local amusement park “Joyland”, the same place where Biba works.In the conceptualization of Biba, Sadiq empowers her with unquenchable fire in her belly, she is an outright diva and will not take the short end of the stick without putting up a fight, and it is very clear to understand why she mesmerizes Haider, essentially a kind-hearted, sensitive, but innately indeterminate man, whose passivity will eventually enrage Biba, as we can see, she doesn’t make any concession of what she wants and who she is, refusing to see her and treat her as a woman is deal-breaking.In a sense, JOYLAND is nothing if not about female experiences, albeit it has Haider as the sole protagonist, whose own closeted homosexuality slowly emerges as a key factor in unwittingly emplacing Mumtaz into an inextricable plight. Unlike Biba’s fire-breathing assertion of her full-bore femininity, Mumtaz reifies the harm inflicted on any number of an ordinary woman, by the whole patriarchal system (encapsulated by a diatribe unleashed by an impassioned Nucchi).Even with a bun in the oven (a boy no less!), Mumtaz fails to find her life’s worth, it seems there is no place for her in this vast world. The most soul-shattering scene occurs quietly when Haider, feigning care and attention out of formality before sacking out, cannot even espy the pestilent bottle in her clutch, that is the last nail in her coffin, and she exacts her revenge in the most radical and pyrrhic approach. Farooq manages to bring off a slow-burning, internalized encroachment of loss, desperation and embitterment without ever resorting to overt affect, Mumtaz’s every splinter of emotion is calibrated to an incrementally devastating effect, conditioning audience to that forlorn inevitability. However different their denouements are, both Biba and Mumtaz are liberation-fighting heroines rebelling against an unjust society with all their might.In the aftermath when the film flashbacks to reveal us how Haider and Mumtaz gladsomely agree to the arranged marriage, both painfully oblivious of the dire straits they’re about to entering, and how naively, Haider promises to Mumtaz that she has the freedom to work. Poignancy is so keenly and masterfully evoked, and Sadiq’s film acquits itself brilliantly in terms of the superfine coalescence between form and style, one of the most puissant films about women empowerment is certainly, not an overstatement.referential entries: Maryam Touzani’s THE BLUE CAFTAN (2022, 7.7/10); Isabel Sandoval’s LINGUA FRANCA (2019, 6.8/10).
Title: JoylandYear: 2022Genre: DramaCountry: Pakistan, USALanguage: Punjabi, UrduDirector: Saim SadiqScreenwriters: Saim Sadiq, Maggie BriggsCinematography: Joe SaadeEditor: Saim Sadiq, Jasmin TenucciCast:Ali JunejoRasti FarooqAlina KhanSarwat GilaniSalmaan PeerzadaSameer SohailSania SaeedRamiz LawRating: 8.1/10
性少数和女权搅在一起讲好别扭 像是为申奥叠buff
她想工作,他想当零,TA想变性——三个对父权说不的角色共同撑起今年的酷儿棕榈奖得主
塞太满且无聊,真的太长了
Heavily designed plots.
这父权制社会里的阳刚男人啊,要男上女下,要男外女内,可偏偏一个比一个软,明着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暗地里全拿女人当奴仆,当枪手,当挡箭牌,当下水道,脏活累活做遍,苗头不对就撇个一干二净。全员杀手,彼此默认。相比在巴基斯坦活得难上加难的深柜与变性人,全片的华彩更在Mumtaz身上,一个想外出工作的女人,想逃跑的女人,想在父权洋洋自得时掐灭子嗣崇拜的女人,那场丧礼般的寿宴外,有如风的追逐,那座墓穴般的厕所里,有如电的抗议。似乎电影停在哪一刻都可以,但悲凉还是要跟海水一样奔涌几段,让人在那些碎嘴男权里,用眼光再扇上几巴掌。看,这就是我们普天之下的乐土,你能不快乐吗?四星半。
都是多么鲜活的人啊!当逃出粗鄙的父权压制之后,欢迎来到乐土。
拍这种类型的电影恐怕已经成为了政治正确,豆瓣的网友也真是搞笑,还洼地,拍这种类型的电影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自己本国的电影都要被好莱坞占领的差不多了吧
男性视角下的女性议题,第三世界国家里被父权压得喘不过气的生存空间,哪里有什么乐土,不过是被社会裹挟而失去自我表达的无依之地。最后还得感叹一句,连巴铁的电影竟都有这般成色了。
1. 巴基斯坦比我国开放。2. LGBTQ题材容易得高分
爱和欲不能自由的世界不能有情,因为每一分心动都可能会错付。6
Mumtaz,惨,说好的结婚就能出去工作,结果被骗惨了,天天关家里还得帮人代孕。我已经出离愤怒了。骗婚gay值得一死。(给2星是因为我对创作团队拿LGBTQ当噱头这种创作姿态不太满意,有种被骗进来的愤怒感,到头来还是虐女,除了死掉的人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没有人真正失去什么,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做自己,都是赢家。这不是很荒谬吗。
有一种精致的工业美?调度、摄影都有巧思,打光更是花里胡哨,问题是太拖,取舍问题
死后,人人悲悯她的丈夫,人人痛骂她的恶毒。
完成度也太高了,已经很久没看到能把一个故事前后左右都带完整的,每一段关系都有始有终,每个主角都有应去之地,而且是细节又敏感的,饱和度高的4:3画面把目光聚集在他们的脸上身上,有流动的星光花纹,拐过弯的小巷,望远镜里的私密,充满蓬勃浮动的性/ 欲,推动他们在难耐的夏夜里为自我迷茫,三角关系里每一个都温柔可爱,但想要的完全错频,在父权社会中畸形地组建在一起,没有谁得到,智者不入爱河才得以功成名就,而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婚姻里应允的,直到怀着男孩和女孩们嬉戏奔跑,无法忍受活到七十岁。他在按照要求跋涉来求婚时,并没有想到去看一眼大海。
性转潘金莲与变性西门庆。总不能因为是变性人就把这么无趣的故事打到8.6分吧?所谓跨性别人在这个故事里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开始以为是勇敢做自己,后来发现是恬不知耻的知三当三,勇敢西门、不怕困难。关于女性在重男轻女社会生存的困境,并不需要用这种故事设定讲述,主创团队是在用跨性别人压戛纳的考题,但这故事核心就是潘金莲与西门庆。探讨女性生存困境的水平远不如阿米尔汗的几部电影。
挺好,人民就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麻痹自己
6/10。看时觉得质感像处女作,看完一查还真是,一切都太想当然了,像年轻时张艺谋拍的电影。女人、同性恋、跨性别者,欣喜于巴基斯坦跨出了这一步,同时感慨世界的割裂——西方国家拍去第三世界寻找救赎,而当地人自己都应接不暇如溺水喘息。哪里有什么乐土,满眼望去尽是荒芜。
得益于光影、调色和打光的一帧帧美感,镜头的调度与剪切给影片赋予一种短视频类快消品质感。在停电后的戏院中,于黑暗中交织的光与影的“魔术”恰似电影的观影过程——一种对观影行为的间接指涉。主人公比巴通过变装和“性别错置”的方式满足自己的性别认同和欲望,即通过对自己的外表进行女性化的装扮,以此假意获得一种性转的女性气质,从而获得一种力比多的满足感。他虽然通过这种方式使自己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变得“完整”了,但同样伴随着危险和威胁,因为身体始终作为被惩罚和规训的对象,而在片中,这便是通过女性乘客和男性舞伴的反应体现。当不止这些被“溶于一炉”后,便难免显得混杂繁复
为啥没让人妖演人妖?用女的演人妖,zz不zq啊。
LGBT和女性自由搅在一起说太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