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三只猴子》和《野梨树》,《枯草》的镜头纵深变得更有指向性。
在《枯草》中,我们的目光虽然在许多时候跟随着人物主观的视线,但是锡兰悄悄地取回了主导权,前中段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镜头之一就是当在当铺喝酒的三人聊到童年回忆“天花板的炉火”时,摄像机突然一转调向了当铺的屋顶,那里朦胧地反射着他们脚下的火堆。
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真实的人物情感就在这样简单的反射中建构完成了。
整部影片都可以看作是锡兰这种新折射技巧的应用,有时候是背后的雪景完成了反射,有时候是穿过门窗的风。
由于这种折射的存在,最后观众直视 Sevim 的长镜头才如此震撼人心。
对于锡兰来说,现实生活的政治图景与教派差异只是他合理化人物的手段,Samet 和 Nuray 的长达几十分钟的辩论仍然带有折射出的朦胧感,重点并不在于那一方正确或者错误,这些言语本身增加了 Samet 作为“枯草“的重量,让他得以在温和的伊斯兰世俗化派别和虚无主义之间站稳了脚跟。
我不认为《枯草》本身在谴责某一个特定的群体,剧本作者仍然是锡兰的女儿,她带着女性纯朴的愤怒,叠加了土耳其尖刻的现实,全片最炫目的镜头,Samet 走出了 Nuray 的屋子进入片场,娴熟地找到洗手间服药,也许 Nuray 击破了他作为男性的信心,他不得不在臆想的世界里重整旗鼓。
一个关于“逃离”的故事。
作为认为自己有思考,有良知的主人公,他想逃离这个寒冷、偏僻、人们因贫困而心中空无一物的地方。
对于去告主人公状的女孩,他评价她能活得更鲜活,更接近生活的本身。
也正如影片的最后主人公自白:到一定的时间点,你会发现,自己除了心中的那片沙漠,一无所有。
那一晚瘸腿的女孩说主人公常常怜悯他人。
我想是的,但怜悯的情绪本身就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正如当我自认为你有些地方比我脆弱的时候,我会怜悯。
可是人与人之间可以达到最本质上的理解吗?
或许大部分时间,我们也只是在自己的幻觉中怜悯吧。
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说:那一夜我想验证,在经历了巨大的荒芜之后,自己还剩什么权利。
你的愤怒是不是因为我违背了你的“道德”。
对于以为自己被背叛而不接女人电话的男人而言,是不是也是一种幻觉。
这样来看女人好像比主人公多了一丝敏感的体察。
所以或许主人公的“逃离”,不仅是逃出那个荒芜的空间,更是想要逃出自己幻觉中的理想主义,我想他也能意识到。
但何时才是真正的逃离呢?
最喜欢的对话是在小木屋里面三个人的对话,关于生命到底是有意义还是没有,我还年轻,这就是一种意义吗?
喜欢走到片场那一段:感觉是一种陌生化,紧张的亲密戏之前让观众抽离一下,缓解一下共情和很高的情绪和期待浓度,冷静旁观最喜欢的部分是女老师和女学生带来的冲击我和男主的困境相同:那些无解的大段对话和争论就是我的生活。
两个女性的态度让我手足无措,感觉她们才超越了逻辑: 这个电影对我来说是这样的,男主以及他代表的完全被解构的体无完肤,理性逻辑归纳世俗常规这些男主相信的东西完全被挑战:女老师觉得我想和你发生关系我们就可以发生,发生之后我就对不起你的室友了吗,我背叛我们的友情了吗?
而在我看来她就是背叛了,所以我觉得我内化了男性的思维,这也让我警惕:男权知识结构的理性,框架和逻辑在我身上和思维里内化,潜移默化的渗透了我,女权需要对知识结构挑战提出新的范式(想起到了凯列班);女学生的青年的无章法和反复无常变幻莫测又是一种对成年的冲击和解构,女学生前前后后的行为让男主觉得不可理喻无法理解,以及最后对她道歉的期望:这不失为一种对男性思维视角的挑战女性是解放一切死板和禁锢的力量?
我在这个电影里看到了。
以及最后:喜欢里面所有的照片。
锡兰的电影总是让人思考,自负的男性知识分子的失败和高傲,很好的片子
「枯草」用塔可夫斯基的视听语言和思辩讲了两个龌龊中年男的隐秘心路。
影像的小心思会让漫长的冬季得以短暂放松。
两场照片的幻灯片式播放、女主的出场、军官办公室里男主角的旁观、走出片场的间离、女学生的雪中回眸都非常棒。
这是锡兰作为导演跟契诃夫的区别。
男教师跟女学生的故事,与他跟女教师的故事一样,都是在男教师的封闭性视角下展开,但导演处处停下来告诫我们不要被男主角的视角和独白欺骗。
我们被两个故事引领到更加绵密的思绪中,这两个故事都不重要,或者说都脱离了男主角的阐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明白,虽然这片土地上的野蛮和恶已经被展示出来,但仍然没有可能改变,因为伪知识分子们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继续把这片土地榨干。
学校领导可以随意查看学生的书包,街头上的警察可以随便检查你的身份证,而性骚扰的男老师可以在体制的保护下顺利调离。
全篇最华彩的部分,就是女教师对男主角的质问:你觉得这里荒蛮但你没有带来任何帮助,你只是想着离开,然后进一步唾弃这里。
这无疑是真正的左翼女青年(她因为抗争运动失去了右腿)跟伪知识分子的对决。
女教师用思辩碾压男主角之后,男主角是没有任何性魅力的,为何她还会跟他缠绵?
原来女教师并非被吸引,而是想要证明自己虽然残疾但仍有性魅力。
这是女子对男主角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碾压。
一个小女孩为什么在领补助物资的时候选择了小一码的皮鞋,因为她家中还有一个比她更弱小的妹妹。
农民的肖像跟旷野上高耸的古迹一样,这片土地上底层人的处境几千年来从未改变,他们如山上的野草一样,只是权力的既得利益者攀登向更高处时的垫脚石。
不得不说男主角是真腹黑!
从教师职业,一开始跟学生关系好的时候,偷偷送镜子,还被其他同学看出来老是抽她俩起来回答问题。
但是看到学生的情书后的处理方式,真的很猥琐,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师该有的气度以及根本忘记了自己“教书育人”的职责,只是任由自己的情绪爆发,排挤这位女学生极尽挖苦,讽刺...就很无语从未婚单身男性的角色来讲,经人介绍后并不喜欢露蕾老师,还主动介绍给室友。
但是随着大家的相处变得频繁,真不知道他是喜欢还是出于男性的占有欲。
在露蕾老师邀请他和室友一起晚餐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带室友,独自赴约,实现了自己内心的渴望。
可是他这些行为真是让人反感!
故事的核心我认为是在单独赴约露蕾晚餐的对话,我太支持露蕾了,赤裸裸提出男主对于身处环境的不满但又不想付出行动去改变,只一味抱怨的行为就是自私!
但我又很不理解,露蕾明显更喜欢室友,为什么要跟男主睡呢?
(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戛纳宠儿”、土耳其导演努里·比格·锡兰素来以“慢电影”著称,其作品习惯“缓慢地凝视无聊”,时长动辄两三个小时。
早期的锡兰电影惜话如金,对白少、留白多,尤以《远方》(2002)和《小亚细亚往事》(2011)为代表。
直到《冬眠》(2014)问世,影片中才开始有大段大段的对白, 《野梨树》(2018)中更有两段加起来接近一小时的对话。
在其新作《枯草》(2023)中,锡兰延续了这种充满人文关怀和哲学思辨的谈话。
《枯草》的创作灵感源自锡兰的一位合作编剧的日记和笔记。
它在锡兰的脑海里沉寂发酵了好几年,最终改编成电影。
《枯草》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年轻教师萨密在土耳其安纳托利亚的一个偏僻乡村学校履行义务教美术,服务期将满,他满心期待调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并以此安慰自己“枯草”般的生活。
梦想破灭后,他百无聊奈、消极怠工。
萨密在班上格外照顾的女生施芬,因为写给萨密的情书被其他老师发现,加之萨密对此的态度令她心生怨恨,于是夸大其词举报萨密骚扰自己。
萨密因此被调查。
而他的好友同事,获得了萨密相亲过又主动放弃的一位失去一条腿的女教师的欢心,这又令萨密心生嫉妒,继而故意使绊,掺和到他俩的感情中去。
但是和女教师的一席长谈,让萨密开始反思……萨密是我们身边常见的那种人,整体良善,有点虚伪,内心藏着一丝“隐秘的恶”。
他的精致利己,在号召集体主义、英雄主义的社会背景下,更显无力感。
执导过多部长片和短片的锡兰,其电影的文学性有目共睹。
锡兰作品的题材也多和文艺相关,《五月碧云天》(1999)讲的是一个青年导演回家乡拍片的故事,《远方》的主人公是一位独立摄影师,《冬眠》的主人公是转行从事专栏写作的退休戏剧演员,《野梨树》事关一个尚未发表的文学青年的出书梦。
观看长达197分钟的《枯草》,有如读一部影像版的契诃夫小说。
(《冬眠》直接化用了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妻子》和《好人》,“契诃夫”赫然出现在该片编剧行列。
)作为“精神俄国人”,锡兰从不掩饰自己对俄罗斯文学的仰慕,那恐怕就是他电影的精神养料了。
他在去年6月接受《北京青年报》采访时表示,“实际上我是更喜欢文学的……可惜我并不擅长。
如果谈到效果,至今还没有一部电影,带给我比文学更大的对灵魂的影响,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者契诃夫。
”更早些时候,去年5月《枯草》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前,锡兰接受《好莱坞报道》采访时称,“当我19岁时第一次读《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时,我就感到我的生活从此不复以往。
”锡兰作品表现的大多是苦闷的现实、疏离的情感以及渴望得到救赎的灵魂,虽然时代背景和地域不同,但精神内核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的小说是相通的,或可概括为:悲悯。
当然,锡兰的电影观本来就和俄罗斯有着深厚渊源。
他一以贯之的“慢电影”理念,就是由俄罗斯导演塔可夫斯基开创的。
在《远方》中,我们窥见了主人公欣赏塔可夫斯基电影《潜行者》的一幕,他渴望“像塔可夫斯基一样拍电影”——那自然就是锡兰自己的愿望。
固定镜头、诗意的长镜头、自然风景(以风雨雪为甚),这些都是锡兰影像风格的显著特点。
由于构图和用光考究,锡兰电影的很多画面,堪称一幅幅摄影乃至绘画作品。
《远方》《冬眠》中有大量雪景,苍凉的寒意,更衬托出主人公内心的困境。
《枯草》中的雪景更是多到铺天盖地。
皑皑白雪中,踽踽独行的人宛如沧海一粟。
《枯草》中有一场晚宴对谈戏,男女主人公向观众呈现了“群体与个人、抗争与妥协的意识形态思辩”。
(契诃夫《带阁楼的房子》里,画家和利达也有一段类似的对话。
)正是因为这次谈话,萨密开始自省,并对未来有了虽然悲观却也清醒的认识。
影片的结尾,当他踏上荒原,望着那些无名卑微的枯草,感慨道:“我第一次觉得它们重要。
尽管大家都觉得它们没价值,就像我在这里的生活。
”接着,草丛中飞起一只小鸟,继而飞往远方……(原载微信公众号:日常审美)
第一部锡兰也完全不懂土耳其,以下感想大概率和导演表达没什么关系。
一开始还以为是恋童incel最后暴起犯罪然后伏法的故事,顺便拍拍无垠雪景,乡土风情,政治阴影,教育系统,媒介分别之类的。
到了晚餐戏导演突然借二人之口开始了左翼与保守日子人的激烈交锋(不过言语交锋之前也有一段小的作铺垫),这场交锋与对视其实又是女主对自我的质问,引出女主的自我认识与真实创伤。
这里接表达进故事线接得还挺自然。
但是旋即在床戏前男主出门拐到片场吃了个伟哥,完全给人整懵了,这种抽离或许和之前的摄影一样将角色拉出到观众的位置,再进入、参与、记录故事里的土耳其?
后来三人开车是不是残疾的左翼不得不与日子人合作把土耳其开向不明的前路?
是不是最后到文化遗产才叭叭旁白想起来点题表白真正可爱的是土耳其百姓呐?
短评说讲的是失败的知识分子,但是在晚餐戏之前完全看不出来啊。
而且提到雪原就是勃鲁盖尔,只能说明创作者与观众的懒惰与老土。
对话文本真细密啊!
现实中也真的希望有那么个时刻可以和一个人针锋相对又惺惺相惜…其实挺模糊的,也挺自然的-因为觉得麻烦,把女孩介绍给别人,却由于报复心作祟(这里就有点可疑)决定不那么做,不仅是拆散,还要“独占”,向好友隐瞒女孩的邀约,独自赴约过程又被女孩的才华和思想震撼,面对女孩悲伤的“引诱”,他再也不能自制,走出片场(打破第四堵墙的处理真是绝了,意味深长同时信息量极大,有绿幕证明残肢,暴雪和温润的灯光都是电脑后期做的)他在无人片场的洗手间吃了大概是伟哥之类,说明他早有预谋得到女孩的身体,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小肚鸡肠来的这么你情我愿-真是粗鄙。
通过后面他对自己粗鄙的自知(诗意的独白)且并不为所困,清早起来,良辰欢宵已过,女孩有所顾虑,试探着问:“你不会告诉敬南吧?
”这个粗鄙的人含糊其辞咕哝了两句,竟然还惦记着他的报复,转脸回去就告诉了“敬南”,女孩打不通敬南电话,直接雪夜上门,质问之下,说出来一句话,掷地有声,重重的砸进两个笨蛋蠢货的心里“我失去了双腿,就是想看看我还失去了什么”,正好呼应了前一晚,女孩对主人公男人说的“…历史的疲倦,我也感到疲倦”女孩在大学期间因参加自己所在组织为了争取权益而进行的示威,被当局镇压,过程中被炸断了双腿…她当然应该感到疲惫,但不同于男主的悲观主义抱怨不同,女孩还倾向于去改变,行动起来,做点事情“看看自己失去一条腿,还能做什么?
”可是做什么呢?
除了在虚无中沉沦,教无聊的书,拍无聊的照片,拍死寂一般的苍茫以及那些意味深长却无知愚昧的脸,一切都在一种恐怖,压抑,彼此猜忌中扭曲,隐藏在那些“治好了他们的牛,却射死了两条狗”的怨气里。
以为挺热门的得奖片了,没想到评论还怪少的,想到哪儿说哪儿,蛮贡献一个热度。
|男性知识分子还是非常佩服男导演能够精准的塑造出一个如此“不讨喜”的男性角色,自大自恋又时常无能狂怒,知识分子+权力上位者+男性的身份组合,让人性中那些本来见不得光的部分逐一暴露,他可以一面关注自认为有灵性的好学生,一面又对那些他认为不配不值得的学生大声呵斥,在课堂上全凭喜好行事,没有对学生发自真心的尊重与爱护,同时却在心底里坚信自己是在扮演“带来文明”的角色。
男主和女老师/女学生做成了一组关于生命力的对比,在习惯了上位者与利益既得者身份的男性身上,我们时常看到的是逃避与怪罪他者,这样自身就可以免于承担主体的行动,而片中的女老师和女学生,反而都带着一种原生态的生命力,愿意从人本身去出发和行动。
这也是女性的另外一种生命力,我想并不是因为男性和女性的根本差异,而恰恰是因为女性还未被权力与欲望所污染。
|自由的旁观者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男主的思想并非毫无根基和逻辑,就像他认为历史循环往复,个人的认知与力量都太过脆弱微小,不如就作一个“自由的旁观者”。
这话其实是有道理的,诚然我们并不能讲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要饱含热血与激情投身于一种事业抱负或是意识形态,允许激情者的存在就也要容许有旁观者的存在,并没什么不好。
问题是抛却宏观叙事,还能不能有勇气直面现实的微观,你可以不活在一个伟大的意识形态和精神高潮里,但一定要活在一个现世的实体中。
正是欲望与权力的长期侵蚀,让男性习惯于假想的宏大,仿若失去了它就无以为继。
男主蛮可以在这里踏实的教书育人,善待每一个接触的个体,但他却并没有这份热情,为什么他理想中的是自己带来文明,现实中却不肯为这句话贡献更多呢?
这就是女老师指责他逃避责任感的来源。
自由的旁观者,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真的能够坦荡的接受自己如果抛却意识形态,就要承担上层建筑的虚无。
|所谓狩猎和女老师的接近,是一场双向的狩猎,不过不同的是男主不知道自己目的为何,全凭莫名的嫉妒与欲望驱使,而女老师是清醒的带着从上层建筑的失败中转身寻求另一种精神高潮的目的而来,结果当然是不对等不匹配。
人带着各自的需求向外狩猎,免不了争抢互斗,免不了两败俱伤,或许时有赢家,可连得了胜果大概也免不了空虚。
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土地就是这样一片土地,漫天飞雪下一扇扇开合的木门,白茫茫辽阔大背景中或静态或动态堪比摄影集水平的作品,仿若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土地,人,世界,好像从未改变,一切可言说的,不可言说的,都像雪花一样苍白无力。
什么时候学生的书包可以不再被翻检,什么时候身份证可以不再被无理由查阅,也许,才是真的可以肯定生命力的存在是有价值的时候。
人性探索与情感迷宫——《枯草》
今天聊聊土耳其 / 法国 / 德国 / 瑞典电影《枯草》。
片名 Kuru Otlar Üstüne / Les herbes sèches / About Dry Grasses / Over Dry Herbs / On Barren Weeds 2023),别名荒草残雪(港) / 春风劲草(台)。
影片中,主人公萨密是一位艺术教师。
在过去的四年里,政府将他分配到偏远的安纳托利亚村庄。
他始终向往在伊斯坦布尔大都市工作,现在只能充满怨念地生活在村里。
萨密的生活并不平静,他与另一位老师凯南,被不明不白地指控为行为不端。
他们急于找出真相,弄清自己被指控的确切内容,以及举报者究竟是谁。
当影片似乎要朝着法律悬疑的方向展开,似乎又成为另一部《教师休息室》(Das Lehrerzimmer ,2023)时,剧情却发生了转折。
故事将焦点聚集在了一个更为复杂、更为微妙的人际关系上,讲述萨密、凯南和女教师努雷之间悄然萌生的三角恋。
努雷在自杀式炸弹袭击中失去了一条腿,她的美貌和坚强都强烈吸引了萨密和凯南。
影片成了探讨人性、探讨人与人之间复杂情感的叙事。
《枯草》作为土耳其正式提交第9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国际故事片”的参赛作品,并成功入围提名。
影片中的故事源于合著者兼艺术老师阿克·阿克苏(Akin Aksu)在安纳托利亚三年的义务服务期间所记录的日记。
学生对不当行为的指控确实发生了,并且出现在阿克·阿克苏(Akin Aksu)的日记中。
导演努里·比格·锡兰(Nuri Bilge Ceylan)凭借这部197分钟的《枯草》,一举超越了他此前获得金棕榈奖的《冬眠》(Kis Uykusu ,2014),更在叙事的深度和广度上进行了突破。
导演努里·比格·锡兰与编剧埃布鲁·锡兰(Ebru Ceylan)以及阿克·阿克苏本人,共同花费近一年的时间编写剧本。
最终,他们得到了一个长达两倍于《冬眠》的剧本,这是他们迄今为止最为庞大的创作。
在拍摄过程中,努里·比格·锡兰坚持按照剧本的每一个细节进行拍摄,力求将每一个场景都做到尽善尽美。
最终剪辑的过程中,将影片删减至如今的长度。
在努里·比格·锡兰的镜头下,个人责任、政治议题以及孤立的沉重感被赋予了深沉而忧郁的沉思。
这种沉思以对话式的形式展开,智力上严谨缜密,始终保持着引人入胜的吸引力。
尽管作品在结构和思考上无可挑剔,却似乎在一定程度上缺少了其近期杰作所应有的情感深度与天赋。
努里·比格·锡兰始终拒绝被传统的叙事手法所束缚,创新过程中甚至一度突破了电影的第四堵墙,与观众建立起一种前所未有的互动关系。
锡兰的风格是对矛盾与冲突毫不妥协的探索,将幻灭作为一种核心动力贯穿始终。
那个求爱场景尤为突出,以一种幻灭的形式呈现,主角黯然离开房间,在摄影棚中穿梭,预示着更大的情感突破即将到来。
每个人都在撒谎。
他们撒谎或出于深藏的恶意,或为了自我庇护的屏障,或是出于对他人的宽恕。
这些谎言并非孤立存在,它们游走遥不可及的乌托邦与荒诞不经的虚构之间,构建了一个模糊的空间。
在这其中更为关键的是,一个事件如何超越事实本身,通过情感冲击让我们感到它的重要性。
以萨密为例,他的谎言连绵不绝。
与谎言相对的,是那些真话依旧很残忍,也会带来伤害。
导演努里·比格·锡兰以其长达三小时的《枯草》为我们揭示了这一深刻的道理。
他警示我们,每一个真相都是相对的,都是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在一定的情境下得出的结论。
即便是我们对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和作用的认知,也必须经过审慎的审视和反思。
厌世老师萨密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那是位于压迫者与理想主义者之间的中间地带。
这片灰色地带,既非黑亦非白,正是他的栖息地。
他可以在这里继续自我陶醉,固执地坚守着懦弱的“非政治”立场,仿佛是一个旁观者。
导演通过聚焦这位可鄙的主人公,在态度和环境方面提出了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难题。
萨密的冷漠绝望和愤世嫉俗,究竟是因为外界环境的冷酷无情、机会的匮乏,还是仅仅是他自我逃避的借口?
当我们深入探究萨密内心世界,不难发现,他的一生似乎被一种无形的枷锁所束缚。
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到夜幕的降临,他的时间似乎无法被除了个人快乐以外的意义所填满。
这种感受让萨密的愤世嫉俗愈发凸显。
这不仅仅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主导地位,更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
他需要通过别人的故事、对生活的热情、信仰、图像、照片、绘画来维系自己的个人主义。
《枯草》无疑是一部多层次的影片,深藏着无尽的可能性和解读空间。
每位观众都能在这里按照自己的意愿和心境去探寻、去解读,并凭借个人的经验和情感滤镜,赋予影片全新的意义和色彩。
这部影片并非单一的故事线或情感表达,而是一片开放的天地,允许观众在其中自由穿梭、遐想。
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共鸣和启示,无论是对于人性的深刻洞察,还是对于生活的独到理解,都能在这部作品中找到投射和回应。
谎言、真相与自我追寻,多层次叙事引无限遐想。
活在语言中的知识分子永远都无法触碰真正的他者和自我,这才是真正的残疾。成为枯草是他们的归宿。锡兰电影中通常会有的梦境,这一次发生在清醒时刻。男主从客厅走向卫生间吃药,我们惊异地目睹他穿过长长的片场,作为自己人生中卑劣又拙劣的演员。
补记,碎碎念的台词蛮多,密信告发的小女孩好坏。
两位女主从生活到工作把男主这个知识分子的虚伪、小心眼、心高气傲的表现的到位,但故事本身太冗长,大段无趣的文本配上没必要的长镜头简直让人昏昏欲睡。
土耳其的政治现实太像中国。偏远的库尔德村庄、被打压的女活动家在这里能找到完全对位的现实,只是它们不会出现在电影里,更不要说以一种严肃真诚的方式去展开个体的精神困境。
要是给你后脑勺上安个摄像机,那你的一辈子都会是个断不了的长镜头。这可能是锡兰在枯草里唯一的新东西。题外话,男主选角有没有参考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样貌。
这不就是我2023年的年度电影么。看完电影后,你无法憎恨片中任何一个人,包括小气虚伪的知识分子男主,因为锡兰构建的是荒野劲草,生生不息。构建了一个真真实实的男主,他有点善良,自怨自艾,油腻,暴躁,小心眼,酸臭知识分子,有点猥琐,过气,阳痿,生无可恋,格格不入,嫉妒,心机,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女主当然很勇敢,演技太绝了。电影最后女学生在雪地的定格,太惊艳了,后劲突然提升。师生恋或许是双方的,但是鸿沟之剑始终悬挂,太妙了。锡兰的雪景拍的越来越浑然天成了,风景大片,电影缓慢而漫长,万籁俱寂,岁月陷入孤寂。大量的台词对话,考验着所有观影的人,3个多小时的长歌就是艺术电影的通行证。
如某高赞所言,3个多小时让人充满厌男情绪,男主虚伪、自私、鸡贼且善于自洽和自我感动,最后的抒情自白听得让人作呕。
摄影式记录永远是一种潜在的控制手段,萨米唯一一次从看的位置上被调换出来,是在离开之前,为占领高高的山头在荒芜之地攀登。相片的定格和连续性的画面并存的形式,就像只存在冬夏两个季节的地域,恒转好像在一瞬间,实际上却在漫长痛苦的时间之中。
看锡兰的片越来越需要勇气了,他的残忍直接坦诚深刻沉重,还把时长拉到超过3小时,太痛苦了,但直面这份窒息感,是看锡兰作品的意义之一。
挺不习惯锡兰的电影这么多对白 并不如前作的雪景 女演员是支撑看下去的动力
拖沓、沉闷、教条。目前观感最差的一部锡兰。
B+/ 缺点很多,好几段戏特别拖拉,但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喜欢锡兰了。用“景框”完成力场的分配,三人场景、双人场景甚至各种特写内都拥有不同的速度。相片的拍摄并不指向定格,而是为了抓住面容在成像的短暂绵延中的不稳定。这种局部的颤动构成了“枯草”的生命所在。不断对撞的语言并未简易地缠绕与模糊,而是形成清晰的分裂与省察。走向虚构场景外的游离也并不显匠气,反而生长出了梦魇般的时间突触。感知的强度攫住了老套的知识分子心理描摹,也幻化了空间:在雪野中驾驶、飞行,坠入沙土赤裸枯草蔓生的夏天。
深度社科人文爱好者+影迷,但对这部片子持保留意见
海报女孩戏份比预想少太多,你也知道把男主摆那行不通吗,自以为高明的摄影大展画面也真的看笑了。
YOU'RE TEARING ME APART, SEVIM!
Anatomy of an intellectual asshole
谈话的密度太大,指向的精神世界过小。具体的事件后撤,被激发的内容前置,但被激发出来的东西似乎又有点模糊不清或者说老生常谈。
真的佩服锡兰这样的文本写作能力,而且大胆的把主角的缺点暴露给观众,这岂不是比那些宣传真善美的主角更加真实,他不是什么大恶人,我们身边或是自己就有他的影子,只是现实中与别人这样大段的晦涩的对谈几乎没有吧。
这就是所谓自由主义的前途吗?自私的解释,幻想的投射,阴暗的报复,假装潇洒的逃脱?哦,夏天来了,内心,内心只有荒漠。还想着小草,小鸟的救赎。
空旷荒芜的景色格外渲染小镇孤独残酷的底蕴,小人物之恶展现得抽丝剥茧,但过分的冗长和自以为是的台词也让小朋友感觉矫情与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