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ASIAN MOVIE PULSE.COM的采访:https://asianmoviepulse.com/2024/10/interview-with-neo-sora-the-casting-process-was-classical-and-quite-abnormal-for-japan/ 本翻译禁止未授权二传二改。
空音央, Viennale'24. Photo: Marina D.Richter空音央向我们讲述了《圆满结局》的起源,以及为什么他认为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部电影。
在他的长篇电影首作《圆满结局》中,由栗原飒人、日高由起刀、中岛步、渡边真纪子和佐野史郎主演。
这是一个青少年因政治信仰而发生冲突的故事,少年们因政治信仰而发生冲突。
故事发生在近未来,一个政治和产品广告在空中打广告、监控成为高中生现实生活组成部分的近未来。
在这位日本导演短暂逗留维也纳期间,我们有幸与他进行了交谈,他出席了电影在维也纳电影节的两场放映。
空音央向我们讲述了《圆满结局》的起源,以及为什么他认为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部电影。
我们还谈到了monster earthquakes,它们会带来什么样的其他危险,以及为什么要在今天对种族主义和环境灾难发声,而不是明天。
Q:自威尼斯世界首映以来,《圆满结局》就开始了一段国际之旅。
空:是的,在威尼斯和多伦多之后,我们立即去了平遥,这很有趣。
然后又去了纽约电影节、釜山和伦敦。
现在它在维也纳。
之后,我还要参加东南亚的其他电影节。
Q:您的电影是多层次的,涉及很多方面。
您是如何想到拍摄这部电影的故事设定在一个未定义的近未来,而且是涉及有争议的话题?
空:我拍摄过纪录片和短片,现在我拍了这部电影。
但实际上,在这些之前,我就开始写《圆满结局》的剧本了。
当然,纪录片是间接的。
时间刚好是这样的。
在《坂本龙一:杰作》之前,我拍过一些小短片。
但即使在此之前,我已经在创作《圆满结局》,如果你看一下它的起源,感觉就像是我的第一部电影,因为它是我在2016年或2017年左右开始写剧本时脑海中的所有想法。
我写它的原因是,多个想法的种子同时出现。
正如你可能想象的那样,故事的一半是基于我和五个好友一起长大,高中时总是和他们在一起。
我们经常恶作剧,当然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坏。
我们一起做了一些事情,我们很爱彼此,现在也是。
我们总是在玩叠叠乐积木。
上大学后,我也交了新朋友 我的政治觉悟也随之提高。
2011 年 3 月 11 日发生了福岛核事故,这让我大开眼界了解到我们社会的许多事情。
我开始更深入地思考资本主义是如何运作的,以及这些说是民主的政府是如何对公民不闻不问的。
然后,当我在美国上大学时, 占领华尔街运动刚刚开始(2012年),在那之后不久,“黑人人权运动”(Black Lives Matter)发生了,然后是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
我觉得这些运动帮助我睁开眼睛看世界。
与此同时,我的大学同学也发展了他们自己的政治意识,他们和我关系很好,有很多共同话题,比如电子音乐之类的。
但我们的意识越发展,我们的友谊就越因政治分歧而受到影响。
所以,我认为有些人做得不够,但有些人认为我做得不够,所以我开始把一些好朋友从我的生活中剔除,我也从其他人的生活中剔除了我自己,因为我的友谊对我如此重要,因为政治分歧而失去他们让我非常难过。
但我明白,理智和思想上的分歧会造成这种情况。
我们必须建立一种距离,这就是这部电影的情感核心。
作为影片故事背景的另一件大事,是1923年9月1日发生在日本的地震,它是现代史上袭击东京最严重的地震之一。
有一件事在讲述这个故事时经常被忽略,那就是这场地震引发了一场可怕的大屠杀,我是说,你也许可以把它定义为——东京对朝鲜人的种族灭绝。
1923 年,日本正在对朝鲜半岛进行殖民统治,因此当时有很多朝鲜劳工,他们有的是被迫来到日本的,有的是自愿来到日本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日本人,或是日本天皇的臣民。
在当时的警察和政府中流传的可怕谣言刺激下,日本人内部产生了很多怨恨。
说朝鲜人 “在井里下毒”、“偷日本人的东西”、“强奸日本妇女 ”等等。
这些都不是事实。
虽然报纸认为这些报道不实,但为时已晚,因为当时日本平民已经聚集在一起,开始大规模杀害朝鲜人。
2014 年夏天,我在日本期间,东京街头发生了针对韩国人、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可怕的仇恨言论游行。
在了解了历史性的大地震、日本殖民历史后,再看到这些仇恨言论游行,我意识到当时存在的所有种族主义在今天也非常普遍,甚至连日本人和外国人的定义都可以通过这些追溯,这些结构定义了外国人和日本人,也通过这些类别控制移民流动和控制人口。
并且,日本目前负责控制外国人的移民系统,正是当年控制殖民地人群的政府部门。
因此,一切都与我有关。
我发现所有这些看似不同的问题,如移民、仇外心理和监视,实际上都在对当代日本社会的分析中汇集在一起。
我将这两方面结合起来。
Q:你说过,你很早就开始写剧本,然后才做其他事情。
具体是什么时候?
空:2016年,我那时24岁。
Q: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美国的?
空:我出生在纽约,但因为父母都是日本人,所以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小学时,我在日本待了三年,除此之外,我的整个生活都在纽约和康涅狄格州之间,我的大学也在康涅狄格州。
四年前,我作为成年人第一次搬到东京,开始筹备《圆满结局》。
搬到那里并没有什么文化冲击,因为我的寒暑假总是在日本度过,来回奔波。
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事情表面上可能非常礼貌、安静、整洁和美好,但在表象之下却隐藏着许多极其肮脏的问题。
有时,当你剥开表层,开始注意到周围的所有问题时,这些问题就会显现出来。
至少,我已经准备好搬出东京一段时间了。
我刚搬到东京,父亲就病倒了,那是计划外的,(到东京后)我可以花更多时间陪伴他并制作这部电影。
但与此同时,我已经开始忙于研究、联系和准备下一个项目。
Q:和你父亲一起拍摄这部关于你父亲的电影(《坂本龙一:杰作》)感觉如何?
空:我并没有参与拍摄这部电影的决定,是我的父母在背后支持我的想法。
他们知道我的《圆满结局》还在前期筹备阶段,他们对邀请我感到不好意思,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我也不想有任何遗憾,所以,当然,我答应了。
我就像一个受雇的导演,但这对《坂本龙一:杰作》来说很有意义。
Q:为《圆满结局》融资有多难?
空:起初,我们想把这部电影拍成一部普通的日本独立电影。
但这非常困难,因为日本电影的融资方式是由不同的公司投入少量资金,并换取对项目的一些控制权。
我把这个项目提交给了世界上不同的电影节实验室,比如圣丹斯电影节实验室,我连续申请了三年,都被拒绝了。
第四年,我终于被接受了,这才有了Directors Labled,然后导演们加入了这个名为圣丹斯催化剂( Sundance Catalyst)的项目,这个项目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电影融资的网络。
让他们了解投资独立电影意味着什么。
通过这些社交活动和小组讨论,我们结识了大部分投资人,这就是我们为这部电影融资的方式。
从结构上讲,它就像一部美国独立电影,但所有的拍摄都在日本进行。
在日本,我们要求的预算被认为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初次执导电影的导演来说。
但在欧洲或美国,我们要求的预算太低了,他们不明白我们如何能用这么低的预算完成这部电影。
Q:你们的选角过程是西式的还是日式的?
空:我想,选角过程很经典,但对日本来说不寻常。
我们只是选了一个我很喜欢的选角导演。
首先,选角导演在日本不是一份工作。
这个国家总共只有五个选角导演,一般负责选角的是制片人,都是制片人来选明星什么的。
但我们有一个选角导演,我告诉他我对角色的想法,他发给我们很多视频和照片,五个主角中有四个都不是演员,我们会在房间里测试他们的演技,当他们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要选的就是他们。
真正令人惊奇的是,我们能够聚集的这五个随机选择的孩子们成为了好朋友。
当我们开始拍摄时,他们已经很亲密了。
我不需要做太多工作来让他们的友谊在银幕上看起来可信。
Q:要找到具有特定民族背景的演员并不容易。
空:我们不仅要寻找具有相同民族背景的演员,还要寻找与他们演绎的角色具有相同性格的演员,因为表演并不是他们真正的职业。
他们并没有受过训练去扮演一些他们无法完全认同的人。
例如,我们想找一个台湾女孩,这就非常困难,即使他们存在于日本,她们作为演员的机会也不多,所以他们不一定会参加试镜。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那个黑人日本孩子身上。
我们做了很多选角工作,但很少有人来试镜。
扮演Kou的演员,也有部分韩国血统。
所以所有这些事情都为我们准备安排好了。
Q:让我们谈谈你电影中的科幻元素。
空:这是我喜欢的科幻小说的一部分。
我借用了很多这些套路,但我并不是一定要拍一部科幻类型片。
当我们向人们介绍这个项目并试图描述它时,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如果我们说科幻小说,人们就会联想到飞碟、特效和所有这些东西。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近未来的故事,之所以必须是近未来的原因,是因为我之前描述的所有事情——对仍然存在殖民结构的日本社会的分析。
我们经常被告知,一场大地震肯定会再次袭击东京,与 1923 年的那次地震类型相同。
这种巨型地震被称为南海海沟大地震。
所以,他们每年都在告诉你,地震即将来临,我不得不想到日本的种族主义,1923年存在的一些相同的结构, 现在仍然存在。
电影的出发点是,如果我们现在不做些什么,将会发生什么。
我谈到了我在日本社会中观察到的所有这些事情:右翼倾向、监视方面、国家的重新军事化等等。
一切都被设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也让我可以说,还有时间去改变。
不幸的是,在我为《圆满结局》写下剧本后的七年里,有些事情被证明越来越真实。
另一方面,我也喜欢在电影中描绘希望。
Q:《圆满结局》还没有在日本首映。
考虑到它的争议性,您认为它能获得很好的反响吗?
空:我不知道大家对这部电影的反应如何,但反应有点不同。
例如,在欧洲、中国、韩国,当我站在舞台上进行问答,看到每个人看完电影后的表情时,你就能知道观众是否喜欢这部电影。
你可以看出观众喜欢与否。
在日本,要读懂观众脸上的表情是很困难的。
我经常会感到很紧张,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喜欢这部电影还是讨厌我。
在朋友的强烈推荐下看了导演空音央的长篇首作Happyend,这部电影最近作为Chronic Youth Film Festival的一部分在巴比肯放映。
(以下含部分剧透)好奇怪,到底是谁想到要把Happyend的中文片名译作《昨日青春》,这明明是一部发生在将近的未来的电影。
但如果看过电影,又会觉得“昨日”用得没错。
如果不是朋友在开映前给我剧透,或是开篇字幕的提醒,我根本不会对影片里未来的设定有所感知。
无论是监管学生行为的大屏幕,还是全城通报新闻的滚动灯牌、响亮又诡异的广播,手机里不断推送的地震警报,夜里莫名出现的巡逻人员,都让我不断想起几年前那段不同寻常的时期,情形之雷同甚至让我有些被“吓到”。
唯一让我明显感知到“这就是未来”的情节,是一辆跑车被直立起来的奇观,让我想到《降临》里的巨型不明物体(《降临》刚好也是一部讨论了过去和将来的软科技电影,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导演真的有在其中获得灵感呢)。
所幸的是导演在视听中处处营造着怀旧的氛围,还有片中主角们对青春的满腔热血,都让我在本该是冰冷的设定中感到温暖和振奋。
有意思的是,在映后的Q&A环节,导演有解释说影像的怀旧感首先是因为故事的部分情节就取材于导演自己少年时期的情谊,可能正是故事基于记忆,拍出来的感受也更像回忆。
导演还特意提及在拍摄时隐去了主角们对手机的使用,不单是因为手机的出现会限制表达/处理更困难,还为的就是模糊时间的概念。
最后想赞美片中的一个镜头,我觉得起码是我今年看到过最最喜欢的一个镜头。
就是在一个诺大的教学楼走廊上,室内泛着暖黄色的朦胧的光,当Yuta走向他的好朋友Kou时,镜头也随着Yuta的脚步一同向前,从一个远景推进为一个亲密的近景。
我很难言说那个镜头有多神,但起码是看到的那一刻会激动得想流泪的程度。
看完之后我还特意和好朋友说了这个事情,原来朋友也注意到了,我们都高兴得疯狂拍桌。
PS. 看完电影之后好想去rave,搜了一下原声带的创作者Lia Ouyang原来还给《问题专家》配过乐,仔细想来这两部的确都很有未来感。
另外我还在Spotify找到了导演创作时听的歌单,太喜欢了。
PPS. 虽然片中没有明显的酷儿元素,但在电影中还是能感受到了很强的Queer Vibe,不知道为何这一点也让我莫名觉得舒适。
导演在QA中还有提到饰演Yuta和Kou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现在两个人还是室友,我狠狠磕到。
悠太其实是一个非常害怕孤独的人,影片前段在天桥上对阿光大声地表白,还有听到阿光和Tom在厨房对话后落寞,他是把友情看得很重的人,所以他最后愿意去承担这一切。
正如阿光所说悠太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的人,但人总是会变的,阿光就变了,他慢慢淡出这份友谊,找到更契合的玩伴,受到女主的影响,渐渐远离了之前的小圈子。
一份友谊的消亡就像昨日青春,你没办法去责怪谁,只是说一句人都会变的。
这里面女主角色我很喜欢,她启发了光,引导他进入自己的世界观中,在静坐事件中她也表现得非常有原则,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女生,这才是新一代的人真正的希望。
提到女主,两位男主最大的差别也不是因为阿光离开而导致的,他们对于这个糟糕的世界看法,悠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这么烂了,干脆摆烂,及时行乐就行了,但阿光受到女主影响,参加到示威游行中去,企图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这也是导致他们渐行渐远的主要原因。
i want a multicultural friend group just like they doi want a homoerotic friendship with my best friend since childhoodwith whom i spend half my life together doing shenanigans after class, sneaking into clubs, partying to techno all night through with whom i exchange i-love-you’s on our way back from school i want my best friend to stay by my side when we get into college, where we will become a rising DJ duowe argue, yes, but they always come back to meuntil they don’ti don’t want politics make us grow apartbut it’s not just politics, they say, it’s the world we live ini thought my friends and my music is my world it’s not that simple, is it?on second thoughts, i don’t want all those after all (没想到日本已经在拍有这种diversity的电影了诶…)
观感矛盾。
很难说为什么我感觉政治部分过于生硬,试图描述的话大概是它莫名让我想到《瘟疫公司》这个游戏,只不过不是设置一个病毒看它传播,而是设置一个右翼掌权者看他激起一连串反应,或者是《模拟人生》化的政治社会学课101?
之所以用这么多游戏比喻可能是因为我认为电影的政治讨论太西方语境了,但又被设置在日本高中这个环境下,感觉很不自然、很错位,是一个人为意图过重的观察室,又是一种tone-down版嫁接现实…看完和友邻讨论了这点,她说她算是当作科幻片看的,比较好接受,也是一个有趣的观影视角差异。
但我一边觉得生硬,一边又觉得这些政治冲突在这个全球右转的环境下非常relevant…比如看警察检查Kou居住证的时候一下子想到前一阵大规模莫名其妙撤销F1,医院学校提醒大家以防万一最好随身携带签证证件。
几个主要人物也都抓得非常细致,感受到是在用心写剧本的:没有点明但能看出Yuta若即若离的姿态和他的家境身份多少是相关的(家内装潢体现出他是朋友中条件最好的),可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最小化地被外界环境干扰很多时候是一种privilege;Fumi制止抗议同盟的同学吃寿司的那一刻和校长呈对立镜像。
以及很喜欢电影的青春情谊线:就是要踩你刚拖完的那块地;看到Yuta一上台我就知道他要干嘛了然后眼眶湿湿(但旁边的白男大爷笑了,我不理解);以及结尾的轻巧一击。
对这些永远没有抵抗力,在充满对立和不自由的世界里这些真挚的私人羁绊格外珍贵,是一种解。
总之个人观感比较割裂,但依然认为是值得一看的电影。
ps.特别留意了配乐,全片都没觉得有坂本龙一的影子,直到最后ending的closing theme一出来,那个合成器键盘一响🥹虽然也许是无意的
本文来自nippon.com的采访:'映画『HAPPYEND』:高校生役で主演デビュー、栗原颯人と日高由起刀が語り合う「未来への予感」',https://www.nippon.com/ja/japan-topics/c030291/禁止未授权二传二改。
空音央导演的首部长篇电影《圆满结局》正在上映中。
虽然是描写即将毕业的高中生之间友情的“校园故事”,其背景描绘了未来社会即将大地震逼近的不安、以治安为名的监视强化、社会分裂和多文化共生等,是具有一部全新感觉的影片。
我们采访了没有任何表演经验却首次登上银幕的主演栗原飒人和日高由起刀。
《圆满结局》是曾执导过坂本龙一音乐纪录片《坂本龙一:杰作》的导演空音央首次尝试拍摄的长篇电影。
他亲自撰写了剧本,并选择了离现在不远的近未来日本作为故事背景。
电影《圆满结局》的故事发生在不久的近未来的日本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地震每天都在发生,人们害怕大城市发生大地震的那一天成为现实。
政府利用人们的焦虑情绪推动宪法修正案中的 “紧急状态条款”,公众舆论分为反对派和支持派。
在动荡不安的社会气氛笼罩下,警方加强了安全措施。
他们对个人数据进行了管理,并引入了通过面部识别即时识别身份的技术。
警方介入了一场CLUB DJ 活动,并搜查了随身物品。
警官的终端能够瞬间查明身份。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故事的主人公Yuta和Kou是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的两名高中生。
他们是音乐研究社团的五个好朋友,通过参加DJ活动和半夜溜进社团活动室播放音乐来享受高中仅剩的时光。
演员和模特之间的差异饰演Yuta和Kou的是首次出演电影的栗原飒人和日高由起刀。
两人都在模特生涯开始2个月的时候参加了试镜,并决定出演本作。
两人在此之前都没有表演经验。
参加DJ活动的Yuta(栗原飒人)和 Kou(日高由起刀)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日高:我以前甚至没有参加过模特试镜,处于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的状态,但现场的导演和制片人都非常热情。
栗原: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拿到剧本。
但导演音央先生为我营造了一种轻松的工作氛围,让我能够不那么紧张,带着一种 “让我们尽情享受吧 ”的感觉来工作。
演完之后,也有关于角色的想法和自己过去的轶事一起聊天的时间。
栗原飒阿(Hayato Kurihara),1999 年出生于新泻。
活跃于模特界。
出演过广告和MV。
特长是拳击和乒乓球。
栗原飒人饰演的Yuta,在富裕的家庭中长大。
Yuta的母亲经常去国外出差,客厅成了他和朋友们的绝佳聚会场所。
栗原:Yuta这个角色与我自己的境遇和性格很相似。
单亲家庭,热爱音乐,调皮捣蛋。
我在高中也花了很多时间傻傻地和朋友们玩耍。
日高:对我来说,高中就像是只为田径比赛而上学。
校规很严格,禁止使用手机。
最让我不理解的是不能挽起袖子什么的(笑)。
我觉得我应该更享受高中生活,所以这次能做一些类似'高中、青春'的事情,我觉得很快乐。
日高由起刀(Yukito Hidaka)于 2003 年出生于大阪。
精通韩语,作为模特活跃于日本和韩国。
特长是田径。
--当你听说你要扮演一个高中生时,你有什么想法?
日高:我当时才毕业不到半年,与其说是怀念,还不如说是保持原来的自己。
栗原: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五年了,所以我就想,“高中生 ......?
”(笑)。
我有些许的不安,但我想内心可能没有多大变化。
日高:确实如此。
栗原:喂(笑)。
不,我在想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好,但我也意识到我和角色之间的年龄差距,所以我必须表现出他天真无邪、青春期的一面,比如他笑的样子和他的天真。
--这与模特工作有何不同?
栗原:即使没有摄像机,我也需要一直思考。
模特只需要专注于镜头前的时间,但做演员除了模特那些瞬间的事情外,还需要很多时间去思考,我个人觉得这很有趣。
对我来说,思考剧本中的角色和所传递的信息也是一次很好的经历。
Yuta 和 Kou 自幼相识,就读于同一所高中。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监控社会的恐怖之处,以及无法直言不讳。
日高由起刀饰演的Kou来自一个在日本的韩国人家庭。
他的母亲经营着一家小餐馆,寄希望于儿子能获得奖学金上大学。
日高:我的祖母是韩国人。
她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父母不久前才告诉我这件事。
也许他们有自己的顾虑吧。
但再次觉得这还是我必须知道的事情。
当我扮演一个在日韩国人的角色时,导演说 “我们一起学习吧”,所以我学到了很多表演之外的东西。
我学到了不能对过去的事实视而不见,比如关东大地震后发生的对朝鲜人的屠杀。
一天早上,在 Yuta 和 Kou 就读的高中里发生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
佐野史郎饰演的长井是一位对学生和教师盛气凌人的校长。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在Yuta和Kou就读的高中,有不少外国血统家庭的学生。
这在日本的某些地方已经成为现实。
故事讲述了在一次校园事件后,校长引进了人工智能监控系统,但也有一部分学生以 “安全 ”为由对该系统表示欢迎,这也反映了社会的现实。
人工智能监控系统,如果监控摄像头发现违规行为,学生将被扣分。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在现实社会中,监控摄像头无处不在,威胁着自由和隐私。
栗原:我担心我们的社会会越来越受到监视,这很可怕,我不希望失去自由,社交网络也是如此,一直意识到有人在看,生活的压力就会不断累积。
日高:当你从事这类工作时,你会更加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觉得有时别人会说很多话,所以我必须尽量不去在意,但我觉得这很难。
Kou与参加示威的Fumi(祷云母,左)关系逐渐亲近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这个世界中有“紧急事态条款”,学校里的监控系统也限制着人们的行为,Kou开始意识到发声的重要性。
然而,Yuta仍然一如既往沉迷于他的音乐,只会开玩笑。
Kou对Yuta拒绝面对现实的态度感到恼火,两个青梅竹马的朋友之间开始产生了微妙的距离。
开始产生分歧的Kou(左)和Yuta(右)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在日本,年轻人似乎越来越不关心政治,艺人也很难投身政治。
两位对此有何看法?
日高:好难啊......如果我认为某件事是错的,我就想说它是错的,但如果不是让我很在意的事,我就觉得不必说。
把自己的观点和感受留在心里是很重要的。
在各种情况下,你有必要说点什么,也有不必说的情况。
迄今为止,我几乎没有必须诉说什么的情况,所以不实际体验一下是不会明白的。
栗原:我觉得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名人发表政治言论,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不过,说出自己的想法固然重要,但如果没有扎实的知识作为支撑的后盾,就可能会造成误解。
只要我注意自己的发声方式,事情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音乐研究部的伙伴们 © 2024 Music Research Club LLC我们的未来今年,《圆满结局》入围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地平线单元,在9月2日的全球首映式上,1400 个座位的门票一发售就几乎售罄,放映结束后的几分钟内,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在第一次出演的电影中担任主角,并入围了威尼斯。
你们走了红毯吗?
日高:不,红地毯是明星(主竞赛部分)走过的地方。
对于地平线单元来说,就是走在去剧院的路上,就好像在说:'啊,这是红色的'(笑)。
现场的热情令人难以置信。
栗原:很遗憾,由于日程安排的原因,我没能赶上参加世界首映式。
我是在飞机上看的视频影,但现场座无虚席的场面令人难以置信。
我非常感动。
--这很棒,不是吗日高:真的太棒了,我们。
栗原:哈哈哈....
--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演员栗原:演这个角色的人很好啊,我想成为这样的演员。
日高:我想成为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演员,让看到的人都有共同的、深刻的印象。
我想在努力的同时,也不忘感谢身边的人,是他们让我首次出演就是这么好的电影。
栗原:你可不能忘了这一点。
日高:请大家多多期待!
请继续关注我!
栗原:为了不变成天狗 (てんぐ) ,我也会努力的(笑)。
摄影:花井智子取材・文章:松本卓也(ニッポンドットコム) 转载请注明出处。
镜头太美了,取景非常花心思,是我见过最美的立交桥构图,除此以外还有很多斜角构图,没有一句台词,但把主角团的孤独、失语、矛盾展现的淋漓尽致。
持镜抖动或者光照变化造成的动态画面,都极其贴合情节与情绪表达,飞鸟从身上游过的画面非常绝,两人争吵中晃动的影子被拉长也非常灵。
拍摄多人画面时摄像机常常是远观的状态,配以猜测式的第三人称旁白,含蓄又充满故事性,非常好评!
最后分别时的定帧像是在预告此处存在一个一旦开启就无法逆转的时间闸口。
告别后,一切都将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
关于主题:青春是浓烈的爱,流向单一是一种幸福。
大部分人都有过类似的情绪和感受,真正的happyend是它随着时间自然淡去。
而主角团的故事显然不是这样。
在小团体中,光最先开始认识到世界的复杂,开始走出只有爱和友谊的世界,进入那个青年失权、一生失权的真实世界。
在这个他尚不能独立思考,尚无力背负足以压垮他(足以彻底剖开他作为失权者的身份)的责任的档口,是悠太凭他理解的单纯的情谊,替他完成了与权力的碰撞和对抗,将他从迷茫和愤怒中安全地保护起来。
这一点奋不顾身的奉献,就是他们所拥有的全部了。
无论他们是否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权状态,这都是他们全部的武器了。
只是与这个世界发生真实的碰撞,会让这件事情异常清晰起来。
这就是这个故事最残酷的地方。
失权者的生活,在宏观层面上,是将长期伴随、绵延一生的压抑感和不能独立的状态。
在微观层面上,是自己所拥有的竟那么少,如果全都奉献出来,由自己或由他人,后果竟是这样惨烈。
青春的残酷可能就在于发现这种无力的时刻。
越是敏感的人越因为这种无力而挣扎。
影片也将青年失权和导致社会分化的某些结构联系在了一起,对日本社会有所洞察。
可能是最近看纪录片和纪实文学的缘故,对世界各地存在的divied感受愈发清晰了。
原来在日本也有这样的趋势。
补充:结合我自己最近的经历,突然想补几句感悟。
最近因为一些意外,和权力机构、金融机构发生了不少摩擦,期间大部分时候是我被按在地上摩擦,我需要反反复复声嘶力竭地应对推脱责任、不作为的银行机构。
这个过程里我拥有的唯有来自亲人和朋友的支持。
如果说我有很多很多钱,能够完全cover我的经济损失,依我目前的状态,我可能真的会出于自身的懦弱和畏难而甩手不干,不再和金融机构argue。
很遗憾,我没有那种能力和底气。
我只能忍受焦虑、失权、失语、失重、晕头转向、迷茫崩溃的持续折磨(温水煮青蛙式的,胡萝卜刮丝似的,不至于影响我的精神健康,只是细细地折磨我),感受着我说明自己诉求时的语气在不断的重复中变得苍白,像是我自己都忍受不了的白噪音。
看完《昨日青春》我突然意识到,我所拥有的汇流向我的爱就是我所拥有的全部了。
是的,如果我不希望这些爱被盲目地投入到替我应对失权事件里面去,我就必须自己负起责任,不要那么懦弱才行。
而所谓的负责任,可能就仅仅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换切入点、表达我苍白但激烈的诉求罢了。
加油吧,继续下去。
流畅自然的片子,很喜欢。
影片用很多很灵的点捕捉到了青春的特质,像是拖地把自己逼到角落的小情侣,像是学着他们配音习惯的好友,午夜的奔跑和竖起来的跑车,学运妹妹评价得很是准确:反叛又艺术。
我倒是不太赞同那些说浅了轻了左翼一代不如一代了的评论,我的感觉是作者并没有想主要探讨那些大问题本身,那些大问题只是这个成长故事中的一个命题。
我觉得那些有意设定出来,又有意用少年角度消解掉的大背景环境实则是为了保证整个故事不要跑题。
更难得的是影片中的角色即使着墨再少都颇为灵动,比如悠太妈妈,连校长跟狗腿老师细看之下都有几分可爱,对比之下反而显得热心发声的学运cp有些不那么讨喜了。
但我有这样的感觉大概率可能是因为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最多自己的影子,觉得世界要完蛋,觉得谁都肤浅,不能或不愿去思考严肃的问题,而只有自己在直视真实。
在高中毕业了多年之后,我想我可以回答幸的那个问题,如果他在更以后的人生中遇到了悠太,还会不会成为朋友。
答案是当然会,而且在他越成熟的时候遇到悠太,悠太对于他就越重要。
因为正是像悠太这样有天赋能够一直像孩子一般生活的人,花最大时间精力在自己眼前身边此刻生活的人,一直坚持做自己喜欢的音乐的人的身上,这样怎么看都不算深刻的人,才有能力让像幸明白一个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保持觉知和愤怒、保持思考和好好生活这两件事情从来不应该是互斥的。
探求“生活应该是怎样”的目的是为了去过生活,而不是为了探求本身,改变现状的目的同样是为了以后去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愤怒和运动本身。
这是我很多年之后才想明白的道理,却是像悠太这样的人凭借直觉一直在践行的原则。
最近看了这个电影,觉得日本现在高中生真对政治好积极啊!
都好有思想啊!
正好公司客户有个日本年轻人,我就问他日本高中生都那么积极参与政治吗?
他说没有啊。。
我就说了这个电影,他回家看了电影,第二天很激动给我说——这个电影有些夸张!
日本高中生99%不是这样的,更多的都在聊明星和动漫,几乎不会对政治有关心。
还有就是日本等级化很根深蒂固,学生对于老师,校长是很礼貌的,工作中对于前辈和领导也都是非常尊敬的,不可能像电影中直接和校长对着干,开大会学生突然上去抢话筒。。。
这都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就算是电影说的是近现代未来的情况,也不太合理,他觉得很突兀。。。
看完 33 岁的日本导演空音央的首部长片剧情电影,观众会不由得感叹于它与当下的相关性:这是近未来的故事,或是过去的幻影,还是正当时的经历?
《圆满结局》(Happyend)讲述了一个政治介入友谊的故事。
它的拍摄手法远称不上现实主义,但电影中的高中生们所感受的那种压抑的氛围、心中忍不住要反叛的冲动、日复一日恐怖与幽默并存的生活,都熟悉得令人心惊。
“有很多人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一部如此具有政治性的青春电影。
这很有意思。
想想看,如果你在拍一部与政治无关的电影,它会比一部与政治有关的电影更像是一种政治宣言。
”空音央在与单读的访谈中说。
这让人想到今年同样有电影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的一位纪录片导演,他曾说,“很多人的作品里边根本就没有这个时代的人真正生活和存在的痕迹,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政治片”。
《圆满结局》于今年 9 月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亚洲首映,并作为“卧虎”单元入围影片获得罗伯托·罗西里尼荣誉·评审荣誉。
电影先前在威尼斯电影节全球首映,后于 10 月在日本院线上映,得到广泛好评。
在这之前,空音央为观众熟知的作品是今年 5 月在中国大陆上映的《坂本龙一:杰作》,记录了他的父亲坂本龙一生前最后一场钢琴独奏会。
以下是单读对电影《圆满结局》的介绍和与导演空音央的访谈。
这部电影给我们一个适时的契机,重新思考电影与政治的互动(或缺乏互动)。
空音央的思考主要基于日本的社会与历史语境,但从中我们也可以体会到,一名年轻的、在多元文化中长大的亚洲电影人具有何种表达与实践的空间。
剥离政治的电影,恰恰是最政治的采访、撰文:菜市场 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兼电子音乐同好变了。
他不再和你同出同入,在学校领导看不见的角落里打碟。
他也不再满足于捉弄权威的恶作剧。
当学校里布满了监控,社会处处有管控,他走上街头,严肃地寻求改变。
他愤怒地问你,你是不是完全不在乎音乐之外的事?
对于文艺作品的主题来说,友谊与政治是一组新鲜的搭配:前者是生活化的、跨越时间的,后者是意识形态化的、有时效性的。
进入电影《圆满结局》,观众很快就会被卷入这两股力量的角力。
导演空音央把故事设置在近未来的日本,一个数字集权的监控社会里。
政府将“随时都会有一场大地震”作为权力扩张的借口;社会上出现了自主巡逻、提防外来者的民团;校长为了获得防震资金,在学校安装了智能摄像头,学生任一违规行为都将在超大电子屏上被展示与惩处。
“一提安全,所有批评的人都安静了。
”
电影《圆满结局》的主角优太(右)和洸(左) 优太和洸是一对童年好友,他们正在经历高中的最后一年。
面对权力的逼近,他们展现出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优太沉迷于电子乐,他家境优渥,更喜欢用玩乐的、轻盈的方式表达态度,比如播放假的地震警报,借此机会转移被锁起来的音乐设备。
他实践着詹姆斯·C. 斯科特所言的“潜隐剧本”的逻辑,灵活行事,不必直面权力的重压。
但是,作为在日朝鲜人的洸更容易遭到怀疑与搜查,这让他的政治意识开始发芽。
当一位排外的首相当道,他逐渐意识到电子乐不是唯一重要且需要拯救的东西。
他与激进的女学生文一起加入了校内外的抗议活动。
成长于觉醒文化与保守化浪潮的冲突之中的空音央让他们重新唱起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运动民谣《吃屎之歌》(くそくらえ節): 有一天,一名学校老师对他的学生们训话“你们不在考试中拿到一百分就成不了优秀的大人”吃屎吧!
去死吧!
吃屎吧!
去死吧!
那么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是电子计算机 优太与洸之间友谊的裂痕并非鸿沟,却是决定性的。
从东亚观众的成长经验来说,他们已然是少见的反叛者。
这也是空音央希望刻画的青春形象,因为他发现自己“更容易被具有反叛精神的人吸引”。
但即便在一群反叛者之间,反叛形式与程度的不同也意味着道路的不同。
青春电影作为社会氛围变化的先声已有传统,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无因的反叛》与《青春残酷物语》,都以反叛者为主角表现转型期青年人的愤怒。
今天,愤怒再次成为社会的主流情绪,《圆满结局》用更精细的画面、更低调的叙事,提出了一些亲切而不失迫切的问题——在近未来的日本,或者任何政治高压的社会,我们会更容易失去朋友吗?
在政治之必要和友谊之可贵之间,在游戏般的反叛和代价惨烈的抗议之间,高中生们会如何选择,他们能够承担选择的后果吗?
电影《圆满结局》 “我真想回到那些不假思索交朋友的日子。
”空音央说。
在多重意义上,这个关于两个高中生的友谊因政治而分裂的故事,才是空音央最初想要完成、最早开始创作,并且与制作人独立筹得资金的“第一部电影”。
“由于外部的因素,我不得不先拍《坂本龙一:杰作》。
”在那部音乐纪录片里,坂本龙一作为艺术家的光芒是绝对的主角;而在《圆满结局》里,空音央作为导演的独立性与思想性得到了一次较为完整的展露。
我在平遥国际电影展的现场见到了空音央,他很年轻,总是带着友好的笑容,脖子上围着巴勒斯坦头巾“库非亚”(Keffiyeh)以示支持。
他的声音非常流畅,轻松地从自己的电影谈到更宏大的命题,似乎在电影创作之外,对社会议题的参与也是构成他生活的重要部分。
导演空音央(摄影:Shina Peng) 两次大地震与《圆满结局》的诞生 单读 我看过《坂本龙一:杰作》,那是你执导的第一部长片,而《圆满结局》则是你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对吗?
空音央 其实《圆满结局》可以说是我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因为我从 2017 年起就在写它的剧本了。
那甚至是在我拍短片《鸡在纽约》《一夜爆樽》之前,当然也在《坂本龙一:杰作》之前。
所以它一开始就是我长久以来真正想做的事。
但由于外部的因素,我不得不先拍《坂本龙一:杰作》。
单读 为什么早在 2017 年你就有了拍摄这个故事的想法?
很多人会认为这是一部后疫情电影,尤其因为电影描绘了不断升级的社会危机。
空音央 我可以告诉你这背后的整个故事,但会有点长。
首先,因为这是一部青春成长电影(coming-of-age film),电影描绘的经历很多都来自我自己的生活。
高中时期,我有一群非常亲密的朋友。
在生命中的那个时刻,我不太关心政治,只是一个想和朋友们玩耍的高中生。
2009 年我进入卫斯理大学(Wesleyan University),然后在 2011 年,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发生了。
那就是福岛“3·11”:地震、海啸、核灾难……那件事发生后,我的政治意识才真正地开始萌芽。
我觉醒了。
我开始更多地阅读,试图去理解世界的结构:资本的结构如何引发了福岛的灾难,政府的结构如何不能真正反映人民的想法,像东京这样的城市如何利用中心与农村地区的差异来剥削劳动力,等等。
我也开始在日本参加抗议活动,更加密切地关注日本的新闻。
读大学的日子里,因为我开始关心政治,我有像电影里的洸一样把人推开的经历。
我也曾被我的朋友推开,因为我们的政治立场不再一致。
我真心爱我的朋友们,也非常珍惜我们的友谊,所以与他们分道扬镳对我来说是一件大事。
那时候我非常难过,也很失望,尽管我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分别是需要发生的。
单读 所以爱玩的优太和政治觉醒的洸,是处于不同阶段的你。
但这也只是你拍摄《圆满结局》的一部分原因?
空音央 之前说到,福岛大地震之后,我开始更多地去了解历史和我身边发生的事。
到了 2014 年前后,日本的种族主义言论和仇恨情绪激增,右翼分子发起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他们宣称要让在日朝鲜人、中国人和反日人士去死,诸如此类。
之后,也有一场大规模的运动来反击这些抗议。
那是一段艰难的时期。
在那前后,我开始深入了解 1923 年在日本发生的一起重大历史事件——关东大地震。
这是东京经历的最具破坏性的地震之一,由于当时的房子大多是木制的,地震又发生在中午,它同时引发了大规模的火灾。
大约有 10 万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在这场灾难背后,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关东大屠杀”。
在关东大地震引发的混乱中,流传着许多针对在日朝鲜人的种族主义谣言,说他们抢东西、烧房子、在井里下毒。
这些谣言加剧了日本人对朝鲜人的恐惧。
当时,日本正在殖民统治朝鲜半岛,而朝鲜半岛也掀起了一场独立运动。
在这种混乱时期,连警察和政府都在散布这些谣言。
谣言出现后,日本人聚集在一起,形成民团、自卫小组,开始大规模屠杀朝鲜人。
这实际上是一场种族灭绝,在几天时间里,就有 6000 人甚至更多人死亡。
在这场混乱之中,日本政府还逮捕及杀害了一些左翼活动人士和异见人士。
这段历史一直被公认为事实,直到一些右翼人士开始否认并试图抹去这段历史,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也正是在 2014 年前后,我开始考虑拍摄这部电影,而我又总是在思考这些事情。
我想起在福岛大地震期间,推特上也有很多人重复着这些谣言,说外国人偷东西、投毒,如今仇恨已经扩展到了穆斯林和库尔德人身上(日本有很多库尔德移民)。
这些种族仇恨的蔓延又导致了一些民团的形成,他们声称要保护日本人免受外国人的侵害。
我对自己说,在日本,人们总是警告说不久的将来会有另一场大地震。
但如果我们不反思日本作为侵略者的历史,不反思针对朝鲜人和中国人的种族灭绝,不反思整个殖民历史,不反思日本人过去和现在所持有的种族主义价值观,那么在另一场地震来临时,类似的事情很有可能再次发生。
我对未来感到非常担忧:显然我们还没有充分地反思自己的历史,而地震随时都会来临。
这给了我动力去反思历史并思考这些事背后的结构性原因。
后来,这些思考也组成了影片的骨架。
在这个基础上,我再用我的个人经历来勾勒电影的世界。
电影《圆满结局》 友谊在危机时刻意味着什么?
单读 我很惊讶,你在这些关于历史与政治的思考之上,最终拍出了一个微妙的、细腻的、具有电影感的故事,一个表面上关于友谊的故事。
“友谊”就像“社群”,是一个非常抽象与兼容的词语,也是我们在危机时刻不断提及的词语。
友谊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空音央 友谊真的可以意味着很多不同的东西。
《圆满结局》当然是关于人与人的关系的,它探究的是那种从小开始的友谊关系。
我个人经历过这样的友谊。
我高中时有一群好友,我们从十岁就认识了。
这些关系是从孩提时代发展起来的,那时我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世界观或思想观。
小时候你会和来自不同经济、社会和文化背景的人来往,尤其是在纽约这样的地方。
孩子们不会因为某人的社会标签而决定和谁做朋友,他们只在乎能不能玩到一块去——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但当我长大后,政治意识开始觉醒,我很难与政治观点完全相左的人建立新友谊。
比如我不会和特朗普的支持者、白人至上主义者或犹太复国主义者成为朋友。
我会避免让他们进入我的生活,因为我不想花时间与这些人打交道。
单读 但我觉得,你的电影有点反其道而行之。
即便政治态度不同,优太和洸对待他们的友谊的方式依然给人一种满怀希望的感觉。
空音央 我同意,这部电影和我的个人生活是有区别的,这也是我想要拍这部电影的原因。
在全世界,尤其在日本,左翼人士尤其不擅长与意识形态不同的人沟通与合作。
这恰恰是非常致命的:我们也许都需要改变现存的权力结构,但我们却不会跨越不同的意识形态,与其他人形成同盟。
反而在乡村或者类似的小社区里,你不得不与意见不同的人交往,这会让合作变得容易。
所以很多人在看电影时能对优太和洸的故事感同身受。
童年的友谊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让我们在事情变得现实之前就与他人建立了关系,成了社区的一员。
单读 所以你的电影也在为失去结交不同政见的朋友的可能性表达哀悼。
空音央 我想是的。
我真想回到那些不假思索交朋友的日子。
单读 友谊的这种张力好像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我们也会为自己有了政治意识感到欣慰,会希望能拥有发声和选择朋友的权利。
空音央 我同意,友谊非常令人困惑,非常复杂。
这让我想起自己思考的另一个问题——友谊的模糊性。
恋人之间有一些粗略的社会规则,你可以故意打破规则,但很多人选择遵守它们。
比如,如果你正处于一段严肃而坚定的关系中,你就不应该背叛对方;如果你结婚了,那么你会进入一些让这段关系正式化的程序,也许你们还会一起养小孩、和双方家庭互动,诸如此类。
友谊很有意思,它没有规则。
从最肤浅到最深厚的关系,任何类型的友谊都可能存在。
也正因为友谊的模糊性,驾驭它变得非常困难。
但我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国家和社会会把恋爱、婚姻之类的性关系放在比友谊更重要的位置?
我们知道,对某些人来说,他们与宠物的关系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需要为其他形式的关系留出空间,它们与性关系一样,都是重要的社会纽带。
也许最好的方法不是给予其他关系特权,而是要摧毁这种只给予某种关系特权的制度,比如婚姻。
在日本,如果你想去医院看望你爱的人,你必须和他/她是正式注册的的婚姻关系,尤其在疫情期间——那时连已婚人士想探望爱人都很困难。
但我们有什么理由说某人的妻子比某人最好的朋友更重要呢?
也许,他们最好的朋友才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探索友谊的暧昧之处、友谊的重要之处,这也是我日常思考并想要在电影中体现的事情。
单读 我想这在《圆满结局》中有所体现。
每次优太误会洸和文出门是为了谈恋爱,而观众知道他们其实是“同志”或者“一起抗议的伙伴”,我们都会会心一笑。
这也是你的电影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的原因之一。
空音央 我其实觉得,能够找到一个最好的“同志”或“抗议伙伴”,就是世界上最性感的事情。
即便你们不会发生性关系,但发现一个人与你一样看待这个世界、与你关心着一样的事情,发现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像这样的人存在,这真的很性感。
电影《圆满结局》 拍电影是一种政治行为吗?
单读 青年文化一直是战后日本电影和台湾新浪潮电影的主题,它们不仅描绘青春,也反映社会的问题。
你曾说过,你受杨德昌的电影影响很深。
你认为《圆满结局》在这些电影的基础上提供了什么新视角吗?
空音央 我认为这是由观众和评论家决定的。
我看过杨德昌的大部分电影,但还没看过侯孝贤的所有电影……不过我看过好多蔡明亮的电影,我很喜欢。
但要把一部电影放在你所说的背景下,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只负责对自己的情感和经历诚实。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说,我最近在日本接受了很多采访,有很多人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一部如此具有政治性的青春电影。
这很有意思。
想想看,如果你在拍一部与政治无关的电影,它会比一部与政治有关的电影更像是一种政治宣言。
因为我们在生活中所做的一切,从饮食到起居,再到与人建立关系,不论是性、友谊或者同学情谊,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极具政治性的,深受我们所在的社会与政治环境的影响。
如果有人能够拍出一部把这些具有政治性的东西都从故事里剥离出去的电影,那比对自己的所见所感诚实,更是一种政治行为。
所以,我不认为我的电影是格外政治化的。
它只是恰好反映了我的想法,那些我在日常生活中的所思所想。
单读 和你的主角们一样,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成长于一个在文化、经济和政治上都有重重压力的环境里,我对你的电影有很深的共鸣。
我会忍不住想要知道,你是否期待通过这部电影传达某些信息?
空音央 也许因为这部电影的内容,很多人会问我这个问题。
但我想,如果你专门拍一部电影来向某些人传递信息,它就会变成政治宣传品,或者商业广告。
即便信息本身是好的,即便你是在通过电影提出一个论点并且要求人们相信它,我认为这里面也有强迫的成分。
我对拍这种电影不感兴趣。
我拍《圆满结局》的初衷是想要保存我大学毕业之后的感受。
那时我发现,原来政治分歧最终会将友谊带上末路。
虽然在理性上我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社会结构导致的——就像在电影里,优太和洸的悲伤都是合理的——这种分裂依然让我感到忧郁。
这么说来,我的确有一个核心的想法,在拍摄的过程中我都在努力想着这一点:我希望我的观众在看完电影后,想要和一个很久没说过话的朋友聊聊天。
不是非得这么做,也不要冲动行事,但我想让你对过去的友谊感到怀念。
也许这就是我想要传达的信息。
电影是这样,但我个人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一个人和一个个体,我有很多很多信息想要传达给大家。
单读 让我们来听听你个人想要传达的信息吧。
空音央 我认为我们需要打破现有的规则。
我认为我们需要了解世界是如何运作的。
我们需要了解全球工业资本主义,它不仅在资本主义国家运作。
工业资本家们破坏了环境,留下年轻人来面对世界有可能完蛋的厄运;所有的责任都落在了下一代和再之后的人类身上。
我们需要了解这些结构并与之对抗。
我还认为,法律和道德不是一回事。
有时候,你需要违反法律才能做出合乎道德的行为。
特别是在日本,人们不太擅长反抗。
我们需要练习反抗,需要锻炼这种“不服从”的肌肉。
不是为了不服从而不服从,而是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站起来说不。
我还认为,现在有很多人将个人身份与民族国家混为一谈,而这是错误的。
围绕民族国家构建的世界秩序通常是非常暴力的。
老实说,我认为民族国家得以存在,靠的是推广一种部分真实但大部分虚构的国家身份叙事,以维护自己使用武力、暴力、警力、监视与控制的权力与影响力。
这违背了人的尊严。
我们需要寻找一种新的方式来构建我们的生活,这样我们才不会互相伤害,像现在许多国家之间正在发生的那样。
我个人有太多想法想要传达,我可以一直讲下去。
虽然这些不是我想在《圆满结局》这部电影里传达的信息,但也许你可以在这里那里看见一些痕迹。
电影《圆满结局》 我们需要更多自治、发声与行动 单读 从 2017 年你开始写《圆满结局》到 2023 年拍摄,它脱胎于你对大流行病之前的紧张局势的思考,但它的制作也跨越了疫情时期。
你在这期间的感受会影响你拍摄这部电影的方式吗?
你认为这段全世界共同的经历,与你电影中的“地震”有相似之处吗?
空音央 我还在试图组织我对疫情的感受。
一方面,大流行病是全球性的,那么多人因此死亡,我们需要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协调。
另一方面,世界各地的政府都可能用大流行病作为幌子来扩大它们对人口的控制。
人们自愿把控制权交给政府,因为他们觉得事情太大了,自己没办法管理自己了。
不论是流行病还是地震,当大灾难发生时,会有一段权力的真空。
不论是什么人、什么团体、什么组织,谁在那一刻是最有组织能力的,谁就会填补那个真空。
一般而言会是民族国家之下的实体,警察、消防员和军队之类的。
但在历史上也有公民团体自我组织来填补那个虚空的例子,我觉得那样会更美好、更自由。
有一次,我在北海道经历了一场地震,所有电都停了。
正值夏日,冰箱里的东西几天内就会变质。
最终大家把各自的食物和烤架都拿出来,在家门外烤好并分发给任何需要吃东西的人。
红绿灯也没电了,人们就让彼此先过;还有几个公民自己承担起了保障安全的责任。
另一个例子是 1995 年的阪神大地震(注:地震后有全国 130 多万志愿者展开救援,政府之修订《灾害对策基本法》鼓励志愿服务体系发展,日本后称 1995 年为“志愿工作元年”)。
与 1923 年的关东大地震不同,发生灾情的城市神户是一个国际化、多元化的城市,人们在地震后建立了公民广播,用不同的语言发布灾情信息。
日语之外,还有菲律宾语、印地语……生活在神户的人们的各种语言,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同样获取信息。
那不是由政府主导的,而是人们自己组织的。
即便有时候会很难——比如在大流行病期间——但我认为我们的目标应该是用自治与真正的民主政府来填补灾后的权力真空。
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俱乐部,因为它是如此的自治。
单读 即便在疫情期间的中国,我们也受益于许多民间的志愿工作。
我还想提及你前段时间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上的发言,你希望大家注意到电影节的赞助商加拿大皇家银行同时也是军火生意的投资商,可能在为加沙地带的战争提供武器。
你用自己电影映前的时间来发声,这很少见,你也说过你的电影是对“发声”(speaking up)的赞美。
你可以谈谈发声为什么重要吗?
空音央 即便在所谓的民主国家,选举也是代议制民主。
要让人们的声音和意愿真正地得到反映,我们需要发声和行动。
我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上说的话是关于加沙的,也是关于国际军火贸易的。
我认为从军火生意中获利是一个人所能做的最卑劣的事。
我甚至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去军火公司上班,他——很有可能是一名男性——就在那想着什么是最残忍的伤害别人的方式,然后公司因此而挣钱。
如果一个本应促进艺术和电影发展的机构,只能靠着从炸弹和武器这些旨在摧毁人类尊严的东西中得来的钱运作——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我们就不应该再搞艺术了。
因为艺术与电影依赖的是人的故事,而人正是炸弹要杀死的对象。
所以我想在电影节上说出我的看法。
在那之前,多伦多当地的活动人士联系了我(他们正在努力让电影节拒绝加拿大皇家银行的资助),因为我一直在巴勒斯坦问题上大声疾呼。
为什么发声是重要的——尤其在日本社会的语境里?
在上世纪六十和七十年代的日本,抗议是很常见的,但在那之后,任何形式的发声都被认为是惹人讨厌的,或者就是“太吵了”。
我认为这是在放弃民主,放弃理解抗议的历史。
从它的发展历史来说,抗议就是要尽可能地大声、尽可能地具有破坏性,让执政精英满足你的需求。
从一个有趣的角度来看,抗议并不是真正激进的事。
抗议不是无政府主义的,因为你只是在要求当权者做出改变。
但在日本,我们甚至还没有到这一步。
虽然从日本的法律上来讲,作为一名人类,你拥有走上街头的自由,但只有很少人在行使这项权利。
为什么不呢?
我认为部分原因在于日本的教育。
人们总是教育你说,不要发声。
这也是我把《圆满结局》的故事设置在学校里的其中一个原因。
编辑:菜市场 ▼加入 2024 单读全年订阅,在文学与电影里保持清醒
最期待也成了最失望的影片。这点内容缩不进50分钟导演需要重学剪辑,看似抛出多个议题实则在空洞的两小时内几乎没一个能继承到影片结尾并得到好好刻画的,同样模板的“学运”一部电影做得还不如《冰菓》一个单元的内容。是这个年龄的美国人不怎么看日本动画吗?
#PYIFF8 小城之春 個人傾向「社會議題」的電影,從空音央到圓滿結局都很契合我的興趣。生活絕不是真空的,空音央能夠敏感地捕捉到高中生活中無處不在的政治監控,又將希望寄託於年輕人身上。而現實是,面對生活與政治,人會作出不同的抉擇,個人的未來與國家的政治毫無預兆地交織一起,使得青春題材超越了它原有的純潔,令人沉入日本的複雜性當中。觀影時會想起很多現實,這不只是日本的現狀,也是
TIFF24 The past, the present, the future, are happening all at once. | 地震預報和韓食店元素出現就聯想起了關東地震和311的種種,隨後就看到門簾上擦不掉的「非國民」比血液更加鮮紅,Fumi給了Kou金子文子的傳記是那不久的將來珍貴的紙質書。以「安全」為由的監視系統下,是哪個孩子曾天真地以為自己的筆桿子能擲地有聲地撼動些什麼,現在卻因為高估了自己的信息處理能力而只能靠眼淚輸出。導演說他的劇本在疫情前,本沒想到一語成讖。今天他在台上喊著Free🇵🇸,而影院外因為俄烏事件Shame on TIFF的口號響徹整條街道。如今成年了的你,還相信自己的時代嗎?
豆瓣7.9。。看来还是不能太信豆瓣自认是个能欣赏文艺片的人,但是我觉得这这部确实不好看,也不文艺。一直在纠结打两分还是三分 说实话过程挺难熬的 开头和结尾很美 音乐摄影不错但是整部电影的内核“反抗”拍的很不好。。。我知道导演想拍的有内涵 但是并不好看 内涵也并不真实。当一部电影只觉得摄影和音乐不错时,真的是....太没有电影的本质了。作为内地或香港的学生时都并不能共情
很对路,也是我们对校园时代行为与经历的思辨。想到上初二的时候,手欠把装在室外楼梯上的摄像头掰转到另一个方向,却没想到在扭转的过程中镜头扫过了自己的脸。下午教导主任就把我从课堂上拎出来,在监控室回放给我看,我至今忘不了那一晃而过缺了半颗牙的笑容。叛逆得可爱一点还是严肃地去争取校园里的公共权利,后者似乎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从未有过,它只出现在对历史浪漫化的想象中。拆除作为校园行为评估的监控系统,是运动家的胜利,保守派的悲鸣,恶作剧者们则为少了个乐子叹了口气。
中间有三次想尖叫鼓掌,海南节观众太严肃了,我不敢。
有点像燕尾蝶
北影节即将收尾,每天3部打底实在是太耗人了。以至于晚上8:30昏昏欲睡地坐在影院里等这部开场,预感自己会睡着,懊悔自己是不是贪多。——但是!完全沦陷在电影世界里。在我觉得全世界都再也拍不出好看的青春片时,空音央就带来这么一部成熟的、对我来说无懈可击的青春片!坂本龙一到底什么优质DNA啊好想得到遗传。全片演员们的表演都在一个高度和谐、松弛的状态,觉得那就是他们应该的样子,没有演的痕迹,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非常舒服。也很难得把一群叛逆高中生拍得毫不讨厌。社会环境是右翼的,学校作为连接桥梁,导演把种族相处、规训与惩罚(监控事件)、权力等大政治议题塞进其中,又没有生硬说教。看着这些孩子稍显稚拙却又敏锐的言论自由,很触动,而我们已把这种监控当作理所应当。导演才91年,前途无限!
由一系列“同一空间中前景和后景构成的剧场”组成,感觉空音央的着眼点是角色通过何种方式、从哪一个方向上进入/退出剧场,由此创造出有张力的场景。虽然总体上还是有种把短片拉长了的别扭感,但还是挺喜欢祷云母非常昭和的姿态,她的长相又完全不是昭和时代流行的风格,于是她身上有一种奇妙的“60年代和当下”混同的感觉。
平遙一場記掛至今,對這部片情感上單純質樸的幾乎生理性的喜愛要蓋過一切。今日看過早場在bc海報下坐了很久,竟然一字也未寫出。即使已經把ost聽到24年時長前五的專輯,每一次音樂響起眼眶還是都迅速濕潤。到Yuta在爭吵中笑著說「這世界一早玩完了」時已經在頻繁的笑與哭之後真正哭到快要噤唔住聲——我確實投射了過分多的自我,在20歲的年紀,只是好感激Neo把這份困頓的感情描繪地這麼這麼好⋯現在仔細想想也許「近未來」和當下的不同就在於主角一班都是會舉手發聲的「問題兒童」(第一遍看只覺得他在懷舊和致敬,可Neo肯定不會只是如此啊);而結尾的天橋定幀更是無言自明的一絲希望:誰說他們一定會分道揚鑣呢?他們會找到合適的相處方式的,與自己 世界 身邊人。了解到演員們的現狀,都是真正的圓滿的延續。真心祝大家都好
高中生青春片的体量里塞了很多议题,所以即使呈现的视角观点略显得稚嫩,也因为主体是学生而能原谅一切。很惊喜的长片首作,很不日本,只是正好拍成了日语而已。非常好奇空音央接下来的长片作品了。
幼稚反叛,包括地震的意象在内一切都太刻意,什么议题都想往里头塞一点,全部探讨都只停留在表层,听到那些自由的口号只想翻白眼。音乐方面,空音央用合成器和钢琴曲致敬父亲坂本龙一,电子部分是属于自己的。
看的我好尬。堆砌了一堆东西,很刻意的塑造。一直盯着栗原飒人的脸在看
第二个青春期的我还在思索:青春到底是什么?是一本书几行文字就诱骗自己人生无非如此?是一部电影几段对白就盖棺定论长大了也就这样?是一首歌几句诗词就笃定确信不会是曲中他人?直到有一天,我和断交几年曾经二十年的哥们又坐在了桌前,听着他为了生计,为了家庭,为了孩子这般那般深深点头……直到我上完一天课回到家中就想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抽几根烟喝几口酒……直到我看某个曾经非常鄙夷的独裁者过往的历史居然有些理解……直到我发现经常去吃的热干面店老板和我平常听的挥斥方遒如出一辙……青春早他妈去求了,只是自己还在安慰自己“我还年轻,我还年轻。”除非外星人入侵,除非洪水席卷全球,除非真神降临,否则我想不到当下这般混沌如何平静。不,这不是我该想的。我该过了那个为了爱情和革命奋不顾身的年龄。
近未来的极权设定有点缺乏想象力,好在有青春的味道在,但放在日本青春片里也没有什么大意思..
除了结尾那透出的一点点青春离去的失落感,整体都挺让人讨厌的。电影里的议题和人物层出不穷,但每一块都薄薄地透了一下。就连五人小组的信息我们都知之甚少,想喜欢起来却发现全都是纸片人。btw,音乐ok
坂本龙一的儿子空音央的首部剧情长片。背景设定在近未来的一部电影,不过科幻的元素不多,其实背景也不是十分重要。五个高中好友即将毕业时发生的故事,有仍然沉迷音乐的随性之人,也有开始关注政治参与反抗成人世界的人,还有毕业后要去其它国家的人,反正就是他们不再能像高中一样形影不离了。不管是地域的分隔,还是志向和爱好的变化,最终就是要与青春告别,与曾经的友谊告别。本质上是一部青春片,近未来的设定多了一些看点。优点还是在音乐,坂本龙一的儿子的音乐鉴赏水平还是很高的。
极大的影像魅力。对城市氛围和建筑质感的把握极佳,仿佛整个东京在说话。故事本身稍显可惜,看到了过于熟悉的手段、争论、解法,再看到豆瓣其中一条热评时直接绷不住了。意识到是近未来故事后,换算相当于里面的主角是15后-20后,也就是,这几年刚出生的孩子,突然感觉唏嘘又毛骨悚然。
#平遥#很干净。时间性,身体性。音乐部分不知道是否用了父亲坂本龙一生前的作品。两段影子对话隐喻饶有趣味。对政治运动的轻轻触碰。
日本将迎来百年一遇之…大地震…为了人民的安全,鬼头首相宣布加强管理,镇压好事者的抗议!校长落实监控无死角,一切为了学生的未来!学生呢?当然是捣蛋咯!也许是司空见惯的反乌托邦概念,但细节设计有新意,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赏心悦目,作为导演首作,如此纪念自己的青春,很棒了。#pyiff08唯一一部映后提问环节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