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社会中特殊的弱势群体,身心皆不成熟。
一旦发生疑似伤害孩子的事情,整个社会总是会毫无保留的站在孩子一边,对施害者群起攻之。
但倘若这种毫无保留的道德指责被误用,对一个人的伤害就是毁灭性的。
丹麦电影《狩猎》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深感寒冷绝望的故事。
刚刚离婚的卢卡斯是一位幼儿园的老师。
男孩子们最喜欢和他玩狩猎的游戏,他也非常乐意配合他们。
细腻敏感的卢卡斯对孩子们的需求从不拒绝,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特别喜欢他(对,男主演过《汉尼拔》,但相信我,这部片子里他真的是个好人,也不吃小孩...)
一天傍晚,从超市出来的卢卡斯看到了一个人站着的克拉拉。
卢卡斯决定送迷路的克拉拉回家,她是卢卡斯好兄弟的小女儿。
一路上克拉拉问了很多问题:“你最喜欢的菜是什么”“你为什么在幼儿园工作”……卢卡斯都一一回答。
克拉拉非常喜爱卢卡斯的小狗芬妮,还想要带它去散步。
隔天上班,卢卡斯又一次碰到了因为爸妈吵架而坐在房子外面的克拉拉,便顺路带她去幼儿园。
一次次的相处,让克拉拉对卢卡斯产生了好感。
她亲手制作了心形的小礼物塞到卢卡斯包里。
还在卢卡斯和男孩子们打闹的时候冲过去亲吻了他的嘴唇。
面对女孩幼稚而单纯的示好,卢卡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至于包里的礼物,他温和地让克拉拉送给妈妈或者其他人,并告诉她:
被拒绝的克拉拉愤怒地转身离开。
卢卡斯万万想不到,就是这一句小小的告诫将他的生活推到了风口浪尖。
晚上,园长发现了没有回家并坐在黑暗里的克拉拉,与她闲聊时,意外地听到克拉拉说:
克拉拉的这一系列关于“性器官”的言论,其实是从一些大孩子那里偶然听来的,而还在气头上的克拉拉随口向园长复述了出来。
但园长却很震惊,因为在这种北欧小镇里,性骚扰小孩是极其严重的指控。
而这个时候的卢卡斯,刚刚说服前妻同意让孩子和他住在一起,也交到了新女友。
下班和席奥等一大帮好朋友打猎,晚上聚在一起喝酒玩闹,生活正处于好转的状态。
园长隔天立刻找卢卡斯谈话,说他和一个小孩之间发生了些“成人的事情”。
卢卡斯对于这无端的诬陷毫无头绪。
出于保护的原则,园长没有透露这个小孩是男是女等个人信息,她停掉了卢卡斯的工作并找来警察调查事情始末。
此时的克拉拉已经没有当时想要报复的心理,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一心想要出去玩。
园长和警察担心她因为害怕而不敢讲出真相,继续坚持询问:
此时的克拉拉或许只想早点出去玩,或许是太过害怕,对每一个问题都点了头,撒了谎。
因为相信小孩子不会说谎,原本怀疑是克拉拉胡思乱想的园长开始相信她的确受到了猥亵。
在取得克拉拉父母同意的情况下,园长在家长会上通知了所有家长幼儿园内疑有猥亵儿童的事情发生,需要家长配合留意是否还有更多孩子出现异常行为,并报警进行进一步处理。
深夜,在休息的卢卡斯接到了儿子马库斯的电话:
对事情依旧毫无头绪的卢卡斯告诉儿子不要相信,那不是真的。
但因为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前妻也禁止孩子来到卢卡斯身边。
天亮后卢卡斯立刻去找园长了解真相,反复强调自己没有做那种事。
园长根本不相信,不小心在争执中将克拉拉的名字说出了口。
卢卡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诬告自己的人居然是克拉拉。
在被保安强制赶出幼儿园后,他立刻去了克拉拉家,想在事情完全恶化之前搞清楚缘由。
但卢卡斯却发现,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好朋友一家的信任。
母亲处于暴怒状态,破口大骂,完全不想看到他,更不用说谈话。
好友席奥也出手打了他。
往日的好兄弟反目成仇。
争吵声吵醒了午睡的克拉拉,父母立马把卢卡斯推出门外。
目睹这一切的克拉拉说:
这是克拉拉第一次对事情的澄清,然而母亲却抱紧她说:“这可能很难理解,你的脑袋会选择性的忘记发生过的事,因为回忆总是不让人愉快的,但它真的发生了,而我们很高兴你告诉了我们。
”另一方面,很多父母称自己的孩子出现了疑似受到虐待后的症状,比如做噩梦、尿床等等。
事情就这样继续发酵着……十二月的一个早晨,卢卡斯的儿子偷偷跑到了卢卡斯家。
终于见面的父子俩深深相拥,他完全相信父亲的为人,也为父亲的遭遇感到荒谬难过。
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儿子还相信他是清白的,我想那种感觉应该是复杂和欣慰并存吧……
曾经交好的朋友和邻居,已经忘记了自己认识的善良的卢卡斯,他们对于“猥亵儿童”的谣言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卢卡斯的儿子去超市的时候,店员让他转告父亲,让他不要再来了,其他客人因为他都不光临超市了。
但他从超市回来时,正好看到父亲被警察带走,没有地方可去的他来到了教父家。
教父告诉他,父亲明天要参加初步听证会,有两种结果,判决预留性监押,或是无罪释放。
而目前所有的孩子口径一致,他们都描述出了卢卡斯家地下室、墙纸还有沙发的颜色。
似乎真的有更多的孩子被卢卡斯猥亵过。
但卢卡斯家根本没有地下室。
卢卡斯的教父说了一段话,他说:“人们都坚信小孩子不会说谎,这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
但人们错了。
”所有指认卢卡斯的小孩,都被刻意的引导或是被影响着说了谎,说了一个可能会毁了别人一生的谎。
调查了卢卡斯家之后,法院确认卢卡斯是无罪的,是被冤枉的。
重获清白的卢卡斯和孩子在家里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宁。
突然间,一块巨大的石头从窗外丢进来,目标很明显是卢卡斯的脑袋。
受惊的卢卡斯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只看到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
里面包着的竟然是白天出去玩耍的芬妮(卢卡斯的狗)的尸体。
法律还给了卢卡斯清白,但对于小镇居民而言,事情显然并非如此。
他们深信卢卡斯不过是因为证据不足而逃脱了惩罚,他们用杀死卢卡斯心爱的狗来表达自己对于审判结果的不满意。
小镇人民坚信自己不是施害人,而是正义的伸张者。
悲痛的卢卡斯只能将芬妮亲手埋葬。
洗刷罪名后并没有得到所谓的风平浪静,芬妮的死仅仅是警告的开始。
小镇居民们恶劣的言行与审判前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用行动将小孩子无知的残忍放大到极致。
商店的售货员不卖东西给卢卡斯,甚至合起伙来对他拳脚相加。
卢卡斯的脸被打得血迹斑斑,还像丢垃圾一样被丢了出去。
而正好经过的克拉拉一家只是呆在一旁等他走掉,看着这个被自己女儿毁了名声,被打的满脸血污的以前的好友,慢慢走掉。
从超市回来的卢卡斯,一个人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今晚是平安夜,一个原本应该和家人团聚幸福满满的日子,他却忍受着无中生有的不公正对待和排斥。
将脸洗干净,换好西装,卢卡斯像往年一样去往教堂参与平安夜的祈祷。
台上,童真的儿童合唱团在唱着颂歌。
而台下,卢卡斯回望着坐在后面的克拉拉的父亲、自己以前的好友。
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失望和挣扎……
卢卡斯最终还是爆发了。
揪着好友的脖领对他怒吼道:“看着我!
看着我的眼睛!
看看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
”卢卡斯的眼里已经熄灭了对人性的希望,挥出的几拳不仅仅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还有对往日朋友不愿信任自己的痛心疾首。
从教堂回家后,克拉拉的父亲坐在床边向孩子回忆着自己与卢卡斯的曾经。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骑着摩托车去偷苹果……似乎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
看到爸爸伤心的流泪,克拉拉再次说道:“我说了些傻话,他什么都没有干。
”父亲摸摸女儿,告诉她:
时间来到了一年后,一切风波似乎都已平息。
卢卡斯和克拉拉的父亲也重归于好,似乎恶意真的消散了。
原先与卢卡斯决裂、远离甚至反目成仇的人们也再次聚在一起,为卢卡斯的儿子庆祝成年。
卢卡斯将家传的猎枪送给儿子,还带着他去打猎。
10月的北欧森林里,阳光正好,卢卡斯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一切的黑暗和流言终于过去了,人们终于又重新接受他、相信他了。
久违的安宁生活又回来了。
正当他享受着这久违的安宁时,突然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他头上险险擦过,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仿佛在告诉观众,所谓的和解都是虚伪的,笑容和拥抱是假惺惺的。
表面上修复了的友情是彻头彻尾的易碎品,你根本不知道背后还有多少惊涛骇浪,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还是认定,卢卡斯就是一个猥亵儿童的变态。
卢卡斯就像是森林中那只被追猎的麋鹿,毫无防备,无数躲在暗中的猎人可以中伤他。
还是在一样的阳光里,刚刚燃起希望的卢卡斯,眼睛中的光又慢慢黯淡了,他知道人性再一次辜负了他,他的眼睛里,又什么也没有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克拉拉是小恶魔吗?
她的确因为被拒绝做出了报复的举动,也因为接二连三不负责任的说谎,让观影时的我感到愤怒,但她后来也一次次小心翼翼地讲出了真相。
友谊不够深厚吗?
我们之前也讲过熟人性侵,夫妇保护孩子的行为无可厚非,任何一位家长也许都会如此。
而片中那种侵入骨髓的恶意,似乎不是来自于所谓的“儿童受害者”和“受害者父母”,而是来自于那一个个旁观的小镇居民,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都觉得自己在惩罚坏人,在做应该做的事。
我觉得你是个坏人,坏人就该死,你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就由我们来制裁你,我们排斥你,打你,杀你的狗,甚至想要开枪杀你,因为我们是正义的。
但事实上,这盲目的正义是最可怕的。
人往往是不理智的。
我们一旦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便自动带上了有色眼镜,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支持我们想法的证据,与之相悖的线索全部被刻意忽略或者曲解。
事实是,盲目的正义者们不会关心真相究竟是什么。
就像是小镇居民不相信卢卡斯一次次的澄清,也不认真看待克拉拉一次次的解释一样。
他们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是很容易的一件事,而自己的言行会对他人造成怎样的影响却很难预料。
我们害怕偏见,但很多时候亲自促成了偏见。
类似的故事生活中相信也不会少见,个中真相我们无从可知,唯一能够告诫自己的是:童言不应无忌,人言真正可畏。
「我们每天都在闭着眼跳下悬崖,但这里是一片柔软的土地。
」 点了喜欢?
不如顺便关注下我们,有温度有态度的心理学知识,全都给你给你(๑•ᴗ•๑)
一部寒冷彻骨的电影。
不温不火的叙事和冷静理智镜头之中酝酿了近乎绝望的压抑、狂躁与寒冷,这部丹麦电影就像北欧的冬天一样寒冷,在颤栗中毫不留情的在人性与社会道德划上深入骨头的一刀。
这部电影的观影过程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片中酝酿的一种冷而近乎绝望的氛围让整部电影张力饱满,郁结到近乎暴戾的怨气充斥胸腔,让人意志中的理智与情感大乱阵脚,剧情爆炸式的张力让整部电影的氛围处在一种极其微妙、一触即发的精确位置,而这种微妙张力来源于人内心之间的斗争。
所谓三人成虎,但这部电影不仅仅是一个三人成虎的故事,儿童在影片中游离于天使与恶魔之间的设置,让这个三人成虎的故事变得更加深刻和让人不寒而栗,西方国家对儿童的保护和重视也在此片中可见一斑,孩子的话往往是纯真而无意的,但是这种无意的“孩子话”要是沾上社会道德禁区,并被误解,那纯真便可以变成剧毒的毒药,很遗憾,影片中的主人公就是一个不幸中毒的倒霉蛋,孩子自然可以不为自己的话负责,短浅的人生阅历让他们在社会的地位中一无所有,而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社会中的一席之地近乎可以是他们的全部,当这些被毁灭时,就意味着个人的社会性被抹掉,对于一个有理智成年人来说,这是一种变相的谋杀。
片中男主角的反应似乎略显迟钝,自我维护也是到了最后才迸发,可是细心的可以发现,在铺垫段落,男主角与孩子的互动之中,与女朋友的交往之中,我看到了男主角身上隐隐约约的被动性格,这种人,往往木讷而善良。
孩子算社会中的特殊的弱势群体,他们在生理和心理上都不成熟,保护自我的能力薄弱,所以一旦发生疑似侵犯儿童的事,社会群体总是会毫无保留的站在孩子的这一端而群起攻之,但是当这种社会性的毫无保留被曲解和误用的时候,孩子就由天使变成了魔鬼,孩子尚未健全的人格和辨识力让社会常规、合理的解决途径在此无路可通,于是他们的话往往带来巨大的破坏性,影片中卢卡斯的生活就被一两句近似胡话的童呓毁灭,但毁灭过程最大的破坏力并不是由孩子直接带来的,而是由社会群体的排斥和异化所带来的,人毕竟还是群居动物,当一个人被孤立和异化的时候,这种隔阂带来的对人的伤害是巨大的,更何况这种排斥和有意的异化是冤屈的,影片的张力便是建立在这种排斥和冤屈的对立上,精准到位的把这种恶毒的人际对立和人物内心的崩塌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谣言猛于虎,而当社会伦理禁区的谣言来自天真的孩子,这种破坏力则更加猛烈,影片中,在丑闻和随之而来的各种谣言面前,社会群体之间的对立逐渐变得立体而猛烈,从开始的将信将疑留有余地,到最后近乎整个社会群体的排斥,影片在似乎平静的氛围中酝酿下了更大的恶意,当观众以男主角为第一人称带入故事时,这种慢慢酝酿而来的恶意和仇恨近乎可以演化成反社会的暴戾情绪,一股积郁的愤怒迟迟无法爆炸最终竟成了彻骨的寒意。
影片的前半个小时感觉有点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切入过慢,但是一过这个节点,影片便开始展开其爆炸性的张力,导演对镜头的处理平静而理智,就像影片中主人公开始对自己理智的克制一样,但是到了后半段,主人公的理智开始摇晃时,影片的镜头仍然平静如初,这种镜头内的躁动和镜头外的平静理智,让观众产生一种由内及外的愤怒,甚至萌生反社会的暴戾情绪,正是因为镜头冷峻的袖手旁观与故事内的爆炸张力产生的强烈对比,为主人公鸣不平却无可奈何而产生的强烈观影共鸣,带来了极大的带入感和精准的人物塑造。
本片的导演托马斯•温特伯格轻松的把观众的情绪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正是这位丹麦导演的功力所在。
这种沉重的社会题材电影往往可以给人带来更多的思考,不论是去年的《爱》还是以往的更多欧洲社会题材电影。
影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教堂的一幕,男主角非常讽刺来到教堂这个乞求救赎的地方,顶着上帝普世之爱的光环这或许是唯一能让他这个“罪人”和一社区“善人”平静共处一室的地方,当孩子们用天使般的声音开始唱圣诞颂歌时,这种恶与纯真的巨大反差让男主角的理智处于崩溃边缘,但是终究理智还是没有崩溃,这种人社会性的属性永远也抹不去,不然他会去绕过卡拉的爸爸,直接对孩子下手,理智告诉卢卡斯孩子是无辜的,卢卡斯只能找卡拉的爸爸出气,我想这是终究个错误的判断,因为最后的一幕非常明确的说明了,这整个闹剧最大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卡拉,也不是卡拉做出错误判断的父亲,而是卢卡斯所处的这整个社会的偏见,影片结尾成人仪式非常值得玩味,猎枪的承接和周遭暧昧不清的笑容让人寒颤,成年意味着力量和责任,而也意味着代价,社会族群可以这样接纳你,给予你一定的位置,也可以迅速的像对卢卡斯那般,残忍的把你除名。
电影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枪是谁开的其实并不重要,它最大的价值便是打醒那些做梦的人,而背后的开枪者,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导演的意图很明确,这个轮廓是为所有人设计的。
“狩猎”这个片名有一定的意味,显然卢卡斯就是社会群体森林中那只被追猎的麋鹿,毫无防备,甚至心怀感激的袒露在黑暗森林之中,无数躲在暗中的猎人可以中伤他,而最后那惊人心魄的一枪,既可以视为恶意的中伤,也可视为善意的警告,但想要表达的暗示都是同一点:走吧,这片森林再也不欢迎你了。
这种无意引起的社会群体对个人的排斥,让人看清社会的部分阴暗面貌,深刻见底,暂时不提娈童的恶,说说群体性的排斥,在浩荡历史上,这种多数人对少数人偏见和迫害又能少到哪去?
从异教徒到同性恋,从布鲁诺到图灵,这种恶毒的幽灵一直活着,至今伊朗仍对同性恋处予恶毒的石刑,别以为它们离我们很远很远,即使到了今天,它仍然活生生在我们周围匍匐着,无法忽略卡拉作为导火索在事件中起的恶劣作用,但是最可恶的并不是孩子,而是那群虚伪的,带有偏见的,先入为主的,自封卫道士的傲慢大人们,要知道无知并不是文明最大的障碍,傲慢才是。
影片的所谓的刻意其实并不过分,这种滑稽天方夜谭似的连锁事件时刻在我们所处的世界上演,如果你细心留意。
感谢最后的一枪把我所有的幻想和美好愿景都打了个粉碎。
心中郁结已久的戾气最后居然被这突然而来的枪声惊吓冻结成了冰块,一股彻骨的寒意弥漫全身。
1.《狩猎》放了很久,一直没看。
《虐童疑云》和《水果硬糖》也是,我对涉及猥亵儿童的片子有天然的反感。
但是我非常喜欢麦德斯·米科尔森的表演,这迫使我把《狩猎》看了。
看完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对此类题材的“天然反感”实际上也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屏蔽。
这“天然反感”的危险在于,它会左右一个理智的人做出不理智的判断。
如果我在那个小镇,我也一定是深深怀疑卢卡斯的那种人。
——这也是为什么“小清新”不可取的原因:自以为是的阳光、善良会因为不屑于直视下流、肮脏、丑恶而忽略掉真相。
我们都知道“恶”是不可取的,但“恶”的定义是什么,以及由谁来定义,在每个人心中却千差万别,一如我们知道“法”。
2.观影过程中我一直在担心导演,担心他是一个“坏人”。
刘震云说有四种电影:1好人拍好人;2好人拍坏人;3坏人拍好人;4坏人拍坏人。
我特别怕《狩猎》是坏人拍的电影,不管他拍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会有更残酷和撕裂的世界观。
如果卢卡斯家有地下室呢?
如果卢卡斯被带走后认罪了呢?
虽然一开始我就断定卢卡斯是好人,因为当格蕾蒂指责他时他完全想不出是哪个孩子在告发。
(说明在他眼里孩子们是一样的)但我一直有隐隐的担心,担心导演的世界观。
最终看完我可以认定,这是第一种:好人拍好人的电影。
3.好人卢卡斯在片中射杀了一头鹿。
那鹿回头时,眼睛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当圣诞节他在教堂里座位上慢慢地回头,他的眼睛里也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重叠我相信是有意的。
这是一种比喻。
面对飞来横恶,我们都是森林里的鹿。
4.在有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目标之后,可怕的是,几乎每个人都突然觉得自己有权力使用一点暴力,并被自己的正义感感动了。
那一刻,没人在意鹿是不是无辜。
整个事件是由没有狩猎资格的女孩克拉拉引起,这几乎毁掉一个成年人的生活。
而影片结尾,男孩马库斯获得了狩猎证,他有了合法射杀的权利,合法施恶的权利。
为他庆祝的,是一群有狩猎资格的成年男人。
这其中不言而喻的象征性。
5.指责、攻击别人是那么容易,那么方便、天然。
特别是在道德的掩护之下。
容易到谁都不会去考虑他最严重的特性:不可逆。
贺卫方在《拷问死刑》里提到聂树斌案:2005年河南抓获一名犯罪嫌疑人王某,王某供述出曾强奸杀害多名女性,其中包括1994年在河北省石家庄市强奸杀害女工康某。
而河北高院在1995年已经将此案了结,并对犯罪嫌疑人聂树斌执行了死刑。
聂未尝不是一个现实版的更加残酷的卢卡斯,只不过他死了。
而承担生的拷问的,是他的自杀未遂导致瘫痪的父亲,和奔走呼号多年哀告无门的母亲。
6.卢卡斯没有逃避。
他选择坚强的去超市,去教堂,他能怎样呢,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土地。
这里有了《西西里岛美丽传说》的味道。
生命的韧度与硬度。
面对指责、非难、攻击的态度。
在这里我想提一提陈凯歌拍的《搜索》。
怎么说呢?
卢卡斯、玛莲娜、叶蓝秋。
总觉得叶是在拿死亡撒娇。
7.片尾那一枪意味深长。
有人说是克拉拉的哥哥,究竟是谁真的并不重要。
他只是告诉你,有些影响是不可逆的。
覆水难收,有些话有些事说出来做出来就伤人,并且会一直伤害下去。
所以要慎之又慎。
林彪当年有个“三快一慢”:侦查快,准备快,追击快,总攻慢。
中心在“慢”上,总攻开始要慢,不管外面、上面、下面的压力有多大,一定要等准备好了、确认清楚了再打。
我们可以为鉴,想做攻击、伤害的事时,慎重(当然也不可畏首畏尾)。
那些为国家制定规则的人,尤该引以为戒。
女教师被男学生污蔑的案件Kelly Michaels Case 该案女教师蒙冤入狱,因受男孩污蔑不白之冤,耗费新泽西州300万公款,案件可检索,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证据如铁打,在熔炉的世界谈狩猎多半是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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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一次一次的发出对人性的拷问。
每一次人类所发出的最强烈的反抗都是以性作为反抗手段的,这部电影所采用的质问方式也是与行有关。
必须承认的是导演对细节的把握非常好,以至于他并没有采用特殊的艺术场面来表现内容就已经足够的吸引人了。
导演巧妙的利用卡拉拉与卢卡斯来对人性发出质疑,对“人之初”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人本善还是人本恶?
导演并没有以直接的方式给出我们答案,但是他引导我们去自己进行思考,自己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
观看完影片以后,我给自己的回答是:人性本恶
电影《狩猎》讲述了一桩错案——一位无辜的男性幼儿教师被家长和同事误认为性侵了学生们。
在被起诉调查的这段时间内,男主角经历了众多的挫败,同时也几乎成为当地“最令人讨厌的人”。
但健全的司法系统最终还是给予了其清白。
然而故事远未结束,被污名化(stigmatization)、贴标签(labeling)的男主能否重新融入社区,能否恢复从前的身份(identity)?
影片的答案已不言而喻。
本片的社会学、社会心理学旨趣十分浓厚,观众能够对它进行很多角度的阐释。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影片中的故事并非只停留在虚构当中,它确有其事,与它十分接近的真实案例发生在美国,而且当事人所遭受的影响也远比影片中的要恶劣。
这一案例被称为the Wee Care case(或 the Kelly Michaels case):1984年,22岁的凯利・迈克尔斯(Kelly Michaels),为了实现成为女明星的梦想,移居纽约。
她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平日里非常喜欢孩子,待人接物温和有礼。
为了养活自己,她开始在新泽西郊区一家名叫 Wee Care Preschool的幼儿园上班。
据说,那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后来,迈克尔斯去了一家薪水更高的幼儿园。
就在她在新单位上班两周后,她先前所在幼儿园里一个4岁的小男孩被送进了医院。
一名护士揉搓小男孩的背部,向他解释说,等一会儿她将为他量肛温。
孩子脱口而出:“以前我们老师[指迈克尔斯]在我午睡时也这样揉搓我。
”虽然当时并不清楚孩子的意思是否是说:迈克尔斯有时会揉搓孩子后背哄他们入睡然后又为他们量肛温,然而被孩子的话吓了一跳的母亲,恰好地是一位地方法官的女儿,立马把这事告知学校,同时还报了警。
警察询问了这名孩子和WCP幼儿园里的其他孩子,想要找到迈克尔斯性虐待孩子们的证据。
随着调查的消息传开,忧心忡忡的父母们互通电话,互相告知事情的最新进展。
警方也鼓励孩子们的父母去找州资助的心理治疗机构,以帮助这些父母和他们的孩子。
反过来,治疗师则鼓励这些孩子的父母与正在进行调查的当局进行合作。
这个小男孩在医务室偶然说出的一句话,引发了青少年和家庭服务部(Division of Youth and Family Service)历时16个月的调查,最后以一份长达235页的公诉书,对迈克尔斯提起上诉。
在这一调查过程中许多孩子的父母都被说服相信迈克尔斯用金属或木制汤勺、乐高玩具和灯泡侵害了他们的孩子;她光着身子在钢琴上弹奏“铃儿响叮当”;她把花生涂在孩子们的生殖器上然后自己舔下来、让孩子们喝她的尿、强迫他们吃地上的排泄物。
到了审判开始时,迈克尔斯已经成为“全新泽西州最让人厌恶的女性”。
从一开始起,案件中就充满了矛盾和有问题的法律策略。
例如,对采访记录的分析发现,调查人员通过引入暗示信息、当孩子们说了与迈克尔斯此案有牵连的事情时夸奖他们、当孩子们说了迈克尔斯的好话时则提出质疑、邀请孩子们假装知道或猜测所谓的事件,从而完全操控了孩子们。
控方律师没有呈递任何可以证明性虐待的实质证据,但是他们却把迈克尔斯说成是一个“很会演戏”、“狡诈地迷惑人”的人。
她做的每件事,都会从她是一个“怪物”的角度来加以解释。
例如,她要是对孩子们很有耐心而且很和善,那就说明她想引诱他们。
在这家幼儿园工作的其他老师,没有一个人曾听到过或看到过什么,尽管多数午休时间的涉嫌性虐待都发生在与他们所在屋子只有一面窗帘相隔的午休室。
在审判中,法官允许孩子们在闭路电视上作证,但他自己却依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驳回了辩方律师提出的对孩子们进行交叉询问的请求。
一位控方证人,即孩子们的心理治疗师,在作证时提到,那些否认被迈克尔斯小姐性虐待的孩子们,都得了一种“幼童性虐并发症”,这是一种心理状况,会使孩子们否认自己遭受过性虐待这回事。
事实上,孩子们越是否认这件事,心理治疗师就越发肯定性虐待确有其事[按:此心理治疗师真是得弗洛伊德之真传]。
迈克尔斯后来被判有罪,罪状共计115条,其中包括折磨孩子、性虐孩子、恐怖威胁孩子等,她被处以47年有期徒刑。
就像雪上加霜一样,在狱中,她收到了埃塞克斯县公共辩护律师办公室寄来的80万美元的法律费用账单。
1993年,在她入狱5年后(这其中还包括18个月的单独囚禁,表面上说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新泽西州上诉法院推翻了对该案的判决。
不久,新泽西州最高法院宣布支持上诉法庭的决议,严厉谴责并驳回初审判决。
法院记录上写道:在法庭上作证抨击迈克尔斯的那20个孩子,都是在受人指使、贿赂或威胁的情况下才这么去做的。
你可能会认为,由像州最高法院这样有影响力的机构作出的正式无罪宣判,应该可以扭转人们对迈克尔斯的看法。
然而,她仍然是群众憎恨的焦点。
仍有许多相信自己孩子受到性虐待的父母,继续对迈克尔斯起民事诉讼。
其中一位母亲说,要是有机会,她会亲手掐死迈克尔斯。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曾在那家幼儿园待过的孩子的父母,公开收回他们对其孩子前任教师的起诉。
上文摘自戴维·纽曼的《欢迎光临社会学》P340-342(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4月第1版)。
暂未考证电影《狩猎》的编剧是否确实受到了本案例的启发。
最后还想说几句话。
虽然从个体视角来说,本片确实是深刻反映了人性的黑暗面,但除了老是重复这种陈词滥调以外——毕竟几乎所有的现实主义影片都可以套用此话术——我们还必须以更宏观的视角来分析问题。
例如,在本案例中司法系统严重违反“无罪推定原则”(presumption of innocence)。
再例如本案例中的心理治疗师严重的古典精神分析思维倾向——在弗洛伊德理论中,把“否认”视为是一种“防御机制”(defense mechanism)。
而这种“不可证伪性”正是一些科学哲学家们(如波普尔)抨击精分是伪科学的关键论据。
对于个体来说,对一边倒的公众舆论始终秉持审慎的态度,对从众现象始终予以警惕,自然是避免自己陷入此类现象里的帮凶者境地的最根本的防范之道。
不论怎样,以上这些都不能归结于简单的一句“人性本恶”,总是持有这样一种先天论视角,会使我们逃避主动参与社会建构的责任,会让我们的智识始终停留在未开化的水平。
如果这样,the Wee Care case在中国继续重演,也不是不可能。
[2023.2.7更新] 本文原标题《〈狩猎〉故事的原型》可能会引起误解,让人以为电影是参照本文提及的真实案例改编的——从而被一些豆友对其潜在的性别议题进行批判。
但根据回复区热心豆友的留言,本片导演是受到了认知心理学家Elizabeth Loftus有关“错误记忆”研究的启发。
“错误记忆”相关研究揭示的是人们(注意,在真实实验中,被试往往都是成人,而非小孩)的记忆具有相当大的“可塑性”。
人们往往自信“眼见为实”,然而研究证明,错误记忆能被研究者们轻易地建构出来。
Loftus的实验范式已成经典,在记忆研究和司法心理学领域都有很大影响,相关内容可读《改变心理学的40项研究》一书中的第16个研究,或我的一则读书笔记(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annotation/102624627/&dt_dapp=1)。
(严重剧透)【问童真】这一问是最让我痛快的一部分。
影片的第一个拐点出现在女孩儿撒谎说Lucas给自己看他的cock。
这时影片的目的初现,之前十几分钟的琐碎到这里开始成为这一拐点的积累。
从这里开始,影片的狰狞开始显露。
直到老师找人来问女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这个女孩儿从一开始的否认到最后的神经质的点头,让我开始鄙视这个“纯真”的个体,而后这种感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痛快!
因为我意识到,这正是影片对童真的怀疑,而这种大胆的怀疑实在让我爽死了,这跟我的个人经历有关(有兴趣见文末,不在这浪费各位时间)。
都觉得孩子天真无邪,其实他们很多时候撒谎眼睛都不眨!
而且有时这是他们的一种乐趣,我对他们,太了解!
以这种可能来切入儿童性侵,让我有种泄愤的快感。
【问信任】当影片中这个儿童性侵的道德问题出现以后,亲情、友情、爱情一起被扔到最艰难的困境接受考验,拷问着这三者在信任与不信任间的取舍。
在这个考验的过程中,有徘徊,有拥抱,有再见,Lucas惶惶不可终日。
整个过程的节奏跟推进都能逼着观者带着愤怒一起跟进,只是,我对它最后的结果不甚满意。
中途破窗而入的大石块跟结尾的冷枪,都是影片在看似曙光来临时给这种假象的一记耳光,提醒角色和观者,有些屎盆子泼到你身上以后,你一辈子都别想洗干净。
你想重新开始,就要时刻准备接受暗算与诋毁。
有时我们自以为是在团结起来抵制罪恶,而实际上,我们恰恰是在用这种团结扶持着每一个个体的暴力走向群众级的极端!
孰真孰假,何谓道德,何谓尊重,何谓信任?
其实我觉得不只是我们,整个世界的所有民族,都有趋众心理。
这种心理使得,一旦某人被扣上帽子,就会遭世人一同唾弃。
这让我想起文革,只是“帽子”不同罢了。
【问影片】这部影片其实没我想得黑暗,在观影的过程中,我习惯性的猜测故事的走向。
尤其影片在小女孩后来来到Lucas家,跟Lucas提到“其他人”时,我是有些兴奋的,以为有更为阴暗的东西在等着我,于是在过程中我还寻到了几个可疑的对象。
我把这些人才当做真正做过儿童性侵的人,包括Lucas的朋友,小女孩的爸爸等等,可惜如我所说,这影片没我想得那么黑暗。
我是觉得这片子是不该留希望的,如此结局,有些优柔寡断,力道也就不那么猛了。
==========================================所谓我的个人经历是说,我高中的时候,母亲自己办的幼儿园,每到寒暑假我会帮母亲带带那群“天真”的孩子。
每年都有孩子离开幼儿园,然后新的孩子进来,一批批更替,同样的“天真无邪”,同样的“胡说八道”,有的时候,你就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相互撒谎……
首先,我们需要知晓这一点:是被性侵犯的儿童更多,还是诬陷他人性侵犯的儿童更多?
毫无疑问是前者。
即使受害者是成年人,性犯罪的报案率也非常低,这意味一起案件背后是无数起没有上报的案件,更何况是懵懵懂懂的儿童,绝大多数被性侵犯的儿童,他们在那个年纪并没有足够的阅历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本片毫无疑问是掌控话语权的成年人们,对全体性犯罪受害者儿童们进行的围剿。
你只要在知乎随意搜索一些相关的关键词,性侵受害者们的遭遇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年幼时遭受的性侵,即使侥幸幸存,所埋下的炸弹,在成年后人生的低谷也会再一次引爆。
最可笑的是,不少受害者们,告知了家里人。
“他可是你的老师/爷爷/爸爸/叔叔,他是好人!
你怎么能诬陷他。
”你看,即使被性侵的儿童数不胜数,人们依然认为这是“狩猎”,这就是本片会带来的恶果—所有的受害者都将被认为是“狩猎”。
倘若你的立意是儿童会用自己的天真纯洁迷惑他人,也不应该选择性犯罪作为题材。
想拍这种题材的片子,什么时候儿童诬陷成年人成为了社会性议题后,再来讨论儿童是否在狩猎吧。
要记得,无数从童年性侵犯经历中幸存的孩子们,依然在流淌着血泪。
自以为是的道德捍卫者对真相的扭曲和无辜者的伤害,孩子可能是魔鬼而不是天使,已经蒙污的名声无法再清白,等等,都有人说得很多了。
好像还没人仔细分析小姑娘,来谈一下。
小姑娘确实喜欢Lucas,而且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性质,也很清楚自己谎话的性质及直接的后果:Lucas被当成坏人,而她可以在这个谎言中和他有她所想要的那种性质的连接。
这个手段并不稀罕,难得的是她太小了,如果她不是五岁而是十五岁、二十岁,那蛮可以是另外一种故事,也许还挺浪漫,而现在几乎是Lucas一个人的悲剧。
小姑娘从她看色情片的哥哥、也许还有随意在客厅做爱的父母那里得到一些模糊的关于性的信息,既有性行为的细节,也有隐约的羞耻和罪恶感,她用这些信息来把她和爱慕的老师联系在一起。
按弗洛依德,五六岁的女孩处在恋父期,想要取代母亲成为父亲的伴侣,她的父母对她关爱不够,她就将情结转移到理解她、关心她的老师身上。
Lucas当然没有把她的求爱当真,于是她捏造说,老师侵犯她,这个场面既能将被拒绝的羞耻感和性本身的羞耻感转移到老师身上,也能满足她对他的想象。
到此为止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但她选择了把这个想象说出来。
我认为,她大概是知道她的话会被重视的,并且清楚地知道这些话会打击Lucas。
——如果她再大十几岁,这动机就很容易理解。
当别的大人们真的重视起来,逐句要她核实时,她发现后果可能比她想的严重,”很大的事情“。
她不知道成人社会对此作何看法,但能感觉出将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降临在Lucas头上——或者降临在她头上,如果她坦白说自己撒谎。
”Lucas是大人,我还小,让他委屈一点也没什么。
“也许她一开始只是这么想的。
后来她目睹那个更严重的后果。
她说了实话,但母亲不相信,这也挺好,至少她可以逃避说谎的惩罚。
她没有坚持,大人们愿意相信什么,就让他们相信什么好了。
我记得前不久有个儿童心理学的实验,推翻了皮亚杰的某项论断的那个。
皮亚杰的原实验大概如此:把五个球排一排,五个方形排一排,一个对一个地放好,并问儿童(大概是四五岁)”哪个多“?
儿童答:一样多。
再将方形的间距拉大,使该排的长度大于球形那排,再问”哪个多?
“儿童答:方形多。
皮亚杰据此得出结论说,该年龄段儿童尚不足以分辨空间量和数量的区别。
这个结论一直被认为是权威的,但在推翻结论的实验中,工作人员将球形方形之类的换成食物,吃货儿童们马上全都做出了正确的回答。
真实情形是:这个年纪的儿童已经学会揣摸大人的意图,而更小的年纪组(大概是两三岁)还没有学会对成人的迎合,他们的答案是诚实的:一样多。
一般来说,我们会设想她有愧疚之心,但也许她真没有,或者有,也挺微弱。
她喜欢Lucas,她会希望自己能对他造成影响,即使用撒谎和陷害,在她看见和看不见的地方(她当然能想象),他还和她连在一起。
更妙的是,他不能恨她,因为她还小,所以他要原谅她,他会原谅她,她也可以装成不知道、不清楚、忘记了,蒙混过关对她来说太容易了,大人们那么轻易地就相信她,他也那么轻易地就相信她。
在某个范围内,小姑娘什么都明白。
她知道她的答案会让父母憎恨他,会让幼儿园的老师们厌恶他,其他小伙伴的说法会加强这一点,她将这视为对他的游戏。
既然他不要她,她用自己的办法和他玩,几乎毫无成本,否则她就要失去他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还会对她好,但那不是她要的。
她在教堂看到他的愤怒,这时候她应该是有所后悔的,因为场面已经超出她那幼儿的认识,被保护的小孩子很难知道大人如何受苦。
她对父亲再次说出实情,但在她那小小的心里,后悔也有限,因为她不能理解那真实的严重性,她只是模糊地觉得:我错了,现在我说了真话,这就足以补偿了。
——别的一切他们会处理好的。
大人们的确处理好了一切,她没有被责备,也无需付出任何代价。
她很快就忘掉了,她只记得她喜欢Lucas,而且可以任性,他也会包容她的任性。
她原谅他的拒绝了——但这是因为她放弃了恋父情结,还是因为至少潜意识里知道,她曾经大大地影响过他,之后也有能力对他做些什么,这我就很难说了。
她是一个早熟的小女孩,可能五岁的小姑娘会有性幻想,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一直记着她做过的事,以及她对老师的爱慕。
(话说回来,从国内一些作品中看,那些男作者们普遍把对幼儿园女老师的幻想保留到了成年,或许小女孩也能。
)导演蛮可以十年后再拍个后续,假使在设定中Lucas可以活到那时候的话,情节会很烂俗,但认真拍应该也会有个样子。
我看电影很少,一般不打五星,依然是因为Mads。
不过这是一部好电影,因为我能专注在情节上,不会盯着他。
丹麦是世界上幸福指数排名第一的那批国家之一,这个背景实在是比科幻还要科幻。
反映普通人生活的电影个人还是更推荐伊朗的《一次别离》,作为发展中国家,那部体会起来更切身。
以及儿童性骚扰问题,在中国,这都不被当个事,啥时候我们能有一部把这个当个事的电影,这就大大地在文明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步了。
至于儿童说谎什么的,在儿童被当成人以前,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段数太高了,我们现在连父母说谎、政府说谎都不敢面对。
PS我想起来“想和老师恋爱但老师不答应于是诬陷老师性侵”这个情节怎么这么眼熟了,《挪威的森林》里的十四岁同性恋女学生,“谁能想到那么好看的孩子会说谎呢?
”老师玲子因为这个进了精神病院。
Klara如果愿意,大可以十年后再来一次,她也一定能把Lucas逼进精神病院的。
看到那个黑色塑料袋,我哭傻了,上次观影哭成这样是什么时候都已经模糊了。
可能是《莎拉的钥匙》?
我会恨卢卡斯不争不辩,但反过来想想,也许正是因为心底的坦荡和忿恨,让他不屑于争辩,不甘心争辩。
善良内敛如他,或许还是笃信清者自清,甚至每次他见到羞赧尴尬的克拉拉,眼神里都不参杂一丝恨意,有不解和责怪,但更多怜惜和伤感,他和他的小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当我因为最后的一声冷枪而感到寒意彻骨,对人性失望至极的时候,回过头来,反观卢卡斯,又觉得那牢牢被他纂在手里的,没有丝毫胜算,但还有一种近乎惨烈的decency。
恶意与善心,伤害与保护,谎言与纯真,就是这样存在在我们本性里的,无法去除,无法消弥。
不仅仅是在北欧的冰天雪地,就算此时此地,我们有时就是那令我们痛恨的那一群。
最近微博流行所谓教你鉴定"绿茶婊",于是一夜之间,大家就好像都通过几条定义锁定了身边某几个姑娘,发出"啊,原来她就是"的感叹,随后不免挖出回忆种种,言之凿凿。
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恶意,随时滋长,力大无穷,一个微小甚至荒唐的诱因,就可能让我们推翻所有善的设定。
难道相信一个人善,比相信一个人恶困难这么多?!
难道相信一个人爱你比相信一个人恨你难这么多?!
甚至不需要贴着最纯良标签的孩子去推倒第一块多米诺,脆弱如我们,这双手都太过有力。
只需要一阵虚无缥缈的风,就会立时恶意丛生,信任和善意土崩瓦解,这就是我们吧。
十年冤情终得昭雪,无罪归乡的张辉、张高平叔侄,家乡的门前屋后遍地鲜红的鞭炮沫,新闻说,街坊乡邻往来相贺,庆祝他们回家。
我不敢去想,他们被认定奸杀老乡少女的这十年,这房前屋后有多少污言秽语,有多少恶意冷枪,曾经破窗而入,落地生根,又有多少他们的亲人,像卢卡斯的儿子那样,被施以精神连坐?
这十年故事,也许就是中国版的<狩猎>。
p.s 必须设一个豆列:一个熊孩子引发的血案..目前名单上有《赎罪》和《狩猎》欢迎提醒添加
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3星半。
ptsd了,很不适,大部分都不能说出经历的情况下,就别拍这种老男人被诬告的东西恶心人了。
Mads Mikkelsen被冤枉以后变成汉尼拔报复社会了
天真无邪才是最大的邪,童言无忌才是最大的忌,天使有时候才是恶魔。能说出口的委屈都不叫委屈,最大的委屈是承受不白之冤还百口莫辩。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乌合之众。太虐了,差点没憋死。绝望和悲伤的气息悄悄袭来,等发现时已经被包围了...
强盗
和《Leon》《Lolita》一起加入害女童套餐
虽然影片男主很委屈,但生在熔炉的世界很难共情
烦。懒得看。
竟然没出人命 这不科学
我一直以为电影始终是电影,但今年发生的事情我愿把这部剧称为神作。
节奏太慢了
身在熔炉的世界说狩猎
其实男主和女孩的父亲都比较真实,其他的人就像农村人那样,社交圈越小越容易成为乌合之众。想想幸好警察还算公正把他放了,都得过成这样,想想现实生活中那么多真正的恋童癖逍遥法外,有够呛!
想起来刚看过这个。。各种墙倒众人推。。不明真相的群众和小孩都太贱了。。
结局那一下!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啊。这个社会,孩子不需要为自己的谎言负责,当然了让谎言变成暴力的都是大人。男主显然是丹麦梁朝伟,镇上其他的男的女的非秃即胖。。
没有铺垫,没有细节刻画,没有情节。死守屏幕,失望。
身在素媛的世界说狩猎。99%的恋童癖罪犯尚未被惩治,就要臆想出诬告情节来替不存在的被诬者申冤。
整个世界都是熔炉的环境,操他爹的狩猎的心
得知原型是女老师被小男孩诬告性侵后更恶心这部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