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一生都在烹制食物,芋头糕桂花鱼酱油鸡,但最令人称道的还是牛舌。
牛舌的味道,有嚼劲有汁水,关乎岁月流逝,旨在情深意长。
桃姐的出场便是走在菜市场,在商贩热络的招呼声中登场。
紧接着回到家,便身手麻利地烹制出葱丝鲈鱼,粉蒸蟹黄,水果沙拉。
东方世界的人物在镜头语言上也许无需过多着墨,阶级情感与饮食息息相关。
主仆关系就是在一碗一盘的言语之间轻易地完成了信息传递。
身为梁家终身仆人,烹调是任务,更像是一种信仰,抑或是一种象征式的标签。
罗杰与小学同学在家聚首,个个都功成名就却还对童年时吃到的“桃姐特供”而欣喜若狂。
梁家太太返港探病桃姐时,也是几句话不离吃,提及“很多年前住老屋吃冰镇西瓜云云”两人恨不得笑成一团。
桃姐想替罗杰招女佣,口口声声念叨的也是哪里的海鲜最好吃。
桃姐进老人院,念念不忘白腐乳白米饭。
桃姐临终,始终不忘吃凉粉。
而烹饪的重头戏即制作牛舌,先下油再搁蒜片姜片八角大料桂皮草果葱段,条理仔细,动作娴熟……许鞍华《桃姐》充满了牛舌般的味道,一种用最朴实无华的烹饪方法烹制出的开胃菜,像母亲的味道,像原乡的味道。
食物是最能间接体现真实情感的,因食物本片而全盘皆活。
“好久不吃就不吃”充满着朴素的哲学味道,即片名所现“A Simple life”。
叶德娴虽“归隐”多年,但她与“桃姐”一样,在港孑然一身,子女旅居海外,即使偶尔出门也是素面素衫。
她演活了桃姐,那些隐忍凝重的特写对准她,桃姐孤独地望着窗外,微微眯眼,眼神里仿若幻海浮沉,白驹过隙。
枯萎的皮肤,微白的发丝,时间几近停滞。
孤独无形,难在描摹;人物有戏,贵在眼神。
大特写不止一次对准桃姐,抑或几近绝望,抑或平静悲伤。
她是角落里的静观者,见证着家庭的荣耀,香港的命运起伏,生命的离去与降临,他人的悲欢离合。
她始终是“他者”,在波澜壮阔的河流中不过是细碎沙砾,但许鞍华毫不避讳地将其化为珍珠。
谁的烛光为谁点亮,又有谁为谁的故事而黯然神伤?
人生的烛光不应是独自黯淡,而是相互依偎的烛光映照。
许鞍华在老人院设置了多重女性视线:被儿女遗弃在港的孤寡老人,被儿子忽略女儿痛斥的阿婆,肾病严重尚且年轻的梅姐,院主任蔡姑娘。
于是当“进棺材有时”成为一种惯例时,死亡变得麻木不仁,孤独变得无法救药。
桃姐既是被凝视的客体,也是静观的主体。
五湖四海,世间百态,四季轮回,人情冷暖,谁是谁的参照,谁又是谁的过往?
这里没有刻板强势的说教,只有克制冷静的“呈现”,镜头摇移,倏忽间便是生命个体之间的勾连。
阿婆去世,女儿痛哭,仿若之前的冷言冷语不复存在,唯有追悔莫及。
然镜头的另一侧,几位老人却一副悠闲,聚众下棋,悠闲吐着瓜子皮。
这种克制的冷静几欲令人垂泪。
这份冷静含蓄贯穿其中,年届六旬的许鞍华早已脱掉新浪潮时的激烈之衣,随着年岁增长愈发温和。
想起山田洋次去年春天在讲座中坦然诉说,其实电影究竟为何,也是随着年龄增大而渐渐明白。
巧合的是,两者作品所呈现的姿态,也几近相似。
资本腐蚀的社会,唯利是图的人们,社会公益如鸡肋般的过眼云烟,在她看来无意多着笔墨说教。
连影片的结尾——桃姐的离去也是洗尽铅华呈素姿。
“老有所依”在春天里,没有狰狞的最后挣扎,没有狗血的回光返照,罗杰抚摸着桃姐穿白袜的脚底,一时陷入沉默,再回来时人已远去,唯剩老者空叹息。
颇有东方神韵的灵性一笔随即出现,此时镜头一转,转向树木花草,转向老者如寺庙老钟般的诵咏: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好久没看电影了”“那么不如不看”“如果一定要看呢”“看桃姐吧”
每当我的外公把我妈气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算了,他一个老人,倔强又能倔强多久,气我又能气多久。
就像桃姐笑嘻嘻地替坚叔解了围:让他去吧,他找乐子还能找多久。
老人大概就像小孩,都需要哄,需要照顾,需要陪伴,还有纵容。
年幼时,你纵容我词不达意的难缠和捣蛋,你老了,我纵容你的不可理喻、固执和昏乱。
可是,我又能纵容你多久呢?
你正以相反的方向和姿态,慢慢退出孩子们热热闹闹的人生。
你身后,是没有盼头的寂寥,数算日子的恐慌,才不得不以倔强来应付。
所以,何必和老人计较,我妈说,以后想起来,心里会安乐一些。
写《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说:“父母在世时就像一层垫子,将我和死亡隔开,父母去世以后我只能直接面对死亡了。
” 整天忙碌的监制Roger,看多了戏如人生,他的母亲像一位偶尔远道而来的客人,反倒通过桃姐,得以面对人生真正的衰老和死亡。
当他的同学给桃姐打电话,一齐大喊,我好想你啊,我猜他的心会不会好像《一一》里外婆葬礼上的洋洋:我好想你。
你常说你老了,当我看见还没有名字的小表弟,我想对你说,我也老了。
而让桃姐直面死亡的,是老人院的这一群院友:目睹每一个人离去,都好像让自己离死亡更近一些,随时都可能,却又不知究竟几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去打发余下的时间,可是他们大部分的时间,只能黯淡地坐着,望向门外,世界在眼前是一片白晃晃的空,而他们只有狭小的一角墙隅,日复一日地靠在那里,等待不来或迟来的人。
圣经说:“你要使父母欢喜,使生你的快乐。
” 好衣好食的,有时,也不如贴心让人更快乐。
气盛的Roger不肯被愚弄,非要戳穿,而带着谅解和感同身受,桃姐善意地纵容了坚叔的“小嗜好”。
坚叔放在桃姐棺木上的白玫瑰,是他不敢自视的寂寞,和失去体己者的悲凉。
是的,这是一个 “老有所依”的故事。
《天水围的日与夜》中的阿婆,她自己的孙子不能养老送终,反倒邻家的母子处处帮衬。
《桃姐》也一样,旧香港时代的“梳起不嫁”,在人家家里做了一辈子工,情感上胜似生母。
许鞍华拖着缓慢的镜头,大量铺陈细节,平淡得要命。
温情,可也残酷:可怜的碎碎嘴婆婆到死也等不来她的儿子,女儿的抽答声回荡在空空的大厅,旁边下棋的依然下棋,连多望一眼都没有,死亡在这里已被看惯了。
老人院众生百态,逼仄的空间,灰暗的光线,老人间极多的不便与窘迫,大大不同于TVB虚假的乐观,你冷眼旁观,它局促压抑。
生老病死一直是非常有哲学意味的命题。
我曾有一个基督徒朋友,在父亲罹患癌症之后苦苦祷告,当心目中的神祉未能挽回亲爱父亲的生命时,他愤然地摒弃信仰,之后变成一个极其愤世嫉俗的人。
信仰给各人带来的安慰,旁人是不会懂,也插不上嘴的。
苦难,总是拆毁人的三观,又重新建造。
如今,大把的成功神学充满在祈求和祷告里,——“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
”这样断章取义的廉价福音,不是信心扎根在真理上,而是稀释了真正的恩典。
桃姐说:人的命,天注定,神会给我们安排的吧!
牧师说:人生最甜蜜的欢乐,都是忧伤的果实;人生最纯美的东西,都是从苦难中得来的。
我们要亲身经历艰难,才懂得怎样去安慰别人。
Roger说:如果天父还不急着见桃姐,就请让她在我们身边多留一会。
神说:这事出于我。
这才是神造万物,最恒常,最真实的样子。
生命从神而来,后归于神,我们在这地上只是寄居。
温柔地爱人,亦被人温柔地去爱,是我们的福报,若有一天被接回天家,也是福气。
What a simple life。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哭有时,笑有时。
哀恸有时,跳舞有时。
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
然而神从始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
编剧李恩霖,和他真实生命中的“桃姐”,都是基督徒,因着信仰,所以生命最后即使留下一些哀婉,却并不苦涩。
恰如许鞍华的电影一样。
想不到的是《桃姐》的厅里满座,一生第一次坐到了第一排。
看到银幕上大大的桃姐,就想到了许鞍华,她和叶德娴同龄,都六十五岁的人了,脸上都开始若隐若现有了老年斑,还一直工作着,美丽着,任谁也不能不为她的执着而打动。
许鞍华就是桃姐,为香港电影服役了四十年,翻翻她的履历,从邵氏的尾巴,到新浪潮的兴衰,一直走到合拍片的时代,莫管风云变幻、物欲横流,都能留住她的清清淡淡、悲天悯人的心肠,无怨无悔。
直到如今,我最敬仰的香港导演还是新浪潮的那批人,尤其是徐克和许鞍华,常觉得他俩才是那真心爱电影的人,而许鞍华尤甚,她甚至嫁给了电影,奉献了一生的年华,至今形单影只,不求什么老有所依。
电影里的桃姐做菜很讲究,其实菜谱都很简单,区别只在于是否用了心,许鞍华从来算不上技术流的导演,不似徐克那般锐意求变,也不似杜琪峰那样剑走偏锋,拍武侠片也能拍得“沉闷”,裹着对生命的凝视和岁月的了悟,有时被人说闷骚,其实是一种执着。
电影是一道菜,放太多作料,不如掺一点真情,许鞍华不想太用力,因为那会因做做而虚假,即使那是个真正的故事,放在马俪文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就有揭伤疤的残忍,而许鞍华拍《桃姐》,只把把伤口慢慢抚愈,微笑着,根本是无痛的。
《桃姐》也属于叶德娴,和许鞍华一样,她跨越了自邵氏起香港电影的大半时光,她也最有资格佝偻着背来诠释一个饱经沧桑的凝望者,有一天她们的身体终会僵硬,眼睛变得呆滞,但我相信伊总能怀揣着幸福老去。
即使这个年代充斥着节目表演般的慈善秀,美德也会在和谐的家庭里遗传,电影里梁家人修养很好,老太太都会飞回中国给曾经的老佣人熬两锅燕窝,扶着她蹒跚而行,刘德华扮演的梁少则很节俭低调,每天穿着和空调修理工差不多的衣物,背着书包,与著名电影公司监制的身份格格不入。
他们都很好心,也很节约,就算移民海外,也能和桃姐一样守着那些古旧的美德,传了四代、五代,仍然能拥抱着他们的老佣人表达心底的感恩。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电影要人捧许鞍华的场,来客串这部电影,仿佛流动的盛宴,随便几分钟就会冒出几个大腕,这种感觉远比看《建国大业》要习惯。
连博纳的老总于冬也亲自上阵,在片头被刘德华、徐克和洪金宝合作玩弄。
邹文怀夫妇和罗兰出现的那个首映场,是刘德华监制的《天堂口》,许鞍华借刘德华之口自嘲,事实上亦只有她有资格这么做。
刘德华是她的晚辈,他职业生涯的第一部电影《投奔怒海》就是由她执导,亦可以说他变相是由她带大的,她是他生命中的桃姐,拍这样一部缺乏卖相的电影,本就不为名为例,而只是感激与报答,结果倒演的真情挚意层层暗涌,无心插柳又拿到一座金马影帝。
而叶德娴则是真的演得好,那种念旧式的惯性,在桃姐身上化成心酸的可爱,大美女和大帅哥的故事浑然天成,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猜忌、怀疑,就算对坚叔那样的花花公子遗老,都笑笑来对,偶尔有惊恐,则是不愿连累她人,甚至执拗地要自己付钱住老人院。
桃姐亦是过分挑剔的人,进卫生间堵着鼻子、进房间先拂拂尘灰,只做健康的食物,但性情开朗,能和无依托的院友们和睦生活,有时生,有时死,看透一切的桃姐挺洒脱,即使她偶尔会为院友的离世而伤悲,也能在梁少和牧师的祈祷中勇敢走上手术台。
所有的情绪转换,在叶德娴的表演中丝丝入扣,仿佛是经历过。
其实这亦是事实,刘德华和叶德娴算是合作中的老交情了,从《猎鹰》到《法内情》,从《黑马王子》到《桃姐》,合作差不多两位数了,拍《法外请》那时候两人就很亲密,刘德华认叶德娴为干妈,亦是生活中的真事。
到如今我还能想起《绝代双骄》里刘德华挥着“郎情妾意剑”,叶德娴挥着“奸夫淫妇剑”的情景,那时的港片很年轻,现在他们都老了。
许鞍华曾经是个看上去气质忧郁的女青年,年轻时亦算漂亮,现在她也老了,看着香港岛日渐铺满的老人院,她们无法不正眼以对这膨胀中的社会问题,但她也只是淡淡地呈现出来,不做评价,如《天水围的日与夜》里一般淡然。
电影的结尾,许鞍华借老人之口朗读李商隐的《无题》,和《男人四十》里读苏轼的《后赤壁赋》一样,留给人惜福常乐的释然。
叶德娴亦是某个年代的知名歌手,她所有的歌中,最喜欢的是《赤子》,林夕和罗大佑的词曲写得都好,说起来,其实这个世界无非就是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断断折折、跌跌撞撞、声声色色、冷冷暖暖、亲亲疏疏罢了,要紧的是当世界太冷了,谁会伸出一双手,能围住你再营造暖流。
片子拍得很细腻,日常的生活,日常的对话,就如一幕幕普通的生活场景。
故事挺感人,一个帮佣了一辈子的女人,老了,病了,被送入养老院,后来她照顾长大的孩子陪伴了她最后一程。
女主的演技非常好,将一个干净利落,自视甚高的老太太到最后不得不独自进入养老院,与周围各种病痛各种孤独艰难的奇怪病人相处,排斥畏缩,又强装坦然的各种情态,表现得真实可信。
真是让人叹息,一个人老了后,想要保持尊严,多么不容易。
幸好,片子拍得温暖,最后有人照管,有尊严的离去。
影片讲述了桃姐是侍候了李家数十年的老佣人,把第二代的少爷罗杰抚养成人。
罗杰从事电影制片人,五十多岁了仍然独身,而桃姐也继续照顾罗杰,成为习惯。
一天,桃姐如常到街市买菜,回寓所煲汤、做好满桌的饭菜,在等待从内地出差回家的罗杰,桃姐看着窗外的街景打发时间,不知不觉间却竟昏迷在地上。
桃姐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医院,桃姐是中风了,一边手臂不能活动自如,必须利用物理治疗尽量恢复活动能力。
罗杰在百忙工作中为桃姐找合适老人院,期间巧遇昔日电影拍摄认识的草蜢哥,桃姐出院来到老人院,环境陌生,院友怪异,桃姐强装镇定。
罗杰工余常到老人院探桃姐,主仆闲话家常一如母子,仍保持互相揶揄调侃习惯,桃姐嘴硬心甜,院友羡慕。
罗杰特意带桃姐参加电影首映礼,桃姐首次刻意打扮准备,取收藏已久的名贵衣服出发赴会;首映礼上桃姐大开眼界,更终有机会见到电影明星,桃姐感叹自己有生之年已然无憾。
影片放弃了煽情的手段,以极冷静,坚决不肯往前多走一步的态度来表现这一段旅程。
冷静和克制是这部电影打动人的地方。
第二次中风,躺在病床上,牧师握住刘德华和桃姐的手一起闭目向上帝祷告,这时桃姐偷偷睁开眼睛,看正在闭目祈祷的刘德华,这的确是这部电影最让观众感动的一幕。
作为香港新浪潮导演的重要代表,多年来许鞍华并未像她的许多同行一样随波逐流拥入商业化洪流中,而是固守独具特色的个人化表达。
自开始《疯劫》《撞到正》的形式革新,到随后《胡越的故事》《投奔怒海》的写实回归,再到后期《天水围的日与夜》《天水围的夜与雾》的立足本土,其中始终如一的,是她对现实问题的敏锐洞照与人文关怀的坚定传承。
《桃姐》亦是如此。
老龄化严重,新移民热潮,住房资源紧张,电影业萎靡,到处都是香港这座浮城所面临的问题。
许鞍华这位已过耳顺之年的女导演依旧用镜头静静记录下柴米油盐方方面面,不动声色地旁观真实生活,正如影片英文名“A Simple Life”所预示的那样,一切都很简单。
本以为是催泪之作,没成想在大部分时间里观影氛围却是轻松愉悦的。
刘德华联手徐克、洪金宝向老板于冬骗取投资,宁浩对桃姐的戒烟奉劝回应道“听不懂粤语”,刘德华对自己出演烂片的自嘲,似乎让人难辨真假;各路大牌轮番客串,像是见证一场香港影人的内部联欢;敬老院里的老人们稚心未泯、嬉戏打闹,观众也一同感受小小的温馨。
然而也间或有失落之时:看护员给不能自理的老人们逐个喂食,满城烟花下敬老院里的寂静清冷,目睹一位老人离去的麻木与无奈,这些都让观众在欢笑之余冷静下来,像重新回到心酸的生活里去。
导演刻意回避了惯有的煽情模式,镜头冷静到只有细细品读方能体会个中滋味。
手持摄影透过前景与边框,调度浑然天成不着痕迹。
我们的目光并不循着剧中人物的眼神望去,大量跳接淡化了内在冲突。
桃姐刚来敬老院时,对这里的卫生条件及衰朽氛围产生了些许失落,通过与院友们的往来交谈才渐渐打成一片,而后也开始眼神空洞地目送又一位老人离去。
有一场戏,镜头远远伫立在厕所门外,看着桃姐吃力地一扇扇门打开又神色鄙夷地关上。
不得已,她用嘴撕下一张面巾纸的一小半堵住鼻孔,好不容易上完了厕所站在洗手池前舒一口气,却在镜中惊愕地看见一个老头走了过去;又比如桃姐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由自主地摸一把家具上的灰尘,脸上写着微微的不满。
整个过程都没一句言语,却把桃姐爱干净却无能为力的特征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令人产生深刻印象。
桃姐终生未嫁,侍奉了三代主人,与Roger(刘德华饰)情同母子。
Roger也男大未娶,担起孝义为其养老送终。
Roger是主,但侍奉桃姐超越了本分,病时互相照料有点相依为命的意味;桃姐是仆,但情同亲人不卑不亢,单纯地说出观众离席燕窝难喝。
这样朴素真诚的主仆关系,在市场环境下已经难再见到了。
许鞍华说这是监制讲的真实人物与故事,自己家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人,许是那一代人可以共鸣的回忆吧。
子欲养而亲不待,总有还不清的情债,总有难两全的遗憾。
Roger尽全力在工作之余挤出时间来陪桃姐走完最后的日子,陪她有一搭没一搭没正经地说笑话,接她离开吃不惯的供餐去外面的饭店吃饭,带领即使不明就里却仍兴奋异常的她参加自己的首映礼。
当桃姐找出Roger还是婴孩时用的东西时,Roger的眼神迷茫又忧伤——面对最熟悉又最陌生的物什,桃姐是他不可挽回要失去的美好记忆。
最后的最后,Roger还是没能看她最后一眼。
工作不得不走,他冷静地告诉医生到时处理后事。
他知桃姐爱利索,便像儿子那般为她整理发型和袜子,完成了提前到来的告别式。
坚叔来了,手捧一束白花,径直献给这位支持他纵容至最后的人。
在北大百年讲堂的首映式上秦海璐说,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桃姐。
是的,她可能是你的母亲,可能是一位年长的邻居,可能是一个服侍过的老妈子,也可能是总在菜市场里遇见的颤颤巍巍的老太。
她没什么文化,不会社交礼仪,只知怎么做牛舌好吃,去哪里买菜便宜;她不过问你的事业,不懂鉴赏与品位,只会觉得你最棒,永远为你骄傲和自豪;她絮絮叨叨,拒绝你破费,很容易满足,待人宽容善良;她执拗倔强,顽固不改,你熟知她的缺点,最可爱也最真实。
相伴多年的桃姐就这样走了,像一阵温暖却不易觉察的风。
Roger换回一身工人制服,面色平静地走入香港宁谧的夜色里。
附:首映小记在北大吃完饭赶到百年讲堂时已经过了七点,夜幕中是黑压压挤在厅外有票没票的人群。
有一伙人专为华仔而来,举着横幅荧光棒和灯牌,风吹草动不时尖叫连连;另一伙人为许导电影而来,显得冷静而专注,对过往明星毫不关切。
两群人都互相鄙视着。
瑶淼上台时已经晚了一个钟点,导演和演员们好像都没什么话说,大家漫不经心地东拉西扯。
最嗨的当然还是华仔,回应着台下的磁场强大的秋波。
贾樟柯剃了个寸头,坐在中间靠过道的位置,低着头。
偶尔被眼尖的学生认出,站起来被人围观签名合影留念,然后再坐,把头深深埋下。
电影放完了,几千人熙熙攘攘起身,字幕起了很久他才悄悄离去。
宁浩来看自己演出,刘老板在片中不忘为他做足广告。
依旧到哪都咧着嘴乐呵。
道哥刘桦招呼宁浩一起吃点东西,在被学生尾随追问电影能打多少分时说,110分吧。
出讲堂时已然是晚上十点,我又得苦逼地赶八通线末班车。
不过这部电影值得远道而来,其一为我钟爱的许鞍华,其二为堪比建国大业的明星汇,其三感到惊喜的是粤语版,其四感谢新浪给我弄了个1号正中间的位置。
以前我看完电影回来总是尽快记下感受,生怕睡过一晚它们便荡然无存。
而《桃姐》不需,因为它就在那里,简简单单;因为它就在那里,就是生活。
妇女节没事的话就去看看吧,好好呵护身边的每一个桃姐。
【成都商报】有删节
走过[天水围的夜与雾]的愤怒,与[得闲炒饭]的浮华,许鞍华终在[桃姐]中又回归[天水围的日与夜]的淡然,于最简单的剧情中铺陈出最细腻的人情。
许鞍华从影至今导演的22部作品,类型题材各异,品质良莠不齐,且很难找到一个一以贯之的世界观,但无论如何最基本的人情不会丢弃。
即便[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的潘之常骗了姨妈仅存的感情与一生的积蓄,但仍在姨妈床边守候至天明才起身离开,道似无晴却有晴。
正如自传电影[客途秋恨]中所说的那样,许鞍华自幼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因为母亲是日本人所以一直关系疏离,后又早早出国留学,回国后进入以男性为主体的电视圈,直接以独当一面的姿态挑起大梁,不久父亲离世,养家糊口的重责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也许正是这种自小被逼出来的独立性,让许鞍华能跳脱出女性惯常对于男女情爱和血缘亲族的悱恻缠绵,而以一种更为宽阔和冷静的视角来看待人与人间的关系。
所以许鞍华对于人情的热衷,很多时是超脱于亲情、友情、爱情外的,就如同[桃姐]中Roger与桃姐的主仆关系。
我们姑且称之为许鞍华的第四类情感,这是一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情感,是人性中最天真、最温暖的部分,比常言的亲情、友情、爱情,往往更为深沉与浩瀚。
爱情之上许鞍华曾多次讲到自己并不太懂爱情,”我小时候和年轻时候看到都是浪漫主义的爱情,并不写实。
而我的爱情经历都不像书中那般浪漫,所以通常我都是很失望的。
“ 她说因此自己的爱情观很”幼稚“、很”老土“,所以这个至今未婚的女子几乎没有拍过什么纯粹的爱情电影,即便讲到爱情也多是悲观的笔触,而更多的时候,她把视线放诸到了爱情之上。
[胡越的故事]开场,胡越自越南偷渡至中国香港,素未谋面的笔友李立君收到他之前的来信,便日日在入境处的铁丝网外守候。
作为一名平日里教导罪犯循规向善的社会工作者,李立君却为了胡越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帮他办理了假护照。
这个朴素的姑娘从未对胡越说过一个“爱”字,但举手投足、嘴角眉梢,无不是她那无法言说的衷肠。
待看到沈青出现,虽有嫉妒,却仍把一笔钱塞给胡越,然后转身离开。
她从未对胡越要求过什么,只是单纯的守护,那种天真,比之后胡越与沈青的颠沛更让人感伤。
李立君有点像[书剑恩仇录]和[香香公主]中的霍青桐,深爱的陈家洛移情妹妹香香公主,但她被命运愚弄至此,仍没有任何埋怨,相反的却为负心汉和妹妹祈福,并救他们于危难。
同样的还有[男人四十]里的陈文靖,于中学时代爱上国文老师,然后怀孕、被负。
但二十年后,当她得知老师已病入膏肓,仍决意去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全然不顾自己是如何载着伤痛走过这二十年。
若非心中有深切的悲悯,霍青桐与陈文靖都不可能做到如何宽容与豁达。
更让人不忍的是林耀国,二十年前陪伴文靖去堕胎未遂,而后娶了文靖,并把文靖与老师的儿子安然当作亲生来抚养。
文靖去照顾垂死的老师,林耀国也能克服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带着安然来到奄奄一息的老师床前,念出当年老师教他的"“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往日的怨恨在朗朗书声中烟消云散。
类似于林耀国与陈文靖的情感,许鞍华在三年前的[千言万语]中还曾有过更为纯粹的一次书写。
苏凤爱上了政治英雄邱明宽,同样的,苏凤怀了明宽的孩子,明宽却与别人结了婚,最后仍是一直守护在身旁的绍东陪着苏凤去打胎。
然后苏凤出了车祸而失忆,绍东却一直不离不弃,陪她坐在江边看烟雨迷蒙,一直守到苏凤记起前尘旧事的那一天。
绍东对苏凤的守护无疑是最纯粹的那一种,无论周遭政治风云如何变幻,都始终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褪色。
这种情感,连同以上提到的许许多多情感一样,虽然都建基于爱情,但都已远不能用“爱情“两个字来概括,而成了一种因为无欲无求而感人肺腑的大爱。
这种爱已近乎于佛家的“愿为爱人而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的“石桥禅”,类似亲情迄今为止,许鞍华最为人称道的电影,始终是[女人,四十。
]和[天水围的日与夜]这样勾画细腻人情的作品,而今行列中又加入了[桃姐]。
也许正因为许鞍华虽然独立,但终归是个女性,有着与身具来的敏感和细腻;而许鞍华至今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年幼时的生疏,到而今两个垂垂老人时常手拉手去逛街,这种依存关系的改变,让许鞍华在刻画毫无血缘关系的跨代情感时,经常有类似亲情的动人描画。
[女人,四十。
]中的阿娥恐怕是被迫担起照顾公公的重担的,偏偏公公又谁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嫂”。
公公原本就大男子主义,加上因痴呆而生的孩子气,让常人失去耐心,幸亏大嫂秉性孝顺,内心纯良,才能进入公公那外人无法理喻的世界。
与公公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及身患绝症的霞姐所散发的生命尊严,都让阿娥对人伦有了更深刻的体悟,于是她干脆放弃了自己曾引以为生命的工作,全情投入到“大嫂”的身份中去。
影片最后,公公在田野里摘花,之后走到大嫂身边,把花送给了大嫂;男人而后在俯身倒下的那一瞬间,抬头凝望的也是远处的大嫂。
即便痴呆如公公,也因为阿娥毫无保留的体恤,而打开了原本封闭的灵魂,幸福地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而阿娥在照顾公公的鸡零狗碎、生死离别中,也完成了生命的又一次成长。
[天水围的日与夜]中,贵姐与梁老太一起初的关系同样是疏远的,贵姐在电梯口超她打招呼,梁老太的回应却极其冷淡。
但贵姐不以为意,仍旧在超市帮老太买油,让儿子帮老太搬电视、换灯泡,几次下来,梁老太再遇贵姐买鸡蛋,会开始随意地说:”你不是才买过嘛,这么快又要买?
“贵姐和梁老太这对近邻除了居住空间上的接近,也开始有了心理空间的交集。
贵姐不是没有自己的母亲,只是自家清贫,而母亲有家境更殷实的弟弟悉心照顾,加上母亲深知自尊心强,所以尽量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只暗暗体恤她的辛劳,所以这对母女反而表面上有种生疏感;梁老太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家人,只是女儿去世,女婿带着孙子重组家庭,故意与老太保持距离,连老太大想见孙子一面,也无法如愿。
在回天水围的巴士上,阿婆伤心地把原本要给孙子的金饰塞给了贵姐,而贵姐也没推辞,说:“我帮你收着了,日后你有什么用钱的地方,我都帮你办妥。
”阿婆说:“我做鬼都会保佑你和阿安。
”清清浅浅的言语之间,离开母亲没了丈夫的贵姐和没了女儿孙子的梁老太,已许了一个类似于养老送终的庄严承诺。
影片最后,梁老太、贵姐和阿安一起过中秋,吃阿安剥的柚子,然后镜头推向窗外,是天水围明灭的灯火,和广场上赏月的人群。
《礼记·礼运大同篇》有云:“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不正是如此。
人道主义当年许鞍华念完电影学院不久,就去了胡金铨的电影公司,做了三个月的文书工作,处理[侠女]的字幕。
没过多久,胡金铨了戛纳,许一心想自己拍片就进了电视台。
但这短短的三个月,加上那之前许鞍华就深受胡金铨电影影响,所以胡金铨电影中那种始终挥之不去的忠肝义胆,也多少影响了许鞍华。
她在漫漫几十年的导演生涯中,与无数合作过的电影人也时常生出类似的侠骨柔肠,像当年梅艳芳抱病参与[半生缘]的拍摄,之后又不计较[男人四十]的戏份,让许鞍华下定决定要拍一部以梅艳芳为主角的电影,虽然最终未能如愿;就像当年许鞍华以一部[投奔怒海]让刘德华在电影界崭露头角,而今[桃姐]正是刘德华的报恩之作。
这种侠骨落实到许鞍华电影,也是她时常在作品中涉及的人生观,就像[胡越的故事]中李立君对于胡越的援助更多仍是出于爱情,但在[投奔怒海]之中,芥川对琴娘的情感,却是许鞍华第一次在自己的电影中牵涉人道的议题。
芥川起初接近琴娘,只是出于新闻摄影师职业的好奇,而琴娘之所以让他进入他们的世界,只是因为生活所迫需要金钱接济。
但在日夜相处中,芥川开始真正了解他们的生活中竟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油滑的处世姿态下,他们仍保有最基本的为人尊严,及对于芥川由衷的感激。
在经历了琴娘的弟弟与母亲接连离开人世后,芥川决定帮他们离开越南,为了让他们登上逃离的船只,芥川在警察的追捕下,被吞噬于火海之中。
这不是一个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也不是简简单单因爱情或友情而生的救赎,在许鞍华的镜头下,芥川于琴娘的情感,已接近于一种博大的人道主义,是一种追求众生自由、平等、博爱的世界观。
而许鞍华这种近乎人道主义的浩瀚人情,将在后来同样涉及政治议题的[千言万语]中更进一步。
在[千言万语]中,最震慑人心的情感并非前文曾提及的绍东于苏凤的守护,而来自于那个叫做小甘的神父。
小甘的角色以意大利传教士甘浩望为原型。
他极度理想化,到处为民争取平等的权利,一次又一次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义无反顾地进行绝食抗议。
而当阿东问他这样做有没有用的时候,他答:“有没有用不是马上可以看到的,有些事可能到我死的那天都看不到。
”不同于明宽的实用主义政治理想,小甘的理想主义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信念,是一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情怀,是一种真正的悲天悯人。
小甘的情感不是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人的,而是一种博大的人道主义。
电影中政治运动的口号与标语始终在变,但小甘对于所有人的慈悲却始终无转移。
佛教教义里面有云,慈悲是一种把感情升华,成为众生的大爱,而不是私爱;是一种平等的爱,而不是有选择的爱;也是一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爱。
正正是小甘的写照。
小甘独自绝食到第三天,连起身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但他仍试图去点燃台阶上的蜡烛,待得终于点燃,海风吹来,烛火在风中摇曳,却终未熄灭,那一刻,相信所有的人都会忍不住为小甘流下泪来。
吐槽一部依据真人真事改编、以老年人为主角和主题的故事片,似乎有些苛刻和残忍。
但一片叫好声中,我想发一点不同的声音。
《桃姐》除了豪华的演员阵容以及获了许多奖所带来的光环外,没有亮点。
叶德娴没有演出老人的神韵。
她的眼神太活、小的肢体动作太敏捷、看刘德华像是和恋人传情而不像是在看“干儿子”,与养老院里的其他老人显得格格不入。
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去过真正的养老院,观察过卧病在床、腿脚不灵便、孤独发皱的老人。
虽然人年龄大了并不都是一个样子,但依据我的观察经验,绝不是电影中“桃姐”的样子。
许鞍华没有拍出香港的现代时。
你很难依据电影中关于香港的城市片段,判断出大部分故事的时间背景,像是90年末也可以是2012年初,也就是说,哪个都不完全是。
细节欠缺火候,香港的时间似乎被隐匿成广义上的“回归后”。
支线情节和配角的零碎。
秦海璐饰演的蔡姑娘、秦沛等饰演的老人,都有很大的挖掘空间,但导演对这些人物的塑造无一不是点到为止,没有深入挖掘。
这种处理,好的情况是观众们对角色感到意犹未尽,坏的情况就是情感包袱甩得支离破碎。
此片属于后者。
无论是作为一个老人还是作为一个佣人,作为一个老姑娘还是作为一个长大的孤儿,桃姐身上有太多值得挖掘的问题。
但导演好像没有把问题往尖锐的方向引。
不是说导演不能拍摄平淡,我们都知道粗茶淡饭也可以嚼起来特别香,但她的镜头有带观众看见粗茶淡饭生活中不常见和不容易想到的一面吗?
不多。
于是《桃姐》就成了一部平庸的生活小品。
有点失望。
桃姐是谁?
桃姐是叶德娴演的一个电影角色,是一个家佣。
这样一部以一个女佣为主角,甚至片名都用了她名字,并在台湾金马奖、电影金像奖、威尼斯电影节上斩获多个奖项的电影。
桃姐,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桃姐并不特别,她只是一个侍候了李家几十年终身未嫁的老仆,然而她老了、中风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可她始终不愿求人帮助。
被送去老人院后,她默默地去适应周围的环境、院友,即使过年别人都离开了,她还是独自一人留在老人院里,只为了不要麻烦到别人。
在这个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的社会里,桃姐也许是我们的父母、亲戚、朋友,也许是未来的你和我。
电影里终身未嫁的桃姐,是侍候一个家庭数十年的老仆,并亲手把少爷罗杰(刘德华饰)抚养成人,伊始的镜头下其以生活柴米油盐的琐碎,不动声色间令观众融入到到桃姐一个真实的生活之中,而在此之后桃姐意外的中风则打破了这个已然成为常态的生活定律,以此为引的剧情展开,未尝着点何般煽情,相反罗杰在帮助桃姐找到了一个敬老院后,电影借以在敬老院里的老人们稚心未泯的欢笑打闹,续写着温情的脉络,在这欢笑中其又巧妙的再度以敬老院中生活细节和老人离世的无奈,使电影重归对社会现实的现照。
用轻松愉悦的氛围营造去淡化戏剧性生死的煽情,在看似温情的镜头间又有以细腻的悲愁,《桃姐》对情感浑然天成的把控,更源于叶德娴洗尽歌手铅华后,对这一人物精准绝然的把控,桃姐令人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忠厚的老仆,更令人感受到了一如母爱的温情,或许我们的母亲没有多么渊博的知识,没有辉煌耀眼的成就,她就是如电影中的桃姐般每天所盘算着哪里买菜便宜,晚上该做怎样的菜,还总有着那道不尽的絮叨,但她会以以你为傲,她总会是你身边可以停留的港湾,桃姐与罗杰其实早已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如母如子的亲情在不经意间动人心房。
结局处桃姐终还是离开了人世,出于工作亦是出于不忍罗杰未有看到桃姐最后一眼,在葬礼上,他那句:“能够有桃姐在我们家服务这么久,是一种恩赐”简短的言词后电影在未有何言谈,情感克制的把控最终在许鞍华之手也未尝形成煽情的矫揉,此时在前段总是缠着桃姐要钱的坚叔,他手捧白花的出场,成为了结局处的点睛之笔,这个在最后还能纵容他的人的送别,将人生的唏嘘在结局处以耐人寻味的渲染。
《桃姐》是一个关乎老年人的生离死别,却在映后如暖阳般给人以心灵的温暖,你我身边或许不曾有过如桃姐这样的老仆,但却总是有着如她般值得用心去关爱守护的至亲。
还蛮温情的
我妈说我爸在电影院看这哭了,我爸跟我力荐此片。电影有很多的的小感动,小温馨,整个基调走下来都是暖暖的,镜头也是暖色主色调。这是一次对老龄人的关怀,香港作为一个相对于大陆讲人权的地方老人院尚且如此,想想大陆的养老院那得多寒碜。
做作
国语版,腥,粤语版,嗲
估计我需要看第二遍 我为啥觉得也就那样。。。
有是温情路线,如果不是事实,这个片子还会那么感人么。。。
是我已经心如铁石了吗,完全没感觉。。。
制作特辑比正片好看
很感动,但是故事真无聊,香港文艺片正在走下坡路
琐碎的日子里点缀着人性的温暖和真实,但并没有催人泪下
许鞍华的又一部写实作品 还是那种平淡如水的感觉 桃姐演得很好
垃圾片。
我们害怕失去,是因还未回报;我们还来得及,多敬孝道。
白开水无爱
妇女节时与闺蜜无聊去看的。也许是还未到那样的年纪,未有那样的经历,所以未有太多涟漪。
香港人就是没有贵族气节,骨子里全是屌丝
完全是叙述体嘛,没意思,还以为能感动的大哭一场呢!害我还专门买了个汉堡 带进去补充体力~
像水一样平淡和像白开水一样寡淡还是有区别的 我是没品出什么生活的味道来 可能我对生活的感受没那么深 对亲情也并没有过多感触吧 这部电影打着平淡的旗帜 但总透着些刻意的段子 总之不是很喜欢 同样是讲生活与亲情 李安的饮食男女就比这高明很多 而且已经有过同样的天水围 再看这部就没什么意思了
真心觉得一般。。。无感,太刻意了,从头到尾有一种假惺惺的恭维
一直尊敬许鞍华导演关注平民、含蓄叙事的坚持,对老龄化和老人院状况的关注也有意义,但若吹毛求疵,大约是Roger这一人物开头交待几句,后面便一直是平面化的;Roger家人与桃姐的关系也有太过理想化和温情脉脉之嫌。描述表面固然需要情怀技巧,若再有一定深度和复杂性则更理想。音乐已然很淡,还可更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