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刻》被传统手法渲染的爱国主义生生拉低了一个档次。
压倒性的好评让我很惶恐,开头去看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奥斯卡的种子选手,可能是我期望值太高了。
影片质量很高,框架十分经典,一百二十分钟详尽地叙述了一个较短时间间隔里的事件。
每一个场景的布置都很好地契合了时代的气氛,每一个演员分开来看也都很有代入感,但这并不妨碍我一次又一次地出戏。
既然这部人物传记的一大亮点就是丘吉尔冷酷的行事作风,和平常不拘小节、可爱的一面的对比,导演的表现手法就应该与这个原则达成一致,然而他实在抓得太用力了一点,直接剥夺了观众所有的想象空间。
以下整篇吐槽的就是这个。
很显然,镜头着重于奥德曼的演技,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的神经质抖动、口齿不清、体态臃肿、步履蹒跚被详尽的特写表现得出神入化。
第一眼在卧室,丘吉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后对新上任的秘书雷顿的暴怒,以及接下来在白金汉宫的出场,奥特曼的代入感都很成功吸引了观众的视角。
然而,接下来的整部片子都试图利用这个出彩点来营造一种感觉,不分轻重详略的结果就是拖沓的节奏。
相似的特写让我可能一周都会不断在脑内回放他嘴唇颤抖的样子,好不容易等这位老人艰难地蹦出一个个词汇,听完又失望地发现大多数台词都是情绪的发泄,因此一直等着影片后面可以出现什么反转,然而反转后他的赤诚之心和伟大之处也让我很失望。
雷顿情绪化的女性特质代表了整个艰难的决策过程中人性善良软弱的一面,导演时不时用她的出场来提醒观众战争的残酷,丘吉尔被她的落泪打动两人一起缅怀的镜头,显得太多余了。
真正能让我感受到困境的其实是士兵穿过充斥着伤员呻吟的医院,抬头仰望的那一瞬间。
观众得到了要牺牲两千人的讯息,又被展示了战火的镜头,一边被雷顿的眼泪、丘吉尔不断的出神提醒,难道他们感受不到丘吉尔的心境吗?
我个人还是比较接受《萨利机长》的处理方式,克制、冷静、客观,意图明确,但是很少把情感直接灌输给观众,就算需要明确表达也是点到为止,比如萨利机长跑步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开了几十年飞机他们只用这一次判断我之后,镜头就直接切走了,留下观众自己品味的空间。
《敦刻尔克》里老海军一开始是个冷酷、只会服从命令的军官形象,最后自愿留下的一个镜头可谓点睛之笔。
结尾配上音乐像雷神3最后的boss对决,所有人都被丘吉尔的演说给煽动了,连他的对手都决定挥手帕了。
这是丘吉尔的政敌被他的爱国主义打动了开始愧疚自己的自私吗?
丘吉尔对战争的坚持代表明智的选择吗?
民众的呼声就代表明智的选择吗?
编剧有意把张伯伦那一派塑造成反派,他们的和平协议虽然隐藏在弹劾丘吉尔的阴谋之下,但一定等于不爱国吗?
即便历史最后的发展证明是这样,编剧也该尽到人物传记片的责任提供点理论知识背景吧。
在战时临时内阁里,整场会议下来,仿佛丘吉尔的正义被联合起来的势利小人给打压了,并且他的脾气也被误解成了老年人的“bad judgement”,直接把军事家丘吉尔塑造成了一开头他妻子口中的热心民众,进而到满口爱国和反对专政的愚忠形象。
如果这就是影片想要突出的伟大之处,有点太浅显了。
如上,本来这个水准的影片可以再高逼格一点的,演到后半部分我已经开始审美疲劳加一次次出戏了,表现力旺盛的导演,配上表演力高超的演员,每一帧都是重点,实在是吃不下这么强烈的信息推送。
《国王的演讲》里对话是轻快而信息丰富的,但《至暗时刻》浓墨重彩的表达方式决定了整场气氛的把控更需谨慎。
不过按不同的接受能力来看,这种传统表达方式也不一定处处碰壁吧。
容我激动一下嗷嗷嗷嗷嗷嗷嗷!
今年真的好稳啊,我GO两鬓斑白真的是爷爷了。
――2018 . 3 . 4.记在豆瓣电影看了《至暗时刻》首发预告,能听见心在胸膛跳,血在耳畔鼓动――从Gary开口的那一瞬间起,因为再次听到加里奥德曼特有的的充满戏剧性的英音。
84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的最后,娜塔莉·波特曼(曾与GO合作出演《这个杀手不太冷》)对着台下说:“Gary,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不敢相信,直至今日,你才第一次获得奥斯卡提名。
”那年,与小金人擦肩的GO叔看起来淡淡的,甚至在接收褒奖时还小小地卖了下萌(一个非常经典的“加”式鼓嘴)。
诚然,正如对于厨师而言,即使奖杯堆满卫生间,也不及滴入锅中的一滴酱油;正如我相信著作等身的村上老爷子不需要诺贝尔奖的妆点――在荧幕前活过大半辈子的Gary Oldman,也并不缺那一尊小金人的肯定。
但是既然要有,Why can't be you?这些年,Gary 依然活跃在镜头前,看着那个留着花白胡子和优雅卷发的老头,我恍然发觉――Oldman 真的变成了 Oldman。
黑夹克外套、深蓝色围巾――那种稳重和沧桑不再是镜头前的粉墨伪装,如今那双灰蓝色的眼瞳里不再闪动着调皮的、恶作剧式的的光芒:不是朋克乐队的贝斯手(《席德与南希》)、磕药的缉毒警察(《这个杀手不太冷》)、跨越时间瀚海的吸血鬼(《惊情四百年》)、愤世嫉俗的天才(《永恒的爱人》、《竖起你的耳朵》),《锅匠 裁缝 士兵 间谍》之后,荧幕上的Gary往往是以功成名就、手握重权,甚至,老奸巨猾――然而就是没什么个性的角色形象示人。
所幸,那个将面具武装至灵魂的Oldman,带着永远倔强的德古拉、席德、贝多芬、乔奥顿、丁梅斯代尔、小天狼星、罗森格兰兹……那无数鹤立人间,绝不泯然众人的绝色面影,从安静如斯的生活中脱胎,又一次带上常胜面具,回到了镜头前。
题外八卦:GO从《席德与南希》到《锅匠裁缝士兵间谍》,就没胖过,嗯……除了老了以后多了个啤酒肚――这次演丘吉尔,真想知道那个厉害的下巴怎么安上的……又:这个下巴把GO的千层下巴遮没了,不开心。
《至暗时刻》电影剧本文/〔英国〕安东尼·麦卡滕译/罗德赛黑底字幕:1940年5月9日:希特勒入侵了捷克斯洛伐克、波兰、丹麦、挪威,并准备征服全欧洲。
在英国,议会对其领导人内维尔·张伯伦丧失了信任,开始寻找他的替代者。
淡入……内景,下议院,日……一片吵嚷。
首相内维尔·张伯伦(71岁)与执政的保守党多数坐在议院一侧…………反对党党魁克莱门特·艾德礼(57岁)与工党议员坐在另一侧。
他们两军对峙般面向对方,叫嚷、指责,手势夸张。
纸片飞舞。
混乱无序。
字幕:1940年5月9日艾德礼起身,引发一片哄笑。
他直面过道另一侧的张伯伦,对其进行谴责。
艾德礼:议长先生,议长先生!
议长:请反对党领导人克莱门特·艾德礼发言。
艾德礼(继续):议长先生,对于张伯伦首相的未来,如果还不够清楚,就让我明确我的看法。
(响起嘘声与掌声)正是多年来他的无能、无为(喝彩、嘘声)让我们面对纳粹的威胁猝不及防。
他本人难免其责。
议长先生,我们在打仗,打仗!
且不谈和平年代他是否称职,战时他不配领导我们。
赞同、附和之声。
哈利法克斯子爵(59岁)从贵族席位注视着下方,感到惊愕,他与失落的张伯伦交换眼神。
艾德礼(继续):因此,我们反对党以国家利益为重,愿意与所谓“执政”的保守党结成大联盟……一名反对党议员起身歌唱《不列颠万岁》。
其他议员很快加入其中。
议长:肃静!
肃静!
艾德礼:……但是,我强调,绝不接受张伯伦的领导……(视角对准张伯伦)……他失去了议会的信任!
一名反叛的保守党议员起身走开,与反对派议员站在一起,背弃了张伯伦。
艾德礼(继续)(直接对张伯伦说):为国家想想,辞职吧!
你下台,我们好找新的领导人!
吵嚷声,很多议员喊“说得对!
”,“走人!
”。
议长:我说,肃静!
镜头沿保守党席位停在安东尼·艾登(43岁)身上,他身后坐着金斯利·伍德(59岁)。
金斯利·伍德(对艾登耳语):温斯顿去哪里了?
艾登身旁的长椅上有一顶老旧的皇家海军游艇俱乐部帽,好似预留了一个位置。
艾登:确保他能够明哲保身。
《不列颠万岁》的歌声继续。
内景,约翰·西蒙爵士的乡间别墅,餐室,夜张伯伦讲话,其他保守党宾客围坐在餐桌旁。
张伯伦:所以——明天——我将辞去首相一职。
贵族们满脸惊慌,镜头在他们脸上轮流切换,接下来——张伯伦(继续,克制住感情):既然反对党拒绝加入由我领导的政府,我们必须选择我的继任者。
(稍顿)我将在明天卸任,但希望我最尊敬的党内同僚们能事先知晓。
伦敦德里勋爵:哈利法克斯继任。
毫无疑问!
我们的外交大臣。
约翰·西蒙爵士:没有异见!
哈利法克斯。
哈利法克斯:感谢诸位的信任,但我时候未到。
不过,无论哪位接受这一重任,他都要肩负起这个岛屿和我们帝国的安全,要探索各种途径。
张伯伦:包括外交谈判。
哈利法克斯:的确,为了恢复欧洲的和平。
全体:没错,没错!
张伯伦:各位,恐怕只有一名候选人反对派会接受吧?
全体:啊,不。
约翰·西蒙爵士:绝对不行……内景,查特韦尔,温斯顿和克莱门汀·丘吉尔的乡间别墅,日字幕:1940年5月10日,周五早餐托盘上放着一盘培根和鸡蛋。
温斯顿的贴身男仆索亚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放在托盘旁边。
此外,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和苏打水也备好放在托盘一侧。
这些也许是早餐。
索亚端着盘子走过仆人宿舍,来到门厅,从温斯顿的私人秘书约翰·伊凡斯(35岁)身旁经过。
伊凡斯正在教训新来的年轻秘书伊丽莎白·雷顿。
他是一个打扮整洁的浪子,势力地认为比起凡俗的伊丽莎白·雷顿之辈,自己局尚在上。
约翰·伊凡斯(对伊丽莎白):……如果他伸出手,说“给我”,你就要预测他想要的东西——黑笔,红笔,纸,或“哒哒”,那是他的打孔器。
伊凡斯和雷顿走过索亚身旁。
他还端着盘子等厨娘把一张报纸(《每日快报》)熨平。
女仆们伸着脖子去读标题,焦虑而期待。
张伯伦即将辞职索亚:别把墨弄得哪儿都是。
女仆:这时候辞职,太自私了。
厨娘:他们会不会带我一起去唐宁街?
索亚:你上周做了那道葡萄干布丁以后就没戏了。
于是,厨娘把报纸放在托盘上,索亚端着托盘上楼。
镜头切至:伊凡斯和雷顿走近一间卧室。
约翰·伊凡斯:……他会嘟囔,所以不可能什么都记下。
打字要快——短促——然后记住双倍行距,他讨厌单倍行距——真的讨厌!
加油。
伊凡斯敲开门,然后把颤抖的伊丽莎白·雷顿推了进去,又关上门。
内景,查特韦尔庄园,卧室,日主观镜头,伊丽莎白观察着昏暗的房间。
此时,一根火柴点燃一支雪茄。
我们可以隐约看到床上有个人,索亚拉开窗帘。
我们看到温斯顿·丘吉尔(65岁)躺在床上,他腿上放着早餐托盘,身穿一件粉色丝绸睡衣(下身裸露)。
他的公文箱放在床边,敞着口,里面高高地堆了一摞电报。
他的橙色斑猫探戈坐在床尾,温斯顿正在读一封电报,同时口授道……温斯顿:致法国大使。
快点——温斯顿抬头看伊丽莎白是否已开始记录。
她还没就位——温斯顿(继续):——写电报!
伊丽莎白惊恐地意识到口授已经开始,她赶紧来到打字机旁。
纸已经装好……她开始快速打字——节奏短促——温斯顿(口授):随着德军侵入荷兰……荷兰单方面……请求支援……因此,现在法军需要行进——立即行进——以保护比利时。
停。
读读!
伊丽莎白(紧张):致——致法国大使。
随着德军侵入荷兰——荷兰单方面……请求支援温斯顿:马上支援伊丽莎白调整好打字机的托架,在原先那行字上面打出“马上”。
伊丽莎白:马上支援——”温斯顿:“——因此——”继续啊——“——因此”索亚走进来,伊丽莎白困难地重新调整好托架。
伊丽莎白:“——因此——”卧室电话响了。
索亚:法国大使打来的,阁下——温斯顿:大使先生!
(停顿)啊,他们已经入侵比利时了。
(停顿)我会即刻向首相转达您的请求。
的确,情况还是很混乱。
再见。
温斯顿挂断电话。
忧心忡忡地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温斯顿(继续):荷兰以及比利时。
伊丽莎白打出这句话——哒,哒,哒——温斯顿(继续):不,不,不。
伊丽莎白(疑惑):先生?
温斯顿:废掉这封电报,写新的。
她慌忙从打字机托架上把旧的那页纸扔掉,换上新的。
温斯顿:致伊斯梅将军……温斯顿拿起他的威士忌和苏打水,这时电话又响了。
索亚再次出现。
索亚:是您儿子。
温斯顿的注意力被打断了,他去接电话。
温斯顿(对电话说):伦道夫,长话短说——(倾听)昨晚他们说有可能今天任命我当首相,但那是昨天。
看看今天内维尔有什么动静吧。
真谢谢你,孩子。
还是这么烦人!
他放下电话,转身看伊丽莎白。
温斯顿(继续):唉……他抿了口威士忌,平静下来。
伊丽莎白:伊斯梅将军……镜头移动到床尾。
温斯顿:啊,伊斯梅将军。
(对索亚说)索亚,帮忙把这些清理了,好吗?
温斯顿示意索亚把托盘收走,然后摆动双腿下床——显得有失体面!
伊刚莎白赶紧把脸背过去!
温斯顿开始来回踱步。
温斯顿(继续):鉴于今天的事件,目前时机适宜做许多准备工作……(稍顿)你是在正常敲打字机的键吗?
这么大声,我没法思考!
(稍顿)重新读一遍。
伊丽莎白:嗯——致伊斯梅将军。
鉴于今天的事件,目前时机适当做许多准——温斯顿:适宜!
不是适当!
天啊,姑娘!
我说的适宜,适宜,适宜——宜——宜——宜!
最后一句呢?
伊丽莎白(恐惧):时——时机适宜……温斯顿:做!
做!
伊丽莎白(情绪失控):……许多,……许多,……许多……温斯顿:你写了多少个“许多”?!
就留一个。
(叹气)做——做许多准备工……他走到她身边,隔着椅子,难以置信地看到——温斯顿(继续):单倍行距?
你想什么呢?!
想什么?!
伊丽莎白:有人设置好的单倍行距,我刚发现——温斯顿:那干嘛还将错就错?!
伊丽莎白:我——她开始往外跑。
温斯顿:告诉伊凡斯找个一次就能把事做妥当的人!
妥当!
当——当——当——当!
内景,查特韦尔庄园,门厅,日伊丽莎白从楼梯下来,驻足,泪流满面。
克莱门汀·丘吉尔——温斯顿的夫人(55岁)此刻正从门厅穿过。
她美丽优雅,却又紧张不安,手里拿着一些棕色信封。
她注意到伊丽莎白。
克莱米:啊,温斯顿厉害你了吧?
他对你嚷了吧?
伊丽莎白:是的,不过我……克莱米:他有时候蛮横无理。
伊丽莎白:不,我失误太多了。
克莱米:我觉得你是太紧张了。
而且他就是擅长伤害到那些最想帮他的人。
伊丽莎白:哦,不是他的错,是我。
他,他——克莱米:他也是人,跟大家都一样。
等一下。
克莱米爬上楼梯。
内景,查特韦尔庄园,卧室,日克莱米走进房间——温斯顿趴着找床下那只叫探戈的猫。
克莱米:亲爱的?
温斯顿:战时内阁己经召集了,该死的猫又跑到床底下了。
克莱米示意索亚离开,她来到温斯顿身旁,帮他掖好衬衫。
克莱米:我想和你说件事儿,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他端详着她。
克莱米(继续):我看你最近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关心人,你变得粗暴、爱挖苦、专横,还没礼貌。
温斯顿:这些是不是和那个新来的女孩有关?
克莱米:要是国王请你出任首相——温斯顿:这可不好说——克莱米:我不希望你引起反感。
温斯顿:现在还不够讨人烦吗?
克莱米:亲爱的,你可能很快,很快就会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这样的权力,你真的要更宽容,更冷静。
我希望其他人也能像我那样爱戴你、尊重你。
外景,查特韦尔庄园,日广角镜头,查特韦尔沐浴在阳光下。
伊丽莎白·雷顿穿戴好衣帽,准备从别墅悄悄溜走。
但她碰见一位骑摩托的邮递员来送电报。
我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特写伊丽莎白手中的电报,邮递员离开。
伊丽莎白扭头望向别墅,做出决定,转身回去。
内景,查特韦尔庄园楼梯,日伊丽莎白手里拿着电报爬上楼梯。
她鼓足勇气,重返虎穴。
她走进房间——内景,查特韦尔庄园,卧室,日她发现温斯顿、克莱米、约翰·伊凡斯、索亚和一名女仆全都聚精会神地在收音机旁听广播。
BBC播音员:您正在收听BBC国内频道,请听简讯。
今晨,德国陆军及伞兵侵入荷兰及比利时——伊丽莎白:有封电报。
约翰·伊凡斯:嘘!
BBC播音员:低地国家的军队奋力抵抗,并己向盟国求助,比利时政府表示盟军正在增援……伊丽莎白:是国王寄来的。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她,仿佛她十分扎眼。
令人室息的沉静。
温斯顿:谢谢,你叫……?
伊丽莎白:雷顿。
内景,查特韦尔庄园,书房/门厅,日克莱米递给温斯顿他的手表、眼镜、雪茄盒、火柴以及一块方糖。
克莱米:你在发抖。
温斯顿:你不也是!
的确,克莱米也同样紧张——克莱米:你是因为激动,我却是恐惧使然。
你一成年就在盼望这一天。
温斯顿:不——,一出生就是。
克莱米笑出声。
温斯顿(继续):但民众会支持我吗?
克莱米:你先要向党内同僚证明自己。
温斯顿:船要沉了才让我掌舵。
这不是赠与,这是报复。
克莱米:让他们看看你的卓识、你的勇气……温斯顿:……我糟糕的判断力。
克莱米:……你不爱慕虚荣。
温斯顿:……我意志坚定。
克莱米(俏皮的责备):……你还挺有幽默感。
温斯顿:嗬嗬嗬!
克莱米:现在走吧。
温斯顿:走?
克来米:做。
温斯顿:做?
她轻抚他的脸颊——克莱米:做你自己。
温斯顿:哪个自己呢?
克莱米走开。
温斯顿转向一面墙,墙上挂满各式帽子——(皇家海军游艇俱乐部帽、海军将官羽毛帽、飞行头盔与风镜、马术帽、木髓遮阳帽、法军一战头盔、土耳其毡帽、洪堡软帽、高顶礼帽等等)都像战利品一般陈列着。
温斯顿(继续,自言自语):今天该做哪个自己呢?
温斯顿审视了一番他的收藏,然后把高顶礼帽摘下来。
温斯顿(继续):人本应年少得志,这时候头脑清楚、筋骨强健。
唉,不过既然如此。
他回到克莱米身边——温斯顿(继续):带路吧,麦克德夫——当青春不返——愿智慧足矣。
相吻后,克莱米交给他一个银色火柴盒,上面刻有孩子们的祝福。
外景/内景,王子街,温斯顿的轿车,日温斯顿坐在后座(约翰·伊凡斯在前面),他看着窗外的人流,好似掉到鱼缸中的金鱼,不知所措。
他看到男士戴着圆顶礼帽,女士身着夏装去上班。
约翰·伊凡斯:很难看出这是战时。
三个邮差骑车经过,注意到他们,激动地挥手。
温斯顿:多奇怪啊。
约翰·伊凡斯:先生?
他们停下车,等在巴士后面。
温斯顿:知道吗——我从没坐过巴士,从没排队买过面包。
我觉得我会煮鸡蛋,只是因为看别人煮过一次。
外景,白金汉宫,日温斯顿的轿车驶近,大门敞开。
车开向王宫,温斯顿下车后与伊凡斯一起进入宫内。
内景,王宫入口,日气派的大厅。
温斯顿脱下衣帽,将手杖、手套及帽子递给一名穿制服的门卫。
另一名职员也身着制服,在一旁等候。
温斯顿:我就有一次试着坐地铁,是大罢工那会儿。
克莱米载我到南肯辛顿站。
我一到地下就迷路了,直接上来了。
真丢人!
(自嘲的表情)好啦,该往里走了。
伊凡斯:祝您成功,先生。
温斯顿跟随侍从,大步流星。
内景,白金汉宫议事厅,日乔治六世(焦虑不安)和即将下台的首相内维尔·张伯伦谈话,后者面带病容、憔悴虚弱。
张伯伦注视着国王。
乔治六世:怎么没选哈利法克斯?
我器重他。
张伯伦:我想让哈利法克斯上台,贵族们也想,他自己同样想。
乔治六世:那,那为什么我被迫去请丘吉尔呢?
张伯伦:他是我们党内唯一能得到反对派支持的人选。
乔治六世:他的履历就是一连串的灾难。
加里波利损失了两万五千人,加上印度政策、俄国内战、金本位,还、还、还有退位的事。
现在又跑到挪威“冒险”,多少人,一千八百?
张伯伦:一艘航母,两艘巡洋舰,七艘驱逐舰,还有一艘潜艇。
乔治六世:温斯顿缺乏判断力。
张伯伦:他对希特勒的判断可没错。
乔治六世:就算钟不走了,一天还有两次是准点呢。
侍从进来。
侍从:海军大臣丘吉尔阁下到!
乔治六世:好早。
张伯伦:好迫不及待。
乔治六世:我接受你的辞呈,但我想说你所受的待遇,很、很不公平。
张伯伦:谢谢陛下。
他和国王握手。
侍从:这边走,大人。
国王一边等待,一边深深叹气,直到……我们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温斯顿走进来。
温斯顿:国王陛下。
乔治六世:丘吉尔先生。
乔治六世(继续):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我为什么今天召见你来这儿吧。
温斯顿:陛下,恕我有所不知。
乔治六世:我有职责来、来、来请你出任——英国首相。
你会组阁吗?
温斯顿:会的。
乔治六世:很好。
温斯顿鞠躬,国王伸出手,他吻了一下,然后起身。
乔治六世(继续):这——挺简单的。
温斯顿:是啊。
他们互相凝视,尴尬的沉默。
温斯顿:我猜咱们要经常会面吧。
乔治六世:恐怕每周一次就够了。
你周、周、周一时间如何?
温斯顿:我会尽量在周一留出时间。
乔治六世:四点见?
温斯顿(态度坚决):四点我要小睡一觉。
乔治六世:这——可以允许吗?
温斯顿:不可以。
却很必要。
我工作到很晚。
乔治六世:那就午餐见?
温斯顿:每周一的午餐!
(温斯顿鞠躬)国王陛下。
乔治六世:首相。
温斯顿退出房间后,国王不安地点燃一支雪前,陷入沉思。
外景,唐宁街10号,日私人轿车停下后,温斯顿下车(伊凡斯紧随其后),他向记者挥手,毫不费力地展现自我,在镜头前如鱼得水,吸引公众眼球。
他用手杖敲了敲唐宁街10号著名的大门,博得摄影师们开心。
摄影师:首相先生,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温斯顿:喝一杯宝禄爵香槟!
他走进去,里面——内景,唐宁街10号,门厅,日艾登向他致以问候。
艾登:首相!
温斯顿:安东尼。
艾登:国、国王怎样?
温斯顿:很焦虑。
我支持他哥哥娶了瓦利斯.辛普森。
为这事他不肯原谅我。
艾登和温斯顿走进他的办公室,温斯顿把门带上,留下伊凡斯在门厅守候。
内景,唐宁街10号,办公室,接前景艾登:你每周只需要见他一次。
温斯顿:这就像是说你每周只需要拔一次牙。
艾登拿出笔,打开笔记本。
艾登:要组成战时内阁,谁应该入阁?
温斯顿:张伯伦,还有万人景仰的老狐狸哈利。
艾登:(写下)哈利法克斯。
拉拢你的政敌?
温斯顿:不止于此。
拉上他们我才能在党内立足。
(稍顿)还有艾德礼这个实际上和看起来一样无能的人。
丘吉尔18岁的女儿玛丽出现在门口。
玛丽·丘吉尔:爸爸,快来——大家都等着呢。
温斯顿:很快就完,孩子。
玛丽离开。
艾登:我听说他们先去找的哈利法克斯,然后才问的你。
温斯顿(摇头):我倒不信。
哈利法克斯是不会拒绝的。
他是伯爵的第四子。
四儿子有什么事都不会拒绝的。
艾登:只可惜你没在更好的时候谋到这个职位。
你面前任务何等艰巨啊。
温斯顿:希望还为时不晚吧,但恐怕是太晚了。
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内景,唐宁街10号,起居室,日克莱米和儿女们戴着防毒面具,喊道——儿女们:好哇!
伦道夫·丘吉尔:棒,棒!
儿女们:好哇!
温斯顿走进来——站住,吓了一跳,他盯着他的家人——温斯顿:天啊,这是干嘛呀!
克莱米、萨拉·丘吉尔(26岁)、戴安娜·丘吉尔(31岁)、伦道夫·丘吉尔(29岁)和他的妻子帕姆拉(怀有身孕)、以及玛丽·丘吉尔(18岁)都摘下了他们的防毒面具,拿起香槟酒,并亲吻他。
他盯着大家,脸上终于浮现出微笑,其实他非常感动。
有人递给他一杯香槟酒。
温斯顿:谢谢。
谢谢。
帕姆拉举起酒杯——帕姆拉:说点什么吧,来吧!
戴安娜:对啊!
玛丽坐到温斯顿旁边的垫子上,看着他,为他骄傲。
克莱米:亲爱的,估计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
我们婚礼前一天晚上,我打退堂鼓了。
那时候我才21岁,可已经取消过两桩订婚了。
再取消一桩婚事的话肯定不好,我怕落下坏名声!
笑声,温斯顿露出微笑。
伦道夫:可不是嘛。
戴安娜:这是爸爸的福气。
克莱米:不过,我那时就知道他会把公众事务放在首位,这才真正让我胆怯。
要永远居于其次,这种该死的想法让一个年轻女孩大为担心。
但事实就是这样。
而且孩子们,你们到时候,(玛丽握住温斯顿的手)也要平心接受这个事实。
(直接对温斯顿说)我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支持你。
今天大家都得到了回报——这说明我们舍小取大是非常值得的。
让你们的爸爸,我亲爱的丈夫,大家的首相来讲两句。
全体:首相!
他们举杯祝酒——丘吉尔:祝——(思考)不要搞砸。
全家:不要搞砸!
外景,伦敦大本钟,日威斯敏斯特响起大本钟报时声。
字幕:1940年5月9日内景,议会,威斯敏斯特大厅,日古老的大厅里,温斯顿找到艾登。
两人一起爬上台阶,上方是高耸的哥特式窗户。
温斯顿:比利时只是个诱饵,他们刚穿越阿登地区,冲进法国,渡过了默兹河,只用了不到24小时!
艾登:没有谁可以在24小时内就渡过默兹河。
温斯顿:德国人显然可以。
内景,钟楼,日大本钟敲过下午3点钟。
内景,议会,下议院,日伴随着远处的钟声,温斯顿和艾登走进来。
可以听到很多工党议员用指关节敲击木头的声音。
温斯顿四下环顾,对于这种鄙夷并不感到惊讶。
温斯顿(对艾登说):鄙视。
总要从哪里开始。
哈利法克斯来到上面的贵族席位,并关注着底下的进程和——温斯顿,他看了看怀表。
喧闹声平息下来,温斯顿戴上眼镜。
塞缪尔·霍尔爵士(对西蒙低语):好戏开始了。
温斯顿从西服背心中拿出打好的讲稿,第一次以首相的身份发表演讲……温斯顿:议长先生。
上周五,国王陛下命我组织新政府。
保守党议员的镜头:他们全都愁眉苦脸。
温斯顿(继续):很显然,议会和全国都希望新政府建立在最广泛的基础上,包含相关各方。
内景,唐宁街10号,卧室,日特写:打字机托架上,一页写有字的纸被迅速扯下,发出嘎啦一声巨响!
镜头切至:温斯顿(画外音):战时内阁已经召集……特写:打字机键盘敲出——战时内阁已经召集。
广角镜头:伊丽莎白在打字,温斯顿口授。
温斯顿(继续):改正-己经组建——伊丽莎白调整好机器,在“召集”一词上方打出“组建”。
内景,议会,下议院,日温斯顿:——已经组建——一共有五名成员——内景,唐宁街10号,卧室,日温斯顿(继续):——其中包括反对党派代表,显示了国家的团结。
镜头切至:特写:伊丽莎白的手把一页刚刚打好的纸(草稿)放在桌上。
信笺上印有首相的字母图案。
我们看到打好的讲稿和一些被划掉的词语(括号间)。
镜头移到一段内容——“三大政党领导人已同意在战争内阁或(当局*)政府高层任职”。
(*表示划掉的词语)伊丽莎白(画外):三大政党领导人已同意在战争内阁——内景,议会,下议院,日伊丽莎白(画外):——或高层任职。
温斯顿:——或高层任职。
温斯顿(继续):三军人数己得到填补。
内景,唐宁街10号,门厅,日伊丽莎白·雷顿等候在浴室外,拿着便笺本和纸,准备记下口授。
温斯顿:索亚,她在吗?
伊丽莎白:她在。
我是说,我在。
温斯顿(景外):别进来!
温斯顿洗澡,传来用湿布擦头的声音,她正要走开,突然听到——温斯顿(景外):先别走!
伊丽莎白:不,我还在呢。
温斯顿(景外):在此协议之上,我现在请求议院——(水声)赞成我所提出的决议,将其记录在案,并声明对新政府的信任。
温斯顿走出浴缸的声音。
温斯顿(景外):小姐?
我现在可要出去啦,我没穿衣服!
伊丽莎白·雷顿慌忙跑开,温斯顿(光着身子)打开门,打量门厅,找他的打字员去哪儿了。
内景,议会,下议院,日温斯顿:我现在请求议院通过决议,声明对新政府的信任。
保守党议员的角度:不为所动。
金斯利·伍德给一名年轻的保守党议员厄恩利·黑斯廷斯提建议。
金斯利·伍德:留神张伯伦的手绢,如果他在丘吉尔讲话结束时挥动它,咱们就表示赞成,要是没有,就保持沉默。
厄翻.黑斯魏把目光转向张伯伦。
张伯伦还坐在前排,但已不是首相的位置。
他从胸部的衣兜里拿出一张白手绢,但又在大腿上把它叠好。
厄恩利·黑斯廷斯点点头——他领会了。
温斯顿:大家一定要记住,我们正处在史上一场罕见大战的初始……内景,唐宁街10号,办公室,夜特写:一份审校记号遍布的讲稿(草稿),反复修改过,附有注释——温斯顿刚在页边空白写下最新的改动……我们看到他写字的手(潦草、连写的小字)。
“许多(安排*)准备也必须在本土做好。
”温斯顿(景外):……许多准备也必须在本土做好。
广角镜头:夜晚,办公室里温斯顿独自一人蹲坐,仔细琢磨着演讲,一丝不苟、近乎沉迷,俨然一副完美主义的做派。
温斯顿(景外):我精神振奋、满怀信心地挑起这个担子——内景,唐宁街10号,办公室,日特写:打字机敲出讲稿的最终版,使用的纸张更小,演说词看起来就像是无韵诗或圣经里那样,每句话间都留有空格——“我曾对入阁的大臣们说过,我也要向议院表明——”温斯顿(景外):——我曾对入阁的大臣们说过,我也要向议院表明——内景/外景,议会,温斯顿的轿车,日轿车停在议会的庭院中。
温斯顿坐在后座上口授。
伊丽莎白·雷顿坐在前面,膝上放着打字机。
温斯顿:我没有什么可以奉献,唯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
大特写:键盘敲下“汗水!
”特写:打字机上的纸被取下。
温斯顿下车,伊丽莎白把演讲词递给他,温斯顿接过后匆匆而去。
内景,议会,下议院,日厄恩利·黑斯廷斯的角度:他聚精会神地望向张伯伦,等他挥舞手绢。
娜顿的角度:他正身准备最后一击!
温斯顿: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场极其严酷的考验,我们将要面临漫长的斗争和艰苦的岁月。
若问我们的政策是什么?
我的回答是:在陆上、海上、空中作战。
尽我们的全力,尽上帝赋予我们的全部力量去作战,对人类黑暗、悲惨的罪恶史上空前凶残的暴政作战。
哈利法克斯的镜头:他在上面飞快地看了一眼张伯伦。
温斯顿(继续):这就是我们的政策。
若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回答: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取胜利——不惧一切恐怖,去夺取胜利。
不论前路多么漫长、多么艰难,也要夺取胜利。
因为没有胜利,就不能生存。
温斯顿感觉他一定说服了议员们,但他的笑容逐渐褪去,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孤独一人。
指关节敲击声开始响起,但几乎听不到。
西蒙、霍尔和其他保守党密谋者都朝张伯伦看去,而他把白手绢放回了胸前的衣兜里!!!
保守党议员全都坐好,没人鼓掌。
外景,唐宁街玫瑰园,日张伯伦想要喘口气。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盛开的玫瑰,这些花如此成熟,几乎都要腐烂了。
哈利法克斯看到他后走过来。
哈利法克斯:“我们的政策是作战……不惜一切代价……不能生存”。
温斯顿连“和平”这个词都不肯说,还怎么可能有和谈。
他挨着张伯伦坐下。
张伯伦:真糟糕,一想到我再也看不到祖国和平的那一天了……哈利法克斯:内维尔?
张伯伦转头面向哈利法克斯,脸色惨白如灰。
张伯伦:我得了癌症。
哈利法克斯:哦,内维尔。
张伯伦:必须把温斯顿免职。
哈利法克斯:怎么做?
张伯伦:进行“不信任”表决。
哈利法克斯:要是咱们能让他宣布拒绝与德国和谈,你我或许就有理由辞职。
党内是不会答应的。
你不还是党主席呢嘛,老天。
这就必然会导致对他的领导进行“不信任”表决。
那样,他就完了。
张伯伦:那你会同意做首相吗?
哈利法克斯:温斯顿靠边站了以后,谁知道呢。
不过,内维尔,重点是你的政策——维系和平,保护这个国家——将重新得到考虑。
张伯伦:记录在案。
哈利法克斯:什么?
张伯伦:他宣布拒绝和谈一定要记录在案。
咱们必须以字为据。
哈利法克斯目光闪耀,他有了新的目标。
外景,伦敦,财政部,日伊丽莎白·雷顿去上班,但今天换了新的地点——白厅中宏伟的财政部。
她穿过车水马龙的皇家骑兵卫队路,走进有立柱的大门。
内景,财政部大特写:伊丽莎白的手在政府保密法上签字。
文件被盖上章。
一名年长的公务员递给她安全通行证。
在大厅等候伊丽莎白的约翰·伊凡斯带她下到一扇不起眼的门前。
一名士兵检查她的通行证。
内景,地下掩体作战室,日伊凡斯领着伊丽莎白走下一条通往秘密作战室的狭窄楼梯。
这是英国最高指挥部位于地下的神经中枢。
但这座建筑本身却不加装璜,天花板很低,走廊很窄,房间很小。
没有一丝奢华。
这是经济紧缩的英国。
约翰·伊凡斯:跟上我。
伊丽莎白:这儿再往下能通到哪儿?
约翰·伊凡斯:那是高度机密,你无权过问。
约翰·伊凡斯继续快步向前,走过话务员室。
伊丽莎白留意着周遭,她观察到一扇门的滑动锁上显示“无人”。
伊丽莎白:那是厕所吗?
伊凡斯:首相专用的。
伊凡斯带她通过走廊,穿过一个有双层床的狭窄房间……约翰·伊凡斯指着房间。
伊凡斯(继续):这是宿舍,要是你赶不上最后一班火车的话。
他们经过地图室——伊凡斯:那是地图室。
女士禁止入内。
伊丽莎白:这是哪个部门呢?
约翰·伊凡斯:不管是在这儿还是在外面,要是你说话不慎或有其它任何不检点导致这里的情况被透露出去,你都会受到法律处罚:两年监禁加上苦工。
说清楚了吗?
伊丽莎白:一清二楚。
约翰·伊凡斯:这就好。
伊丽莎白跟随伊凡斯在战时内阁会议室前停下脚。
约翰·伊凡斯(继续):这就是战时内阁会议室——想都别想进去!
我不是成心要训你,但规章就是这样。
他们来到备用打字员办公区,一共九名打字员。
约翰·伊凡斯(继续):这是打字员的屋子,你可以进来。
打字员(齐声说):早上好,先生。
然后,伊凡斯指向另一个房间——门半开着,房间小得像一个鞋盒!
约翰·伊凡斯:你就在这儿啦。
伊丽莎白走进这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它没比橱柜大多少,只放得下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镜头切至:她在桌上整理好自己的物品——一支黑笔、一支红笔、一个打孔机,然后她把一个英俊士兵的照片仔细摆好。
内景,地图室/作战室,夜参谋总长们向丘吉尔汇报战况:艾恩赛德代表陆军,道丁(新西兰人)代表空军,还有一名海军司令(杜德利·庞德)。
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也出席了——军官们都聚在一起,看着——三幅巨大的欧洲作战地图分别挂在三面墙上。
每幅图上都满是大头针和细线以标明阵地——陆海空三军各一幅图。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颜色不同的各式电话,响铃不断……由三军军官接听。
战况汇报首先在陆军地图前进行,图上的大头针和带颜色的细线标记出德军向西推进的情况。
艾恩赛德将军:比利时和荷兰随时可能陷落。
温斯顿:法军呢?
艾恩赛德将军:整个法国第九军——大约二十万人一投降了。
哈利法克斯:他们所有人?
艾恩赛德将军:放弃抵抗的、弃械投降的、还有做逃兵的,简直溃不成军。
咱们全部陆军,30万人左右,现在正全力撤退。
温斯顿(对道丁说):咱们部队的空中掩护呢?
道丁空军元帅:德国空军掌握着制空权。
咱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飞机来挑战它们。
说实话,我强烈建议别再把珍贵的战斗机浪费在法国,留一些保卫咱们自己吧。
温斯顿走到海军地图前看战舰部署……温斯顿:而我们的海军闲置着,毫无用武之地。
庞德海军司令:咱们的舰队一进入敌方射程,就遭遇猛烈的空中打击。
温斯顿:他们速度快得致命。
温斯顿回到陆军地图前。
艾恩赛德将军:装甲坦克,它们从中部穿过,迅速向西挺进。
温斯顿:但它们总得停下来进行燃油补给啊。
艾恩赛德把目光投向伊斯梅将军。
艾恩赛德将军:伊斯梅?
伊斯梅:这不是上次大战了,阁下。
他们的坦克可以在加油站补给燃油。
温斯顿:加油站?
艾恩赛德将军:通往巴黎的道路己经敞开。
700万难民正在逃亡。
我们几天内将共同见证西欧的溃败。
镜头移到地图上……一架英国客机飞行的影像叠印上来,地图渐变成真实的乡村景色,镜头从上空鸟瞰——外景,航拍法国的天空,日温斯顿乘坐的客机飞过法国田野,很快出现两架喷火式战斗机在客机两侧护航。
内景,民用客机,日我们看到飞行员从驾驶舱向下俯视。
温斯顿接过一杯刚倒好的酒,他也在低头看,脸色变得暗淡——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无辜难民——他们的队伍绵长蜿蜒,充满绝望。
机上与温斯顿同在的还有——伊斯梅、道丁、艾恩赛德。
他的脸上满是惊愕。
温斯顿的主观镜头,眼前是巨大的灾难。
流离失所的人群和难民队伍混乱不堪,德军侵入的痕迹清晰可辨:被弃置的坦克和大炮还在燃烧。
近景:一个逃难的小男孩的主观镜头,他仰头看温斯顿的飞机。
他把左手握成圈举到左眼前注视着飞机。
字幕升起:1940年5月16日,周四温斯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绝对不能。
内景/外景,法国飞机库,日很多民间和军方的代表在等待温斯顿。
他从飞机上下来,走上长长的红毯。
法国总理雷诺上前和温斯顿握手。
温斯顿:准备好,要让您苦上加苦了——因为我要讲法语。
他们在机库中一张长桌旁坐下。
温斯顿(继续,讲糟糕的法语,有字幕):尽管目前形势堪危,我们此前也曾共同面对危机。
雷诺:还是讲英语吧,首相先生。
温斯顿(略受冒犯):两国——两国此前曾共渡危机。
我相信这次我们也能涉险过关。
告诉我你们打算如何反击?
雷诺:并没有计划。
沉默——然后……温斯顿(讲法语):你们必须要反击。
总理,必须要!
温斯顿(继续,讲英语):你们必须要反击!
必须!
各位,我认为这次坦克进攻并不是真正的入侵。
雷诺:不是真正的入侵?
法国人和伊斯梅脸上都露出同样的诧异表情。
达拉第(讲法语):把这话跟死者家属说去吧。
雷诺:我们真的很赏识您的努力和乐观精神,但是——我们输了。
温斯顿似乎无法/不愿接受这点——温斯顿:只要他们的坦克兵缺乏步兵增援,他们不过就是地图上的小旗子而已。
坦克手是无法增援自己的。
不,我不相信德国坦克这次精彩的突袭是一场真正的入侵。
一片沉默。
温斯顿疯了吗?
外景,法国机场,日温斯顿的客机起飞。
内景,法国公务车/法国机场,日雷诺和达拉第并排坐在车内,看着温斯顿的客机爬升上天。
雷诺(讲法语,有字幕):他满脑子妄想!
达拉第:英国佬。
内景,议会图书馆,日约翰·西蒙爵士和伦敦德里勋爵在图书馆走廊上边走边说。
约翰·西蒙爵士:他就像个演员,陶醉于自己的嗓音。
伦敦德里:我喜欢听他的声音,可是千万别采纳他的想法。
他一天能有100个主意,有4个是好的,剩下96个都是馊主意。
约翰·西蒙爵士:他父亲是很好的演说家,不过……伦敦德里:最后染上了梅毒,丧失理智。
约翰·西蒙爵士:国家老是要为父辈的罪孽受苦。
走道另一端,斯坦霍普也在和赛缪尔·霍尔爵士谈论丘吉尔。
斯坦霍普:要问我的看法?
在帝国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让一个醉鬼掌舵。
赛缪尔·霍尔爵士:醒了就要喝威士忌,午饭喝一瓶香槟,晚饭又是一瓶。
白兰地和葡萄酒一直喝到三更半夜……我连自行车都不会借他骑!
内景,财政部,洗手间,日金斯利·伍德对一个同事说——金斯利·伍德:他先从保守党叛变到自由党——跟咱们对着干了10年——一下子又变回保守党了。
他倒真他妈合适!
对不起,但他只想着一件事:他自己!
内景,小教堂,日哈利法克斯与国王乔治六世坐在一起。
哈利法克斯:我们恐怕要找人取代他,伯特。
乔治六世:取代他?!
哈利法克斯:咱们必须要尽力争取和平,这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儿女好。
这样我们才可能走出这场危机,避免家园变得面目全非。
乔治六世:这听着真像首相说的话。
内景,唐宁街10号,厨房,日黄色的蛋粉与水混合,煎炒后倒在盘上,成为炒蛋。
早餐餐盘(再次)摆好一(快切镜头)培根和蛋粉,威士忌和苏打水,一杯酒字幕:1940年5月19日,周日内景,唐宁街10号,洗手间/卧室,日约翰·伊凡斯站在洗手间外(门关着),拿着便笺本和纸,准备记下温斯顿的指示。
约翰·伊凡斯:先生,您需要回复掌玺大臣。
内景,唐宁街10号,洗手间,日温斯顿坐在马桶上读一份法国报纸。
头版的图片是一名法国士兵搂着恋人,做出象征胜利的V字手势(手心朝外)。
标题是“V字象征胜利”。
温斯顿:掌玺大臣?
约翰·伊凡斯:对啊,先生。
温斯顿(读报):“V字象征胜利”。
温斯顿合上报纸,站起来。
温斯顿(继续):告诉掌玺大臣——内景,唐宁街10号,洗手间/卧室,日温斯顿(景外):告诉他我正洗着呢。
我们听到冲水声,然后温斯顿走出来,他穿着粉红色的丝绸睡衣。
温斯顿(继续):还有,我一次只能处理一件屎事儿!
他走进卧室,伊凡斯跟在他身后,我们看到——伊丽莎白·雷顿在旁边的桌上打字,安东尼·艾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读温斯顿的演讲稿……温斯顿(继续):别客气,安东尼——说实话。
艾登:嗯嗯。
艾登边读,温斯顿边看着他,等他做出反应。
温斯顿(对艾登说):我还挺满意的,尤其是结尾。
艾登并没有说话。
等待由此变得让人焦虑。
他读完讲稿,翻过最后一页,看看背面是否还有更多内容,但没有了。
温斯顿等待着评判。
艾登缓缓摘下眼镜,抬头看向满怀希望的温斯顿。
艾登:我不觉得好。
温斯顿:什么,你不觉得好?
艾登:你暗示着好像我们——在打胜仗。
(稍顿)可我们没有。
温斯顿:是没有,不过……这样能鼓舞他们。
温斯顿(继续):你不明白。
艾登:温斯顿,我知道。
温斯顿(固执地说):不不不,我会激发他们,让他们迸发出内心潜在的能量!
沉默、僵局。
艾登看起来忧心忡忡。
艾登:你刚才问我的看法。
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温斯顿盯着他信赖的盟友,逐渐失去希望。
突然,他打了个响指,指向艾登——温斯顿:西塞罗!
他又走动起来——出了卧室。
伊凡斯、雷顿还有艾登都只好跟着他……内景,唐宁街10号,门厅,日温斯顿:“做勇敢者”——等等——“即便命途多舛”,诸如此类的话。
然后,他走进——内景,唐宁街10号,图书馆,日温斯顿(高喊):克莱米!!!
凯特!!!
克莱米!!!
他找书时发现克莱米……焦虑不安、心力交瘁,她正忙着开支票。
温斯顿(继续):凯特,我那本西塞罗的书,你是不是把它放在架子上了?
克莱米: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温斯顿:你说什么了?
克莱米:咱们破产了。
温斯顿:所有人都出去!
出去!
他就像轰猫一样把约翰·伊凡斯、伊丽莎白还有艾登赶出去。
克莱米:我连一张支票地不敢再开了。
温斯顿:我会更节俭的——一天只抽四支雪茄!
克莱米:你真是没救了!
(稍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任何话?
温斯顿:有,我很爱你。
克莱米:你今天早上喝了多少?
他走近她,拉开一把椅子。
温斯顿:我现在看着你就像是回到了1904年。
第一次看到你是在一个拥挤的舞池,我竟然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克莱米:我那时一定美极了才取得如此神效。
温斯顿:这之后我们一别就是四年。
克莱米:那几年转瞬即逝。
温斯顿:当时追你的人可不少。
西德尼·皮尔就对你死心塌地。
克莱米:他才华横溢。
温斯顿:莱昂内尔·厄尔克莱米:舞技一流。
温斯顿:然后,圣赫利尔夫人办的晚宴上是谁出现啦?
克莱米:小猪(小声哼鼻子)。
温斯顿:还是老样子。
他们看着彼此,脸挨着脸。
克莱米:我们是不是老得不成样子啦?
温斯顿:你恐怕是的。
她笑着把他推开,温斯顿拉住她的手。
温斯顿(继续):今晚你会在收音机前听我演讲吗?
外景,唐宁街10号/财政部,日温斯顿出现后有媒体记者一拥而上。
特伦斯·伯肯:首相先生——法国的局势——我们真的在全面撤退吗?
法国不保?
他冷冰冰地向记者投去责备的眼神,突然转身面对镜头,用食指和中指从嘴里抽出雪茄,在镜头前做出他的首个象征胜利的V字手势(但掌心朝内,粗鲁的版本)。
温斯顿穿过马路,一边练习一个绕口令,一边走进财政部。
内景,温斯顿的办公室/作战室,夜温斯顿坐在床上,焦虑不安,对于他将要发表的广播演讲没有把握。
伊丽莎白·雷顿坐在角落的办公桌旁,拿着文件和资料。
一张桌子上放着麦克风。
一名演员也在一旁待命。
监制引领温斯顿到他的办公桌前。
BBC监制:那就请您坐在这里——您的桌前。
温斯顿:嗯。
温斯顿坐下,不无担忧地琢磨起桌上的演讲稿,拿出笔。
BBC监制:——说慢一点,但吐字清楚,对着麦克风说。
温斯顿抓紧最后一分钟,匆匆修改讲稿。
他感到越来越紧迫,划掉刚做的改动,试图重写。
他显然很焦急。
BBC监制(继续):要是您准备好了,当钟敲响9点时,灯会变成红色,我们就对全国直播。
九点钟您请开始。
好吧?
但温斯顿还没有准备好。
他忙着重写讲稿。
挂钟的秒针迅速接近数字12。
监制和伊丽莎白都十分担忧,最后一秒钟就要逝去。
BBC监制(继续):首相先生,准备好了吗?
温斯顿(自言自语):一分钟,一分钟。
BBC监制:就要直播了,首——温斯顿(脾气爆发):我说了,一分钟,该死的!
他的震怒吓到了监制和伊丽莎白。
温斯顿的手握着笔,开始颤抖。
他犹豫不决,无法及时想到好的词语。
BBC监制:四——三——二——一……钟敲响晚上9点,灯变成红色,一片红光将他包围。
直播开始。
死寂沉沉。
监制慌了手脚。
有那么一秒钟,温斯顿似乎呆住了,然后——温斯顿调整呼吸,说道……温斯顿:“作为首相,我第一次向你们演讲。
此时,正值我大英帝国,和我们的盟友,还有自由之存亡的严峻时刻。
在法国和佛兰德斯,一场浩荡的战斗正残酷地进行着。
”伊丽莎白舒了口气,然后在复写本上跟着记录,她不出声地说着演讲词,很多已熟记在心。
镜头跟拍从办公室伸出的电线,沿着走廊,进入发射台。
我们看到BBC声音操作员。
内景,白金汉宫,夜特与:收音机。
镜头后拉,我们看到:正在看报的国王抬起头,听丘吉尔演讲。
同时,他仔细看着像框中孩子们的照片……伊丽莎白和玛格丽特公主。
温斯顿(景外):“在空中轰炸和装甲坦克的配合之下,德军……己经突破法国北部的马其诺防线,他们的优势力量装甲车正蹂躏着法国广袤的土地……”特写:报纸头条标题:法方称尽在掌控,尽管遭遇纳粹突袭。
内景,外交部,夜哈利法克斯坐在桌旁。
一位部长站在他身后。
他们一起收听温斯顿的广播演讲。
温斯顿(景外):“……法国在战争的头一两天毫无防备……但是,我对法军及其统帅的信心坚定不移。
这支大军中只有一小部分经受了枪林弹雨,法国领土只有很小一部分遭到了侵略……英国和法国人民正并肩前进。
这种对事实的歪曲让哈利法克斯作呕。
哈利法克斯:“前进”?!
他真敢说!
外景,法国战场,夜高空镜头:英军和法军败退——身后是冒着烟的卡车和丢弃的火炮。
镜头掠过这片面目全非的土地,我们看到——镜头切至:一具尸体模糊的外形……温斯顿(景外):……英国和法国人民——正并肩前进——,不仅要拯救欧洲,也要将全人类从史上最为污浊黑暗、毁灭灵魂的暴政下拯救出来。
……特写展现出一只眼睛,正看着镜头。
内景,温斯顿的办公室/作战室,夜红色的录像灯光。
温斯顿:“而今,一个纽带将我们全部相连——继续战斗,直到胜利;永不屈服于奴役和耻辱,即使代价再大,痛苦再深……我们必须取胜,也必定取胜。
”特写:温斯顿的脸……伊丽莎白·雷顿:讲得好,先生。
温斯顿坐下,表情不悦。
特写:红色的录像灯光熄灭。
广播结束。
内景,唐宁街10号,图书馆,夜克莱米关掉收音机,忧心忡忡。
内景,作战室走廊,夜温斯顿感到不快,他走到一扇门前,走了进去。
内景,唐宁街10号,地道,夜温斯顿乘电梯上去。
内景,唐宁街10号,正门过道,夜温斯顿走出电梯,开始爬楼梯。
内景,唐宁街10号,客厅,夜克莱米:你做得很棒。
温斯顿:过去十年里只有我向民众讲真话。
可是今晚……根本没有前进,情况一团糟。
我们正在全面撤退。
克莱米:难道你今晚让大家都睡不成觉,把孩子们都吓坏,就是服务于人民了吗?
温斯顿:即便恐怖正在逼近?!
克莱米:正因为恐怖在逼近!
以后有足够的时间讲真话。
他点头接受,走开了,但仍然感到焦虑。
克莱米看着他,充满担心。
内景,厨房/作战室,日一份报纸的头版:照片中,温斯顿做出象征胜利的V字手势(掌心朝内)。
伊丽莎白·雷顿倚着门读报。
她旁边站着另一位打字员西比尔,她也在读同一张报。
伊丽莎白咯咯笑。
温斯顿经过走廊的门口,又走回来。
温斯顿:有什么这么好笑?
伊丽莎白:首相先生——温斯顿:说啊,是什么事儿?
内景,作战室走廊,日伊丽莎白走出去,站到走廊里以便和首相私谈。
伊丽莎白:不确定您是否了解,但是您那样做V字手势,——在穷人的街区——还有别的含义。
温斯顿:什么含义?
伊丽莎白:我不太想说,先生。
温斯顿:我当过布尔人的俘虏,连南非的监狱都蹲过。
伊丽莎白:去你的。
先生。
温斯顿:去你的?
温斯顿放声大笑,这让伊丽莎白也笑起来。
伊丽莎白:像您那样做这个手势,没错,先生。
(演示)但您要是把手转过来(手心朝外)——就没问题啦。
温斯顿:原来如此。
伊丽莎白:可不想让百万民众都误解您。
温斯顿走开,还在轻声笑——温斯顿:去你的!
内景,白金汉宫温斯顿的办公室/作战室,日国王乔治六世对着电话说——乔治六世:不想占用你太多时间。
(稍顿)我在无线电上听到你了。
温斯顿:我的话还好懂吧?
乔治六世:民众需要得到引导,而不是误导——不应该让他们自、自己去琢磨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斯顿:好的。
就这些吗,国王陛下?
乔治六世:是的。
再见,首相先生。
(咔哒声)温斯顿放下电话转向伊凡斯。
温斯顿:王室刚刚批评了我。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作战室,日字幕:1940年明25日,周六第一次战时内阁会议出席:17人。
除温斯顿外的核心阁员(张伯伦、哈利法克斯、格林伍德、艾德礼)及随员(亚历山大、辛克莱、库珀、卡多根、安德森、庞德、道丁、艾恩赛德、布里奇斯、伊斯梅、尼科尔、威尔金森)。
内阁秘书布里奇斯引导大家落座。
他们围着桌子四处寻找自己的桌签。
内阁秘书布里奇斯(示意哈利法克斯的位置):外交大臣?
一张新的地图显示出英军新的阵地。
他们被围在敦刻尔克。
温斯顿终于走进来,他先和艾恩赛德与伊斯梅握手,对艾德礼和格林伍德却没有那么热情,对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则毫无兴致。
他们也没有准备和他握手。
温斯顿:泰尼,很高兴见到你。
(对伊斯梅说)帕格,欢迎来战时内阁。
我们就是这样。
(对大家说)请坐。
他也坐下。
温斯顿(继续):战争通常就是一系列愚蠢的错误。
这次也不例外。
(稍顿)将军,下面就交给你了。
艾恩赛德:各位面前有今早的报告。
温斯顿:是的,将军。
艾恩赛德:如果翻到第三页,嗯,第三页上——大家都在看第三页吧?
——不对,是另一份文件——往下第二段。
温斯顿焦虑不安,还没有从王室的不满中恢复过来,他不耐烦地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敲打椅子边。
格林伍德:第二?
艾恩赛德:对,第二——不,页数是——温斯顿忍无可忍了——温斯顿(失去耐心):爱德蒙!
你就不能——用你自己的话——告诉我们,眼下是怎样的烂摊子吗?
情况究竟怎样?
艾恩赛德:好。
(稍顿)截至昨晚10点,德国人己包围了六十个英国、比利时和法国的师。
我方高特勋爵统领下的所有部队现在已经撤退,或正试图撤退到法国海岸,到敦刻尔克,但我们无法接应他们。
纳粹击沉的船只堵塞了海港入口,而德国空军掌有制空权。
张伯伦:我们有多少人被困住了?
艾恩赛德:所有人。
(停顿)我国全部职业军人。
而且……(停顿)我们想不出该如何营救他们。
沉寂。
温斯顿:将军,你的意思是在未来几天内我们将失去整个英国军队?
艾恩赛德:没错。
艾德礼:法国人采取了什么行动?
艾恩赛德:雷诺总理发来一条无线电消息。
他预计巴黎很快将失守。
温斯顿:我们必须反击。
谁赞成?
(沉默)不会吧——艾恩赛德:德军在各方面都占优,并且距离海岸只有五十英里。
他们在把我军往海里逼。
艾德礼:五十英里!
我的老天!
格林伍德:对于一辆德国坦克,也就要两天。
温斯顿:不能让敌人推进到海边!
在我们的人撤离前绝不能!
伊斯梅将军,你有什么方案?
大家都向伊斯梅看去。
伊斯梅:就目前情况来看——要想及时将我军任何部队撤离,我看不到有多大希望。
大家都倒抽了一口气。
温斯顿很难接受这条消息。
温斯顿:一个人都不行?
我们不能这样任由敌人宰割!
哈利法克斯的反应:他勉强保持缄默。
他看向张伯伦,但张伯伦回避他的目光。
温斯顿(继续):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艾恩赛德:我不敢说,阁下,我们还有下一步。
沉默,仿佛一团阴影笼罩。
伊斯梅望向艾恩赛德,他闭口不语。
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也交换了一个眼神。
温斯顿:那么?
到哪儿去寻求救助?
(沉默)谁有想法?
说啊!
都说话啊!
艾恩赛德:我们在加莱还有驻军。
在敦刻尔克西面25英里。
温斯顿:好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们在那儿有多少人?
艾恩赛德:大约四千人。
温斯顿:那就命令他们向东行进——与前往敦刻尔克的德军纵队交锋。
为咱们争取一点时间,把德军注意力从敦刻尔克引开。
与此同时,我们把大部队从海上撤走。
艾恩赛德,这可以实现吗?
艾恩赛德:这将意味着巨大的牺牲。
艾德礼:四千名年轻人!
温斯顿:为了拯救30万人!
(停顿)加莱驻军由谁指挥?
伊斯梅:尼克尔森准将。
沉默。
重负落在丘吉尔身上……温斯顿:很好——告诉……温斯顿的图章戒指敲打着椅子扶手,显露出一丝的迟疑。
温斯顿(继续):……告诉尼克尔森,他的部队要把敌军的坦克、大炮和轰炸机从敦刻尔克引开。
对于这个岛来说这至关重要。
——吸引敌人的怒火——如果必要,战斗下去,直至殉国。
会议室内阴云笼罩,几乎令人窒息。
艾德礼:这是在自杀。
哈利法克斯情绪激动,再也无法沉默下去。
哈利法克斯:我持保留意见……温斯顿:谁能说自己毫无保留呢?
哈利法克斯:对这样责任重大的决定我有所保留,特别是我们还有议和的可能。
温斯顿:议什么和?
哈利法克斯:意大利人提议在我方与德方间斡旋。
我曾表示,如果我们的自由和独立能够得到保证,我们会考虑任何提议。
温斯顿:让希特勒手里拿着鞭子,你真的认为他会尊重我们的自由和独立吗?
哈利法克斯:这样做对他有益,他——温斯顿: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那个疯子知道他征服不了这个国家,而我们需要一支军队。
将军,告诉尼克尔森准将,不能让德国人推进到海边!
在我们的人从海滩撤离前绝对不能!
(停顿)由我来负全责。
哈利法克斯:真的吗?
温斯顿(发脾气):真的!
对!
所以这把椅子才由我坐!
哈利法克斯:想必——我们在让四千人送死之前,有必要考虑——温斯顿(懊恼):这是什么话?!
哈利法克斯:对于和谈,你究竟抱什么看法?
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你甚至都不会考虑进行这种谈判?
令人紧张的沉默。
镜头对准两名秘书。
他们拿起铅笔,准备记录下温斯顿的回答。
温斯顿意识到历史正在倾听,他感觉到有陷阱。
温斯顿:我希望和哈利法克斯子爵还有张伯伦先生单独沟通。
(对艾恩赛德说)向加莱驻军发布命令,并在发完后确认。
(对布里奇斯说)布里奇斯!
你也是!
出去!
走啊!
布里奇斯放下铅笔。
这样的打破常规让离开的人感到惊愕。
内景,作战室走廊,日被打发走的战时内阁成员鱼贯而出。
队列末尾跟着不满的布里奇斯和他的两名秘书。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作战室,日温斯顿点燃他的雪茄,慢慢走近坐在房间后面的哈利法克斯。
哈利法克斯:温斯顿,我军在陆上已注定失败——面临歼灭——我国也即将遭遇入侵!
我们必须理智点!
温斯顿:我们是一个航海民族,自青铜时代起就是如此。
英吉利海峡是我们的天下——我们的壕沟——我们的城垛。
而德国人能认清的水域还超不过屁大的湖!
他们先要抵达这个岛才行。
哈利法克斯:岛上将满是惊慌失措的男女老少。
是我们辜负了他们,没有尽到保护民众的义务。
德国赢了——而我们全然无助——温斯顿:这又是谁的错?!
张伯伦把脸背过去。
哈利法克斯:——面对的是世上最强大的军队。
此外,一旦法国沦陷,德国就可以集中精力生产飞机,而且他们还会拥有法国的舰队!
到时候什么能阻挡的了希特勒?
口舌吗?
口舌,温斯顿?
单凭口舌?
(稍顿)如果你不允许谈论和平,那我只好——张伯伦介入,阻止哈利法克斯辞职。
张伯伦:可否让爱德华先和意大利大使巴斯蒂亚尼尼见一面,讨论下意大利在我们和德国间斡旋的可能,打探好他们的条件?
张伯伦的举止让温斯顿平静下来。
温斯顿:巴斯蒂亚尼尼?
呵!
此人可算是有貌无才吧。
温斯顿看着哈利法克斯,叹了口气。
温斯顿(继续):我反对任何谈判——张伯伦:自然如此。
温斯顿:——任何将有损我们的国家权力和公民权利的谈判。
哈利法克斯:这也是大家的想法!
毋庸置疑,主权问题不可妥协!
张伯伦:温斯顿?
别无选择,温斯顿缓缓地把头歪过去,然后点了点。
张伯伦(继续):好的。
谢谢你。
温斯顿:……但是!
决不能让这间屋子外面的人知道。
张伯伦:当然。
内景,作战室走廊,夜温斯顿穿过走廊,走近一扇标着厕所的小门。
他进到里面。
特写:门锁由“无人”滑动到“有人”。
内景,跨大西洋电话间/作战室,夜门里面可不是什么厕所。
这其实是一套私密的电话系统,让丘吉尔能够联系罗斯福所在的白宫。
温斯顿坐下,拿起听筒,稍等片刻才把电话拿到耳边——温斯顿:总统先生?
罗斯福:温斯顿!
温斯顿:你还好吗,弗兰克林?
罗斯福:好,好。
你怎么样,首相?
温斯顿:我打电话是想问你海军舰艇的事。
如果你肯借给我们50艘老旧的驱逐舰,我有把握——罗斯福:啊,对啦。
温斯顿:哪怕40艘也——罗斯福:这个,我——罗斯福(继续):——我确实问过,但恐怕不行。
我们去年签署的《中立法案》捆绑住了我的双手。
我试过了,但爱莫能助。
温斯顿:那——我能——你们允许我国派一艘航母去接收之前购买的P-40战斗机吗,总统先生?
罗斯福(皱眉蹙额,讨厌无能为力):你又把我难住了。
新的法律禁止穿越大洋运送武器。
温斯顿:但我们付过款了——用你借给我们的钱付的!
罗斯福(痛苦):实在抱歉,温斯顿。
温斯顿:我无须再让你了解西半球面临的困境,没有贵国的支持,某种意义上……沉默。
紧张的一刻……罗斯福:我都知道。
我日夜都牵挂着你。
(停顿)听我说。
我们或许——可以……但罗斯福言语受阻,他的声音渐小,最后听不到了。
温斯顿:总统先生,我们正面临着最严峻的现实!
罗斯福:……我们可以把你们的飞机送到距加拿大边境一英里的地方——如果你们能从加拿大派来一队马匹——不使用任何机动设备——那样你们就可以自己把飞机拉过边界了。
这听起来怎样?
温斯顿:马匹?
你刚才说“一队马匹”?
温斯顿:我认为你们可以自己把飞机运过界,这堆东西可是带轮子的。
你们决定吧。
温斯顿说不出话来。
罗斯福(继续):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
(沉默)首相先生?
温斯顿遮住电话,握紧拳头,忍下怒火,然后开口,尽可能保持平静。
温斯顿:现在您能帮上任何忙都好。
罗斯福:晚安,温斯顿。
(他感到温斯顿的痛苦)。
你那边现在很晚了吧?
温斯顿:晚的恐怕不只是时间。
他放下电话,在椅子上坐好——惊愕,恼火。
但忧虑之时,他慢慢有了主意,一个新点子!
内景,地图室/作战室,夜温斯顿进来后大步从职员身边走过,来到巨幅欧洲地图前。
他把手指沿着法国海岸,指向敦刻尔克,那里围着一圈红线。
他又看了看英国海岸,在地图上多佛的位置敲了一下。
他转身,看了看十几台色彩各异的电话,他对在地图室的一名海军军官说道——温斯顿:用电话帮我接通副海军上将拉姆齐。
外景,多佛城堡,日出前(5点钟)高空俯拍位于著名白崖顶部的城堡。
内景,拉姆齐海军上将的卧室/隊道/多佛城堡下方,夜一名参谋人员叫醒拉姆齐海军上将。
参谋员:拉姆齐将军?
拉姆齐:嗯?
参谋员:首相的电话。
内景,发电室/隧道/多佛城堡下方,夜拉姆齐在和温斯顿通电话。
温斯顿(继续):伯蒂吗?
希望我没把你吵醒。
拉姆齐:没有,我在读《圣经》呢。
(镜头按需要交切)内景,地图室/作战室,夜温斯顿边打电话,边研究英国海岸。
温斯顿:读的《出埃及记》吗?
(微笑)温斯顿:伯蒂,咱们得把小伙子们撤回来。
海军说能派一艘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而敌军则掌握着制空权,能撤走10%的士兵就算走运了。
我想让你下令,集结船只。
拉姆齐:船只?
温斯顿:没错。
民用船只,所有你能征集到的。
我国到处是船,何不好好利用。
伯蒂?
你还在听吗?
拉姆齐(有所疑虑):呃——好。
温斯顿:——凡是超过30英尺的游艇,能航行到法国就行。
无论是朗利家的帆船,还是弗恩利家的豪华游艇,或是任何破烂但还能浮起来的渔船。
拉姆齐:嗯,嗯。
温斯顿感到拉姆齐在犹豫,便换了一种方式恳请他……温斯顿:伯蒂,帮帮我筹划这次行动。
至少,咱们得努力接一些小伙子们回家。
(停顿了一会儿后)拉姆齐:我会通过BBC发布命令。
温斯顿准备放下电话,但又想起了什么——温斯顿:哦,伯蒂,还在听吗?
拉姆齐:阁下?
温斯顿:这次行动——需要有个代号。
拉姆齐看看四周,一台设备的装饰上写着“发电机”。
内景,走廊/作战室,日字幕:1940年5月10日,周日温斯顿和艾登同行,他们经过一间军官办公室,门开着。
这时,屋里的广播传来希特勒演讲的声音!
温斯顿感到愤怒。
他把门重重关上,让独裁者的声音沉寂下来。
温斯顿和艾登互相对视,然后继续向前走,在战时内阁会议室门口站住(就像上台前那样)。
温斯顿深吸一口气,试图摆脱他的顾虑。
这之后他才走进去,身后跟着艾登。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作战室,日第二次战时内阁会议出席:17人。
核心阁员(丘吉尔、张伯伦、哈利法克斯、格林伍德、艾德礼)及随员(艾登、亚历山大、辛克莱、卡多根、安德森、庞德、道丁、艾恩赛德、布里奇斯、伊斯梅、尼科尔、威尔金森)。
氛围紧张——阁员们脸上写满疑虑。
大家都站着交谈,语气焦急……但当温斯顿和安东尼·艾登走进来,他们一下子静下来。
温斯顿:各位好。
我请作战部长也来参会。
哈利法克斯和张伯伦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全体就座。
温斯顿环顾四周,他立刻感受到阁员们的恐惧、疑惑与紧张。
温斯顿开始用右手上的戒指敲打座椅的木制扶手。
直到——温斯顿(继续):显而易见,我们处境危险。
但法国总理向我确保,尽管有一些德国坦克抵达了海边,但是情况总体上还在掌控之中。
没有人对此感到信服。
特写:温斯顿座椅的木制扶手——在经历了三周这种焦虑的敲打后,清漆已经磨损掉了。
格林伍德:首相。
您自己也不信这种话吧。
艾德礼:法国沦陷在即。
格林伍德:是啊。
艾德礼:接下来遭到入侵的就将是这座岛。
温斯顿改变话题——温斯顿:加莱有什么消息?
艾德礼:什么?
艾恩赛德:驻军发动了进攻,但被迫退却,四面被围。
他们遭到无情的炮击和轰炸。
伤亡接近六成。
阁员们都在摇头,似乎都对温斯顿丧失了信心。
张伯伦点头示意哈利法克斯——哈利法克斯:关于和谈的事宜——温斯顿:——我们必须保持振作。
表明我们将战斗到底。
和谈会流露出我们的软弱。
温斯顿看向艾登,期待他的支持。
艾登:同意。
温斯顿:即便我们被打败,也不会比现在就放弃斗争更糟糕。
因此,我们别再提什么和谈,这只能让我们滑向深渊。
哈利法克斯:滑向深渊?
唯一——温斯顿:——我怀疑德国和意大利——哈利法克斯:——唯一的深渊——温斯顿:——想让我们深陷和谈之中,无法再回头!
哈利法克斯:瞎扯!
巴斯蒂亚尼尼告诉我——温斯顿:这种方式——哈利法克斯:——唯一的深渊——温斯顿:我打断你的时候,你能不要再打断我吗!?
我当时选择战时内阁成员,煞费苦心地把老对手都算进来,可能是做得过头了。
只有格林伍德、艾德礼和艾登微微一笑。
哈利法克斯和张伯伦看起来很恼火。
温斯顿(继续):哈利法克斯子爵,你所提的方式不仅徒然无效,还会把我们卷入致命危险。
哈利法克斯:真正致命的危险是这种战斗到底的浪漫幻想。
究竟什么是“到底”,难道不是家园破灭吗?
要是可以避免这些,再继续作战便毫无英雄色彩。
如果凶多吉少,负隅顽抗就绝非爱国;当一场战争败局已定,试图缩短它也绝非可耻。
温斯顿无法容忍这种言论。
温斯顿:欧洲还——哈利法克斯:——欧洲已经沦陷了!
哈利法克斯(继续):趁我们的部队还没有被全歼,现在谈判正当其时,这样才能获得尽可能好的条件。
希特勒不会坚持太过离谱的条款,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会通情达理的。
温斯顿无法容忍这种言论。
温斯顿:什么时候才能吸取教训?
老天,还有多少独夫需要去恳求、安抚然后享有巨大的特权,我们才能吸取教训?
头已入虎口,还怎么和老虎讲理!
温斯顿起身离去。
哈利法克斯挣开抓住他前臂的张伯伦,独自追出去——内景,作战室通往隧道的小走廊,日哈利法克斯追逐温斯顿到门廊——哈利法克斯:首相——温斯顿朝他转过身——他们现在站在封闭的门廊里。
哈利法克斯(继续):温斯顿!
昨天你可答应我——温斯顿:——答应什么?
哈利法克斯:——让我会见——哈利法克斯(继续):——巴斯蒂亚尼尼——温斯顿:——我批准了——温斯顿(继续):——理论上去探——温斯顿(继续):——探听——哈利法克斯:一一理论上?!
——温斯顿:——探听意大利会开出什么条件。
仅此而已。
我没有批准——哈利法克斯:如果你不允许进一步探讨签署和约——那我只好向你辞职。
温斯顿:别说傻话。
我需要你,爱德华。
你清楚的!
哈利法克斯:我不会袖手旁观又一代年轻人去送死,死在你的狂傲造就的血腥祭坛上!
温斯顿:而你想让我们像羔羊一般死去!
哈利法克斯:加里波底对你来说还不够吗?
温斯顿(愤怒):你竟敢?!
我们的士兵被困在佛兰德斯的铁丝网中!
我亲眼所见!
开辟第二战线,包抄土耳其人侧翼是一个很好的军事想法——本来可以完美奏效的,要不是海军上将们和第一海务大臣犹豫不决,耽误了出奇制胜的时机!
沉默。
温斯顿意识到他的话说过了头,自己完全失态了。
他平静下来,但为时己晚。
哈利法克斯不为所惧,冷冷地对温斯顿投去评判的眼光——哈利法克斯:由你来选。
你有24小时准备开启和谈。
否则,我就辞职。
哈利法克斯走回作战室。
温斯顿后悔自己发了脾气。
内景,唐宁街10号,门厅,日温斯顿从电梯里走出,看到————年轻的保守党议员厄恩利·黑斯廷斯在楼梯下等着他。
厄恩利·黑斯廷斯:首相,我们可否给您安排时间,向外阁发言?
温斯顿爬上楼梯,一言不发。
内景,财政部洗手间,日哈利法克斯表情激动,张伯伦看起来不舒服,两人交谈时他用湿手绢蘸凉水轻敷头……哈利法克斯:我说给他听了。
那些话让他激动。
张伯伦:意料之中。
哈利法克斯:给了他24小时——我不指望他同意,所以我先辞职,然后轮到你。
我们要想在议院内激起波澜,这么做就至关重要。
由我来宣布。
国王会支持我们的。
哈利法克斯点点头。
张伯伦现在开导他,像慈父一般——张伯伦:明确好你的动机,爱德华。
国家至上!
国家永远是首位。
事业排在第三、第四位——次于家庭和信仰——对你来说(微微一笑)——也次于围猎。
来吧。
张伯伦勇敢地将情绪化的哈利法克斯带出了洗手间。
外景,伦敦,威斯敏斯特,夜广角俯拍伦敦,然后镜头摇到无线电天线,我们听到——电台播音员(画外音):海军部今日发布命令,要求所有船主,凡拥有长度在30-100英尺的机动游艇,应立即将详情上报海军部——内景,唐宁街10号,图书馆,夜温斯顿在收听广播。
电台播音员:——如果相关船只尚未被贡献出来或征用。
温斯顿关掉广播,转脸看着坐在打字机旁等待的伊丽莎白·雷顿。
他们对视了一下。
丘吉尔(口授):致尼克尔森准将,第30步兵旅,加莱。
丘吉尔(继续):你们每坚持一个小时,对咱们在敦刻尔克的部队都帮助极大。
我对于你们光荣的抗争深表敬意。
然而,你们却不会——重复不会,得到转移。
签名……伊丽莎白·雷顿中断了打字。
丘吉尔抬头看到她眼里闪烁着泪花。
他走到她身旁,递过一张手绢。
丘吉尔(继续):拿着。
(语气变得柔和)怎么了?
伊丽莎白·雷顿:我可以离开吗?
丘吉尔:不可以。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伊丽莎白·雷顿:没有人和我们讲发生了什么。
所有信息都是保密的——而我们听到只言片语,这比一无所知还要难受。
丘吉尔:你想了解什么?
她直视他的双眼。
伊丽莎白·雷顿:多少人能活下来?
他也凝视着她——这是公众都想问的问题,需要给与答复。
丘吉尔:跟我来,过来。
内景,唐宁街10号,下方隧道,夜温斯顿带领伊丽莎白走下长长的隧道。
内景,走廊/作战室,夜伊丽莎白跟随温斯顿走到地图室。
丘吉尔:进来吧。
伊丽莎白:不,地图室是不让我进的。
丘吉尔:现在让了。
内景,地图室/作战室,夜伊丽莎白走进地图室。
里面的工作人员全是男性,他们斜眼瞟她。
温斯顿给她看西欧的军事地图,图上标出英军部队。
他们被德军围困在沿海城市敦刻尔克。
温斯顿:德军现已控制所有法国港口,除去敦刻尔克,在这里——还有加莱,在西边。
那里的一支驻军正在吸引敌军火力,延缓敌人向敦刻尔克推进。
她点点头。
温斯顿(继续):我军在两处都遭到包围。
我们仍在努力清除敦刻尔克港的沉船,以便船只能够停泊,把咱们的小伙子们从海滩撤走。
但敌机不断袭击我方。
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云层来避开这些袭击,但敦刻尔克晴空万里。
我被告知如果我军有10%能撤出,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她震惊不已——温斯顿(继续):鼓起精神,雷顿小姐,振作一些。
伊丽莎白:如果得不到救援,他们能坚持多久?
温斯顿:一到两天吧。
伊斯梅走进来。
温斯顿(继续):将军?
伊斯梅:加莱的消息,有关第30步兵旅的,先生。
他们己退守到镇上的城堡进行最终,但恐怕也是无望的抵抗——“每人顾好自己”的命令已下达。
温斯顿(当他退出去时):好的。
内景,加莱城堡,夜尼克尔森准将身旁净是死伤的士兵。
他在读丘吉尔发来的快信——读来令人沮丧。
他把信拿低,感到挫败与恐惧。
他听到……50架德国轰炸机起飞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仰望漆黑的天空……外景,德国轰炸机,夜高空中,一架德国轰炸机的主观镜头。
飞机下方出现烟圈,圈子正中,远远在地面的便是加莱城堡,一个完美的目标。
轰炸机将携带的炸弹投向烟圈中。
内景,地图室/作战室,夜大特写:温斯顿的双眼,就好似——他在看地图时也见证了这一失败……外景,加莱,夜炸弹纷纷落在镇上,最后直接击中了城堡。
城堡崩塌……内景,唐宁街10号,温斯顿的书房,夜大特写,一份军事快信上写道:“加莱沦陷。
死亡或被俘人数不清。
高特将军。
”房屋另一侧,温斯顿坐在办公桌前,他一动不动,调制着一杯加苏打水的威士忌,这时——克莱米走进来,充满关切地看着他。
克莱米(担忧地说):睡觉去,小猪。
他没有回答——克莱米(继续):你必须要睡觉。
温斯顿:让我静一静,克莱米。
克莱米:这机会很早前就错过了。
她想到一个主意,急着出去了,留下他独自一人。
内景,唐宁街10号,办公室,日温斯顿穿着丝绸长袍,他还坐在办公桌前。
窗帘还拉着,己是早晨了。
他走到电话前,拨打拉姆齐海军上将的号码。
温斯顿:伯蒂,民众的响应如何?
外景,多佛城堡城垛,日另一角度:五艘小船抵达多佛——一艘邮船、一艘快艇、一艘渔船、一艘小帆船……另一角度:拉姆齐在接听一台野战电话,他从多佛城堡向下望去。
拉姆齐海军上将:要再等等。
现在评判还为时过早。
温斯顿:现在有多少船只了?
拉姆齐海军上将:再等等吧。
温斯顿:集结民用船只不单单是个要求,伯蒂。
这是个命令!
温斯顿感到懊恼,他砰地挂上电话,这时——他的贴身男仆索亚走进房间,拉开窗帘。
阳光顿时涌入——字幕:1940年5月27日,周一外景,唐宁街10号,日那里聚集着一群旁观者。
温斯顿出来后,准备乘坐公务车。
他现在焦虑不堪。
虽然他做了一个象征胜利的V字手势(礼貌的那种,手心朝外),但却另有所思。
他驼着背,双眼下垂,钻进公务车中。
内景,白金汉宫,日温斯顿和国王在餐桌旁共进午餐。
温斯顿大快朵颐。
国王胃口不佳,一边吸烟,一边看温斯顿大口喝着香槟吞咽食物。
乔治六世(倒好酒):你怎么在白天也能饮酒?
温斯顿:经常练习。
一阵沉默过后——乔治六世:我被问及——是否要制定相关计划——将我和家、家人转移到加拿大。
我想知道首相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温斯顿:我的看法吗?
我相信凡是您认为对自己、家人和国家正确的事情都应该去做。
您活着至关重要。
我们做首相的——上台下台,似乎速度惊人。
乔治六世:你在议会的位、位置,我听说,不是很稳固。
温斯顿:党内同僚们对张伯伦失势耿耿于怀。
有很多人怀疑我。
我并非受欢迎的人选。
国王点点头——他自己对温斯顿也有怨气——然后他连忙把头转到一边,感到不好意思。
温斯顿(继续):他们仍然希望哈利法克斯上台,但是把牵线的艺人换成被操控的木偶又有什么意义呢?
乔治六世:哈利法克斯勋爵可是我的密友!
温斯顿:我不受欢迎。
从加里波第战役以后就不被信任。
让人讨厌。
乔治六世:或许——是因为——你把人吓到了。
温斯顿:谁?
乔治六世:你吓到我了。
温斯顿(吓人地说):什么?
这是什么话?
我有什么好吓人的?
乔治六世:别人永远想不到你嘴里接下来要冒出什么话。
会、会是顺耳的还是伤人的。
温斯顿:我的情感毫无羁绊。
温斯顿脚边趴着一只威尔士矮脚狗等待喂食。
他把一些碎肉扔到狗的嘴里。
温斯顿(继续):我血液里流淌着放荡不羁的情怀。
从我父亲那儿继承的。
(稍顿)母亲也是如此。
我们不懂得温和克己。
乔治六世:父母在世时,你和他们亲近吗?
温斯顿:我母亲之前富有魅力,但恐怕过于风流。
这话让国王竖起眉毛。
温斯顿(继续):我父亲呢——对我来说就像神一样——总在别处忙着。
国王露出微笑,他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人。
内景,走廊/作战室,日温斯顿穿过男男女女,前往他的办公室。
他在伊丽莎白·雷顿面前停下,凝视她的双眼。
从眼神中,伊丽莎白能感受到他的疑虑、悲伤和痛苦。
温斯顿:雷顿小姐。
伊丽莎白·雷顿:先生。
温斯顿:联系——我需要联系——告诉……伊丽莎白:谁?
温斯顿:下午三点。
伊丽莎白·雷顿:下午三点,先生?
温斯顿:告诉布里奇斯召集——呃——战时内阁,下午三点。
谢谢你。
她目视他走开——这时,约翰·伊凡斯拿着一份公报,把温斯顿叫住。
约翰·伊凡斯:先生!
温斯顿:什么事?
约翰·伊凡斯:先生,高特勋爵发来的,从法国。
温斯顿阅读信息——他睁大了眼睛。
温斯顿:比利时已陷落,将于午夜时分投降。
法国会紧随其后。
温斯顿反应惊愕。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作战室,日第三次战时内阁会议出席:9人。
核心阁员(丘吉尔、张伯伦、哈利法克斯、格林伍德、艾德礼)及随员(艾登、卡多根、艾恩赛德、布里奇斯)。
屏幕上在放映一卷胶片。
我们看到德军快艇的影像,纳粹领导人手持地图,指向通往英国的海洋……德国士兵在展示一门远程的巨型加农炮。
影像外,我们听到——艾恩赛德:我们收到报告,德国最有可能采取的手段,是使用一大批机动快艇进攻我国,可能多至200艘,每艘搭载100名艇员,从海上大举进犯。
以这种方式,大量敌军可以同时沿海岸在多处登陆,并加以空袭配合。
我们觉得,我方海军或空军无力阻止这种登陆。
哈利法克斯: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哈利法克斯转头看温斯顿,目光严厉。
艾恩赛德:敌军对我们岛屿的入侵在即。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每张脸上都流露出震惊。
镜头停在安东尼·艾登身上。
他垂下头。
布里奇斯打开一瓶威士忌,开始为非军事人员倒酒。
艾恩赛德在一片沉寂中坐下。
沉默。
一张张茫然的表情。
普遍的极度焦虑。
大家期待着温斯顿发挥领导力——他似乎准备说点什么,来回应这条沮丧至极的消息——但却说不出话。
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后——哈利法克斯直视温斯顿——哈利法克斯:把我的话记录下来——我已收到意大利驻伦敦大使馆的消息。
意方准备好在英国及其盟友与德国间进行居中调停。
内阁秘书将这句话记录在册。
这让温斯顿十分恼火,他怒视哈利法克斯。
温斯顿当众遭到难堪!
温斯顿(充分意识到消息的严重性):那么——,或许——阁员们等待着这些不可避免的话语——温斯顿(继续):我们提出和议的时机——哈利法克斯向张伯伦点点头——终究是成功了!
但他们急切想听到的话,温斯顿还是说不出口。
温斯顿(继续):——是在德国侵略未遂之后。
哈利法克斯把眼镜扔到桌上,难以置信。
张伯伦:未遂?!
哈利法克斯:这让我别无选择——张伯伦(打断他):温斯顿——你这是在拒绝承认现实!
我们的形势多么岌岌可危!
全军覆灭在即!
协议!
必须达成!
沉默。
温斯顿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所有目光都投向他。
最终,温斯顿看向安东尼·艾登——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温斯顿:安东尼?
艾登满脸痛苦——他意味深长地保持着減默。
丘吉尔打量会议室中的每个人。
从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支持哈利法克斯的看法。
温斯顿完全孤立——别无他法。
温斯顿(继续):好吧……(停顿)看起来……(停顿)……我们只好去考虑下谈判的途径。
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神。
温斯顿(继续):如果希特勒议和的条件是——统领中欧,归还某些德国殖民地——(停顿)——并且,如果他愿意保证我们的独立,那、那么我们一旦摆脱目前的困境,我会感到欣慰。
当然,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但……温斯顿目视内阁秘书记下他说的每一个字,这些话将传给后世。
温斯顿(继续):……如果我能够知晓德国的和谈条件有哪些,我——会准备——去——考虑它们。
秘书记下这一历史性的妥协。
温斯顿从旁看着。
哈利法克斯:谢谢您。
首相。
张伯伦向哈利法克斯点点头。
他们赢了。
哈利法克斯(继续,得意地说):我会立刻起草一份备忘录。
温斯顿终于点点头。
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再次对视——成功了!
外景,财政部,日广角俯拍。
温斯顿从财政部徒步走向唐宁街。
一名单独的摄影师,迈尔斯·奥尔德里奇,向他呼喊——迈尔斯·奥尔德里奇:丘吉尔先生!
照张照片,就一张,来吧先生,就一张!
笑一笑,首相?
温斯顿朝他走去,成心做了不礼貌的V字手势(手心向里),然后继续向前走。
内景,财政部,洗手间,日张伯伦独自一人靠墙站稳。
他的健康状况在恶化。
他拿出一瓶吗啡,服下药。
内景/外景,白金汉宫,夜国王乔治六世走到外面的阳台上,看下方夜色中的林荫路。
他的侍从走过来陪伴他……乔治六世:我刚、刚才在想会不会再也不能站在这儿了。
也许是由于我不再存活于世,也许是——因为宫殿——己毁于战火。
侍从:加拿大。
阁下,必须做好决定。
您可以进行流亡统治。
乔治六世:说真的?
难道我命该如此?
(停顿)你知道吗,我感到愤怒。
此时此刻,我体会到什么叫——出离愤怒。
侍从审视着国王。
国王也审视着王宫前的林荫路。
内景,伊丽莎白“鞋盒大小”的办公室/作战室,夜伊丽莎白·雷顿等待着,她的手指准备好打字。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钟——凌晨1:30分!
温斯顿情绪消沉。
他挣扎着口授一篇演讲……温斯顿:我在……近几日……一直思考着……我是否有……义务……大特写:打字机敲下“义务”一词。
温斯顿(继续):——去考虑……伊凡斯走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玻璃杯和一瓶酒。
伊丽莎白打起哈欠。
温斯顿(继续):……考虑……进行……伊凡斯站在一旁注视着温斯顿,等着下夜班。
温斯顿注意到他——约翰·伊凡斯:今天晚上就这些了吗,先生?
温斯顿没有理睬他。
温斯顿:……进行和谈,面对……(他说不出那个可怕的名字)……那个……下士……不……伊凡斯见没有答复便转身离去,温斯顿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喃喃自语——温斯顿(继续):……匪徒——不——暴君……邪恶的魔鬼,不……温斯顿想要寻找更多灵感。
他翻开一份报纸。
封面上是一大幅希特勒的照片,温斯顿看着希特勒的嘴脸,满是憎恶。
温斯顿(继续):……屠夫——不好——丑陋的野蛮人?
——嗜血成性的瘪三!
——油漆匠……(他把报纸扔到地上)油漆匠!
(他的头脑清醒起来)我们说到哪儿了?
哪儿——?
温斯顿没有听到打字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伊丽莎白·雷顿瞪着打字机愣在那里。
温斯顿(继续):哎?
伊丽莎白(温柔地说):我没有听懂您的话,先生。
温斯顿没有回答。
她又补充到——伊丽莎白(继续):您刚才——温斯顿:刚才?
伊丽莎白:您刚才——在嘟囔。
温斯顿:嘟囔。
伊丽莎白:是的,先生。
温斯顿走到她的另一侧坐下——他从她桌上拿起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一名英俊的士兵。
温斯顿:你的情郎吗?
在接下来的交流中,伊丽莎白保持沉着冷静,表现出真正的勇气。
伊丽莎白:他是我哥哥。
温斯顿:现在他人在哪儿?
伊丽莎白:他向敦刻尔克撤退,却没有成功。
这从心底震动了温斯顿,他端详伊丽莎白。
她美丽的脸庞流露出悲伤,让他于心不忍。
伊丽莎白(继续):怎么了?
他双眼泛起湿润——动情于她所代表的一切,无辜,失去,勇气,以及纯洁。
温斯顿:我只是在看你。
她转过身面向打字机,坐在那里等待,直到——感觉到尴尬——她提出——伊丽莎白:我们来读一遍目前写好的?
温斯顿:读吧。
伊丽莎白:“我在近几日一直思考着我是否有义务去考虑进行和谈——面对……”温斯顿思索下面的话,但又一次找不到词。
温斯顿:面对……外景,国防部屋顶,夜温斯顿出现在楼顶上,继而点燃一支雪茄,他把晴朗的夜空收入眼帘。
温斯顿(景外):……面对……他听到嗡嗡的响声……一架喷火式战斗机只身在夜空中巡逻。
它飞进视野,慢慢划过天际。
温斯顿注视着这幽灵般的身影飞来又飞去。
茫茫天空中这架小飞机看起来微乎其微……他双眼噙着泪水,愤然将雪茄掐灭。
镜头不断上升一-变成从空中俯拍——在屋顶上的温斯顿越来越小——最终看起来还不足一个玩具铅兵大。
内景,唐宁街10号,闲置的房间,夜克莱米走进来,看到温斯顿坐在一张很大的船形床上,盯着昏暗的室内。
周围满是打开的箱子。
他状况十分不佳。
克莱米:亲爱的,温斯顿,亲爱的?
没有回答。
她走近他。
温斯顿显然忧心忡忡——温斯顿:我——克莱米:嘘。
嘘。
你肩负着全世界的重担,但这些内心的斗争,亲爱的——温斯顿:我无法——克莱米:——这我都知道——,但实际上你得到的训练足以面对这一刻。
你不够完美才会坚强,有所疑虑才变得睿智。
至理名言产生自迟疑之后。
现在,我请他进来吧。
温斯顿:谁?
克莱米:国王陛下。
温斯顿:哪位国王?
咱们的国王?
克莱米:要不是他本人的话,那可是假冒得太逼真了。
克莱米把门关上。
温斯顿看起来衣冠不整。
他的衣服满是皱褶,简直一团糟。
他费了番力,掖好衬衫,扣上马甲。
国王乔治六世走进来,俨然是全欧洲最合乎体统的人,举止优雅、礼貌得体的典范。
他穿的套装无可挑剔。
国王乔治六世:丘吉尔先生,抱歉这么晚登门造访,但你的夫人觉得今晚时机难得。
温斯顿站立在床边。
国王乔治六世(继续):我们坐下吧?
国王坐到扶手椅上,温斯顿坐在床上。
温斯顿徒劳地想要摆出在公众场合的面孔……温斯顿:喝点什么吗?
呃——国王乔治六世:不用了。
温斯顿仍然只坐在床边。
国王乔治六世(继续):有人来造访我……温斯顿:哪一位?
国王乔治六世:哈利法克斯子爵。
(稍顿)听起来——与希特勒和谈的机率——陡然增加。
温斯顿:今天晚些时候,我要在议会发言。
战时内阁正在起草一封信给墨索里尼,诉求他出面与希特勒先生协商谈判事宜。
乔治六世:那么,哈利法克斯说的没错。
温斯顿:我希望了解您的想法。
乔治六世:先了解你的想法会更有益处。
温斯顿:我的吗?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稍顿)战而不屈的国家还会崛起,乖乖投降的那些就完了。
乔治六世:比利时?
温斯顿:垮掉了。
乔治六世:挪威——温斯顿:荷兰。
法国随时可能崩溃。
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默过后——乔治六世:议员们的情绪呢?
温斯顿:恐惧。
人心惶惶。
乔治六世:你难道不怕吗?
一点也不?
温斯顿:我怕极了。
乔治六世仔细打量他——温斯顿:我们在法国的失败是帝国历史上最惨痛的。
党内支持抵抗的声音也已衰弱。
乔治最终听到了这些他所期待的话,于是他做出承诺——他挪动到床上,坐在温斯顿身边。
乔治六世:我支持你。
温斯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斯顿:陛下?
乔治六世:我支持你。
(停顿)我得承认,开始我对你有所保留。
尽管,对于任命你,国内有一些人感到担心,但阿道夫·希特勒却是担心得最厉害的人。
温斯顿说不出话。
乔治六世:无论谁能够让那个暴徒心生畏惧,都值得我们完全信任。
让我们携手努力。
我会支持你,随时都会。
(激动地说)打败那些混蛋。
温斯顿:我担心自己可能失败。
乔治六世:你、你曾给过我一些忠告。
或许我也可以给你一些。
到群众中去,让他们教你怎样做。
他们通常会默默地教授你。
但要告诉他们实情,毫不掩饰。
温斯顿:我要在议会发言,但如果得不到党内支持,我便只好求和。
乔治六世:你警告过这一天会降临,我们却充耳不闻。
鼓舞大家吧,丘吉尔先生。
温斯顿:对于有些事情,很少有人能让我敞开胸怀诉说。
乔治六世:或许现在我们可以彼此坦诚相待?
温斯顿:我不再让您害怕?
乔治六世:有一点点,但我可以应对。
温斯顿:您可以的。
国王陛下。
他们仍然并排坐在船形床上,从此成为朋友。
内景,多佛城堡下方,发电室,早晨字幕:1940年明28日,英格兰海岸拉姆齐,身着制服,在打电话——内景,唐宁街10号,温斯顿的卧室,早晨——温斯顿在床上接电话(镜头按需要交切)拉姆齐:我们大致准备好了。
温斯顿:什么叫大致,伯蒂?
给我个数字!
内景,多佛城堡下方,发电室,早晨拉姆齐推开法式金属门,站到外面——外景,阳台/多佛城堡下方,发电室,早晨拉姆齐的主观镜头:超过800艘小船。
这些小型舰只或刚刚抵达,或已停泊好。
海军军官和志愿者们登上船只,成为一支杂乱的舰队。
拉姆齐:总计——860艘船只,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民船集结。
温斯顿:愿上帝保佑他们。
镜头从拉姆齐身上拉回到阳台上——拉姆齐:发电机计划等待您的指令……——镜头展现出——他卧室的阳台一直嵌入多佛白崖的崖壁之中!
温斯顿:将军,你可以启动发电机计划。
——镜头不断后拉,最终我们看到整个英格兰海岸,凸显出参与发电机计划的船只。
外景/内景,王子街/温斯顿的轿车,日广角镜头:温斯顿的轿车在雨中的街道上缓缓行驶。
温斯顿坐在后座,他看着窗外的人流,好似掉到鱼缸中的金鱼,不知所措。
他看到男士戴着圆顶礼帽,年轻女士身着夏装去上班。
他们在雨中行色匆匆,用伞或报纸挡雨。
温斯顿口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他在衣兜里找火柴,却没有找到。
红灯了,车停下来——汤姆·伦纳德听到车门猛地关上,他扭头看去,温斯顿己跳下车。
汤姆·伦纳德打开门,站在车旁搜寻温斯顿。
倾盆大雨中人潮涌动。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作战室,日布里奇斯放下电话,面向聚齐的战时内阁——布里奇斯:我们联系不上首相了!
内景,圣詹姆斯公园地铁站,日上班的人群分散开,我们看到——温斯顿仔细研究地铁线路图,想要把它搞明白,直到有人认出了他。
这引起了一阵喧闹。
人们恭敬地看着他们的首相,而他还在思考如何乘坐地铁。
另一角度:温斯顿叼着雪茄,研究地铁线路图。
一名十几岁的女孩儿站到他旁边,也来看路线图。
温斯顿注意到她。
温斯顿:你会看这张图吗?
女孩儿:会啊——(她认出温斯顿,睁大双眼)——会啊,先生。
温斯顿:那——告诉我——怎样才能去威斯敏斯特?
女孩儿:威斯敏斯特?
嗯,乘坐区域线,往东,一站。
温斯顿:区域线,往东,一站。
听起来挺简单的。
女孩儿:是啊,先生。
温斯顿阔步走开,一直走下台阶。
现在所有人都停住脚,让他过去——人们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内景,站台/东行的地铁区域线/圣詹姆斯公园地铁站,日温斯顿走上站台,列车进站。
嘈杂的谈话声立即静下来——大家都认出了温斯顿。
温斯顿:所以一一这就是地铁!
他乘上车。
内景,区域线列车,日温斯顿登上列车,口里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乘客们抬起头,立马静下来。
大家全都站起来,就好像一位女士刚进屋。
温斯顿向他们轻轻摘帽打招呼。
温斯顿:你们都在盯着看什么?
之前没有见过首相乘坐地铁吗?
他坐下,乘客们也都随着就座。
列车没有立刻启动。
他等着,然后环顾四周。
每个人都想注意举止,尽量不盯着他看,可是谁都做不到!
他们随即回避温斯顿的目光。
而温斯顿想起了他未点燃的雪茄——温斯顿(继续):哪位有火柴吗?
车厢后面一位老者拿出一盒火柴摇了摇。
温斯顿起身朝他走去。
老人划了三次才点着火柴,他用颤颤巍巍的手点燃了温斯顿的雪茄。
温斯顿(继续):谢谢您。
温斯顿伸出手……温斯顿(继续):怎么称呼您?
老人:奥利弗·威尔逊,阁下。
温斯顿:您是做什么的,威尔逊先生?
老人:瓦工,阁下。
温斯顿:很好!
(大声地说)很快我们就会需要大量瓦工!
生意会好转起来的!
人们都笑了。
这时,列车猛地一动,开了起来。
温斯顿(继续):前进!
大家的敬畏之情有所缓和。
温斯顿走到一位带着婴儿的妇女面前,摸了摸婴儿的头。
温斯顿(继续):多大了?
带婴儿的妇女:八个月了,阁下。
他看着挺像您的。
温斯顿:夫人,所有婴儿都挺像我的。
这让乘客们都放松下来。
另一位妇女走过来同他握手——带婴儿的妇女:杰西·萨顿太太。
现在每个人都掌握了要领,不需要人告诉应该怎么做。
他们一个挨一个走上前——年轻女士(与温斯顿握手):阿比盖尔·沃克。
西印度群岛男士(与温斯顿握手):马库斯·彼得斯。
年轻爱尔兰女士(与温斯顿握手):艾格尼丝·狄龙。
年轻男士(与温斯顿握手):莫里斯·贝克。
中年妇女(与温斯顿握手):爱丽丝·辛普森。
中年妇女(与温斯顿握手):玛格丽特·杰罗姆小姐。
温斯顿:我母亲家也姓杰罗姆——我猜咱们是近亲呢!
一片笑声。
他现在拉开演说的架势,迸发出内心的火花。
温斯顿(继续):各位都还能保持振作吗?
热情洋溢的回复。
温斯顿(继续):都精神饱满?
这也是好事!
(笑声)我们需要有好精神!
温斯顿(继续):现在,我想问大家一件事——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上。
你们也许可以帮我解答。
人们霎时又安静下来——他们都等待着。
温斯顿审视大家的脸庞,解读他们细微的表情。
温斯顿(继续):英国人民,你们的情绪如何?
信心尚存吗?
年轻男士:很有信心。
老人:有人说败局已定。
温斯顿:扭转败局才值得我们放手一搏。
现在我问大家——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敌人出现在这些街道上,你们会怎么做?
年轻男士:战斗。
中年妇女:同法西斯战斗下去!
老人:无论我们能拿什么武器,都同他们战斗!
爱尔兰女士:用扫帚柄,有必要的话!
年轻女士:逐街战斗!
西印度群岛男士:他们永远别想占领皮卡迪利!
温斯顿:哈哈!
的确,永远占不了皮卡迪利!
民众发出笑声。
温斯顿也绽开笑容,为这些人自豪——温斯顿(继续):那么——要是我告诉各位——如果我们现在就和希特勒先生和谈,对他毕恭毕敬,我们便可能争取到十分有利的条款,大家对此怎么看?
全体:绝不!
绝不!
停顿后——全体(继续):绝不!
绝不!
当人们再次安静下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滞后于大家——小姑娘:绝不!
温斯顿转头看到发声的小姑娘,并朝她走去……温斯顿:你绝不放弃吗?
小姑娘:绝不!
温斯顿受到感动,他坐到小姑娘对面——温斯顿(对小姑娘说):“于是,城门守将贺拉提斯如是说:凡立于此大地者,死亡终会降其身。
问何死最为崇高?
临强敌力战而亡——”西印度群岛男士:“——守护先祖之遗骨,捍卫信仰之神殿。
”每人都很动情。
温斯顿自己也热泪盈眶。
他用手绢拭去泪水。
小姑娘:你在哭吗?
温斯顿:我很爱哭,你得习惯。
列车停下来。
温斯顿(继续):这是哪一站?
中年妇女:威斯敏斯特。
温斯顿:我到站了。
下车前,他看了看这些正直、勇敢、真实的面孔。
他们的勇气给与他信心,他走下列车。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作战室,日第四次战时内阁会议出席:17人。
核心阁员(张伯伦、哈利法克斯、格林伍德、艾德礼),没有温斯顿(温斯顿的椅子空着),及随员(艾登、亚历山大、辛克莱、库珀、卡多根、安德森、庞德、道丁、艾恩赛德、布里奇斯、伊斯梅、尼科尔、威尔金森)。
所有人都在积极讨论和约的措辞。
哈利法克斯领导制定和约,他对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
哈利法克斯:这份备忘录名为《针对意大利的提议》——内容如下……“如果墨索里尼阁下能够与我方合作,以解决所有欧洲问题,确保盟国的独立与安全……”镜头移近,聚焦温斯顿的银色火柴盒。
外景,下议院,日温斯顿从威斯敏斯特地铁站走过来,穿过马路,到议会前。
卡多根(景外):“……并为欧洲公正与持久的和平构建基础,我方愿即刻与墨索里尼阁下展开商讨,就他所关心的主要事宜寻求解决方案……”内景,威斯敏斯特大厅,下议院,日深陷忧思的温斯顿阔步进入下议院,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卡多根(景外):“……我们了解他希望解决某些关乎地中海的问题:如果他能私下说明这些问题是什么,法国和英国立刻会尽其所能,以满足相关愿望……”内景,楼梯和过道/议会,日温斯顿走向一层,迎面遇到如释重负的约翰·伊凡斯——约翰·伊凡斯:先生!
战时内阁等着您呢。
温斯顿:我要对外阁演讲。
新政府成立后我还没对他们讲过话呢。
温斯顿和伊凡斯在走廊中穿过凑成群的年轻议员们——温斯顿停下来,想了想,转身面向他们。
温斯顿(继续):各位好。
(停顿)我——将在我的房间对外阁演讲——在此,我也邀请感兴趣的诸位共同参加。
温斯顿强作笑颜,然后走开。
片刻后,议员们纷纷起身面面相觑,喃喃细语,随他而去。
内景,议会委员会,日房间内坐满了40人——包括各位阁员,也包括年轻的后座议员们。
温斯顿在伊凡斯的陪同下走进来,他和年轻的保守党议员(厄恩利·黑斯廷斯)握手。
房门关上。
温斯顿站在聚集的听众面前。
大家在等他讲话。
起初,温斯顿找不到词,然后——温斯顿:今天晚些时候——我将就国家的安全问题在议院发言。
(沉默)此时此刻,战时内阁正在起草文件,向希特勒表明,我们愿意通过他的帮凶墨索里尼,进行和平谈判。
(停顿)我在近几日一直思考着我——是否——(停顿)——是否有义务——去考虑进行和谈——面对(稍顿)——那个人。
他戴上眼镜,拿出一张火柴纸板,上面写着他在地铁上遇到的乘客姓名。
温斯顿(继续):但后来,和我交谈的人有——奥利弗·威尔逊(他开始念火柴纸板上的名字)杰西·萨顿太太、阿比盖尔·沃克夫人……另一角度:纸板。
所有地铁上遇到的乘客姓名都写在上面……议员们的反应:他们略显迷惑,试图记住这些人都是谁。
温斯顿(继续):……马库斯·彼得斯、艾格尼丝·狄龙、莫里斯·贝克、爱丽丝·辛普森、玛格丽特·杰罗姆小姐——这些都是我国正直、勇敢、真实的公民——而他们强烈争辩说,我们幻想现在媾和比战斗下去能带来更优越的条款是毫无根据的。
贝克先生认为德国人一会以解除武装为由,索要——我们的海军基地,还有别的。
我想他是对的。
杰西·萨顿说出了很多人的想法。
她相信我们届时会变成一个受奴役的国家。
尽管还会有英国政府,但它无非是希特勒的傀儡。
这个政府将在莫斯利之辈的领导下建立起来。
厄恩利·黑斯廷斯:不要!
温斯顿:我想和他们一起再提一个问题,向诸位提一个问题:这一切终将把我们引向何方?
他打量着听众们沉默不言、满是犹豫的脸庞。
温斯顿(继续):或许有些人能从中受益——权贵们没准儿能赢得好的条款——躲到他们的乡村堡垒中,眼不见心不烦,而万字旗就飘扬在白金汉宫上,飘扬在温莎城堡上,飘扬在这座大楼上——后座议员甲:绝不!
温斯顿:所以,值此存亡之际,我来——是想了解你们的看法。
议员们脸上流露出决心、感动,他们准备迎接战斗。
温斯顿(继续):要知道,我们依然拥有庞大的后备力量和种种优势……房间内响起喧闹声,声音越来越大,由窃窃私语变为人声鼎沸。
温斯顿必须要高呼——温斯顿(继续):我的新朋友们(他举起地铁乘客名单)一一还向我指出,哪怕我有一刻想要考虑和谈或投降,你们都有可能起身反抗,把我推倒在地。
人们受到感染,自发地鼓起掌来。
这让温斯顿吃惊,甚至那些鼓掌的人自己也感到吃惊。
温斯顿(继续):难道他们说错了吗?
全体:没错!
没错!
温斯顿:那……那……那么——喧嚣声弱下来,再次安静后……温斯顿(继续):——那么——,看来这也是诸位的意愿,如果这个岛屿漫长的历史终将完结,那一刻——(停顿,然后有力地说)也只会在我们每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后才会到来!
听众们高声叫好,年轻的议员们争先上前,他们簇拥着温斯顿,与他握手,拍他的后背——表示出极大的支持。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作战室,日温斯顿阴沉严肃地向战时内阁讲话(安东尼·艾登也在场)。
温斯顿:当我询问他们的想法时,大家都颇为动情。
考虑到集会的性质,我很是意外。
毋庸置疑,如果我们领导国家时有丝毫动摇都会被赶下台。
我相信每位部长,无论其党派,都己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他们宁可让自己全部的家庭和财产被摧毁,也不愿放弃抵抗。
而这也代表了民众的心声。
在未来数日和数月内,我将秉持他们的这种态度。
我们不会议和……(对哈利法克斯说)你们每个人也都必须去做自己认为恰当的事。
(稍顿)我现在必须去议会发言,虽然我连一个词都没写呢。
温斯顿抓起之前落在桌上的银色火柴盒。
温斯顿(继续):这东西在这儿呢。
接着,他走出去,经过高大的艾恩赛德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斯顿(继续):“蒂尼”。
艾恩赛德将军露出微笑——他终于能够上战场了。
艾恩赛德:阁下。
艾登欣然追随他的领导而去。
哈利法克斯的反应:遭到背叛。
张伯伦避开哈利法克斯的眼神。
艾德礼和格林伍德面带微笑。
内景,作战室走廊/伊丽莎白“鞋盒大小”的办公室,日温斯顿走向伊丽莎白·雷顿只有“鞋盒大小”的办公室,敲过并打开门后,他仍站在门口。
温斯顿:雷顿小姐?
工作中的伊丽莎白抬起头。
伊丽莎白:先生?
温斯顿:我需要你的帮助。
内景,战时内阁会议室,日阁员们纷纷散会离去,哈利法克斯叫住张伯伦——哈利法克斯:现在我们两个必须辞职,迫使对温斯顿进行不信任表决。
你答应吗?
张伯伦:我们——我们先去下议院吧,和同事们一道。
等首相发完言再说。
张伯伦拿起大衣,留下担忧的哈利法克斯。
内景,唐宁街10号,卧室,日克莱米正在穿衣服,然后她转过身看镜子里的自己,我们看到一她穿着红十字会的制服。
克莱米(对自己镜中影像说):面前的这个女人永远很疲惫,因为她所生活的世界要求太多。
外景,议会,日镜头移动到温斯顿的轿车上,我们渐渐听到打字的声音。
透过车窗,我们终于看到——温斯顿在向伊丽莎白·雷顿口授。
她膝上的打字机劈啪作响。
(温斯顿边打着手势,边构思关键的词语。
)内景,议会,下议院,日温斯顿面向座无虚席的下议院发言。
约有五百多人聆听,楼座上还有更多的人,这其中就有约翰·伊凡斯。
伊丽莎白·雷顿来晚了。
她倚着楼梯扶手。
焦虑而期待地注视着下面。
温斯顿发起了最后的攻势——温斯顿:再次谈到入侵问题——我想说我国拥有漫长的历史,却从未有一个时期能完全给与人民担保,承诺入侵将不会发生。
另一角度:哈利法克斯从楼座上热切观注着。
温斯顿(继续):我自己充满信心,相信只要所有人都各尽其职、细致入微,像眼下这样做好最佳安排,我们就能够再次证明自己,保家卫国,度过战争的风暴,不惧暴君——内景,唐宁街10号,客厅,日克莱米身着制服,收听广播中温斯顿的演讲。
塞西尔·比顿在为她拍摄肖像照。
她在镜头前显得有些尴尬。
内景,白金汉宫,日国王吸着烟,他也在收听同样的广播。
内景,下议院,日温斯顿:——哪怕要孤军奋战多年。
无论如何,这就是我们所要尝试的,这就是英国政府的决心——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决心。
这同样也是议会和国家的意愿。
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共和国使命和需求紧密相连,我们将誓死捍卫国土,秉承同志情谊,竭尽全力,相互扶持。
另一角度:伊丽莎白口中默念着这些话,很多她已熟记在心——温斯顿(继续):尽管欧洲大片地区和许多遐迩闻名的国度已然或即将陷入盖世太保的魔爪,并屈服于可憎的纳粹统治机构,但我们绝不泄气、绝不动摇。
我们将战斗到底。
我们将在法国作战,我们将在海上作战,我们将以高涨的信心和强大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本土。
我们将在海滩上作战,在敌人登陆的地点作战,在田野和街头作战,在山间作战。
我们绝不投降。
即使我们这个岛屿或它的大部分遭到征服并陷于饥饿——而我并不相信这种情形真的会发生——即便那时,远洋之外的帝国臣民,在英国舰队的武装和保护下也会继续反抗。
直到新世界在上帝的指引下,拿出它的全部力量,来拯救并解放这个旧世界!
工党议员们开始挥舞手中的文件,以示赞同(在下议院鼓掌是有悖规矩的)。
温斯顿的手砰砰地敲木头。
温斯顿的保守党同事们全都把目光投向张伯伦。
另一角度:哈利法克斯从楼座向下看张伯伦。
此时,他闭上双眼,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伯伦拿出他的白手绢,用它紧压额头。
这就足够了。
受到激发的保守党议员们纷纷起立,给予了温斯顿雷鸣般的支持。
哈利法克斯的反应:感到挫败。
温斯顿转身面向安东尼·艾登,对于如此有力的支持,他流露出惊喜,然后眨眨眼——艾登咧嘴一笑,和他的朋友握手。
艾登:改变主意啦?
温斯顿:要是从不改变主意,就什么也改变不了。
议院里仍是一片人声鼎沸。
楼座上的议员也开始抛洒手中的文件。
纸片如雨点般散落到会堂。
斯坦诺普:出什么事了?
哈利法克斯:他刚刚动员了英语,把它送上了战场。
每个人都站起来,挥舞着议会文件,把它们抛到空中,喊叫跺脚。
温斯顿彬彬有礼地微笑,他拿好自己的物品,走过会堂中间的走廊。
议会文件继续从楼座上倾泻而下,就像收报机纸条,又像庆典上的五彩纸屑。
随着下议院的大门在温斯顿身后关闭——屏幕黑出。
片尾字幕升起:温斯顿组织的民船将困于敦刻尔克的30万士兵几乎全部接回家。
内维尔·张伯伦于六个月后逝世。
哈利法克斯子爵很快被温斯顿从战时内阁解职,并派驻华盛顿。
五年后,1945年5月8日,英国及其盟友宣布胜利。
胜利后的几周内,英国人民投票,将温斯顿和保守党选举下台。
“成功并非终点,失败并非毁灭,重要的是继续前行的勇气。
”——温斯顿·丘吉尔播放演职人员名单。
(全剧终)
《至暗时刻》讲的是二战期间,丘吉尔如何克服困难、异见,号召民众积极抗战的历史片段,时间上与《敦刻尔克》完美衔接。
人人都在夸男主角加里-奥德曼演得好,“全身都是戏”、“教科书式”、“听力材料”、“奥斯卡稳拿”,可是摹仿喜怒哀乐、控制身体尤其脸部肌肉、恰当吐字……不过是一个实力演员,尤其是接受英国舞台剧反复训练的演员的基本功。
如果单纯列这些点,谁并不比谁差多少。
加里-奥德曼最称道的地方在于,他对角色有着系统性的认知和构建,这来自于他对戏剧的领悟力和艺术修养。
而且他的构建是成功的,他把自己缩小为零,并把角色以一贯之。
如果把情节称为政治人物形象的血肉,那么筋骨则有三个部分:一个是,出演政治人物,如何演好最关键的几场演说。
如何调度身体,增强语言感染力,演讲间的细微情绪流露如何应和“来自现场的回击”,演讲开始和结束瞬间如何刻画人物内心的张弛。
第二个是,政治人物做出选择的时刻,选择分两种,一种是当下即时的,比如“我们需要把情况告诉人民吗”那段,丘吉尔盯着对方说不要。
一种是重大历史拐点的抉择,算是高潮戏,表现他的坚毅、魄力、反复的自我怀疑、迷茫、痛苦、孤独。
演讲和抉择只能体现政治人物的魅力。
第三个也是最关键的是,如果摘除特定历史空间,他如何让我们相信他饰演的就是丘吉尔,而不是罗斯福、斯大林、铁托,要知道政治大拿都会煽动,都会抉择,都有魄力。
这得益于加里对丘吉尔性格特点、行为习惯惟妙惟肖的摹仿、捕捉和精心演排,哪里找打火机,哪里喝酒,哪里“丘吉尔瞪”……这些琐碎细节构成人物的灵魂,包括他的情绪化、自言自语、与他人关系的疏淡,以及在字句细节上的较真。
丘是唯一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政治家,当我们看到他对用词反复琢磨的专注,听到他张口而来的诙谐段子传达出的乐观,就会意会到这是丘而不是别人。
也因此,夸赞男主演技好,不能忽视这本就是一出独角戏的剧本,给予他巨大的空间,还有优秀配角给戏,尤其来自戏剧演员斯蒂芬-迪兰饰演的哈利法克斯子爵,片中唯一对手。
来自镜头对戏点的捕捉,化妆,剪辑,甚至摄影的烘托,于他也是一种成全。
工整的剧本其实无突出之处,国内影视剧表现毛爷爷也常常这般设置,(高瞻远瞩,演讲,被质疑,被边缘,反对有效,取得胜利。
历史题材,不怕这样笼统的剧透。
)正因此,表演对这部电影来说意义越发重要了。
电影除了表演以外,我觉得基本都相对普通,相对。
但敦刻尔克前夕,英国在抗战还是和平谈判之间的抉择,是现代文明之光,没有不屈服于独裁和霸权的英国,就没有欧洲的现在、世界的现在。
故强烈推荐观看。
如上是非常浅显的东西,是我拿到一个片子,去关注每个角色时必会想的基础步骤。
我会基于这个步骤做出更深的解读和判断。
在这里写出来,我只是为了讽刺那些信口开河、乱下定论、跟风、当你细问他却支支吾吾谈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家伙。
我们说空话说多了,大家互相抄袭,却不好好的去分析细节和样本,这样很不好。
本文发表于《方圆》杂志。
看电影,就是看人。
影迷如老餮,电影上映,瞅一眼主创名单,看看导演何人,演员是谁,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至暗时刻》正热映,此片可看,因这三个人:乔·怀特,加里·奥德曼,以及丘吉尔。
乔·怀特,英国新锐导演,文学修养深,起手作就是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还改编过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
为乔·怀特暴得大名的。
是2007年的《赎罪》。
恍惚迷离的细节,清新饱满的画面,散发出浓厚的文艺气息,飘逸的形式下,却是关于赎罪与宽恕的严肃主题。
一边是如绞肉机般烽火连天的二战,一边是青葱岁月伉俪情深的布尔什维克烟卷。
天堂和地狱,原来都在人间。
《赎罪》与《至暗时刻》的历史背景,大抵重合,都涉及二战初期和敦刻尔克大撤退。
《赎罪》将普通人的故事写成史诗,《至暗时刻》则把历史风云人物还原为“普通人”。
这两部电影,各有各的高明,导演端的好手段。
加里·欧德曼,无冕影帝,演技出神入化。
他是《吸血鬼惊情四百年》里的德古拉伯爵,《空军一号》里的恐怖分子,《不朽真情》里的贝多芬,曾凭《裁缝,锅匠,士兵,间谍》入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此次,为演丘吉尔,喝成啤酒肚,贴出双下巴,明年奥斯卡,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加里·欧德曼演擅长诠释那些具有巨大精神力的人。
德古拉伯爵,恐怖分子,贝多芬,乃至丘吉尔,莫不是如此。
最典型的,要数《空中一号》中的恐怖分子,把这个角色跟丘吉尔放在一起,张力就显出来了。
自其异者视之,一个是苏俄恐怖分子,一个是英国铁血首相,肝胆楚越,风马牛不相及;自其同者视之,恐怖分子和英国首相互为镜像,都是具有巨大精神力的狂人。
加里·欧德曼诠释恐怖分子,极有层次,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静与动只是浅层对仗,对人物精神世界的挖掘,才是加里·欧德曼的最出彩之处。
他运用肢体语言,将一个神经质的恐怖分子刻画得入木三分,有血有肉,堪称《空军一号》这部无脑动作片中唯一的“灵魂”,相形之下,哈里森·福特饰演的硬汉总统,成了脸谱化的“呆瓜”。
如本文开头所说,看电影,就是看人。
看《至暗时刻》,第一是看导演乔·怀特,第二是看演员加里·欧特曼,第三,则是看本片灵魂人物丘吉尔——那个爱抽雪茄、作V字手势的英伦油腻白胖子。
电影中的丘吉尔,有点四平八稳,既有杀伐决断的一面,又不失幽默亲和。
导演之本意,并不是颠覆丘吉尔家喻户晓的惯有形象,而是拍出这个秃顶老白男的威慑力和魅力。
于是,我们看到至暗时刻的连番好戏,大多跳不出传统套路的条条框框。
他在下议院豪气干云的精彩演讲,他向美国总统搬救兵时的心急如焚,他与妻子独处时的铁汉柔情……
不得不说,西方自有一套“政治正确”,刻画丘吉尔这种历史伟人,不能像虚构角色那般天马行空,大方向绝对不能“错”。
丘吉尔的荧幕形象,跟革命电影中那些“高大全”的人物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导演多撒了一层人性的佐料,算是保守“地方风味”。
无欲则刚的“高大全”形象,我们觉得假。
殊不知,人性的,太人性的,同样会失真。
在《丘吉尔自传》《二战回忆录》等书中,丘吉尔的形象更为饱满,更贴近历史真相。
说得吹毛求疵一点,电影把丘吉尔拍得太像个正常人,有些“为尊者讳”的意思,事实上,丘吉尔压根儿就不是个“正常人”。
丘吉尔对军事的狂热,对战术的精通,并不亚于希特勒,他对奔赴疆场建功立业的渴望,在同时代的英国,亦无人能出其右。
当然,他的“三观”比希特勒正得多,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英国保守党的重要人物,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在丘吉尔之前,英国的首相是奉行“绥靖政策”的张伯伦。
1938年,希特勒出兵侵占奥地利,随后又陈兵捷克边境。
作为大国元首,张伯伦见周遭的小弟们被流氓欺负,自然气愤难平,于是做出了一个大国领导人常有的举动——强烈谴责。
德国法西斯吃准以张伯伦为首的英联邦是个“嘴炮”政府,继续变本加厉的侵略,而张伯伦也就继续变本加厉的谴责,并幻想跟纳粹媾和,想要以出卖他国(捷克斯洛伐克)为代价,保得英伦三岛太平无事。
直到希特勒撕毁《慕尼黑协定》,大军压境,入侵整个捷克斯洛伐克,张伯伦才如梦方醒,放弃绥靖政策。
而此时,希魔羽翼已成,难以翦除,世界大战即将进入白热化。
我们评价英国绥靖政策,不见得非要一味指责,就当时的情况来看,此政策还算是符合英国的特殊国情的。
二战时期,英国这个老牌日不落帝国,实在是已到了日落西山时候,世界霸主地位早已名存实亡,其国内经济受一战和大萧条影响,一直处在疲软状态,而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爱尔兰、南非、缅甸、印度在内的八个自治领也非铁板一块,有很多都暗怀异心、蠢蠢欲动,早就不跟英国同心同德,只是迫于强力或出于安全考虑,才勉强跟英国绑在一起。
除了英国当时的实际境况,张伯伦作为国家元首,其自身的气质和性格也是实行绥靖政策的原因之一。
张伯伦童年坎坷,六岁时就失去了母亲,以致于性格极度内向,甚至腼腆到不敢参加学校的辩论会,虽然在以后的成长道路上,张伯伦暂时战胜了自己的性格弱点,一路开挂,平步青云,但由童年阴影导致的性格缺陷,是难以根除的。
此外,他不爱交际,只对植物学和鸟类感兴趣,甚至成为皇家园艺学会里的鸟类专家。
由此我们推论,张伯伦很可能知鸟而不知人,尤其是不知希特勒这个“鸟人”,这才上当受骗。
希特勒者,狂人也,张伯伦者,懦人也。
狂人遇懦人,自然是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
有张伯伦这个懦人当政,英国自然被希特勒吃得死死的。
当此万马齐喑之际,大不列颠好汉个个摩拳擦掌,两眼冒火,这帮好汉之中,最顶尖的那个,正是丘吉尔。
丘吉尔:“兀那厮希特勒,洒家不出手,你真当我英伦三岛无人哉?
”丘吉尔,猛人也。
他不像张伯伦,喜欢提笼子架鸟,而是从小酷爱打仗游戏,曾收集两千多个玩具士兵,闲着没事,就在自家领地,用双筒猎枪打兔子。
恶人自有恶人磨,就像昆汀电影中表现的那样,只有比纳粹更“恶”的“无耻混蛋”,才能替天行道。
当“无耻混蛋”丘吉尔接替张伯伦,成为英国首相,希特勒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狂人遭遇猛人,丧钟为谁而鸣?
为希特勒。
说丘吉尔是猛人,绝非图口舌之快,而是有根有据,首先,他的家世就很猛。
丘吉尔出身豪门,祖父马尔伯勒,曾任爱尔兰总督,父亲则是下议院领袖,兼财政大臣。
丘吉尔上学,父母为他选择最贵的贵族学校,有游泳池,足球场和板球场都很大。
丘吉尔憎恶学校的课程,每天数着点,度日如年,一回到家,就摆弄自己的玩具士兵,玩打仗游戏。
早在哈罗公学读书时,丘吉尔就彰显出有勇有谋的特质。
他喜欢在泳池边搞恶作剧,悄悄溜到别的孩子身后,猛地将对方推进泳池。
有一次,他太岁头上动土,把一个六年级学长推进深水区,当对方表明身份,兴师问罪时,丘吉尔赶忙说道:“非常抱歉,你长得这么矮,我还以为你是四年级的呢。
”对方听了这句话,如火上浇油,气不打一出来,眼看丘吉尔就要饱尝一顿老拳,这时,他机智地说:“我父亲是个大人物,财务大臣,他也很矮。
”听了这句话,学长心里受用,哈哈一笑,化干戈为玉帛。
玩具士兵决定了小丘吉尔一生的志向,此后,他所受的教育,都是为了让他得以进最顶级的军校——桑赫斯特军官学校。
在军校里,丘吉尔的课程包括战术、设防、地形学、军法、军政等。
《史记·项羽本纪》中,项羽声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
”项羽的万人敌,即是指兵法。
同样,在军校诸多课程中,丘吉尔独对战术最感兴趣,渴望学以致用,有朝一日能够“万人敌”。
丘吉尔钻研了大量军事典著,比如哈姆利的《战争运作》,梅因的《步兵战术》等,还定购了一系列关于美国内战、普法战争、俄土战争的史书,很快,就有了一个小小的军事图书馆。
比起阅读理论,丘吉尔更爱“打野战”。
他和伙伴们挖战壕、筑掩体、垒沙袋,设置铁蒺藜、制造定向地雷,并学会了使用火药,炸石桥、做浮舟,他甚至还绘制了一幅坎伯利地区的简略地图。
当希特勒还是穷困潦倒的文艺青年,在维也纳卖画为生时,丘吉尔就已经学完了大部分的军事课程,为日后干掉狂人希特勒打下坚实基础。
数载军校磨练,让丘吉尔踌躇满志,但一战前相对和平的国际环境,又令他颇感遗憾。
无事时,丘吉尔喜欢攀登到军校哨塔顶尖,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叹自己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
丘吉尔在自传中,写到那时心境:若早生100年,我就有机会参加长达二十几年的反抗拿破仑的战争!
光是想想,就能让我激动万分。
可如今,一切已成过去,自克里米亚战争之后,英国军队再也没有与白人军队交战过。
全世界人民越来越热爱和平,越来越明智,妈勒个巴子,伟大的战争年代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好在,世界上仍然有一些野蛮民族,比如祖鲁人,阿富汗人,苏丹的德尔维希人。
如果幸运的话,印度可能会发生兵变,我们将有机会再度征服印度,但跟可怜的印度人打仗,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跟打几只野兔子没啥区别。
从这些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丘吉尔骨子里是热爱战争的,但他喜欢“被动”,不打“无义之战”。
最好是有个“疯子”发动战争,他率领军队抵抗,这样一来,既能过足“战争瘾”,又能在道义上立住脚。
好在那个年代不缺“疯子”,狂人希特勒,用他那厚颜无耻的侵略满足了猛人丘吉尔“被动”抗争的需求。
这些堂而皇之写在《丘吉尔自传》中的内容,自然不方便在搁在电影里,因为“政治不正确”。
了解这些后,再来观赏电影,别有一番风味。
当丘吉尔在下议会中,进行那“战斗到底”的演说时,唾沫四溅,全场雷动,镁光灯闪烁,但是,在他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头渴望战争的巨兽终于如愿以偿地被喂饱。
我们将战斗到底。
我们将在法国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本土,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
我们绝不投降,即使我们这个岛屿或这个岛屿的大部分被征服并陷于饥饿之中——我从来不相信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在海外的帝国臣民,在英国舰队的武装和保护下也会继续战斗,直到新世界在上帝认为适当的时候,拿出它所有一切的力量来拯救和解放这个旧世界。
在海洋作战,在天空作战,在陆地作战,在田野和长街作战,全方位海陆空地满足了丘吉尔的“战斗欲望”,那个在童年时,就用玩具士兵模拟战争的男人,第一次真正获得释放。
但是,这并不是说丘吉尔是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丘吉尔是理性的,对战争的热狂,对同胞的热爱,对侵略的反抗,这三者在他那里得到完美勾兑,而内心的野兽和社会的公义,在丘吉尔那里,也显得两两相宜。
丘吉尔确实具有“无耻混蛋”的可爱性格。
在他的回忆录中,不只直抒胸臆地表达自己对战争的热爱,还把竞选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猛人丘吉尔,称得上议员班头,国会领袖,作为几朝元老,他曾说,自己参选议员的次数,多过任何当时还健在的下院议员。
关于竞选那回事儿,在丘吉尔嘴里,显得有点龌龊。
先去各地方大佬那里“拜码头”,扫清候选障碍,再拜访社会名流,走访选区,研究选民癖好,起草竞选讲稿。
当这一切处理妥当,就请大财团一掷千金,花钱炒作,通过报纸媒体给自己脸上贴金,与此同时,要不择手段地朝竞选对手身上泼脏水。
对于那些看似震撼人心的演讲,内幕更加无趣,丘吉尔说,无非是想几句大口号,再煽煽情,还得不时穿插几句笑话,显得自己举重若轻。
每次竞选演讲,竞选小组的同仁最惨,他们要把一个老掉牙的笑话听上几十遍,每次听还得装出兴趣盎然的样子,简直虚伪透顶。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大嘴巴丘吉尔下野后,在他的自传中,彻底扯掉了“皇帝的新装”。
但他关于竞选和演讲的真实看法,同样是“政治不正确”,你不会在这些主流大电影中看到。
若丘吉尔健在,看见人们在电影院,被那些演说口号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想必会暗暗莞尔,嘟囔一句:Idiot。
作者哲空空交流微信
关于丘吉尔的丰功伟绩,已经有太多描述!
本文只是想说说,为丰功而牺牲的小人物们!
请允许我直接进行转载,因为那样更有利于您的阅读: 死守加莱的三千勇士 似乎战场上大部队紧急撤离的背后,都有一只垫后小分队的悲壮牺牲。
著名的“敦刻尔克大撤退”就是如此,在英国这次至关重要的行动中。
不仅有艰难撤离的数十万士兵,英勇无惧的老百姓,力挽狂澜的丘吉尔,还有一队顽抗到底的英国守军,他们奉命去执行一次也许不可能生还的命令,但为了守住加莱,这个位于法国北部的海上交通枢纽,敦刻尔克的最后一道屏障,他们以壮烈牺牲的代价,为英法联军主力赢得了撤退的时间...然而,人们似乎只是知道他们在大撤退中的关键作用,却很有人了解,从临危受命到大部队撤离后,这些人都经历了什么...
JOHN JAY,是这支英勇队伍其中一名士兵的孩子,可即便作为父亲最亲密的家属,他曾对父亲的往事一无所知,直到老兵去世,JOHN才终于打开了父亲尘封的档案件,下面,就听他说,当年的那只“敢死队”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我刚刚看完加里奥德曼的《至暗时刻》,此刻正强忍住泪水,但让我悲痛的除了那段史实,还有丘吉尔发出的一封电报,他对仍留守在加莱的准将说:“你所坚持的每一个小时都是对英国远征军的巨大帮助,你部应奋战到底,你的坚守必将赢得无与伦比的赞誉,不允许撤退。
”我知道,在那个不能撤退的队伍里,有我的父亲,Alec Jay...
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和他关系很疏远,他易怒,没有耐心,我只知道大撤退那年他只有20多岁,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留下了长久的阴影,可对于那些具体的经历,他从来没提过,我也没想过要去了解...1993年,他去世了,享年73岁,真正失去他的那一刻,我才后悔和他的沟通太少,我开始整理他的遗物,发现了一沓满是灰尘的文件袋,那里面有他参战时的记录,和队友写的信,战时的新闻报道...还有一份笔记显示,他曾经想把所有的经历写成一本自传,但很遗憾,只写了7页,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些文件...我一边读着它们,一边重新认识我的父亲,原来,他并不是我印象中的怪老头,他是一个英雄,他曾在加莱抗争到最后一刻,直到被纳粹带走,他是犹太人,为了隐藏身份曾在集中营里和纳粹斗智斗勇,从1940年-1945年,他曾5次试图逃跑,最终成为了一名自由斗士,我完全被这些尘封的过去所震惊,迫切的想知道更多细节,为此我进行了多年的研究,循着他的笔记重走欧洲,探访他的老友,就这样,我终于第一次理解了我的父亲...
1938年,他加入了英国军队,出于对法西斯和种族主义者的强烈憎恨,即便没有被征召,他也志愿入伍,当希特勒的军队血洗比利时和法国,他跟随部队离开祖国冲过海峡,那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相当于一次“自杀”性的指派,在笔记里写道:“手里拿着单程票,已经无路可退。
”
1940年5月,大撤退开始前夕,他奉命和数千名士兵一起在加莱,对抗德军超过2万人的精锐部队,在敌方的狂轰乱炸下,部队节节败退,但与共同抗敌的法国士兵不同的是,他们在硝烟中“虚弱”的举起了白旗,而英国拒绝投降...事实上,父亲也曾随队抵达敦刻尔克岸边,在海面上看到了三艘祖国的驱逐舰,但在那里,没有属于他们的撤离命令,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不能走了...我父亲后来写道:“我背朝大海,再也没有回头,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
眼前的加莱已经尸横遍野,仍被英军占领的地区不过一个学校操场那么大,父亲的队伍不再有任何能得到救援的幻想,他们唯一的能做的,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守住最后的堡垒...他的准将曾经两次拒绝了德军的招降,面对德军的说客,士兵们异口同声的说:“如果德国人想要加莱,那么他们就只能用战斗来夺取。
”他们又何尝不清楚,仗打到这个份上,德军占领加莱只是时间问题,但在战场上,时间不仅意味着牺牲,也意味着胜利,这场战役哪怕能晚一个小时结束,对于敦刻尔克的数十万士兵而言就多了一份希望...
然而最后一次艰难的反攻后,父亲的部队还是被俘了,他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德军看着他高傲的宣布:“对不起伙计们,给你们带来了如此血腥的绝望。
”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选择投降...对于他的一些队友而言,这样的投降不丢脸,他们确实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完成了丘吉尔的命令,掩护了大部队,可这却成了我父亲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事,他在笔记里写道,投降,是他心中永远的耻辱,此后被俘的5年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成为战俘的第一个夜晚,他在一块墓地睡觉,满心的沮丧和失望,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从法国去往德国,还有近3周的路程,队伍行进过程中,犯人如果不小心摔跤,等待他的不是枪击就是暴打,甚至连停下来撒尿也是要受罚的...父亲和队友只能强忍伤病,靠喝臭水沟里的水,吃野草,才勉强活着撑到了德国...一入境,街道两旁站着的全是愤怒的纳粹,他们一边高喊着“英国loser来了!
”,一边朝父亲一行人吐口水,尽管士兵们已经精疲力竭,但他们仍然吹着口哨,哼着祖国的音乐,表达不屈...
年轻时的父亲比我印象中的还要傲气,作为一名战俘,一名有着犹太家庭背景的败将,他本应该苟且求生,低调隐藏自己的身世,可他却说自己别无选择...离开加莱以前,父亲把能证实自己犹太人身份的证件埋了起来,可由于在集中营里,纳粹和俘虏经常因为语言不通大打出手,闹出人命,有一次,眼看着纳粹的枪已经顶在了队友的脑门上,父亲不得不用一口流利的德语向纳粹说情,这很快引起了对方的怀疑,随后,一名反犹太的英国人向纳粹直接举报了他,一名高官直接带枪冲进了父亲的营地高喊:“Alec Jay这个杂种在哪?
给我出来!
”幸好他的队友们毫不犹豫的就站成了一个圈,紧紧的保护着父亲,他的中士更是直接走到高官前怒吼道:“我不管Alec是不是犹太人,只要他穿着英国制服,你就不能可能把他带走,除非你枪毙我们所有人 ”
集中营里瞬时一片安静,就在纳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父亲灵机一动,十分有礼貌的走上前向高官解释,他只是学过德语,党卫军如果不“嫌弃”的话,与其继续这样对峙下去,不如任用他为犯人中间的翻译官,调停矛盾...德国人勉强接受了...在集中营的那5年里,类似这样的险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父亲一边努力的保护着自己和队友,一边还要从事大量的苦力活儿,他在一个采石场里工作,经常会受伤,但从没有接受过治疗,他严重营养不良,体重暴瘦直88斤,甚至还在从家乡传来的消息里得知,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变心了,婚约也没了...那一刹那,父亲几乎认为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他一共尝试过5次逃跑计划,有一次他假扮成了一名捷克移民工人,一路跑到了边境线50英里以内,但最后还是被盖世太保给逮了回去,他们用警棍疯狂的殴打他,还逼迫他亲自动手给自己挖了一块坟墓...
1945年,父亲的逃跑计划终于成功了,他和6个队友翻山越岭逃到了捷克,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希望,他们又被迫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反德游击队,在此后的6周里,父亲从一名英国士兵变成了游荡在森林里的“自由斗士”,他和队友携手炸毁了德军的一列货运火车,袭击了警察局,他还参加了布拉格起义,亲眼目睹了不少无辜的德国老百姓遭遇恐怖袭击,父亲当然是憎恶法西斯的,可是这段游击队的经历,却成了他不愿再提及的可怕回忆:“他们不只残杀纳粹,也对德国平民进行屠杀,这是我始终不能接受的。
”
但至少,属于他真正的自由总算是来了...1945年,父亲终于回到了伦敦,不像当年在敦刻尔克大撤退中回家的士兵,沿路没有等待着欢迎他的百姓,也没有鲜花和掌声,人们甚至不知道,如果不是眼前的这名士兵和他的队伍,当年的大撤退可能不会那么成功...但父亲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他只是想尽快回归正常的生活,他成为了一名股票经纪人,努力试图忘却集中营里的一切,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被监禁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还有那些他目睹过的暴行,把他彻底淹没了:“我总是会在半夜惊醒,想起我死去的队友,想起纳粹的尸体。
”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并没有多大的好转。
5年后,他和妈妈结婚了,生下了三个孩子,他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总是冷若冰霜,他“莫名”的愤怒影响了我们每一个人,了解了父亲的一生后我才明白,他不是气我们,他在气他自己,作为一名幸存者,内疚、焦虑、抑郁、噩梦像恶魔一样纠缠着他,他气为什么他可以好好活在这个和平年代,而并肩作战的队友们却死无葬身之地...家人不理解他,部队也没有帮他,他只能自己鼓足勇气去看医生,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减轻内心的痛苦,甚至还曾经回到了加莱,逼自己面对过去,但可惜的是,一直到死,他和内心的罪孽感都没能和平共处...
很遗憾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认识我的父亲,作为加莱的守军,他们的故事远比电影要令人揪心...ref http://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5346201/My-dad-heroe-sacrificed-Churchill-save-Dunkirk.html--很皮还很可爱的小姑凉:庆幸自己生在和平年代cece_circle:啊,这段真的看至暗时刻的时候才真正了解了一下,之前就是书面的一句话少女已死:从小的心愿就是世界和平。
有人觉得好空泛,好遥远的一个梦想。
但它和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总之,从别人的故事里,我没经历过的那些场景里,我恨透了战争。
银杏园的夏天:终于彻底理解了《采薇》的最后一段。
向英雄致敬。
Elwing-心属中土:加莱的勇士们应该被铭记,没有他们敦刻尔克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overtherainbow121:英国版被淹没的与被拯救的。
这个Victory剑指奥斯卡《至暗时刻》的亮点也真的只有狗爹的表演了。
最失望的是剧情吧,看完以后觉得丘吉尔执政主要靠吼,电影为了展示丘吉尔/狗爹的魅力,已经完全放弃讲历史的逻辑了。
看电影的时候我的脑回路是这样的。
(这不能算剧透,因为历史早已剧透了一切。
)张伯伦被弹劾下台。
—为什么张伯伦要下台?
小黑屋让哈利法克斯继任,但本人回绝了。
—为什么哈利法克斯会拒绝做首相?
但后面又存心把丘吉尔给做掉?
工党支持丘吉尔做首相。
—工党看中了丘吉尔的什么?
丘吉尔上台以后,坚持主张要反抗。
—为什么他认为值得殊死一搏?
电影给出的解释就是丘爷爷教导小姑娘——做人要有courage,爱拼才会赢。
这样就把历史归因简化成个体的感觉、气质与性格,充满了偶然性。
支持丘吉尔主战立场的历史事实、政治立场、世界观和价值观是什么?
电影回避了这些问题。
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主张议和。
—问题和上面一样,电影没有试图为他们议和的主张铺垫一点点历史根据。
张伯伦和哈利法克斯都是老政客了,丘吉尔看得出来墨索里尼靠不住,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出来呢?
电影并没有为这两个人设置强有力的动机去主张议和。
以致于三人在战时内阁争论的戏,主要靠演员的演技在撑,因为台词真的太苍白了。
“试试墨索里尼吧。
”“说过多少次了,墨索里尼靠不住!
”“你是说你真的不会考虑墨索里尼吗?
”“不考虑!
”然后摔门而出,除了情绪,观众看不到各自政治主张的理由是什么……至于地铁群众戏和外阁演讲的戏,就是剧情全面崩盘的高潮。
这两场戏的坏,不在于矫情,而是它尝试给丘吉尔的主战立场以合法性,但这个合法性又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因为很多人都赞成打仗,所以打仗就对了。
一部好的历史作品,应该能贴着历史的脉络去讲述历史。
而不是因为历史证明了他是错/对的,我们只要记住结论就可以了。
他为什么是错/对的,当时为什么会作出错误的/正确的决定,这些就没有讲的价值了,并不是这样的,回答后面的这些问题正是历史地理解人物的关键,让人物从历史神话变成活生生的可以被理解的人的关键。
而《至暗时刻》显然是不希望观众像我这样提那么多问题的,它希望观众记住结论,不要质疑,要去崇拜银幕上的丘吉尔,感受他的暴怒、孩子气,这是光环和魅力,要沉浸其中。
太多问题会影响你感受电影的美。
总而言之这不是一部很好的历史传记作品。
但会是一部不错的丘吉尔/狗爹迷弟迷妹迷汉迷婶作品。
(但还是会为狗爹的奥斯卡打call的!
)乔·怀特本来是我很喜欢的导演,因为他的电影语言很风骚。
《至暗时刻》里,他的那些胡里花哨的东西都不见了,痛心疾首。
如果想感受一下可以看《赎罪》和《安娜·卡列尼娜》。
这是我的公众号「小雷同」,专注Twenty Something的日常与心事,偶尔写电影re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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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高达8.6分 ,好于92%的传记片和历史片。
可IMDb却只打了6.1分?
这是所谓的中美差异吗?
《至暗时刻》聚焦的是英国前首相丘吉尔,可与其他传记片不同的是,《至暗时刻》并没有好好“刻画”这位伟人,反而巅峰了他的光辉形象。
要是知道,BBC曾举行了一个名为“最伟大的100名英国人”的调查,丘吉尔可是被获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
电影的颠覆之处在于,将伟人丘吉尔变成了一个满身酒气、中年油腻的胖大叔。
或许会让人心里有些无法接受,但是这与故事发生的时间是极为贴切的。
纳粹德国将英国大军围堵在敦刻尔克、全军倾覆在即,英国首相尼维尔·张伯伦被迫下台,整个英国充斥在一片阴霾之中。
这时候,丘吉尔临危受命上台,却面临着向纳粹低头妥协还是发动全国人民奋起反抗的两难抉择。
《至暗时刻》详细展现丘吉尔做出抉择的全过程,从抗拒、犹豫,再到妥协,最后到坚定的内心变化。
这样一种对于伟人的刻画方式,是去光环的。
片中的“丘吉尔”从一开始就不是光伟正的形象,早上起来在床上吃早餐、早中晚都要喝酒、对着女秘书一上来就怒声呵斥,可谓是令人大吃一惊。
随着剧情的深入,你会发现,原来这个三百斤的大胖子是个政坛loser。
而这一次为了能够改变局面,丘吉尔把拯救全世界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的肩头,他不得不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至暗时刻》对丘吉尔颠覆性的刻画并不是最大的看点,最大的看点是饰演“丘吉尔”的加里·奥德曼。
奉献了无数经典角色的加里·奥德曼,内地观众最为熟悉的还是《哈利·波特》里“小天狼星”和诺兰《蝙蝠侠》三部曲里的“戈登探长 ”。
而在本片之中,你能看出这个满脸肥肉、头发悉数的男人,会是那个一脸小胡子略带沧桑感的“狗爹”吗?
在电影里,你几乎不会将看到丝毫加里·奥德曼的痕迹。
为了在荧幕上呈现出丘吉尔的形象,加里·奥德曼不仅要每天化妆四个小时、穿着增肥装改变外形,更是要在动作形体上下足功夫。
比如,抽雪茄的时候,雪茄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喜欢用手撑着自己的腰:
带着眼镜看人的时候,会微微低下头:
甚至走路的时候,背有些弯,拐杖还会先向前踢一下:
除了动作形体上,加里·奥德曼更是做到了神似。
临危受命上台的丘吉尔,这个时候的内心是极度焦虑和压抑的。
加里·奥德曼演绎的过程中,尽情发挥出自己的爆发力和沉郁,淋漓尽致去表现丘吉尔心中的疑惑和真实的脆弱。
都说加里·奥德曼稳拿今年的小金人,但无论是否成真,他用自己精湛的演技再一次征服了观众。
电影画面颇具伦勃朗风格,无论是接受乔治六世成为首相、坐在小隔间里与美国总统打电话,还是从战时内阁返回唐宁街十号。
在这些光影对比强烈的画面,渲染出的氛围恰是这部电影的主题——黑暗之中寻找光明。
更有趣的是,《至暗时刻》与前几个月上映的《敦刻尔克》、2010年的《国王的演讲》形成了互文,巧合的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时间链系列电影。
对于内地观众来说,恐怕是一种有趣体验。
《至暗时刻》与《国王的演讲》更相近一些,主角的演讲成了电影引领高潮的主要方式,以弥补全片几乎都是室内戏的弱势。
看得出来,丘吉尔和乔治六世这两位老友,都是擅长演讲的一把好手。
《至暗时刻》与《敦刻尔克》在这个节点上映,颇具玩味性。
英国脱欧事件让英国民众产生了担忧,《至暗时刻》更隐含了主创人员希望英国能够像当时的英国不畏艰难、勇敢向前。
可以说这部是对诺兰的敦刻尔克(Dunkirk)最好的补充,刚好后者唯一拉掉的角度就是下达撤退命令,号召民众来营救的领导人在那几天内的故事。
本片十分准确又生动地呈现了丘吉尔本人的各种特色,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他直爽、果断和坚韧的个性,他对于言辞的斟酌,还有他说话时的气势和偶尔展示出的幽默感。
加里奥德曼显然是在化妆和表演中完全化身为这个角色,几乎看不出他本人,声音也变了,是一次相当值得拿影帝的完美表演。
历史上任何国家或政坛领导人,特别是战争时期的,真的很难简单用几句话或一个词去评价他们。
因此大部分政坛人物的传记都是关于某一个事件或某一个阶段展开。
不管他做出的决定是否完美,是否每个人都同意,至少,本片展示出了在二战爆发时,丘吉尔作为英国首相面临的艰难抉择,和在那几天中做出的决定和影响。
影片从一开始就很注重丘吉尔的身形、动作,说话的态度和声音,以及周围人对他的感觉。
英国国王都觉得他很吓人, 莉莉·詹姆斯饰演的女秘书更是第一次见他就被骂到哭着跑出去。
他的每次演讲也都十分震撼人心,充分展示出这个人作为领导者的魅力和威慑力。
当然在99%都是秃顶老白男的议会里,一次次发表长篇演讲,也会让本片看上去跟任何一个历史传记片一样,不免有沉闷的时候。
好在丘吉尔也很幽默,常常爆出惊人之语。
比如对一个抱着婴儿的妈妈说:“我天生娃娃脸,小宝宝都长得像我!
” 他也会在与妻子单独在一起时展示出温柔的一面,让人很吃惊地看到这个似乎什么都不怕的人其实是怕老婆的。
也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历史内容,比如Dunkirk 撤退期间,丘吉尔曾像美国总统求救,希望借船去救英国士兵,还拉下姿态很焦急地对美国总统说:”我曾用你借我的钱,买了你的武器啊,现在为什么不能给我?
!" 结果美国总统冷冷地说:“我想了办法啊,但真的没辙啊,我没船,但可以借你些马."如果能在看本片前看诺兰的Dunkirk,你会对本片有更好更深刻的理解,也会看到在士兵们生死一线的时刻,这位虽然不在前线上的胖子,其实也奋战得很艰难。
很显然他的决定是这场撤退的关键。
而且他的决定也没有让他成为英国历史上的卖国贼。
在战争时期,这类勇敢又不屈服的人更容易获得人心。
非常令人深刻的是,出口成章的丘吉尔,在评价希特勒的时候反而不知要用什么来形容,最后只用了“那个人”指代希特勒。
在当时,也许他很难去界定,但历史自然会给出公正的评价。
大部分人的决定只决定了他们自己的人生,但有些人的决定却改变了一个国家和很多人的命运。
观影前的历史。
当诺兰的电影《敦刻尔克》把镜头聚焦在普通人身上时,这场「胜利大逃亡」只是丘吉尔当上首相后,所面临众多难题之一。
丘吉尔接手的绝对是个百年不遇的烂摊子。
在二战前夕,丘吉尔提出有争议的政见而在国内树敌颇多,结束了跌宕起伏的议会生涯,却又在国家腹背受敌期间临危受命。
1939年夏天,丘吉尔在报纸的评论文章中写道:“德国代表着一个前所未有的‘邪教组织’。
”百姓们似乎蛮喜欢听到这种言论的。
而德国对波兰的入侵,刚好印证了丘吉尔的预测。
也不知道为什么,纳粹听到了丘吉尔的“指控”一反常态直指丘吉尔是“肮脏的骗子”和“臃肿的猪”。
你知道德国人说话那个腔调是很给力的,反而提高丘吉尔的声望。
就这样,被纳粹“点名是骗子”的丘吉尔坐在豪华轿车上一路走向白金汉宫,在1940年5月10日,国王乔治六世将要求他筹组一个新政府。
在回忆录中,丘吉尔写道当时的心情:“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跟随命运的脚步在前进,我过去的人生都是在为这一刻作准备。
”真是。
客观来说,65岁本该在政治生涯上退休的丘吉尔,算是被希特勒推到台面上“再就业”,翻开历史过往他们俩的梁子早在一战的战场上就结下了。
那时候的两个人,阶级都不高,互相打过对方,结果战后回家都吃了哑巴亏,花了大把时间各自调养叫嚣路线,直到二战给了他们俩正式叫嚣的舞台。
所以二战期间的欧洲,也可以说是这两位雄辩家的对决。
希特勒希和丘吉尔之间的对抗,是极权主义和人文自由主义的对抗;是一个疯子和一个普通老头的对抗;是一个禁欲主义者和一个享乐主义者的对抗;是一个谋杀犯和一个冒险家的对抗;是一个种族歧视者和一个帝国政治现实主义者的对抗。
奇怪的是,没几个人喜欢他们俩,却都喜欢听他们演讲。
丘吉尔最有力的武器是语言,希特勒也是。
丘吉尔发表很多华丽的演讲,在1940年6月4日是最著名的的一段:“我们要在海滩上战斗,在陆地上战斗,在战场上、在大街上战斗,在山坡上战斗,我们决不会屈服。
”这些演讲将无可阻挡的韵律和反复使用的语句连在一起,让人想起莎士比亚的那种皇家气势,在电影的预告里看了都会燃起来,更何况当时处于随时开战的英国人民。
但是,希特勒直接用行动反驳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精神粮食。
在1940年夏天,德国已经入侵了波兰、占领了挪威、击败并羞辱了法国,还打的英伦三岛全面溃败,几乎毫无抵挡之力。
当时,希特勒还与苏联结盟,看起来统治欧洲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此时的德国只差吹响胜利的号角,斯大林等着收割韭菜,美国仍处于观望。
只有英国还在反抗这位独裁者。
丘吉尔宣布,他只有一个目标:“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胜利,不管道路会有多漫长和艰难。
” 希特勒对空痛斥丘吉尔是一个“疯子”、“瘫痪病人”和“世界纵火犯”。
丘吉尔也反击称希特勒是“邪恶的人”,是“过去所有错误和耻辱的罪恶产物”,并说,“欧洲不会屈服于希特勒的仇恨”。
看起来像是在对骂,从人身攻击再到人格羞辱,无所不用其极,实际上是骂给世界听的。
就像在香港油麻地暴打古惑仔,还得正义泯然的说对方不要脸抢了我的马子,让围观的群众各自站队。
骂归骂,打还是要打的,所以一边骂一边打。
德国军大举入侵都要炸掉伦敦桥了,丘吉尔唯一明智的行动是向希特勒投降,或者达成一项和平协议。
但老一辈的英国人,那些经历二战的人们,从没觉得英国应该投降。
是什么让他们拥有必胜的信念?
他们的回答非常简单:丘吉尔的演讲。
丘吉尔的话让这个国家的每个人坚信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真是。
1940年8月英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德军对英国南部机场实施了毁灭性攻击,英国空军顽强抵抗,苦难的挣扎还在持续。
丘吉尔在8月20日又来了一段重要演讲,他赞扬英国皇家空军的飞行员,再次震撼人心:“在人类战争历史上,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有如此之少的人,为如此之多的人,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寥寥数语就把人们无法言表的情绪表达出来。
看起来像是输的很惨,但是被丘吉尔这么一说,让英国人民决意生死与共,内心活出荣耀与伟大。
虽然,二战最后是由苏联红军和美国大兵取了胜利,但事实上,丘吉尔还是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坚挺,永不放弃的坚挺!
赢得战争靠的不仅是子弹和炸弹,关键是信仰。
这信仰是丘吉尔那些动人心魄的演讲灌输给每个英国人,证明了语言的力量有时比武器更强大,至少拖住了敌人的进程,还活出精彩。
Success is not final,failure is not fatal,it is the courage to continue that counts. 勇气克服一切。
能把这段历史拍的如此出神入化,演的丝丝入扣,这部电影和演员绝对是要拿奖的。
可以断定,如今中国电影大众审美开始全面进入视觉消费时代。成熟的工业电影美学,精细的布光和构图,燃情的鸟瞰镜头,配上内敛精湛的演技撑起来的丘吉尔,让这部电影一把抓住了众多观众的胃口。但这部电影还是很无聊,因为英国政治实在太无聊了,政客都文明过头了,搞得丘吉尔只能放着背景音乐走来走去
充满艺术化表达的主旋律技术大片儿,服化道摄录美无一不精,尤其布光,太出色了,拨云见日、至暗高光,感觉灯光师是伦勃朗变的【喂】高仿式表演,是那种众星捧月的拿奖范儿,除了神采奕奕的眼睛哪儿哪儿都不像加里奥德曼。喜欢与乔治六世的对手戏,为啥不找脸叔来演【喂!】编剧上,某些细节有待商榷。
和想象的一模一样,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和问题,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和旁逸斜出。正确到无聊。所有人都在谈论演技,没错,演技很好,除了演技,电影也就没什么了。个人偏好对这类东西真是激不起兴趣。
前半段iconoclast的幽默与戏谑其实还挺符合丘吉尔的人物形象,结果后半段不但要沦落为最乏善可陈的伟人理论套路而且还要来一段领袖走入群众人民共商国是的fake history。。。Joe Wright还是有点工夫的,但这一类所谓古典风冲奥片套路真是跟十九世纪那些学院画派一样fucking boring and dead...
这片儿看上去很像《战地3》游戏啊,柔光太过了,且全片多处暗室内一束光的布光,人物面部晦暗的镜头也很多,毕竟这片儿叫个《至暗时刻》嘛,我知道这种光是为衬困境里坚守的类似意思,但也太直白了吧?而且时刻在提醒观众这是人为布光的电影效果,给入戏造障碍。奥德曼的演技一般,老年英国演员就找不出一个发胖的?造型不像,刻意改变嗓音的表演也太明显了。电影的时间跨度不长,从匆匆上任到解决敦刻尔克危机,视角依然是通俗的,纠结于要不要加莱的四千英军送死拖时间这种小儿科的抉择,也没聊印度等殖民地对时局的影响,毫无政治现实感,且全片无战争场面(就一个加莱的夜景俯拍糊弄事)。打字员小逼和地铁问民众看法的设定都是全片的通俗政治观佐料,二战电影如果总这种深度,这个亚类型还是归入儿童片好了。唯一有趣的是丘吉尔调戏老婆,挺亲切的
出去加里·奥德曼精彩的演技,形象塑造的太片面,故事更片面,好像就靠一张嘴就赢了二战
2017年同时出了两部丘吉尔电影,这一部的戏剧性、妆化场景都比较好,但童话式的结尾毁了整部剧。也可能是看的时机不好,2020年春真的至暗时刻看《至暗时刻》,虚伪浅薄的“大家都支持我于是我渡过至暗时刻”一点也不励志。三分走人。
强忍着瞌睡看完。。。这片不如说是老人叔的个人演技秀更贴切吧
这样绝不和独裁者搞绥靖的西方政治家现在都去哪儿了?
“丘吉尔的演讲”里国王竟然不结巴了……「敦刻尔克」前传?真是无聊到只能看摄影的主旋律。无非也就是比某些主旋律高明一点点,但都是靠套路到姥姥家的技巧撑起来的。相比之下「国王的演讲」从选题到技巧都好太多了。如果说“英国(再一次)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民粹主义就能解决问题吗?
2018018 一星平庸
虽不至于“整形手术”级别,不过也确实做到了“形神兼备”。但对于乔赖特这种级别的导演,我们其实可以要求的更严格一些。
赖特用极其古典的手法展现了丘吉尔面临的最大困境,不急不躁,学院派的典范。奥德曼从一开场就成功复活了丘吉尔,奥斯卡最佳男主当之无愧。
两颗星完全是打给还算成熟的摄影、布景、主角演技之类,但整个电影令人惊讶地俗套肤浅。个人英雄主义套路片,完全没有历史剧该有的深度、复杂性和格局,只有个性鲜明力能扛鼎的热血男主。丑化张伯伦、过度拔高丘吉尔,更让全片尴尬不已。话说回来,丘吉尔是个帝国主义者。
獨自一人身處狹小陰暗空間,猶豫脆弱的丘吉爾,終於在最後迎來了滿天歡呼聲和成群人的並肩作戰。究竟是成功都屬於偏執狂,還是只有偏執到底才能成功,是個問題
我日,到最后打出名字才发现是加里奥德曼演的。
我以为Gary Oldman整容般的丘吉尔造型已经是这电影最震撼的地方了,但他还是用演技再震了我一次。腐国主旋律电影太好看了:国王对首相说,你还是要走群众路线啊,首相点点头,就到群众中去了。
英国二战电影开创了一个新类型,就是全片不出现一个德军,和国王的演讲,敦刻尔克组成豪华全家桶,推荐一观。
典型英式冲奥传记片,说是传记片却又只展现比较单薄的首相形象 桥段设计真的是老掉牙到想快进,剧本糟糕得几乎要掩盖表演和摄影的优点了 太失望了
陈旧的古典学院派电影,从打光到表演方法都是。舞台剧风格、功能化的角色,都是为了烘托气氛,突出复杂多层次的丘吉尔形象,看这架势就是奔着影帝去的。可是接地气、喊口号,现在的奥斯卡还吃这一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