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影坛票房最受瞩目的不是《壮志凌云:独行侠》就是《阿凡达:水之道》,不过最引人热议的也许要数《瞬息全宇宙》。
这部天马行空的作品不仅在刚公布的奥斯卡提名中一马当先,还在漫威电影外开拓了“平行宇宙”这个主题的表现力。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的是,这个在好莱坞商业大片中屡见不鲜的设定竟给韩国导演洪常秀带来莫大的启发,并由此创作出一部具有平行宇宙意味的作者电影《塔楼上》。
在八九十年代,曾兴起过一种新潮的叙事手法,当年看过《盲打误撞》《罗拉快跑》《滑动门》《一个字头的诞生》的影迷相信会对这种结构津津乐道。
这种故事往往分成两段,先后呈现同一位主人公做出不同的人生选择后出现不同的命运结局。
以实验电影起家的洪常秀将这种叙事结构升级改造,不再重复展示给观众两种选择的人生,而是将这些选择导致不同的际遇无缝衔接起来。
影片开头男主角带着女儿拜访女房东,透露他和女房东多年未见;男人因公事驾车离去后,却是走路回来,从他和女房东的对话,发现两人已熟络好一段时间。
这种失控的断裂感暗示着这极可能是主人公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发生的故事。
之所以能实现这种平行时空的实验,绝对有赖于片中那座建筑物的特殊设计布局。
这栋建筑物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用途:地下室、餐厅、工作室、卧室、天台。
影片展现主人公逐层向上的生活场景与其他人物的互动情节,在相似却存在差异的空间环境以及前后相悖的人物关系中,这个剧本暗示了男主角在人生关键阶段做出不同选择后所引发的迥异结果。
由此,这种空间结构的特性使“机遇扭转命运”的类型故事得以垂直化上升呈现。
洪常秀对此类型的突破还不仅于此,情节在结尾部分无意中衔接上初始的场景,形成一个无缝的环形结构,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主人公还是最初的样子。
据此,整个故事(从男主角因公事中途离去,直至最后返回碰见女儿)似乎也可看作是主人公的一场白日梦,多个平行宇宙里发生的情节对应着他心血来潮的幻想;随着楼层每上升一层,似乎给他带来越趋圆满的人生际遇感。
除了入睡和喝醉酒这些顺手拈来的镜头之外,洪常秀还用汽车和电子门锁等物品来标记现实与幻梦的分界,再以标签式的黑白影像与楼层的变换抹去这条界线,给人一种半梦半醒的观感。
尽管洪导演重拾早期的实验叙事乐趣,但是这部新片和他去年柏林获奖的《小说家的电影》类似地,仍然摆脱不了一种强烈的自传意味,继续借此剖白自己对电影创作与生活的看法。
从男主角与女性友人的对话内容,逐渐道出一名艺术片导演创作上的艰辛,在找拍摄资金时常常遇到困难,即使在小有名气之后,也不得不与朋友保持疏远的关系,同时也提及疫情对导演带来经济上的冲击。
除此之外,婚姻中的外遇这种反复出现的情节更像是洪常秀的一种自嘲(印证了他与缪斯女神金敏喜的关系?
),而女儿的角色也引出了家庭关系的思考,因缺乏沟通,子女对父母不甚理解,家里和外面哪个才是父亲真实的个性面貌。
不过,最意外的是,此回导演对宗教信仰花了不少笔墨,刻画出一种游走于质疑与笃信之间的暧昧态度。
这个鲜于出现在此前作品中的话题是否会成为洪常秀接下来的灵感与话题?
让我们拭目以待。
很难说清楚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也很难给它打一个确切的分数。
它简单,像塔楼一样可以在一瞥间尽收眼底;它也复杂,像塔楼的内里一样弯弯绕绕,遍布着猜不到密码的电子锁、拒斥人进入抑或总是残缺的空间。
不过,无论这些时间、空间上的冲突、衔接与层次是否出于导演刻意的设计与哲学,《塔楼上》终归也是一部好看的电影,一部尽管缺乏戏剧性与常规叙事,但依旧让人享受得点不下暂停的电影。
从韩文的탑,中文的《塔楼上》,再到英文的Walk Up, 电影的标题似乎都在构建某种明确的时空顺序或阶梯。
许多观影体验、大家的评论,也确实指向时间的新旧、空间的上升、平行空间的可能性以及人物的交替、关系的变迁。
洪常秀以近乎超现实的剪辑抹杀了片段间的时空切换,然而我们似乎总是更青睐“不同”多于“同”,总是先试图做出“区分”再建立因果与分析,而不是干脆抛下“片段”的成见,去直面生命的整体性。
于我而言,《塔楼上》的所有片段、整座塔楼以及内里所有的房客都没有时空上的区分、先后的顺序与身份的变化,导演超现实的剪辑与普遍黑白的色调正是暗示这一点。
洪常秀导演对叙事顺序、时空结构的混淆融化了我们对这两者的日常认知,把原本“不同”的它们统统汇聚到了一点,浇灌成一个坚硬又仿若幻梦的实体,也就是眼前的这座塔楼。
塔楼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时间,而租客(如果撇去餐厅的侍者不谈)至始至终也只有一人,那便是导演秉洙自己。
秉洙与女儿对塔楼的第一次访问(开片的第一段故事)也从而可以这么理解:二楼餐厅正在招待的“客人”是第二段故事中正在把酒言欢的房东、餐厅老板与秉洙,三楼情侣的房间居住着的是第三段故事中苦恼又怯懦的餐厅老板与秉洙,阁楼上锁的门也正是由第四个故事中秉洙与从事房地产的女伴锁上的。
这三个“秉洙”在第一个片段中的不在场并不能将这座超现实的塔楼证伪,因为它恰恰点出了影片的另一个目的:女房东与男主的女儿总是想要窥探秉洙的真实样貌(包括后文总是被拆封的信件),却永远只能瞥见人去楼空的残留或是门缝间的背影,而秉洙本人却总是不在场的、不能够被窥见并且同样在旁观的。
实存的自我只能在经历的当下被捕捉到,而后来的窥探与回忆,无论由他人还是自己进行,虽然看似公正客观,都总是残缺的、失败的。
但《塔楼上》倒也没有在这种虚无与遗憾上止步。
洪常秀导演在结尾续上的时间圆环让我想到了炼金术中著名的衔尾蛇符号,也就是所谓的一即一切,Hen to pan, 前文“坚硬又仿若幻梦的实体”也随之延续。
对于窥探者而言,“秉洙们”仅仅以死物的形式残缺的存在着,无论是吉他、女儿的抱怨、三楼空荡的房间、信件还是阁楼的画作。
然而对于秉洙而言,塔楼与“秉洙们”以一种更神秘的形式延续着。
超越时空的出入场、钟爱的吉他、总被拆封的信件、对神的讨论、从未更换的车型、对酒的热衷、永恒的下水道问题,以及“塔楼”与“黑白”的常在于融化时空的同时告诉观众,秉洙总是在场:过往的秉洙,未来的秉洙,处于不同房间、人际关系、情绪状态的秉洙,都坚硬又仿若幻梦般构筑着每个当下的他,每个当下的我们。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我们是一条条衔尾蛇,盘踞在这个世界,不断自我毁灭而又重生着。
而任何试图去切片亦或结构化我们自身的念头,或许就像柏格森在《创造进化论》里写的那样,终归只能是管中窥豹。
就像在这一方塔楼中,艺术家的灵性是否居于食物之上,神启是否凌驾于宗教工具论的理性思辨之上,洪常秀导演又是否认为有需要辩出个上下的必要,我想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这座4层塔楼,是房东阿姨的作品,她住在地下室,将一二三四层都做了设计并租了出去。
一层是餐厅,二层是厨房和教室,三层是情侣屋,四层是阁楼。
第一章,餐厅,阿姨带着导演和女儿参观塔楼,导演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不久,导演要去会见工作上的朋友。
阿姨和导演的女儿就开始谈论起导演来。
阿姨想了解导演的真面目,而导演的女儿想师从阿姨学室内设计。
第二章,厨房。
导演和女儿的拜访与导演单独前来是处于不同的时间段的故事,但电影刻意把这两段做了自然接续。
导演这次来了,因为阿姨已经收下导演的女儿,后来导演的女儿又不干了(究竟是不是导演的女儿这关系到这两段故事的先后顺序),阿姨和导演谈起了他的女儿。
然后继续喝酒聊天,第二层厨房的厨娘加入进来,地下室的房东阿姨,以欣赏的姿态对待导演,第二层的厨娘,则以仰慕的姿态对待导演。
导演开始讲艺术的纯粹和拍片的艰难,他受到沉重打击,投资人撤资,一年的准备白费。
但幸好有两个红颜知己支持他,还有一把心爱的老吉他。
从他保养十几年的mini看来,他其实也是一个爱家的人,只不过这个家已经在漫长的艺术生涯中渐渐疏远了。
第三章,情侣屋。
导演和厨娘在塔楼的第三层同居了。
只不过即便这样的健康又温情的生活,也因房租上涨而难以持续。
整部电影的色调是黑白的。
导演想退休了,但怀着艺术梦的厨娘却想跟导演去参加电影节周游世界。
导演的女儿想学室内设计,最终又半途而废。
这部电影大概讲的就是错失和遗憾吧。
导演和阿姨,是相遇,随着塔楼攀登,他和厨娘,是相守。
厨娘的朋友结婚了,但他俩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塔楼,就像奶油蛋糕一样一层叠着一层,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天翻地覆。
这似乎是现代社会的隐喻。
一个人可以任意对别人敞开心扉,让别人轻易相信自己。
但事后该付的房租还是要付,该兑现的梦想却永难实现。
塔楼外,是无尽的风声和市井的白噪音。
塔楼里,则是一个谁都无法触及的孤独世界。
时光磋磨,随着导演的落魄,厨娘明知道导演在家,偏还说出与别人调情的话,导演只得孤独一人默默承受。
导演和阿姨的关系也再次变成了房客与房东,渐渐冷漠。
这昭示着金钱关系是人类唯一冷酷的法则。
第四章,阁楼。
不信教的导演自称遇见了上帝,他似乎只能竭力维持和厨娘的这段脆弱关系了。
这是落魄者的自我救赎,或者说自我安慰,自我欺骗。
去济州岛,然后拍摄12部电影,导演不断重复着从失败走向成功的谎言。
这样又绕回来了,影片的结尾女儿买好酒菜遇见准备外出的导演,其实导演也不知道往何处去,厨娘依旧要去做房产兼职养活导演。
整部电影如同塔楼的旋转楼梯回环往复,构成一个奇妙而荒诞的成人世界。
其司空见惯又毫无意义的内容的就是构成塔楼墙壁的大段大段的对话。
其中有真有假,有虚有实,既有心灵外露,也有逢场作戏,既有曾经的梦想,也有无奈的彷徨。
影片开头的导演似乎是个成功人士,刚刚得奖,意气风发。
但经过影片的无情演绎,我们发现导演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他无片可拍、有家难回、靠女友生存、靠不断重复谎言的人生内幕,借助塔楼的层层结构而完全的揭开了。
影片揭开了现代人光鲜外表下那个疲惫不堪又千疮百孔的真实灵魂。
正如张爱玲所言:生命是一袭华美的长袍,底下却爬满了虱子。
此片获第70届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金贝壳奖提名。
数了一下,自己断断续续的观影,已迈过了13个年头。
2009年,临近高考,把父母给的餐费从嘴里省出来,选择中午或周末去网吧看电影,不顾周围嘈杂的游戏热血噪音,看贾樟柯、王小帅、顾长卫、娄烨,看到了《小武》、《十七岁的单车》、《孔雀》、《颐和园》。
2010年,买了人生中第一台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注册了豆瓣,结识了金基德、李沧东、北野武、拉斯冯提尔、库斯图里卡等很多电影导演,开启了十余年的漫长观影路。
2011年,尝试在过年假期去饭店打工赚钱,并用这笔钱坐火车去了趟北京,住进了著名的天通苑小区,见识了天通苑那座颤颤悠悠的过街天桥,逛了趟故宫和798,围着娄烨的颐和园转了一个小时,背着行李包在草场地看完了吴文光的《纵横四海》,并于那一年观看了第一部老洪的电影《江原道之力》。
2012年,用假期打工的钱买了台拍立得,并在经历了一段感情受挫、人生第一次就业即失业后,决心投奔怒海,进入社会大学,在呼来唤去的工作之余,开始持续关注洪尚秀。
2013年,不甘心在家乡混吃等死,于是坐了趟飞机,在上海高铁站睡了一夜,去了趟北京,在宋庄和肯德基住了两晚,最后却一事无成的回到了老家。
2014年到2015年,是我的至暗时刻,那时的我,天旋地转般的失去了人生方向,但唯有洪尚秀的故事一直陪伴我左右,他的电影,宛如一首失败者之歌,让我明白,人即便再卑贱,也要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因为,活着真好。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我在家乡成了家,有了孩子,继续看着洪尚秀的电影,看到他每年以一至两部电影的制作速度惊艳影迷,也看到他故事中的主人公换了一茬又一茬,可电影配方仍旧是换汤不换药,就像老家那冬天的焖子铺和夏天的冰粉摊,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无论你得意忘形或失意落魄,它们就一直在那个老地方、小角落等着你,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十年前曾感叹老洪,他是怎么做到“回回拍自己,回回能出新”的?
十年后,回望他拍过的所有电影,原来答案都被他藏起来了,被他藏哪了?
这些答案,其实就藏在男男女女的觥筹交错之间,藏在酒至微醺的流露真情之间,藏在突然撞面的尴尬弥漫之间,藏在糖衣炮弹里的电光火石之间,藏在善于打破时间惯性思维的非线性叙事之间。
老洪拍电影的13年,也是我们每个普通人生活过的13年,希望下一个13年,您能将那个答案继续藏下去,藏进下一个13年,然后我会钻回您的酒窖,刨开黄泥,掬一捧真露,把酒倒满,先干为敬,洪尚秀!
从电影叙述方式看 陪女儿来拜访设计师是现实的 中间的故事都是虚构的 但这种叙事的作用又不仅如此1、几段故事中他所处的楼层越来越高 但所能承担的责任却越来越少 最开始是帮助女儿的父亲 接着是建议女友的男人 最后是单纯享受像母亲一样的女友的照顾的巨婴 从这方面看 他是逐渐失败的 但从电影中他的情绪发展来看 他又是越来越心境开朗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2、几段故事中 不变的是 他总是被动的 无论是被投资人临时喊去还是等女友见朋友回来亦或是等女友谈生意回来 作为在电影表达中最具有话语权的导演这一角色 其实在生活中从未有过主动权 3、从不相信上帝到声称见到了上帝 从再也不拍电影到打算再拍十二部电影 我认为这些并不是意在表明其自相矛盾 而是在描绘一个内心有所畏惧的人为了寻找安宁而做出的努力 可结果呢?
结尾一切又回到现实的设计暗示着 这一切的探索和尝试都是徒劳 他还是那个他自己 或许所有的都是现实 从洪常秀的以往作品来推论 这一切可能只是被打乱了时间的经历罢了 你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排列组合 这种inspiring的留白方式也是洪常秀作品的魅力所在
塔楼上 (2022)7.32022 / 韩国 / 剧情 / 洪常秀 / 权海骁 李慧英
这是第二次被洪常秀深深吸引。
把四层没有电梯的楼房设计成一个时空迷宫,浓缩地在两小时内展现了导演数年的生活状态和人际关系。
第一个故事发生在二楼的餐厅,导演带着女儿来拜访老朋友,希望作为室内设计师的朋友能够收下女儿这个徒弟,这时候他扮演的是父亲和朋友的角色,更加接近于他的社会属性,承担着应有的责任。
但中途的一通被投资人叫走的电话为我们展示了导演隐藏的一面,首先,被迫中断的谈话显示了他在工作中的被动局面,而女儿和设计师的谈话则体现了女儿对父亲社会角色的不理解以及家庭关系的紧张。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二、三层(餐厅和女老板的家),重新到访塔楼让他结识了二楼餐厅的女老板,并最终成为了男女朋友,此时他的身份更加轻,从家庭的责任羁绊中彻底解脱出来,只是“简单”地扮演一个男朋友的角色,但却依然是被动的。
作为导演,收到了国外的电影节发来回顾展的邀请,却因为影展不报销女友的机票而被迫拒绝;每天生活在家里,吃着健康的食物,放弃工作,却因为女友要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朋友而无聊伤心,他好像还是觉得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于是发生了下面这个有趣的时空处理,导演躺在床上的固定长镜头,画外客厅的声音交代了女友终于回来了,而导演的声音也一同传来,两人展开正常的对话(可以理解为此时的声音是躺在床上的导演的回忆,也可以理解为此时和女友展开交谈的人是导演的面具,而房间里的床则是导演的心房,真实的他就躲在这里,两者之间分裂的语言相映成趣)一个在毫无保留地表达着爱,而另一个则坚决的准备离开。
第三个故事发生在阁楼和阳台,这时导演彻底成了一个单身汉,只有一个年龄比自己大的姐姐做情人,此时责任已经在他的身上彻底消失,他几乎成了一个巨婴。
每天在家里睡觉,等着姐姐上门,带来好吃的,顺便一起做爱,没有什么再需要努力,只是大口地喝着酒和纵欲就能得到姐姐的夸奖,一切如此幸福。
但却依然没有逃开被动的局面,即将开展的约会,再一次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所打扰......
如果说随着楼层高度的上升导演身上背负的责任就越来越少的话,那结尾中,当他再次来到楼下并奇迹般遇见第一个故事里的女儿的时候,则象征着又一次的循环到来,这次又要怎么逃呢?
于是又点上了一支烟,站在楼下,仰望天空,期待着此刻被“格外需要”的上帝,再次显灵。
常秀叔的影片主要靠对白推动人物关系和叙事,尤其后期作品,几乎100%依靠对话驱动叙事。
加之他有意剥离其他叙事要件,使他的影片完全是突然开启,偶然间又合上了大幕,又如被老辣屠夫精湛刀法片下的一小小方猪肉,纵然高级食客也一下无法辨别来自猪的哪个部位。
也正因为洪常秀叙事要件缺失,他的故事和场景调度自带几分悬疑。
言语之外,满是空白与陷阱。
而本片对话更是进化得语无伦次,陷阱密布,粤语叫:九唔搭八。
为我们构筑了一栋荒诞的塔楼。
4楼。
吉英开门。
4楼。
房东金小姐开门。
同一间房,完全不同的门和空间布置。
暗示4楼的生活和爱情均为fake。
天台爱情。
秉洙终于活成了舒坦温暖又自己喜欢的样子:尽情papa,坐拥韩餐烤肉+烧酒+保姆恋人,不用在楼下被逼喝红酒也喝到爽(可谓上一层楼精分一次==lll)。
豪言再拍12部电影。
4楼天台。
常秀叔非常迷恋天台屋(幸亏他没生在香港==lll)。
1996年首部长片《猪堕井的那天》和今年《小说家的电影》都重墨天台。
1996年的洪常秀可能还情同潦倒的作家,如今他追随天命轮回,重返天台爱情。
1996《猪堕井的那天》。
明净阳光下的天台屋躲藏着爱情与杀机。
惊悚悬疑也隐藏较深。
1996《猪堕井的那天》。
不妨对比一下常秀叔的叙事发轫与流变。
他最终选择了一条小径,而韩国类型片的巨大发展留给了朴赞郁、奉俊昊和罗泓轸。
这把吉他也四处乱窜。
躺着的是穷画家还是导演也无所谓了。
4楼。
虽处斗室,但是镜头从来不流动也不跟踪人物,房间的空间关系始终是支离破碎的。
罕用正反打,难以辨别空间关系和轴线。
洪常秀电影语言的哑谜使得四层斗室成为迷宫。
3楼。
导演在悖论房间里躺下了。
虽然吐露了宁愿独处的心声,但最终还是期盼男女爱情。
常秀叔是钢铁直男。
哪怕落伍也绝不甩lgbtq+。
话说这张床的空间位置从未交代清楚,后景时髦转椅上放了突兀的一口锅,甚至连房东金小姐所谓室内设计师身份也要一并端掉。
3楼。
房间漏水和4楼卫生间堵水,语无伦次的修理与否争论,同样的悖论房间。
3楼。
高挑的顺熙突然一件男士双排扣suit上身,离奇的后叉高度。
常秀叔暗示我们:3楼生活同样为fake。
2楼。
四支高档红酒大餐。
开启本片最冗长荒唐的对话。
房东金小姐、秉洙女儿、私房菜老板娘加上四楼租客居然全部是艺术家。
私房菜老板娘说看常秀叔(秉洙是常秀叔代言人应该是大概率事件吧?
当然从来没明牌==lll)的电影要笑到满地打滚。
有趣的是这台mini在2022《小说家的电影》和2020《逃走的女人》都出现过,车主都是金敏喜。
1楼。
又一台mini车的出现帮助解密。
至少证明顺熙和秉洙根本不认识。
爱吸烟的饭小二就是常秀叔请的一托儿。
1楼。
洪常秀是得多喜欢mini车啊。
本片中的mini车就是梦想终结者。
这一台比楼上那台得早两代吧。
片尾,秉洙钻进车里打着火又立马熄火钻出车关上车门,好像刚到的样子和刚好经过的女儿打招呼。
如此压缩时间的诡异行为在全球电影新思潮中也是大流行,同时预示和女儿的谈话并不真实。
地下室。
好彩在这里用了正反打,地下室故事的fake暴露无遗。
女儿座位身后的门不见了。
地下室。
话说房东金小姐整日收到租客的邮件,她自己的房间又在哪?
她住地下室吗?
她的房间成为本片最大的谜团。
1楼。
唯有独处吸烟的男人才是真实的。
唯有首次拜访塔楼是真实的。
吸烟导演的冥想又将开启一个同样的循环。
和不相识的女子甚至素未谋面的女子恋爱是每个男子的梦想。
你突然离开,再回来时,或30分钟以后或经年。
洪常秀告诉我们,对有些人你还得等。
空间和时间的压缩变异在本片有一个极致显现。
今年稍早的《小说家的电影》已有端倪。
场景和爱情可以fake,但是情绪和人物状态是真实的,导演越老越想多papa是真实的==lll,导演自黑自嗨是真实的,对济州岛的向往和再拍12部电影的梦想是真实的。
炫技和对自己电影语言的尝试解构是真实的。
洪常秀的创作也处于全球电影新思潮之中,本片可能受西班牙语超现实主义恐怖类型某些无限死循环题材影响较深。
设想一下,如果抹去长存的爱情温柔底色,四层塔楼的循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即使洪常秀这种狭义的电影作者,如果真想再拍12部电影,转型跨类型是必然路径。
有朋友问,哥,你不是说虚实无界的电影语言全球大流行吗?
是。
但如果不留痕以判别虚实,技法就不存在了,也无法服务主旨。
比如英国女编导Joanna Hogg同时期的作品《永恒的女儿》,就同样使用悖论空间的技法表达母亲根本没有参与本次同行,以寄托女儿的无比思念。
Joanna Hogg那么巧和常秀叔同龄,60岁后才以《纪念品》系列扬名。
延伸阅读:朴赞郁的流变-1: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4597470/朴赞郁的流变-2: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4599466/朴赞郁的流变-3: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4600979/
有几处与我的敏感发生关系的地方:1. “Jules”向初来乍到的导演女儿讲解艺术家房主的“习性”,用平静而觉察的口吻说出“她喜欢顺从的人,她喜欢吓到人的感觉,她装作强势但内心敏感,她说你好其实是希望你对她好”。
他看似顺从,但他的顺从却能被自身表述为对她的了解与掌控,并将她作为客体告知与外人。
在密闭的白色墙壁内,这样的关系令人感到萧疏而高纯度的恐怖。
2. 女儿微醉后,言语的袒露和笨拙,是通过她直接将所听到的归纳式道理,作为对话中的台词,而表现出来的。
同时又通过她直接吐露出自己内心里,不完备、惊人的观察和指射而显现。
她一面说着,会尊重与顺从;一面又突然说着,“我不会像某人一样背叛你的”。
其中的信息量,就像突然僵硬的面部一样,无法遮蔽,但又并不造成尴尬的停滞。
对话信任着阅历与身份并不平等的双方,在唐突与逃避间不平衡的残酷。
有许多不会被双方同时察觉到的不适。
3. 与已停止作画的画家谈话时,有一段关于恐惧的对话。
导演突然问她,你害怕吗。
她说,有许多骄傲的时刻,好像做这件事情就能证明自己,但其实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恐惧,也因此相信上帝。
转而问回导演,因为在她通过电影对导演的理解里,觉得他无所畏惧。
在导演说他也害怕时,经历了一两秒的停顿,画家突然捂脸哭了。
导演问她为什么哭了,她说只是流泪。
她突然开始哭的这一瞬间刺痛了我。
当这个世界以另一个具体的人的方式贴合你的时候,会出现时空消失的时刻。
所有努力紧绷的闭合在温暖而摇晃的试探里轻轻开口。
这一刻,真的会无缘故地流泪的。
并没有太多做作的渲染。
只是在平淡中问一句为什么哭了,以及在听到答复后继续默默地贴合。
这样的对话是真实存在的。
为如此细腻的捕捉与呈现感到满足。
4. 女儿在第一段叙事中以去买酒而离开的背影做结,再未出现;又在最后一段叙事后提着买来的酒回来。
一去一回就像整个时空只在一个下午,这样的感觉也出现在父亲第一次出去又回来后的连贯感。
像彗星来的一夜。
房主说好久不见,头发又白了一些,直到说起女儿已经不在这里学设计才知道这不是故意的戏谑,而是真的已经到另一个午后了。
时间的模糊让人可以不断出走又回来,并无太多声嘶力竭的控诉。
而人物确凿的变化又被隐秘地叠加,好像这一生真的只是可控或被控制的小屋里,不大不小的一个玩笑而已。
电影风格:用简单的结构呈现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人物:房东(设计师)离了婚的导演 导演的女儿 塔楼里面的男酒保 餐厅老板(第二任)房屋中介(第三任)BGM:古典乐 自制音乐 第一段 导演女儿学的是艺术,原本从事的是人与人交流很多的工作,因为性格内向,所以觉得这份工作对自己很有好处,艺术是有意思,但不赚钱,转而来求塔楼老板收她学习,希望学家居设计。
男酒保在外面和导演女儿抽烟的时候,说塔楼老板是个势力的人,喜欢与位高权重有或者是有名的人往来,如果两者都不满足,也可以是服从性高,性格不强势的人。
这里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点:塔楼老板总夸赞人善良,实际上是希望别人对她善良。
而总着一双细窄的尖头高跟鞋 也反映了人物虽然看起来强势,其实内心缺乏安全感。
导演后因为公务要在喝酒间隙中离开,导演女儿在与塔楼老板交谈,说父亲虽然很有名,但在自己眼中的父亲和在外人眼中的父亲是完全不一样的。
又贯穿了一个提问,在外人面前的我们和在家人面前的我们,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我?
塔楼老板说也许你父亲在外界呈现出来的形象才更贴近他本身的自己。
紧接着,女儿开始表忠心,希望塔楼老板可以收下她,带她学习,如果能在这里学三年,那么每天吃泡面都可以,如果学五年,那么哪一天功成名就之时,一定会广而告之自己师承她。
这里,老头也许只是在记录,但引发一个疑问,这种发心是否纯粹,那样的一种热切,到底是为了急迫地获取眼前利益,还是真的想要学习?
塔楼老板在思索,女儿赶忙表殷勤去便利店买酒,故事切换到场景二。
第二段导演,塔楼主,餐厅老板在一起聊天喝酒,聊电影,称赞导演十分有名,作品很好,导演谈起创作的不容易,确切来说,是谈到了电影里面的资格审查问题,资本的逐利,而那些审查的人只是因为几个所谓的优等生,他们并不真正在乎电影作品的好与坏,艺术与不艺术,他们在意的只是这个作品的发行能否带来最大的商业利益,也因此,需要对已经做出的产物,屡次地让创作者去修改,为了迎合市场。
导演的作品有因此,到最后搁置泡汤,在场的其他两人表示了惋惜,还有一些客套的吹捧。
两个女人谈到对待导演作品看待的方式,一个是散漫的,边看边喝酒,边滚来滚去大笑,因为喝酒会让人感到不再那么寂寞。
一个是认真的,思索每一句分别代表什么意思,餐厅老板是前者,塔楼主是后者,这种审视很有趣,是否在散漫的过程中,是自然地用心去体会,而认真谨慎是否意味着对生活或者一些细节有种追求精确的态度?
席间,也谈到了彼此的感情问题,塔楼主和丈夫相敬如宾,外面看起来和谐,但实际已经没有可以一起做的事情了,而导演和餐厅老板都离了婚,后在聊天中,女人表达了对于导演的赞赏和尊敬,两个人走向了感情关系。
两人在一起生活,通过服装和吃的餐食有感受到二人生活的某种窘境,在餐厅里是如此雅致,但私下的生活细节却能看出,经济上是并不宽裕的,导演要去的电影节只包一人的机票,女人的餐厅要换地址,因为塔楼的房租在继续增长,而餐厅已经一周没有客人。
导演和女人的关系忽远忽近,女人要去曾经的共同朋友婚礼,导演却显然不待见,因为这是曾经他们并不喜欢的朋友,而希望自己有人陪伴。
女人安抚男人,最后也没带走接受讯息的手机,而后,这一场景结束于导演独自躺在床上,梦境里是与女人的对话,体现出他们价值观的不同,以及最后男主的话语像是做了一个回应,抱歉,我还是更适合一个人生活。
第三段导演和另外一个情人在一起相处的场景。
女人是房产中介老板,对男人的占有欲强,经济条件良好。
一起吃了烤肉和烧酒,里面的肉暗衬出食欲和性欲。
女人透露了导演的酒量很好,在性方面很强,买了便利店的贵雪茄还送了昂贵山参。
塔楼老板想进导演房间进不来 ,进门了询问能否坐坐,被导演以隐私问题不方便拒绝了。
她送来了未经允许已被自己擅自拆开的信件,而信件内容是前妻买车的投保单。
侧面也能反映出入侵边界的问题,塔楼主怅然若失的表情也透露了女人的索爱失败。
在这里有意思的是,反复入侵边界,是否就是一种索爱?
想找到机会趁虚而入。
后在导演与情人的谈话中有被证实,信件被塔楼主当成自己的私自拆开这一行为是多次,情人问男人祈祷到了什么,想听祈祷的故事,男人开始卖弄,说:上帝在天空中站着 让他去济州岛拍12部电影。
女人说男人是个很纯真的人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指示,夸赞男人是她的宝贝,可爱。
最后场景没变,情节切换到场景一,在街头碰到了买酒回来的女儿,说在公务中提到了一本中国畅销小说,想拍成电影,但要考虑版权。
好奇这部中国小说是什么。
女儿劝父亲戒烟,导演笑笑应对,后独自在街道上抽烟,古典乐开始响起,让人思考,人生是否不过买趟酒的功夫 ?
我们所经历的都不是定局,一切都是随着时空的运转不断变化的,而最后能剩下去咂摸的,很少。
很喜欢这部作品,在简单的场景里玩得一把好结构,复杂又精巧,看的时候不费力,但留给观者的余地很大,留白极度舒适。
观影氛围很好,或多或少的能够在其中找到共鸣,曾有人问我觉得什么样的电影才是好电影,她说能带给人共鸣的才是,我持保留态度,不过,我现在觉得,所谓共鸣,在超现实里也能得到,只要这超现实作品发心是真诚的,那么,假也是一种真。
一支烟的功夫,他完成了关于自己人生的美好幻想。
剧情梗概一个饱受行业赞誉但家庭生活一团糟的男导演带着5年未见的女儿去塔楼拜访以前的设计师朋友,希望女儿能在她手下做事。
饭后,这位朋友带着父女俩参观了这栋小楼的每一层,并提议将顶楼半价租给导演。
之后,导演突然接到电话去见了电影主席,留下两位女性尴尬地喝酒聊天。
他很久才回来,打算在楼下抽根烟:生病的主席、黄了的合作、爱喝葡萄酒且不断闯入别人生活的女设计师、可以半价入住的塔楼…抽着烟,他开始把自己带入楼中每一层的生活里。
1、为什么是抽烟时的构想?
构想最后男导演说要下雨了。
他去找电影主席时没有这个天气征兆,回来时才有(女儿出门买酒时没带伞,遇到他时多了把伞)2、为什么二楼至四楼的生活是构想,只有一开始的拜访、地下室内容是真实的?
(1)视角转变:拜访和地下室情节是全知视角(女儿向“舞台”左侧离去暗示第一幕真实世界的结束,男导演从“舞台”右侧走来预示第二幕想象世界的开始)而二至四楼的生活几乎全是男导演单一视角。
(2)二至四楼的生活全是基于拜访时男导演获得的信息建造的。
比较明显的:看三楼时,女设计师直接推门进去并表示她一直都是这样,还帮小情侣拿快递。
对应之后她直接输密码进门放快递(快递还被她拆了)她还说这楼住的是一对情侣,在国外生活过。
对应之后男导演与顺熙以情侣身份搬进来并讨论去国外玩。
看四楼时,女设计师一直输密码一直错,好不容易才进去。
她说:这里住着一个画家,人很好但没钱,开始的太晚,他要去济州岛了。
对应后面女设计师质问男导演不应门还换密码以及男导演最后说要去济州岛(欣然接受女人买肉买烟买补品也可见经济状况)(3)拜访时出现的人物(主要是女设计师和男服务员)在之后的2-4楼剧情中全都是同一套衣服和装扮,说明时间没有真实流转。
3、这是怎样一个生活构想呢?
二楼的他是一个光鲜的食客,一位颇具名气且深受女性欢迎的单身男导演。
他和曾是画家的美女主厨顺熙(当然顺熙还是他电影的超级粉丝)在餐桌上畅谈电影、艺术、宗教。
拜访时女设计师点了瓶普通的葡萄酒庆祝导演获奖,设想里顺熙直接送店里最贵的葡萄酒,还开了四瓶。
当然他也会酒后吐真心(光鲜背后脆弱的自己):找懂艺术的投资方太TM难了,我恐惧的事情太TM多了。
但这不妨碍顺熙眨着真挚动人的眼睛:“导演你的电影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三楼的他是“一对情侣”,进入了真实的“塔楼生活”。
没有形而上的谈文论道,只有柴米油盐和中年男人的无力、疲惫。
出问题的身体、停滞的事业、要上涨的房租、漏水的房间、关于饮食习惯、见不见朋友去不去国外的争论。
还好他可以选择逃跑:对不起,我很爱你,但我还是适合一个人。
四楼的他是一个落魄的电影人,但他将怀着满腔热情去济州岛开启他事业的第二春。
也许是顶楼阳台的自由诱惑吧,之前略接地气的构想到了顶楼完全飘了。
尽管他年近半百,落魄潦倒,但他有着他这个年纪罕见的“旺盛生命力”,他还有个完美的“妈式伴侣”:给他做好肉吃,买好烟抽(对比周围女性都让他少抽烟)给他喂上好的补品;赞他的床上功夫;听完他孩子气的上帝言论会亲他头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更妙的一点是:她是时不时过来播撒爱与丰盛的又会赚钱又会持家的翻版女菩萨,所以他还没有同居烦恼!
他终于能畅快喝自己喜欢的烧酒,而不是永远也喝不完的葡萄酒。
他可以大谈上帝不怕被笑话,更何况他还有了上帝的指引:只要去济州岛他就能再拍12部电影!
而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多么美妙的生活!
多么仁慈的上帝!
最后分享几张有共鸣的截图,洪导的片子真的很适合下酒。
受不了看别人聊天
没有金敏喜的洪尚秀是没有灵魂的。
洪尚秀近几年最让人舒服的一部电影,没有多余的废话。
楼层隐喻和自嘲自黑都抵不上洪常秀自恋给我带来的生理性厌恶~
下次多加点金敏喜谢谢🙏
房子是人家的 生活是人家的 但好像全世界都要围着男主一个人转一样 我了解 但我不觉得这是能让更多人理解的方式 第一次感觉到电子锁声音的恐怖
不打一星会助长此类导演自以为艺术的脑残想法
什么破玩意儿……
好无聊的电影
6.0/10.0。可以肯定的说,这并不是洪尚秀第一次使用自己最拿手的时空置换。洪是少见的低成本男女电影高产者,这也给其他导演指明了一条小品的拍法。但代价就是容易出现审美疲劳,观众永远会知道他每部电影的轮廓。如果说这部小品缺少的部分,那反倒是时间跨度过久,以致于失去了在细微处迸发的洪氏力量,留下的无非又是一个老文艺男人的回顾自慰。
进入不了 转而想着租房的事
洪常秀太擅长于把玩结构了,这次利用塔楼的空间感构建每一段情感关系,或暧昧或疏离,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截面是结果,线性发展对洪来说太无聊了,他需要让观众在只言片语甚至是梦话间与他形成默契。
这是一部完完全全“意在言外”的电影,什么所谓的结构根本不重要,或者说剧作结构还稍微值得一提。洪尚秀想表达的是,电影本身拍了什么一点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那些没拍到的(或者说他故意藏起来的东西),包括整个时间片段中被快进掉的部分(这些部分是过程,其中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而被拍出来的部分是结果),在一些场景中只有对话却没有进入镜头的人物(最典型的就是权海骁喝醉之后躺在床上,听到外面两人出轨对话的片段,这是一个最明显的意在言外的plot)。所有最核心的碎片都被洪尚秀有意无意地遮蔽了,却恰恰构成了电影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更加巧妙的是,他呈现出了最次要的部分,片子却仍然看起来很耐看、有料。
叙事有打磨,但是意思并不大。他的电影还是至少讨论两个人以上或者“关系”这件事比较容易显出大意思,自己剖析自己我还以为在《江边旅馆》就已经到顶了,话已经说绝了。
洪常秀仿佛一个喜欢去别人家里唠嗑的人,从这一家唠到那一家
睁着眼睛睡觉-无趣!
垂直空间与线性时间。-你为什么在哭?-我只是觉得有点窒息。
文青们喜欢的可以各种解读的电影
《四層公寓》仍然由大量酒桌對話構築,透過導演與不同人物的談話內容塑造角色歷史及性格。然而,關於角色還是剩下大量的未解之謎,時空變換究竟為虛為實也同樣沒有答案。而如果要說本片人物的對話多深刻(或者說,多麼日常)而能夠捕捉到什麼只可意會的微妙人性,我是無法同感。以一個有人做飯有人追捧有人買山參還手工醃製完再餵到他嘴邊還要躺在床上自怨自艾說自己還是適合一個人生活的老男人來說,我覺得他回家發現老婆女兒都希望他不在最好這段才是最真實的吧。好吧說到底可能這部片就是很自戀(as always)。
内核还是人人都爱中年导演,难得玩了一个时空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