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必然是作为第二性存在的社会里,吉达和尤丽狄茜分别代表了两个典型。
妹妹吉达是外向热情,勇于表达自己的,可在他人眼里她是放荡的,不洁的女人。
她不被父母接受,得到一份正经工作要被其他男性同事嫌弃,仿佛因为贞操的失去,她就不再是一个“完整”“干净”的女人;而姐姐尤丽狄茜则是完全另一种存在:她沉稳懂事,什么都做的很好,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很听父母的话,以家庭为重。
如果站在他人角度来看姐姐完全符合在当时社会环境中对于女人的形象的要求。
可事实呢?
吉达在被赶出家门后不论多苦都努力生活,她一天打两份工,养活自己和孩子。
真心待人,在新的环境也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尤丽狄茜虽然走入家庭,依然想要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她向往更加广阔的海洋,并一直为此努力。
如果放在现在这个时代环境下,她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我猜最后的结果很大概率上都不会太差。
但在影片中所处的时代和地域(1950年,巴西里约热内卢)现实给予他们两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结果,吉达在有了一定的经济(房子)实力之后,结尾处还有孙女来看,后来也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生活逐渐也过的好了些。
但她却再也没有和他人提起以前的事情,以前最美好纯粹的日子和那个真正的自己都被岁月尘封了起来。
姐姐在那次大火之后被诊断出躁郁症,通过后面的剧情来看,应该是顺利地通过治疗重塑了一个“新的自己”。
没有人在意她们想要什么,她们总是只能被需求的时候才会被想起,仿佛她们只是一件没脑子但又有子宫的物品。
这件物品在男性说话的时候要给予充分的肯定与尊重,无论对错好坏,并且最好配上傻傻的大笑。
身体可以被任意掠夺,没人在意她们是否真的愿意,哪怕在任何一方的拒绝的条件下另一方强迫发生性行为被定义为强j。
生育的权利被握男性的手中,任何个人意志在生育面前都要靠边,不论你是否能平衡好家庭和梦想。
总处于男性的“保护”之下,被没收信件,无法在没有丈夫证明的条件下办理签证,失去了男人仿佛就失去了脑子一样。
用杨笠的话来说就是“那些男人们是那么的普通,却又那么的自信”。
bye bye.
如果说埃莱娜·费兰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是女性之间如藤蔓般暗暗角力、互相攀援,那么这部电影就是以一边倒的姿态,全方位地展示了女性之间的守望互助,即使这种心灵的滋养,是以不在场的方式完成。
Euridice一直在妥协:作为主角的婚礼庆典,焦虑地躲进厕所;面对像打桩机一样,永不停歇的丈夫,小口央求:“不要在钢琴上”;将要参加面试,却怀孕,产检的男医生甚至没有获得妻子的同意,直接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丈夫;丈夫自以为她的肚子形状较尖,所以房间的墙壁要刷成蓝色。
好不容易甩掉家庭的负累,完满地通过面试,被音乐学院录取,丈夫知道后勃然大怒,质问“你是要我在头上裹上面巾,装鹅妈妈吗?
”爸爸在一旁冷静地帮腔,“你的丈夫肯定是对的”;把晚年丧妻的父亲接入家中,准备圣诞晚餐,换来的是父亲永远的隐瞒。
产检的男医生、父亲与丈夫站在同一个战壕中,缝缝补补破损的父权屏障,母亲被吸纳其中,成为附庸,一起隐瞒她苦苦寻找的真相。
所以她崩溃了,没有裂缝承载真实,因为在幻想中提供勇敢源泉的姐姐,“已经先逝世了”。
失去自主性的她只需要坐在诊疗室内,接受睡眠疗法和一些药物,创伤就会被抚平,就能回归成为乖乖的子宫。
身边的玩伴Eliza,是外表随意嬉皮、内里缺少生育能力,并为此抱憾,告诫Euridice,堕胎是上帝所不允许的犯罪,这般严格的修女,每个环绕的女人,都是男性社会的卫士,以规训守卫着逐渐斑驳的城池。
于她而言,没有出小差的机会。
Guida走出了另一条路,挂着一半金色耳坠,着绿色裙子,勇敢地与水手私奔,怀孕时归家,被父亲言语侮辱,下决心再也不回去。
刚生下孩子,上面涌现乳汁,下面全是血,就敢于把缝合的伤口收一收,去酒吧调情。
她是幸运的,遇见了Filo,告诫她,“收起自怜,感激工作”“我已经厌倦为其他人提供快乐,只想独乐”“谁需要男人来提供快乐时光?
买瓶须后水,喷洒在整个屋子内。
”因此即使焊接工作把手搅得全是伤口,她仍在坚持工作。
Filo想得周到,离世时留下房产,成为Guida和儿子小小的庇护所。
她在日记里,面向Euridice,从不抱怨,只传递深深的思念与无尽的祝福,溢满情浓地说,想象和你见面的那一天,是我前进时唯一的动力。
Filo问过尖锐的问题,如果她真的是钢琴家,为什么她不来找你?
Guida没有回答。
Euridice也没有给予Guida孙辈对是否是钢琴家否定的回答,“我曾经是”,就保留那个美好的幻想,在小船上悠悠滑入梦中。
在我生命中,也有这样一位不存在的朋友,小时候一起玩耍,被猪追得惊慌失措、堂前屋后的跑,和她一起紧张地看着爷爷把蜜蜂放出来,因为穿着裙子,被蜜蜂叮了一口,“呜呜”直哭,奶奶炖得鸡汤太好喝,一口气吃五碗,在半山腰边走边吐,因为觉得她学《新概念英语》好厉害,回去立刻 跟妈妈说,也要学这个。
逐渐长大,求学繁忙,回村庄的时间变少,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中考前休学,压力太大。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村庄,她画着浓重的眼影,穿着绿色的吊带裙,搀着她奶奶,邀我去她家玩,我有些害羞地拒绝。
自此再无消息。
某一日读大学回家,妈妈冷不丁地跟我说,“XX再也不能来取书了”,内心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追问,“她在半个月前从五楼跳下来自杀了。
”心里咯噔一声,那么爱美的她却选了这样的结局,当时早就过了追悼的仪式,内心却一次次止不住幻想,如果她现在还在,大家一个节奏,应该已经读了大学、开始找工作、找对象,然后慢慢结婚生子。
会在工作办事,车子开进灰色狭窄的隧道时,想到她,在她去世之后翻看社交平台,她胡言乱语的话,恐怕早已有了征兆。
当工作日复一日疲劳地重复时,也会想着,再撑一下,帮她再多看看这一片天。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我曾这样寂寞生活】 作者:兆木寿三(本人)《被制造的命运(上)》:被制造的命运(上)《被制造的命运(下)》:被制造的命运(下)故事的背景是上个世纪50年代的里约,尤丽狄茜与姐姐吉达在吉达为爱私奔后终生未见,姐妹两一生都活在“被制造”的命运里,活在最亲近的男人们隐瞒的“真相”里。
父亲将大着肚子返回家中的吉达赶出家门,向吉达谎称尤丽狄茜去了维也纳音乐学院学习钢琴,同时向尤丽狄茜隐瞒了吉达回来的真相。
依赖父亲活着的母亲也扮演着同谋的角色,并没有将尤丽狄茜结婚的真相告诉吉达,也没有将有关吉达的事告诉尤丽狄茜,而后尤丽狄茜的丈夫继续隐瞒了她一生。
姐妹两同在里约,却一生相隔,彼此思念了对方一生,却终生未得相聚。
吉达为爱私奔却被爱蒙蔽欺骗,成为一个单身母亲,又被父亲视为耻辱赶出家门,生活在艰辛和无助中的吉达想象着妹妹尤丽狄茜过着正确选择的生活,在维也纳追逐实现着钢琴家梦想的成功。
尤丽狄茜接受父亲替她选择的婚姻,顺从丈夫、婚姻强加给她的生活,想象着吉达过着自己选择的生活,被爱包围,生活清晰,自由幸福。
她们都禁锢在一种生活里,向往着没能在自己身上实现的命运,想象着人生如果,想象着另一方的幸运,远方的抽象美好成为她们的精神寄托和信念,世界另一端承载着她向往生活的她的存在,是她们彼此最后的希望。
她们未知未觉这个时代与社会裹挟着大多数女人的命运,对每个女人个体的限制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尤丽狄茜以为姐姐逃离了命运,却不知吉达生活在更泥泞的命运里。
当吉达羡慕妹妹在实践梦想,却不知尤丽狄茜淹没在婚姻的禁锢里。
男人乃至那个时代整个社会对女人要么给予、要么剥夺。
他们设定女人世界的边界与法则,对服从的女人给予受限的世界,对抗拒的女人剥夺她的生存。
女人作为人类社会的一半构成的存在被视而不见。
故事中的她们按照这个社会确定的那样认知自己和做出选择。
尤 丽 狄 茜
尤丽狄茜是这个故事里“服从”的那个女人。
尤丽狄茜,她顺从她的命运,接受里夹杂着拒绝,她的拒绝又夹杂着接受。
对于姐姐吉达生活在被爱包围的远方的想象,考取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梦想,随着婚姻对她的渗透,随着姐姐死去的“事实”,失去情感、信念的精神寄托,她摒弃了对生活、人生里那个抽象的远方的向往。
她不再通过这些象征去梦想她的生活,而是去体验现时与命运,不再抗拒。
尤丽狄茜的顺从尤丽狄茜会为了迎合场合气氛,哪怕是没听懂的笑话,她也会笑,吉达却很反感。
在对于姐姐男朋友的态度上她表示“你为什么不把乔治介绍给爸爸。
”她和吉达不同,在她身上有更传统的更规矩更顺从的基因。
尤丽狄茜的父亲经营面包作坊,她嫁给了她家面粉供货商的二儿子。
这并不是她向往的自由选择的爱情,只是她顺从了父亲安排的婚姻。
尤丽狄茜的性启蒙源自姐姐描述“那东西好硬”,友人齐丽雅对初次性经验的描述“刚开始可能有点疼,闭上眼,想点别的,很快就过去了”。
在她第一次实践着她人口中的经历时,她显得疑惑、怯懦,当丈夫向他展示阴茎的权力时,她觉得很好笑然后抑制自己的感受。
她在丈夫粗暴的性中睁大眼睛,一脸惊恐和无措,咬紧牙关,忍受着这一切。
于男人而言,在经济坚实得多的领域的丈夫在自尊上认为“他占有了她”,哪怕他并不在女人的期待和向往里。
当这一切结束, 她依然处于懵懂未知,清晨她独自坐在酒店外的泳池旁,独自接受“从此开始了婚姻的女人”这一命运。
怀孕的尤丽狄茜无法像曾经一样静心、顺畅一气呵成地弹奏钢琴,她不安、烦躁、无法集中精力。
母亲病重,初次怀孕带来的冲击,这些生活的拷问让她应接不暇,她找不到出口。
大着肚子的尤丽狄茜一边要照顾病重的母亲,一边要布置婴儿房,一边要上钢琴课,母亲说尤丽狄茜永远不知道什么时机是对的。
受婚姻辖制更深,思想更禁锢的母亲认为音乐梦想对于女人是多余的、次要的。
她的顺从总是夹杂着拒绝,她的拒绝又夹杂着接受。
怀孕那年以及接下来的几年,她都没有去参加音乐学院的面试。
她顺从了婚姻生活,照顾家人、养育女儿,她可以做出可口的一桌饭菜,她将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将自己禁锢在家务中。
在得知姐姐去世后,得知被隐瞒的真相后,她将姐姐的东西烧掉,将钢琴烧毁,连同被音乐学院录取而得到实践音乐梦想的机会放弃,她亲手埋葬她所珍视的一切,她告别了曾经,这是她告别人生信念的仪式。
音乐和姐姐是她生命里的救赎与信念,她以为至少姐姐是幸福的,过着经由自己选择的生活,这个支撑她生命内在的想象被现实打碎,她彻底的放弃了一切抵抗。
她不再通过这些象征去梦想她的生活,而是体验生活与命运,不再抗拒。
婚姻开始成为她的“职业”。
像很多女人的经历那样,她们被社会、家庭变成了“女人”。
尤丽狄茜的抗拒尤丽狄茜结婚后开始了新的生活,随着婚姻定居,她依然保留了2样东西,一样是外婆的耳环,被姐姐掉在后门的一只;一样是她钟爱的钢琴。
一个是对姐姐的思念与执念,一个是对梦想的坚持与留恋。
这些是她抗拒命运的信念与力量。
尤丽狄茜开始习惯婚姻生活,熨衣服、做饭、家务… 但婚姻依然没有磨灭她对音乐的梦想,在丈夫性欲盎然时,她央求不要在钢琴上做爱,不要亵渎她的梦想象征。
男人只允许女人有一种欲望,对他自己的欲望。
他不希望不允许她有梦想。
她顺从丈夫的性欲,为了不怀孕,她要求他射在体外,而每次丈夫射在体内后,她都几近疯狂的洗刷下体,她无奈、愤怒,害怕并抗拒怀孕。
他的欲望是粗鄙的渴望,与他做爱对她来说似乎是可耻的苦差事。
在婚姻里被迫的性里,她对丈夫的反抗通过性欲冷淡来表达。
尤丽狄茜去医院检查,在得知自己怀孕时,她第一反应是想到音乐学院的面试还有7个月。
她对自己的怀孕无措茫然,在好友“这是个好消息”“怀孕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的拥抱与祝福里,她不解、不认同。
她不愿现在怀孕,但她没有拒绝这个孩子。
女人的社会处境让女人自己都觉得堕胎会受到上帝严惩,是一场犯罪。
她一生都在不断接受中反抗,在忍受做爱、怀孕、孤独以及父亲、丈夫、婚姻强加给她的生活方式中小心翼翼的用妥协的方式抗拒,保有着她自己。
她用妥协保有自己她对音乐梦想的守护,她对姐姐的执念,这组成她真实的内在。
吉达是她在生活里保有自己的力量来源。
在所有人极力将吉达遗忘时,她极力拽住与吉达的连结,捍卫她的存在。
当好友问她有没有生和水手私奔的姐姐的气,她极力维护姐姐说她是去旅行。
她拜托一名调查失踪人口的侦探,寻找姐姐。
即使侦探寻找多年劝她放弃,她依然坚持,因为吉达是她最后的希望。
当家人都不再提及吉达,她总是提醒他们吉达是她的家人。
初次怀孕的尤丽狄茜感觉到害怕,她想象着姐姐被爱包围着,在远方。
她抱怨着姐姐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尤丽狄茜经常去码头,眺望、发呆,那是姐姐离开的地方。
尤丽狄茜保留着姐姐的旧裙子,姐姐的照片,视为珍宝。
那是她的执念,她的寄托。
关于婴儿房间涂色,她希望涂成黄色,丈夫希望涂成蓝色,她并没有反驳,而当丈夫拿姐姐去希腊的事情打趣,触碰到她的逆鳞,她以反讽的方式不曾有过的激烈,反驳着她的丈夫。
而丈夫希望她多为家庭着想,而不是整天在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吉达对于其他人已经是一个死人的存在。
当侦探在墓地找到了姐姐的名字(吉达继承了菲洛的房子以及菲洛的名字,侦探找到的“吉达”实际上是死去的菲洛),她在墓地第一次知道姐姐回过家,父亲把自己不接受吉达这个私奔的女儿的真相推诿给死去的妻子身上,尤丽狄茜在得知自己被父母骗了这么多年,而父亲却说抛弃吉达是为了保护她保护他的家庭。
当尤丽狄茜诘问父亲对吉达是否有愧疚歉意,父亲表示对吉达只感到羞愧、耻辱,却觉得向尤丽狄茜隐瞒真相而感到对不起。
他对吉达没有丝毫愧疚,尤丽狄茜怀着极大的愤怒打了父亲。
婚后,尤丽狄茜依然坚持上钢琴课,婚后的她依然以考取维也纳音乐学院为人生里的目标。
她在自己的顺畅、悠扬的钢琴声里平静。
“因为在弹琴时我消失了”她这样描述着弹琴对她的意义。
每当尤丽狄茜沉浸在钢琴的音乐世界里她拥有一个完整的意识,她不再是妻子、母亲、家庭主妇,这里有一种不可抑制的自由,她在这种独立中强烈地感受着这自由,这是她日日重复的日子里的救赎。
当丈夫不解、愤怒、质疑 “一个怀孕的女人还在音乐学院学习”再一次触碰到她的另一个证明她存在的事物,她再度反驳“这有什么问题?
”,而他认为这本身就是个问题,他希望他沉浸、禁锢在家庭生活里。
尤丽狄茜终于在多年后参加了音乐学院的面试,在她创作的音乐里,有她,有姐姐,有他们一起欢笑跳舞的美好画面。
她通过音乐学院面试后先去了海边,在模糊的远方,与姐姐分享着她的成就。
男人限定女人世界的边界甚至女人是同谋那个时代女人在出嫁前作为原生家庭父亲的财产,他决定她的世界范围。
尤丽狄茜报考维也纳音乐学院需要父亲的签名才可以报考。
父亲对女儿期待一个结果,他不以女儿会成为一个音乐家而骄傲,而会因为女儿嫁人而满足。
尤丽狄茜开始习惯并淹没在婚姻生活里,丈夫、父亲对于她的琴声,对于她的音乐梦想从来没有赞美,却对尤丽狄茜的美丽、她做的饭菜丝毫不吝惜他们的夸赞。
音乐学院面试通过,真实的生活里没有人分享她的快乐她的成就,他们不认同不理解,丈夫认为她欺骗了他,将这件事等同于出轨性质的欺骗,他质疑她的计划,认为她辞去邮局工作而去读音乐学院是荒唐的。
他说“你都会弹琴了,你还想干嘛?
想以音乐为生吗?
” 他希望她像别的女人一样做个家庭主妇。
男人限定了女人的世界,钢琴只是一个排遣时间的工具,他限制她的超越,不允许那是个梦想。
《第二性》中是这样描述女人对待男人的逻辑女人是拒绝男性逻辑的。
男性逻辑不仅不切合她的体验,而且她也知道,在男人手中,道理变成一种暴力的狡黠形式;他们不容置辩的断定,目的在于欺骗她。
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尤丽狄茜第一次和丈夫吐露她对钢琴痴迷的原因“因为在弹琴时我消失了” 丈夫无法理解,将她描述的“消失”理解为尤丽狄茜想要离开这个家。
她用丈夫最痴迷的性爱去满足了他,讨好他,或者只是为了让他闭嘴。
男人想把她封闭在两难境地中: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
从所接受原则的整个体系来看,她应当同意,因为拒绝同意,就是拒绝整个体系,她不能让自己引起这样的哗然,她没有办法重建另一个社会。
然而,她不能接受它。
她处在反抗和受奴役中间,违心地忍受男性权威。
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最后在她被告知患有狂躁抑郁性精神病的同时又被告知怀孕了,男医生告诉她创伤会消失,她会宛如新生,再次做好成为妈妈的准备。
男人再次设计参与她的生活、她的未来。
很多年后丈夫的葬礼上,尤丽狄茜已是迟暮之年,已记不清具体日子,她对时间、婚姻、丈夫的顺从在那句“如果是你父亲留下来,就一定是重要的文件” 窥见端倪,她不加审视、判断,接受了他以及他的思想。
在儿子找到了父亲的保险箱时,67年的婚姻,丈夫把密码告诉了儿子却没有告诉她,而丈夫向他隐瞒着更大的一个秘密被发现,保险箱里是吉达写给尤丽狄茜的信,她无措惶恐,难以置信。
她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去看到了和吉达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女孩,她是吉达的孙女,多年压抑的想念和情感溢出,她拥抱着亲吻着她的想念,两只耳环终于配成一对。
而这一切来的太迟太迟,这一生她已临近生命的尾声,姐姐已不在世上。
这一生,“制造”女性命运的他们将她们限制在婚姻、家庭、伦理道德、内在性里,过程中,甚至女性同男性一样是“帮凶”,而造就尤丽狄茜和吉达命运的“元凶”是这个时代整个女性的社会处境对女人的定义造就了整个时代与社会对女人的认知与界定。
吉 达
吉达是这个故事里“违背”的那个女人。
吉达,她违背家庭、社会对女人的定义,她抵制父权至上家庭的权威,她追逐自由选择的爱情为爱私奔,被爱欺骗她果断离开,原生家庭以她为耻辱将怀着孕的她赶出家门,她靠自己独自存活,她像男人一样做苦力工作,她守护新的家人,为爱全情付出。
她的一生多半在为当初那个选择买单,社会处境对她造就的艰辛境遇让她明白了一个女性独自活在世上意味着什么。
她被剥夺身份、家人、环境、生存,甚至她的名字。
皲裂的手、困苦的境遇,想象着妹妹尤丽狄茜过着正确选择的生活,在维也纳追逐实现着钢琴家梦想的成功,总是让她在想人生如果做出“正确选择”。
家是一个人精神内核的力量之源,尤丽狄茜于她是家的象征,是她终生对家的思念的寄托,她有回不去的家,她创建新的情感纽带,帮助她和儿子并与她共同生活的好友菲洛成为她新的家人。
菲洛死后,为了守住菲洛留给她的房子,她放弃了自己的名字,尤丽狄茜不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现时生活作为她唯一的真实构成她的未来。
吉达被剥夺身份、家人、生存一个父权至上的家庭,她否定权威,她认为父亲只是上个世纪无知的葡萄牙人。
她支持妹妹报考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梦想,并说如果父亲不同意,她来伪造他的签名。
像大多数女人在爱情里沉迷,她决定与乔治私奔去希腊。
她追逐着她以为的爱情,她叛逆,她践行自己的自由,摒弃传统、道德对女人的桎梏。
时隔一年,吉达乘坐游轮回到故土,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被乔治抛弃亦或是爱情的破灭让她选择离开了乔治。
她在爱情里勇敢,在爱情幻象破灭后又果敢离开。
她决绝、豁达,既然不爱了,不嫉妒不怨天尤人,她不关心他的任何风流韵事,不愿在他身上多花一秒钟。
一个男人让她遭遇不幸,他的生活不受到任何影响,而她要因此承受此生的艰辛。
她以为回到家,会收到久别的亲切与想念。
看到吉达的母亲,迟疑里有着埋怨、惊喜与责怪的复杂感情,但还是紧紧拥抱了她,然后询问她的丈夫。
在吉达转向拥抱父亲,父亲得知乔治不会对女儿以及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作为父亲对女儿的爱,他咒骂乔治,作为父亲对女儿的失望,他咒骂女儿忘恩负义。
这时父亲的角色消失了,他用肢体语言以及他的粗鲁侮辱她的女儿,他用“贱货”形容女儿,母亲的劝阻引起父亲更大的不适,作为这个家的最高权力,他宣告他的决定,他要将女儿赶出家门。
在父亲要求她穿上鞋时她反抗。
在询问妹妹的去向,父亲撒谎妹妹去了梦寐以求的学校学习钢琴,他希望将吉达这个污点摒弃,与这个家隔离,离他另一个完好的女儿远一些,他继续撒谎尤丽狄茜忘记了她,他告诫她忘记这个家,并宣判她不再是他的女儿。
她依然反抗,用人道、道德去反抗父亲的绝情与粗鲁,“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孕妇”。
她哀求“我没有地方可去” ,父亲无动于衷,将一点钱塞入女儿的胸衣里,并将她从后门赶出去,让她从后门彻底离开。
她用“如果我从这里离开你将永远再也见不到我”这最后的威胁来反抗。
母亲追过去,在父亲的胁迫下她停下来。
她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女儿,甚至连告诉她关于尤丽狄茜的真相也不敢,她也将她视作污点,认为这样做是对的,是对另一个女儿的保护。
吉达依然是吉达,而私奔后怀孕的吉达对父母已不再是他们的女儿。
女人有一个家,在她失去童贞后再也无法返回。
父亲最后宣判了女儿吉达在这个家的结局 “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并告诫妻子向女儿尤丽狄茜隐瞒有关吉达的事情。
父亲继续用力刮着鱼鳞,在父亲眼里吉达如同鱼鳞一般,不需要的部分就要剔除刮掉。
吉达在产房生产,面目狰狞,痛苦,在看到婴儿时她体验了初为人母的短暂喜悦,当婴儿靠近时,她把头转向另一边,回避着自己犯下的错误。
护士抱着婴儿离开,她的目光又追过去,无奈、痛苦,又有某种解脱。
眼泪既是抱怨,又是安慰。
吉达在身边没有丈夫陪伴,父亲将他赶出门的情况下将孩子生下来。
半夜她拔开吊瓶,逃离了医院,抛弃了那个孩子。
这个社会不在物质和认知上支持一个单身母亲,她一个人无法养活那个孩子。
自从她做了离开家的那个选择后,她的一生多半在为当初的选择买单,社会处境对她造就的艰辛境遇让她明白了一个女性独自活在世上意味着什么。
吉达构建自己新的纽带和生活在她逼仄的生活里,她想象着妹妹在音乐学院上课的新生活。
在绝境里吉达依然坚强乐观,决定开始新的旅程,相信还有一生等着去经历。
生活艰辛,但她没有走向堕落,在酒吧有人给他150块买性,她嗤之以鼻地走开了。
她开始当乳母,母乳喂养的痛苦,涨奶,同为女人的菲洛安慰她“忍耐一下,会过去的。
”像大多数女人一样,她们都被整个社会灌输着要忍耐所有的痛苦。
吉达说上帝并不希望她忍受这些,她认为生而为女人不是为忍受苦难而生的。
菲洛问她为什么不选择服软选择简单的路径 “现在没有大着肚子为什么不回去,孩子能让老人心软”。
倔强的吉达愤懑的说:“给我钱也不会回去。
”她怨恨父亲,包括母亲,她说母亲是父亲的影子,比起孩子母亲更离不开自己的丈夫。
吉达最终还是不忍心,返回医院将孩子抱回来,即便世界待她如此,她没有泯灭她的善良与良心。
吉达有了新的“家人”,共同生活的好友菲洛一直帮助她和儿子,菲洛成为她生命中重要的存在。
吉达努力靠自己谋生,打两份工,平时在船厂工作,周末做卫生清洁。
在她匆忙的辛苦生活里,她依然想象着妹妹作为钢琴家的生活也很忙碌。
吉达将自己攒的钱定义为“去维也纳看妹妹”的钱。
当菲洛问她为什么对妹妹一直念念不忘,应该多想想儿子,他比妹妹更需要你,吉达摇摇头。
她关于妹妹生活在美好中的想象,像幻想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自己,是她坚强生活的动力。
皲裂的手、困苦的境遇,想象着妹妹尤丽狄茜过着正确选择的生活,在维也纳追逐实现着钢琴家梦想的成功。
总是让她在想人生如果做出“正确选择”。
家是一个人精神内核的力量之源,尤丽狄茜于她是回不去的那个家的象征,是她终生对家的思念的寄托。
她在写给妹妹的信中,告诉妹妹自己有了一个愿意奉献全部的新家庭,菲洛在内心是她的父亲、母亲、姐妹,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这个家没有血缘只有爱,这是她创造的新的纽带。
无处不在的男权吉达要做像焊接一类的男人活计,作为女人的手毁了,而男同事告诫她不要抱怨应该感谢上帝给了她一份工作而没有让她流落街头。
并说“像你这样的女人不该在这里工作” 。
他代表了整个社会的态度——女人应该在家,应该禁锢在家庭、婚姻里,而不是出来工作。
她为儿子申请护照,工作人员发现孩子的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栏没有印戳,也没有找到孩子父亲的授权文件,吉达表示孩子父亲不在巴西,工作人员表示只能等到孩子父亲回来得到授权才可以,在吉达表明孩子没有父亲,她是一个单亲妈妈,她独自养育儿子时,工作人员依然表明规定如此,男人对这对母子从来没有负过责任,却依然拥有无上的决定权。
在菲洛病重时,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菲洛,她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去买昂贵的吗啡。
在看到菲洛受病痛折磨表达想要解脱时,生活再次向她提出拷问,她在菲洛面前镇定自若,却在厨房独自哭泣,这次她要面对与家人的死别。
为了帮助菲洛达成所愿,一次需要5支吗啡的剂量,当卖给她吗啡的同事高价敲诈,问她索要耳环,她谎称这是人造珠宝,她宁可出卖肉体也没有放弃那只耳环,那是她与原生家庭唯一的联系。
他暗示她可以用性补偿来换取吗啡,为了菲洛愿意做一切的吉达献出了她的性。
菲洛将房子留给吉达,为她考虑着将来的生活。
父亲将她赶出家,没有血缘的菲洛给了她一个家和未来。
吉达给妹妹写了最后一封信,她依然想象着妹妹成为钢琴家的成功生活,录唱片、签名、在世界各地表演,她害怕妹妹将她忘记,她敬佩她,爱她,她是她的理想生活。
吉达剪了短发,为了守住菲洛的房子,她放弃了自己的名字,以菲洛的名字开始了新的生活。
从此世界上再无吉达。
吉达把自己的名字留给了孙女,并告诉孙女她有一个钢琴家妹妹,并让孙女学习音乐,她告诉孙女“妹妹是世界上最棒的钢琴家”。
尤丽狄茜是她一生的向往。
多少大家文人的文字里描绘女人私奔的浪漫、描绘女性初夜性爱的神圣与浪漫气氛、描绘女人生子的痛苦与欢喜并存、描绘母性自然、描绘母乳喂养的光辉、描绘婚姻幸福的琐碎…这部电影用粗暴未修饰的画面及人物情绪打破了那些没那么真实的文字描述。
呈现了上个世纪50年代南美女性的社会处境。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我曾这样寂寞生活】 作者:兆木寿三(本人)《被制造的命运(上)》:被制造的命运(上)《被制造的命运(下)》:被制造的命运(下)
超出预想的好。
呈现了50年代巴西那一代人的故事。
姐妹情、父权、梦想、生儿育女、生存,跨度60年的叙事。
尤其是对于五十余年相互未能谋面的姐妹,那持续不断的思念与找寻,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当妹妹到生命的最后,才看那这些年来一直被父亲和丈夫雪藏起来的,姐姐的来信;当找到姐姐孙女的时候,孙女说到:“你是钢琴家吗?
我奶奶说你是世界上最棒的钢琴家。
”言语不重,但l那种满溢的爱与对妹妹的自豪感迸发而出,在剧情的推动下真挚、细腻、动情。
也许这是我们独生子女一代所缺失并会特别感动的情感。
姐姐因爱私奔,怀孕被男人抛弃,回到家中,但因私奔和未婚先孕,又被父亲赶出家门,并断绝父女关系。
妹妹不知姐姐回来,姐姐在父亲的假消息中以为妹妹在欧洲。
50年同一城市,擦肩而过却未能相见。
遗憾让让一切更刻骨。
姐姐在生存和养育孩子的极度困境下,并没有依附男人,在踏出皮肉生意门前,想到了孩子,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尊严也选择了回头,做工人和保洁员两份工作拉扯孩子长大,虽在底层,但活的有尊严。
妹妹不论结婚、生子、育子,她一直在追求自己成为钢琴家的梦想,这个梦想从未被丈夫和父亲理解和支持。
直到自己坚持努力下以第一名考上音乐学院,但面对的是父亲和丈夫的不支持,同时又知道了姐姐死的假讯,一切仿佛都在破灭,期待的重逢,理想的实现一切都在灰飞烟灭。
最后通过烧掉衣服和钢琴,在大火中抒发着放弃与绝望。
这部电影原以为是女性导演,情感刻画很细腻,女性的独立思维和追求都被刻画的很深刻,并通过让观众成功的产生对父权和丈夫的厌恶,表达了对父权和男权的反抗,电影名《隐形的女人》在父权和男权下隐形的女人。
致敬这位男导演,不愧为今年巴西最好的电影,也是巴西角逐今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电影。
票上为女一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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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女性影展 06】那些被替代发言的女人们 qq.com点击原文链接阅读,排版更舒适文章作者三杯猫【公众号:源桌】电影工业体制自从诞生,就自然的伴随着男权文化构成底层逻辑。
劳拉穆尔维那个经典的论述已经无需我多说,电影的父权叙事一直都占据着电影叙事的主流。
随着女性意识的觉醒和全球女性解放运动的流行,女性导演占据的比例在整个电影行业的劳动力结构当中明显的上升,但整体来看,女性导演依然是电影行业的少数。
这似乎形成了一种矛盾的状况。
一方面,女性导演确实在电影行业当中面临着困境。
而另一方面,大量的所谓的“女性主义电影”或者“女性电影”在电影市场上景观式的涌现。
不管是电影节、院线、亦或是流媒体,那些讲述女性、展现女性生命经验、讨论女性生存问题的影片层出不穷。
很明显,在资本的逐利当中,造成了又一个平等的假象。
这种平等的假象存在于许多对于少数群体、亚文化群体的描述当中——女性似乎已经不再是“他者”。
但问题在于,女性很难进行自我叙事,那些关于女性的话题,在电影行业当中依然是被男性导演所讲述,需要男性代替她们进行演说。
实际上这并非是一个只存在于电影行业内的问题,女性需要借助男性叙事的状况,渗透在父权文化的结构脉络当中。
而这部电影《看不见的女人》,就关乎一场在男性叙事下,被阻断的女性声音的故事。
这一点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信件这一符号上。
它同时象征着对话的流通与被阻断。
实际上,构成信件这一符号的起点,就来自于沟通的被阻断。
父亲作为影片内首个男权暴力者,他扭曲了沟通的话语和信息,从而致使悲剧的开始,让两姐妹的对话始终处于“误读”。
而信件作为两姐妹沟通的媒介,它被男性角色不断地进行割裂。
女性之间的对话无法直达,而要经由男性的审查和决断。
男性角色因此在整个影片的叙事当中成为了话语权的唯一中心,而女性的话语权则被搁置在次位。
在影片的结尾,那个装满了吉达寄来的信的箱子,就象征着男性对于话语权的垄断。
这个箱子只有家里的男性知道开启的密码,也意味着在这个父权家庭当中,只有男性拥有叙事和叙述的权利。
那个箱子里关押着的便是女性被长期压抑和封闭的话语,她们的表达在男性的抑制下无法讲述或者被讲述。
而当优丽狄茜读着吉达的来信时,那断裂的对话和沟通,情感之间传递的隔阂,终于在破碎的时空里重连。
但这也让影片的父权控诉进一步得到表达上的完善——女性的表达不仅可以被男性阻隔,当唯一知道密码的儿子打开箱子的那刻,也意味着女性顺利的沟通也来自于男性的许可。
在这个意义上,影片中的女性完全沦入了男权的控制。
她们丧失的不仅仅是话语权,更重要的是她们丧失了自主权。
谈到自主权,就也要谈一下关于影片的父权控诉。
我不认为影片是激烈且蛮横的表达,反而呈现的是一种更加收敛且细微的表达方式。
影片的基础叙事是建立在女性追求自我意识之上的。
在这个语境下,父权的控制不像《神秘巨星》那样,让父权的暴力极为显性。
相反地,影片的父权是无孔不入的,是内化其中的。
两姐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优丽狄茜想要考上音乐学院当一名钢琴家,而吉达则想要追求毕生所爱。
这条看似很普通且普遍的“双生花”剧情结构,却与被父权所阻挠的现实,形成了巨大的张力。
影片的整体叙事,其实一直在着重讲述两姐妹对于理想生活做出的努力,而并没有过多的、直白的对父权暴力进行描绘。
但父权暴力却成为了两人最大的也几乎是唯一阻碍力。
这种父权的暴力为两姐妹的理想人生提供了毁灭式的冲击和难以逃脱的宿命式的困境。
在每一次人生的转折时刻,在每一次两姐妹重振旗鼓的时刻,父权暴力都如幽灵般如期而至。
关于毁灭,让我最为印象深刻的就是优丽狄茜新婚后的几场戏。
在优丽狄茜的婚姻当中,性与钢琴共同形成了一组符号式的对立关系。
钢琴自然而然的代表着优丽狄茜对于自我价值的追求,而性——准确来说应该是丈夫的性要求,则构成了一个父权暴力的隐喻。
影片在新婚之夜那场戏里,直白的给了丈夫下体一个清晰的特写,这其实表明着婚姻对于优丽狄茜的意义就在于进入了男权的掌控里。
丈夫的下体于是成为了父权暴力机器最显性的符号,由此而来的一场场性行为的戏码,也指向着父权对于女性的毁灭式的剥削,形成了一系列来自于父权的暴力和控制行为。
那么钢琴与性——追求自我和父权暴力之间的冲突,最明显的就是婚后的优丽狄茜坐在钢琴前练习钢琴为考试做准备,而丈夫则向她索要性爱的场面。
在那场戏里,钢琴和性行为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当中,丈夫将她“练琴”的选择进行剥夺之后的性行为,其实就已经非常直白的表示男权对于女性的剥削,对于优丽狄茜理想的碾压。
而当优丽狄茜“不要射在里面”的要求被忽视,她推开丈夫坐在马桶上清洗下体时,在最后一个镜头的镜像里,我们看见了她虚假的倒影和迷惘愤怒的脸庞。
在这一场戏里,钢琴、性、静夜三个符号共同出现,也共同构成了父权暴力的完整过程。
作为女性,优丽狄茜没有逃脱出被男权掌控的宿命,而是被暴力机器所毁灭了她的自我理想和独立身份。
当然,影片也构造了另一个非男权的家庭结构。
也就是吉达的家庭。
在被男权抛弃,被丈夫欺骗之后,她开始独立的生活,与另外一个女性昔昔相惜,重构了一个非血缘非男权的家庭。
这一视角不光是在说“女性才能帮助女性”的立场,同时也在为我们展现一个无需男性也可以过得很幸福的家庭模型,也是一个女性顽强的生命力。
从她的孙子孙女的表述中可以看出,吉达对于生活充满着乐观积极的态度,也拥有自己关于幽默面对人生的独特“哲学”。
对于吉达来说,她在生命的后来终于拥有了自我叙事的权利,而不再被男性代替发言。
不知道是哪位给我推荐的这部电影,可能是看了网文,也可能是朋友,但我真的……记不清了。
分两次看完,因为整部电影确实挺长的。
有一点点关于电影细节方面的疑惑,所以看了好几篇影评才敢写。
很纳闷,有人洋洋洒洒写那么多,大放厥词连姐姐妹妹都搞不清,写出来的影评能有多少深度呢,我是打个问号的!
我不好意思发链接。
前几天,朱令都去世了,这么热火朝天的大新闻,有个某网站大V居然读成tuo中毒。
我得承认当初我也是这么读的,但是我对不认识的字可以糊弄看过去,真要说出来我都要加一句“可能发音不对”,这个字因此很早我就第一时间做了查证,发音改成ta了。
这个人这么梁静茹般的自信,一口一个tuo,无奈只能关了视频。
另一个败笔,就是那么多信件最后怎么到了妹妹的丈夫的保险箱?
我不认同因为妹妹的丈夫是邮递员,就私自截留了信件这样的说法。
道理很明显,姐姐一直都认为妹妹在维也纳,还想去维也纳找,那如果地址写了维也纳,不至于被妹夫收到并截留。
而且电影字幕显示,姐姐的信里多次提到写给父亲请他转交,所以是父亲收到了信件一直没有转交给妹妹。
但是姐姐都有心思写那么多信件,却又对父亲恨之入骨,为什么不干脆上门,哪怕软磨硬泡说不定都能要到妹妹的地址吧,而不是在餐厅跟妹妹擦肩而过。
如果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那我甘拜下风。
但是如果是一帮人创造(编造)出来的,就是用来揭露男性对女性的压制的,那我颇觉尴尬。
现实中比这个更极端的例子肯定是有的。
姐姐被水手勾搭了然后不惜离家私奔,这个造就一生的悲剧,最应该归咎于谁呢?
归咎于她父亲母亲没有好好教养?
还是她自己骨子里面的叛逆精神?
好比前些天被处决的劳荣枝,从判决书以及新闻报道来看,显然是被法子英这样的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致命吸引力所迷惑吧,很难把全部责任推到男人身上。
毕竟如果全部责任都是法子英的,劳荣枝不应该被处决!
再谈父亲,20年的养育,即便谈不上恩情,就被一个浪荡子勾走远走高飞,直到挺着大肚子回来,父亲的愤怒自然是有道理的。
但是父亲坏就坏在,被“家丑不可外扬”给带到沟里了,父亲其实也是传统所谓“贞操”“家族荣誉”“名声”等规训的受害者,亲情完全让位于别人的社会评价,让两个女儿恨了一辈子。
而其中的母亲的角色,也是耐人寻味,这么多年,这个母亲从来不敢违背丈夫一句话,甚至连偷偷背着丈夫告诉两个女儿都不敢,最后窝囊死了?
至于妹夫,把妻子当作泄欲的工具人使用,确实不应该。
反正镜头放到明显包茎的时候,我是忍不住笑了!
但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即便在当下,又能改善多少呢?
妹妹甚至最后主动要用性去堵住丈夫的不满,这也是工具化了嘛!
但是妹夫拿到了信件,持续隐瞒,则是不可饶恕了,其实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大必要啊,妹夫阻止姐妹相见的深层次心理动机到底是啥,电影没拍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牵强。
收留姐姐并且帮姐姐抚养孩子的洗手上岸妓女,也是全片中道德品德最高的人,默默奉献,不求回报,最后赠与房产,道德上几乎是完人,这样的人最后也说,娱乐别人付出太多,还不如自娱自乐!
我真正感动的,其实是关于信念,恰好姐姐是通过持续多年写信来维持这个信念的,那关于妹妹成为钢琴家的美好期望,支撑着她自己在痛苦的生活中活下去。
而妹妹则是通过弹琴,实现姐姐的期望,来维持姐姐还活着这个信念的。
而我,恰好也有类似的体验……
杜甫的《赠卫八处士》写自己与睽隔多年的好友见面又分别。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这山岳,可能只是一个院落,一堵墙。
分开了,就真的入门各自媚,谁复相为言了。
这个故事我听过很多类似的版本。
海峡两岸有一个寻亲栏目,我看过有一期,哥哥妹妹都在台北,只隔一个街区,却半个世纪没有见面。
通过这个节目俩人找到了彼此,唏嘘两人逛的同一个菜市场,去的同一个商店,看的同一场电影。
可是,就是分别两地,天涯茫茫。
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两个人被迫分离。
姐姐活着,只为了给这个故事一个happyending。
但其实,对于我们大多数,错过是常态,相遇是难得。
我曾经在和一个男生分手后每天上班都还要路过他家楼下,曾经设想了无数次如果遇到,我该如何如何,可是真的就一次都没有遇到,一次都没有。
偌大的城市,能够相遇,真的是很大的缘份。
妹妹好像伊娃格林,都有一种易碎的美。
你看着她,美艳不可方物,可你又深深知道这种美随时可以毁掉。
又有点《回归》里佩内洛普·克鲁兹的味道,被生活打碎却又有韧性地坚定生活着。
她没有被毁,在镜头里出现的时候她一直都美。
我们没有看到她苍老的样貌。
她给孙女讲自己姐姐是钢琴家的样子。
一提到两个女孩的故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理智与情感》,好像每个二人组都是这样的故事。
只是奥斯丁不愿让自己故事里的主人公脱轨,就安排了骑士力挽狂澜,把人物拽回来。
这个故事,就是脱轨的《理智与情感》,姐姐在知道妹妹的死讯后把钢琴烧掉,与自己的童真烂漫金色梦想做最惨烈的告别,然后泯然众人。
妹妹冲动之下的决断,让她的一生开启了hard模式,可是也是“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了。
我不想谈什么女权问题,我只想说这是相爱的两个人的分离。
一次离别,就是一生。
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有音乐。
还有色彩。
山水里总有中国风景的感觉,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错觉。
颜色的色块饱和度非常高,浓烈的蓝绿红黄,片头海与岩石的对比,姐姐家里墙壁的颜色、大面积硕大叶片的绿植,妹妹生产第二天出去喝酒时穿的裙子……后门幽径上一枚金黄的耳饰、门前甬道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掩映下穿着白色睡袍的女人仿佛受难重生的英雄。
妹妹隔着金鱼缸看到对面座位上等人的父亲,而被等的姐姐就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电影用来表达这样的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用语言渲染不出来这种戏剧化效果。
我喜欢这部电影。
半夜看到姐姐发现了信,展开,我泪如雨下。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崩溃。
我喜欢看了剧情简介再去看一部电影,也会大概地看几条评价防止看到烂片。
所以我知道这讲的是什么:是姐妹的分开和女性成为男性的工具。
我一边涂指甲油,一边心不在焉地看。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崩溃,在看到年老的尤丽狄茜终于拿到那些被她的父亲和丈夫一同藏起来的姐姐的信件的时候。
尤丽狄茜开始读信,我开始崩溃痛哭,一边哭泣一边干呕,想拿刀穿透自己的喉咙或者心脏,想要无所顾忌地大声喊叫。
我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却不受控制地在哭泣。
我可以将这种情况理解成共情、恐惧、悲伤或是任何,但是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女人,而且是穷人,而且是没有男人支撑的女人,我们唯一能做的是相互支撑,在一个人死去之后继承她的名字,只是为了防止一切被夺走。
于是一个个杰达消失了,只剩下唯一一个菲娜。
自由的姐姐是尤丽狄茜唯一的希望。
即使被嫁人、被怀孕、被生子,但是因为有着姐姐这个幻影的支撑,所以尤丽狄茜才会继续坚持钢琴,实现自己的梦想,渴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或许,其实钢琴也意味着自由,意味着可能寻找到姐姐,因此尤丽狄茜才如此坚持下去。
但是,多恐怖啊!
女性去参加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是欺骗她的丈夫,是罪过,而女儿清脆的童声说:“这不是妈妈的梦想吗?
”因为失去希望,或者说是为了彻底放弃希望,燃烧姐姐的物品,燃烧钢琴,陷入糟糕的情绪。
但是治愈并不是为了能够重新开始自我的美好生活,而是为了重新做一个“好母亲”。
我冷静下来。
这是我们常做的,我们只能做的。
我们是焚烧自己钢琴的尤丽狄茜,即使我们能活着,但烧伤永远陪伴。
我们永远戴着手套。
我将要放弃一切。
晚安。
让伤口常存。
电影不是科幻片,尽管片名有点“科幻”的意思,事实上,电影是一部关于生活的沉重话题。
故事中的姐妹,因为一次犯错,此生再也没有见面,这亲情的纠缠固然令人惋惜,但是生活中的犯错,却是让人唏嘘。
这一切,本来可以更好的。
先说说故事中的“姐姐”,在一次翘家后,直接和“男友”私奔了。
年少的随性,大概都是有的,但随性成这样,只能用老外天性的浪漫来解释了。
可是生活很快给“姐姐”一个狠狠的耳光,原来所谓的爱情,那么的不可靠。
“姐姐”挺着个大肚子傲娇的回来了。
这件事对于她而言,好像就是外出买了个菜一样的稀松平常。
“姐姐”不以为是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父亲。
而傲娇的“姐姐”在这个问题上向来不示弱,从此以后,再见,再也不见。
其实,这个时候,如果双方都退一步,或许就海阔天空了,然而,父女俩谁也不愿意让步。
作为父亲,看到女儿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愤怒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姐姐”没事儿的态度,实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姐姐”一气之下,远走他乡。
接下来的作为更加让人不可理解。
孩子生出来了,直接丢在了医院,自己转身就去了夜店。
刚生完孩子不能做?
没关系,不是还有手的么?
这样的生活,简直让人毁尽了三观。
再看看“妹妹”,因为“姐姐”的叛逆,父亲的“震怒”,自己的愿望压抑在心底,唯唯诺诺的按照父辈安排的生活按部就班。
她的梦想呢?
大概都葬送在这平淡的生活里头。
“妹妹”对“姐姐”的念念不忘,是不是也在内心渴望着,自己能像“姐姐”一样,可以肆意的按照自己的喜好过自己的生活呢?
不过,说到底,“妹妹”的生活,都是“姐姐”生活的阴影。
“姐姐”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买单,这无可厚非,但是连带“妹妹”也付出代价,这样的沉痛,无以复加。
故事里头,有一句话——重要的是吸取以前犯错的教训。
一个人,知道犯错,愿意改正,努力弥补,才是做人的真谛吧。
所以后来的“姐姐”过得风轻云淡,也算是一种“洗尽铅华”。
只是,这样的犯错,代价太大,大得需要“妹妹”用一生来承担。
或许,我们可以不需要用“青春”名义,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这样岂不是更好……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月亮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米扎尔.穆罕默德1627年,诗人穆罕默德途经喀布尔城时,慷慨地用一千个太阳来比喻喀布尔少女。
人类从不吝于赞美女性,但仿佛“恶之花”,赞美终交织在女性无尽的苦难里,延绵成了她们布满创口的史诗。
或许,那一千个太阳的光热,依旧不足以驱散她们身下土地的冰凉。
但总有一些人,会看到她们,深深凝视她们的苦难。
比如巴西导演卡里姆.埃诺兹。
1950年代的里约热内卢,拥挤而沉闷。
Guida和Euridice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姐妹,但Guida一个夜晚的不辞而别却改变了一切。
两个女孩一生彼此牵挂,却再未能相见。
她们一度活在彼此的想象——一种自己曾热望,却终不能成真的生活中,直至真相在岁月的冰雪消融中猝然绽出。
片名《看不见的女人》显然具有某种多义性。
一方面,这种“不可见”指涉的是两个女孩在彼此生命中的缺场,一种终生不遇所带来的现实层面上的不相及。
另一方面,这种“不可见”隐喻的是女性身份其独立性的被遮蔽,女性生命的被物化,和女性的集体性“失语”。
Guida和Euridice的原生家庭是一个父权森严的传统家庭,甚至母亲亦不过是父亲亦步亦趋的影子。
或许正是这样压抑而森然的氛围,反向催生了Guida寻求真爱和逃离樊笼的渴念,于是她选择了私奔——和一个浪漫的水手。
意料之中,父亲怒不可遏。
而当一年后,Guida厌倦了水手的水性杨花,毅然离开他回到里约热内卢——带着腹中那注定不被给予合法身份的孩子时,父亲愤怒地将她逐出家门,并叱责她:“贱货!
”这是我们至今熟悉的场景——"荡妇羞辱”。
在Guida的遭际里,分明她的恋人才是那个浪荡者,而她不过是一个过于轻易地付出真心的受害者,她的错误,亦只是陷入爱情的少女的纯真和热烈所衍生的盲目,而完全无关道义与伦理。
但吊诡的是,在现实中,她却恰恰成了承担道德批判的那一个,仿佛在男性与女性的纠葛中,女性永远是可以被“合理”地污名化的一方。
甚至直至已步入后现代的今天,Metoo运动中发声的受害者依旧会遭受“咎由自取”“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衣着暴露就是勾引”诸此的指摘、怀疑和冷嘲热讽。
而影片中渗透着对女性的不友好的情节可以说俯仰皆是。
最暴烈的一处矛盾,则发生在Euridice和她的丈夫间。
Euridice的梦想,是去维也纳读音乐学院,但她却意外怀孕了。
在考试前一个月,丈夫知悉她想去参加考试,控诉道:“我只是希望你多为你的儿子着想,为你的家庭着想!
”那一刻,我知道她再也无法和自己的理想生活相遇。
这样一种同理想的自我发生断裂而渐行渐远的疼痛,一瞬间刺中了我。
后来,她考上了当地的一所音乐学院。
但当她试图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家人时,父亲的第一反应是:你怀孕了么?
而丈夫知道后则是同当初如出一辙地愤怒。
这很容易让人想起前段时间甚嚣尘上的关于“女性生育”的争论,和一位教授的大放厥词:“生育是女性天然的职责”。
所谓“天然”,不过是为某种性别间的“暴力”所涂抹的合法性色彩,如此,女性所承受的所有生育苦痛,都成为一种天经地义。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这样谈到:“一个女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
”这种“形成”就是一种建构,而建构的主体则是男性。
显然,在影片中的父亲、丈夫,和现实中无数男性的视界中,女性身份的宏旨与要义所在,便是“生育”(对于生育的这种自以为是的执着,真的可以入选男性迷惑行为大赏)。
于是,当女性的个体权利,女性的独立的生命渴望与生育的“义务”发生抵牾时,她便被要求放弃自己的渴望,和更多体验的可能性。
我看Euridice的故事时,有着一种愈来愈深沉的绝望,一种更甚于Guida的困窘和艰辛的希望渺茫。
我明白,她早已被抛入了一种被男性规定、审视和安排的命运之中,难以挣脱。
我明白她对丈夫说的那句:“当我弹琴的时候,我就像是消失了”,消失的是此在的这个被异化的生命,这个虚假的女性身份,只有在这种消失中,她的自我赋权的独特生命,她的女性自觉,她生而为人的最本真的感觉,才能绽出。
看电影时,我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Euridice和Guida之间的感情何以如此深笃,以至漫过了时间的千山万水,依旧彼此念念不忘。
但我感到,这并不仅仅是一种亲情。
思量许久,我忽然明白,在那亲情的外衣之下,包裹的其实是两个同样具有女性身份的个体的命运牵缠。
正是这种相同身份所带来的命运暗合,使她们深深地彼此眷顾,彼此怜惜,甚至彼此悲悯。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只有懂得彼此苦难的两个女性,才能如此熨帖地安抚彼此的孱弱,珍视彼此的渴慕。
所以,当Euridice发现Guida已经“去世”,而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父母欺骗后,将视若珍宝的钢琴点燃了——燃烧钢琴不仅是一种精神疾病的症候,更是一种诀别。
对于Euridice来说,Guida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懂得自己,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爱怜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本真生命的人,而当她彻底地离开了,Euridice身体里那个一直试图醒来和逃脱的自我,也就“夭折”了。
从此,她将彻底成为一个“看不见的女人”。
影片的最后,垂暮的Euridice见到了Guida的孙女,一个同样叫Guida的女孩。
仿佛一种最深沉的慰藉——在女孩奶奶的口中,Euridice是一个钢琴家,一个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企及了自己理想的,骄傲的女性。
看到这里,我的眼眶竟有些酸涩。
我想,导演终归是个温柔的人,他看到了那些女性的美丽,也看到了她们的疼痛,于是他为她们留下了一个微末的出口,好透过她们那最后一点关于人间理想的余温。
藉由Guida的朋友Filomena之口,他试图让女性告诉这个世界:“我受够了取悦别人,我想要取悦我自己”——这是一部真正的女性主义电影。
在传统的电影文本中,男性角色占据着话语中心,女性角色通常被架构成男性主导世界的“他者”或“局外人”,失落了叙述自己故事的空间。
而这部电影却将镜头对准了女性,为女性挣扎的自我表达,和女性主体意识的召唤,提供了一种可能的影像空间。
他让人们看到了,那被遮蔽的灿烂千阳。
影片充斥着一份不由分说的暴力,未曾见光的信件,压迫的父权,折翼的维也纳梦想,新婚夜的沦陷,和从未发声的母亲。这与明媚的色调和荡漾着生命律动的里约土地形成了鲜明对比。电影娓娓诉说着两个女人并不明亮的一生,起承转合让人哀婉,而小酒馆里如童话一般的擦肩而过更是令人唏嘘。 - MoMA (12/14/2019)
活在对对方的想象之中(喜欢)(会不会从未见过更好呢)。选曲太妙,每次妹妹弹琴,都会被深深打动逼出眼泪,哪怕内心并没波澜(因为这姐妹情深得过分了,没给够信息或充分铺垫,有点不知所以,叙述人称转换之隙会感到一片茫然和空白)。色彩运用同理,美则美,但无力的。单纯只靠视觉和声音会“够力”吗,会的,只要它们之间不互相打架。但这就太考跟观众的默契了,就像被人诟病的没有拍为之抛家弃国远走高飞的X场面,却拍了另外两场的选择,私以为是合理的。因为另两场要么像强奸,要么被蔑视的不愉快表达出来才渗人,但没拍的那场,只用对白形容“lick”的细节,就足够形成强烈的对比了吧。毕竟侧重点还是姐妹情?因为侧重点很奇怪,姐妹之间的羁绊并没有变成面对男权压迫的支撑,起码不是直接的,松散了,但也不是走现实主义路线,这...
如一封陌生女子的来信、收件人不明甚至触不到的恋人味道的“信”,承载片中的姐妹亲情,念向无回应空气中更多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对应于对男权的愤懑控诉,两人不同的人生是同一空间内两条殊途同归的并行线,也是当代社会男性女性自我定位的一次反思。
看不见的女人
半个世纪被分离各自受苦的历史,女权表现还好748
没看完
想表达女性在男权控制下的不幸,可是故事讲得冗长乏味,塑造的人物也喜欢不起来。
情感上5星,技巧上4星。在影院完全哭崩了,外柔内刚的sisterhood - 多少女人就是被屌一锤一锤的砸进了家庭,母亲,妻子的棺材中。镜头非常南美,诡异又安静的美。把片子缩短到一个半小时会更好。
3.5。不少佳句,有《灿烂人生》相。和去年的许多电影都有千丝万缕的缘分:和《看不见的女人》共用了一首肖邦,和《爱尔兰人》共用了Sleeepwalk,和《西比勒》与《痛苦与荣耀》共享了创作体验和思维...
想不通父母怎么忍心拒绝困境中的女儿回家,爸爸粗暴固执不讲理,当妈的竟然也不为孩子争取,眼睁睁看她流落。两姐妹的情谊也非常特殊,可是在同一城市,从小生活的地方,那么多熟人亲友都哪儿去了,可以让她们几十年互相不知道生活情况,思念而无法见面。除了片尾曲有些南美风格,影片中都是欧洲大陆的钢琴曲,有些失望,本地音乐做背景不好么。最近看的几部片里的男性,都是让人火滚,可恨之极
在戛纳错过了这么好看的片……类似于婚内强奸的两段情欲戏,再被遮挡以后显得更加尴尬——呈现出的苦难都可以被强制抹去(vanish)。就像片中被父亲呵斥vanish的Guida和被丈夫叫嚣vanish的Euridice。映后提问环节,有观众问了我想问的类似问题,“现在巴西的父权主义压迫消失(vanish)了吗?”,答案当然是没有,不仅巴西没有,这里也没有,哪里都没有,被vanish的女性仍无处不在。
里约也太美了 想搬到南美住
TA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凸显男性,TA们的存在毫无意义,没有人关心,TA们只想拥有,只想从TA们身上得到欲望的发泄,权威的服从,除此之外,只是一个符号。
【巴西影展】电影资料馆:全程有一种看王家卫电影的错觉,色彩太惊艳,是一种只属于里约热内卢的色彩,情感太浓烈,那种只属于巴西独有的浓烈,真的很巴西。
美术和音乐不错。
真是看不得这种女性困境,很难受。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而这种正常最让人心口堵得要死。
矫揉造作,为了爱情抛弃家族的姐姐,你可曾想过父母的寒心;为了梦想漠视丈夫的妹妹,你可曾想过丈夫的无奈。自己的选择要自己承担,我一点也不同情姐姐,反倒我同情妹妹的丈夫,娶了一个不爱自己的自私的女人。本片肯定能得到那些女拳的喜爱,女人只要为了自己好,别人的感受都不重要,多棒啊。
姐妹花跨越60年的隐藏人生。
一边是奔放一边是捆绑。是最巴西色彩斑斓热带神秘的原色,是性感妖娆自由奔放,却也是最世界的女性被男权社会压抑捆绑的女性权益问题。在男人看来要不要追求自由梦想这种问题,落在女性身上就那么不堪提出,甚至需要通过极端的自毁去寻得。表面上是姐妹花一辈子的分离,实则还是在抨击男权父权问题。几场戏设置的很有深度:姐姐烧钢琴表达梦想再次幻灭后的愤怒,姐夫在新婚之夜在姐姐面前掏出的胯下之物,表征着男权的凌驾,边宰杀鱼的父亲边把有孕在身的亲身女儿赶出家门。
怀着一点点姐妹终将重逢的希望,然而结尾竟然直接进入老年,一看到老奶奶我就想哭,知道她们还是没见到面。本以为妹妹会逃离男权家庭追寻自己的钢琴梦,但却还是烧了钢琴,和这样的丈夫维持了67年的婚姻。姐妹的存在对彼此都是隐形的(而且是彼此的希望,总以为对方过得更好),女性的尊严、梦想、自我在这个父权社会更是隐形的。见到了策展人和主演之一,很认真的映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