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在晚餐时问了一个很厉害的问题,三代的犹太移民,为什么无数个生存奇迹居然造就了一个人去自杀?
两个堂兄弟的人生故事其实不陌生,比如很要好的高中朋友,性格、家庭背景、爱好都很像,都很投缘,但你会看到大学毕业后,有人正常的融入社会,成家立业,积累财富,网上晒娃,周末度假,而有些人就适应不了社会,逐渐消沉,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不知道有个例子合适不合适,我觉得比较典型的算是窦唯。
他有音乐天赋,但他的作品没有具体的对象,也就是不够商业化。
贝多芬也好,拉赫玛尼诺夫也好,柴可夫斯基也好,这些大师并不是闲着没事儿为自己写作品,要么是给交响乐团,要么是给芭蕾舞剧,要么是给歌剧,这些作品是要被现场演奏出来给观众评价的,而且是很直接的用脚投票,你的音乐不好,格局不好,芭蕾舞剧不好,每人买票,几次以后就每人找你作曲了,你也就不是大师了。
这个电影中背景音乐用了很多肖邦,肖邦离开波兰以后,也面临这个问题,但他有艺术赞助人,他做了很少沙龙音乐,只给一小部分人听,也算不错的成果。
但是窦唯那种的,你给他商业合同,让他做一整套电影配乐,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他可能根本就没法满足这一整套的要求,不能像配乐大师威廉姆斯一样。
回到电影里来,有句话:就像为了吃牛排,假装看不见屠宰场一样。
作为一个社会人,自我就不能排第一,大卫也想像如少年时那样做自由自在的夜游神,什么都不需要创造,就是漫无目的的游玩,但他为了得到恋爱中的喜悦,不得不对对方承诺,对方也会对他承诺,然后就是履行承诺,承诺从一样变成两样,得到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他变成了丈夫,变成了父亲,他又有了更多的承诺需要去履行,吃了牛排就不要去想屠宰场,想到屠宰场,就不要去动下单点牛排的念头。
最直观的一点是,本吉的这趟旅行有了大卫的陪伴会比没有陪伴效果好很多,但大卫真的有义务来陪伴本吉吗?
大卫其实不需要请假调整日程来陪伴本吉完成这次旅行,但他知道自己作为堂兄弟的义务,也知道作为一个孙子的义务,他也是克服了很多不情愿,只为了让本吉好过一点,尽快的走出人生低谷,看似轻松,只需要跟老板请假,跟妻子说一声,但凭什么就只有本吉是痛苦的,别人都是轻松的?
我懂,本吉这样的人如果能做到融入社会,就不会这么别扭,这也是电影的核心之意,real pain就是指的这一类人,也可以指被纳粹选择的犹太人,不同于敌我双方那样的受害者,犹太人的被大屠杀是不被国界线阻隔的,就是被选出来从人类中剔除。
各种有社会适应不良症的人,算不算这样的异类,有没有人有过想法把他们剔除,他们自己就想把自己剔除,本吉不是半年前自杀过一次吗? 那么多人返回波兰去参观大屠杀遗迹,不就是想不要再重复这样的事情吗?
犹太人不是德国发展不爽的原因,剔除了犹太人,德国不是还是战败了,同理,剔除了所谓的社会适应不良症的人,还是会产生,复杂的原因,也许是遗传变异,总有人天生的敏感,不能适应社会,人类总是太贪恋的关注自我,再富有也还是觉得自己穷,不愿意让渡资源去关爱自己的同胞,什么时候人类才能进化到认为每一个个体都是无比珍贵的,伤害一个,就是伤害全体。
电影客观评价3分, Kieran的表演加0.5,个人情感连接再加0.5。
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放置在了宏大的命题与情感背景之下,有关犹太人的历史,代际创伤,寻根之旅的表达其实都十分克制。
明显躁郁症的Benji和刻意抽离控制的David,the real pain反而是一场抽离,一种隔阂,即使是兄弟之间的爱是如此真实,但是依旧无法互相理解,拥抱也无法穿透。
痛苦是独属的,无法共享的。
Benji最后坐在机场的人潮之中,两眼空洞的四处张望,无所适从,这场旅途什么都没有改变,现实依旧解离,而他的精神依旧walk on the edge,努力振作又无法拼凑起自我。
个人的挣扎无法被放置在一个集体创伤的命题之下被解答,生活失去锚点之后,不知来路,焉知归途。
感同身受。
首先,我理解你把一个现代年轻人的自杀和大屠杀历史结合来探讨生命和生活的意义。
我理解你将两个表兄弟的沟通障碍表现为处理失去祖母的痛苦的分歧并以犹太人心酸历程为背景来凸显一种历史纬度的痛苦。
我理解你想表达即便你们共同经历了相同的痛苦,但个体的差异却造成了我们因无法相互理解而产生更多的痛苦和孤独。
我都理解。
但这仍然无法掩饰你表达上的幼稚和无法抑制的傲慢。
人的痛苦是不需要用大屠杀来映衬的,尤其是生活中的痛苦。
应该说大屠杀、战争只是生活的 一部分,而不是生活的平行空间。
张爱玲曾说过战时的上海民众在轰炸的间隙去吃小吃的事。
瓦砾遍地,角落的死尸也没来得及清理,又下起了小雨,但吃还是要吃的。
生活不会因为即将面临死亡就变得和颜悦色。
所以这种对比的手法就很幼稚,显然因内容的不自信而特意攀附沉重、宏大的议题。
我始终认为生活本身就已经足够沉重和宏大了,这就让我想起了《热辣滚烫》,一种高度凝化的痛苦,它没有生命,更像是一种标本,放着短短的简介。
这是什么?
这是痛苦。
别问了,没意义。
上面点缀些宏大议题,“女性”“屠杀”,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其次,剧本结构很有问题。
这方面相似的《被告诉她》要好得多。
如果他想聚焦于两兄弟之间的情感障碍,说不开那些痛苦,那么这个旅行团就是个毫无意义的存在。
如果他想表现犹太人的辛苦历程和自身隐忍的教义与个人境遇的关系,类似《守灵7日情》,那么他应该利用起几个团员的角色,让他们有更多的故事。
电影过去了一半,我才发觉电影的核心是在讲两兄弟的“说不出的秘密”。
而表现形式就是一再运用的“天台抽烟”。
然后说到傲慢。
整部电影没有和波兰这个异地有任何关系,不同于《情归新泽西》《杯酒人生》《别告诉她》,《雷蒙德和雷》。
可以说虽然背景是两个人回归故里的寻根之旅,可和根毫无关系。
他们可以寻到任何地方,东京、巴黎、意大利,任何地方都可以讲这个故事。
看多结尾处,我就猜到编剧甚至都不会让他们真的走进那幢25号楼,摆放石头的时候正好有人出来?
遇到一个和祖母年龄相仿的当地老太太?
老太太请他们喝茶,双方完全无效沟通。
没有,都没有。
只安排了一个当地人和他们简短的对话,他们像泥鳅一样快进快出,一种完全的回避。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端的傲慢,他甚至不想费心思去了解这个地方的人和事。
只是单纯的为了利用犹太人的身份和历史。
题外话:那个导游的演员一眼日本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导演兼编剧。
选择一个东亚英国口音的人在犹太大屠杀纪念馆的线路上做导游来凸显喜剧色彩?
类似于操着东北话的俄罗斯人在哈尔滨给韩国人讲安中根义士刺杀伊藤博文。
这个喜剧的点是不是稍微有点幼稚?
放到抖音上也许可以。
但他还是一个日本人……就……不是那种你需要特意辨别的东亚人,是一眼日本人,他卷发大眼睛,罗马鼻,只有日本混血长这样,比如阿部宽。
你是一点不查战败国名单吗?
在写一个关于二战大屠杀为背景的电影时?
真正的痛苦|奥斯卡最佳男配带你走过真正的痛苦原创efIyskxodbox2025-03-05 08:12:10江苏
同兄弟的奶奶去世,于是想着来一场“寻根之旅”,目的地波兰。
这个“敏感”的地方,注定了这次旅行,必然是一次沉重的过程。
老外对二战的“痛定思痛”绝对是“敲木鱼”一样的存在,警钟长鸣,人家也绝对是说到做到。
从故事开始,这堂兄弟俩人个性的迥异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起来,杰西艾森伯格是个有点碎碎念的普信男,而基南卡尔金就有点“反叛”的意思。
同行的旅行团成员人数不多,在开始旅程时,大家还是彼此做了个介绍的。
其中这位富婆,有点“阿姨”的意思啊,来凑这场“热闹”,给人感觉多少有点“没苦硬吃”的架势。
而另一位小哥,杰西艾森伯格大概是“有话要说”的。
人家,和犹太基本没什么关系,但是,“屠杀”无处不在,这小哥也是亲身经历过一次屠杀,从此陷入了痛苦。
这种痛苦,在小哥知道犹太人的遭遇后,内心“平静”了。
这……多少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原来,解决“痛苦”的根本,是找到一个比自己更惨的。
当然,哥俩也是需要做个自我介绍的。
杰西艾森伯格是个牛马,“当然”是处在鄙视链的底端,这番自我介绍几乎是社牛基南卡尔金一个人完成的。
旅行团还有一对夫妇,戏份不多,除了在火车上有一段表演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当地的“地导”不是小黑哥,导游的功力看起来也不是很行,估计是有点“自恃身份”的意思,毕竟,堂堂的学历摆在这儿呢。
上来就告诉大家,这次旅行,可不是游山玩水,走着走着,你就会走进历史,那一番沉痛的过往,会排山倒海般向你席卷而来。
在“纪念雕像”面前凹造型合影,是社牛的主意。
身为牛马的社恐,是有这方面的自觉的,这多少有点“侮辱”的意思。
于是,只能沦为摄影师,给每个成员的手机都来一张,就是不知道“建个群”。
接下来的旅途,地导贴心安排了“一等座”。
所有人都开心的享受,只有社牛表示,自己“坐不住”。
一想起当年自己的祖父辈,是被拉煤车拉着送往集中营,自己现在,何德何能坐在这里?
不得不说,这多少有点“矫情”了。
没办法,社牛向来“行事不忌”,撇下众人就跑到二等座去了,说起来,如果老外的高铁后头还挂着拉煤车的话,社牛大概也不介意亲自体验一下。
毕竟是自己堂弟啊,社恐还是放不下,哥俩跑到二等座一顿吐槽。
越说越伤心,社恐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等到醒来,黄花菜都凉了。
社恐差点气死,问社牛凭啥到站不叫醒他。
社牛很有底气,看到你睡得像一个孩子,真的不忍心。
这“做事的优先级”,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对于跟团失败这件事儿,社牛是一点也不介意,活生生的把老外的高铁坐成了地铁,不就是坐过站么,多大点事儿。
不得不吐槽一下老外的旅行团,这团员跟丢了,还帮着把团员的行李都带好,这让咱这边的旅行团怎么活呀。
犹太之门。
即便是没有切肤之痛的我等,也会肃然起敬。
波兰,这个“命运多舛”的国家,遭遇和忍受的屈辱,罄竹难书。
即便是到了今天,也没有谁“愿意”帮忙说句话。
在一个墓园,社牛又开始开火了。
这次,社牛没有惯着导游。
噼里啪啦一通扫射,直接把科班出身的导游给干蒙圈了。
要不这样吧,你觉得咋合适就咋来吧。
社牛说那行,你这又是慰问又是拍照的,就是不解决实际问题,纯粹走“宣传路线”可太“干部”了,如果真有心,你就磕一个。
于是,所有团员,按照犹太礼节,给“磕了一个”。
接下来的行程,团员就要告别了,哥俩准备离团去奶奶的故居看看。
晚上的这顿晚餐,是一场精彩的大戏,能拿到奥斯卡小金人,这段功不可没。
然而,个人感觉,其实这段,杰西艾森伯格的表演也相当精彩,只是可惜,要和艾德里安掰腕子,还有点距离。
多嘴说一句,《阿诺拉》赚了个盆满钵满,实在有点让人有点“惊吓”。
说回故事,杰西艾森伯格在晚餐上说的一段,其实很有价值。
关于犹太人,或者是所有经历过苦难的人而言,那沉睡在过去里头的痛苦,大概会刻骨铭心。
但是,或许就是这样的刻骨铭心,才会让自己学会“感恩”,无论如何,都不是“谷底”。
见识过黑暗,才能明白光明的可贵。
见识过混乱,才能明白平静的可贵。。
要知道,社恐一般不开口,但是如果一旦开口,那也绝对是停不下来的。
杰西艾森伯格从第一代一直说到了第三代。
第一代人,历经苦难,如今能活下来,心里头大都心怀感恩。
第二代人,见识过苦难,所以肯拼命,大都都会有所成就。
然而,到了第三代人,却开始精神颓废,嗑药、喝酒、聚会,然后窝在老爸老妈的地下室。
好像……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身为社牛的堂弟,被社恐一下子捅到了腰眼。
故事进行到这里,才爆出社牛曾经自杀的经历。
哥俩,是从小撒尿和泥的好朋友,为什么个性开朗的社牛,会走上“自杀”的道路?
这个问题,身为牛马的社恐,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挫折,谁没经历过?
要说压力,谁没承受过?
要说捶打,谁没挨过揍?
这……或许是个当西的“普遍问题”,好多00后动不动就压力大,动不动就情绪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人,大概总会有压力大,总会有负面情绪的时候,究竟是真的不堪重负,还是精神脆皮,总是让人很恍惚。
一个人,如果平时连50米都跑不动,忽然让你跑马拉松,你当然跑不下来。
但是,如果你坚持锻炼,即便跑不下来马拉松,至少可以跑个100米吧,结果你把跑不下来50米归咎于“压力”,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这场社恐的发飙,到底有没有唤醒社牛内心的反省,不得而知。
或许,我们都不能弄明白社恐“真正的痛苦”。
但是,我们至少明白,很多时候,谁不是在负重前行呢。
向前走,莫回头,往事不堪回首。
哥俩,最后终于找到了奶奶当年的故居。
这相当了不起,换个地方,大概早就拆光。
这场心灵之旅,大概就到此结束了。
逝者已矣,社恐内心深处,大概更关心社牛以后的生活。
镜头在机场戛然而止,奥斯卡最佳男配,会在机场众生中,找到自己的答案么……。
杰西没有想到自己会赢得BAFTA的最佳原创剧本。
很美的即兴演讲,且必须得读原文+结合他的现场神态。
必须记录一下I wanna share this with my wife because I'm not a stupid person but I'm an idiot. When we first started dating, she dragged me backpacking to Venezuela and ever since then for the 20 something years she's dragged me around the world reluctantly, and it’s the way I got to know about the world, which is what this movie is about. She also through marxist and leninist principle taught me that my grief is unexceptionable compared to the rest of the world which is the other thing this movie is about. So Anna, you put every worthwhile thought into my head over the last 20 years, and I love you so much.
Jesse的剧本写得可圈可点,看了nyff premiere的报道感觉到了他想要表达的“push and pull between something that’s absurd and hilarious. A grief about modernity.” 摄影特别美,我好喜欢大家一个一个把石头放在墓碑上的大光圈,只有一缕淡淡橙色的阳光洒在青色的墓园,和一群原本素不相识却在这场tour of pain遇见的人。
I wish the sound design and editing can be better. All the piano soundtracks are scattered everywhere. The real pain is something you have to sit with it. In long, long, and longer silence that you can barely stand.
真正的痛苦:片名那么小一个,打在Benji腮帮子旁边,片尾又再现。
我觉得代表导演并无意对一个显著的主题大书特书。
“a real pain”只是一个会时不时从你脑袋旁边的气泡里冒出来的,干涩的线索。
它是复杂的人生系统中,环境和自身的作用与反作用之下,产生的一阵风,一股推力。
你无以名状,无可奈何,扛着风踽踽而行。
电影里的“real pain”,当然可以特别浅地理解为参观集中营时的感同身受,不过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导演的视角落在了绝大多数当代人真实的体验上——回顾这段历史,能理解其中的哀痛,但这个哀痛终究无法全然抵达感受层面。
所以他拍Benji的overeact,是从一个带批判意味的第三视角。
在这个视角里Benji是神经质的,甚至矫情的。
这个是pain,但是real pain是隐形的。
我不愿意把它简化为旅行团里的犹太后裔共有的“代际创伤”,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初始观察点。
同分异构:前阵子读卡拉马佐夫兄弟,我就想到了这个词。
卡拉马佐夫四兄弟是同分异构体,他们使用相近的材料,基因,信息,搭建出迥异的人格,却有某个线索将他们串连。
你可以管它叫诅咒,梦魇,或者原罪。
这道题是和生命一起降临到头上的,早晚要去和它博弈。
Dave和Benji也是这样一种同分异构体。
他们有共同的奶奶,共同的祖先,波兰犹太origin,美国的成长环境。
一个服药治病(隐性),一个服药自杀(显性)。
导演对他们的背景介绍的详略处理也是有趣的:奶奶重要,但是重要在哪里道不明。
父母辈干脆一句略过,同行的人甚至说自己经历集中营的父辈一句都没提过集中营。
这个详略处理,和历史影响人的方式是吻合的——你根本说不清楚你怎样来到当下。
你回望来时的路,一片迷蒙,在奶奶的门前放下两块石头,自我安慰说找到了,下一秒又尴尬狼狈地塞回口袋,莫名其妙地走掉。
Dave对Benji说,你那么有魅力,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来一次当你的机会,可你怎么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
这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道出了什么是“a real pain”。
这个pain是universal的。
它可以适用于旅行团的所有人,也可以适用于我们每个人。
其它部分:整个片子的叙事如此轻盈,于是它有种“哀而不伤”的基调,我觉得是特别美的。
导游温暖沉静的声音,娓娓道来一些历史的碎片。
他的日裔、英音和研究生身份,构造了他与此时此地的一个很恰当的距离。
绿荫下的阳光,群鸟飞散,不过是人间的平常午后。
一闪而过的空镜都不是闲笔。
整个片子用了16首肖邦的钢琴曲。
我比较喜欢的位置是奶奶门前,用了竖琴练习曲。
肖邦跟他的学生这样描述这首曲子:“请这么想象一下,有一个牧羊人在暴风雨来临前躲进了山洞,远处风雨交加瑟瑟作响,而他的牧笛声却吹得悠扬。
”左手弹暴风雨,右手弹牧童笛声。
盛大,开阔,却仍然神秘。
没有用肖邦的部分也美丽。
餐厅里第一首曲子我查了半天才查到,是Hava Nagila,一首传统犹太小曲,节日庆典时他们爱用。
第二首Benji自己弹的是tea for two。
Dave和Benji的塑造,在心理学上都是可圈可点的。
比方说Dave是压抑的性格,他唯一一次攻击性的释放就是致命的,就是在餐桌上他拐弯抹角地让Benji知道了奶奶对他的评价。
然后立刻又收住了,这个度把握得非常准。
Benji的神经质不是为剧情服务的,而是为人物塑造服务的,所以很完整,也通顺。
许多人把Jesse和伍迪艾伦比较,我也感受到了这种相似,这是一种视角和聪明劲儿上的相似。
不过Jesse絮叨少些,悲观也少些。
Jesse描绘的痛是状态而非弥散性的预期,这也是哀而不伤的另一层面。
演员们的表演都非常好,没有痕迹。
真的很喜欢。
不是那种看了能让人爽到的电影,但是做得好的地方很多,也有灵气。
补充:我一个月前刚刚去了波兰,专门去的奥斯维辛,所以心路历程特别能relate。
在机场打开酸奶,火车,大巴,看到堆积的鞋子衣物,焚化炉,全都刚刚亲身经历过。
去之前看了一本幸存者的回忆录,经过10号实验区,点名处,厨房,牢房的时候,脑子里都会出现书里的片段。
在营区里还遇到了一群穿着传统服饰的犹太游客。
对于这类历史的回顾是一种“搭桥”的行为,将过去的“pain”与自身的“pain”之间的关联梳理出来。
没有任何一种哭声真的在远方。
《真正的痛苦》有着伍迪艾伦的痕迹,节奏与文本与表达逻辑都是如此。
它的篇幅有限,表意以小见大,展现人物的细微内心,通过人物的敏感关系,高度依赖文本戏剧,台词幽默轻松,又非常精确而尖锐,具有直指现象、高效讲演的完成度,又直接展现了作品与艾森伯格对其主题的丰富思考。
杰西艾森伯格设立了一个具有差异化当代身份的团体,美国人、英国人、老人、年轻人、男人女人,共同组成了当下的差异生活状态,也有不同的性格,甚至到了“归于犹太的黑人”作为最遥远的无关存在。
作品呈现了他们的区别,这是他们基于各自当下而在当代的“无犹太被杀之二战痛苦”。
英国导游是最冰冷、客观、外界的无关者,无感情地叙述客观历史,制造着旅行团进入当代环境与表面和谐的状态,最后被表兄所改变,开始尝试着带入更多共情。
黑人则是主题范畴的扩展,自身经历过种族屠杀,因此与犹太教产生了共情与归依,让作品从犹太人扩展到了非洲人,作为更广泛的“惨痛民族历史拥有者”,展现更多民族的当代痛苦。
他们用当代的身份构建了如今的生活,作为波兰犹太人的移民后代而生活,享受了当代犹太人的高阶层生活,以此作为自身人生的真相。
但是,这不过是犹太人对源自历史之民族根源的掩饰与回避,犹太人在二战中受到的的杀戮创伤、被极度的压迫,才是这个民族的本质,不可能消除的痛苦,而当代的一切美好,从所处生活的高层与优渥,到在世界范围内的良好待遇,都只是对其本质的遮掩而已。
艾森伯格从每个人物的个体生活进行切入,他们的当下即具有痛苦,而旅行成员彼此之间的当下民族、性格、出身、经历的差异化隔阂,又形成了当下的“痛苦”表现形式,他们组成了旅行团,旅行团成为了当代世界---特别基于每个人身上的种族、国家、性别、年龄段的种类丰富---的浓缩象征,努力地保持和谐,却也在每一天的过程中无法避免不同程度的冲突,也会在每一天的结尾处达成阶段性的和谐,源于他们共有的“历史记忆”之痛苦。
在人物的个体层面,这种痛苦是当下生活的不如意本质,艾森伯格又由此延伸到了人物象征的波兰犹太人,其掩饰于旅行团交互之即时情境的个体人生之痛,即是犹太人之于当代所共有、却被当下所掩饰的“历史过往根源”之痛,二战中的被屠杀。
在其中,最具体的表现是兄弟二人,他们是艾森伯格设计的最后一层落点,也是每个旅行团成员的代表。
他们的共同“过往”是与二战幸存者祖母共处的童年,后者传递给了他们“犹太的根源痛苦”,也形成了之于二人个体的童年“过往”痛苦,并落实在了当下。
二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带来了性格差异化的内向与外放。
在团队旅行的过程中,大卫会在每一天不停地看着与祖母相似的脚丫,相关的记忆始终难以散去,而表兄更是带着祖母传下来的红绳,在每一天反复抚摸。
在家庭层面,这是他们对祖母之死的思念之痛,也是他们对后者拥有波兰犹太人之痛的血脉继承,奠定了他们作为犹太人的过往之根源,又具体地作用到了当下,让他们始终处在无法忘却的痛苦之中,当下生活受到了影响。
二人对这种影响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大卫试图像旅行团的其他人一样,以非波兰犹太人的当下美好去掩盖它,在纽约拥有了幸福的家庭,试图以美国人的当下身份活下去,表兄则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旅行团之间的关系表现着“对差异导致不和谐的掩盖”,作为当代世界中犹太人处境的浓缩。
兄弟二人的关系则是对此的再下层落实,大卫想要回避个人童年带有的民族过往之痛苦,不想沉浸在祖母去世之痛,也不想拥有大屠杀之痛,因此离开了沉浸于此、让他反复被唤醒记忆的表兄,由此带来了兄弟二人关系的隔阂,其隔阂本身形成了人际关系层面的“当代痛苦”,与旅行团作为更高程度的人际关系的内在冲突之“当代痛苦”形成了对照。
大卫试图掩盖它,与表兄保持和谐,也在旅行团中试图给表兄的不和谐行为进行弥补,表兄则始终在展示着痛苦,不停让大卫直面、陷入其中,也揭穿旅行团的各种人为表演、对关系不融洽这一痛苦状态象征的遮掩。
表兄始终真实地展示着个人的痛苦,其状态作用到了人际关系层面,形成了与大卫和旅行团成员的隔阂,将两个程度的“人际和谐”伪装完全打破。
但是,也正是源于这种打破,让每个人都在各个程度与层级上直面了自身的痛苦真相,从而在破裂---关系的不和谐、氛围的尴尬化、口中与面对环境的“去当代化、痛苦化”---之中,反倒是达成了基于消极、负面、伤痛的真正和谐。
这源于他们对自身之过往与民族之历史的双重根源的回归,让自己所处的环境---即生活的象征---去除了表面的“当代美好景象”,被还原成了更加历史、过往、原生态的状态。
然而,在艾森伯格的最终升级之中,“痛苦”来到了更深的层次,变成了“无法解除当代掩盖,而又无法彻底消除过往”的痛苦:旅行团的终极和谐,随即迎来了分手告别,而兄弟二人的完满开解,则马上变成了各自回家的分离。
特别是作为影片结尾的后者,二人的最终解扣源于负面情绪的完全爆发,在表兄不停的痛苦展示、打破大卫营造的和谐之后,大卫终于在这一旅程的终点爆发,面对表兄最后一次的“打破”--拒绝去自己的家中拜访、让兄弟在此处分手作为结局---不再强作兄弟和睦,而是本能爆发地怒扇了表兄一耳光,让人际关系、自身情绪的真相暴露出来,随后与表兄相视而笑。
从标准的戏剧走向而言,这本应带来随后的真正和谐、矛盾解扣,但艾森伯格并没有那样做,而是让大卫与表兄各自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之中:大卫回到了纽约的家里,重新沉浸在表面的当下幸福,却无法以此完全消除自己的强迫症之痛苦。
艾森伯格赋予他每天服药才能压抑病情的设定,形成了对他整体生活状态的象征。
而兄则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表情陷入不自然的苦楚,继续与“表面美好”的当下环境进行着痛苦的对抗。
这个结局将我们带回到了影片的开头,也是艾森伯格的一个诡计。
在开头,他将表兄坐在大厅的画面、大卫接电话并前往机场的画面,串联在了一起,前者似乎是后者的同步发生,二人的关系、各自的状态,都处在通电话与剪辑节奏的尴尬生涩之中:表兄将“与周遭(从大卫到所有人乃至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之苦楚”的情绪挂在脸上,自己的真实伤痛与周遭的表面幸福无法共融,而大卫则努力淡化着自身对于表兄的这种情绪。
到了影片的结尾,一切又回滚到了上述的开头,无疑意味着这种心境与生活的无改变。
作为更具体而持续性的呈现方式,随着影片的发展,艾森伯格将旅程变成了大卫掩盖失效、反而被表兄所引导、逐步直面苦楚真相、完成二人开解的过程。
这个过程延伸到了旅行团中各人与全团“整体”的层面,完成了全团---即犹太民族---穿过“当下美好”之表面、看到源于个体生活“过往”与二战屠杀“根源”的本质,完全呈现出痛苦,并将之化解成团队隔阂的消除,最终似乎理应获得当下生活的真正动力。
但是,在影片的最后部分,艾森伯格打破了这种理想化的发展轨迹。
旅行团的和谐、各人的开解,都停留在了兄弟二人与他们分手、团活即将告终的时刻,而更加落实、根本层次的兄弟关系,也只能停留在瞬间的“打耳光、相视而笑”程度,开解源于痛苦,却没能化解痛苦。
在结尾,兄弟二人都只是回到了各自的初始状态,这才是他们更持续性的唯一生活状态,也是每个犹太人、犹太民族必须面对的当代真相。
对大卫等普遍犹太人来说,掩盖自身的痛苦,与美好的周围世界强作和谐,是唯一的道路,而对于代表“心境与生活真相面”的表兄来说,坐在一个无法打破掩饰与当代化的环境与生活之中,继续煎熬、受苦于大屠杀、祖母死亡等负面过往心境,并因此心境与美好环境的不容而产生隔阂的更复杂痛苦,也是他必须面对的状态。
在影片中,表兄象征着各个层面的“痛苦真相”。
当影片的结尾来到时,我们意识到,表兄的结尾画面即是开头,旅程之中的一切便都没有了意义,其痛苦也形成了最终极而完整的犹太人真相:周围的世界、犹太民族自身,都会继续着对历史的掩盖,以此构成当代的“离开波兰、阶层高级”之美好表象,但属于波兰大屠杀的根源始终会伴随着每个犹太人,无论他们去到哪个国家,拥有什么阶层的生活,当下生活的“繁荣环境”是不可改变的,但坐在其中的“真相犹太人”表兄的痛苦状态,其对过往本身的痛苦,以及过往痛苦之于当下外部环境的负面交互---被强行压抑与掩盖,从而产生自身对生活的隔阂与差异感---的二度痛苦,同样是不可解决的。
表兄只能坐在当代的机场里,因自身痛苦与周遭幸福的隔阂差异而更加地痛苦,大卫也只能回到美国纽约的家中,似乎子女和睦,却要继续吃药压制强迫症,并且继续与表兄分离,而他能做到的“回归真实”,也只是在当代纽约家庭的门外摆上犹太传统礼法中悼念死者(祖母与大屠杀死难者)的石头而已,是极其局限性的行为。
艾森伯格将影片的表意落在了普世性的“家庭兄弟情”之上,其上则是旅行团程度的微观人际交互,这让犹太人之外的观众也能接收,也是非常“伍迪艾伦”的做法,只是载体从爱情变成了其他形式。
而在表现手法上看,艾森伯格同样有着伍迪艾伦的特点,细节拿捏、戏剧暗示,又充分发挥了人物与环境本身的交互关系。
在戏剧结构之上,旅行团的四天时光即是人物不断打破掩盖、深入真相痛苦的过程,在每一天的维度中又有着掩盖的打破与重建,不停地循环往复,并“前四退三”地不断抵达更深的位置,在最终一日的机场中颠覆此前的一切前行努力,前四退三的“事倍功半”强化着一路行来、打破掩盖的艰难,而这种来之不易的成果又在结尾的机场被彻底破坏,直接将观众带回到了影片的旅程开头,强化了当代犹太人的双重痛苦之不可解。
在旅行的第一天,大卫与表兄的相会是尴尬、隔阂的。
大卫不停地试图与兄弟沟通,兄弟则是ky的自我化状态,随之引出了他们之于环境的不同状态。
他们处在机场的当代环境之中,大卫小心翼翼地观察活力感满溢的周围,试图融入其中,也努力地与表兄搞好关系,而表兄则对此毫不在意,吃着大卫的零食,却反过来对他说“别客气随便吃”。
兄弟层面外延到了他们对于环境“当下生活”的态度之上。
艾森伯格设计了环境,让它具备了当代形态的“犹太人表里”属性。
机场的安保人员暗示着集中营里的纳粹军人,是一种潜在的“高压”,大卫配合着安检,表兄则试图“对抗”它,从轻飘过检的“蔑视”到偷带大麻的抗衡,后者的行为无疑是对过往痛苦真相的一种直面与消化,从当代表象中看到了某种形式的过往真实,并试图直面、抵抗之,过往的“种族主义政策之压迫”以当下的“规定、礼仪”形式呈现出来。
但是,表兄只能用大麻来对抗,大麻提供的也只是暂时的快感而已,由此埋下了其行为的不可持续性,即影片的最终结果。
此外,“睡梦”是两日切换的节点,同样是艾森伯格的有意设计。
它会解除每个人的伪装,让他们沉浸到绝对的真实之中,也意味着“不可消除之过往”的再次涌现,占据了各人的心灵,从而打破他们在前一天的各自成果,在次日的早晨重新开始。
在每个单日全天的阶段性篇章之中,人物都会从“痛苦消极的状态”与“兄弟、旅行团之人际关系不佳、表面故作和睦”的起点重新开始,从当代化环境的“酒店”逐渐转入屠杀过往的真实面,由表兄再次完成伪装去除、消极共情、真正和谐,直到再下一天的睡梦与苏醒。
无论是大卫的掩盖,还是表兄的“直面与对抗”,再到人际关系层级的“和谐”,都秉持着这一节奏,并有着程度上的递进,逐渐有力而直接地揭穿过往真相,让人陷入真实的负面情绪,让“历史过往之痛”愈发明显,带来人际关系之负面的不可抑制,意味着他们朝向“真实”的进程,并在最终的爆发中卸掉伪装,转而逐渐拥有了真实伤痛的共情与和谐。
从第二天开始,艾森伯格发展了各种层面的表意。
他们从飞机上醒来,表兄的状态陷入低沉,不再有前日对抗机场安检成功的快意与放松,与大卫的关系也陷入了自身消沉之后的尴尬,负面程度增加。
并且,大卫的手机也在这里展现出了表意作用。
在第一天中,大卫就是用手机在努力与表兄沟通,化解彼此的尴尬与隔阂。
而在第二天中,它则是连通大卫与当下美好家庭的工具,在面对表兄“真相痛苦”、也身处于波兰环境的时候,大卫用手机不停联系女儿,以此缓解真相之痛。
但是,表兄却在宾馆中强行要走了大卫的手机去洗澡,让大卫不得不深陷于痛苦,形成了二人关系(表兄诱发大卫痛苦)的象征性行为。
“洗澡”的裸体意味着掩盖的去除、真实的暴露,是表兄在第二天的行为,也带有“洗清苦楚,获得解脱”的意味,是他们来此旅行的核心目的,并随着影片的进展、旅行对集中营与祖母家之“痛苦根源”的愈发靠近,人际关系的不和被抬到明面上,而冲澡也变成了徒劳。
这扩展到了旅行团的层级,他们接触到了更多的人,产生更多的摩擦,破除了更多的表面和谐,也由表兄而引导出了更多次的“真正和谐、直面真相”。
每一天的旅程都是这一过程的复现,也作用到了环境的部分,带着他们从“当代环境”走入“历史真实环境”。
这是每一天内部的变化过程,也是旅行团三天整体形成的变化方向。
第一天是机场,第二天则是华沙。
在华沙,他们在各种远景中行走在当代的街头,移步换景之间,街景逐渐到了老城区,最终落在了反抗纳粹的雕像。
英国导游用冰冷的客观文字进行讲解,表兄则鼓动其他人一起摆出雕像中波兰人的造型去拍照。
之于当代礼仪而言,这是无礼的举动,却能让他们更直接地触及到大屠杀犹太人的心境。
在所有人都逐一参与的时候,镜头变成了主观性极强的手持跟拍,以此打破了整体的镜头风格---客观、固定镜头、强调“掩盖情绪”---他们投入其中,而当代礼仪也相应地成为了“压迫犹太人之种族主义政策”的当代伪装形态。
这带来了表兄与旅行团的第一次表面和谐打破(自顾自的行为引发众人不满,只能强作理解)、和谐产生(一起拍照),于兄弟二人而言则仍然无济于事,大卫没有参与拍照,只是在第二天的夜晚拥有了短暂的和谐迹象。
艾森伯格使用了酒店的环境,作为第二天的开头与结尾,对应着睡梦的表意设计。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进入了当代的酒店环境,夜晚也要归来,表兄试图对抗这一环境与“酒店规定”,强行进入了对接自然夜晚的屋顶,去除当代化环境,在那里与大卫交心,互相抽大麻,得到的却只是尴尬的顿挫交流,最终回到了酒店房间里,面对着“华沙高级酒店”的介绍电视影像,无聊地吃着薯片。
这也带来了“睡梦”的再次出现,将表兄的单日成果完全打破。
此时,第三天成为了再次的负面起点之循环。
“手机”叫醒了大卫,将他从真相的梦中叫醒,拉回到暂时的掩饰之中,却没能叫醒“沉浸真相”的表兄。
他们与旅行团的关系再次尴尬,每日都在晚醒、迟到,并接受其他人尴尬的谅解。
昨日的和谐被打破,再次回到了当代环境与相应的尴尬、掩饰和谐之中。
这一天的当代环境是火车,表兄的对抗则是对“买票”这一规则的。
火车环境是运送犹太人火车的当代伪装版本,英国导游给出的头等厢待遇更精准地对接到了当代犹太人的高阶层生活,比之第二天的“当代伪装”程度更加具体、深入、确切,而表兄的对抗、真相的展示也更加激烈:他打破了旅行团的和气交流,直接爆发情绪,破坏了所有人的好心情,说着犹太大屠杀的事情,自己去到了“曾经理应所在”的最底层车厢,随后拉着大卫一起完成了“逃票”的激烈对抗。
在这里,艾森伯格让大卫再次陷入睡眠,表兄则没有打破它,并将之发展成了现实里的“直面真相”:坐过了站的挫败、困境,随之以对抗规则的逃票来解决,以此才能让表兄更加心安理得地坐在头等厢之中,这是他对抗、打破某种“过往真相之压迫”后的成果,而非被赋予的美好假象。
这延伸到了第三天的结尾。
众人来到了犹太人的墓地,环境去除了当代化,表兄也指出了英国导游的不重视心灵,让所有人都陷入尴尬,随后又在一起献上石块的肃穆悲伤中拥有了真正的和谐。
而在夜晚,表兄更是打破了所有人对犹太生活的美好形容,“从波兰移民到各国,从此过上了忘却黑暗的美好生活”式表述,特别是针对大卫,直接指出其口中的祖母并未说过关于移民犹太人三代变化的笑话,因此自己确实“住在地下室抽大麻”,基于底层受迫与消极开解的痛苦确实存在,不可能被祖母以开玩笑的方式所诠释、淡化。
旅行团、兄弟的双重人际关系陷入了尴尬,环境处在了当代的精致餐厅,随后的开解则来自于表兄的“直面痛苦”,他取代了精致却无感情的形式化钢琴演奏,自己去表演肖邦,真正挖掘出了肖邦深藏在表面精美音符之下的波兰人之痛苦(刻板印象里的肖邦理解,其实体现了艾森伯格作为导演对片中象征元素的思考不足),也让众人侧耳倾听,化解了此刻的“单日黑暗”。
但是,表兄与美国女人马西亚约会的"和谐”,没能带来兄弟二人作为最根本“痛苦”的关系不和谐,反而彻夜未归而愈发加剧。
大卫自身的掩盖也愈发失效,想要联络家人,手机却无法通信。
这引出了第四天的旅程。
旅行团层面的隔阂已经在“表兄与马西亚的私情”象征中完全消除,取得了质变,环境也完全归于了集中营的“去当代化”,让众人直面犹太人的共有过往之痛苦,随之全程和谐:在集中营的最后镜头中,众人看着毒气室,相继经过了连接外部阳光世界的窗户,却始终是背对它,镜头随即切到了同样方形的门,这是他们真正去往阳光世界的“正面相对”,却始终紧闭、一片漆黑。
然而,旅行团的和谐却停留在了此间的消极痛苦之中,随后理应迎来消化的转机,却只是让众人就此分别,表兄与马西亚拥抱、约定了日后的联络,却无法避免分别的发生。
这让人际层面的和谐被打破,只留下了尴尬状态的兄弟层面,并带来了第五天的旅程。
在最后的第五天,兄弟二人踏上寻访祖母的旅程,彻底地回归“过往源头”,环境从当代开始,二人走在画着过往犹太人生活的桥上,其下正是“本质”,逐渐来到了“上方”,质朴的波兰小镇取代了当代的现实环境,最终归于祖母的房子。
他们似乎应该在此处完成消解,给祖母摆上悼念的石块,化解掉哀思,结果却看到了负面的真实:新住家是当代波兰人,却并不认可他们的行为,要求他们赶紧离开。
值得注意的是,艾森伯格激活了语言的元素,此前的他们与波兰当地始终有着语言的隔阂,其掩盖过往似乎源于“离开波兰的移民犹太人”身份,又随着进入祖母小镇、接触当代传统文化(带上风俗帽子)而好转(与当地姑娘言谈甚欢)。
但在这里,本地犹太人说着波兰语,却同样不认可他们对过往痛苦的直面与化解,甚至不赞同传统波兰礼法的“放石块”,这无疑让“掩盖过往”的当代犹太人范畴变得更加扩大,连波兰本地的人都淡化了它的存在。
这也是此前一天夜晚的表达内容:他们再次对抗了酒店规矩,上到屋顶,看到了不远处的集中营,这似乎让祖母小镇拥有了个人生活与犹太民族的双重“接触真相痛苦”属性,也让他们达成了痛苦的和谐,表兄完全爆发悲情,大卫也表示了同感,彼此交换着大麻烟去化解,并沉浸在了象征性极强的红色灯光表兄手上的祖母红绳,暗示大屠杀的“流血”但大麻烟只提供暂时的效果,大卫更是没抽几口,最终也要再次回到下面的房间。
由此一来,他们就面临了终极的痛苦:所有犹太人都陷入了当代的美好伪装之中,强行消除着过往痛苦而又不得,因此产生了新一层的“掩盖失败、勉力为之、无法抗拒隔阂与违和感‘之痛苦,这让人际关系(兄弟、旅行团、与新住家)在各个层面上陷入负面破裂,只能故作和谐,愈发暴露出“新住家驱赶兄弟”的真相,也意味着犹太人整体的民族状态,并最终落在了兄弟被迫分离、扇大耳光的结局之上。
这是团队中所有人的相处状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和谐,却是尴尬而刻意的掩盖差异与隔阂。
这并不是他们的真实共性,真实汇聚到一起的原因才是:“寻访父辈的大屠杀记忆”。
当代身份带来了差异,而旅途愈发唤醒血脉的根本记忆,也让他们用痛苦达成了统一,根本的“和谐共性”并非当代的表面正向,而是内里的黑暗伤痛。
兄弟关系同样如此。
在本片中,艾森伯格全程使用了肖邦的曲目,更多的是夜曲系列,以初中期作品为主,年轻肖邦的漂亮、精致、优雅,衬托在当代波兰的繁华、角色人际的和谐之中,成为了对表面的加持。
从逻辑上讲,背景音乐应当随着众人对过往痛苦的愈发靠近、暴露,从早期夜曲过渡到晚期夜曲,肖邦在夜曲最后几首之中的阴郁伤痛,同步于人物在表面阳光、当代身份与环境下的“勉强维持正面和谐”、无法消除当下的差异、再随着深入波兰而唤醒作为犹太的共同伤痛之“负面共性”,同肖邦一样逐渐抵达了“波兰二战的黑暗内里”。
然而,在影片的结尾,艾森伯格却反而使用了肖邦的圆舞曲,其积极程度甚至超出了夜曲早期的精致,更多了一种轻松俏皮之感,也没有夜曲“发展向阴郁”的作品走向,是更纯粹的欢乐调性。
它伴随着大卫走回自家的脚步,无疑意味着“以表面幸福掩盖”的再次出现。
作为导演,杰西艾森伯格展示了自己的功力。
除了本文开头所述的技法层面之外,他也关注到了人文向的主题,这同样是对伍迪艾伦的一种模仿。
伍迪艾伦始终关注着中产阶级与文化精英群体,展现他们的生活真相与内在追求,且与美国环境高度相关,将人物放置在极其标志性的地域性环境之中,作为文本戏剧的辅助。
艾森伯格同样重视戏剧,在环境的用法上则更下心力,带来了更丰富的设计用法。
这种模仿让艾森伯格拥有了伍迪艾伦作品的优点,同时也带着伍迪艾伦一贯的问题。
由于小篇幅的限制,它显得过于轻飘”,象征性表意的程度有些过大,精巧地拆解、诠释了民族性或阶级性的宏大主题,却由于小体量、精妙感,反而缺失了理应具备的严肃、厚重,以及对人物心境的深入表现力,更像是中产阶级、文化精英的立场出发、自居于高处的视角的一种“炫技式表达”,用自己的修养、学识、天赋,去同时展示创作才能、思想深度、人文关注,却像是一种拿捏姿态、强调自我水平的“隔岸观火”,过于冰冷而技巧性,导致情感力不足,共情同样通过技巧与设计,变成了第三者的“炫技”(电影技法到人文思考),在刻意地强调着“我在关注你、体谅你、共情你”。
最明显的是,艾森伯格并不满足于犹太人的层面,而是将主题更加外扩,展现包容世界的格局、眼界,对人类文明与其中各身份之人的关切。
在影片的结尾,他用黑人角色去关注到了犹太人之外的群体,更多的民族弱势、被种族主义甚至屠杀的弱势民族,作为自己对各苦难民族的雨露均沾、共同关注,展现世界性视野,且展现了中产阶级、女性等多层面困境,又让象征性极强的“真相”表兄最终回到了刻意摆成多民族之人、一片幸福景象的当代机场之中,一脸苦楚,试图扩展主题范畴。
这种“拔高”带有强烈的自我展示、强加思想深度与严肃性的意味,甚至可说是一种下意识的“故作姿态”,十分刻意地给影片赋予更大的价值,在小体量的表现内容中反而显得不够扎实,不如聚焦于犹太人层面。
纵观全片,它过于轻度,用技巧性手段进行戏剧不足的补充,反而变得无情起来,变成了一种故作为之、形式主义的的“人文关怀”,始终带着文化精英的姿态与距离感。
这也是它与《利益区域》的明显区别,后者同样精巧、设计,同样连接了二战集中营与当下的“集中营博物馆”,呈现后者的整洁、精致、“对展示前真实环境的人为清扫”,却有着巨大的情感震撼力,仿佛是黑暗的漩涡一样。
在《真正的痛苦》里,艾森伯格想要呈现“真正的痛苦”,他自己却似乎并不是那么“痛苦”。
制作层面:1、剪辑有种手生的感觉,一些cut比较不流畅。
2、Jesse Eisenberg导了一部不适合他的电影,他的角色故事性压不住他本身,难代入。
与继承之战那位的对手戏也没什么火花。
3、故事缺乏必要的联结,尤其是探究祖母故居的深层原委和兄弟情之间的互相作用,以及旅行和临时同伴产生什么反应。
没有结合成一个主体,因而导致旅行是旅行,兄弟情是兄弟情,祖母是祖母,都割裂开了。
4、配乐平平,几乎全用肖邦,没什么可说;餐厅戏他们调侃的曲子Hava Nagila(传统犹太民歌)还挺戳我的前几句挺好听。
5、时长我满意(谢天谢地不是两个小时),很多新片真的都太长。
6、observer评价说他风格上有像伍迪艾伦、亚历山大佩恩和亚当桑德勒,我想确实差不多。
但恐怕还不算形成什么个人风格。
感受层面:1、那顶波兰小帽子挺好看。
2、片中一些真实取景:华沙起义纪念碑、集中营旧址(Lublin附近,曾屠杀8万人)波兰城市景观,可以看看。
3、影片从和平年代成长的年轻后辈视角,再去复习、感受那些历史的重量,以及如何作用于自己此刻的人生,留下什么,带走什么,就像最后的石头。
我在想,每个民族都觉得自己更苦吧?
中国人在二战期间经历的种种,除了很多主旋律影片之外,也应该写一些类似的轻松而严肃的现代视角作品吧。
(可能我阅片量有限还没看到过)4、一部Jesse自传式的电影。
5、没有煽情是好的。
幕后相关:1、据说是第一部允许在真实的集中营取景拍摄的剧情片。
2、艾玛斯通是Jesse两部电影的制片人之一。
3、片中有Jesse儿子出演;片中只有Jesse是犹太裔。
4、结尾的祖母家,是Jesse祖先旧址。
无用之物的大用处我们都知道了,音乐、小说、玩具、宠物、绘画……,它们让人开心,让人得到安慰、让人感受美、让人不那么孤独。
无用之人的大用处在哪儿?
我觉得Benji身上可以看到挺多。
从好的方面开始,Benji很容易就可以与他人产生链接,其他人也很容易被他的美好感染。
他不做那些客套的表面功夫,相当真诚地面对每个人,也不会被别人那些听起来咋呼呼的假面吓倒,有钱人、不同肤色的人、不同国籍的人、老人、孩子,他对大家一视同仁,不被世俗功利绑架,也不被苦难道德绑架。
(其实拥有这种链接的能力是有好有坏的,如此坦诚地把自己暴露在外,就很容易遭攻击被损坏。
)从不太好的角度看,Benji这样的人也更容易链接上痛苦。
这里不得不说导演加入的“苦难犹太人”这个主题,实在是很妙,我觉得在这里导演并不是想上什么价值,他想说的还是Benji的链接能力,Benji和过世的奶奶的链接,到奶奶受苦的地方去探访,往深了说其实就是Benji与他这个大家族的苦难取得了链接。
我相信每个家族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他们链接能力强,精神上感知力也强,他们就会承担下一些苦难的家族责任,为保证其他家族成员能更好地在现实层面活下去。
Benji就是个例子,他和奶奶的链接明显比戴维深,对家族苦难感同身受,在旅行途中,他的链接形式和戴维是完全不同的。
在雕像前拍照,戴维认为不尊重,Benji却是没把自己当游客当外人,他融入了祖先的队伍,成为其中一员。
参观集中营回酒店途中,他一路啜泣,和祖先的命运再次共鸣。
Benji不是那种会在葬礼上“表演”哭的“正常人”,他的链接不拘形式和常规,但他才真实。
链接到这些苦难的Benji,其实他自己是痛苦的,看片子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一些自闭的孩子,智力障碍的人、一些像Benji一样被边缘化的人,活得挺糟糕的人,我的理解,他们都是能够链接到家族苦难的人,但这些苦难太大太沉重了,想回避这些链接的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沟通;想逃离这些链接的,就把自己活得和家族成员都不一样,自我边缘化;还有的人如果承担不起会让自己长期生病;当然也有痛苦到像Benji这样吃一整盒安眠药的。
不能说完完全全都是家族创伤的原因吧,但这肯定占很大比重,还不容易被意识到。
到自己家族原来的地方去看看,为自己溯源,对他们来讲真的具有不同的意义。
作为家族的其他成员,对待这些身边无用之人,请务必善待,没有他们精神上的承担,你们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好。
这大概就是无用之人的大用处吧。
艾森伯格越来越像老伍迪了,真正的痛苦这个名字真好,它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最近连看了两部犹太人返回波兰的影片,有点缘分。
属于能理解但觉得大可不必的一些联想与表达,喜欢结尾,生活总归是无法变更的一地鸡毛。
两个美国兄弟依照祖母遗愿去华沙的探访之旅。当两人过去的紧张关系在他们的家族历史背景下重新出现。将公路片元素、大屠杀幸存者、二战、兄弟情巧妙融合,本吉桀骜不驯的魅力下隐藏着深刻的忧郁,兄弟之间真诚的爱逐渐浮现并清晰,尝试努力应对历史和生活的分歧。全程适时响起的肖邦配乐将旅行团对波兰背景的复杂情感融入到电影的丰富动人的摄影中,片头片尾的机场场景形成了美妙的回环。
喜欢这个平实有意思的故事,一部让我想到有过的旅途和遇到过的很多人的电影。很多时候我都想和David说一样的话:你这么有魅力,我真的很羡慕!你点亮整个屋子,却又走进来毁了一切。你渴望别人走近你,却又拒绝真正产生亲密的机会。我真的喜爱你又为你心碎。如果再也不会见面的话,希望你们再快乐一点的生活吧。
喜欢这种旅游题材的电影。旅游确实是脱离原本的生活轨道,进入一段不同的生活,更容易人对自身问题的思考。而且旅行真的能将两个人间的差异及不和放大数倍。但本片的观感比起之前类似的《晒后假日》真的差远了。痛苦的点或许在于个人的挣扎,作为移民第三代对于民族的历史创伤的复杂态度。重又踏上祖辈过去遭受欺辱的土地应抱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影片整体处理偏向于轻盈化的,但它还是埋藏着深层痛苦的。但那种情绪爆发的总是很突然,很让人摸不着头脑。或许benji就是这种情绪忽起忽落的人,但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过大,我实在找不到共情的点。而且总觉得全片缺少那么一个一锤定音的东西,缺少一种情绪上的变化。整趟旅行下来,好像什么也没改变。不过对于David塑造的是异常真实哈哈我跟其他人旅行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剧本还是可以的,用奶奶把犹太历史和兄弟两人的过去联系在一起,进而延展出“大痛苦=小痛苦”,但要说是否有无病呻吟之嫌,我觉得还是有是的
emo版Roman Roy。I be like有这么洒脱不羁的躁郁症粪青犹太男吗? 古典钢琴名曲原来可以这么用,舒适又有点戏谑。福田知盛的英国口音有点迷。
距离伍迪艾伦还有很远。真正的痛苦这个片名就很没意思,痛苦不分真假,不分大小,套了一层犹太人的壳就更没必要。波兰风光还挺好看的。
3.5
好喜欢片中举重若轻的处理方式。不被理解的、无法被帮助的迷茫苦痛;以及过上安稳生活之人面对深陷泥潭之人无处安放的愧疚感。和另一些深陷苦难之人相比,一些人永远拥有某种 privilege,永远无法真正共情;生活在继续,我们无法为每件痛苦之事悲伤。两个角色都处理得好妙啊。
从没觉得换了半年的65寸电视原来这么大、质感这么好过,每一帧都美如油画,观影过程中仿佛自己也来到这个出租车都是奔驰的国家加入了这场历史遗迹之旅,同行中能全程花痴卷卷西的代价是要忍受躁狂症的骚扰冒犯。影片把压抑的伤痕与矛盾被拍得微妙又优美:厚重的民族悲剧与被精神折磨而麻木的当下,爱恨交织的骨肉亲情,以忍耐霸凌为代价来享受他的直率放纵和离经叛道,分享过共同记忆但永不会再相交的未来......祝我们都healthy wealthy and wise
艾森伯格导演电影,还挺惊讶的。话唠型的旅行电影,两个性格迥异的兄弟,一路寻亲之旅,感受和理解对方的痛苦。有时候有些难过可能要自己消化,本吉坐在机场看看奇怪的行人,好像自己也做过。
像个缺爱的男人特别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絮絮叨叨,没有分寸地发疯,看得我好煎熬,这种人设真不爱
还行。
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摄影,平静而娓娓道来的色彩风格。哦你问叙事吗?忘了它吧。
@Plaza Theatre. 7. 历史创伤与个人痛苦的并置举重若轻,但情绪的转折还是突兀了。
摩西和亚伦。此中或可发掘奥斯维辛-切尔诺贝利的相似性。历史的内爆产生的影响或许比我们想像中更为持久,如果说犹太人的流离困境和身份缺失(失乡)在阿克曼的电影中已经得到了最为深刻的表达,返乡的愁虑仍然持续地在犹太人的基因中代际地运作。或可发掘一条犹太电影的谱系,斯皮伯格——阿克曼——伍迪艾伦,它们在《真》后浮动。
白男吃过最大的苦就是美式咖啡的苦
導覽值兩星
当代人的意识囚牢,曾经波兰犹太人的奥斯维辛;艾森伯格“艺高人胆大”的通感式痛苦分析,用通篇不合时宜的喜感凝聚深层创痛,惟余基南恰到好处的表演与首尾呼应的独自等待艺术化点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