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现象级恐怖片一部接一部,全民找Bug的《寂静之地》、吓人出贱招的招魂外传《修女》、把昆汀看哭的《阴风阵阵》,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名声大噪的《遗传厄运》。
当然,它不是一部对大众友好的电影,尤其对于看电影解压的观众,它铺垫缓慢,内容压抑至极,绝不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但《遗传厄运》真的是一部难得的佳作。
电影在影像风格上明显致敬库布里克的《闪灵》,尤其是推拉镜的应用, 叙事风格和主题则类似波兰斯基的《罗斯玛丽的婴儿》。
全片夹杂着大量的或明或暗的隐喻,名不见经传的导演阿里·艾斯一出手就有一颗往大师肩膀上踩的野心。
不同于一般商业恐怖片,电影没有采用任何一惊一乍的吓人计量,它的恐怖是渗透式的,前者是短暂的生理刺激,最多起鸡皮疙瘩,后者是蔓延的心理折磨,更让人毛骨悚然。
当你看着一家人慢慢地被未知的诅咒疏离、撕裂、宰割,所有的一线生机也都通向了炼狱时, 会质疑导演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愁什么怨,为什么要拍这么一个糟心的故事。。
从观众的精神伤害层面来讲,说它是十年来最恐怖的电影一点也不为过。
一场葬礼拉开的影片的序幕,死者是女主角安妮的老妈艾伦。
台上,安妮在悼辞中不留情面的称她妈个固执的人。
而台下,女儿查理正在画着台上的安妮,查理眼中的妈妈也一样的狰狞固执。
安妮在艾伦的遗物翻到一本招魂书以及一份耐人寻味的信件,信中称有重要的事没告诉安妮,强调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之后安妮见到了艾伦骷髅般的鬼影。
憔悴的安妮来到互助会自嘲的和大家分享,她全家都是精神病,母亲人格分裂,父亲患有抑郁症并把自己饿死,哥哥有精神分裂上吊自杀,并在遗书中谴责母亲艾伦让别人进入他的体内。
正因为家族男性都横遭不测,所以安妮生下彼得后坚决不让艾伦靠近儿子,但出于内疚,在女儿查理出生后,她允许艾伦照顾查理。
对照电影开场不久出现过的一个微缩玩具,场景中艾伦抢着要给查理喂奶,显然这祖母对孙女有一种病态的执念。
安妮的独白是一段长镜头,通过拉镜、定镜、推进,让观众随之关注、聆听再剥离。
我们也因此看到艾伦由自嘲、抱怨、无助的三层剥洋葱式的情绪。
回头来看这一段极其重要,它交代了厄运的辐射背景。
电影在影像风格上明显致敬库布里克的《闪灵》,尤其是推拉镜的应用叙事风格则类似波兰斯基的《罗斯玛丽的婴儿》。
儿子彼得在家乖巧,在外泡妞抽大麻,是个的典型叛逆期少年,而被祖母抚养过的女儿查理则是个长相阴郁,性格孤僻的非典型女孩。
查理说她小时候像个假小子,这是个很狡猾的包袱。
奶奶去世后她做出了一系列诡异的举动,比如剪下死鸽子的头,并且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渗人景象。
安妮从事着制作微缩玩具的艺术工作,忙着赶工的她希望彼得带着妹妹查理一起去参加派对。
结果在派对上,意外发生了,前面种种暗涌的铺陈在这一段爆裂,整个家庭也至此开始分崩离析。
无助的安妮在互助会好友的相助下试图用通灵来解决问题,但她没料到这是一条厄运重重的绝望之路。
电影在高潮之前,并没有明显的怪力乱神,厄运在电影里更多是无可名状的无形之物,借用种种不安的意象,埋伏四周,侵蚀到一幕幕的家庭戏中。
比如那场飞来横祸之前的戏份里,查理正在桌前做着奇怪的玩具模型,她嘴里发出突兀的弹舌声,桌上放着拧断的鸽子头。
紧接着的画面是安妮用刀在切番茄,两个画面衔接出了之后惨剧的意象。
安妮收到的美术馆的催促短信,镜头特写了手机短信和安妮无精打采的表情,同时刺耳的音乐响起。
如果没有这条短信,安妮可能未必会让彼得带查理去参加pater,这一切并非意外。
在party的戏份中,插入了一段安妮制作微缩模型的场景,模型中艾伦的人偶站在安妮卧室门口,异常诡异。
接着厄运发生。
画面长时间聚焦在彼得那张沦陷的脸上,画外音传来了安妮撕心裂肺地嚎哭。
这一段严重让人心理不适,因为随着剧情的诱导性的发展,观众已经对这家人建立了情感认同,因此这一段,观众和角色一样猝不及防,感受到那撕裂般的痛楚。
母子俩同样是奔溃,但一个是特写,一个在画外,一个无声,一个嘶声,产生了剧烈的悲剧效果。
由此可见,导演用微妙的布局,影像上细致的排布,营造出了无孔不入的邪恶,在电影中无处不在。
微缩模型就是个嚣张的邪恶符号,透过安妮制作的模型我们透视到这个家庭的全部情景和动向。
而过场中真实房屋的场景,也在移轴摄影的处理下被微缩化了,摆明了安妮一家始终处在某种神秘力量的窥伺中。
安妮作为模型艺术家的职业也似乎是母亲艾伦对这个家庭掌控欲的延续。
墙上的神秘字符、查理的红色小木屋、吊诡的绿光、乃至于查理吃的一块巧克力等种种的元素都是细微的伏笔。
甚至开场不久后,彼得在客堂上看女生屁股时,背景处的讲课内容都别有含义。
老师讲述的是大力神海格力斯的故事,他说:“海格力斯在整幕戏中都完全无视了他面前的各种征兆,他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有个女生说:“如果一切都无法避免,那说明角色根本没有希望,他们就像,可怕的没有希望的机器中的小卒。
”机器小卒对应着模型玩偶,加上海格力斯本身就因受到赫拉的诅咒而杀掉了自己的儿子,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内容恰恰预示了全片人物的命运。
意外事件后安妮一家陷入到死灰般的隔阂中,相互的逃避和猜疑一场晚餐戏中爆发,母子俩剑拔弩张,安妮抑制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家庭处在瓦解的边缘。
电影前半部剧情看似缓慢又绝无闲笔,表面上是一出疑云四起的家庭戏,背地里其实是高能版的死神来了。
后半部分,各路灵异鬼怪浮上台面,安妮找到了让家人破镜重圆的手段,跌落谷底的剧情开始往正向发展。
但此片可不同于《招魂》后半段的正能量爆棚,家人的重新凝聚不过是个美好的假象,你以为剧情到该触底反弹之时,没想到谷底之下还有地狱,导演真是个彻底的魔鬼。
这里要提及一下安妮的丈夫史蒂夫了,这个貌不惊人的角色在片中有着重要的作用。
史蒂夫是个模范先生,像很多现实家庭里的父亲一样,无论遇到什么情形,他都用无限的隐忍和包容来化解家庭的冲突。
他的通情达理是家庭重要的粘合剂,即便在接踵的创痛下,家人冷漠如冰,他都在想方设法的调和与鼓励着每个人;他的理智也是牵制邪魔的唯一力量,哪怕在安妮证明了通灵是真实的,他依然一波冷水将其泼醒。
直到事情愈演愈烈,家族传男不传女的厄运降临到彼得身上时,史蒂夫终于不堪重负。
他在汽车里的独自抽泣,标志着他被击垮了,他的结局也好似神话中海格勒斯的结局一般。
安妮这一家都像是无视各种征兆的海格勒斯。
史蒂夫无视了超现实的迹象,比如早前他接到的电话的线索对应着后面的墓园被掘,他发现了女儿奇怪的绘画,他从来不曾理解安妮心中的埋藏的恐惧; 安妮忽视了现实中儿子彼得内心的痛楚,以至于皮特把妈妈害怕他横遭不测的恐慌理解为对他的厌恶和排斥;而彼得则忽视自己的妹妹始,在同学面前都把她当做一个怪咖而酿成悲剧。
比起诅咒下的宿命,家庭内部因无法沟通导致的误解才更让人叹息和深省。
他们和海格勒斯不同的地方,他们本都有选择,但他们都选择了逃避,安妮躲进在查理的小木屋,把惨祸做成不带感情的客观艺术作品,甚至寻求灵媒;而彼得选择封闭自己,他抽着大麻,生活如行尸走肉一般,史蒂夫则选择了沉默。
那么到底是邪魔入侵摧毁了家庭,还是亲情疏离摧毁了家庭,电影到底是家庭内核的恐怖片,还是恐怖内核的家庭片。
老师的那堂课上的问答给了一个悲观的答案。
老师问:“海格勒斯从来就没有选择,如果他有选择,到底是加重还是减轻了悲剧色彩呢?
”女生回答:“加重,因为如果一切都无法避免,那说明角色根本没有希望。
”所以电影真正恐怖之处就是,它在窒息之中给了角色星火般的救赎和选择,但最终所有的希望都变成全方位无死角的绝望。
当然导演追求的可能是双管齐下,心魔感召外魔,外魔诱惑心魔。
但它依然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影片中的拜蒙王信仰至于邪教的背影,电影可以引申出大量的解读和探讨,这里不做细究,附体、招魂、残杀、裸体的活死人,诡谲的笑脸,断头里蠕动的驱虫,都在最后一幕重口爆棚。
小木屋里的仪式,通过温暖的色调和貌似圣洁的音乐营造出极度扭曲的庄严和虔诚,邪恶和圣洁皂白难分,不寒而栗。
几位主演也奉献了绝佳的表演,无法想象演这个戏要付出多少内伤。
童星米莉·夏普洛演出了女儿查理魂不附体的惊悚感。
饰演彼得的亚历克斯·沃尔夫经受住了大特写长镜头的轰炸,展现出了一个被噩梦摧残的少年的脆弱和绝望。
最震撼的还是安妮的扮演者托妮·科莱特,她在不同情绪间的转换真是着了魔的水准。
其中一段神似《闪灵》里的谢莉·杜瓦尔,她应该提名奥斯卡。
《遗传厄运》是一部情节沉稳但寓意丰盛的电影,它通过缓动的叙事和精致的设置,尤其利用看不见的弦外之音,和看得见的弦外之意。
它无视了近20年主流恐怖片的格调,复苏了老派恐怖片的魅力。
P.S.:此文首发于“电影烂番茄”
虽然目前评分已经跌到7.5,但《遗传厄运》依然无愧今年以来最好恐怖片的赞誉!
影片今年1月份在美国圣丹斯电影节亮相,于今年6月份在美国上映,虽然也有“剧情莫名其妙”之类的“看不懂”式差评,给予好评者却依旧占据多数。
导演阿里.爱思特同时身兼影片编剧,《遗传厄运》作为这名个人特色鲜明的创作型导演的长片处女作,无论是运镜、角度还是故事叙述方式,都令人眼前一亮。
以往常说一部电影最重要的是“故事”,但其实又哪有那么多新鲜事可讲?
一部电影真正重要的其实应该是“如何讲故事”。
《遗传厄运》就是将一个老套的邪教成员召唤魔神的故事,讲出了特色讲出了新意讲出了品质!
影片从一场葬礼开始,通过一家人的恐怖遭遇以及悲惨结局,发出“是悲剧还是更悲剧”的诘问。
而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的故事背后,其实是更加冰寒的现实真相。
《遗传厄运》开篇就点明,安妮去世的母亲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和老年痴呆症。
而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即是过去我们常说的“多重人格障碍症”,俗称“人格分裂”。
随着剧情推进,我们通过安妮的讲述,知道了她的父亲因精神病而活活饿死,哥哥上吊自杀。
而通过情节展示,女儿查理似乎有一定程度的自闭。
安妮本人则有梦游症状,并曾在梦游时将易燃颜料涂在儿子身上,且险些点燃火柴酿成大祸。
但就像片中在课堂上埋下的“更悲剧”伏笔,整个故事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坠落,最终落入暗黑之中。
表面看来,《遗传厄运》讲述的是邪教成员为了召唤魔神拜蒙(亦译作派蒙),以安妮一家“献祭”,并为魔神寻找寄体的过程。
但这个故事所隐藏的,是缘于家庭、社会对精神病患者群体的双重冷漠。
据2017年消息,美国的自闭症发病率高达45:1。
更早的一则消息显示,美国精神病的发病率为26.4%。
我们从两个方面来看《遗传厄运》中的设定和喻示。
影片中,他们要召唤的“拜蒙”是地狱第九大魔神,长着女人的脸,行为做事则是男性姿态,为“主天使之王”。
他带王冠,骑单峰骆驼,不仅能号令恶魔军团,也可以指挥天使。
所以,拜蒙并不是完全的“堕天使”,他身上善恶俱全、黑暗光明皆有,所以影片中他以七彩光晕的方式出现,而不是某些影视中展现魔时的“黑雾”。
一方面,如影片中明指他是“灾祸神”,一方面,他又主掌“科学、艺术、秘法”,可以洞悉一切秘密,如果他愿意,可以将这种能力“瞬间”传于人类。
试想,如果拥有这种能力,那世间将再无难题,这个人便可以成为人中龙凤,拥有绝对的知识技能优势,并可通过精神影响掌控其他人,成为人类中最显著的存在。
所以,安妮的母亲在遗书中写“我们的牺牲比起我们得到的奖励来说不算什么。
”
影片中令人心惊的弹舌音,是因为拜蒙的意思为“滴答”声;影片中的“断头”桥段,也是因为拜蒙的“个魔”所好;从召魔这个设定来看,安妮母亲等邪教成员不过是受欲望所诱惑,为拥有“洞悉一切秘密”的能力,用献祭的方式召唤出了拜蒙。
但是,从“人”的角度来看呢?
正面出场的“邪教”成员,无一不是经历不幸、饱受精神创伤。
安妮的母亲或许便是因为丈夫患病“活活饿死”,才因为失去爱人的痛苦而“入魔”,创立邪教借助拜蒙之力让爱人“回归”。
对于母亲来说,她要召唤的“拜蒙”,或许就是“爱人”,那张她身穿婚纱、沉浸在幸福中的照片可做佐证。
在极端的精神痛苦中,多重人格出现,借以逃避最不能面对的心伤。
安妮的哥哥之所以自杀,或许是因为自幼无法从母亲那里得来关爱呵护。
16岁,是一个孩子心理成熟的关键时期,也是他们需要获得关注更多的时候,或许有学习压力、或许有感情迷茫,甚至可能有来自校园的暴力欺凌。
但他无从倾诉!
而遗传的精神疾病,最终将其击垮。
安妮在片中明显有两个“分离”的状态,似乎存在着不同的“她”。
哥哥的悲剧让她对母亲充满芥蒂和恐惧,唯一的亲人却不能信任,该是何等的孤独与绝望?
影片中她与母亲关系淡漠疏离,或许是因为母亲也曾想将“拜蒙”塞进她的体内,在极大的恐惧和刺激下,她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
但结合母亲的状况推断,则是因为她发病时认为只有血缘才能召唤回“爱人”,才只将儿女作为目标。
从影片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安妮与丈夫的关系并不亲密,全片夫妻俩几乎没有拥抱或者亲吻,更像是一个屋檐下的合租者。
而当她遇到问题痛苦不堪时,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只能参加“社交团体”向陌生人倾吐。
女儿查理则有着相貌上的缺陷,没有交际没有朋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躲在树屋中。
她一夜没在自己房间,哥哥皮特不知道;她吃巧克力蛋糕中的坚果过敏,哥哥皮特也忽略了。
她担心的是,以后谁来照顾自己。
那个设局并引安妮入局的婆婆,曾因溺水事故,同时失去了儿子和孙子。
在安妮去她家里时,我们发现她家中并没有其他人,显然,她是一位失去所有亲人的独居老人。
孤独、寂寞、冷漠、疏离,是《遗传厄运》真正让人觉得恐惧的地方。
包括你至亲至爱在内的所有人,没有人真正关心你、包容你、理解你,所有的压力和痛苦只能独自承受,当它在心底积累发酵,终于将你吞进黑暗之中。
《遗传厄运》中关于拜蒙的所有设定,虽然不过是导演设下的表现形式,但“恶魔跟随者”的身份,不正是正常人眼中的精神病患者群体?
当一个人因痛苦而极端失望、无助,就很可能转入“自救”模式,而他们的“自救”,可能就是他人眼中的“入魔”。
有人将《遗传厄运》与《闪灵》相提,认为两者的架构非常相似,都是通过惊悚、恐怖,去反衬现实社会中人要承受的孤立、冷漠。
这一点,我很赞同。
好的恐怖片,绝不仅仅是“吓你一跳”,而是在让你细思极恐的同时,可以通过影片关注到现实。
这一点,《遗传厄运》做到了!
其实Annie才是最值得挖掘的人物,多重人格特质又伴有女巫身份的关键人物。
尽管后来的诸多人物刻画都是在像观众解释她本人是多么逃避母亲所信奉的邪教对家庭带来的影响,包括对自己父亲哥哥身世的陈述,让自己儿子回避Ellen等等,但是她遗传或者承袭上一代的使命是笃定的。
关键就在她母亲的葬礼已经完全表明 - 胸前佩挂的邪教样式后来反复出现的饰品,和棺木里躺着母亲的是统一的。
后来她的角色多次出现神经错乱,情绪失控,都将观众误带入招魂被上身的即视感,其实只是她本人身份的另一个映照。
这也恰好符合影片名称遗传厄运,而她们,奶奶,妈妈,女儿,三代女性都是在履行为恶魔服务的使命,厄运从未停止。
邪教对家庭命运的摧残,才是这份厄运带来最细思极恐的事情了。
最近看了三部热门恐怖片→《遗传厄运》是家庭魔鬼论、disturbing,《解除好友2:暗网》是科技阴谋挂、thrill,《寄宿学校》是变态杀人向、gore;厄运和学校是传统恐怖片亚类,拍得精致,都是慢节奏家庭戏份+直接凶残场面的视觉刺激,好在无神论让我无所畏惧;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暗网的粗糙现实,也是形式最新、最头皮发麻的一部。
↓原载《环球银幕》公众号(原文戳),搬运存档。
《遗传厄运》在今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上收获了爆棚口碑和刷新类型面貌的评价,作为年度最期待恐怖片,等得人心痒。
到终于看上它的时候,我发现影片没有想象中吓人,却比预料的诡异——像一记打在心头的闷棍。
它通过讲述一起家庭事故背后跨三代的宿主养成阴谋,揭示了一种宿命式悲剧——血脉里的祸,你躲也躲不过,既承袭了美国六七十年代《罗斯玛丽的婴儿》《凶兆》《驱魔人》的恶灵主题,又以现在流行的“原生家庭裂痕”作切入,给邪教类恐怖片打开了新思路。
影片从一家四口参加外婆葬礼开场,家人的关系看起来很淡漠,画面色调和镜头运动也给全片定下冷、灰、静、稳的基调。
而后母亲安妮在外婆的遗物中发现了讲招魂的书和语焉不详的字条,及至角落处的亡母鬼影,不祥预感开始酝酿。
性格怪僻的女儿查莉由外婆带大,所以她是全家最悲伤的人。
少言寡语的大儿子去参加派对,被母亲要求带上妹妹散心,结果出了连环意外导致女儿丧命。
剧情缓慢推进至此,尚无明显的邪恶惊吓成分。
母亲在互助会上曾提到父兄的精神病史,联系片名Hereditary,会让人联想到精神失常的遗传。
因此接下来的种种异象,似乎可以用幻觉来解释。
随着这个家庭逐渐沟通失效、分崩离析,陷入一种“海边的曼彻斯特”式悲哀悔恨中,故事的预期走向大概率是心理异化的恐怖,但是情形急转直下,从创伤后应激障碍滑入巫术题材的轨道,外来者有目的地接近,加速了被“诅咒”的家族秘密的揭晓。
母亲安妮“偶然”认识了同样失去家人的年长女性琼妮,安妮回家后试验了后者教的招魂法,发现确实有效。
起初她为女儿亡魂显灵而激动,可来者逐渐显露了不善的一面,对大儿子彼得进行身心伤害,让母亲终于明白此巫术的邪恶之处。
琼妮仿佛是《罗斯玛丽的婴儿》里的女邻居——一个邪教崇拜狂,利用安妮一家来做祭品,此为经典宗教恐怖模式的复现,但故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外婆才是真正的邪教大头目,要为“主人”地狱恶魔Paimon寻找附身“魂器”,男人因体格强健成为首选,所以她先从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下手,这就导致了两者的“精神分裂”、自杀而亡。
到了孙子女一代,因安妮的有意隔离,她无法接近男孩,退而求其次先让孙女查莉当宿主(查莉曾说外婆希望她是男的,取了个男名Charlie,原因即为此)。
在孙女意外死亡后,她授意众教徒把“主人”的游魂再重新固定到刚死亡、尸体完整的孙子彼得身上。
而琼妮正是外婆的手下,从一样绣名字的脚垫、合照和空屋中的邪教摆设即可看出。
因此,这一家人齐齐整整地殒命,是外婆为交换利益而付出的代价,片头纸条上的留言就已经说明:“我们的牺牲和能得到的回报比起来不算什么”。
然而对于子孙辈来说,他们被迫裹挟进血脉的天坑,即便像母亲安妮挣扎过、想要打掉孩子,但还是被生活捉弄了。
子一代对长辈充满了不信任乃至恨意,比如安妮与外婆关系恶劣,葬礼上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表演悲痛,大儿子也有差点被梦游中的母亲烧死的阴影,这样死掉是否是种圣洁的解脱?
然而不管生死如何,这个家的影响是永远摆不脱的啊!
这就呼应了大儿子老师在课堂上,讲到古希腊悲剧里伊菲吉妮娅被父亲活祭天神时提的问题:自己犯错招致不幸,与无法掌握自己命运而注定的不幸相比,哪个更悲剧?
在美学上两者分别对应性格悲剧和命运悲剧,《遗传厄运》正是后一种,最无辜,也最无助。
除了丝丝入扣的悬念诡计,《遗传厄运》还具有丰沛的细节伏笔和极强的视听观赏性。
对应着精神紊乱梦中梦、邪魔附体身内身的嵌套设计,母亲的职业为玩具屋制作者也增添了一层“房里房”的含义。
影片开场镜头即从窗框外的木屋起,逐渐摇移到逼真玩具屋剖面,进而融入真实房间的人物动作。
木屋、玩具屋、真实房间分别对应外婆、母亲和子女三代,血脉传承的象征义可见一斑。
其中木屋既为家人提供休整庇护,却也是做黑弥撒的邪教据点;玩具屋相当于微缩的家,母亲会把自己的想象做成实物,多伤痛的场景都要复刻,因它是种情感载体,它被怎样对待也表示整个家的状态,就像母亲崩溃时拆烂捣碎了所有作品,那时这个家也已凋零散架。
纵观全片,恐怖场面其实并不很多,其中掉头是多次呼应的吓人手法,从女儿剪断鸽子脑袋开始铺垫,到她探出车窗外的头被电线杆撞掉,再到最后母亲悬梁割首,构成了实在肉体的残害惊悚。
直到结尾的巫魔会,无头跪拜者也许才是高阶教徒——跟主人走,绝无二心、不需要头脑。
务虚方面则是东方式的怨灵表现,女儿亡魂躲在黑暗阴影里吓哥哥,还有那蜘蛛式的爬墙瞬移方式,都会给半夜看片的观众带来精神冲击。
影片尤其值得称道的还有声音的处理,始终有一层嗡嗡声铺满音轨底层,形成一种压抑憋闷无出口的“音膜”,其上才是配乐对白和其他音效,观影完毕嗡嗡声也经久不消,还有那惊栗悚人的弹舌音不时冲击耳膜,恐怖片立体洗脑的声音就这样在潜意识中给人下了降头。
回头再看片名Hereditary的双关义,在影片前段,它通过视听语言混淆了观众的判断,看似指精神分裂的遗传,实际是邪教职位的世袭。
“遗传厄运”,在家族中传递的,是和魔鬼签订的契约,最可怕的就是你并没有签字,就被世袭制设置成默认模式,而且,终生不得毁约。
和妻子在台湾旅行时先后看了两部电影,一部是《宿怨》(台译,大陆译名《遗传厄运》),一部是《2001太空漫游》。
闲话一句,这次出行刚好完美错开了上海电影节,因此在高雄商场里无意间看到电影院放映《2001太空漫游》时毫不犹豫地买了票(好玩的是,售票的妹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系统里有这部电影,解释了半天才帮我们查到票务信息),在等开场的期间查了电影的版本,居然是诺兰的戛纳特别剪辑版的世界公映,而且全台湾只有六家电影院上映,对于看过不止三遍电影以及阿瑟克拉克全套系列的我来说,真算是足够幸运。
说回到这部《遗传厄运》,也是在西门町商圈闲逛时,原本就想体验台湾电影院的我,意外发现了电影院,在当时的排片来看,多数电影在大陆也有公映,唯一独特的就是这部《宿怨》,台湾版本的海报里将其宣传为比温子仁更恐怖的恐怖电影,这句广告引起了我的兴趣,就排队买了最近的场次,没想到,竟成了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一次观影体验。
《遗传厄运》是一部特别有意思的电影,在戏院里的完整的观影体验中,特别是影片终了之后我看到的两个场景就可以说明这部电影的特殊:一是散场前,戏院的灯光亮起,全场的观众都在懵逼的状态中笑场,几乎所有人在因恐惧而积攒全场的肾上腺素释放后又忍不住陷入到热烈的讨论中;第二个场景是,离场后我们在等待电梯时,一群年轻人突然抬着一个陷入虚脱的女孩子来到旁边的楼梯边沿,这个女孩显然已经受到过度的惊吓而情绪崩溃,一直坐在台阶上全身颤抖、抽泣、近乎晕厥,这是我的观影经历中第一次看到有观众真的因为院线恐怖片而崩溃的实例。
之所以提到上面的两幕,就是因为这就是这部电影给观众能带来的两种最直观的情绪:荒腔走板,又令人心生恐惧。
这两种邪典电影里特别常见的处理方式被导演很有分寸地融入了这部影片中。
电影的情节很简单,一切皆可以由影片的原名Hereditary得以解释,在词典中,Hereditary有两重意思:遗传和世袭,影片中也正是用这样的两条线索贯穿了整个剧情。
遗传是影片的明线,观众可以从母亲交代的线索中构建出离世老太太(外婆)的背景:强烈的精神病态,对隔代子嗣的掌控“欲望”,以及整个家族面临的精神病遗传所导致已经发生和未来可能发生的悲剧事件。
同样的,观众也可以通过影片中呈现出来的各种诡异场景直观地感受到小女儿精神上的不稳定。
人类最大的恐惧正是源自于对未知的不确定,在这部《遗传厄运》里,导演直接将一家人会面临的未知困境摆在了深渊的边缘,当女儿因为意外事件而死亡之后,整个本来就因为遗传病史而风雨飘摇的四口之家立刻就陷入了本来就预设好的深渊,并且迅速地滑落进去。
再说世袭,这个词义一直埋伏到影片的结尾,当悲剧终结之时,阴影终于显现,“世袭”的字面意义跟随之而来的真相一起呈现出来,给所有在此前十分钟的高潮戏里因为各种用邪典电影的方式处理而不断跳脱(妈妈在墙上游泳的一幕实在是太“有趣”了)的观众巨大的文化和心理上的冲击。
关于这部电影所阐释的真相,很多评论里也已经有所提及,以信奉邪教的外婆为首的教徒们将影片中出现的这个典型美国中产阶级的四口之家视为宗教传承的火种,因为教义中的预言规定,邪神要在男性身上转世,但外婆又无法直接掌控大儿子,于是教会先秘密将这个家庭的小女儿当做邪神的临时宿主,在时机成熟之际(外婆的去世,以及小女儿的事故),一步一步将母亲拖入招魂的陷阱中,并且在最后不惜献祭了父亲和母亲,从而导致大儿子的最终崩溃,从而意外坠楼身亡,最后顺利召唤教会所崇拜的邪神转世附身于目标之上。
这部电影里将邪教对于人性所施与的恐惧和魅惑发挥得淋漓尽致,影片中有许多令人难忘的场景,比如马路上小女儿的头颅,最后招魂仪式中跪拜的断了脑袋的外婆和母亲的躯体以及一群垂暮之年的邪神崇拜者,还有大儿子卧室窗外可以看到的不断亮着红灯的木屋(最后献祭完成的地方),以及影片高潮部分各种邪典元素的运用。
与传统好莱坞恐怖电影不同的是,导演阿里·艾斯特显然受到了乔治·A·罗梅罗、彼得杰克逊等前辈更深的影响(那些荒腔走板的处理方式有一度让我陷入了看《群尸玩过界》时的情绪中),他并没有将一个简单的邪教故事处理成普通的惊悚片,而是通过Hereditary的双重隐喻向观众展示了一个普通美国家庭的坠落,而在整个坠落过程中,无人能够挽回败局,甚至于告诉各位,尽情享受这场绝望的狂欢,这种深深的绝望之情正是这部影片感染到所有观众的特殊之处,至于对邪教的处理,电影里的留白既是给续作提供了可能性,又将这一份绝望,在当下这个极端宗教泛滥的时代里,留给众人更多的遐想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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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厄运》的结尾,黑暗的银幕正中心是一个拘禁着的五边形空间,作为权力中心的Peter位于画面的最深处,被前景中朝拜的信众包围,毫无疑问,这个结局与关于耶稣诞生的奇迹剧截然相反,形式感的构图预示着一个邪神的诞生,世间除去“恶”及其所属以外无物。
这个结局与开场进入了一个环形结构,它带领着我们回到开场的那个空镜头,在开始,即以出现结尾的小屋,它再顺着镜头横摇,前推,终于进入了这些沙盘内部的世界——叙事发生的空间,在此之前,同样是“空无”。
从视角上,它们暗示着,影片所有的内容,以及人物处于一个“被观看”的状态,摄影机也许不是在场的,但一定有一只眼睛。
通常,关于家庭叙事所采用的多线程叙事法则是被假定为“客观的”,这种古典叙事以技术性隐藏叙事痕迹,其强调故事本身而不是它是被如何讲出来的,但前面所提及的《遗传厄运》的开场,结局却在完成着一个自反,提醒着我们影像的“被看”。
“恐怖”起源于对外界的无知,并由此生成“崇拜”与“敬畏”,当世界上第一批观看电影的人畏惧缓缓驶来的火车时,电影就在那一刻被赋予了“恐怖”的特质——这些远远早于“恐怖片”的类型概念,当我们不再害怕投射在银幕中的影像时,也在认知与失望并存之后,恐怖则转向了内部,拉康用镜像阶段比喻影院观看影片的观众,那么,同样,我们可以将影片的情节视为某种待解读的症候,如同梦境的工作机制。
Annie操控着这个宇宙,就像她操控着沙盘,却又被困于梦主人的梦境之中Annie是这个梦的主人,但又不完全是,由于梦境的审查作用,一个人不可能就这样自己进入潜意识,真正的主体是影像的操控者,这个“操控者”位于影片内部,而不是影片的导演,或者说,影片模仿着这个不存在之人的梦境。
作为梦主人,Annie操控着这个宇宙,就像她操控着沙盘,却又被困于梦主人的梦境之中。
(一)论伦理的谱系——关于Annie的精神分析报告网络上,对于《遗传厄运》的神秘学符号分析层出不穷,评论者不厌其烦地列举关于Pamion的出处,以及文化背景,真正的《遗传厄运》的确是一场游戏,却不是寻找隐喻的“寻宝游戏”,尽管这些文本有章法可寻,但这是一个陷阱,当我们注意外在只时,我们就无法注意内在的含义,在精神分析的很多案例中,无法逐一证明“这些意象具体都代表着什么”,但释梦者会将这些意象悬置,去观看它与其他意象构成的关系或者词语本身——它可以联想出什么样的所指?
或具有什么样的谐音?
当我们不去关注Pamion或邪教组织,才能真正地进入这个家庭真正祖传的幽灵谱系,以及Annie的精神状态。
影片首先置于一个家庭的,伦理的事件之中:格拉罕家族的家长——Allen的葬礼,在葬礼中,家族的所有人都必须在场,作为女儿的Annie不得不在葬礼上发言,由于“伦理”的缘故。
“伦理”是无形的律令,其要求人们必须显现出一定的状态,并让他人看到(如果这个“他人”不存在,那么则是假定的“大他者”),伦理要求着Annie必须说出来,必须悼念,直到这场葬礼过后,他们回到家,Annie询问其丈夫的却是是否在葬礼上表现得足够悲痛,这种悲痛需要“被看到”。
这里,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敢声称自己畏惧所谓“超自然”现象,更在她为什么经常以外出看电影的名义参加互助协会,进行通灵术。
她希望摆脱这个死去的“母亲”,与此同时,又僭越了她无能的丈夫,成为“父亲”形象,绝对控制这个家庭,如同她手中的沙盘模型。
直到Charlie的死去之后,她不能再单纯地像之前“摆脱”母亲一样“摆脱”Charlie,由于Charlie的死亡不经意间满足了潜意识中本我的愿望。
妈妈,我烧着了对死者必须保持尊敬作为超我律令压抑了其与母亲的不可和解,此外,我们足以回忆,Annie之所以要求Charlie陪Peter参加派对,这些来源于她对Peter的不信任,甚至某种程度上,她也厌弃Charlie,甚至Peter,以至于在她随后的梦境中,Peter烧着了,这是一个典型的案例,收录于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中,在这个案例中,一位父亲梦到守灵的父亲梦到了浑身烧灼的孩子对他说:“爸爸,我终于烧起来了”。
弗氏在解读这个梦中,归结为愧疚,这位父亲的愧疚来源于自认为在守灵中没有尽到责任,而Annie的“未尽责任”则是对本我的否定。
(二)祖母的第二次死亡但躺在棺材里的祖母真正“死”了吗?
某种程度上,她依旧在场,第一次死亡是身体的死亡,第二次则是“符号化”的死亡,象征意义上,她不再在这个世界上发挥效力。
这时,她才完完全全地死去了。
“幽灵”的意义是已死的未死者,也就是位于第一次,与第二次死亡中间的存在,佛教称之为“中阴”,它拒绝成为第一次死亡之前,或第二次之后。
在影片的设定之中,已死的未死者,或者说作为邪神的Pamion可以回到生者的世界重新寻找宿主,不断回归,当我们把“Pamion”这个词置换为“传统”,或者前面提到的“超我律令”,将会产生全新的意义。
Peter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父亲形象在小屋中被加冕的Peter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取代了僭越父亲的母亲Annie,死去的传统将再一次作用在生者身上。
(三)家人即地狱
一场关于文学的讨论发生在影片前半部分,Peter的课堂上,即关于赫拉克勒斯悲剧性的讨论——对于赫拉克勒斯,他认为自己是可以自由选择的,但事实上不是。
这里,成为了影片的自我解读,《遗传厄运》同样是命运悲剧的变奏。
正如片名“Hereditary”(遗传),或是国内的译名“遗传厄运”,“遗传”是厄运的起源,当所有的灾难性来自于个体的体内,自由意志、自由选择也随之被暂停。
“灾难性”更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作用,“他人即地狱”适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样也适用于家庭内部的这个由血缘建构、连通的权力机器中。
在《遗传厄运》的这个家庭中,除了Annie,Peter同样会与Charlie产生冲突,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沟通中的无力与边界。
家从来不是什么港湾,在这里,我们互相伤害,又无法真正地逃离,规避冲突,刻在人类、群体之上的厄运代代相传。
而作为一部电影,《遗传厄运》又能对人类的行为方式有什么变化呢?
它只不过是在重现这段现实,如同Annie在她的沙盘中重现事故的创伤。
参考文献斯拉沃热·齐泽克:《斜目而视:透过通俗文化看拉康》,季广茂译,江苏,浙江大学出版社,2011年3月第1版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殷世钞译,江西,江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8月第1版约翰·贝尔顿:《美国电影,美国文化》,米静,马梦妮,王琼译,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年6月第1版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鬼屋却各个不同... ...这是一个Graham一家拜了一个据说是地狱八大魔头之一的Paimon,外婆以家人献祭的故事。
说是新时代的《闪灵》之类,也太言过其实了,两个多小时的横拉下摇Dolly镜头看得我乏味之感油然而生,干脆走神研究了一下电影里房子的风水。
(开玩笑,不懂风水,就是研究一下怎么拍能让人浑身不舒服。
)鬼故事演进到housephobia的一支,无论是冬天的旅馆,新婚夫妇刚住进的新居,还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林间小屋,虽然看着宽敞漂亮,但仔细看来,这样的房子纵然招不来邪灵外道,住着也是心烦意乱,怪不可言。
根据电影的设定,这个"派蒙神"能够赐给教徒财富,以及艺术上的能力(?
巨大的问号)。
但是看妈妈做的微缩模型,小女孩查莉的无头手工,和整个房屋的装饰风格,这个艺术能力可真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可能毕竟主题是antichrist,凡是基督式的端正美感一概不得用,于是整个影片的美术和摄影从风格到细节,都呈现了一种极其disturbing的状态。
敌基督其实并不完全是基督的敌人,而是不承认基督,并试图取而代之的人(或者灵)。
所以他们或许外表面貌能力相似,但总是呈现相反,或者镜面的涵义。
如同sin的原始意义也并非罪,而是“不中靶心”的错位。
从这点来看,至少画面部分,呈现得都还算有趣。
毕竟,家里可能换个床位置,派蒙就徒呼奈何了。
1. 关键词一:歪斜
开场镜头里歪斜的窗棂和树屋
歪斜的工作台和地面
然后我们看到,整个家都造在一个斜坡上,简直想问一下,此房是谁造?
歪斜
车子前倾,随时可能翻倒的不安感。
别管浑身着火的爸爸。
看房梁,歪斜的全屋。
留意还有一分钟就要着火的爸爸脑袋后面,壁炉上方的绘画,是一副地平线歪斜的抽象风景画。
是不是浑身不舒服啊?
简直想分分钟给他各种拉平。
妈妈身为一个艺术工作者,居然让全家住在这么一个基准线失衡的房子里,真是要命。
这家人的问题可能不是拜错了邪神,而是审美不行...2. 关键词二:狭长
Peter的房间大概是所有房间里最差的一间了,吊顶线太宽,位置也太低,比例失衡。
窗头是窗,床脚又正对着门,而门外就是狭长的楼梯,给人的感觉像是一箭穿心,不对,这样应该是烤乳猪穿,感觉极其不安全。
明明是一幢宽敞古朴的木屋,却颜色暗沉,开间狭长,采光率极低的样子。
以至于一天之中无论白天晚上,都要靠人工照明而没有天光照进来。
完全没有比例感的彩色玻璃窗,和刺眼的反光材质更加重了不适。
这个墙呢,我把它叫做一般恐怖片专用“病绿”色,还记得美景酒店Room217的艳遇不?
绿色这个颜色呢,一个不小心,就从清新变成了疾病,绿脓或者霉菌之类的联想。
库布里克除了病绿色还搞了个病黄色,你开心就好。
大门进间就是房间,有一个同侧的玄关柜,但也真的没遮没挡的,妈妈几次三番要求大家在这里换鞋,可见那柜子是真不好用,谁都不爱用。
还是这个进门的玄关处,仔细看后门原本明明是上四下四均衡的两排小窗,美术硬是给堵上了左右两个,一下子头重脚轻怪异得不行。
镜头焦距造成的空间拉伸感,无形中拉长了房子的视觉比例。
还是镜头焦段造成的视觉拉长,这不是居家应该有的比例,倒像是一个陈旧的旅馆。
从Peter的房间到Chalie的房间,两个孩子就这么脚对脚,头穿头地分睡两翼...Chalie的房间说实话好一点,斜顶阁楼。
但左右永远不对称。
阁楼窗的采光从脑袋后面射过来,不管她在桌前干什么,都会被自己脑袋的影子给挡掉吧!
(所以要断头么...)
这家人的餐厅不是固定的吗?
最后妈妈烧死爸爸应该也是在这同一间吧,难道这餐桌每天都收起来?
而厨房却在完全相反的另一侧?
真是令人费解的布局。
一个挺炫酷的颠倒长镜头,这种不对称的上下颠倒真的快把人逼疯了。
走廊灯依旧是歪斜的.......
一觉睡醒,脚对着的门洞开对着狭长走廊。
当然这个让人不安的门廊的用法,鼻祖也早就用过。
这部分令人不安的恐怖效果,是你明知那门内所发生的事十分不安,想逃走又不能逃走的恐惧。
3. 关键词三:坏比例
真想把两束花往两边稍微挪一挪放到比例分割点上,以及Grandma的能不能小一点,已经死了请不要那么栩栩如生...
模型卧室里的圆窗,这又不是潜艇,为什么会有气窗?
真实的卧室,圆窗依然在,似乎不是镜子,但挖空了的后面是什么?
不管是另外一个房间还是储藏室都够令人不安的。
以及永远歪掉的床...
说实在的这张还算不错,大概主创团队实在搞不出坏比例了。
这张是坏比例之王。
斜地面,怪形状,刺眼的光线。
罗伊安德森比起来都要承认自己是正经古典美学修养。
可能是移轴效果使得它看起来更似模型,但所有的物件都偏离合理基准线,就是不在分割点上。
五五分的柱子...当头一棒
五五分过小的人和翻到的桌面4.关键词四:怪异的光
Charlie的长相真的太奇特了,化妆和打光都更突出了她的怪异。
这个木屋的光很重要,电影里又能表意又能写实的。
虽是天光却无法让人感到舒适和通风,房间逼仄和刺眼,更像是西晒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光。
一个主观性的融化镜头,乱光
我就是想单独吐槽这个场景光的,白天回家壁灯却开着,暖光朝上被玄关和门角遮挡,形成好几个尖锐的角度和怪异而不统一的形状。
玄关还是用了玻璃彩窗,基本不透气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而爸爸就着这个昏暗的灯光在做饭???
为什么厨房会面对着玄关?
不可理解。
Peter戴上小王冠还挺可爱的。
背后是木屋的斜光,角度也太斜了,调整个5度+360度转圈圈可能就是基督本人了。
5.关键词五:后背
恐怖片常用老套路了,一进门就背对大门坐着,真如芒刺背。
没人想要坐这个位置。
人类天生对把后背暴露给门是有强烈不安全感的。
敌基督的镜面,背后的幽灵。
后背有人静悄悄地爬过去了哦6. 编不出来了那这部影片里有没有看着让人舒心一点,并且不小心暴露了导演和摄影师正常审美的镜头呢。
有的,比如以下三个镜头。
一个挺漂亮的上下dolly镜头,端正,对称,也不失趣味。
不要管内容的恶心,超现实梦境爬蚂蚁这个都是老花招了,镜头拍得不错,效果卓著。
最后一个镜头很好看,端正的树屋,居中的邪神,错落的无头信徒,以及隔离的黑色背景。
其实大大削弱了恐怖的气氛,像是派蒙搞了这么大一场阵仗,不过依然是模型屋里的一个傀儡。
7. 突然想起来,我还能编一个:选角恐怖片的选角当然不能走常规路,最理想就是和一流卡司神似,但是却又看起来总像是差那么点意思的二三梯队的演员。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看着熟悉却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总是令人不安。
演技也不用太好,但也得能哭能笑能模仿出肢体扭曲的怪诞。
比如说,神似科恩嫂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的妈妈。
化妆师好像故意弄平了她的额顶发,把前额弄得非常大,比例失常。
两个人就是很像...和神似戴夫·帕特尔的哥哥。
真是个好看的印度小伙子
全靠发型拉比例,这样看也是个好看的小伙子。
这里剪辑错误发型变了好几次,但是你看发型师为了把演员弄丑真是不遗余力,丑绝人寰。
这位小演员的长相真的太特殊了...使得我一度以为是特效化妆,但是并不是。
总体而言,一部怪异的电影,需要怪异的美术,怪异的摄影,怪异的打光和怪异的故事内容共同努力才能成就大业,一不小心就拍得端正漂亮了,可是不大行。
也可以看出,导演真是很拼命了,把各种phobia都利用了个遍,边边角角的恐怖元素也都没有拉下。
饶是如此,能在恐怖片类型里再作出自己花来的,怕也是除了希区柯克和库布里克这样的,并没有其它几个。
好啦,恐怖片(伪)风水学讲座就此结束。
看到很多媒体都在吹捧Hereditary如何神乎其神。
虽然本片可能没有达到这个高度,但不妨碍它是近两年我认为最好看的恐怖片,也不妨碍这部处女作在恐怖片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可能是我看过最悲伤的恐怖片。
前半段缓慢的铺陈(虽然有些太慢了),讲述这个家庭如何一步步分崩离析。
这家人似乎彼此都很疏远,但血缘的亲近仍使他们深爱自己的亲人。
尤其是妹妹死后家里悲伤的氛围,实在是太真实太生动了,丧感层层叠加,要不是知道这是恐怖片,我都怀疑导演要拍一部《山中的曼彻斯特》了。
片名Hereditary就已经揭示了这个家庭命中注定的悲剧结局。
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呢?
明明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有做,唯一的错误就只是出生在了这个家庭,所以必须接受这无法逃脱又无能为力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甚至还未出生的时刻就注定不得善终。
这个主题其实有很多现实意义值得思考。
如果明知道结局无法更改,你还会去努力吗?
如果明知道孩子出生后很大概率会有缺陷,你还会把它生下来吗?
我其实很怕负担这种责任,害怕把这种无法掌控的不幸带给别人,总觉得如果注定那么悲惨还不如没有开始。
唉,又是日常恐婚恐育,还是聊聊电影吧。
影片中讲Paimon是八个地狱魔王之一。
Paimon必须在男性的身体里才能完全发挥它的能力,为它的信徒带来财富。
由于Charlie是个女孩,Paimon需要Peter的身体来纠正这个错误。
我后来粗略地浏览了一下维基百科上关于Paimon的介绍,说很多关于Paimon外貌的描述都是一个拥有女性的脸的男人。
这和影片中Paimon从女孩的身体出来后进入到男孩体内十分吻合。
这家的祖母Ellen,被称为Queen Leigh,应该是与Paimon缔结了契约,并且算是这个邪教领袖级别的人物。
影片开始不久,Annie在Ellen的遗物中找到的纸条早已向我们说明了这场恶魔的交易:“Our sacrifice will pale next to the rewards” (我们的牺牲和能得到的回报比起来什么也不算)。
Ellen用自己的血脉为Paimon提供精神的载体,而Paimon回赠她财富。
从影片后段祖母的照片来看,的确是拿到了不少金币。
Hereditary一是指传承的血脉,二应该也是指遗传性精神病。
这一家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精神问题。
Annie在互助会发言的时候,说到自己家人好像都有精神问题。
母亲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 DID),最后又得了严重的老年痴呆。
父亲患有抑郁症,活活把自己饿死。
哥哥16岁就患有精神分裂(Schizophrenia)。
而Annie自己在梦游的时候,似乎也会显示出另一种人格。
她的儿子和女儿看起来也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怪咖。
Annie对母亲的感觉是复杂的,这一点其实和Peter对Annie的感觉很像。
Peter曾亲眼目睹母亲在梦游的时候差点杀死自己,必然是害怕的,但同时他仍然爱着母亲。
而Annie对神神叨叨的母亲也是害怕的,母亲的死对她来说,比悲伤更多的可能是一种解脱。
所以她在葬礼结束回家后问Steve:“我在葬礼上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伤心一些?
”但是亲生母亲去世怎么可能不难受,所以她去互助会寻求安慰。
只可惜这并非真正的解脱,母亲留下的诅咒依然遗传在这个家庭中。
当知道答案后,再回顾剧情,发现真的有很多伏笔。
Charlie说祖母希望她是个男孩就好了。
Charlie割下了鸟的头,之后Charlie、Annie、Ellen的尸体都是没有头的。
Annie在互助会提到过哥哥说母亲想要把别人放进他的身体。
由此也可以看出,Ellen早就开始为Paimon寻找宿主了。
从葬礼开始,Paimon的标志就开始有特写。
Charlie撞死的杆子上也有Paimon的标志。
Annie去Joan家的时候就说门口的垫子和她妈妈做的很像,预示着Joan其实和她妈妈有关。
另外,Peter上课时候讨论的故事似乎也预示着这家人的悲剧。
有节课在讨论Iphigenia。
Iphigenia被她父亲献祭以确保他的船队可以到达特洛伊。
老师问了一个问题,大概是说因为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而导致不幸,和因为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注定的不幸,哪个更悲剧一些。
而他们一家正是这种无法掌控的不幸。
另一方面,我总觉得Annie或多或少知道些关于Ellen给Paimon献祭这件事。
由于她知道家里的不幸和母亲有关,所以她和母亲的关系不好。
她曾经想方设法地在怀Peter的时候流产,但没有成功。
而生下Peter之后,她也不愿她母亲和Peter有接触。
所以Ellen去世的时候,Peter几乎没什么感觉。
但是Charlie和祖母很亲近。
我记得Annie有说“我把Charlie给了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觉得女孩子没有问题,还是因为想用一个Charlie去换取全家的安宁。
我可能更偏向于后者,因为这正好也是一种牺牲一桩交易,就像母亲和Paimon的交易的延续。
Annie在母亲葬礼后就已经开始搜索研究和灵魂相关的信息了。
而在互助会上,Annie有说她有时候觉得他们家的不幸应该怪自己,旁边的人问怪她什么,她怔怔说她不知道。
再进一步更阴谋论的猜想是Annie潜意识里其实也是一名教徒,她梦游时的另一重人格可能也是帮凶。
所以梦游时她才会想烧死自己的孩子。
所以最后的仪式上,Annie和母亲一起跪在了王座前。
以上个人的理解和解读,欢迎讨论和指正。
这两年恐怖片市场突然井喷,看多了表面被吹爆实则无聊炒冷饭的烂片,总算看到一部逻辑清晰情节细腻的好片了。
恩,还有就是,看完之后有一种想在别人耳边弹舌头的冲动……
难以置信花了一个多小时来看一个中年神经妇女花式作妖害死全家先是对自己妈是个怎样的人,完全没有认知在女儿不幸死了之后,陷入神经兮兮的自我怀疑和对儿子深深的厌恶她在清晰时,梦游时,都对儿子说出不可逆的伤害之语时而疯癫时而母爱焕发时时令人作呕再说到小邪教团体也是搞笑费尽心思请来地狱邪神你以为三位一体那位是摆设?
会任由你为祸人间?
真是一部大烂片!
昨晚看完了电影,意犹未尽地找了好多影评和解读,但总感觉说的不透彻,所以决定自己来写点什么。
电影中有很多的隐喻象征和暗示,有些涉及宗教故事,自己也不是很理解,希望大家多多指教交流。
为了便于表达以下使用,外婆,母亲,妹妹,哥哥,丈夫,邪教神婆以及母亲的弟弟来代替称谓。
1.断头的象征电影中不只一次提到过断头,妹妹剪掉了鸽子的头,妹妹被撞掉的头,外婆的无头尸体,以及母亲死时一直在试图锯断自己的头颅。
好多影评说妹妹剪掉鸽子的头是在暗示自己将要断头的命运,实则不然。
妹妹剪掉鸽子的头之前,有一个镜头是妹妹坐在教室里摆弄手中的玩具,玩具和鸽子的头在之后被妹妹做成了玩偶。
妹妹用玩具和鸽子头制作玩偶
官方制作的周边玩偶而这个鸽子头玩偶第二次出现,是在邪教神婆的家里。
鸽子头玩偶在右侧,面前摆着三个头(虽然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但能看得出是三颗头颅),左侧是三个没有头颅的躯体在跪拜鸽子头玩偶。
这个画面对应了电影最后,派蒙完成附体的仪式。
没有头颅的外婆尸体和母亲尸体向挂着妹妹头颅的玩偶跪拜。
鸽子的头象征代表着妹妹的头颅。
妹妹在图一中制作的手工正是图中的黄色玩偶也就是说,自从外婆去世后妹妹就一直在计划进行一场仪式来占有哥哥的身体。
是不是可以推测,外婆和派蒙约定,要为派蒙寻找男性躯体帮助其附身来换取洞察世事的能力。
契约只能在血脉之间生效,也就是说外婆要献出自己的男性后代,才能获得能力。
于是,外婆为了献祭才结了婚生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有关母亲的家庭和成长经历我们知道,(1)外公有精神分裂,很早就把自己饿死了(互助会自白);(2)外婆很希望母亲是个男孩子(哄妹妹睡觉时提到),(3)母亲的弟弟因为母亲要把别的灵魂放到他的身体里而自杀(互助会自白)。
关于(1),外公的死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外婆为了生男孩和外公结婚,生了男孩后要将儿子献祭,遭到外公阻挠,外公被锁起来饿死了。
关于(2),因为献祭需要男性身体当容器,所以外婆希望生男孩,结果生了母亲,所以就一直把母亲当作男孩子照顾,直到后来生了母亲的弟弟。
关于(3),外婆最初是想把自己的儿子献祭给派蒙,结果儿子自杀了,所以外婆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女儿生的孩子身上。
2.弹舌音的象征电影里多次出现的弹舌音,不得不说为气氛渲染加了不少分。
也有很多影评中提到, 派蒙名字在美索不达米亚语系里,形容一种“滴答”,“叮当”的声音。
(大聪看电影)类似弹舌音。
所以,电影中多次出现的弹舌音可能就在暗示观众,派蒙的身份。
在外婆的葬礼后,妹妹在房间里听到多次弹舌音和蓝色的光晕,等妹妹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自己在发出弹舌音了,这是否暗示着,外婆死后派蒙没有了躯体,后又附身到了妹妹身上(而妹妹制作鸽子头玩偶又恰好是在被附身之后,所以制作鸽子头玩偶和模拟祭祀仪式等行为很有可能是派蒙给信徒的指示)。
妹妹死后,母亲也在车里听见过弹舌音,说明附身的躯体死亡后,派蒙就表现为蓝色的光晕和弹舌音。
最后,哥哥跳楼,蓝色的光晕消失在哥哥身上,哥哥站起来发出了第一声弹舌音,恰好说明了哥哥被附身成功了。
3.蓝色光晕的象征蓝色光晕在电影中也多次出现,笔者认为是派蒙的存在的表现形式,妹妹死后,蓝色光晕就一直在跟着哥哥,实则是派蒙一直在等待时机对哥哥附身。
4.树屋的象征树屋作为最后献祭附身的祭祀场所,一直在电影中若隐若现。
两个细节值得关注,(1)葬礼的早上,丈夫发现妹妹睡在了树屋里很生气,说树屋晚上很冷会得肺炎的;母亲在妹妹去世后也在树屋睡了一夜,但是却开了两个红外线取暖器。
(2)从哥哥的房间窗户正好可以看见树屋的灯光,然后树屋的光线颜色是变化的。
关于(1),妹妹能在寒冷的树屋里睡觉,是否暗示着妹妹已经被附身了?
关于(2),树屋映出的光线不同,有红色和黄色,如果说红色是母亲在树屋睡觉,那么黄色是否意味着邪教徒们在树屋集会?
5.母亲的身份信仰动摇的邪教徒母亲在外婆身边长大,对外婆的信仰几乎不可能一无所知,从葬礼上她戴的符号项链猜测,她可能一直都是一个信徒,但是,因为怀孕做了母亲,所以信仰曾经有过动摇。
母亲怀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注定要献给派蒙当容器,但出于母爱的本能,母亲想让儿子避免这种命运,所以选择流产,失败后只能带着儿子远离外婆,以此来避免儿子被献祭的命运。
这一点,在后半部分母亲和丈夫告别时也有暗示。
母亲为什么把妹妹给了外婆?
笔者猜测,母亲认为派蒙需要男性躯体附身,所以妹妹是安全的,才把妹妹交给了外婆。
母亲这一角色一直在“母性本能”和“派蒙信仰”之间摇摆,出于母性本能,她选择保护孩子,但出于宗教信仰,她又不得不协助参与献祭本身,例如,很多影评出提到了,是因为母亲强制妹妹跟哥哥去参加聚会,才导致的车祸。
车祸和妹妹的死是为了打破哥哥的心理防线,使派蒙容易附身。
母亲发现事情真相后,想通过牺牲自己来拯救儿子,于是就有了让丈夫烧画册的那一幕。
当画册扔到火中,丈夫被烧死的时候,母亲才明白,儿子被献给派蒙的结局无法逃避,而自己只能选择顺从信仰。
聲音的處理或許還比同年的噤界好,但整體嚴謹性就比不上女巫了
对于我这种恐怖片废物来说,这种不知道该害怕什么的片也太压力山大了,但喜欢恐怖片的朋友大概会很欣赏这种一心扑在吓人上、不知续集为何物的非套路硬派片吧。
邪教教宗找宿主也是要性别歧视的;原来短评的后半段,主要想吐槽儿子跟爹妈长得不像,但涉嫌种族歧视,遂删掉
都是无辜之人被出卖沦为邪教牺牲品的悲剧,此片还是没有跳出主角咎由自取越往后越作死的陈规,不仅家人之间不存在基本的沟通和信任,甚至连一次正面的反抗都没有,比起罗泓轸《哭声》中进退维谷和万念俱灰、锐挫望绝的情境构建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到最后彻底泄气了。
寂静阴湿的镜头、音画巧妙结合、诡异的声效、恶心的画面……A24的质量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不过,这种虚假的恐怖片从未让我害怕过
阿婆大伯笑站阴影,弹牙镜面烧书活人,蚂蚁滚球阁楼异味,悬空高频生切头颅;古希腊悲剧中无人能选择自身宿命,现实家庭中无人能选择自身角色……类似重口味的B级片看多了,但做到这么精致的邪恶变态还真少见,看完整个人有点不好了
3.5星,鬼节大晚上看得这片,这个导演有一套。没有一惊一乍,但镜头感、音乐、场景随着情节推进,产生的阴森恐怖的气氛,令人压抑、毛骨悚然。但也有个大问题,就是电影没把故事讲透。其实电影类似《万能钥匙》,也有伊藤润二短篇《父亲的心》的影子,大量细节和隐喻可以把故事圆回来,但需要琢磨。因为电影为了营造氛围,无法把故事说得太透彻否则会破坏气氛,这种风格因人而异吧,但确定不适合主流,有点《它在身后》和《女巫》结合体的感觉
导演水平之高超令人惊讶,“娃娃屋”作为新的恐怖符号也很成功。惨叫、(堪比喉音天后伽椰子小姐的)弹舌和……萌萌哒的嘤嘤哭此起彼伏,各种日常声音也都被赋予了恐怖意味,声音元素的运用相当精彩,托妮·科莱特歇斯底里的状态更是(喜感中带着)瘆人。《女巫》的家庭恐惧+《驱魔人》&《罗斯玛丽的婴儿》的宗教颠覆+《咒怨》的无差别邪恶,母亲的角色配上这个家庭故事甚至有点让人联想到《假面》或者《犹在镜中》(别管我是怎么联想到的)……
(剧透慎看)这时代的《罗斯玛丽的婴儿》(之后的故事),创伤后应激+巫术题材:邪教献祭找魂器,精神病症来遗传,缓慢引入伏笔多,中后段落开高能,昼夜切换极速转,几个镜头吓激灵;房里房、梦中梦、身内身,做了一系列嵌套:一切都已表露,一切俱被隐藏;女儿曾被外婆希望是男孩(好附身),取名查理(《辣手摧花》双查?),短评说奇迹女孩那个,讲人外貌政治不正确吧但我也想到了……节奏影调上确实有点《它在身后》,这两年恐怖片风格倾向灰、静、稳;被狂吹的妈妈演技,歇斯底里的,感到过火了……和前几天看的《宠物公墓》还有关联,不能接受亲人gone forever贸然行动往往会招致灾祸,且血脉里的祸,你躲也躲不过。
这小女儿的脸一出现就是一部恐怖片啊
9.3分的恐怖片…这应该是恐怖片之冠了吧?活久见…
有太多神秘主义和宗教元素在其中,各种恐怖片的元素的拿来主义,虽然的确制造了一种强而有力的怪诞感,但故事的前后风格的凸变交代得实在太奇怪了,风格大于内容,尤其是总会联想到《哭声》,故而对于这种故弄玄虚的超自然惊悚套路已经不感冒了……
车辆行驶中,请不要把头和手伸出窗外,哪里是遗传厄运,分明是遗传神经病
挖坑挖得很精彩,填坑的姿势则一言难尽,好似古典乐的结尾骤变成了网络歌曲,不太欣赏导演对剧情整体走向的品味。但尽管如此,他讲故事的各项技术依然是恐怖片中的最高档。比起精湛的视听语言和叙事节奏,更出彩的是对角色心理变化的捕捉和呈现,和女主随时爆发式的表演风格简直是绝配。
恶灵附体的恐怖片摆脱了旧的不断骚扰主角最后要驱魔的固有模式,开启了与主角互动的其乐融融合家欢模式,而且还有机会被附体变成蜘蛛侠爬在天花板上哦~
优点是像《哭声》一样以诡异氛围营造出精神疾病和神秘文化的遐想空间,有几场戏相当炸裂。缺点是像《万能钥匙》一样拉大旗扯虎皮,精心埋雷炫技也挽救不了单薄的故事,闷骚的意识流节奏配上歇斯底里的表演,尤其不适合生理期女性观看,看得火烧火燎的等来的确是是一个敷衍无力的谜底。感觉附身真是个耗神的工程,得有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心疼邪灵一秒钟。
只有我觉得这部片子非常非常像前几年的《女巫》吗?都是一个厄运不断的家庭逐渐走向崩溃的过程,神经质的妈妈、软弱无能的爸爸、被邪灵选中的女儿和作为祭品的儿子,最后还都是以邪教仪式收尾。叙事节奏和影像风格也很像。我还以为是一个导演拍的呢。当然这两部电影都是我今年来非常喜欢的恐怖片,拍得相当精致。
全程压抑,虽然在谜底揭晓之前显得有得不coherent与focused,然而结尾在剧情上走向套路时居然能在表现方式上玩出新花样,实属不易。主题上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居然是the terrible mother和被操控的软弱男性,有点耐人寻味。总体而言余味不足而离经典有距离,但观感算不错。
是我的自身免疫力提高了,还是这片子压根就不吓人?而且观毕思之无味,一点纵深可挖的东西都没有。差评。
前面的缓慢推进都在后面得到回报,后半程一直十脸懵逼,黑人问号,目瞪口呆,WTF,这都是什么鬼。Patty你又来搞邪教了啊。口哨那一下确实厉害。镜头设置很好,甚至超过许多严肃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