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素熙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她把青春的自由心态带到社会中,而由于社会工作的压力,变得无趣的生活,让素熙不能快速适应,在短时间内形成了反抗的心态。
而久而久之,工作的得心应手,那种“激进”的态度逐渐收敛,而转而的是道德上的冲突和困扰,这便是素熙最想不开的地方。
而转到现实层面,“素熙”变成为一类群体---麻木的工作者,自由的奋斗者,积极的反抗者。
而素熙成为了最坏的那一类--低沉,压抑。
我相信我们这一代大多都有这类的意识,甚至。。。
我可以把“大多”去掉。
而偏文艺片的影视和叙事风格深入我心,自带深沉的属性,使氛围更加压抑。
而当素熙自杀,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冲突,只是平淡的讲述了自杀这一事件,却将情绪反向推向了高潮。
而有意思的一点是,当素熙和父母说自己想辞职,而母亲说“你刚才说什么”素熙念叨“你分明听到了”。
在映后我才反应过来,更让我感到一丝悲伤和可笑。
当素熙临自杀前,在店铺喝酒,那一丝光照射进店铺,而当素熙面相“一片亮光”时,文艺性达到了高峰。
她望向的是希望。
中韩没有赶上大航海和工业革命,沦为半殖民地和殖民地,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但是二战后中韩凭借儒家思想性和农耕文明付出就会有收获的底蕴,通过内卷赶上了,甚至在部分文化产业和制造业超过了欧美国家,过程是艰辛的,收获也是颇丰的,现阶段我们生产力还是很低,很多低端工作还是要有人去做,希望东亚民族能够实现复兴,占领世界分工的高端产业,用贸易顺差去剪欧美的羊毛。
整个观影过程几乎就是不断在被死去的记忆攻击的过程,当年被签三方支配的恐惧,当年作为实习生拿不到正式员工薪资的落差,当年做类似客服的工作客户不管你是实习生还是什么拿着实习的钱挨着一样的骂的憋屈,素熙的遭遇与我的过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她有区别的是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毕业,总归是可以随时抽离再去找其他去处,素熙没有。
这是只有东亚人才能切身体会的痛,是学历在普通一本及以下,家境普通的孩子都会遭遇的痛,家境好些的同学不用遭受这些,直到今天,嫉妒还是会让我质壁分离,所幸通过持续不断的努力,我不用再处于那样窒息的环境,代价是和刚参加工作时的素熙一样,告别部分的自己,素熙不再起舞,我也再没心力体会当初的热爱。
前几天看了帕梅拉从中国旅行回家后拍的视频,她在视频里问:“每次要做力量训练的时候,中国女孩都会说“I’M SO TIRED”,我几乎每天都会听到“ TIRED”为什么你们总是会这么累呢?
”是啊,为什么我们总是这么累呢?
永远睡眠不足,永远为前途担忧,永远卷生卷死,被排名,被表格,被报告支配,像被吸干的冻梨一样无精打采。
电影中的一幕幕冷静、细腻又令人窒息,整个社会都在病态中运转,裴斗娜饰演的警察在短暂的求索后却认识到一切努力都是蚍蜉撼大树,影片没有给出解决的办法,电影无法给任何一种社会难题提供解答,只是讲了心酸的边缘人,素熙死了,围观了素熙的死亡的我们,在短暂的觉醒后,只怕还是要回归到日复一日不得不做的琐碎中,最后沉沦到底部,彻底忘记起舞的日子。
其他碎碎念:尬舞男孩好帅 有点像蒋奇明 不过女孩摔了还自顾自的跳属实很自恋女主实习生能拿5k+ 不知道韩国物价啥样,不过中国客服能3k+都很不错了 而且也得加班 别跟我杠,你杠你对。
相对于女主学校来说肯定算个好工作了,不然不能成为全村的骄傲。
也许熬过毕业就好了,毕业后与学校两清,离职了也不用回去穿红马甲。
实习生真的会给绩效吗?
毕业了签正式合同后还不给仲裁肯定会赢啊。
就业率这个指标真的太恐怖了。
百分之九十几的就业率念过大学的都知道有多水,可是如果不靠财政,学西方,是有机会GAP了,后果是学费高昂,可能大家连学都上不起,靠财政拨款又必须搞点排名。
今天的现场观众看起来和素熙差不多大 很有意义 导演出生成长于一个韩国南方海边小城 长大过程中没有什么玩具 导演的梦想开始于 有一年冬天 无事可做 爸爸带回来很多录像带 导演发现了新的世界 长大到青春期 自己去电影院 发现了更新的世界 原来还有这么大的银幕 导演开始被电影迷住 还会翘一天课去看电影 其中就有霸王别姬 那时着迷这部电影并不是影像多美电影多好 主要是张国荣颜值太高 到了高中 就有了新的喜爱的电影 比如王家卫的重庆森林 看了王家卫的电影发现 这个电影好像随便拍拍就能拍出来 我自己也能干导演 当然现在知道了 全世界也没有能拍出王家卫那样电影的人 20多岁的时候 觉得在学校学习电影也很好 但是进现场学能学到更多专业知识 当时片场大部分都是男员工 导演也是男的 所以当时年轻的自己觉得没法在那个工作环境里存活下去 毕业后就拍了个自己能控制的短片 继续念研究生 毕业了就30岁了 也没有成为导演 就开始到处给剧组投简历 全都被拒绝 都说年纪太大了 导演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准备放弃 但是想着放弃前要拍一部电影这时学校和cj搞了个创投活动 导演决定抓住这个救命稻草 进了最后五强 最后落选 后来她的学校老师李沧东决定帮她制作 拍出来处女作道熙 问:处女作和第二部作品之间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是女性导演的困难还是青年导演的困难男导演这个时长估计已经拍完第三部了拍一部电影一般要准备很长时间 所以 导演一般会拍自己最想拍的题材 男导演就想拍男性主题 女导演就想拍女性主题 电影公司的老板一般都是五十岁以上的男人 他们认为主流议题是男性视角叙事 这样才赚钱 所以更愿意投钱给男导演 导演觉得实际上女性观众已经很多了 观众已经做好了接受女性叙事的电影 也有需求 但是男投资人们意识不到这个时代的变化 电影背后有一个真实的悲剧 高中生在客服实习工作中自杀 导演在调查走访这个问题的时候 发现了很多问题 通过制作电影 导演试图去理解这个现状 后来发现还是接受不了 导演觉得电影里不是只有警官是下一个素熙 所有人都是 她对此感到悲观 情况会越来越糟糕电影里的人都是被害者和加害者 很难区分 都是这个社会的一个齿轮 这些角色都曾经错失了拉素熙一把的机会 电影的投资方是振兴委员会和公益基金 所以创作过程未受到任何阻力 完全创作自由 电影中正义女警官在现实案例中并不存在 深入挖掘 去跑学校跑政府都是女生父亲在做 父亲是女警官的原型 我写完剧本后 向父亲解释了把父母角色写成加害者和被害者双重形象的设定原因 父亲也接受了 在导演成长的韩国南方小镇 一年下不了几次雪 所以下雪是一个美好温馨奇幻的事件 在素熙离世的时候 她想用雪和阳光这些美好的东西作为礼物送给素熙 给孤独无助的她一些安慰 通过舞蹈室的相遇和视频 表达世界上人与人之间不可思议的关联 也是一种镜像结构 让宥真和素熙遥相隔望 通过舞蹈影像表现素熙的生命力电影创作开始就一直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把素熙和宥真两条线交叉剪辑 导演觉得素熙的死没有任何悬疑和惊悚的部分 不需要交叉剪辑 就想呈现素熙的死 用宥真视角再拉着观众复盘素熙的死 下部电影是关于爱的电影 但不是爱情片 主角是一个中年女性和少女 希望明年带来和中国观众见面
他们在拍这个以2021年韩国社会背景的故事时,我们在封控防疫,而他们的画面中没看到一个口罩。
名片上的女孩在剧情进行到一半时沉湖了,因为完全没看过剧透,这种刚烈一瞬间放大了观影前对其现实题材认知,也就那一刻幡然明白另一半片名的意义。
女刑警比片名中女主角还丧的表情撑到了最后,她也是“下一个素熙”,本片剧情结束后,另一个故事里但不知她能撑到哪个环节。
两个女主演,演技都在线,消失的那个用沉默的倔强抗议内卷不公的社会,留下一对美丽的眼神在观众心头;而为前者伸张的这个,眼神更偏执,即使一样面对工作的阻力。
只是,她俩面对的是同一个冰冷又机械的现实,即使后者探究到了更多更深刻的社会真相,个人力量的微不足道最后只能是无能为力。
不觉得这只是韩国的故事,我联想到在深圳工作今年年后被裁员女儿,去年她在电话中因面对我的关心而一下就泣不成声,那种崩溃令人心疼:天天加班,我一个星期哭了五次!
所幸的是女儿开朗,目前无缝衔接了更适合自己的另一份工作。
韩国电影犀利解剖社会病态,如果说“寄生虫”是艺术化的虚构,更像个寓言,那么这部则是咱们每年3.15的打假纪实打黑版。
而题材的普遍意义无疑会让全体上班族破防泪奔。
我们不可能拍成这样的作品,所以,不自量力非要拎出一部比如高达9.0的“药神”来类比,后者也只能沦为不讨好的伪主旋律。
因为我所讨论的这片,它的后劲是可以撼动社会体系里政治这条神经的。
最后想说,这是我看过的所有揭露社会现实的韩国电影里,印象最深的一部,因为它剧情虽没“寄生虫”那样扣人心弦的戏剧化,但足以让作为社会主力群体的朝九晚五者男默女泪,感同身受,是的,当父母爱莫能助、当朋友分身乏术,当同事事不关己,当上司冷漠无情,片名已经掷地有声:下一个素熙,极可能,是我也是你!
2023.4.4 2:51
素熙的死亡是社会整体系统的合谋,但在其中每一环里每个人都有看似“合理”的理由为己开脱,直到最后就演变成了所有人都没有罪过,自然不会承担对其死亡的责任和心理负担,可以心安理得、得过且过的活着。
因为她的死,参与其中的我们都没有责任,都是她自己的过错,是她自己不珍惜生命,可是她为何从一个开朗有自信的女孩变成一个彻底抛弃生命的人?探究个体“自杀”背后的真相不应该是一个文明社会所重视、所反思的吗?
学校成了没有人性的“劳务市场”,教育局只看标准化和量化的数据来给予下面学校奖惩,公司阴阳合同极力压榨、PUA实习生。
公司用媒体、上司的力量给调查的警官施压,阻扰真相的调查。
个体在面对重重阻碍困难时,放弃调查是最容易做到的,可作为一名警官的职责和良心又安放在何地? 家长对女儿漠不关心,女儿自杀前的割腕行为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女儿说出“不想工作”后家长直接冷暴力,家庭本来是最为温馨的港湾,可家长的冷漠和忽视使得本就疲劳过度的素熙精神危机愈加严重。
走向最后不可挽回之路,可以说家庭是压垮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社会里的工作就已经让自我精神面临崩溃的境地,回到家里依旧是父母无休止的催促和埋怨,那么对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一丝留恋了。
更令人难受的是东亚式职场的严格等级化,逃不出的系统困境,任何人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个既成的体系。
警察所做的一切无法为死者追回一个公道,顿时感受到无力感迎面袭来。
若社会的良知良能所不能发挥到它应有的作用,社会里有正义感的媒体记者、追求真相的警官和公正的司法人员,他们被背后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所捂嘴,怕带来社会动荡和引发人们对于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愤怒。
如若所有的关注都缺失的话,那个体就是被利用后“用完即弃”的草灰,将会有更多的“素熙”前仆后继地去寻死。
素熙是整个东亚社会变态职场的缩影,“劳务派遣”“阴阳合同”“职场压榨”“功绩职场”等等,更别说职场霸凌了,现在所谓的00后整顿职场真是自说自话,人进入到那个就业环境里,只会被职场所同化、所整顿,关键是有更多的人面临失业问题,会争抢着进去。
“内卷化”更是东亚社会让人感到疲困的一个原因,可那些不想内卷、只想按时下班的低欲望的人该怎么办呢?电影里有一个细节是素熙加班工作使所在小组的业绩得了第一,为了保持这个第一名,所有人都得更加努力加班而素熙遭到其他实习生的厌恶和远离。
已经成为“奴隶”的成人,还会想让他们的孩子成为“奴隶”吗?
现在韩国年轻人选择都不生不育,我想也是一种对社会最直接有力的抗议。
最后我还是希望每个人都有一些反抗的勇气,面对自己权益受到损害、人格受到侮辱时,不要害怕,一定要据理力争到底。
因为错的不是你,而是没有人性的他们。
我“有幸”做过话务员的工作(去掉培训的时间,实际只做了半个月不到就辞职了),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操作系统。
一个电话打完以后没过几秒马上就是下一个,你可以手动截断来电,但是系统精确记录你每天的通话时间,浑水摸鱼是很容易挨批的;想上厕所,必须系统上先提交小休申请;通话记录当然也都会保留下来、领导会随机抽检;吃饭也要严格控制时间。
总之我就没体验过比这更像坐牢的工作。
而片中素熙这种超低工资、超长加班、烂人领导PUA、加上本身涉及的话务又大量涉及解约和投诉,可以说是DEBUFF拉满了。
所以素熙ZS前的部分我基本就是感同身受的抑郁。
其实她报到后的第一通电话(甚至还不是她自己接的),我就已经感觉很窒息的。
我虽然当时只干了半个月不到,还是有点PTSD发作。
ZS后其实也一样致郁。
就业单位、学校、警察局、教育局、劳动局,没有任何一方愿意站出来承担责任,而吊诡的是,其中的某些辩解居然真的有些道理。
当裴斗娜质疑学校和企业有利益输送时,学校领导极力反驳,痛陈就业率和教育资源不足带来的困境,我其实也倾向于认为这位领导没有说谎。
一个庞大的、社会面的、结构性问题,你好像可以归咎于任何一方,但这其实就等同于,你无法归咎于任何一方。
所以,虽然我私心觉得电影的结局不应该停在那个位置 —— 明明该做的调查都做了,但是没有进一步的结果,没有谁站出来道歉;学校还会年复一年地把这群曾被认为是不良少年的孩子送去恶毒的资本家手里,把这群孩子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希望再杀个片甲不留 —— 但导演可能也只能停在这里了,因为不知道如何继续,没有人知道要如何继续。
只好用那段青春无限的舞蹈短暂地安抚一下无边的绝望。
另外,不得不感叹,过度消耗身体,真的会摧残心志,至少是在某个瞬间。
明知对方死了孩子还在坚持推销希望对方不要解约的素熙,她麻木,麻木到不去共情一个死了孩子的爸爸;还有最后,只是一味地说着自己当时太过忙碌,忙到真的没有时间去见素熙的泰俊,他麻木,麻木到甚至表露不出好友死去的难过。
溢出屏幕的压抑和绝望,犹如困兽,试图斗争试图自救,却终究在最美的雪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被数字和比率困住的生命,又何止素熙,也是在屏幕前千千万万个你和我。
被评价的人生,卷生卷死,今天看电影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卷的原因究根结底还是这个世界吧,不给不卷的人机会,很多人未必是真的想卷,只是被逼着没办法躺平没办法停下脚步,就像素熙被学校里被要求就业率的老师推着,被父母明明听到了问题却选择再问一遍的处境逼着,不得不接受公司的压榨和剥削。
能够选择躺平的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幸运的人。
有人说你可以选择不卷,可以选择躺平,就像那些公司的人教育厅的人说着素熙可以选择辞职,一句轻飘飘的她不应该脾气不好,她不应该不辞职,她不应该给别人添麻烦,冷漠的将责任推给死者,将死亡归于软弱,归于无能。
你没有处在当事者的身份和处境,你不曾经历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凭什么就冷漠的说都是他们的问题,做一个高高在上的观者是最容易的事了,以自己的境遇揣测和评价别人的决定和选择,无需负责无需承受任何心理负担,这就是赤裸裸的冷酷至死的真实人性。
太有棱角的人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的,太有棱角的穷人更是没办法活下去的,所以磨平棱角的继续苟延残喘,磨不去的棱角的人最终在无尽的绝望中沉默的走向死亡,甚至什么也不会留下。
前些日子因为慕强批这个词频繁出现,搞得我觉得有点烦躁,这个世界的强者有多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靠着前人的积累,是因为自己本就有天赋和头脑的聪明,才得以有机会成为强者的呢?
有多少深陷泥潭的人是因为他们一无所有,而非他们力所能及但未及呢?
那些生下来就不健全的人,生下来就失去了基本自保能力的人,你该说他们活该如此吗?
慕强的意义在于有一个目标,有一个榜样,而非只是标榜自己拥有这个标签,不是好像拥有这个标签就能证明自己也非弱者,更非把所谓的强者推上神坛。
伟大的值得仰视的永远只有与物质无关的赤裸灵魂,即使是道德和精神还有品质都与经济基础挂钩,只看上层建筑而无视经济基础的慕强批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拜金主义者。
因为很多备受推崇的态度和品德大多数可以用钱堆出来,就像最近被盛赞的所谓的松弛感。
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这个宇宙就是冷漠无情,平等的是众生皆苦,但有人苦一分有人却要苦十分,我们何必去粉饰这些难以逾越的差距,何必要无视本就不在同一起点的事实,而将所有罪责推向弱者呢?
还是说这个世界冷漠残酷到,本就会挥刀斩向更弱者。
这残酷的事实,让人多么的无力又绝望。
强者站于顶峰不该是为了俯瞰弱者,蔑视弱者,自视甚高,应该是为了拉一把弱者。
动物本性弱肉强食,但人类社会应该有所不同的。
其实打下这些话我都觉得有点可笑,因为如果要去面对真相和现实,弱肉强食是亘古不破的法则,人类活了几千年也没有进化到打破这一法则就证明了,希望皆为虚妄。
要么陷入虚无,要么就是陷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推石的普罗米修斯式的自我感动。
但或许我们仍需要无数的后者,来推那或许永远也推不上去的巨石。
最近其实对很多事情都很淡漠,带着一份世界毁灭人类灭绝也不过如此的所谓的看开了,想着及时行乐。
看电影的意义大约就在于这几个小时的时间,激起一些未曾化为死灰的情绪,迫使自己记得要去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
还是尽量不要做冷漠的看客,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愤怒永远比沉默有力量。
哪怕明知是精卫填海,哪怕明知是推不上山顶的巨石,哪怕只是尽己所能拉一把更弱者,都至少能做点什么。
这个世界有无数个素熙,但希望,哪怕是虚妄,也希望多一些宥珍,哪怕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总要做点什么,总要希望点什么。
她死之前,没人在意她的兴趣、喜好、快乐、悲伤。
没人欣赏她盛开,没人看到她渐渐地凋零。
她死之后,教育局,劳动局,学校,公司,父母,朋友都被一一追问,但除了个体曾兔死狐悲般感受过悲伤之外,所有跟体制内有关的人,没有一个人打心里觉得自己应该为此事负责。
集体会把荣誉扩大,每个人都觉得获得的成绩有自己的一份力;集体也会把罪责稀释,当你的身边还站着上万个同伙的时候,没人觉得出来担责的会是自己。
我们就这样,在集体里,被人推来推去。
我们是水库里无数石头中的一块,远处的涟漪与我们无关,却让我们共享震颤。
我们是人群里最平平无奇的一个,领取到最大众化的身份牌,并因此把身上的悲剧性变成平平无奇的初始设定。
我们是集体里最渺小的一环,看不见前面的领头羊是谁,也不知道谁应该为我们的命运负责,只能在那股无法被阻止的浪潮里被迫隐身。
远处的山脉开始震颤,也许湖水也开始沸腾,世界再次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但是那跟在峡谷里埋头奔跑的羊群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我都只是被夹在中间的一只罢了。
当我们抬头,只能看见前面的羊。
当我们回头,只能看见后面的羊。
前路和归途都与我们无关。
再加上夹岸的山谷上方还不停传来缥缈且虚无的声音,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今天死了一只羊,悲伤的范围截止到半径十米之内,这就是个体在群体里所能激起的最大水花。
明天一切照旧,风平浪静。
但我们都知道,也许我们就在浩浩荡荡前往灭亡的路上。
4月4日13时30分许,4名年轻人在张家界天门山跳崖。
经当地公安部门查证,4人均为自杀。
这几名年轻人均在外务工,最小的23岁,最大的也不过34岁。
张家界天门山玻璃栈道根据新闻报道,这4名死者通过群聊的方式策划,他们以一种决绝的方式离开。
在跳崖之前,他们已事先服下了毒药,还留下了遗言:“本人***,具有民事行为能力,本人是自杀,与其他人无关。
”
背井离乡的务工人员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四名正值青春年华的青年以如此方式宣告自己与世界告别的决心?
如果要从这四名年轻人身上寻找共同点,贫穷的身世和崎岖的命运或许是他们的共性。
其中一名自杀青年彭志军初中没毕业就外出务工,在劳务市场找了一个刮腻子的活儿,辛苦又枯燥。
每天早上六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
他很少参加同事们的聚会,又一次同事在街上碰到彭志军,他穿着一件衬衫,外面套了件小西装,头发梳成杀马特造型,乍眼的蓝色。
在他人看来,是一种奇葩而难以理解的选择。
出身底层造型杀马特的彭志军为何后来会走上自我了断的道路呢?
在2019年12月,纪录片导演李一凡的作品《杀马特我爱你》在广东时代美术馆上映。
该片即讲述了红极一时也极富争议的年轻底层群体“杀马特”的故事。
纪录片导演李一凡流行于2008年-2013年的“杀马特”(smart音译)群体,一度被视为社会“异端”:一些来自乡村、城镇的低学历青年,穿着便宜的地摊货,模仿日韩明星、动漫角色、游戏人物等夸张怪异、五颜六色的发型。
他们曾高调地出现在媒体、网络、公共场所中,而后迅速消失不见。
人称“杀马特教主”的罗福兴便是杀马特家族中的知名人士,在他的帮助下,李一凡接触到了大量的杀马特。
杀马特家族创始人罗福兴在纪录片中,我们看到杀马特回忆自己第一次进工厂的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二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回忆没有父母的童年,回忆在工厂流水线上辛苦的生活,回忆拿到手的微薄薪水,回忆在唯一能够消费得起的溜冰场玩乐,回忆被黑工头欺骗威胁的往事,回忆由于夸张发型不再被工厂接纳的日子。
他们渴望得到关注,哪怕只是异样的注视,哪怕这样的发型只会让路人指指点点,至少,他们在别人的眼中存在过。
杀马特青年在公园聚会在李一凡采访跟拍杀马特群体的过程中不禁感慨:“想想那个现场,好多曾经的红人,各种冲突啊,故事啊,理想啊,现实啊,各种恩怨情仇啊,多有意思。
”许多杀马特青年也感慨追忆曾经在工厂卖劳力的艰难岁月:“那天真的好失望啊。
我朋友结了最多四百。
那老板真的是黑啊,才给我结29块钱。
那时候我回去我女朋友那里,我都哭了。
现在那个女的应该都结婚了。
”罗福兴曾这样描述杀马特群体:“因为这群来到城市的孩子没有别的选择,他们没办法选择房、车,没办法选择高薪的工作,只能选择成为杀马特,玩不了车、玩不了房,只能玩头发。
这个时代永远都有被抛弃的人,永远都有不被尊重的人。
”
成群结队的杀马特青年某次采访中,李一凡谈到:“我们经常被很多人诘问,你是不是消费乡村,你是不是消费杀马特。
我觉得很可恶。
那些漠视的人,总觉得别人好像在消费,他啥都不管、从来不参与。
”在那个被转发了2.1万的一席演讲中,李一凡导演在最后说:“每个人都是活在社会里面的,每个人的处境都是社会的处境,每个人的历史都是社会史。
关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关注社会,只有在你对社会的观看没有盲点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不是活在《西部世界》那种岁月静好之中。
”中国的城市化一直在进行,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城市化率已经达到了51.27%。
当前国家正处于城市化进程的最快时期,城市化率以每年2%的速度递增。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镇化率及其推进速度每年都有无数的乡村人口来到城市,由于文化水平的限制,他们找不到高收入的工作,往往居住在城中村里,其中很多人都没办法融入到城市生活,与周围奢华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这种结构性困境并非只在中国发生。
去年的戛纳电影节影评人周单元的闭幕影片,由韩国女导演郑朱莉执导的电影《下一个素熙》揭示了年轻一代在结构性困境和劳动体制压迫下的残酷现实。
《下一个素熙》电影海报《下一个素熙》改编自2017年韩国一名在通信公司客服中心实习的学生跳入水库自杀的真实事件。
影片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分主要描述了素熙从开始实习到去世的过程,后半部分则是由裴斗娜饰演的警员宥真探索素熙最终选择自杀的原因以及这背后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电影的主人公素熙是一个性格直爽的孩子,她热爱舞蹈,舞技超群,为人仗义,敢在料理店与不尊重朋友的陌生大叔怒呛。
为何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生命力如此顽强的孩子最终却选择了孤独的死去?
在影片的前半部分郑朱莉用一种极其微妙的手法带观众走进素熙的生活,她未曾直接描写素熙矛盾变化的心理,而是强调素熙身处的环境以及与他人之间的关系,让电影的感情线和影片的氛围融合在一起,观众也能顺理成章地理解素熙为何不得不选择自杀。
“性格直爽的素熙,从某一件事以后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很忧郁。
”
独自在工位前茫然的素熙相信很多人在外实习有过这样的经历,让刚刚成年的学生或者是未成年的学生在外实习劳动时不断强调他们应该承担成年人应有的责任,然而在结算工资的时候却又抓着他们是实习生、是学生这一点不放,不给他们应有的待遇和报酬。
电影中的案例就像一个大型PUA现场,在素熙因为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而与新主管发生激烈冲突以后,学校老师却指责素熙的无礼和任性,他强调这次机会是学校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也是学校课程的一部分。
许多人在这段与无助的素熙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站在老师的角度来看说出这种话并不奇怪,但看过素熙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后,老师说出这样不可理喻的话简直无法原谅。
不单是学校方面,在素熙自杀后,宥真对各个机构部门进行质问,得到的回答不是向别的部门踢皮球就是劝宥真认清这个世界,这就是现实。
最终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都有涉及到自己的利害关系和私人理由,并非是想要故意去做这个加害者,而是大家都有自己所能做的最大限度。
而正是这样的人们互相绑在一个社会的大齿轮下不断转动,无数的素熙才只能在齿轮的碾压下隐入尘烟。
调查案件的宥真素熙在影片中看起来总是十分孤独,无论是影片中的人物还是观众都对她不甚了解。
素熙为什么在影片中一步步陷入了孤立的处境,其实并非无迹可寻。
素熙在回家的车中曾向父母透露辞职的想法,母亲没听到后明明可以再多多关心一下,却没有这样做。
素熙在和朋友的谈话中也曾被提问:“工作是可以随便辞的吗?
”在潜移默化中,素熙已被渐渐推入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在摆脱工作的过程中却逐渐被工作所掌控。
在影片中,素熙的工作有过两名主管,第一名主管因为扛不住压力选择了自杀,之后才无缝衔接第二个主管。
在郑朱莉导演做前期调查的时候,在真实案件中学生所任职的客服中心三年前曾有过一位主管自杀。
导演将这一事例与影片片名巧妙地结合,因为曾经自杀的主管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学生的任职环境也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于是与主管自杀相似案例的学生则成为了下一个受害者,也就是“下一个素熙”。
在人群中无助的素熙《下一个素熙》的片名一方面蕴含了现实生活中还会不断出现像素熙一样的孩子的前瞻性意义。
无论是从客服中心辞职去当百货公司接待员的朋友,还是辍学之后去做并不擅长的吃播的朋友,他们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素熙。
在素熙出事后,宥真有意地去和素熙的这些朋友接触,也是宥真在尽自己努力阻止他们成为下一个素熙的过程。
在第75届戛纳电影节影评人周闭幕后,《下一个素熙》又在法国亚眠国际电影节、中国平遥电影节和日本东京新作家主义影展上相继获奖。
尽管电影讨论的是韩国体制下的困境,却在国际上引起了广泛的共鸣。
导演郑朱莉曾感叹:“真的非常神奇,来自不同国家的年轻朋友们在看过电影后都会觉得是在讲他们自己的故事,尽管每个国家的教育体制和国情都不一样,但他们都能理解素熙的压力和苦痛,他们会认为这并非是特殊个例,而是必然要发生的事。
这也让我意识到,对年轻一代的压迫,把不属于他们的责任施加到他们身上等等,这些问题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更广泛,也更久远。
”
素熙最终决定赴死的水库无论是将中国小城的杀马特青年,还是在社会大体制下被无情碾压的素熙,亦或是天门山下决绝赴死的4个青年,世界各地城市化下的结构性困境和社会体制问题越来越明显。
在素熙独自坐在酒馆决定赴死前,落在她身上的光只剩下脚边的短短一束。
素熙没能等到春天再死,天门山下的青年也不再有痕迹,这不仅仅是一个社会的哀歌,也是我们这代人的旋律。
很可惜内心张力未能展开~
内嵌繁体中字@凯伊贡达在东亚语境下的一面镜子,安兰德此刻就是那个警察。监管部门大妈说只好这样子了,上头评判标准就是考核就业率。难道要告到教育局去。35岁按需失业,65岁准许拿退休金,难道还想变天?
啥呀,问题也没解决,不了了之,纪录片也比这个深呀。。
65/100 在素熙轻生之际,电影被一分为二,前者描绘了她“濒临死亡”这一漫长而又仓促的社会过程;在后半部分,主创们创造了一个社会中几乎不存在的正义形象,来撕破这法律意义之上的自杀的背后种种阴暗面,呈现予我们
倒也不是说不觉得惋惜……可是素熙经历的这些真的不算什么啊……后面一个小时演了个啥啊……裴斗娜这个角色设置是怎么回事儿啊……
很一般 女警察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后半段拖沓
选择在这样的社会不生孩子的人都是大善人啊
也许,下一个素熙就是我们……淹死她的不是水,是这个社会。所有人都觉得事不关己,想尽办法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连警察上司都觉得这事不该调查。就是因为没有调查彻底才会不断有人自杀啊!只要是自杀就不用管了吗!人会平白无故自杀吗!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就业率就业率!她都自杀了,还要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风格冷峻锐利的韩系社会派电影。上半场讲素熙由生到死的全过程,下半场则由女警来回溯这个事件中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当事人,和上半场素熙死亡的来龙去脉做了几乎对称式的完整比照,将评判权交由观众来裁决——黑心公司、学校、教育局、素熙的父母……每个都或多或少把素熙向死亡推过一把,然而每个都不愿意为素熙的死亡负责任。官僚制使人绝望的地方就在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按部就班的例行公事,但年轻的生命就是这样被无声无息的扼杀了。自杀的素熙和前组长都是这个僵死的体系中尚有良知的人,而这份良知却将他们逼入了绝境。
现在的中国和2016年的韩国有点像啊
本来上半段已经把故事讲完了,下半段还有破案,以为可以期待什么,还不如没有
结构性的压迫,无人承担责任,人却一个个没了。
系统性谋杀
下一个素熙,是任人揉捏的你我他。
没有采用花哨的叙述技巧,比如从一个悬念出发而辅以耸动视听的碎片式倒叙,而是平铺直叙、静如流水地去逐步显现、揭露,这应当是本片颇具魄力与显得真挚的地方。两段视角(素熙的切身遭遇与宥真由外而内地渐进与融入),两种时间路线(倾覆之前颇具不安乃至惊悚感的压抑的逐步累积,令人窒息的临场实感,以及事后回溯,正是依凭那些缓慢甚至冗长的走访、追问,才足以凸显耐心与尊重,才有可能一点一点渐进地靠近被长久忽略的她)。
请你适可而止。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蝼蚁犬儒,职场压榨、教育pua、家庭缺席,社会结构机器。唯一门缝里透过的一点光,没有温度,转瞬即逝。电影仿佛又是真实的记录,让人看到,让人无力。
太淡太平太慢了,讲了半天什么都没讲。
真实程度是每一个应届毕业实习生都能感同身受。止不住边看边想骂人
首尔圈以外的青年的卷和被物化,连一丝热血都没有,人生最后自己允许被别人看到的高光时刻就是一段没到达舞台的练习室舞蹈。生灵一旦被物化,那些鲜活和敏感的天性仿佛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