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僵尸先生》横空出世,在没有巨星加盟的情况下,横扫2000万票房,在当年香港电影里排名第五,开创了香港的僵尸片时代。
1986-1988年诞生了数十部僵尸电影,但是模仿多过创新导致观众审美疲劳,僵尸电影开始走下坡路。
1989年林正英为了重振僵尸电影,不计成本,积极创新,在保留本土民俗的同时,在僵尸电影中大胆引入吸血鬼,推出《一眉道人》。
尽管为未能盈利,却拓宽了僵尸电影的思路,被视为中兴之作。
1990-1993年,由于粗制滥造的僵尸电影太多,再加上武侠片和赌片盛行,观众渐渐对僵尸电影失去兴趣,僵尸电影积重难返。
1994年,林正英耗尽心血拍摄《僵尸道长》电视剧,为僵尸题材强行续命。
1997年,林正英因肝癌过世。
1998年-2004年,亚视为纪念林正英,拍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三部曲,利用大胆的想象力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僵尸世界,使僵尸摆脱以往笨重,死气的形象,在两岸三地再次掀起“僵尸热”,然而终究无法逆天改命,往后10年,僵尸电影逐渐退出影视圈。
2014年,麦浚龙邀请了当年拍摄过僵尸题材的钱小豪、陈友、钟发和吴耀汉,拍摄《僵尸/七日重生》,向香港曾经辉煌无比的僵尸电影致敬。
同年,曾在《僵尸先生》中有出彩表现的许冠英去世,当年的《僵尸先生》三人组仅剩钱小豪一人。
麦浚龙的致敬与创新《僵尸》讲述的是演惯僵尸电影的落魄男演员,因为僵尸电影的没落,事业一落千丈。
在妻离子散后,打算在屋邨上吊自杀,被大隐隐于市的阿友及时救下后发生的故事。
全片有非常多的镜头在致敬林正英的僵尸电影。
1.《鬼新娘》的经典配乐。
2.钱小豪当年拍《僵尸先生》时留念的老照片
3.“人分善人恶人,符分善符恶符”致敬《僵尸先生》。
4.用镜子现女鬼形在致敬《一眉道人》
其他影片致敬时,观众更多的是会心一笑,但是《僵尸》的这些致敬的镜头,更多的是勾起观众的伤感。
在那张老照片上定格,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只会让观众唏嘘不已。
当年开创僵尸电影的林正英已经走了,许冠英也在《僵尸》的剧本创作期间走了,其他人也老了。
而这种哀伤的情绪,在友哥说完:“没得抓僵尸,唯有转行炒糯米饭。
“化为了嘴角的一丝苦笑。
本应是抓僵尸的道士,因没有僵尸而落到要炒糯米饭的地步,是多么的无奈与不甘。
除了用致敬来营造沉重的氛围,本片的另一特点就是大胆创新。
由于有日本恐怖大师清水崇的参与,《僵尸》不同于以往的香港僵尸电影,全片都散发着浓浓日式恐怖电影的味道,无论是电影的色调还是对双生女鬼的刻画,都能看到日式恐怖电影的影子。
但是,麦浚龙拿捏的恰到好处,故事的内核依旧是僵尸,清水崇的作用更多是技术上的指导,并没有喧宾夺主。
麦浚龙成功地将日式恐怖和香港僵尸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同时,在道具方面,他也做出了大胆创新,比如:把可以斩妖伏魔的铜钱剑改成了可以镇尸的铜钱面罩。
改变以往开坛做法捉僵尸套路,改用罗庚开五行结界,更显民俗特色。
而最具想象力的是,他把厉鬼和僵尸结合在了一起。
一般香港电影的厉鬼附身,都是附身于人,厉鬼和僵尸是两个不同地题材。
而到了《僵尸》,双生女鬼“有魂无魄”,僵尸“有魄无魂”,两者一旦相遇会变成极其厉害地飞僵,非常地有创意。
麦浚龙在致敬的同时,做出了非常多的理念创新,使得《僵尸》不会沦为一部炒冷饭、卖情怀的电影。
执念与善恶不同于以往捉僵尸的电影,《僵尸》充满了佛教因与果的味道。
麦浚龙在《僵尸》里面并没有强调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并不打算在电影里探讨善与恶,他想要在电影里探讨更深层次的东西:执念。
电影中的人都有自己的执念,都有放不下的东西:钱小豪放不下事业与家庭的执念;梅姨放不下对爱人的执念;阿九放不下对生的执念;就连看似最潇洒的友哥,其实也有放不下的东西:他一直对父亲的离世耿耿于怀,更对这个世界不需要自己抓僵尸而感到不满,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扔掉家里的法器。
如果一个人执念太深,看不破放不下,终究会演变成一场悲剧。
所以钱小豪搬进屋邨自杀,阿九不惜杀害冬叔炼尸,收双生女鬼借命。
为了保证自己成功借命,阿九做了很多准备,比如:给僵尸戴上铜钱面具,用铜钱镇尸
利用中药掩盖尸体味道
做了傀儡以便操控僵尸
千算万算,阿九始终算漏了人的执念,既然自己贪生不惜杀人,那么梅姨为了冬叔还魂又有什么做不出的?
执念并无好坏之分,只有深浅之分。
而善与恶,好与坏也从来都不是固定的,不是一层不变的,执念太深,好人也会做出非常恐怖的事情:电影里梅姨的转变最让人觉得震惊,梅姨心地非常好,平时不仅帮街坊免费补衣服,还帮他们带小孩子,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为了复活冬叔,不惜杀生。
其实从梅姨为了保守住秘密,不惜杀死好心的燕叔时,所有的事情就都已经不在阿九的控制范围内了。
小白进去梅姨屋子前,梅姨就已经把面罩拿下来了,只要冬叔能回来,梅姨根本不管回来的是人还是僵尸。
执念入心,乃至成魔。
小白的“梅姨,我想去上厕所”直接把冲破了梅姨最后的底线:既然除了面具还不行,那就试试童子鲜血。
在导演眼里,善恶就在这一念之间,这一“念”就是我们不愿放下的,我们所执着的。
如果放下了,阿九也不会想借命,梅姨也不会杀害这么多人,又哪里来的僵尸呢?
从这个意义讲,因何生僵?
因执生僵,僵尸就是人内心的执念。
电影所要表达的东西明显比以往的僵尸电影更加深刻。
让我再做一次主角当梅姨放下执念,自杀谢罪时,不少观众松了一口气。
然而麦浚龙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拍摄一部悲剧收尾的僵尸电影。
导演猛地把镜头倒回到了钱小豪刚进入屋邨的那一刻:他一个人孤独拖着行李走进屋邨,看见米铺老板正在埋汰打杂的友哥,经过保安亭时看到燕叔趴在桌子上睡觉,他一个人孤独的进了电梯,遇到带着小白回家的阿凤,两人笑着打了招呼。
他在到达2442前经过了梅姨的屋子,看到了冬叔的遗像,最后走进2442后上吊自杀。
没有人救他,他真的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麦浚龙认为仅仅是把以往喜剧的僵尸电影改成悲剧收尾,根本不够深刻,这种致敬哪个导演都能做。
所以他为《僵尸》的选了一个最悲伤最绝望的结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落魄演员濒死之际的幻想。
他同僵尸电影一样都辉煌过,然而终究阻挡不了时代的浪潮,慢慢被世人遗忘。
他接受不了这样荒谬的现实,在弥留之际,把自己心中的执念幻化成了最后一场僵尸大戏,希望在临死前再做一次主角,就算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在与僵尸的战斗中。
这个结局直接拔高了《僵尸》整部电影的立意,但是也给观众浇下了一盆冷水,僵尸电影真的死了,也早就死了,如同验尸房里钱小豪的尸体一样,冷的刺骨。
最后这个镜头,是全片仅有的一次告诉观众男主的姓名,从头到尾其实男主叫什么,电影根本没说,我们也不知道,只能从一些细节来推断,除了一开始我提到的那张《僵尸先生》剧照,还有这一张老照片,这一张是《原振侠与卫斯理》,拍摄于1986年。
而男主自杀前镜头给到的旧戏服,是钱小豪饰演《太极张三丰》董天宝时穿的。
如果不看演员表,又有多少人知道男主是谁?
更多的是一种“这人怎么看着好眼熟啊?
叫什么来着?
”“我好像在哪部电影里见过他?
”。
演员过气之残忍,不过如此。
那么僵尸电影呢?
有多少观众现在还会去看僵尸电影?
钱小豪为《僵尸清道夫》宣传时曾说“31年了,当年的林正英现在是我做了,为什么呢?
因为正英师父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其他人呢?
许冠英、午马,都去了别的地方。
”他没说出口的是,僵尸电影也去了另一个地方。
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僵尸电影已经死了,只是看到《僵尸》种种创新时,不免心存希望:也许还会回来呢?
麦浚龙在接受采访时曾说:“我比较喜欢沉重一点的电影,我相信电影里面总要有些希望,哪怕希望只有一点点。
在这个故事里面,一个人决定不想走下去了,在他离开的时候有一些元素,令他有一种自豪感,或者是一种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我觉得就是那个感觉吧。
”而他给的结局就是这一切都是钱小豪的临死前的一场梦,而希望在哪里?
在他死时的那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绝望吗?
绝望,谁能想到1985年的僵尸三人组只剩一人,而这一人却因事业没落家庭破碎,上吊自杀,自杀前依旧放不下执念,希望再当一次主角,死于轰轰烈烈的僵尸大战。
有希望吗?
有啊,你没看见那抹微笑吗?
就连死,都能再做一次主角,回到那个熟悉的僵尸世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在写下这篇影评时,曾多次切到最后验尸房的镜头,我多么希望当钟发问出:“他是你贵亲?
”的时候,那个男生没有回答,而是像僵尸一样跳下钟发。
可惜没有,留下的只有麦浚龙导演的配音“我是他的儿子”在验尸房里回响。
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僵尸电影已经死了,只是看到《僵尸》种种创新时,不免心存希望:也许还会回来呢?
终究不过一场大梦。
的确,这个结局非常的无情,非常的残酷,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做到了对僵尸电影最好的致敬:谢谢你曾经的陪伴,但是我们没能照顾好你,对不起了。
这场梦做了这么多年,是时候醒了。
普通话版与粤语版《僵尸》的粤语版和普通话版观影效果差别非常大。
首先是普通话版配音跟背景音乐塑造的氛围不协调,听起来非常突兀,难以入戏。
其次是台词问题。
普通话版把粗口给省略了,而友哥和烂口冬的粗口是绝对不能省略的。
粗口不单单是用来骂人的,更是人物性格的间接体现。
比如钱小豪和友哥在米铺前的谈话。
友哥: “个阵滴米,几撚值钱啊……道士就糯米跟身,道士同米铺嘅关系就一代传一代。
宜家咪撚话道士啊,僵尸都冇撚晒。
”翻译成普通话应该是:那时候的米,多JB值钱啊……道士就糯米不离身,道士和米铺的关系就一代传一代。
到我哩一代,别JB说道士了,僵尸都他妈没有了。
而国语版的配音把粗口删掉了。
友哥从小就跟着父亲四海为家,到了屋村,本来打算住几天,父亲驱鬼回来就走的,没想到父亲失手,在没有回来过,把友哥一个人留在了这里,一留就是几十年。
从某种意义上说,友哥被父亲抛弃了。
而父亲平时是有把自己所学教给友哥的,友哥长大后很大可能是要子承父业,结果世界变化太快,僵尸没了……友哥被世界抛弃了。
一个人孤孤零零在这里困了几十年,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不满,更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所以友哥的衣着打扮非常随性:旧浴袍+旧背心+旧短裤+脱鞋。
跟其他人相比说的好听点就不羁,说的不好听叫不入流。
而他的粗口正是自己对这个世界不满失意的表现,只有夹杂着粗口的粤语,从能表现出这种味道,一旦改成普通话就变味了,友哥这个人物的塑造也大打折扣。
而冬叔被称为“烂口冬”则是因为他满嘴粗口,普通话把粗口都和谐掉了,还叫什么烂口冬?
僵尸的三个版本与遗憾《僵尸》有三个版本,第一个是III版本,也就是威尼斯电影节公映的版本。
第二个版本是IIB版本,也就是现在我们上网下载的版本。
较比III版本,做了不少的删减。
第三个版本是导演剪辑版,麦浚龙曾表示如果有时间会做一个剪辑版,时间在135-150分钟,然而直到今天都没有剪辑。
高脚鬼魂那一段戏本来是跟许冠英和楼南光有关的,属于一条支线,但是剧本没写完,许冠英先生就仙逝了。
麦浚龙认定其他人演不出自己要的感觉,就把这条支线砍了,只保留了高脚鬼魂的出场,用来制造恐怖的气氛以及把以前香港“屋村有鬼”的说法具象化。
而在许冠英先生仙逝之后,曾在《僵尸先生》里饰演米铺老板的午马先生也在2014年因肺癌晚期病逝,曾在87版的《倩女幽魂》里饰演燕赤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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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份执念,而这部《僵尸》,是麦浚龙对于80年代僵尸片的一种缅怀和执念。
80年代的功夫和僵尸电影是当时的一个强盛标志,而这两个元素也成为了这部电影的主要构成部分。
从片头熟悉的旋律响起,回忆就马上被牵扯到了《僵尸先生》的年代,稚嫩的童声,凄美的韵律,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感动,为得就是这种早已为被镶裱起来的经典又再一次呈现到了眼前。
这部片子贯彻着东方电影含蓄,平稳的风格,导演很喜欢用慢镜头来表达他的感情,尤其是烟,每一次慢镜头表达的烟雾弥漫,都是每一次剧情的转折点。
他说,他喜欢片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这是一个经典的围墙背景,带着惨白灰色的氛围,片中的角色性格色彩相当的独立,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心中也坚守这一份执念,陈友对世代相传的法器的执念,但是却被形势所逼而不得不放弃道士的行业,身仍旧穿着道士服,但是手中的桃木剑早已变为锅铲。
终于,他即使断了右臂也有了用武之地,打败了僵尸以后他慵懒的倚在墙上的表情,甚至满足。
鲍起静是全剧的其中一个中心,导演也毫不吝惜的给予了她好几段较长时间的独白和特写。
而她也确实是入木三分的将角色一开始的慈祥温和,慢慢的有执着和痴念变得神经兮兮,到最后将人性残酷,阴冷全部爆发了出来,近乎疯狂的言行举止就是为了挽回昔日的旧爱。
鲍起静也说道,因为导演一直都很清晰的指导着每一位演员,而我很相信,他的脑海里面有着一幅非常清晰的构图,其中一幅,是关于每一位角色的。
钱小豪是剧中的另一个中心,他代表着曾经鼎盛一时但是已经一去不复返的僵尸年代。
剧中他毫不讳忌的使用真名,用自己的经历代入了角色。
一直执着着电影的他最终只能落魄的以生计为借口,面对着昔日同期的朋友早已成功跻身荷里活,而他也只能落得一个半红不熟的名声。
戏中的他异常的真实,每一个吸烟的镜头,颓废的表情,到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一份希望,可以实现自己成为救世者的形象。
还有太多太多,包括一直执着旧屋的惠英红,胆小畏惧的蜷缩形象,最终为了自己的儿子挺身而出,利用自己的血跟僵尸拼死。
还有拥有惨白的头发,但是也拥有者一颗纯白之心的小白。
而最后他的离开让这部电影唯一的白色也消失殆尽。
还有一直反派形象的钟发,对研究术法的痴迷,临终之前的那一句“是我制的”的满足和自豪。
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座围城,执念困住了他们每一个人,而终于在这座诺大的围城里面,他们重新相遇。
人物的描写相当立体,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变化很微妙,但是却交代得相当清楚。
麦浚龙第一部的执导电影,他对着每一个细节都有着不一样的执着。
他用平缓的节奏,华丽唯美的画面,以及每个人物专属的神态和表情,营造了一个有着自己独特理解的世界。
而清水崇的加盟,让这部电影的日系恐怖有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双女怨念的面容,扭曲的肢体,带着咒丝在角落快速爬行的诡异感,都有着别样的恐怖风情。
而这部电影有异于昔日僵尸片的地方,是它抽除了搞笑轻松的部分,即使是诙谐的片段也显得愈发的凝重,严肃。
每一个血腥的镜头都揭示着人性的阴暗和冰冷面。
每一个人被逼到了极点,都有可能作出惊为天人的事情,谁也无过。
也是最后到几分钟,交代了整个僵尸世界的迷幻,钱小豪还是钱小豪,但是自杀的他已经没有任何人救起,现实的世界里没有道士,没有术法,没有僵尸,更没有救世者。
彷如80年代的僵尸经典,宛如昔日,却不复存在。
但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只要我们愿意,还是可以构造出很多承载着自己梦想的世界。
感谢麦浚龙的这部电影,带着昔日的情愫将新的理念融了进去,重新堆砌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僵尸世界。
音容宛在,值得向每一位曾经在僵尸电影业付出的工作人员致敬。
“我十三岁离开老家,十六岁第一次做男主角,拍过好多戏,到了今日,我只能说全部都是为了生活。
但是估都估不到,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回来这里。
好多人说电影世界好荒谬,原来人生比电影荒谬得多……”——这是电影刚开场时,钱小豪的一段独白。
他一身马上要干裂的泥浆,躺在那里,望着天空。
他来到一间大厦,念白道,“我曾经说过,如果有天我失去记忆,你一定要教会我怎么去笑”。
自杀前的钱小豪,拥有几乎半世的荣耀,他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僵尸片衣服,还有一身戎装——我记得那身衣服,那是他和李连杰拍《太极张三丰》时穿的,那时的他,演了一个卖友求荣的奸人,最后被张三丰制伏。
是,这是一部致敬的片子,你从开始就能看得出来,钱小豪在演自己,相片中有他和周润发张曼玉的合影。
他是演功夫片的,但是际遇并没有旁人那般好,最后也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好像香港电影的落寞,如此悄无声息。
8、90年代活跃在香港影坛上的人们,不少已经偃旗息鼓,不再做电影,还有一批人,北上来了内地,和大陆人做起买卖。
这其中也不乏如彭浩翔这种坚持要做“香港本土电影”的电影人。
也许前几年是这样,大陆确实钱多人傻,面对有很多想法的香港人总是欲拒还迎。
不过这两年,内地的观众变得“没那么好伺候了”,“人傻”的投资方占据了主动权,要求电影里要加自己想捧红的演员,或者干脆老板自己写本子……作品的商业化元素和艺术性,被很多不明觉厉的“幕后故事”损害,受罪的,不止是看不到精彩电影的观众,同样也是那些兢兢业业只想恪守本分的电影人。
说了一些题外话,还回到电影本身上来。
本人其实不太喜欢麦浚龙的影像风格,特别是最近看到了导演指导的《鹤顶红》MV,画面中充斥着各种cult风格的场景,常人无法理解的范畴。
所以主观上,我很排斥麦浚龙的作品,我怕看见那些无法接受的画面影像,在我看来那并非能让大众理解的艺术范畴,也就无法找到太多的知音。
《僵尸》当中甚少出现导演自己的这种意象,这点我十分欣慰,想来还是要感谢这个团队,应该是大家的理性配合才能让电影出来的效果超出预想,而我也相信,监制清水崇在其中起到了不少积极的作用。
不过我们还是看见了导演脑海里的画面,钱小豪自杀的时候,他脑海中出现的临终幻觉:功夫电影的形象,京剧脸谱,带着面具顶着犄角的裸体女人,绽开的花朵和渐渐腐烂的草莓……我仍坚信这并非钱小豪死前应该看到的景象,然而我们更无从探究,钱小豪死前到底会出现怎样的人生倒叙……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片中的梅姐,是个性格极好乐于助人的老太太,帮人缝补衣裳常常分文不取,友叔和钱小豪在巷口吃饭,周围的街坊身上的补丁都是梅姐所缝,但后来老伴冬叔不幸去世,她却为了帮阿九将冬叔做成僵尸,不惜杀害了燕叔和小白……人性的颠覆,让人觉得这故事,有些假,不符合逻辑。
不过最后,当一切结束,又都如同幻觉,回到钱小豪的脑海里,他自杀那刻友叔并未以捉妖天师的身份救回他,梅姐的结发丈夫冬叔也早就仙逝,说要练成僵尸的阿九只是停尸房的工作人员,观众一直以为原先就横死的钱小豪的儿子早就长大成人,前来认尸……一切都好像是钱小豪的想象,让他在死前的弥留之际,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英雄梦。
对孤儿寡妇的怜悯之心,让他想解救二人于危难之中,对杀人无形的僵尸,他想孤注一掷做回英雄,彻底打倒那个邪恶的敌人……回望他的人生经历,还有什么比打僵尸更快活的呢?
临死的那一刻,他还想回归一下当年的荣耀,也只能创造出来一个僵尸让他打……关于开场对于妻儿的记忆,为何只停留在孩子年少时,或许可解释为,因为年少成名,但后来时运不济家道中落,电影中,妻子带着儿子走向远处,可能早就改嫁,而他也只得孤独终老,抱着那些粤语片的残物,独自死去……p.s.就在不久,燕赤霞的扮演者午马也已过身,世上能打僵尸的人,越来越少了。。。
(泪)
不用惊讶,早在僵尸之前,麦浚龙早就不是那个二世祖,也不是那个一个杀码特头的《爱上杀手》的原唱,非常不错的《溺水三千》早就把他带出了所谓的偶像派。
只烧钱不赚钱的事情不容易,我们就不要去讨论如果不是一个富二代又如何撑起自己的对电影的热爱这种话题了。
寓意非常不错,除了寓意僵尸片的没落,更有令人联想到港产片如夕阳西下,老演员被投闲弃置,好剧本难寻,再好的导演在生存面前只能屈膝,旧的时代,旧的模式已经一一被取代,就像那个一直想寻求自行了断的中年男人,已经不再被需要。
向林正英和许冠英的致敬令人感到叹息,联想到确实有些事情早已回不去,无论你如何想象。
这个中年人,用自己自杀之前见的人和事去想象自己的人生,即使一败涂地,仍然希望能惊天动地一番。
可是,剧未告诉你,无论你如何想象,有些事情,早已经回不去了。
当然我们可以想象另外一种结局,由于烟点完了,他们都被困在结界里面,只能这么一直活着。
不过个人认为选择相信以上第一个结局隐喻更深,更令人回味。
剧情就不需要讨论了,导演自知拍摄经验幼嫩,剧中用了大量的特技镜头和增加画面感的修饰手法去迁就缺乏质感的的镜头,最后打boss的那段需要加强,由于是新晋导演,个人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演员方面特别要称赞惠英红 ,鲍起静 , 陈友 , 吴耀汉 , 卢海鹏 , 钟发 , 楼南光这班老戏骨,一个镜头,一个表情诠释了多少故事,他们的确是香港影坛之宝。
虽然事情已经回不去了,但只要有剧本的一日这帮演员还在,只要演员还在,我们定必跟随。
一念之间成僵尸——麦浚龙电影《僵尸》一直认为,电影是艺术。
因为与音乐、书画、书法一样,电影亦有其特殊的方式表达因果。
正如不是每个人所写的字都是书法,当然不是所有的电影都可以称得上艺术作品。
很重要的一个条件是,电影要有细节。
细节不是小,而是表达自然。
有细节是入微,能入微才能入妙。
《僵尸》是一本有细节的电影,每一个细节都在表达却又各安本分。
因此让我想称赞这本电影!
僵尸题材是香港电影的独特标签之一,根植于自身民俗心理,是中国土地上才能长出来的。
我甚爱林正英的道士形象,那形象里能够承载我对降魔捉妖之人的想象。
成功的形象就是这样,不是接近真实,而是接近每个人心里的愿望。
这一点也是我喜欢香港拍的金庸武侠片,难以接受张纪中导演的那些金庸系列的很重要的原因。
本是想象之说,却力求表现为真实,是弃轻灵入沉重。
看戏是要入超脱境,不是联系现实,而是要超出现实,别开一境。
林正英之后,无人能做到他的高度,僵尸电影以此衰落。
此后许多僵尸电影粗糙得无法入目。
在此心理之上看《僵尸》,以为是个简单的跟风片,看到最后才发现导演的才华。
不是在讲僵尸,是在讲人,这是僵尸题材从未涉及的反思角度。
不是简单的惩恶扬善,而是从僵尸这个命题上去展开观察人的视角。
若有人抱定观赏道士僵尸斗法的心去看,到了最后十分钟,难免情绪异样。
片名为《僵尸》,如此直接,显出野心,但影片中首先出现的是却是鬼。
人死之后,轮回之前,是为中阴。
中阴有三,影片表现的似契合法性中阴境。
民间传说,中阴境中,人生所有一切,历历在前。
到了如今,便可以用‘过电影’三字来比喻。
观人一生,犹如电影一场。
而更古老的比喻是,人生如戏。
所以影片开始,钱小豪作为演员的一番自述,表达人生的荒谬。
电影的荒谬,是情节的荒谬,而不是因果的荒谬。
电影离奇的外表下,因果结构丝毫不能错位。
而人生则刚好相反,外表错位不止而因果亦离奇难懂。
人生之起落、转折,犹如总在迷雾之中,不得明白。
民间传说中,称中阴境会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浪漫有趣,人死向黑暗去,却有回光。
此光回头,返照过往。
人生在世,所有的光,都用在了试探前途,以求照见未来。
此时却是照见来路,或许有机缘破开一生迷雾中的路,看见来去因果,自得解脱。
众人难以明白的是,未来存在过去之中。
这是因为每个人想要看见的,不是自己我的未来,而是世界的未来。
但事实上,每一个未来,都需要人自身的参与。
跳出去看见的未来,永远是别人的。
一旦自身进入,首先面对的是自己的过去。
儒家的《大学》上说,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所谓虑,虎头心底。
儒家称虎为大人之变,因为虎身上的斑纹鲜艳,条理明朗,目的是为他所见,煊赫慑众。
如人在高处,被他人注目,所以一举一动都必须深具条理,丝毫不乱,此为现之如虎。
虑,是心具备条理,让自己成为一个清楚的人,整理过去,以应对未来。
将过去的每一件事都做好,才有接下去每一件事的好结果。
将之放大,即是一个人如何生活,就决定了他会如何死。
不知生,焉知死。
之前谈及影片的细节,门牌号为2442,有谓此数字是凶数,或许从4与死的谐音联想,其实也可以理解2442为一种镜像,左右对称。
这个房间,可以是阴阳的对称,在这个房间内发生的事,虽然属于阴间,却是来自于阳世的造作。
亦或者解读为生死死生,入此房间,由生到死,出此房间,由死到生。
在生死之间,不仅有中阴境,还有僵尸,徘徊于出入之间,不得进退。
僵尸是什么?
就是被炼化的冬叔吗?
之前说,细节入微而后入妙。
入微是展现,入妙则是表达,此时细节意味着象征。
人们看戏,其实不是看戏,而是看戏中的精神。
所谓象征也是如此,看得不是物体或者情节,而是象征和意义,并与之共鸣。
影片中的细节很多,比如那座大楼,环形如狱,毫无色彩,可表示人心的困锁,生活在其中的人,犹如在牢狱。
而这座大楼却不止以此出现,更出现在了小白的玩具之中,那个玻璃罩玩具内,正是这座大楼。
影片中无处不存在细节,每一个细节都在说话,都在表达,需要观众去发现,去体会,粗心之辈,便看不懂。
这就是好电影和一般影片的区别。
人住在这样的大楼里,是导演特地架构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遗世独立,并无与任何外界沟通。
人们的一切发生只在这里,生活之地顿时出现了一种困锁之局,这就是构思。
那么僵尸是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执念。
中国的鬼怪传说中有一种传统,但凡鬼物留世,总因怨气不消。
放不下,是因心有执念。
如果说鬼是自己的执念,那么僵尸,就是他人的执念。
在影片中的僵尸,是梅姨的执念,也是道士阿九的执念。
执念成形,僵尸伤人。
影片中梅姨对着被炼制成僵尸的冬叔一段独白,这样的表达是很刻露的,很容易坏戏,考究演员的功力,更看导演的驾驭。
但这一段戏无疑是十分成功的,不愧是老戏骨。
熟悉鲍起静是曾经她在庐山和总设计师的一张照片,以及港片中的绿叶角色。
当然我更感有趣的一点是,她的父亲鲍方,几乎包揽了金庸武侠剧中的所有高人角色。
《天龙八部》中的扫地僧、《笑傲江湖》中的风清扬、《雪山飞狐》中的毒手药王,乃至《鹿鼎记》中的神龙教教主洪安通,联系想来,颇觉发靥。
梅姨这个人物刻画的好,一生善良,却在最后做了恶事。
她作恶是软弱,是害怕,并不是源于深爱,而是害怕自己身心所依赖的人离开。
从此软弱中,居然生出无比的决绝。
无论是杀死燕叔,还是将小白送至僵尸面前,无一不是大恶,而推究其大恶的来源,竟然是大大的不忍。
不忍丈夫之离别!
貌似是因为爱而做下恶事,实际上是源于内心的失落。
这就是高明的表达,是人生因果的错位。
呼应影片的开头钱小豪的独白表达的人生的荒谬。
好的影片无不如此,永远是一个整体,时时呼应主题而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所以人生的问题永远不是缺乏爱,而是不明白如何去实践爱!
生死善恶,都在一念之间。
这是一句老生常谈,所谓一念之间,那么要问的是,这一念是哪一念?
其实答案很简单,这一念就是被你抓住的那一念,也就是所执著的那一念。
念念所在,欲逃不能的那一念。
所谓执著,问题不在抓住,恰恰是被反抓。
如道士阿九,抓住了贪生之念,如梅姨,抓住了不舍之念,结果却被此念反客为主,从此一错再错,万劫不复。
《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可叹,可叹!
从某个意义上来讲,人生都在处理失去的问题,而影片亦从此开始。
钱小豪从小风光,却晚景凄凉。
电影的开头,他抱着一堆戏服,一堆照片,一些奖杯来到这座大楼,从台词看,这座大楼是他的起点,想不到又回到了此地。
经历一生风华,最后还是回到这个一无所有的地方,这不就是人生吗?
生来一无所有,死去一无所有。
所以影片之中,那个房间里面,毫无一丝生活气息。
等待他的最终是一场死亡,失去来这个人间第一个获得的东西,是生命。
那一生还有什么呢?
一堆戏服、一些照片、一些奖杯,这些是什么?
哦,是记忆。
原来一生走过,留下的只有记忆。
记忆是什么?
影片开始钱小豪进入大楼,到了影片末尾才展现了他是如何进入这幢大楼的,细致展现了他所见的一切,而就是从这一切真实,我们被告知整一个道士僵尸斗法的故事,竟然不过是回光返照中的一个幻觉!
一个自我编织的故事!
记忆来自见闻,而人对见闻自有感受。
基于此,钱小豪重新编织了记忆,成就了一个一念之间的故事。
坐在那里剪脚趾甲的友哥,其实是个伙计,但却如此悠闲,才会被误认为是老板,而现实中的老板却成了故事中的伙计。
友哥是冲进去救他的人,所以成了故事中救他的道士。
而这个道士还影射着钱小豪自己与儿子的关系。
钱小豪是个父亲,但道士友哥却是个儿子,是钱小豪在心里模拟一个失去父亲照顾的儿子的感觉,是他设身处地的想过儿子的情感。
所以道士友哥有各种愤懑的情绪,而他最终继承父亲的道士职业,也代表了钱小豪内心希望获得儿子的认同。
物管室内的老管理员正在熟睡,这个情景折射在钱小豪心中,让他觉得这个人是善良的。
是的,世间一切人,在熟睡之中都是善良的。
但是经历太多的他,自然明白善良往往被邪恶吞噬,是这个落魄的演员经历人生得到的感喟。
所以故事之中,燕叔被邪恶的梅姨用残酷的方式杀死。
这种残酷,其实来自于钱小豪在自己的经历中,对现实的结论,反应了他对命运的态度。
电梯内小白和妈妈阿凤是正常的,但阿凤的语言和对他那不自然的笑容,让他在心里面觉得这是个疯女人。
于是,在故事中,阿凤成了一个疯女人。
事实上,这来自于他对自己妻儿的印象。
在他心中,妻儿是死去了,但实际上却没有,是因为在他心里,自己的妻子就是疯狂的。
他唯一眷恋的是他的儿子,也是他想要抓住的对象。
阿凤这对母子,若有若无的提示了他与自己的妻儿的关系。
他想拯救这个疯女人阿凤,因为在某种模糊中,阿凤和小白就是他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的拯救行动亦是根植在此。
所以影片中出现了三口一家吃饭的情景,极具父子意味的一起尿尿的场景。
是的,他想挽救自己的家庭,想尽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责任,并在这种幻觉中实现。
影片中燕叔焚香说“敬如在”,这是出自孔子的说法。
敬如在,敬神如神在。
所谓如在就是鬼神。
不敢直呼其名,以如在代称。
冬叔已死,梅姨却视之如在,把照片放在神龛上天天见面。
表示梅姨多么的不舍与思念,所以在故事中梅姨执著不舍,才会希望冬叔回阳。
影片在表达这一希望,用了大量的道具,就是梅姨屋子中的干花。
无数干花的意象,呼应着僵尸的存在。
抽离而出,便是冬叔那句台词,捡回来的烂花真的开花了。
死去的花可以再开,死去的人也应该可以回来吧!
死去的人要如何回来,一切的故事都在他最习惯和挚爱的思维之中,便是他的演员经历,这是他光辉和自信的记忆,这些记忆构成了他的自信和价值。
是他不自觉的用来对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于是他编织这个故事,自然用了自己最光荣和华彩的身份,而这个被编织的故事为什么出现了僵尸,因为每个人都愿意用自己最好、最得意的那一面去面对一切。
所以回来的方式是僵尸,而僵尸的出现需要一个牵引的缘,那就是阿九。
也就是现实中的太平间的材叔。
为什么凸显材叔在停尸房吃苹果,因为那时候钱小豪仍旧在中阴境中,并未完全死去。
这个在停尸房吃苹果的人,让他感觉到厌恶,因为这个人首先就是靠看守尸体活着,所以在故事中他靠养鬼的灰苟活,同样是个靠尸体活着的人。
故事从开始上吊进入一个漩涡甬道,看见无数他演绎的过去,然后看见万物的生灭,灯丝暗灭,其中还看见一个戴角的裸女。
羊头人身,我不知导演用这个意象表达什么,是女魃?
或者代表轮回六道的他道众生?
也没有查到这个形象的来源。
这一切组成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念之间。
佛说一念三千,故事中的一切都是来自于钱小豪内心的折射,这种表达手法亦见于其他电影,比如《穆赫兰道》。
所以记忆,是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人对于自己见闻经历,自行选择留下什么,改变什么,怎么去理解,怎么去刻画。
所以记忆,是人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
其中一个基本的态度是,留下我想留下的,成为我的记忆。
俗话说,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经历一切之后,剩在心中的所有。
这个故事也是这样。
所谓自我解读和自我编造,往往就是一个自我欺骗的过程。
到底自己的电影是真实,还是现实的人生是真实?
影片通过一个过程展现钱小豪做出的选择。
故事中的钱小豪亦经历了一个不相信有鬼到相信有鬼的过程,体现在两场戏,第一是道士友哥的糯米和道士的话题,第二个就是长廊高脚鬼。
这个过程,代表了钱小豪完全进入了自己编织的故事之中,去做一个希望的自己,在一个自己希望的世界。
这是导演的构思,是一个人在上吊回光返照之时,看见过去一切,最终领悟自己希望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消除所有今生的痛。
一个代表自己真实的心念,抛开了太多杂念的困扰,而真正愿意成为的人。
而当他想成为那样的人,才会推动故事的发展,让他愿意去帮助阿凤母子。
这是自欺吗?
还是真正的顿悟,却不是在现实中完成。
所以影片最后,钱小豪在上吊的样子,是面带微笑的,他获得了自我的解脱。
人是很奇怪的,也许是永远依循着天道的规则,永远在变化之中。
变化,让人变得健忘。
所以人,总需要一些东西帮助我们记住记忆。
戏服、照片、奖杯或者称为见证。
梅姨在神龛上留下了自己丈夫的照片,而在故事中,她想留下他的丈夫,为什么说那段对着尸体独白的戏很高明。
若是只有记忆,人便会遗忘,而当死去的人,原本应该消失在视野中的人,以一具不会说话、没有温度的尸体的方式时刻在眼前,顿时将思念的人的所有悲伤和情绪找到了载体,亦同时将梅姨在丈夫死去之后那种无依靠的失落永恒在了此刻,凝固了悲伤,并无限拉长,永伤难以解脱。
用这样的表演来阐释亲人离去之后永远不回的哀伤,在眼前而遥不可及,显得具体而强大!
是高明的手法啊!
面对这样不可逆转的离别,如何才能获得解脱?
影片之中,一直在完成的就是这个命题。
体现在故事中钱小豪帮助阿凤回到2442,除去了盘桓的鬼,除去了留下过去痕迹的家具,把过去放开,影片中三个人席地而坐吃饭。
小白问,白色是不是世界上最美的颜色。
白色是一无所有的颜色,把过去放下,自然心得解脱。
放下过去的方式,在那一件件被消除的家具,在那被重新粉刷的墙壁。
在如何去消灭那一个僵尸?
这个僵尸不简单,是道士阿九炼化以图借命的工具,亦是梅姨和他两人不同执念所出现的产物。
而双生同脉之鬼的注入,借尸还魂,让这个僵尸无比的强大。
双生之鬼,来自阿凤家庭的悲剧,而冬叔成僵,是来自一个阴谋和一份长情,人生所有的问题都在此间,汇聚一尸,执著成念。
消灭僵尸的是利用一个法力高强的罗盘形成的结界,依次形成水、木、土、金、火,最后僵尸被烈火所化成灰。
五行之中,火者,化也。
五行以这样的顺序出现,代表了生命的一个过程吧,水代表出生,木代表长成,土代表衰落,金代表诀别,火代表转化。
鬼也好,僵尸也好,都是自我他人的执念,都是该走的不走,该放下的不放下。
该有的变化没有发生,于是一切化灭于熊熊大火!
至此玩具破碎,显露出这座被玻璃罩住的大楼,看那最后的飘雪镜头才明白,原来一切人事都在那个玩具之中,更显荒诞意味。
玻璃破碎,意味着某种禁锢被打破,人生不再是一个困局。
一切被放下,在故事中的体现是,首先被踩碎的是电话里儿子的留言,人生的一切都在变化中失去了模样,而人要做的并不是留住过去,而是勇于去接受和创造未来,去进入下一个阶段,无论过去是梅姨想留住的美好还是道士阿九要摆脱的悲伤,都要过去,都要进入下一个季节。
钱小豪是一个演员,从热闹走到凄凉,人世如鬼,而在鬼的世界,却找到了自己的热闹,真是人生如戏。
道士友哥说,他进入结界的时间,只有一支烟的时间,必须在一支烟的时间内战胜僵尸。
其实那一支烟,正是现实中钱小豪上吊前抽的那一支烟。
故事从甬道退出,还是钱小豪的那只眼睛,眼睛代表观察,代表我们看待世界的样子,我们的心灵在眼睛背后看待这个世界。
当看那雪花漫天,看见自己的尸牌,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这时候突然有人来认尸,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故事中的儿子可都是死去了啊!
啊,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故事。
当幻觉触碰到了真实,人生如戏变成了人生如此,一切顿时破灭,影片立即结束,这是慈悲!
我看见导演在采访时说他希望从一个僵尸的题材,拍出一个人生的故事。
我觉得,他做到了!
看见影片最后导演致敬的对象,是林正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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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剧情片,讲述一个演惯僵尸片但已无片可拍的老演员,并且家庭生活不幸,妻离子散的他搬到一座阴森诡谲的大厦,只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却遇上隐世的天师阿友后引发的故事。
一部向传统僵尸片致敬的电影。
这是部并不恐怖,但会难过的僵尸片。
道士在没有僵尸的世界,只有靠卖炒饭为生。
片里的梅姨放不下冬叔,阿凤放不下小白,阿友放不下小豪。
而我们放不下的,是那个已经逝去的,灿烂的港片年代。
如能重新来过,愿你七日重生。
相比于致敬,其实本片更像是一部日式恐怖片,清冷的色调,执念的怨灵,但整体的制作水准很高。
不必遗憾,那个年代癫狂、热闹、市井的港片气质早已回不来了。
不为别的,光是看到钱小豪、陈友、钟发,眼泪就掉下来,林正英、许冠英、午马却都已经不在了。
“老爷,我们都不年轻了”以及末尾钱小豪自己的死,都是在怀念一个时代的逝去。
关于结局,不应该被过度解读,我觉得一个原因大概是由于在内地的上映的限制,另一个原因是太过悲剧的结局对于观众不讨喜,这样的处理不算大团员可又留点希望,不错。
只是除了走廊里的4只油纸伞摄魂鬼有点中国味之外,僵尸更像是美国电影里来客串的,僵尸的所谓“僵”,是因为全身关节均不能动,所以才有跳着行走,清水崇大概是没有搞清楚这一点,所以就有了一只飞翔的功夫僵尸;双胞胎鬼更加烦人,The Shining+Ring,哪有1985年小凤姐红衣新娘的一指头的娇俏可爱!
如果让洪金宝来搞这个电影那就完美了。
本片选入本电影群本周观影计划。
香港传统灵幻僵尸片早已没落,林正英在世的时候也没能拯救,转而导演、主演了电视剧《僵尸道长》。
作为灵幻僵尸片的众多演员参与者,或许比普通观众有更明显的失落感。
钱小豪在片中出演“过气明星”,而为他搭戏的陈友、楼南光、吴耀汉当年也都常见于僵尸片中,颇具怀旧意味。
海报由群友阿水贡献❤本片的大部分都是濒死的小豪幻想自导自演的一部僵尸片,角色都是在死前看过的大厦里的人。
正义道士友哥是跑腿的伙计,也是他救下的上吊的小豪,小豪见到梅姨家冬叔的遗照,才把冬叔臆想成恶毒的僵尸,小豪对验尸官的恐惧心理导致把他臆想成炼尸的九叔。
双胞胎女鬼和僵尸合体,居然变成会飞的僵尸,恐怖指数拉满。
最后的人僵大战,道士友哥用法器将走廊幻化成金木水火土五行空间,小豪在里面与僵尸搏斗,充满灵异色彩。
小豪因失意上吊,濒死前依旧幻想僵尸世界的一切,或许那是他的信仰,信仰崩塌之后谱出一首末路哀歌。
非典型性港片有种独特魅力,揉和了失落、心焦,又掺着淡然、洒脱。
旁观者若同是不甚如意的loser(像我),看着会很有共鸣。
最后10分钟,画面回到了钱小豪拎着行李落魄的走进公屋,他依次遇见了排挡伙计(阿友道士)、看更伯燕叔、阿凤小白母子、梅姨,还有验尸官阿九(道士阿九)。
在最后一幕结束前,我以为结局有两种:1、钱小豪死后的鬼魂和其他人一样,困在这座大厦,一遍一遍的轮回;2、平行宇宙中,钱小豪自杀了,仅此而已。
其实结局很精妙:僵尸之战真实存在于钱小豪的临终臆想。
这个失落的中年人在吊颈的一霎那,以之前瞥见的人物为配角、以令自己风光一时的僵尸片为蓝图,迅速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血战僵尸的戏码,为其平淡失败的人生,画上悲壮的句号。
此外,还有一个细节很妙:停尸房中,钱小豪的儿子来认尸,响起的是成年男子的声音,而不是钱小豪臆想中的5、6岁的儿子——孩子长大成年,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逐渐脱离原生家庭,父母角色被淡化、不再被需要;特别是父子这种关系,有“取代”的意味,所以在临终臆想中,钱小豪把儿子还原到细路仔,强化自己作为父亲的存在感。
细想,甚是心酸。
做男人,难啊!
男兒一生要經過世上磨練共多少男兒一生要幾次做到失落與心焦我有無邊毅力捱盡困難考驗立折披荊斬棘心裡更願永不折腰
1从小看凤凰电影台,有些感情分。
其实无论怎么回忆我也记不得林正英那一系列随便一个故事是怎样了。
只记得那时的感受——不吓人的恐怖片真是太好玩了。
我当时是个连回魂夜都怕到死的胆小鬼。
2小学四年级放学回家吃饭时看僵尸道长。
桌上两盘菜,一个炒鸡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3小学毕业时用VCD补看之前家人为了不影响我学习而不准许我看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碟子现在都还在。
直到很久后才注意到那句献给僵尸道长林正英。
4说回本片,水准不错,也合我意。
合我意的意思当然就是……不吓人。
5整体上而言根本就不是老僵尸片的路数,但是能做到既让人看出满满的致敬意味又不落庸俗翻拍,导演是有品的人。
6相比于老僵尸片单纯轻松的风格,本片则是混搭而压抑。
如此混搭究竟是好是坏这见仁见智,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是挺满意的。
7双胞胎走路的姿势笑喷了,毕竟清水崇。
8双胞胎的死法……也笑喷了。
超绝想象力。
9剧情上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感,因为埋了梗,所以勉强算说得通吧。
10钱小豪很帅。
11But,陈友的帅度完全超越钱小豪了。
12所以这片里的老脸也实在是太多了啊!
13结尾又是老到脱粪的梗。
一开始我是纳闷你又不用在天朝上映,何至于如此。
不过仔细想想,这梗并非多此一举。
14本片恰到好处的老梗运用,正说明了梗不嫌老,还是看你怎么驾驭。
最后尸体脚上的名字作为回马一枪,补刀非常凶猛。
建议国内所有抄或有志于抄此老梗的朋友们跪着看看本片的抄法。
要不剧透写完一个观后也太难了啊。
难怪巨巨们都(再度)分析起香港电影产业夕阳来凑字数了。
回忆僵尸片的黄金岁月,拍的真好
导演精神可嘉,致敬和复古都做得不错,不过日本味太浓了;结尾有意思,刻意留给观众揣度的留白。
麦浚龙真是一个超级走心的富二代 不管是做音乐还是做电影都认真有想法 出来的结果自然是赞到爆 虽说我是被林正英吓大的【。 但看到那个时代的东西在如今用这么酷炫屌的技术表达出来实在是惊喜 电影并不是为了恐怖而恐怖 故事也讲的很好 很多细节和场景都能体现用心 ps钱小豪保养得也太好了吧
两星半,借日式恐怖片模式拍了个忆港产僵尸片往昔的片子,还让钱小豪演了自己,然而我对二者皆没什么兴趣。MV拍法重在一个形式独特且高度统一,这片明显没做到。美术做的还行。
从小看着港产鬼片长大的人,对那熟悉的场景道具,对片里的底层老百姓人情事故,对没落的香港电影,无一不感慨唏嘘
名为致敬,实际徒有其表。节奏拖沓,令人昏昏欲睡。选了这部电影真是后悔。
过誉
勉强上4星。闹鬼的场面做得很好,但是故事讲得太乱了。听不懂粤语台词,忙着看英语字幕还看不懂,真捉急。
这样的烂片居然还能得奖。。。唉我靠,真的很无语。。。。
看不下去
部分特效尚可 开场恐怖氛围还有些腔调 冬叔一死 导演就彻底放弃氛围了 剧作是最大硬伤 尤其体现在角色身份和炼尸规则的设定上 正反两派人物驳杂 缺乏有效事件消化或合并角色 角色分工失当 行为动机经不起推敲 男主缺乏存在感 最后半小时的戏彻底失控 收场潦草 只能匆匆让阿九死掉 神秘小孩则干脆不交代
可能是期望过大 没有惊喜 风格太过阴晦
一个人看的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只靠血浆和恶心的画面那不叫鬼片好吗,没有看招魂的那种感觉
林正英港僵文化的一次追溯+悼念。当代特效作血肉填充老派骨架再现道僵世界观,浑片散发浓浓的人文关怀+文艺气息。文本本源《钢之炼金术师》——对往生者的留恋,衍生无尽的恶。因历史车轮而磨掉本来面目的人们,以为突如其来的事件能重拾活着的意义,其实一切终究不可逆。结局悲戚而情怀到位。
什么鬼。。。你到是来吓我啊!!!( ꒪Д꒪)ノ
情节不错,打斗无趣,失去国产恐怖片特色
僵尸加冤魂!看完心情好压抑啊。。。
驱邪的糯米做回了食物,除妖的桃木剑成了痒痒挠,红极一时的僵尸片演员失了业要上吊自杀,尽管对香港僵尸片没什么情怀,也还是因这通篇的致敬与哀叹为黄金时代的逝去而伤感...
无感
一开始没有看明白,后来看了影评,了解了大致背景,才弄清楚这确实是一部好片,前提是你是老牌港式僵尸片忠实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