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不喜误入。
很生气,是因为我喜欢看传记电影,喜欢看真实的传奇故事。
但是,这部拍得太差了。
故事太弱了。
对于一个数学天才来讲,他是不是gay一点也不重要好吗?
把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拍得好像只是一个饱受英国政府迫害的非法同性恋,他还EQ超低,童年也饱受欺凌,对计算机之父,对一个数学天才来说这不是太浪费了吗?
计算机之父的一生除了破解Enigma,他还提出了图灵机的概念,“图灵测试”,如果有机器能够通过图灵测试,那他就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智能机,和人没有区别了。
他是计算机界的第一人,为了纪念他还将计算机界的最高奖定名为“图灵奖”;他还是长跑健将。
人类引以为傲的灿烂文明科技发展到现在是有多么渴望造出一个完美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这点不是很清楚吗?
只能说明编剧和导演都是懒虫,根本就没有深入的去研究他们要拍摄的人物,根本不关心这位天才数学家的科技成分,而只去关心他的性取向,以及低EQ。
浪费简直就是天大的浪费!
希望重拍,强烈要求重拍!
2015上半年最失望了。
大长脸和大方脸在一起的cp毫无存在感,还有满满的违和感。
这两人还凭借这部片的获得了最佳奥斯卡男女主角的提名,还好没有选上,公关做得不错。
但是今年奥斯卡的最佳女主那片也不忍直视。
这是艾伦图灵的故事,基本上是说完了他大半个人生。
历史上,如此出色的人物,却因同性恋饱受争议,而他的成就这么多年后,还好得到了肯定,让更多的人有了清晰的认识,获得了更多的崇敬,这可能就是天才们最需要的吧。
但是本尼迪克特的表现真实让我大失所望啊,真的超级失望。
好吧,在提前看过他的神探夏洛克,赎罪,还有那表现力不错的霍比特人里的恶龙,他的形象很难做到突破,而且黑点满满。
在里面早晨跑步的表情,像极了排便有问题的巨龙,电影里面这个场景出现里两次,图灵是个长跑运动员,这难道就是导演你告诉我们他是长跑运动员的方式,哈哈?
我肚子里面的食物已经被翻卷到喉咙眼了。
再来对比他在里面的说话方式吧,自认为的天才不可一世的进入了这个破解enigma小组,无比高傲的讽刺队友,这里还有sherlock的影子,然后,接着,紧接着,这个人就开始结巴了,不停的结巴了。
这个人就开始内向得不知道如何解释事情如何说清楚了,好吧,比如在denniston找他麻烦,要求毁了他的机器的时候,hugh他们为了保护,说的居然是你要是开除他,那也开除我们吧。
编剧啊编剧,这真是英国电影么,为什么会有这么low的存在,你是好莱坞脑残派来的间谍么。
然后Alan这个还是个傻的,天才啊,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台词,就像是一个刚喝多了眼前一片模糊的人还在试图跟人说清楚我没有醉,呵呵呵,诶。
本尼。
很多人对于本尼,保持着一种欣赏不来的态度,还有大女主角,凯拉奈特莉,这个女的我没法欣赏。
如果是神夏的粉丝超级饭本尼这个我可以理解,因为神夏这部神编剧,结构逻辑严密,又满足了大多数人侦探喜好的电视剧还卖腐,让人欲罢不能,并且本尼在里面确实演技不错,很有型很有范,而所想的福尔摩斯就成了他的形象。
在没看神夏的时候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喜欢着马脸,好吧,现在我也是其中之一。
这部片是我看得本尼和凯拉的第二部合作的片,第一部是 赎罪。
对,就是那部本尼在里面的出色表演,然后获得了夏洛克这个角色的片子。
天啦。。。。
英国电影在我心中,一直是个不凡的存在,不像好莱坞这种烂大街的超级英雄以及俗套剧情的青春片爱情片,还有夸张的人物演技。
英片我一直认为是走心和有故事代入感的,电影里面讲的就是这么个故事,演员的形象就是剧本里面的设定,不会看着某个演员的烂演技会出戏。
当然,凯拉奈特莉除外,加勒比海盗里面就受不了受不了,傲慢与偏见看了个开头就不看了,虽然里面美丽的大姐也止不住对凯拉的厌恶,还有演的 歌曲改变人生,这么好的一部片子,但是多少人因为凯拉拉而给的差评!
在ALAN被爆出同性恋之后,凯拉去看望他的那一段,拿出报纸让他写填字游戏,但是alan的手不受控制。。。
就这,凯拉的脸居然出现了狰狞的表情。
这么多年,平胸妹也老了,针打太多想做出悲伤的表情,可惜太狰狞。
百度百科里面有这么一段:因为图灵的同性恋倾向而遭到的迫害使得他的职业生涯尽毁。
1952年,他的同性伴侣穆雷协同一名同谋一起闯进图灵的房子盗窃,图灵为此而报警。
在调查过程中,他承认与穆雷发生了性关系。
英国警方的调查结果使得他被控以“明显的猥亵和性颠倒行为”罪。
所以出现了电影开头的被偷盗,但是电话是邻居打的。
而且本片除了小图灵的情节以外,本尼迪克特扮演的这个图灵可是实在实在实在是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同性恋啊,警局里面抓了个人说他和图灵有性交易这就是了么,他和凯拉口头上面说我是个同性恋这就是了么。
这要么就是编剧故意而不为之,要么就是本尼破烂演技的地方,演个直男sherlock弯的不行,演个gay偏偏 正直无比。
和看国产烂片的感觉相同,一部电影里面各种细小的情节的槽点都会看着心里有不舒坦的地方,本片就是,看电影,感觉也是很重要的,尽管我一直在努力,但是本片几乎没入戏。
The Imitation GameIt was only a step Turing happened to take while solving Enigma, on his long journey to find back Christopher, as the title suggested, the imitation game, in which he tried to replace Christopher with a machine whose way of thinking though different couldn't be judged as not thinking. In this sense, Joan just never got it. She had a great talk in the end but never got what Turing meant. Her speech was a product of logic, from the respective of cause and effect, Turing's achivements along with their attributions. But it was interesting how Turing responded with one question -- Do you really think that? (Quite a typical act Turing would have as a guy troubled in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It is not fair to say Joan was wrong because she plainly didn't know the story about real Christopher, like we did, but we could say that this machine shouldn't be simply called Turing machine, nor the computer. -- It was Christopher.
2013年12月24日,英国女王终于向图灵颁发了“严重猥亵”罪名的皇家赦免。
英国司法部长宣布,“图灵的晚年生活因为其同性取向而被迫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们认为当时的判决是不公的,这种歧视现象如今也已经遭到了废除。
为此,女王决定为这位伟人送上赦免,以此向其致敬。
”2014年11月14日,根据《艾伦•图灵传》改编的电影《模仿游戏》在英国上映。
1940年的同一天,考文垂被德国纳粹空军以闪电战袭击。
有一个久远的传言,认为这次偷袭计划其实早已被布莱切利公园的密码破译者发现,但无人采取行动。
因为英国政府担心会被人察觉他们已经破解了Enigma。
《模仿游戏》基本以考文垂事件为切入点,讲述了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艾伦•图灵在二战期间,参与并主持破译德国Enigma的故事。
这一事件虽然无法全面呈现出图灵有多么牛逼,但用足够的篇幅展现了艾伦•图灵的性格和他在二战中的巨大贡献。
今天不想聊艾伦•图灵的生平,只想聊一下,影片中,绝对称得上浪漫的三段感情。
soulmate:琼•伊丽莎白•克拉克琼是女一号,金发碧眼,数学双优。
当时图灵刚刚获得英国首相丘吉尔的任命,负责主持布莱切利公园的破密工作。
他一上任就开除了团队里两个人,于是在缺少人手的情况下,他们决定公开招聘。
招聘方式是在报纸上公布填字游戏进行海选,完成填字游戏的人将有资格进入第二轮的测试,琼就是其中一员。
值得注意的是,她是进入测试的唯一女性。
测试那天她迟到了,长得太漂亮,被监考人员认为是来面试秘书工作的拒之门外,最后图灵出面才让她没失去这次机会。
测试题还是填字游戏,六分钟之内完成的人可以留下来。
图灵完成这道题需要八分钟,而琼只用了五分半就给出答案,没有悬念地被录用了。
上世纪四十年代,英国观念还是很保守的,女孩子与男人在一起工作将被认为非常不体面,琼的父母不同意她去。
惜才的图灵登门拜访,找到了个折中的办法,将琼带了回去。
图灵绝对是被琼的数学天赋吸引了,而琼在被图灵才华吸引的同时,更多的应该是将他当做了倾慕对象。
图灵深夜带着情报去琼的住处找她,爬窗子进去的,琼打趣:别的男人都是带着花,你瞅瞅你带的啥玩意儿。
图灵并没有听出琼的言外之意。
之后图灵的工作遇到了瓶颈和上级的施压,琼却忽然要离开,因为父母认为她已经二十五岁高龄,该回去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了。
图灵为了把琼留下,从口袋里翻了根铁丝出来,绕成一枚戒指,当下就跟琼求婚了。
韩剧《今生是第一次啊》,片中男女主角因为要分担房租而假结婚,其实这都是图灵八十年前就用过的了:你父母不是说你应该结婚吗?
那我和你结婚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留下来继续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们可以一起完成本世纪最伟大的事业。
后来德国Enigma被图灵发明的计算机破译了出来,本来该是皆大欢喜,但事实是,如果立刻依靠破译的密码对军事部署进行调整的话,德国势必会察觉并对自己的加密设置进行调整,图灵和军情六处的官员决定将这个秘密隐藏下来。
考文垂事件说得基本就是这个事儿了。
军情六处用琼威胁图灵,要求图灵协助他们将计就计,做一名间谍。
图灵为了保护琼,接受了这个任务,也为了琼不受到伤害,他提出了分手。
他告诉琼:他是同性恋。
但能被图灵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琼说:我知道你是同性恋,但那又怎么样?
我们因为志趣相投走到一起,互相喜欢和欣赏着对方,我们不干涉彼此的事业和生活,惺惺相惜且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这比那些虽然同床共枕却貌合神离的婚姻不知道要好多少!
图灵当时其实是被琼打动了,不得不承认,他跟琼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放松的满足的,更何况,这样柏拉图式的恋爱关系,是多么难得。
但他拒绝了,呃,影片中拒绝的这一幕其实是比较狗血的:图灵说自己不喜欢琼,跟她结婚只是为了利用她来破译密码。
琼给了他个大耳光子,怒骂他是渣男,然后哭着离开。
就这么分开了。
但琼与图灵的关系一直到后来都非常好,他们还是工作上的伙伴,在图灵后来因为性取向的问题接受化学阉割后,已经重新成家的琼匆匆赶来探望他。
面对颓废憔悴的图灵,琼心疼到手足无措。
她告诉图灵:你根本不知道你多牛逼,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你创造的领域中工作?
你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有怎样的意义?
琼并不是安慰图灵,她说得是事实。
且不说图灵破译德国的Enigma为二战提前结束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光是一个“计算机科学之父”这个称号就够厉害了。
去年阿尔法狗战胜围棋高手,被称为人工智能的划时代进步。
但大家知道吗?
最早的国际象棋模拟程序,就是图灵写出来的。
图灵在八十年前就提出了人工智能的理论,虽然没有人能接受和理解。
但琼理解。
孤独的天才,再倨傲,内心应该也是希望有个人陪伴的吧,琼是图灵的那个相濡以沫,可惜的是,他们没能走到一起,但的确是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并肩作战的时光。
高山流水遇知音:休•亚历山大当时英国在战场上一直被德国压制,急需破解德国的电报密码,也就是Enigma,于是有了以无线电工厂为伪装外衣的布莱切利公园,在这里,军方召集了一批能人异士,破解德方密码。
图灵奉召前往,和他一起出现在布莱切利公园的,还有国际象棋冠军休•亚历山大。
两人第一次见面,军方向他们出示了那台藏着无数秘密和生机的Enigma,图灵瞅了两眼,说这个机器产生的信息起码得有一千五百万万亿种可能性,亚历山大随即补了一句:确切地说,是159,后面十八个零种可能性。
这个计算结果,两位大触大概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我戳计算机都戳不过来,果然,天才就是被我等凡人用来仰望的,在此仰望三分钟。
影片中最开始,两人虽然都出类拔萃,但却是针锋相对的,一个是因为破译方向不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是,图灵真的不太会做人。
他对亚历山大工作的进展给予的评价是“运气”,在接替亚历山大的位置后,第一件事就是开除了两个和亚历山大共事挺久的同事。
他身上总有种愚钝的倨傲,让人忍不住感慨:天才的情商都这么让人捉急吗?
但天才有倨傲的资本,也有倨傲的理由。
他就是不太会说话罢了,丝毫不影响他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后来两人发生过很多次矛盾,有一次亚历山大差点儿砸烂了图灵花了一年多时间造出来的计算机,因为他觉得图灵在做的事儿完全就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浪费战场上兄弟们的生命。
琼的出现成为了两个人关系缓和的催化剂。
图灵难得在早上上班的时候带了一袋苹果给同事们,亚历山大虽然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但态度明显已经不一样了。
到后来军方对图灵失去耐心要开除图灵,亚历山大同学第一个站出来替图灵说话,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傲娇了:你们开除他可以啊,那把我也一起开除吧。
反正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破译专家了,你开除了我,应该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吧?
这个时候的亚历山大其实已经开始认同图灵计算机的方法和方向,不然,就他这样的傲娇浪荡boy,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苹果或者一个三明治就服了软?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嗯,我觉得放在亚历山大身上还是比较合适的。
到后来,亚历山大都开始让图灵帮着自己泡妞了,可见友谊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但,腐国出品的影片,没有点激情四射实在对不起“腐”这个字。
后来破译成功的那个晚上,团队成员高兴坏了,彼此之间相互拥抱亲吻,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他们那种“啊终于成功了啊终于不用996没日没夜加班加点还不出成果了”的激动。
但亚历山大和图灵之间只有一个意味深长的对视,两个人没有拥抱,甚至没有击个掌什么的。
休•亚历山大至始至终都知道图灵喜欢男人。
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发展出什么,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跟水波一样,一直荡漾在两人之间。
亚历山大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图灵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并给予无条件的支持,两个人交谈不多,但应该属于那种心有灵犀的好基友吧。
一直到最后一幕,几个人按照军方指令在办公室门前的空地上焚烧绝密资料,宣布这段伟大而隐秘工作的结束的时候,亚历山大将胳膊搭在了图灵肩膀上,手中还拿着一瓶酒。
在《艾伦•图灵传》中,图灵第一次见到亚历山大就很喜欢他,因为亚历山大是那种特别擅长人际交往的人,而图灵的初恋克里斯朵夫,身上同样拥有这样的特质。
图灵的初恋:克里斯朵夫•默卡图灵的格格不入是从一而终的。
上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被同学欺负,而克里斯朵夫就是每次都跑过来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图灵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沮丧,克里斯朵夫安慰他:有时候,正是那些人们认为的无用之人成就了无人所成之事。
而图灵从事信息学研究,也是克里斯朵夫的缘故。
当时图灵觉得人们说话就像加密了一样,他永远都猜不对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而他属于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为此还十分苦恼。
克里斯朵夫就把自己在看的一本密码学理论书推荐给了他。
克里斯朵夫说:艾伦,我有种预感,你会在这个领域做出非凡的成就。
少年图灵和克里斯朵夫的颜值简直了。
两个人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上数学课的时候他们会传纸条,被老师发现截获都没有关系,因为所有的信息都是加密过的,只有两个人能读懂彼此说得是什么。
这种加密的文字就像是两个人之间拥有了一样只有他们才有的独特的语言,后来,图灵决定向克里斯朵夫表白时,也是用这样的加密文字写了一封信,上书:Iloveyou.
只是这封信永远没有机会送出去了,克里斯朵夫生病去世,在那个假期后,图灵再也没有见过克里斯朵夫。
现实中,图灵对自己的母亲说过:“我相信,我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再次遇到克里斯朵夫·默卡,在那里,我们又可以一起工作。
现在,我要暂时独自前行,我不能让他失望,就算物是人非,我也要保持一样的干劲,就像他还活着一样。
”后来他给克里斯朵夫的母亲默卡夫人的信里说:“我希望我能考得像克里斯朵夫一样好”,他还说:“他走了,而我却留在世上,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有人说,图灵一生都着迷于人工智能,这表达了图灵的一种愿望,希望克里斯朵夫能回到他的生活中,要把少年时代的爱人重新找回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模仿游戏》这部影片中,图灵把自己发明的计算机命名为“克里斯朵夫”,这台巨大的机器,一直陪伴他到生命的最后。
为了让这台机器越来越聪明,他甚至在被指控“严重猥亵”(同性恋)罪名时,选择了接受化学阉割,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入狱,那些人将带走“克里斯朵夫”。
那是他的全部,年少时的失去,他为自己找到了弥补的方法,他无法接受克里斯朵夫再一次离开自己。
克里斯朵夫是艾伦•图灵的初恋,也是他一生的挚爱。
尾声,图灵站在门前,凝视着那台巨大的计算机“克里斯朵夫”,我想他心里一定默默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关灯,步履蹒跚走进黑暗。
伟大的图灵在生命的最后几乎是凄凉的。
他在接受化学阉割的第二年选择了自杀,氰化物,床头有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享年,4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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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图灵诞辰110周年,所以这个时候就很想说说《模仿游戏》里那些拍得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不要把电影当真。
《模仿游戏》改编自安德鲁·霍奇斯所写的《艾伦·图灵传:如谜的解谜者》,书我看了两遍,电影也看了好几遍,说实话看不出来主角是同一个人。
而电影里发生的事情,和真实的历史也有很大出入。
电影讲述了一个孤独的天才,小时候被同学欺负,长大了被同事排挤。
他只有一个朋友(初恋)克里斯朵夫但是英年早逝,他还不能表现出悲伤。
他在布莱切利庄园破译德军密码(但是不懂德语),结果处处被掣肘,最后写信给丘吉尔才获得了领导权。
在他眼里破译密码是一个智力游戏,对于战争,他并不在意。
他因为举止怪异,被怀疑是间谍而接受调查。
他不懂笑话,也不知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最后他懂了。
他主持建造了一台即时破译密码的机器,并命名为克里斯朵夫。
最后密码破译成功,但他们的工作注定不能为人所知。
他曾经为了工作向同事求婚,又取消了婚约。
他隐瞒着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但最后因为一桩盗窃案,一切被警方知晓,他被判有罪,身心受到巨大创伤,只有一台可以聊天的机器为伴(那台机器又叫克里斯朵夫),在接受两年的雌激素治疗后自杀身亡。
哪里不对呢?
电影三条线交错叙事,先说主线,布莱切利庄园往事。
电影说对的地方是,他真的建造了一台破译密码的机器,而他的工作注定不能为人所知。
其他的嘛……电影里有句话出现了三次:有时正是那些无人看好之人成就了无人能及之事。
对这句话我只能说,图灵所成就之事确实是无人能及,但是谁会不看好他啊?
毕竟是24岁就写出《论可计算数在判定性问题中的应用》终结了希尔伯特“数学是可判定的吗”问题的人(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个论文,就是“图灵机”的那个论文)。
他38岁时因这篇《论可计算数》当选皇家学会院士。
电影里那个“面试”他的人也问了,你写出这篇我连名字都看不懂的论文时年龄有多大?
所以,谁会不看好他?
话说,“面试”他的人看不懂题目是因为“判定性问题”(Entscheidungsproblem)是德语吧!
所以,究竟是谁不懂德语?
/doge图灵进入布莱切利庄园的过程,电影把它拍成一场面试。
但其实真实的历史中,是军方的人主动联系的图灵。
他们需要数学家。
布莱切利也曾像电影里说的那样,用填字游戏招人,但这从来不是主要的方法。
主要方法是通过熟人介绍,所以许多都是剑桥、牛津来的“教授型“人才。
图灵答应去布莱切利,显然是破译密码的工作完全长在了他的兴趣点上,但他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只把它当成一场游戏。
他深知自己“正在为世界而战”。
他心地善良,在战争期间他资助了一名难民营的学生,希望他能继续求学。
他也曾梦见自己身披同盟的旗帜走在街上。
而电影中的天才带着一丝超然和冷漠,似乎并不在意那些鲜血和生命。
而在布莱切利庄园最核心的八号小屋,他一直居于领导地位,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排挤他。
那个地方即使不似象牙塔般单纯,人事变动有,谁又看不上谁了的事也有。
但大家也都知道,破译密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电影拍了那么多无聊的办公室冲突,实在是格局小了。
况且图灵的同事回忆说:……所有人都非常非常喜欢他,他对那些没有他有天分的人也很有耐心,“我们只要取得一点小成绩他就会给予很大的鼓励”。
他总能从最基本的原理入手解决那些棘手的问题,他也从来不会瞧不起什么,在实践中有任何难操作事情的他都会亲自去办。
这样的行事风格鼓舞了所有人。
大家都不能相信,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人竟然已经三十岁了;同时也不能相信,这么一个能力过硬的人竟然只有三十岁。
所以他是真的很受欢迎,而且大家是如此仰赖着他的智慧。
后来,英美两国开始合作,图灵又被派到美国的贝尔实验室研究声音加密,据说他刚坐下半小时就解决了一个难题!
他也不可能不懂笑话,恰恰相反他很幽默。
如果看过一点他写的《计算机与智能》,或者那篇1951年在BBC演讲的时候的稿子,就会知道,相比于学术界那些沉闷的,板着脸的说教,他文风轻快(?
),东拉西扯,还经常搞一些很神奇的类比。
(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合适,但我有时候看他写的东西真的笑得头疼)。
他人生中提出的第一个公式,是关于“认证考试成绩”和“学生的体重”、“考试的日期”、“休息时吃掉的糖霜面包数量”、“在教室吃掉的牛奶巧克力数量”、“老师用‘本佐’打学生时用的力量”、“‘本佐’的角度”以及“希腊散文时间的长度”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人能不懂笑话吗?
搁现在,给孩子颁个“搞笑诺贝尔奖”不过分吧!
而给丘吉尔写信的事情虽然是真的,却不是图灵在要求领导权(他从一开始就是领导,一方面因为他来得早,另一方面就是他很擅长解决这些没有任何参考资料的新问题)。
那封信是布莱切利的6号小屋和8号小屋的四位领导人写的联名信。
他们要的是资金,是人员,是建造更多的破译密码的机器,因为当时的情况确实已经是捉襟见肘难以为继了。
信中的落款是:我们永远效忠于你 A.M.图灵 W.G.威尔奇曼 C.H.O’D.亚历山大 P.S.米尔纳博瑞 丘吉尔同意了。
对于这群“从来不叫却会下金蛋的鹅”的要求,丘吉尔当然会尽力满足。
他们尽管远离前线,却是可以扭转乾坤的人。
另外,那台机器叫炸弹,不叫克里斯朵夫。
我之前还问布莱切利庄园的官推,它为啥叫炸弹(Bombe),答案是为了纪念波兰密码破译专家之前的工作,波兰的机器叫Bomba,它运行的时候隆隆的声音,就像炸弹一样,然后这好像还是一款甜点的名字。
所以也有一种译法,叫它“甜点”破译机。
如上所述,建造这台机器顺理成章,没有人质疑图灵的计划。
因为之前波兰人也造过一台,但是因为德军的加密机器升级,波兰人的思路完全不能用了,而图灵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是他也没像电影中用各种木材和锤子什么的亲自“造出来”这个机器吧,就算他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巨大的工程也是交给一个制表公司做的。
)电影里没讲这台机器是怎么破译密码的,霍奇斯所写的传记里却花了很大的篇幅去解释它的原理。
如果非得一句话概括就是猜到一段原文和他对应的密文之后(比方说德国人上来就会汇报天气,那天气这词肯定会出现在某个固定的位置),用三个转鼓模拟三台连起来的谜机转子,把所有可能的17576种(为什么才17576种而不是159000000000000种?
因为伟大的图灵一顿操作,简单说也就是通过几台机器串联,把插线板的影响抵消掉了)排列方式都试试。
没讲清楚也就罢了,电影里拍这个部分的时候还有些错误。
首先,可能是为了反衬,在电影中图灵的同事在“根据字母频数”破译密码,进度缓慢。
但是只要了解一点英格玛机加密的原理,就会知道字母频数法根本没法用。
因为英格玛机相当于打一个字母就换一个密钥表。
其次,电影中的机器转了半天都停不下来是因为“它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后来知道了它应该要从那些每封电报中都有的单词(比如刚才说的天气wetter)进行突破,机器才停下来。
说反了啊!
如果造机器的时候都不知道机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那为什么要造啊?
这个在《码书》里有一个好的说法。
(我直接粘过来吧😭)“图灵只需把第一套编码器的输出点——L1,直接连接到第二套编码器的输入点——也是L1,等等。
可惜,他并不知道字母L1的值。
所以,他必须把第一套编码器的所有26个输出点连接到第二套编码器所有相对应的26个输入点,等等。
结果就会有26个电流回路,每一个回路都有一颗灯泡来指示电路是否接通了。
这三套编码器就只需检查17,576种方位,其中第二套编码器的方位永远比第一套的多移一位,第三套编码器的方位则比第二套的多移两位。
一旦找到正确的编码器方位,其中一组电路就会接通,电泡就会亮。
如果编码器能够每秒换一次位置,五个小时就可以检验完所有可能性方位了。
”人家还配图了:
现在只说这些也太简略了。
因为传记里花了整整两章来写布莱切利的故事,字里行间散发着智慧的光芒,那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较量。
看得我CPU也烧坏了。
然而电影就是一个字:啥也没讲。
但是Cilly是对的。
那些德国的发报员有时候会偷懒,不愿去挑选随机的密钥,反而用一些容易猜到的词。
后来,所有这样的词,都有一个外号,叫Cillies。
然后他们就猜,可能是那个发报员的女朋友叫这个名字吧!
以及,关于图灵说德语,其实在他20岁时,在克里斯朵夫生日之际,给克里斯的母亲写信,说自己有多么想念克里斯,也说到自己的近况:“我读了半本德国数学书,几乎学会德语了。
”(?!
这就学会了)而且如开头所说的,他论文题目里就有一个很长的……德语。
说到语言,电影中图灵得到领导权之后把语言学家解雇了。
可是破译密码怎能没有语言学家?
其实布莱切利有很多语言大师,只是在另一个部门。
语言学家、历史学家、律师、艺术家……?
你能想到的行业布莱切利都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年代全才比较多。
《魔戒》的作者托尔金也差点被招进去,不意外,语言大师啊!
另外,如上所述,图灵对同事并不刻薄,他也不擅长行政管理,更不擅长开除别人。
休·亚历山大,他才擅长赶走各种不适合该高强度体力脑力工作的人。
后来行政工作都是他负责了。
图灵被架空也是毫无波澜,他自己把部门领导一栏填上亚历山大,估计也乐得只管技术。
另外亚历山大也不是电影里这么烦人。
后来图灵被起诉强制猥亵罪,亚历山大出庭作证,说“图灵是国宝”。
在九十年代的一个关于图灵的纪录片里,休,还有琼,还有其他一些同事,动情地回忆往昔。
他们都垂垂老矣,但他们永远不会忘记。
或许正如当年联名信中的落款,他们永远是丘吉尔忠实的仆从。
还有他们的上司,丹尼斯顿,根本不像电影里说得那么刻板不通人情,反而因为行事作风太仁慈有点压不住这群散漫的知识分子。
后来他病退了,换了一个铁腕治理的上司,那才真是……还有就是,图灵差点被当成间谍的故事,确实发生过。
因为他穿得邋里邋遢,还总是摆弄篱笆上的花。
但是那只是一个搞笑小插曲吧。
再次:谁会不看好他啊!
大家都知道他有多么重要。
在电影中,有一个同事是真·间谍,但是他说,如果图灵把他说出去,他就把图灵是同性恋的事说出去。
可是问题是,真正的历史中,图灵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包括后来警察找上门那次。
他一直天真地认为同性恋很快就要合法化了。
似乎电影都喜欢搞个人英雄主义,除了主人公之外其他人都是傻子,但是如上所述大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没有一个脑子不好用的。
而且正如图灵的侄子强调的那样,图灵在破译密码中的工作被夸大了。
也许这是因为,8号小屋破译的是德国海军谜机,除了海军谜机还有陆军谜机,除了谜机还有更变态的供希特勒和其他国家高层通信的洛伦兹机(后来为了破译洛伦兹机建了一个巨人机,有人说那才是世界上被造出来的第一台的计算机?
不过这个不是图灵设计建造的),除了德国密码还有日本密码意大利密码。
更何况,炸弹机造出来并不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就一劳永逸了。
德国人对谜机动手脚时他们会需要改进炸弹机,有时急需军方缴获一批密码本,007的作者伊恩·弗莱明甚至还做了一个现实版“伊谢尔伦攻略战”的规划,但是最后由于种种意志以外的原因,没有用这个办法。
(看过《银河英雄传说》的朋友都知道,这个计划的要点就是让一个精通德语的盟军士兵化妆成负伤坠海的德军,向德军船只发出求救信号,一旦登船就射击德军士兵控制船只夺取密码本,历史上它的名字叫“无情计划”。
是挺无情的哈。
看来田中老……师写的时候没少借鉴各种古今中外战争史。
)而且,即使图灵是8号小屋的领导,他也不可能单打独斗(虽然他以前很喜欢单打独斗)。
破译密码毕竟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破译密码的成功,依靠的是语言学、数学、统计学、机械的专业知识、没日没夜的辛勤工作、一闪而过的灵感,依靠的是纸板杆、打孔卡片、炸弹机、黛丽拉、巨人机,依靠的是布莱切利庄园的成千上万人。
最后,他跟琼求婚也不是为了工作。
可能单纯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并没有强调婚姻生活中性有多么重要,而大家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家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加上他们生的孩子,所以他也想过要组建家庭。
但是终究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心。
真实的历史中,没有电影里那么多弯弯绕绕,求婚第二天图灵就跟琼说他是同性恋。
琼的原话是:我当时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决定继续了。
琼也实在太厉害,来自剑桥数学专业。
在那个年代,她是八号小屋里早期为数不多的女性。
不过放眼整个布莱切利,女人占75%,妇女能顶不止半边天,名校背景的也有许多,来自不同的专业。
炸弹机等机器的操作者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就像后来早期的计算机编程人员是女性一样),但是她们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食宿条件差,上面只给她们开很低的工资。
德莫特·图灵评价道,琼·克拉克是在那个年代打破性别玻璃天花板的典范,但毕竟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做到这样。
有一些女性回到大学继续搞研究,也许多工作人员战后就是回去当家庭主妇。
她们要过多少年,才能告诉亲人,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
影片中,在当时那个男女极度不平等的环境下,是图灵一直支持、鼓励琼留在布莱切利实现自我价值。
但是可惜的是,真实的图灵并没有电影里那种平权的意识,他也不知道自己所遭受的苦难和妇女所遭受的苦难可能是同根同源的。
(有一个理论就是,男性的homosocial就是恐同➕厌女,排斥女人和所谓“不像男人的男人”)霍奇斯感慨:图灵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办公室里的女孩只能做那些他不愿动手去做的事。
并且,他可能有点“害怕女孩”,在路上碰到成群结队走过的女孩时他会尴尬地侧身,眼睛盯着地面。
但是他跟琼很聊得来,因为琼在8号小屋从事密码破译工作,所以他觉得琼像一个男人。
(默念三遍:不要跟110岁的老古董一般见识。
)不过他跟朋友聊起男女同工同酬的话题时曾经提到,女人只看孩子不工作是不公平的。
另外,电影里讲到,布莱切利的人们破解密文之后,有权力决定如何使用这些密文,有权力决定谁生谁死。
这个前两天布莱切利的工作人员直播辟谣了,是假的,布莱切利只负责密码破译,不能决定谁生谁死。
总的来说,布莱切利的时光反而是图灵的人生中糟心事最少的一段。
他后来在国家物理实验室才真正经历了外行领导内行处处掣肘,工作推行不下去,被人视为另类之类的事情。
这些事情实在不应该被电影安排在氛围如此单纯的布莱切利。
电影中还有一条线是图灵的谢伯恩公学时代,在那里,十几岁的图灵认识了高一级的克里斯朵夫·莫科姆(克里斯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身材瘦削,死的时候19岁,图灵当时18岁,眼镜是蓝色,头发是深色。
电影里都对不上。
而且两位小演员,看着年纪都不大的样子),那确实是他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应该也是最喜欢的。
不同于图灵的严重偏科,克里斯的优秀是全方位的,图灵说他“优秀得令人绝望”,并希望自己能做得和他一样好。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英年早逝,克里斯原本也可以成为某个甚至某几个领域的大佬。
他们确实是最好的朋友,把他们联系起来的就是那种对科学的热爱。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实验,用望远镜观测同一颗彗星。
在可以不受学校纪律约束自由地呆在一起的日子里,两人都很开心。
但电影中最离谱的是,克里斯死了,小艾伦在校长面前强忍悲痛说“我跟他不熟”。
“我跟他不熟”?
拉倒吧。
图灵真正说过的话是:“我很崇拜他。
抱歉,我无法掩饰。
”而他巨大的悲痛也让身边的人感到惊讶(包括克里斯的母亲)。
他是个真实的人,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感。
关于克里斯的死讯是谁告诉他的,传记里好像没提吧,但是他可能甚至不需要别人来告诉。
因为就在克里斯病情恶化紧急送往医院当晚,凌晨2: 45,他突然惊醒,拿起望远镜看着夜空,月亮缓缓地落下……他心里想的竟是:就当是我对莫科姆说的再见吧。
电影中谢伯恩公学线还有一件事,就是小图灵遭遇校园暴力,是克里斯拯救了他。
像传记里写的,公学是残酷的,对于一个敏感羞涩的男孩子来说就是个地狱。
一方面,公学(其实是私立学校)是很多孩子进入著名高等学府的必经之路,有些历史悠久的公学堪称科学家、政治家、艺术家的摇篮。
但同时,公学制度也被人诟病已久,很多人认为,他们只是培养一个个标准化的零件:体制、奴性、守旧、盲从。
在图灵那个年代,老师教训学生动不动一顿暴打。
校长说:“从教室,从宿舍,从操场,从游行,从你们和老师的关系,从你们的资格和级别,你们应当开始懂得权威,顺从,合作,忠诚,把学校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这一点上说,图灵确实格格不入。
即使他因为(赶上铁路大罢工)而骑行60英里入学的壮举登报,还有优异的数学成绩而赢得了一些些钦佩,但也就这样吧。
他糟糕的书写,邋遢的外表,脏乱的笔记等等,都让老师们感到头疼。
他也许可以算是边缘人物,有次老师找他母亲谈话:他要是想当科学家,那他来错地方了。
不过像奖学金考试那种没有约束让同学们发挥自己的智慧的题目,还是很适合图灵的。
当然像克里斯那样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心灵手巧,性格好受人欢迎,气质优雅的男生,就很容易得到荣誉和奖赏了。
说到恶作剧,图灵至少有一次被电影里说的“地板陷阱”捉弄过,但是他在公学也当过一阵子监督生,可以管着别的学生。
他基本是震不住那些学生的,不过也至少有一次用皮带抽过人(惹毛了就是)。
但是有一次一个监督生把一位同学脊椎打伤,图灵从此反对鞭刑。
反正学生之间暴力来暴力去,整个就是上梁不正,老师天天打学生,这个是要传染的啊。
总之我是想说,电影里的图灵对暴力行为反应这么大,基本是不可能的。
最后,是他因为一场盗窃案而被发现是同性恋从而接受调查的那条线。
上面说过了,他根本不隐瞒性取向,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真实的历史中,警察来家里传唤他,他就坐在屋里拉小提琴;到了警局,他主动写了五页详细的“供述”,警察非常震惊:他是一个真正的异类,他真的相信自己做得对。
于是警察都对他有点肃然起敬了。
电影中的他,被判缓刑,遭受化学阉割,身心受到巨大创伤,琼去看他,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可是真实的历史中,图灵从未在人前袒露自己内心的悲伤。
他总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起自己的遭遇,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熬过来了,结果他死了。
在那两年里,他没有认输。
他坚持工作,找到了新的兴趣所在(为生物发育建模,研究在生物发育中,简单的规则如何产生复杂的模式后来生物上还专门有一个词叫“图灵模式”),即使一些同事从觉得他不正常到再也不跟他说话了;他为了找情人,频繁地出国度假(他根本不会屈服),而他深爱的、曾经用尽全力保卫过的祖国不再信任他,把他从涉密事务的名单里除去。
甚至还有一次,半个英格兰的警察出动去抓他的“绯闻男友”。
想想吧,1952年之前,他是大英帝国勋章获得者、皇家学会院士。
他是扭转大西洋之战局面的人,是提出“通用图灵机”的人,是解决了判定性问题的人,也是设计建造英国的实体计算机的人,是常常在报纸和广播上为大众讲智能机器的人。
这些都让他感到自豪,而这些也是深刻影响了后世的成就。
但是1952年以后,在大众眼中他就是个罪犯,而且是“可耻”的性变态。
威姆斯洛当地报纸头版头条报道了图灵受审;《环球新闻》更绝,直接写了一篇《超级大脑也犯罪》!
他不是第一次上报纸了,但这次却是用这种方式。
他不无悲凉地在信中写道:“我害怕以后会有人使用如下三段论:图灵相信机器能思考;图灵对人们说谎/和男人睡觉(lies with men双关);因此机器不能思考。
”但是在这样的残酷现实面前,他也没有丝毫退缩。
他不光活得光明磊落,还特意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这个世界的偏见宣战。
他清醒知道,自己没有病,也没有罪,他也不需要解释,不需要道歉,他更不想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体制击败。
所以,即使再痛他也会笑着;即使身处重压之下,他也会大步流星地前进;即使生活已经破碎,他也能给它拼起来;不管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他都要挺直腰杆活着。
那么,如果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那他需要什么?
他的挚友罗宾·甘迪说,他其实非常渴望人的认同和陪伴。
所以我想,如果电影里哭的那一段是真的,说不定还好些。
只是,这不是他的风格。
以前看到一句话,说“什么是战士?
就是在这个星球的某个地方一直战斗着的人,不相信天神的孤独的灵魂。
”所以我想,不要只记得他是偏见的受害者,还要记得和偏见战斗过的战士。
最后的最后,电影还有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把破译密码的炸弹机,《可计算数》里的图灵机(理论上的计算机),再加上后来他在曼彻斯特建造的真实的计算机,完全混为一谈,还都起了个名字叫克里斯朵夫。
别的不说,炸弹机只有破译密码这一个功能,不能算计算机。
而且他造的机器……什么乘法机,炸弹机,黛丽拉,ACE,曼彻斯特小宝贝,马克一型什么的(记不全了)反正没有一个叫克里斯朵夫。
电影最后那台会聊天的机器在历史上不存在,它只是存在于图灵的畅想中,当然,也不叫克里斯朵夫。
(以及,他房间里的机器其实是一个台式计算器。
况且,如果看过他的一些文章就会发现,与其说他把机器当恋人,不如说他把机器当孩子。
他24岁就用自己的头脑造就了这个孩子,并设想了这个孩子的未来。
他知道,人们在未来可以像训练小学生一样训练机器。
他相信除了计算,机器还能做许多事,游戏啦,下棋啦,密码破译啦,当然还有语言习得和语言翻译。
他相信机器能思考,还在论文里跟所有认为机器不能思考的人针锋相对,对那些言论逐条驳斥。
有些话听起来就很像是慈爱老父亲在护犊子(逃)。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电影里可能是为了方便,让他在警察面前把布莱切利的往事娓娓道来。
而我们都知道,他们在战时所做的工作,直至70年代才解密。
在这之前没有人会向外人说起,尤其是图灵。
因为,在欧洲胜利日,他和汉斯洛普的同事在树林里散步。
同事半开玩笑地问:喂,战争都结束了,你可以说出来了吧?
而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别傻了。
——————————补充:不喝酒是假的,只能说没有酒瘾吧。
偶尔也喝多过。
还被那个阿诺德偷走半瓶雪莉酒!
不会跳舞也是假的,在汉斯洛普每月一次的派对上,他也会跟国土守备队的女士们跳跳舞。
(再次:电影为什么要用书呆子刻板印象塑造人。
不喜欢吃苹果是假的,图灵的母亲说他习惯每天睡觉之前吃一个苹果。
想想吧,他甚至死之前还吃了一口苹果!
资料来源:《艾伦·图灵传:如谜的解谜者》[英]安德鲁·霍奇斯 著 孙天齐 译《解码者:艾伦·图灵传》[英]德莫特·图灵 著 韩阳 译《布莱切利庄园的密码破译者》[英]德莫特·图灵 著 刘晨曦 译《图灵传:智能时代的拓荒者》[英]杰克·科普兰 著 王勇 译《码书》[英]西蒙·辛格 著 刘燕芬 译
赶了个英国首映,看得泪崩。。。
顺便发现取景地各种眼熟。。。
嗯。。。
这不是影评,也不是准备爬梳主角的人生轨迹,仅仅是因为喜欢本片,恰好又去过影片的几个主要取景地,所以这是写给对此感兴趣的豆友的小贴士#没错,就是这么简fu单qian#(略有情节透露,慎入)对于电影本身的感受是基于以前做过的相关功课和传记阅读,可以说故事的改编是相当成功的,该剧本也被誉为最佳未被拍摄的剧本之一,当然演员演技(好啦,夏洛克自己也是亮点啦)、配乐、画面和景色也功不可没,这里我只简单的介绍一下影片中出现的几个主要拍摄地点及参访小贴士:艾伦·图灵1912年出生于大伦敦帕丁顿(Paddington)(影前预告片里看到一部马上要上映的真人动画电影,正好也叫:帕丁顿,感觉不错),帕丁顿在伦敦哪里呢?
就在西敏寺市(伦敦一个区)里,圣玛丽医院,海德公园,肯星顿宫都在那附近,总之就是市中心啦到伦敦感兴趣的豆友可以路过一下,倒是里海德公园不远的科学博物馆可以去看看,里面据说有图灵曾使用过的英格玛编码机(就是电影里那个打字机一样的东西)。
他十四岁(1926)的时候转到了英国南部的在多塞特郡(Dorset)的希尔伯尼(Sherborne)寄宿男校就读(呵呵),这个学校现在还在啦,古老的传统建筑非常有腔调,这个郡也蛮漂亮的,有空可以去看看,附近南安普顿、巴斯或者海边什么的也都有比较有名的景点可以逛逛,这个部分据说有取景,但是没看出来。
到了十八岁(1931)#不要问我怎么算的#就去剑桥国王学院读数学了(搞的好像剑桥随便进一样)。
这也是电影里回顾甜蜜又伤感的少年校园生活的主要场景,影片中少年时代几乎所有走廊、教室、办公室、草坪戏都是在这里拍的。
剑桥离伦敦火车大约四十分钟,国王学院除了特别活动或者开放日外,需要单独收门票(几个胖子吧),但是非常值得啦,有刻了徐志摩那首康桥的石头,非常壮观的国王学院教堂,只能院士踩的大草坪(四年后因为他的一片研究论文所以被评为院士fellow,可以随便踩草坪啦,学神不解释)⋯⋯但是我有留意到其实其中有一些走廊和桥的镜头像是在隔壁圣约翰学院(St John's College)拍的,这个学院的桥比国王学院的要漂亮,一点。
总之到了剑桥,学院、博物馆、集市、书店腔调十足,美轮美奂,就跟在英式古装剧影视城里拍穿越剧一样,有空可以去学院外的大草坪坐坐,图灵和好基友就是在这里的树下定情的呢(大误)。
剑桥毕业后他又去普林斯顿拿个博士,然后又回到剑桥,直到1939年英国对德宣战。
影片中多次出现的是他从伦敦的国王十字(King‘s Cross)火车站出发(难道是因为剑桥火车站太小选择性忽略??
),叉国王火车站经过多次维护更新之后,除了交通枢纽功能外已经是伦敦的重要景点啦,哈利波特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也在这里哦,大英图书馆在旁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火车空空空来到布萊切利公园(Bletchley Park),也叫X 电台,这就是影片主要的取景地了,因为在破译密码的几年时间里,图灵的工作生活基本就在这里了,那个巨大的图灵机也是在这里发明的。
这里以前是一座私宅,战时用作破译密码的工作基地,现在则是对外开放的博物馆啦,在牛津和剑桥的中间,离伦敦也不远,可以坐火车或者大巴前往,虽说不远,但是也至少有六十多公里吧,图灵偶尔会从这里跑去伦敦开会,谁让他也是专业级长跑运动员呢(膝盖已碎)。
这个博物馆门票大概是十五个胖子,整个园区比较大,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逛完(不是很仔细的那种),里面有电影里图灵和他同事一起工作的仓库,以及图灵和指挥官见面的那个华丽办公室,以及各种情景还原的房间和场景。
那台大大萌萌的图灵机这里也有,只是要单独收费(坑爹),园区内有餐厅,草坪,适合周末和一群人一起出游。
只不过呢,在这里似乎感受不到图灵在影片中那种中心领导者的地位,他的资料和照片基本都是和其他专家并列的。
总之,这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图灵主题公园,不管你是图灵粉还是苹果粉都可以去膜拜一下。
战后(1945),图灵在伦敦住了一段时间,又搬去剑桥,然后又搬去曼彻斯特,导致曼彻斯特到处都是图灵的痕迹,图灵路,图灵桥,曼彻斯特大学的图灵大厦,以及市中心公园里的图灵雕像,曼大、运河以及曼城同志区都在附近哦可以说这里也是英国最多图灵痕迹的地方了,也是在曼彻斯特,他的公寓被他的伴侣及其同伙盗窃,就是电影开头那一幕,图灵没有申辩,才有了后面在审讯中回顾往事的那条故事线。
总之,真正的图灵迷们千万不能错过的就是曼彻斯特了,表以为这里只有足球啊童鞋最后就是,1954年6月8日,他的尸体被发现于床上,因为食用含有氰化物的苹果,警方认为他是自杀,但是他妈不这么认为。
四天后他的尸体被火化,然后被他爸就地撒在火葬场,最后。
这个火葬场还在工作#咦#,叫沃金(Woking)火葬场,在伦敦西南的萨里(Surrey)郡,可以去探险,如果你是脑残粉的话。
(妈蛋,这段怎么写得连谷歌翻译都不如)至于片中其他的地方要么因为在片中出现的时间不长,要么因为是室内局部,就不了解了,还请知道的豆友补充,另本文木有仔细核对,如有bug请各种纠正好想知道他跑步的场景是在哪里拍的,长长地斜坡加草坪好舒服以上想到再补充
他用初恋的名字来命名他的杰作,然而和初恋一样,他们都是需要深埋心底的秘密。
对于担心卷福语速而还在犹豫的小伙伴们大胆的上吧,这部里面他有些小结巴,片头独白甚至清晰到听得到每个单词,毫无压力!
论BC在神探夏洛克和本片中的相似处: 神探夏洛克 本片个性: 自恋--社交障碍 自闭--社交障碍社会关系: 依靠唯一的朋友 依靠唯一的朋友个人取向: *** gay-正文分割线一个寂寞的天才。
在他心灵内可能有一座繁华的凡人无法触及的殿堂。
当他站在人群中,他可能觉得自己站在一片旷野的中心。
凡人无法有共鸣。
而他在凡人眼里,也可能不过是一个在发呆的矮小的男孩。
人类迷恋暴力,因为暴力能让人产生优越感。
这时候你的格格不入,可能就会成为暴力的借口。
小时候的图灵,他的烦恼只是在Grammer School里被同学欺凌。
但是那时他有了Christopher。
他是那么理智,他说,他们欺负你只是因为你different。
我们应该如何评价一个人?
我们是否可以评价一个人?
机器能思考吗?
机器当然是不能像人类一样的思考,但是,这样就能说它没有在思考吗?
正如你我的不同,这样的评价有何意义?
时间拉回到青年的图灵。
图灵成年后的人生,依然和他的Christopher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当初被他从黑暗中拉出,如果不是他递来的一本关于密码的书,和那一句“I think you will be good at this”。
他不会把自己的数学天赋和密码学联系在一起。
把视角拉得很高很高,他是一个伟大的人,因为他的发明,在二战中破解了德军的密码,使得的成千上万的人免于死亡。
他是一个战争英雄。
然而,让我们靠近一些,发现,他把他的图灵机器叫做Christopher。
那时候,Christopher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密码。
图灵翻译出来,他说我最亲爱的朋友,两个周之后见。
他满怀期待的等待着,他用密码写了一条信息,等待着Christopher回来要给他。
再来说说和这场战争的联系,出发点是为了站在天使的那一边。
破解了德军密码,截获信息,胜利。
可是,当这一切由“Christohper”做到之后,一切并没有完全如预期。
德军密码被世人当做无法破译,这场战争结束了,可能还有下一次。
密码已被破译的消息不可流出。
无法扬名于世并不是天才关注的点。
让他痛苦的,是他的创作给了人类决定他人生死的机会。
但是,权力说,这是不可见世的秘密。
图灵只能接受。
那个洞察一切的官员说:为什么选择你做间谍?
因为我发现你别其他人更能够隐藏秘密。
图灵的机器基于他的论文,能够做到任何事的机器。
可是世界上的可能性太多,就像德军的密码,有一兆以上的可能性。
就算是天才,天才的能够做到任何事的机器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没能找到头绪。
“你为什么知道那电报是发给他女友的?
”“因为他会重复用到Love。
”于是他想到他不用找到所有的可能性,只用找出那些在预期中的。
I LOVE YOU. 少年图灵把他改写成密码,写在信纸上,要带给从假期中归来的Christopher。
然而,人群散去了,他等的那个人却再也不能回来。
今年是腐国通过同性恋婚姻法案的第一年,虽然现在腐国的腐的程度经常让人扶额,但是在几十年前,作为一个传统的基督教国家,腐国对homosexual的态度是跟现在截然不同的。
Indecency是他们的评价。
他的成就和功绩无法公诸于世,在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被评价为Indecency的败类。
坐牢还是接受会损害心智的荷尔蒙注射治疗?
他选择了后者。
因为,这样他至少还能和在厨房默默运作的“Christopher”在一起。
如果坐牢他们会拿走”Christopher“,他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的双手因为药物发抖,他甚至无法解开报纸上的字谜游戏了。
但是只要“Christopher become more and more smart.“就好了。
他可能还是站在荒野中的天才,但是当他遇到那个人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虽然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但是当我闭上双眼,那个面容清秀的你还坐在树荫下,我从书本中抬起头,转过头还能看见你,微笑着静静的注视着我。
这个世界,我最想要的已经不在这里了。
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是苟延残喘。
图灵吃毒苹果自杀。
Apple为了纪念这位人工智能之父把图标设计为被咬掉一口的苹果。
而Apple最初的图标是彩虹色而不是现在的白色。
(最近他们CEO也出柜了是伐?
......)他把一切都埋藏得那么深。
匆匆的来了又去,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只希望最后那一刻,他看到的,还是Christopher那双安静理性的眼睛,带着笑,迎接他。
看完电影时还是很澎湃的,然而查了一下史实,戏说的成分还蛮不少。
- Turing破解Enigma的机器在1939年完成最初的设计,名为Bombe,不是Christopher;1940年第一台Bombe便已投入使用。
- 除了Enigma,德军还有别的密码系统。
后续担负起破解任务的机器叫做Colossus(因为体积很大),而建造Colossus项目跟Turing的直接关系并不大。
在Computer History Museum看到的一段科普片里也提到将战争缩短了两年的说法,但是指Colossus- Denniston本人其实也是密码学家。
关于Turing本身,电影似乎有塑造Turing带有自闭症(autism) 的倾向,表现他有社交沟通障碍(要不要去吃午饭、不懂什么是flirting等)、强迫症(分开胡萝卜和豆子)。
但在本片所基于的传记著作里,Turing是一个甚有幽默感,跟同事相处也很和谐的人。
而同性恋部分,传记所描述的Turing,并没有向朋友和同事掩饰自己的性倾向,还会主动去结识男人。
电影原本拍了一个Turing死在床上、床旁边桌子上有个半咬的苹果的画面作为结局,但是编剧和导演觉得goofy,最后剪辑掉、换成了屏幕文字来交代。
_______可以理解传记片为了戏剧效果而篡改事实,唯一觉得比较刻意的是为了塑造对立感、营造「Turing是个伟大天才却备受社会卑劣对待」的悲惨命运式煽情效果,模糊掉了推动密码破解过程中其他unsung heroes...电脑的发明,至今没有给任何一个人颁发专利。
科学技术发展的成就取得,都是很多人互相助力、互相启发的结果。
Source:http://www.slate.com/blogs/browbeat/2014/12/03/the_imitation_game_fact_vs_fiction_how_true_the_new_movie_is_to_alan_turing.htmlhttp://en.wikipedia.org/wiki/Cryptanalysis_of_the_Enigma#British_bombehttp://en.wikipedia.org/wiki/Cryptanalysis_of_the_Lorenz_cipherhttp://www.theatlantic.com/entertainment/archive/2014/12/the-imitation-game-wants-the-happy-ending-alan-turning-never-had/384084/http://www.nybooks.com/blogs/nyrblog/2014/dec/19/poor-imitation-alan-turing/
【转】面对面的办公室【冯·诺伊曼与艾伦•图灵】——纪念艾伦•图灵百年诞辰 1912.6.23-2012.6.23一、左边的办公室冯·诺伊曼教授每年换一部新凯迪拉克。
早上十点,他把爱车停在帕尔玛物理实验室门口,神采奕奕地走进隔壁数学系的办公室。
那时候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才刚成立,和数学系挤在一幢叫作Fine Hall的楼—— “还不错的楼”。
冯·诺伊曼教授总是穿一身笔挺的西装,以免别人把他错当成学生。
他太年轻,三十出头,却已经到达了学术顶峰,和五十多岁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数学家维布伦(Oswald Veblen)、数学家亚历山大(James Alexander)一起成了高等研究院最初任命的四位教授。
John von Neumann, 1903-1957十八岁那年,他犹太裔的父母试图把长子拉出对数学的执迷学些更实际的东西,于是他们达成了妥协,冯·诺伊曼同时在三所大学注册:在苏黎士联邦理工学院(ETH)学习化学工程,每晚完成柏林大学数学专业的作业,在每个学期末回布达佩斯大学参加他从没上过课的数学考试。
二十二岁那年他不但从苏黎士联邦理工拿到化学工程学位,还通过了大卫·希尔伯特坐镇的数学博士答辩。
整场答辩希尔伯特只问了一个问题:“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晚礼服,你的裁缝是谁?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希尔伯特钦点的年轻人,不但写了完美的博士论文,还是个翩翩佳公子。
博士毕业后的三年,高产的三年!
他在柏林大学和汉堡大学的三年一共发表了二十五篇论文!
包括一本八十年后仍然重印的量子力学教科书,可是……对于这个高速前行的天才这些光荣也已经是陈年往事。
二十七岁上,纳粹刚刚抬头而美国也恰好走出了大萧条,维布伦代表普林斯顿去欧洲招兵买马,工资开价是冯·诺伊曼在德国挣的八倍还多。
踏进美利坚第一天,他打趣地对同行的匈牙利老乡维格纳(Eugene Wigner, 196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说:“我们该让自己更像美国人。
”当即,维格纳改名叫“尤金”(Eugene),冯·诺伊曼改名叫“约翰”(John),和稍微熟一点的人就勾肩搭背地说“你们叫我强尼(Johnny)吧。
”强尼,强尼。
强尼•冯•诺伊曼就不着痕迹地混进了满大街都是强尼的美利坚大熔炉,还有谁知道他刚出生时那个卑微的匈牙利名“亚诺斯”(Janos) ?
还有谁知道他在德国那几年日耳曼化的“约汉纳”(Johann)?
不过他改了名字,却死活不肯把姓氏里的“冯”去掉。
二十几年前他有钱的犹太老爸向行将就木的老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买了这个贵族称号,于是带着暴发户气息的诺依曼家族就转眼变成了代代相传的贵族冯•诺伊曼,多亏奥匈帝国国库空虚等钱用,否则十足的犹太血统怎么能捐上这个高贵的名头?
一到周末冯•诺伊曼肯定请教授们上他宽敞奢侈的大宅喝酒跳舞,宾客盈门杯觥交错, “冯•诺伊曼请客谁不去!
”讲出这话,就好象请客做东的是奥匈帝国的某个最尊贵的日耳曼裔公爵。
二、右边的办公室冯·诺伊曼教授对面的办公室坐着博士生艾伦·图灵。
开朗外向的冯•诺伊曼教授和孤僻紧张的图灵没什么闲话好聊,只知道这个总穿一身乱糟糟运动衫的年轻人前几天差点把自己的那部二手福特车倒车进了卡耐基湖。
冯•诺伊曼教授横穿大西洋必买头等舱,常年西装革履,每年换一部崭新的凯迪拉克,略略发福,讨厌运动,有一次妻子想让他学滑雪他恼羞成怒甚至以离婚威胁。
与他恰恰相反,博士生图灵则在几个月前坐着末等甲板舱从英国漂到美国。
他常年一件套头衫,开一部状况堪忧的二手福特,身材瘦削,热爱运动,是跑赢过奥运会选手的马拉松健将。
一到周末,他和同学打垒球比赛,分成两个队,“大英帝国队”对决“叛变殖民地队”。
Alan Turing, 1912-1954刚来普林斯顿那会儿他不是没试过去交朋友,拥抱新生活,可是上个月当一名卡车司机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油腻腻的手搭在他肩上直呼其名和他侃大山时,堂堂剑桥大学国王学院的毕业生着实为这种粗鲁的风气吓了一跳。
别误会了,他不像冯·诺伊曼教授那样公子派头,他爸爸不过是大英帝国驻印度的一个小公务员,可是英伦岛国的教养让他觉得一个陌生人把脏手搭在你他肩上实在有点亲昵过分。
他也讨厌陌生人叫他“艾伦”,还是“图灵先生”更妥当些。
除了难以适应美国的新环境,图灵先生还有更糟的问题,在那个年代的体面社会里止于手势和眼神的问题:喏,你知道的,他有点那个……就是那个……那个啊……你晓得我在讲什么啊。
数学天才艾伦·图灵先生是个无可救药的同性恋。
这个无可救药的问题是这样开始的:当图灵还在谢伯恩男校 (Sherborne School )读高中,他认识了比自己高一级的克里斯托弗•马尔孔 (Christopher Morcom)。
瘦弱的、过于瘦弱的马尔孔,每个学年都因病长期缺课,可他聪明的头脑竟然使他在偶尔上学的几天能补上所有功课,门门考试成绩第一。
是这样毫不费力的聪慧吸引了图灵,而当他更接近马尔孔,惊喜地发现他和自己一样,对科学有着自发而浓厚的兴趣。
在马尔孔偶尔上学的日子里,他们坐在相邻的座位听课,又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以便能不断讨论科学问题:马尔孔说如何在家里搭化学实验室研究碘,图灵说如何手算圆周率到小数点后36位,马尔孔说你知不知道薛定谔的量子力学有趣极了,图灵说你知不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有趣极了。
他们谈梦想,应该做数学家还是物理学家,如何为科学做出真正的贡献……晚钟响了,他们回各自的宿舍睡觉,又在凌晨爬起来站到阳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并写信把观测结果告诉对方:“我从没见过更好的木星。
今夜我看到了五个环,甚至能看清中间那个环上的斑。
”“我今夜看到了仙女座,但一会儿就消失了。
”那个冬天,毕业班的马尔孔已顺利拿到了剑桥三一学院的奖学金。
图灵还有一年毕业,马尔孔鼓励他来年报考剑桥,“因为那里的科学最好,而且我能经常看见你。
”这句嘉勉说出口不到一个月,一个晴朗的凌晨,图灵起床看见月亮刚巧经过对楼马尔孔的窗户落下。
“今晚的月亮格外美。
”他写在记事本上预备第二天告诉马尔孔,他还不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
那个凌晨,克里斯托弗•马尔孔暴病夭折。
落葬日,时年十七岁的图灵怀着巨大的悲痛写信给马尔孔的母亲:1930年2月15日亲爱的马尔孔太太,我因为克里斯而很难过。
一年来我们一起学习,我从来没交过像他那么聪明、迷人、又谦卑的朋友。
我和他分享了研究的乐趣还有对天文的热爱(这是他引发的),我想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尽管有一部分乐趣因为他的死而消逝了,即使这一切不再因为他而那么有趣,我也要投入尽可能多的精力到研究上,就象他仍然活着。
他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我深知你此刻的悲痛。
你忠诚的,艾伦•图灵又及:如果你能给我一张克里斯的小照片我将十分感激。
我愿以此来缅怀他的榜样和成就,督促我更仔细更优秀。
我会思念他的面容,他走在我身边时微笑的模样。
幸好我保存着他所有的信。
马尔孔死后一年,图灵的未来决定了,他要去剑桥国王学院学数学,就像给马尔孔太太的信里所承诺的,“以此缅怀他的榜样和成就。
”这一年中,无数次对马尔孔的哀思恐怕也让他渐渐明白了比友谊更深的感情。
是爱情吗?
图灵无法回答,也不屑回答。
落葬日那封痛切的信,还有这一年来(以及他的余生)为了纪念马尔孔而突飞猛进的学业都说明了这份感情比爱情更高:他在竭尽所能挽留死者。
又有谁会为那么美好的感情而惊慌呢?
于是图灵坦然接受了,并在余生从未试图遮掩自己的性取向。
三、希尔伯特的落日每个清晨和黄昏,图灵习惯一个人沿着河边长跑思考问题。
去年夏天,当他还在剑桥国王学院读本科,某次长跑到精疲力竭地躺倒在草地上,斜阳西照,运动让他神思凝聚,他脑中经历了一场风暴,忽然意识到了回答希尔伯特判定问题(Entscheidungsproblem)的办法。
他兴奋地一跃而起跑回寝室写下自己的思绪。
他的身后,照耀世界数学界三十余年之久的希尔伯特的太阳,终于落山了。
大卫·希尔伯特,那个时代最受尊敬的数学家,凭一己之力使数学走上了更严谨系统的现代之路。
1900年,38岁的希尔伯特如一位新任的武林盟主,振臂一呼,四方响应。
他在国际数学大会上提出了著名的“二十三个问题”,立即成为了数学界集体奋斗的目标,其中的第八个问题黎曼猜想/哥德巴赫猜想更是成了数学的桂冠。
二十八年后,暮年的希尔伯特又提出了三个数理逻辑上的大问题,简单说来这三个问题分别是:1)数学是完备的吗?
2)数学是相容的吗?
3)数学是可判定的吗?
其中的第三问题,即被称作希尔伯特的判定问题。
如果说 1900年的二十三个难题洋溢着壮年人的踌躇满志,那么1928年的三个问题已经是一个老人对秩序和条理的向往。
希尔伯特十分希望,这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这将使数学建立在完美严谨的逻辑的基石上,作为亘古不变的真理存在。
可惜,这个井井有条的逻辑美梦只做了三年,年轻的奥地利人哥德尔就发表了震惊数学界的哥德尔不完备定理:数学不可能既是完备的又是相容的。
这个定理以十分有趣的形式否定了希尔伯特1928年的第一和第二个问题。
到1935年夏天,躺在草地上休息的图灵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他想到了否定希尔伯特第三个问题的办法:用机器。
他想象着一种虚构的“图灵机”,可以从一条无限长的纸带子上的读取命令进行操作,从而模拟人类所可能进行的任何计算过程。
图灵证明,我们不能用一个算法来判定一台给定的图灵机是否会停机,所以停机问题是一个无法判定的数学问题,即希尔伯特的第三个命题答案为否。
巧合的是,第二年春天,正当图灵把关于判定问题的论文初稿交给导师纽曼(Max Newman)过目时,大洋彼岸,普林斯顿大学的阿隆佐·邱奇(Alonzo Church)教授——逻辑界数一数二的学者——抢先一步发表了新论文,利用自创的λ演算(lambda calculus)否定了希尔伯特判定问题。
看到邱奇如此巧合的论文,导师纽曼顺水推舟写信推荐图灵去做博士生。
1936年夏,邱奇的新博士生图灵来到了普林斯顿。
图灵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档案 Firestone Library, Princeton University, June 201211月,图灵关于判定问题的论文,即多年后将声名大噪的 On Computable Numbers, with an Application to the Entscheidungsproblem 终于发表,学界反应极其冷淡。
12月图灵在普林斯顿数学俱乐部做了关于这篇论文的演讲,听众不足十人。
这篇解决了希尔伯特第三个问题的论文为何遭到如此冷遇?
有几个原因:其一,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如此有趣奥妙,已经吸引走了学界关于希尔伯特三问题的大部分兴趣;其二,邱奇当年春天的论文已经率先解决了希尔伯特判定问题,虽然图灵的解法天差地别,也比邱奇的解法简洁得多;其三,用“机器”解决数理逻辑问题,实则是此篇论文最闪光的部分,可是过于新颖,不容易被主流学界接受;其四,恐怕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和著名教授邱奇比起来,图灵才初出茅庐。
他在家书中愤愤说:“只有名人才会吸引听众。
(One should have a reputation if one hopes to be listened to.)”不,不完全如此。
至少还有一个人会认真阅读无名小卒的论文。
对门办公室的冯•诺伊曼教授——图灵默默仰慕又羞于开口的偶像——不但认真读过这篇论文,还读过所有期刊上的所有论文。
他是一本雄心勃勃的百科全书,任何人的任何知识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图灵的论文一发表,敏锐的冯•诺伊曼已经嗅到了图灵机广阔的远景,他对朋友说,你该去找我对门的图灵,他那篇论文正好可以做这样那样的事。
他慷慨地给朋友建议,自己却没亲自找图灵聊聊。
他的注意力在有趣的图灵机上停留了一下,又跳到另一个截然不同却同样有趣的问题上:量子力学、流体力学、博弈论……世上千千万的问题都吸引着冯•诺伊曼,他脑中有千千万要实行的计划——图灵机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是,博士生图灵仍然因为这篇论文而给冯•诺伊曼教授留下了印象,两年后图灵从普林斯顿博士毕业,是冯•诺伊曼教授唯一提出了挽留:年薪一千五百美元聘图灵做自己的助手。
对于一个年轻的数学家,能师从传奇般的冯•诺伊曼教授是梦寐以求的机遇, 一千五百美元的薪水也比图灵在英国能找到的教职待遇好得多。
图灵拿着冯•诺伊曼的聘书在普林斯顿校园里晃荡,理性使他不得不好好考虑这个千载难逢的肥缺,可是啊——英国人图灵吸吸鼻子,鼻子里呼到的空气有点太粗鄙,清清耳朵,耳朵里听到的英语有点太懒散。
他走过哥特式的普林斯顿校礼拜堂,那只是更加宏伟古老的剑桥国王学院礼拜堂蹩脚的复制品。
礼拜堂的尖顶插入新泽西州的蓝天白云,英国人图灵却没法欣赏这儿的晴空万里,他的目光越到了大西洋彼岸,那里,纳粹的阴云密布欧洲。
1938年夏,博士毕业的图灵忧心忡忡回到英国剑桥,在数学系做一学期才给十英镑的临时教员,教一门听者寥寥的“数学基础”。
他将慢慢攀爬学术的梯子,成为教员、讲师、副教授、教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九个月后,意外降临:纳粹的阴云终于骤降成狂风暴雨,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
四、Station X. Site Y.二战的爆发给白金汉郡的布莱切利镇带来了点可喜的新鲜,一万多人连夜从大城市挤火车逃难到这个平庸乏味的小镇,可是不久大部分又挤火车回去了:宁愿被炸弹炸死,也不要在这小地方无聊死。
艾伦•图灵却逆着人潮,搬到了这无聊小镇最无聊郊区的一家最最无聊的小旅馆里,每天骑车三英里去镇中心的布莱切利园(Bletchley Park)上一个谁都不知道在瞎搞什么的班,下班回来还自愿给冷冷清清的旅馆酒吧打杂。
旅馆老板娘看着这个闲得发慌的小伙直摇头:健健康康的大男人,怎么不去打仗呢?
可是,图灵正在打仗。
他的敌人:哑谜。
看似死水一潭的布莱切利园,此时已有了军事代号:Station X,保密等级:绝密。
这里是英国政府密码学校的驻地,海陆空和军情六处的情报组织各占一隅。
几百名工作人员日夜兼程破解德国人的无线电报,为了最大程度保密,大部分职员根本不知道工作的真正目的,除了几个核心解密成员:象棋冠军、填字游戏高手、数学家。
二十七岁的图灵很快在这个核心团队里有了绰号:教授(Prof.)。
此时的欧洲上空,无数来自德军的电波正以莫尔斯码的形式穿梭来回。
这些莫尔斯码发出前由一种称作“哑谜机”(the Enigma Machine)的加密器加密,在接受方又由同样的“哑谜机”解密。
直到二战结束,德军从未怀疑过哑谜机的坚不可摧,所有军种所有级别电报,一律用哑谜机加密,加密电报中放心大胆地沟通了所有军事信息:潜艇位置、军队人数、攻击路线、伤亡报告……哑谜机德军的信心源于哑谜机复杂的加密方法。
虽然每个军种对商用的哑谜机都略有改进,不过所有哑谜机基本构造相同:键盘、接线板、多个转子、指示灯。
当密码操作员在键盘上按下一个字母(比如字母A),电流会通过一个可自行改接的接线板,启动一个或者多个转子转动,同时点亮某个字母指示灯(比如字母L),于是字母A被加密成字母L。
哑谜机精巧的设计使得,在下一次按下字母A时,它将被加密成另一个不同的字母(比如字母P)。
更巧妙的是,当且仅当发送端和接收端的哑谜机拥有同样的初始设定(同样的接线板、同样的转子排列、同样的转子初始位置),密码L才可以使用接收端的哑谜机还原成A。
而对于不知道初始设定的敌方,他们面对的可能情况多达10^114种!
雪上加霜的是,德军每个军种所用的哑谜机略有不同,相对于三个转子的陆军哑谜机,海军五转子的的哑谜机要复杂得多。
在布莱切利园只有两个人相信这层层加密状如天书的密码可以被破解:一个是布莱切利园的老大,因为“海军电报必须被破解”,否则被德军潜艇战封锁的英国将坐以待毙;另一个是“教授”图灵,因为“如果海军电报能破解,那实在太好玩了”。
“教授”发现,在加密文件中找规律的本质是重复搜索,而搜索是一种机器可以代替人脑的工作。
当时,布莱切利园从曾经研究过哑谜机的波兰数学家那里继承了一种叫“炸弹”(Bombe)的原始解密仪器,每一个“炸弹”模仿一个哑谜机的转子,许多“炸弹”相链接来模拟一种哑谜机的初始设定生成可能的电报。
简而言之,这是一种穷举搜寻答案的算法,需要遍历所有可能排列,费时费力。
图灵洞察到,只要运用几个简单的事实——比如,一个字母的密码不可能是其本身、原始文本中一些字母(比如s)的出现频率一定高于另一些字母(比如x),一些固定词语(比如“元首”)将高频出现——就能大大改进波兰人的笨法子,来快速寻找最有可能的转子设定。
用现在的算法语言来说,他将穷举法改良成了贪心算法。
贪心算法改进后的“炸弹”对抗五转子的海军哑谜机大获成功。
每次一方发出电报后,接受方过几分钟将发一封短电报表示“收讫”。
许多回,电波中还未监测到“收讫”电报,图灵的“炸弹”机已经将密码还原成了原文, 可见“炸弹”的解密速度甚至比预知原始设定的接受方都快!
布莱切利园自豪地说,德国人真该问“教授”他们的电报到底讲了什么。
可是,随着战争深入,转子更多的哑谜机不断投入运用,最后竟出现了十二转子的密码机。
面对十二转子,即使图灵的“炸弹”都需要十几天时间。
战场瞬息万变,布莱切利园亟需更快速的机器。
很显然,提高速度的关键在于把机械的“炸弹”机改成更快速的电路装置。
1943年,在图灵的鼓励下,布莱切利园工程师Tommy Flowers设计了一台叫作Colossus的巨型机器,在战时充裕的经费支持下很快获准建造。
这就是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电子化、数字化、程序化。
它由光学在长条纸带上读取电报原文,经过一千五百个真空管的电路计算,将解密结果输出到电传打字机上。
1944年6月1日, 经过完善的Colossus二号机抵达布莱切利园。
离诺曼底登陆只有五天。
诺曼底登陆,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的唯一方法,毋宁是一场豪赌。
盟军三百万主力兵力要从海上和空中登陆易守难攻的诺曼底,很可能伤亡惨重。
为了保护兵力,盟军的情报网精心编造了一则假情报透露给敌方,希望德军以为在诺曼底将有一次只是“小规模”的军事转移。
而德军能不能上当则唯有通过由Colossus解密的德军电报检验。
幸亏快速的电子计算机,解密很顺利,德军的电报显示只有一小支部队被派往诺曼底。
更幸运的是,电报还详细说明了军事安排、物资转移、军种调遣,德军手中的牌一览无余。
6月6日凌晨三点,Colossus破解了一条德军自诺曼底刚发出的绝望的电报。
天啊,天上怎么来了那么多伞兵。
随着这些伞兵安然降落,二战的转折点到来了。
大西洋的另一边,1943年秋。
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数学教授乌拉姆(Stan Ulam)的办公室里闯进了一个女学生。
学期只过了一半,她却要求提前完成期末考试,以便“为战争服务”。
她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答完了教授在信封背面临时写下的几道题,然后消失到谁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几天,乌拉姆身边有许多朋友消失了。
在食堂认识的同事、物理教授、自己带的研究生,他们打了个 “为战争服务”的假条,就神秘莫测地走了。
乌拉姆心里痒痒,写信给自己朋友中人脉最广的冯•诺伊曼,询问有否能为战争服务的工作,他回信了,说自己忙得很,不如在芝加哥火车站见面——他在那里正好有两个小时的转车时间。
乌拉姆在站台见到了风风火火的冯•诺伊曼,以及——他身后的两位保镖,这才意识到他朋友正在忙活的事对大战意义重大。
冯•诺伊曼神秘地表示:有一件很重要的项目也许能让乌拉姆帮忙,不过他还不能说是什么事,在哪里,有谁。
几周后,乌拉姆收到了一封政府委派信,要求他去新墨西哥州一个小镇。
他从来没听说过这荒僻之地,就去图书馆借新墨西哥州地图册。
于是他惊喜地发现,在地图册的借书卡上,整齐地排列着之前消失的所有熟人的名字。
他们都消失到了这个闻所未闻之地。
火车在一个荒凉的车站停下,黄沙遍野,峭壁陡崖,像时间尽头一样死寂。
这里就是Site Y,刚刚起步的研究项目叫Project Y,保密等级:绝密。
战争结束后,前者将称为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后者便是鼎鼎大名的曼哈顿计划。
在这片萧索瑰丽的沙漠中,聚集了一群活力旺盛的年轻人,平均年龄25岁,第一年,80个新生命诞生。
他们的领袖奥本海默38岁,他们的信使冯•诺伊曼39岁。
他们的任务:制造摧毁一切活力和生命的超级武器,原子弹。
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边界的标志四年前,爱因斯坦和西拉德(Leo Szilard)上书美国总统罗斯福:物理学的推进已经使得通过核裂变获得巨大能量指日可待,只要德国人愿意,他们有知识和能力发明这种武器,美国必须赶在纳粹德国之前掌握核技术。
随着美国正式参战,核技术的研究越来越紧迫。
一个名字被提出来:罗伯特·奥本海默,聪明果敢,当机立断。
另一个名字被提出来:约翰•冯•诺伊曼,因为他已经坐镇另外十几个军事项目上,正好能耳听八路,眼观四方。
冯•诺伊曼教授是军方最喜爱的合作人。
作为犹太人他对纳粹嫉恶如仇,为了替关在集中营的朋友报仇他渴望和手段强硬的人合作,醉心各种新式武器。
作为数学家,他认为只有当数学有应用价值时,数学才能最快速度发展。
少时父亲逼迫之下学习的化学工程意外派上了用场,他很容易明白物理学家和化学家的讨论,再用数学的语言解释给数学家听。
他最擅长把一项看似庞大无解的任务庖丁解牛,分拆成小零件委派他人,让底下每个人觉得自己拿到的那部分恰好是最擅长的本职。
他是天生的领袖和传令官,坐镇导弹研究实验室、美国数学学会战争委员会、国家防御研究委员会……不像大多数被强制定居在洛斯阿拉莫斯的科研者,他进出自由。
日理万机的冯•诺伊曼教授哟,他在普林斯顿、波士顿、费城、华盛顿、芝加哥、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阿伯丁兵器试验中心……全美的战时科研进展他一清二楚,人家刚跟他讲了两句,他就能接上来,“某某在芝加哥也做这事。
”“哈佛的某某已经搞出来了。
”曼哈顿计划最大的困难不是制造出核裂变反应,而是控制原子弹的威力。
爆炸的冲击波将反复震荡叠加,最终的力量难以预测。
曼哈顿计划的高度机密性和核试验的昂贵成本使得大规模试验不可能,而人力又难以计算如此多的非线性方程。
如何提高计算能力成了当务之急。
事实上,计算能力这个瓶颈也困扰着其他军方科研项目。
于是,1943年,当听说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群工程师为了计算导弹轨道(另一种典型的非线性方程)而开始建造一台名为ENIAC的巨型机器时,冯•诺伊曼立即敏锐地想到:也可以用这机器去计算原子弹冲击波的能量。
在他的牵头下,ENIAC建完后第一项测试任务居然不是导弹轨道而成了核弹方程,整个测试将原本几个月的 人力计算缩短到了几天。
完成测试他脸色苍白地回到普林斯顿家里倒头睡了十小时,醒来后不吃不喝,久久向妻子吐出一句话:“我们造了一头怪兽。
”怪兽,他指的不是核弹,而是计算机。
看到了ENIAC的广阔前景后,冯•诺伊曼毛遂自荐要做ENIAC的数学顾问,让发明者Presper Eckert和John Mauchly受宠若惊。
他们亲自领冯•诺伊曼参观机器,一间两百平米的大房间里,两个工程师指给他看:这里是一万八千根真空管、这里是电源、这里是读卡器、这里是维修站……可是,人家的设计冯•诺伊曼却看得比设计者还清楚,他一回去就写了个105页的报告:“一台计算机的基础组成是:存储器、控制器、运算器、输入输出设备。
”至今,世界上的大部分电脑仍在沿用这著名的“冯•诺伊曼结构”。
1945年5月,德国投降,证据显示德国当时的科研进展还未能制造出原子弹。
7月,洛斯阿拉莫斯第一颗原子弹试射成功。
8月,在新上任的杜鲁门总统的授意下,两颗本为抵御德国人的原子弹投向日本广岛和长崎。
9月,日本投降。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1945年7月16日凌晨,第一颗原子弹Trinity在新墨西哥州试射成功。
奥本海默看完试射后引用了印度史诗《薄伽梵歌》中的诗句:“我已成为死神,三界的毁灭者 。
”五、MANIAC在二战的巨大压力下,英美两国独立制造出了最原始的计算机,Colossus和ENIAC。
它们惊人的相似:都利用打孔卡输入,都运用真空管计算,都体积庞大,都对二战胜利功勋卓著。
二战史学家普遍认为,布莱切利园的工作使欧洲战场缩短了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并直接切断了“沙漠之狐”隆美尔在北非的补给线;而曼哈顿计划则终结了太平洋战场。
现在,在这个戏剧性的擂台上,两个核心人物图灵和冯•诺伊曼都决心改进这两台原始机器相似的缺陷:只为专门目的设计,不能储存程序。
改进的方向很明显,一如图灵1936年论文所预言的那样,造一台能完成任何目的的图灵通用机。
二战结束了,而冷战的阴影旋即逼近。
核威慑成了一扇关不上的门,在间隔重重的美苏关系中,美国很快发现为求自保只能继续扩大核优势。
氢弹的研究成为了攻坚关键,而如何提高计算能力又成了重中之重。
要造一台好机器!
冯•诺伊曼教授对此深信不疑。
在哪里造?
就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高等研究院院长面有难色:“我们这儿一直搞纯科学,造这么台大机器有点不像话吧?
”“钱哪来?
一年十万美金的预算,你得让数学系经费翻三番!
”“造了放哪?
三间两百平米的大房子,二十四小时引擎折腾,我们这儿可没这样的兵工厂。
”鬼精明的冯•诺伊曼笑着对院长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谢谢院长费心,一回头却给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IBM轮番写信:“我有兴趣到你那儿工作。
”三所机构喜笑颜开,发出了热烈的聘书。
好个冯•诺伊曼,姜太公钓鱼,把哈佛的聘书给芝加哥看,把芝加哥的给IBM看,每个机构衬着别人的价码轮番加价,要是能把鼎鼎大名的冯•诺伊曼请到,送个金屋银屋都值!
他胜券在握,把哈佛的天价聘书呈给普林斯顿的同事看,伤感地说自己要辞职,教授们联名写信给院长:“失掉冯•诺伊曼将是普林斯顿的悲剧!
”那院长也只能咬咬牙:去造你那台要命的机器吧。
1947年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开始建造的MANIAC计算机在任何意义上都超过了前任ENIAC。
ENIAC用了两万个真空管,MANIAC只用了两千个。
ENIAC重达三十吨,MANIAC只有一吨。
最关键的是,ENIAC不能贮存程序,每个 不同的任务都需要重新排布电线,而MANIAC可以读取由打孔卡上二进制编码的程序,贮存在存储器中。
它是世界上第一台真正的全能自动电子计算机,是后世所有计算机的母型。
它完成的诸多军方任务中,最惹眼的是一次耗时60昼夜的计算,其结果证明了氢弹制造的可行性。
1952年科学家们在MANIAC前合影。
左五为奥本海默,右一为冯•诺伊曼。
1957届校友Joshua Dranoff,日后成为西北大学化工系教授,在五十年代利用MANIAC完成了他化工博士论文,其中设计了一个用计算机模拟实验结果的步骤。
他告诉我,每一天机器运行之前有漫长的检修,技术工拿着一箱电线和真空管爬进MANIAC内部逐一更换坏损零件。
各个专业的学生等在实验室外叽叽喳喳地排队签到,他们都想尝尝MANIAC的鲜,在论文里时髦地用计算机做个小项目。
1958届校友Jerry Porter,日后成为宾夕法尼亚大学数学系教授,是第一个运用MANIAC完成本科毕业论文的学生。
他大三大四时还带领一帮同学负责MANIAC的夜班值勤,他们得盯着示波器屏幕,时刻监测MANIAC宝贵的1024比特随机存储器不被烧坏。
这个夜班工作激发了他对计算机的兴趣,日后的学术生涯他专注于计算数学领域。
于是乎,在未受战争破坏的美国,由ENIAC掀起的计算机和电子工程科学搞得风生水起,并很快由IBM公司实现了商业运作。
到1960年MANIAC光荣退休被捐赠给史密森尼国家博物馆(Smithsonian)时,全美已经拥有了6000台计算机。
在废墟上的英国,博士生图灵的运气远没那么好。
二战后,为保护英国情报网,布莱切利园大部分文件资料被焚烧销毁,其余被归为机密档案。
胜利的光荣属于海陆空三军,而布莱切利园的工作人员必须对战时工作保持沉默。
头号功臣图灵被授予大英帝国官佐勋章(OBE),可即便他的母亲也只是知道,“他做了点了不起的事情。
”图灵被分配到国家物理实验室工作,迫不及待地想要改进Colossus。
他向实验室提交了一份项目申请,详尽地阐明自己将如何建造一台能贮存程序的计算机,事无巨细地列出所有图纸和经费计划。
可是,战时布莱切利园的高效和无节制的战争经费已经让位于战后拖拉的官僚作风和经济危机。
过目这份申请的负责人没有一个看出这庞然大物的用处,大部分人甚至不相信计算机可以造出来——可笑可叹,与ENIAC的风光截然不同,为情报服务的Colossus对外界是“不存在”的。
图灵甚至不能告诉别人,这台他们认为不可能造的机器已经造出来了。
1948年,受够了国家实验室的官僚作风,图灵跳槽到曼彻斯特大学计算实验室 (Computing Labatory),这里受到美国ENIAC的激励正在建造英国第一台贮存程序式电脑Manchester Mark I。
图灵本该大有作为,可是制造这么大一个机器需要和很多人协调,他孤僻的性格很快让同事与之疏远,大部分建议被当作书呆子的意气而姑妄听之。
不久,他聊以自慰地发现,造计算机的难点主要是硬件而非数学模型,那还是把琐碎的工程问题留给工程师吧。
他呢,他只要能够“想”就行了。
想——他开始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计算机想一种下象棋的程序。
四年后,他会扮演这台虚构的计算机,严格执行自己的程序,和朋友下了一场真正的象棋比赛,每一步耗时半小时。
他和朋友下输了,却赢了朋友的妻子一局。
对于数学家图灵,即使永远没有计算机的实体,这件事也已经做完了。
“想出来”就是“做出来”。
六、咬了一口的苹果在曼彻斯特大学,图灵的主要工作仍然是在计算学理论上。
1950年,他提出了至今仍广泛使用的“图灵试验”(Turing Test),即让测试者向两个对象——一个为机器一个为自然人——提出一系列问题,如果根据双方的回答,测试者不能辨别孰为机器,则这个机器应被视为有智能的。
别有意味的是,图灵在提出这个试验时用了一个精巧的隐喻:假设两个回答者是一男一女,提问方在问出一系列问题后不能判断哪个是女人,则可以认为那个男人也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他是在这里影射自己性取向上的差异吗?
我们不得而知。
可完成论文后没多久,他就在一次散步时结识了十九岁的阿诺德•莫里(Arnold Murray):水泥匠的儿子、惯偷、小混混。
这让人不禁想起当年中产富裕的魏尔伦一见钟情地爱上了十六岁的兰波:一个乡下来的野孩子,境遇的极端不同招至强烈的爱欲。
如同魏尔伦和兰波一样,图灵的故事也有一个甜蜜的开头和一个毁灭性的结尾:有一天图灵发现自己家中失窃了,他报了案,窃贼是莫里的朋友。
于是经过简单的询问,图灵向警方承认了和莫里之间的关系。
在当时的英国,同性恋被列为“不体面罪”(gross indecency)。
他的入室盗窃案非但因此不得到法律保护,他反而被送上法庭受审。
法官给出了两种惩罚任他选择:坐牢或者化学阉割。
当时一些科学研究认为,同性恋源自过剩的雄性欲望,可以通过注射雌激素来抑制。
两害相权,图灵选择了后者,因为这样至少能呆在家里继续做数学。
他被持续注射雌激素长达一年,导致胸部发育,变声,阳痿。
1954年6月7日,他在家中咬了一口沾有氰化物的毒苹果自杀。
让图灵生命最后两年处境悲惨并最后导致他服毒自杀的“不体面罪”,他当时是极其天真地就在警方面前承认了。
他不但口头承认了,还兴冲冲手写了五页花体字的供述。
读过这五页纸的警察认为 “像散文一样流畅”(a flowing style, almost like prose)、“虽然有些措词太难读不懂”(beyond them in some of its phraseology)、“他真以为他在做正确的事”(he really believed he was doing the right thing) 。
图灵事后告诉朋友,他之所以这么坦白是因为他以为同性恋很快就要合法了,一切都可以摊在台面上谈。
图灵惨死后六十年过去了,这一切还远不能摊在台面上谈,同性恋行为在大部分国家仍受到广泛争议,虽然尊重和合法的呼声在青年一代中越来越高。
2009年,英国首相布朗在一份几千人签名请愿书下向这位计算机之父和二战英雄做了官方道歉:“我们很抱歉。
你本该被更好对待。
(We are sorry. You deserved so much better.)”为纪念图灵百年诞辰,2012年英国发行了一张图灵邮票。
1957年,五十三岁的冯•诺伊曼因骨癌病逝,癌变原因很有可能源自曼哈顿计划的核辐射。
军方代表守在他的病床前,以防他在药物作用下泄漏军事机密。
生命最后的日子,这个数学天才连简单的加减法都不能做了,却还逐字背诵幼年读过的《浮士德》 给探望的亲友解闷。
浮士德,与魔鬼订约而遍历人间百态的大学者,这不正是冯•诺伊曼的一生?
冯•诺伊曼去世后,一切都不同了。
曾经那么容易实现的事情,现在却困难重重。
继任者们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搞来那么多钱?
怎么招到那么聪明的人?
“而且,说到底,我们为什么非得造一台机器呢?
”冯•诺伊曼手下忠心耿耿的工程师们还梦想着造一台更好的MANIAC,用晶体管造,稳定性比真空管好得多……可是,这一台机器永远没造。
源泉死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和创造便停歇了。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退出了计算机科学最令人激动的发迹史。
接下来,将是IBM和MIT的天下。
七、“告诉他们,我度过了极好的一生。
”回到1939年,大战之前的最后一个学期。
1939年2月13日,剑桥哲学系教授维特根斯坦走进“数学基础”课教室,失望地发现他的学生图灵今天缺席了,于是对班上宣布,因为图灵缺席,“今天的课只是参考性的”——要知道这门课的要旨就是听维特根斯坦和图灵吵架!
这位27岁的年轻人刚从普林斯顿大学博士毕业,正在剑桥数学系以临时教员的身份教授一门同样叫作“数学基础”同样听者寥寥的课,不过维特根斯坦的课是关于“数学本质是什么”这个哲学问题,而图灵的课是关于“奠定数学基础的公理是哪些”这个数学问题。
在维特根斯坦的课上,他喜欢把所有对数学基础的攻击倾数射向图灵,而图灵也很喜欢针锋相对地反击。
两人激烈地争吵,而后发现自己对彼此领域的理解前进了一点。
在这个常年一身运动衫、又紧张又内向的年轻人身上,维特根斯坦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除了思考最基本的问题,这世上没有其他事要做。
三十年前,出生于欧洲最富有家族的维特根斯坦也是同样不修边幅地站在逻辑学家罗素面前,他急于从罗素口中知道自己有没有严肃思考最基本问题的才能:如果没有,他就预备去自杀。
而今天,这个与自己惊人相似的年轻人图灵没有来上课 。
图灵正骑着掉链子的自行车去“钟屋”(Clock House)——他心爱的克里斯托弗•马尔孔生前最常去的教区教堂。
今天是马尔孔去世九年的祭日,马尔孔的父母决定以儿子的名义为教堂捐赠一个小礼拜堂。
图灵坐在礼拜堂里参加捐赠仪式,对面的彩色玻璃窗上绘有圣徒克里斯托弗的事迹。
亡友死后,彻底的无神论者图灵已经几十次来到这座教堂缅怀十七岁的夜晚,他和他从图书馆回宿舍一路上所谈论的雄心壮志:如何为科学做出真正的贡献。
现在,完成了剑桥和普林斯顿的学业,这个雄心已经变得更加具体。
他的脑中已经看到了一部精巧的机器,一部能完成所有“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机器。
这不再仅仅是一台机器,也是对马尔孔的交代。
多年之后,冯•诺伊曼教授会向美国政府保证,世上只需要十五台这样的机器,全部由像自己一样聪明的科学家操作,用以计算最重要的问题:弹道曲线、核反应方程、天文观测。
而图灵的愿景在更深的地方:钻研过希尔伯特1928年三个问题的博士生图灵伤感地意识到,数学是不完美的,逻辑是不完美的,哲学是不完美的。
即使在最抽象最笼统的意义上,我们仍然永远活在一个不完美的世界里,在这摇晃的地基上我们永远造不出任何完美的事物。
我们必须不断修葺改造,在每一次稳固地基的同时试图变得更好。
如果一台完美的机器是不可能的,那么能否造出一台不完美但是像孩童一样不断成长的机器呢?
于是,图灵梦想着他的图灵机,那是一种可以不断读取自身修改自身的机器,在许多次失败的尝试后能学习到成功的诀窍。
图灵梦想着许多图灵机连接在一起,一台提出问题,许多台都可以回答。
可以是任何问题:从弹道曲线到老奶奶的购物清单到家庭旅行的地图路线。
可以由任何人操作:从最聪明的科学家到小学肄业生,因为每台图灵机提供答案将经过更多的图灵机甄选。
我们知道,冯•诺伊曼关于世界只需要十五台计算机的断言错了。
世界沿着图灵的梦想延展下去,一个扁平的千姿百态的世界。
我们知道,图灵的梦想已经那么熟稔地被今天的人类挂在嘴边:互联网、人工智能。
回到1937年,文章一开头描绘的那个早晨。
34岁的犹太裔教授冯•诺伊曼是家财万贯的公子哥,不过他一定是公子哥中最勤奋的一个。
他每天五点起床,昨夜他派对宴请的朋友还一个个倒在沙发上打呼噜,他已经在书房里沙沙写了几页论文。
九点开早饭,他停止工作走出书房,和留宿的朋友谈笑风生邀请他们下次再来。
十点,他的凯迪拉克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帕尔玛物理实验室前面,他一身标志性的西装地走向相邻的数学楼,继续写论文。
此时25岁的同性恋博士生图灵也已经穿着标志性的破运动衣沿着学校树林跑完了半程马拉松。
他在树林里看到了几只英国见不着的颜色鲜艳的青蛙,几朵庞大的蘑菇,暗自好笑了一会儿。
他到帕尔玛物理实验室捣鼓了一下自己的业余爱好——制造一台能做乘法的机器——然后穿过天桥走进数学楼,向办公室对门的冯•诺伊曼尴尬地打个照面,继续研究λ演算和图灵机。
那时候,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楼和物理楼有一座天桥相连。
爱因斯坦教授精神很好,每天穿梭天桥许多次在数学和物理之间来回奔跑。
那是一个离我们遥远的伟大的科学年代,基础学科之间有许多天桥和地道相通,科学家从一个学科开始挖凿,最后挖到另一个学科的金矿。
希尔伯特在世纪之初的著名演讲为几十年内的数学突飞猛进提供了指路牌,爱因斯坦1915年的广义相对论带来了一个崭新的宇宙观,一个个新化学元素接踵而至犹如上天的惊喜。
集合论不过半个世纪,拓扑学才三十几年,量子力学二十年……在这个幸福的基础科学的时代,犹太人冯•诺伊曼和同性恋图灵坐在面对面的办公室里,这两种备受歧视的身份将困扰他们一生,可是此时,他们心无旁骛只有一个愿望:做一个数学家、数学家、数学家。
幸福的数学家。
一直对图灵在二战中牵头用计算机原理破解德军密码这段历史很感兴趣,《模仿游戏》这部电影刚好再现了当年的往事,并还原地十分精彩。
向图灵先生致敬,尤其是在曼彻斯特生活学习过三年,耳濡目染很多他的故事,看了电影感受更深。
查了一些二战时密码战的背景资料,贴在这里:图灵的密码故事要从一个“谜”开始,ENIGMA (谜) 源自于希腊文,既是战争时期所用的密码(在所有用于军事和外交的密码里,最著名的恐怕应属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使用的ENIGMA),而破解这个密码的正是阿兰• 麦席森• 图灵。
二战期间, 德国发明了一种看似不可破译的密码“ENIGMA”,这是一种用于ENIGMA 加密和解密的机器,这种密码被德军广泛使用,包括定位出没于大西洋运输线上的潜艇,这些潜艇以令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击沉英军的船只,被丘吉尔称为“大西洋海战”。
丘吉尔担心英军会因补给短缺而战败,而解决的唯一办法便是阻止德军的潜艇战术,破解ENIGMA 就是阻止德军的方式之一。
如果英军能破译这些情报,他们就可以确定位置并击毁潜艇。
但在整整 13 年里,英国人和法国人都认为ENIGMA 是不可破译的。
针对这一情况,政府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英国政府密码学校(Government Code and Cipher School, GCCS),总部坐落在白金汉郡的布莱切利庄园。
这个难题也交到了图灵手中,从1938 年9 月开始,图灵一直专门负责ENIGMA的密码分析。
他率领着大约200多名精干人员进行密码分析,其中甚至还包括世界象棋冠军亚历山大。
分析和计算的工作非常复杂,26 个字母在“ENIGMA”机中能替代8万亿个谜文字母。
如果改动接线,变化会超过2.5 千万亿亿。
图灵凭借着他的天才设想设计出一种破译机。
这台机器主要由继电器构成,还用了80个电子管,由光电阅读器直接读入密码,每秒可读字符2000 个,被称为“图灵炸弹(Bombes)”。
图灵对 ENIGMA 的破译方法完全是纯数学和理论性的,据他的同事们回忆,他在破译密码的工作中,曾创造好几种新的统计理论,但都未形成论文发表,后来又重新为他人所创建,由A.瓦尔德(Wald)重新发现并提出的“序贯分析”就是其中之一。
序贯分析是数理统计学的重要分支之一,其特点是,在研究决策问题时,不是预先固定样本量,而是逐次取样,直到样本提供足够的信息,能恰当做出决策为止。
其中“序贯概率比检验(Sequential Probability Ratio Test, SPRT)”在密码分析中的应用,可以明显约减相关攻击所需的密钥量。
由于这个组的努力,特别是图灵的出色工作,他们掌握了破译该密码的一整套方法,从而了解了德军的动向,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为英美联军击败德国做出了突出贡献。
1941 年5 月21 日,破译小组第一次立了大功,因为截获了希特勒给海军上将雷德尔的一封密电,将当时号称世界上最厉害的德国战列舰“俾斯麦”号击沉。
1943 年4 月,日本联合舰队总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在4 月18 日将飞抵卡西里湾,这份情报被破译小组破译,于是,这位战功卓著的日本司令的飞机,在距离卡西里只有几英里处被拦截并击落。
图灵的许多思想和预见都在他死后不断得到验证,也始终引导、推动着计算机科学的发展。
国际计算机协会于1966 年设立“图灵奖”,以专门奖励对计算机科学研究与推动计算机技术发展有卓越贡献的杰出科学家。
引用自《图灵——密码破译者》http://www.cms.org.cn/cms/zl/tuling/turing2012-4.pdf
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被图灵咬了一口,掉进乔布斯的手里。
然而感觉一般般
典型颁奖季电影。韦恩斯坦已走火入魔,若不铲除,必成后患。 /现在是2018,韦恩斯坦已被铲除,欧耶!
节奏不好
配乐,演员,摄影和故事核心的掩饰下毫无出彩点的庸作。
静不下心来好好看电影
一直下了在电脑里没看,因为觉得题材沉重,结果等到国内上映,于是去电影院看完了,本尼的演技就值回票价。
有机会看看传记
我觉得每一个恐同者都该向图灵致歉。★★★☆
我努力坚持到五十分钟时想松口气,然后看到长评里指出的电影里许多不符合史实的桥段正好是造成我不适的片段。真的非常讨厌流水线式打造出来的人物传记片,感觉即没有尊重历史人物也没有尊重观众。
整部影片全程cliche,洋溢着各种喂给大众的sterotype,而发现破译关键的那段情节则已近乎弱智,科学家传记片什么时候才能拍的不要这么low。
导演不造怎么继续就开始音乐抒情,剧本超烂,铺垫非常刻意,少年线完全没用好,卷福的演技真的称不上一流,不够投入也就不够迷人。但是,图灵本身的故事还是让人深为一叹的。
影院二刷,从中午12点赴一场电影到晚上22点,十个小时。剧作可能是这两年最工整最近乎完美的一部了节奏张力极佳,配乐也极灵,虽然命题作文痕迹明显,紧扣模仿和游戏把图灵的悲剧表现得很透,尤其是最后,克里斯托弗堪比「玫瑰花蕾」,后半段大量的泪点虽有堆砌之嫌,但第二遍依然哭成狗,也是真挚。
观众看到的只有老派学院卫道士在张牙舞爪,代表所谓传统荷里活标杆的某些法则的坚守,或是顽固。拖沓冗长的叙事,毫无亮点的演绎,最愚蠢的,是希望把一个聪明的人的思维具象化,到头来观众看不到任何聪明的表达,反觉得被愚弄了。图灵的人设与夏洛克惊人相似:天才、孤独、傲慢、理性。
在图灵这样一个传奇、天才的身上,只能说我想看到的比这部电影说得要多得多:它说的是一个智商超高的人的故事和悲剧,却把观众的智力水平放到了最低的位置… 许多如同琼瑶剧一般的矛盾制造把我是看呆了。当然各方面都太讨好奥斯卡了,英国演员、欧洲导演,配乐,摄影。领奖标配。
莫扎特还有露点,图灵无看点
英国无名英雄赞歌,类似《国王的演讲》,但主题表现更像《逃离德黑兰》,作为人物传记片看剧本切入点相当圆滑,很讨巧。可惜莫滕泰杜姆导演太平庸,直逼《万物理论》BBC电视电影拍法,只有所谓严谨的平铺直述,也因此情感冲击大打折扣。KK角色理想化到不可信,提名凭的是角色而非表演本身。
很久沒看過這麼滿不在乎把所有經典的cliche給你統統來一遍的電影 好似在挑釁觀眾 你們就只配看這個 但是糟蹋圖靈真的大丈夫???
工整的剧本,观众一定会喜欢的一部好电影。
没有想象中的好,主题不够明确,如果说主线是破译英尼格马机的话,这关键技术基本都跳过了,感情线也莫名其妙的,不如当时看万物理论带给我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