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梁朝伟哭了他赢得了终身成就金狮奖,他的哭,跟他的眼神一样,蕴含丰富而给他颁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执导《色戒》的李安导演李安导演的致辞,是英雄惜英雄式的正如,他们共同完成的作品,是一次缺一不可的互相成就致辞中,他提及梁朝伟演技之外的3件事,其中一件事是他俩合作《色戒》时,面对一场极难表达的感情戏,李安情绪崩溃大哭梁朝伟走过来安慰他:“我们演员只需要暴露皮肉,而你暴露的是内心(大意)。
你要保重,照顾好自己。
”在喧闹的片场,得到一份心心相印,李安发现梁朝伟是最懂他的人,他紧绷的状态一下就松弛起来在说《我想聊聊杜拉斯》之前,引入这一段,是因为影片的主人公扬(斯万主演),作为一个同性恋者,却成为恐同杜拉斯身边最后的情人这也是一次互相接纳互相渗透主宰改变成就的过程杜拉斯,也不仅仅是裸露身体的问题而是在一个年轻异性面前,不断暴露自己灵魂的过程影片的主要呈现方式是一次访谈访谈发生于1982年的12月(冬日)几乎是靠陈述完成,极其考验斯万的演绎能力带着神经质,演绎着扬的脆弱与挣扎在斯万的影片拍摄采访中,他有说到,感激记者扮演者的穿插互动,起到让他的陈述一直可以处于一个自然的叙事环境之中,以维持情绪的自然流露影片中扬的采访,被切割为两段,实际是由于采访是分两天完成的记者,是他们的邻居,一天采访结束过后,回家路上,以及回家过后在家中的一些表现微小的表情变化以及动作,都可以隐隐地读出在领略了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之后难以言喻的那份源自内心深处的压抑在采访中,会穿插一些生活场景,有关杜拉斯的部分影片采用了杜拉斯真人录像剪辑的方式呈现(让电影呈现出非常明显的纪录片风格)杜拉斯,除却她卓越的文字驾驭能力、不凡的个人魅力用现在大家常见的心理剖析法来讲,具有典型的NPD人格此次采访亦是基于她同意之下,扬才接受的记者采访采访过程中身边的电话不时响起扬对此要么不予理睬,要么索性不耐烦地反复扣上,即是表达了一种他们日常的相处方式此片的翻译也是一个亮点(我不懂法语)比如:基于扬是同性恋者,在他的陈述中,就有这样的句子“她要重塑我,她想改变我的出厂设置”(大意)我不敢确定一点同为书写者,感觉杜拉斯与扬的相处,更像是一场情感试验为此,杜拉斯还创作了《死亡的疾病》等作品
此短文是基于背景知识的梳理文~不涉及电影术理论分析~全因Yann的文字。
我将离开这个没有你的世界。
什么时候?
你知道吗,我们知道我很快就会有一天死去吗?
是的,我们知道。
而且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然而,人们无法真正地去思考,好像只有生命是可以思考的。
死亡是一个陌生的东西。
好像它不存在一样。
然而。
(涉及剧透,建议看完片再看。
)--- 故事(Le Recit),Yann和Duras的相遇故事。
这个相遇故事里,Yann用了他的名,Duras用的是她的姓,因为Duras这么叫他,他从不称呼Duras,除了Vous(您)。
Duras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全面的占有者,一个巨大的旗帜,一个永远无法刺透的光芒,具体的人叫不出口,Yann一次次诉说着,特别是Marguerite的真姓亦不是Duras。
他们的爱情故事的源起于杜拉斯的一本书Les Petits Chevaux de Tarquinia和一场电影India Song,看过书后的Yann沉迷于杜拉斯,越看越多越迷;在之后India song的见面会,yann拿Détruire, dit-elle找杜拉斯签名,请求通信,杜拉斯直接给出了巴黎的住址,这一通信就是5年(1975-1980),随后80年一日Yann用杜拉斯的真名找到她的电话,第一次通话良久,请求相见,被允许。
两人在 Trouville著名的hôtel des roches noires相见,这一见就再也没有真正分开(Yann去世之后骨灰葬于杜拉斯位于蒙帕纳斯的墓中)。
在一起之后的他们,杜拉斯让Yann做电影男主角(多部片),直接写书(L'Été 80)用他的名字写小说(Yann Andréa Steiner )给他。
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相遇历程,杜拉斯去世之后,法国电视采访中,主持人都能详细叙述他们的相遇,以及Yann随后在这段感情里的“遭遇”。
---电影(Le Cinéma),难以自叙的事和完全投入的拍摄。
Yann的自我认同是男同,面对Duras,他的人生被颠覆,被击碎,被摧毁再被重塑,人生被重写。
电影旨在重现Michèle Manceaux于1983对Yann的录音采访,全部文字来自Je voudrais parler de Duras一书, 彼时Yann刚和杜拉斯在一起生活两年多,采访是杜拉斯许可的,甚至某个意义上是杜拉斯希望的。
Michèle Manceaux是法国很有名望的记者,也是杜拉斯在Neauphle的邻居、好友。
(此片能拍,也要感谢Yann已经去世的sister/soeur,是她从录音带一字一句做出了Je voudrais parler de Duras一书,导演表示拍摄之前和她见过,十分遗憾她没有能看到此片上映。
)Claire Simon的拍摄方式单纯、朴素且直接,有长达45分钟(片中有混剪进其他的内容)不间断的plan séquence(长镜头),而且与摄影师配合基本自己掌握景别(cadre)和部分剪辑,2周拍摄完毕,全片除了开头完全无音乐,收音和混音十分出色。。
巴黎首映之日,男主坦言若没有女主全力配合出演,自己是无法坚持那么久,哪怕有1-2分钟女主出戏,自己的表演就会完全垮掉。
一人一直说,一人基本听,看似简单,但随着时间的拉长,让人完全不出离其实颇难,Yann的话语,Swann的投入,Emmanuelle的专业加上技巧性调和,让一切变成可能。
这种本来不应该出现在电影上的历史时刻,活脱脱出现,以一种游离于背叛和遵循历史的艺术样貌重现。
好的电影人会给自己留有多种可能性,不会封闭艺术的想象空间,首映上,导演和男演员坦言拍摄之前都拒绝听原录音带,而只是从文字出发,用Yann的字为基造了这部片。
---爱(L‘amour),没有一种爱该被污名被诋毁?
杜拉斯写:在黑暗的房间里,我们彼此分开站立。
我们闭上眼睛。
我们看着他们,我们看到他们。
我们为他们的幸福而哭泣。
我们不能分享这种喜悦。
我们不想这样。
我们只能哭泣。
片中呈现的杜拉斯是极端的,自大的,嫉妒的,恐同的,暴君的,毁灭性的,完全掌控的,完全拥有的(posséder)。
(片中有直接的影像资料呈现她那令人厌恶的控制欲)。
但在这些之下,她对Yann的爱也是真实非幻的,是忠诚,扭曲的,无力的,无法挣脱的,她用她的无比强大留住了Yann(即使偶尔Yann会以暴力还之,片中用 Judith Fraggy的水彩画呈现)。
做为一个年迈的女人,她留住了她40岁之差的年轻同性爱人。
这种男权系统下的强大控制手法,极少出现在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身上,更少出现在书籍或大荧幕上。
且如首映导演所说,一个男人去谈自己的“爱”是不多见的事。
Yann大概真有特殊性格及作家心灵,自己逼出来这个采访,关于性、关于伤、关于抵抗和接受,关于他对杜拉斯的爱,一一呈现出来。
单纯想批判杜拉斯是gaslighting,会让一切单向化,扁平化,会像是质疑爱本身不存在一样的荒谬。
Yann去世前的影像资料里,谈起杜拉斯时的神采奕奕,开心愉悦,让我完全相信片中他的话,他就是那么无助又痛苦的“接受”(而不是忍受或被奴)了杜拉斯对他的一切,在爱里无法自拔,在爱里重新做人,他甚至觉得他的人生是从和杜拉斯在一起之后才开启的,面对杜拉斯说你不存在,他就欣然接受了,因为爱,因为那是她......Yann发新书的电视台的采访里,主持人冷酷无情的用杜拉斯对Yann所做的事情来刺激,明显侮辱Yann,Yann只是一直低头,不停重复说“不”....,“不是那样”,“不不”等等。
但说到杜拉斯对他的感情时,他抬头高声说très fidèle十分忠诚。
那一刻他的自豪掷地有声,放佛自己的爱被人一直污蔑,无法伸张,透过一句très fidèle,我意识到,他完成了对杜拉斯的拥有,那一刻全球皆爱的杜拉斯是仅仅属于他的,他有绝对的主权,原来完全占有竟在某个层面能达到变相性双向共通,大概爱真的有无数样貌和形式,不是只有平庸的对等和所谓正常的均衡,也许在一些人身上注定不与众同,只能但愿,那些不同不会被贴上标签,变成一场场风暴的祭祀品。
---尾。
很久没有用中文写长文了,竟然有一些些生疏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写。
这部电影给我带来很多想法和冲击,就想简短的记下一些首映所听和一些思绪,怕时间过去,溜走了,抓不回来。
仓促之余,若有错漏,烦请指出。
年轻的扬一封又一封抒情诞妄的来信打动大作家杜拉斯,“她的文字像雨淋在我身上,我想要独占她。
”潮湿忧郁的柔情蔓延在扬的躯壳,吮吸亲吻着扬的感官,侵袭着扬的精神世界,缠绕住扬的灵魂。
当扬已经准备好把自己献她,放弃一切,颠覆日常,奔向他们爱的奇观盛景与狂热暴烈的梦,面对真实的女人杜拉斯,冲击和分裂也美的让人沉溺。
扬或许会对杜拉斯说:我苍白的女王,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爱我,未来也不会再有。
梦中的乌托邦与伊甸园,在尖叫中被划破。
我想逃离你,但离开你的痛苦比在你身边的痛苦,更加深重。
是君主与臣子,极致的依恋与服从,奉献与享有,占有与切割,囚禁与束缚,吞噬与牺牲;是情人与爱人,是海洋与孤岛,是真实生活中的平凡男女,是骨中之骨,是肉中之肉,在迷失、漂泊、流放、逃亡中的港湾和归属;是地狱与神衹,是沉沦与救赎,是毁灭与重构,是不朽与永恒。
不敢相信,这一切在一个女人的身体之中。
醒过来的时候,他平躺在沙滩上冰冷沙子里,低垂的天空正在下着雨,深海潮水已经退去。
杜拉斯在采访中说:“他放弃一切,在你面前。
能做什么呢?
除了扮演,阿伽达的情人?
”眉梢眼角,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真实的扬成为作家笔下的幻象,抽象的文学意象。
杜拉斯在扬身上投射了太多汹涌的爱意,巨大的匮乏,以至于希望扬的不存在;杜拉斯希望把扬提升到想象的高度,但知道扬做不到,她是否吸收了反噬的伤害?
杜拉斯无法忍受扬的同性欲望,是否是因为扬的欲望是对杜拉斯作为一个女人的否定?
杜拉斯是如此神奇的女性,你可以拥有她无数次,但永远不可能占有她。
她会否会有古典女性“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折磨与思虑呢?
我想应该不会。
她是现代的、不朽的女性。
在写《死亡的疾病》时候,杜拉斯不知道写的是扬,其实那就是扬。
后知后觉是文学之外,写作与阅读所不能企及的事情,如同约恩·福瑟所讲的unsayable thing。
她说:“差点要把一位情人杀死,要他为你留下来,为一个人留下来,把他占有,不顾任何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把他掳去,这样的欲望你有没有?
”如果是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你只渴望我,Vous Ne DÉSIREZ Que Moi.
看克莱尔.西蒙的《我想聊聊杜拉斯》是一种很奇妙的观感。
一场对于逝去爱人追忆的访问,在采访者与被访者的对话中,勾描一代女作家与情人之间黏腻的过往。
一场简单的对话,却营造出对于爱情占有与付出的丰富感受。
只因为女主角是玛格丽特.杜拉斯,这本身就是很传奇的一个符号。
杨.阿德里亚对于杜拉斯的爱出自于文学敬仰的膜拜,之于爱的觉悟是来自于杜拉斯一点点的再造,让同性恋的他与女性主义者杜拉斯组合出的情欲关系,带着极其奇妙的化学关系。
听杨细诉与杜拉斯相识相恋的故事,带着爱与恨的纠缠。
感情的敏感与控制,在相守到最后的状态里,锻造出属于文学与欲望组合起来的神奇“乌托邦”。
简单的电影形式,用两个人物的两次长谈,将惊世骇俗的爱欲与文学艺术关系,展现得极其丰富。
极简的框架之中,杨的叙述成为画笔,一点点渲染勾描出超脱于肉体之爱的成就关系。
采访机与麦克风是最好的记录,眼神流露出的光彩与失落,让这爱的温度变成让人敏感碰触的体感。
如此简单却如此丰富,一家之言的爱情故事,也是让人过目难忘的。
带着故事回到家里的记者,折射出年龄差距下的爱恋状态,像是访问者故事的另一种展现。
语言描述出的爱情纠缠着欲望,在幻想中出现的春画,是如杜拉斯文字组合出的奇妙情欲形式。
超越了年龄与取向,语言与影像,时间与空间。
这是一部细诉爱情滋味的电影,即便其中包含了太多惊世骇俗的线索,却带着一种无法忘怀的情深,迷恋的依赖的,控制的疯狂的,周游于身体也超脱于精神。
并未真正现身的女主角,只通过一些影像片段出现,这也让演员语言构筑的空间,重合出了两个人感情之中的不同一面,很妙的观影感受,很别致。
2024年看了极佳的影片《坠落的审判》之后我便对这位法国演员十分着迷了。
看完《我想聊聊杜拉斯》以后,惊奇地发现,这几年来法国电影女导演共同地想要去讨论的一些命题,十分有趣。
影片几乎只用台词来推动叙事,但拦不住内核很精彩。
睡前一幅幅水彩来表现杜拉斯和扬的亲热,赤裸但不低俗,很美,用来展现睡前呓语,臆想。
和后期辅助他的描述,女记者的联想。
又是女强男弱的关系,法国女性导演这两年喜欢探讨的一种关系。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扬说出他自己感到被放在了女性的位置上的处境,很有意思。
这会让我想起来坠审里的夫妻关系,也是女作家,只不过生死相换,这边是情人,同性恋双性恋倾向的是男方。
很巧的是,这两部影片都有我喜欢的演员“法国张震”的参演。
获得凯撒奖的他,在杜拉斯这部影片中完全将我折服,细腻,深刻,准确的表演,让我无时无刻不被他吸引,于是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全是台词,观看者其实也还是能津津有味。
他被他的伴侣所定义着,定义着一切,是否是同性恋,是否吃韭菜,还有正错的判决观念,哇,当他意识到自己变成依附于她存在的时候,她已经离世了。
swan演得很好,他说要一直自证,因为他的语言甚至都被伴侣剥夺。
我会理解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可信度,都是被伴侣所定义所评判的。
在这种关系中,逃离也是无效的,不单纯的,对于扬来说自我矛盾的。
台词写的极好,伴侣所是极其完整的“人”,是“我”的对立面,我在这样完整的存在下,我自己,变得荡然无存了。
我喜欢扬对自己无限的探索,对于同性恋倾向,他不持有绝对的态度,他不将什么怪罪于此。
而他始终关注的命题就是爱。
爱意的产生,发展,终结。
扬的反思很到位,我也很愿意听,这或许就是我最喜欢这部影片的一点吧。
他说所谓同性恋还是如何,都是因为他自己强烈缺乏归属感,一直以来都如此,他时时刻刻需要被定义。
于是他自己总结了一套同性恋产生的原因,他需要相似性去弥补自己的存在,他说这样会带给他安慰。
感觉这样看来,所有人最信任的也只有自己了。
台词很精巧,文学性很足。
杜拉斯的小说内容与对谈中女记者的提问形成互文,很精彩。
我想聊聊杜拉斯 (2021)7.72021 / 法国 / 爱情 / 克莱尔·西蒙 / 斯万·阿劳德 艾曼纽·德芙森林空间选择很迷幻,我喜欢,但缺是一种不洁场所,反差很大。
最终平淡地结束这场访谈,扬回忆起恋爱最本真,爱人最单纯可爱的模样。
交代这几卷磁带最终的归宿,结束。
文学性很强的一部影片,多希望我能听懂法语啊!
原台词一定比现在翻译后的中文更加细腻。
一旦那样爱过 之后的日子是被吞噬后的丧尸行走“She uncreated me to recreate me”她毁灭了我 为了让我重生现在我一人空居躯壳 如何重生她为我制作的电影里 我演着只有我能诠释的角色但镜头中 是死去的我一个我不认识的牵线皮囊但是她爱我她爱我有何错我爱至深爱到我的一切存在通过她的存在存在通过她活着而活着你们又有人真的在听吗性,情,支配,被支配,爱与被爱。
有人真的在听吗?
近期摄入了太多关于“爱”的书、影、音,我想停下来反思一下自我。
年轻的杨的迷茫,绝望的爱。
对方又何尝不是?
你会爱上我跳跃的思维与破碎的文字。
我不认为同性恋是与生俱来的?
我爱我自己,爱同性的躯体,爱舒适区内的自洽;又或者无关性别。
我不知道是由于我天生便性向不同而爱上同性与异性,还是我个人的经历便可佐证现代社会爱对于性的依赖及两性的区分在被淡化。
真正内生的爱必然是双向的,我始终坚信不疑。
因为若我得知你无法爱上我由内而外的特点,也注定无法认同、进而爱上你。
我喜欢看你写字,将性格具象化为母语的横竖撇捺。
“停止无谓的复述,让阳光插进鼻息。
” 杜拉斯呢?
有远超对方的过往,生活经验与阅历。
我就是喜欢写字啊!
手而非脑的舞蹈。
我的老师,我爱你。
一切已然过去,外在的成功与改变也在重塑我的认知与生活。
是啊,你已成为我的一部分。
但我不认识你。
我爱你。
迷幻的魅力。
同性恋,自杀,死亡,蓬勃的朝气,离不开的爱,宿命的开始。
我时常想到你,我。
说实话是奔着阿劳德·斯万去看的,他在本片里呈现出的是与《坠楼审判的剖析》完全不同的样子。
笑称说他是2023年法国最性感律师,本片里呈现出来的一个被亲密关系裹挟的无助青年,更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一部几乎都是对话的电影。
本片出彩的第一点便是对话本身,杜拉斯生前的最后一个情人所讲述的录音,由两位演员演绎出采访的过程,让当下的演员来重新“聊聊杜拉斯”。
我本来是很期待谁来演绎杜拉斯的,然而本片很巧妙地避免了这点。
在记者远去的视线里,别墅窗户里隐隐透出的背影便是了,而无正面镜头。
此外,在杨叙述杜拉斯如何把自己放进电影里时插入了电影拍摄的真实场景,我们真切地体会到杜拉斯对杨的掌控,更使本片向“伪纪录片”靠拢。
另一个有趣的点是本片对性爱的处理。
水彩画。
在记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时,杨对二人性爱的描述在记者脑子浮现,是手绘的水彩画。
像是难以名状,只能隐隐出现在脑海中,在下一秒就要落荒而逃的高潮,仿佛做爱只是为了定格画中的那几个瞬间。
这样的处理方式也与杜拉斯本人对性的态度不谋而合。
总的来说,本片的意义更多在于“创意”,剧本与表演上的创意,至于在杜拉斯与杨的亲密关系探讨方面,只能说是浅尝则止。
吸引我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影片所呈现的一种奇异存在——被绝对的激情所占据的灵魂。
柏拉图讲述诗人的迷狂,基督教语境下圣特雷莎的迷狂,巫文化中萨满的迷狂,都是与超验世界的通灵,人作为有限的造物与无限相连的非理性的窄门;人的身体成为神灵降生的寓所。
伯格曼《处女泉》的结尾,死去的少女就成为了这样一座神迹涌现的圣殿。
超验的激情在世俗化进程中被心理学及生物神经学术语解释为一种谵妄,现代世界所遗落的唯一神迹似乎只剩浪漫爱的神话:激情的对象不再是超验存在,而成了世俗之人。
尽管在有关命运的暗示中,还能依稀辨别出信仰的遗迹。
《我想聊聊杜拉斯》呈现的就是这种世俗化的激情: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能产生的最极致的迷恋。
影片再现了一次真实的访谈,被访者是扬·莱梅,他更多地被称作扬·安德烈——这是杜拉斯为他创造的名字。
他是同性恋者,哲学系学生,写过一些口碑不佳的小说,然而这些轶闻只因他与杜拉斯的关系才获得了被谈论的价值;他只能透过杜拉斯而存在。
扬是杜拉斯晚年的情人、杜拉斯电影中的模特、杜拉斯某部小说的人物原型;访谈围绕杜拉斯展开,访谈场所在杜拉斯的公寓,而扬在访谈中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我想聊聊杜拉斯。
有时,他甚至都不能被视为一个完整的情人,而更像杜拉斯唇边的一个音节,杜拉斯情欲的一次折射,杜拉斯暮年的一句梦呓,是杜拉斯在小说家,电影导演、社会活动家之外的又一重生命变奏;扬·安德烈,只是杜拉斯的一个别名。
他们的关系中自然包含着支配、控制与暴力,只是这暴力的核心是激情,这种激情甚至在两人相遇前就已然将扬摧毁、重塑。
他用“被击中”“被捕获”形容初次遭逢杜拉斯小说的战栗。
许多人为杜拉斯着迷,但极少有人会将一种阅读体验下沉为存在经验,将文学介质体会为一个独特灵魂的亲临。
享乐的美学之旅被转变为暴烈、可怖的伦理学事件——这是扬受难的开始。
某种意义上,扬是天生的信徒:他拥有弃绝自我、献出自我、令自我被他者全然占据的神圣天性。
生命化作朝向外部的激情本身,这一激情的强度、密度、力度令此前所有的生命经历都变得虚假不实、恍若隔世的幻影。
德勒兹认为人的特异性在于存在的强度。
扬被杜拉斯吸引,就像微小的铁片不受控制地吸附住巨大的磁石。
“我是完整存在的对立面……如果世界上有任何人能够以完整的方式存在,那就是玛格丽特……面对这样完整的存在,你只能作为非存在与虚无。
”杜拉斯谈论事物的语言,看待世界的方式,她的写作、激情、甚至料理,都拥有扬无从企及的真实。
扬对世界的体察永远无法像她那样精准、深入,他所使用的语言永远无法那样恰切、生动,他的人生领会永远不能到达直见性命的程度;在杜拉斯强烈、完整、近乎暴力的存在面前,扬就像残缺、虚弱、愚钝的影子,只能在身后捡拾巨人遗落的只言片语,等候贫瘠身体中抽长的残芽。
生命是不公的,有时天才的几笔涂鸦、几句戏语,就已然包含着常人一生无法抵达的强度。
《莫扎特传》正是对这一残酷差异的深刻揭示。
萨列里是与莫扎特同时代的作曲家,也曾显赫一时、受皇室重用、被妇孺传唱,然而正因站在匠人与天才的边界线上,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与莫扎特之间痛苦的、无法跨越的距离:上帝在其心中种下歌咏的欲望,却拒绝给予其天资。
暮年的萨列里在疯人院中弹奏旧日的作品,而年轻的神父只能轻声哼唱出莫扎特的小夜曲,萨列里写下的旋律早已在时间的风暴中沉落为一捧灰烬。
《情迷六月花》中,乌玛·瑟曼所饰演的亨利·米勒之妻愿意跟随米勒,正是希望借由他的才华获得在文学中不朽的存在——这是缪斯的野心。
扬并不嫉妒杜拉斯,也不渴盼被塑造为不朽的艺术形象;他的激情带来的是完全的献身与极致的迷恋。
尽管在民主时代的理性话语和身份政治的主体崇拜之下,这种激情往往被指认为愚昧和疯狂。
按今天的流行语,扬是无可救药的恋爱脑、被精神控制的受害者,杜拉斯则是Art Monster,是典型的NPD、是PUA大师。
这种关系并非一种情爱关系,而是彻底的权力关系与利益关系,充满剥削、控制与伤害。
当代情感话语的圭臬是情绪价值、及时止损、爱自己、主体性,是避免疼痛、追求舒适的消费主义延伸,是将“情欲”二字解析为激素和荷尔蒙的生物还原论;扬的迷狂早已被扫落进一个灰暗、矇昧、不可理喻的旧日世界了。
杜拉斯从不使用浪漫爱的话语,她所拥有的是激情、欲望与毁灭的语言:我会摧毁你,然后创造你。
我要享乐,要同你做爱。
这并非爱的表达,而是面对一种纯粹、致命的激情时所能作出的最为恰切的回应。
入迷者、深陷情欲者、被他者全然贯穿的“非存在”与“虚无”的游魂,所能聆听的也唯有塞壬的歌声。
我并不否认激情所必然携带的暴力,但激情的领域是超越善恶、无涉普世价值的,激情之路从来凶险无比;人生的磨灭多种多样,因激情而生毁灭不过是其中宿命性的一种。
而人与人之间不堪的东西,也远非这些洁净规整的心理学标签所能容纳。
《卡拉马佐夫兄弟》中,佐西马长老向德米特里深深一拜,因为他的情与欲都很强,是要尝尽人生之苦的。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宝玉则是古今天下第一淫人:溺于情而近乎淫,是一种悲剧性的精神强度。
激情、迷恋、着魔,作为一种不可控的存在状态、支配性的生命节奏,是我所能想象的最为极致的享乐与战栗。
写下这些,不过是我也这样入过迷。
比卡车更清醒的一场但看完确信了不喜欢杜拉斯追星实录/咖啡馆回答 讨厌在场的别人/我想和她独处贝娜迪特 作家爱欲的尽头是死亡写信 很多信 没收到回信突然有天收到信/收到回信7说自己的信很不错7她想了很多他1回应7相互的而不是单向的爱拿到她号码一要到乡村号码一一直通电话十写信,布鲁塞尔见面见面一被她亲吻:她不是仅在书中的幻想1是活生生的人她是活生生的人/"我也被她这个人迷住了1他的爱很INFP被支配接纳她支配自己因为小说/觉得对方可以approCH自已本来对女人不主动7是gay原则我不接触女人,但对Danas很难---....."我不是作家7我是女人1自杀倾向Danas1I'll UNCeate and create you.1性欲,她把我推到男人的位置1遇到她之前/.我整个人都给你,但你得照全收takeIT on leaVE在他脑海中种植思想7离开她去和别人谈的时候会愧疚,我做什么什么事情要不要征得她的同意水彩画的爱欲场景day 2.《AGatha》认识六个月后7DARAS把他放在电影里7教他表演/塑造他肢体他会被镜头干扰导戏的duRAS很严格甚至专横她无法接受他的同性欲望要他放弃他们两人间以后的所有欲望/不理解我们和好如初的方式是我妥协你不了,你存在是因为我她把我完全放置在女性位置上吃什么自己也不能决定他需要自证7但duRAS不需要/PURAS觉得自己即truth/他和自己作对一那他就在说谎:显而易见的失败一因为她注定会在我身上失望离家出走,自杀倾向一已经想不到正常的恢复方法了离开她就只能自杀去火车站会紧张十信为了好受点,只能谈论他放弃了一切来找她7做她的情人不会有人会这么爱她一但也想杀她她掌控了他的身体后一他身体不自觉爱她问死亡之病的书一这里没注意跑神了 21:50PURAS说书里的男人都是同性恋缺爱了所以被支配/做不了任何事没性格了准则道德成为替代品在同性恋身份这里找到价值了22:00这里也在跑神但他战胜恐惧继续聊下去他觉得和PURAS是异性恋一但有同性恋成分1她对他说话用阴性cc大西洋的男人》让他颤抖1她用电影的方式让他死掉同性恋特质一定让她着迷..v斯坦》书一她的想法还像15岁少女她no limits一还想要共享这一点她会托举他了因为她知道他做不到>这让她很生气可就是因为他软弱了你才有操控的机会你觉得她爱你比你爱她更多,但为什么一直是你在妥协呢?
为什么不可以利用她的爱进行博弈/谈判?
下载后在电脑里躺了很久,今天终于看完了。想起中学时装模做样读杜拉斯的自己,多年后还是这个样子。挺喜欢男主的一些独白,在自己身边创造一种阅读的真空被翻译成我渐渐建立了自己的阅读喜好,挺好玩的
比较有印象的是:扬房间的东方饰品摆件,女记者房子的壁炉和装潢,以及法国别墅区的灯,树,色彩审美,扬对自己在关系中同性恋和阴性身份的分析。加入的性爱漫画能直观地让人意识到扬和杜拉斯发生关系的画面,皮肤的皱纹,扬的性感,弥补无法拍摄的不足。但是跟这么多人一起看还是觉得尴尬。整体上觉得电影传达的信息不足,一个采访或者电视节目就足够了,不需要法国张震来记这么多台词。
3.5;杜拉斯以语言为武器,控制着被掰直的同性男友的身体和精神,一如她在书写中以激情控制着死亡和情欲,这其中当然包含着某种隐秘的暴力,但暴力也滋养着施与受的双方——他们通过这种暴力确认爱的可能,确认存在,确认已作出的选择是最适合自己的;杜拉斯本人缺席“采访”现场,以过往影像补全访谈浮现的形象,这种空白其实也制造着另一种暴力。斯万·阿劳德简直魅力无穷,无一丝表演痕迹。
爱情无关性别,甚至无关性向,它可能就是一个灵魂与另一个灵魂的吸引和纠缠。它未必带来幸福,甚至未必是美的。读的第一本杜拉斯的书是《平静的生活》,太遥远了,遥远到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对她如此着迷。
你看,只要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老女人也会勾引年轻小男生,甚至还是gay。有一种油腻老男人常用的用冠冕堂皇的语音淹没被勾引对象的特点。
所有记者的噩梦:采访一下午,写不出一千字
一个活在杜拉斯阴影下的,被杜拉斯塑造改变支配的男人,扭曲的爱与恨,但无法剥离,一种病态共生关系。斯万·阿劳德太好了,细微而精准的面部表情变化支撑起了几乎全部是对话的电影。
只有对话和一些碎片影像,是在电影院会很好睡的那种法国文艺片。“她通过她的文章统治着我”男同性恋爱上女作家,狂热迷弟热爱她的才华;"在重新创造你之前 我要先解构你”女作家爱的是她重新创造的这个男人,结合剧情和原名来看,“我是你独有的欲望”这个译名更适合,现在这个多少有些猎奇的心理。
这样一部能够描述人类如此subtle、敏锐、细微的情绪感受以及关系的电影,应该给一个也能感受这个东西的人来看。我实在是太俗了!我知道它是有价值的,但我太俗了以至于忍不住judge忍不住有立场无法欣赏……给我看真是白瞎了。(然后安利给了一个双鱼男生看)
以纪录片的方式拍了一部剧情片,某程度是一部文本先行电影,利用演员与访谈重现当时的采访,全片绝大部分的画面都是两人的采访对话,穿插的杜拉斯的纪录片段,必要的实拍作为衔接镜头,以及以动画形式展现的亲密画面,一场关于爱与死亡,性与崇拜,“暴力”与控制,女权与同性恋的深度访谈,他从爱她的文字到爱她的人,而她也从对他的爱中汲取灵感,从未真正在场的杜拉斯却在电影中无处不在。单从影像上确实有点单调,但男主说话的感染力实在太强了,仿佛就像是说自己的故事一样。7.2
性取向为男狂热的男性粉丝,转变为杜拉斯的“情人”,被爱,被改变,被塑造,被成为两人关系中的“女性”,想自杀又无法脱离。两人的关系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收了他的人生,也吸收了听者(记者)的意识。
# 69 San Sebastián # 全程采访,没有其他内容
杜拉斯不在场,她的影响力在可怜的完全被控制的男人身上,传统男女关系的错位。杜拉斯死去并没多久,用这样的方式去讲述她和杨之间关系的真相,但其实杜拉斯没有想隐瞒什么,她在她最后一部小说里已经写了杨的死亡,杨的自我侵蚀殆尽,被她塑造出来的杨是个死物,甚至这次采访也是在她的授意下进行的。
#2024SIFF13@长宁百丽宫。【5】斯万好适合演这种脆弱的男性形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记者的目光窥视感好重,话题也有一些很明显的引导性,采访对象不会有不适感吗。话语具有欺骗性,我试图去判断这场对话的真假,但没有答案。因为对两个人都不太了解,我的疑问也许是揣测居多:他是否如他所言那样被支配,还是也有夸大的成分?戏剧性的亲密关系总会让人忽略其中的谎言,而电影具有放大这一效应的天然属性,这是值得警惕的。
《我們談談莒哈絲》的採訪背景1982年,當時莒哈絲已年屆70,而楊.安德烈不過30出頭。兩人透過莒哈絲的電影《印度之歌》(Indie Song)而結識。在長達多年的書信往來後,兩人展開了短暫的同居。綜所皆知,莒哈絲的經典小說《情人》(L’Amant 1984),即是由楊.安德烈整理而成。他同時擔任了莒哈絲的電影演員、愛人以及口述著作代筆。而他的「同性」性向,和莒哈絲的忘年之交,無疑為小說《情人》提供了最佳的題材。《我們談談莒哈絲》(Je voudrais parler de Duras)直到2016年才出版,當中也包括了「電影筆記」記者米榭.芒索於莒哈絲家中對楊.安德烈所進行的採訪內容;這些場景成為了導演克萊兒.西蒙重新形塑與捕捉的對象。史旺.亞勞德飾演的楊.安德烈,為了符合在莒哈絲掌控下的生活樣貌。
面对赤裸的剥削,他想去反抗。面对复杂的情愫,他似乎还沉浸其中。
很复杂,恋爱关系里的权力问题,虚构与真实的问题,身份与存在的问题,身体欲望的问题,爱情里的自证问题。杜拉斯在这份感情里完全掌控,她强势地解构与创造着杨,杨一方面想要逃离这样的爱情,一方面又沉浸其中。很复杂,甚至会相信也许两个人就是为彼此而生的浪漫叙事。Swann简直就是为这种角色而生的,脆弱的破碎感,有意思的是当带着对杨的共情来看时,无意中又会陷入将杜拉斯作为客体来评判的陷阱。
其实是一部安全教育警示片,一个多小时纯聊天给杜拉斯整了个魔王人设,以此告诫大家追星需理性,拒绝恋爱脑,远离煤气灯
SIFF 2024 第三场,FANCL艺术中心(艺海剧院),楼下8排,稍微有点靠前,需要微微仰头。观影过程一言难尽,如果隔壁不是狐臭且频繁看手机的男人就好了…
相差33岁,粉丝,情人,同性恋。杜拉斯的爱情也是不同凡响。